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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滿乾坤 第七章 作者:典心
    慶典結束,賓客離去,蒼茫山上恢復平靜。

    男人們入山狩獵,而女人們開缸染布,照著干戈的指示,將土布染成藍布,或是再加工,製成深玄色的紅布。

    一日,午後燠熱,她熱得難受,想要沐浴,卻又不願意泡進溫泉裡,索性走出寨門,到後山去尋找可以沐浴的山泉。

    苗山多泉水,她沒花費多少功夫,就在後山發現一汪碧綠的山泉。

    「哇,太好了。」貝貝喃喃自語,左右看了看,確定四下無人後,才敢褪下香汗淋漓的衣衫。

    她先用腳尖沾沾山泉,然後再深吸一口氣,撲通一聲,跳進山泉裡頭。

    天氣很熱,但山泉冰冷,她冷得牙齒打顫,潛入水中,賣力的游動,讓身體盡快適應水溫。

    游了一會兒,她疲倦的閉上雙眼,在水面上飄啊飄,只覺得好舒服。

    永遠的住在這兒,似乎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呢!雖然沒有京城的奢華,卻有著無限的愜意,更重要的是,這兒還有干戈——

    正在想著他,卻有某種東西,滑過她的腳底。

    「啊!」

    不會吧!這座池子裡也有蠱嗎?

    貝貝尖叫一聲,連忙踢蹬腿兒,卻失去了平衡,嬌軀咕嚕嚕的往山泉裡沈。山泉好深,她踩不到底,加上一時嗆了水,難受極了。

    「唔,咕嚕——唔——咳咳——」她掙扎著,想要爬上岸,卻伸長了手,還是夠不到岸。

    突然之間,高大健碩的身軀,由水中竄出,強健的臂膀摟緊她的腰,將她拉入熱燙的胸膛。

    是干戈!

    「咳!咳咳!你——」她嗆咳著,窩在他肩頭喘息。

    還沒調勻氣息,干戈的唇已經覆蓋上來,封住她的紅唇,靈活的舌,霸道的竄入她口中,享用柔嫩的唇舌。

    貝貝的驚呼,過沒多久,全化為他口中的軟軟低吟。片刻之後,當熱吻結束,她已經軟綿綿的癱在他懷中,完全無法動彈。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不是在忙嗎?」她小聲的問。

    統治百苗,並不是件簡單的差事,身為蠱王,他擁有難以比擬的權勢,相對的也必須付出大量的時間,處理苗人的諸多事務。

    「結束了。」干戈簡單的回答,摟著她上岸。

    她抬起頭來,這才發現他也是赤裸裸的,衣衫早就被扔在岸上曬太陽。

    呃,她可是來洗澡的啊,不過這會兒,瞧他的眼神,似乎是打算做其他的事「你為什麼吻我?七日又還沒到呢!」貝貝紅著臉,想轉開視線,目光卻又離不開他黝黑健碩的身子。

    「這裡有瘴氣。」他神色自若的宣佈。

    瘴氣?

    她蹙起眉頭,轉動小腦袋,左看看、右看看。「我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聞久了,你就會昏倒。」

    「啊,真的嗎?」她有些慌亂,伸手搗住口鼻,雙眸眨啊眨的。

    她不會這麼倒楣吧,才中了蠱毒,又碰上瘴氣。嗚嗚,這下怎麼辦?她會不會又要犯疼了?

    干戈低下頭,潮濕的發落到她粉頰上,有些刺刺癢癢。

    「跟我在一起,就不會有事。」他輕聲說道,目光灼熱。

    貝貝眨著眼睛,愣愣望著他,察覺到他愈靠愈近,熱燙的薄唇,又回到她唇上,輕輕啃咬,帶來奇妙的感覺。

    唔,這就是他的「辦法」嗎?

    她羞怯的伸出手臂,悄悄圈住他的頸項,迎向這個吻,專心的回應著。

    干戈的身體炙熱,像是要將她融化。赤裸的他,更顯得黝黑精壯,結實修長的體魄,有著無比強大的力量。

    寬厚的大掌覆蓋住軟嫩的渾圓,她顫抖著,在他的霸道與溫柔下輕吟——

    許久之後,貝貝才由迷醉的歡愉中,慢慢回到凡間。

    干戈擁著她,下顎靠在她的腦袋上,而她蜷在他懷裡,汗濕的嬌軀上,披著他的衣裳。

    她的指尖,滑到他的手腕上,細細摸索著。那兒還有她先前蠱毒發作時,啃咬留下來的傷。

    好奇怪啊,她明明就氣憤他的霸道,但是為什麼,一跟那雙黑眸對上眼兒,她就無法拒絕他?

    每當干戈看著她,或是擁抱她的時候,她的心口就會熱熱燙燙的,覺得好舒服、好安心。一種感覺,是不是就叫幸福?

    靜謐的一刻,被孩童的嬉鬧聲打斷。幾個小孩,脫得精光,像小青蛙似的,一個個往山泉裡跳去,嘻笑潑水,濺出好多水花,玩得不亦樂乎。

    貝貝低呼一聲,披著衣衫,匆忙湊到水邊。她獨自把衣服扯走,也不管干戈是否會「春光外洩」。

    「喂,別下去啊!」她焦急的喊道,還猛揮手。

    沒人理她,孩子們甚至掬水潑她,然後哈哈大笑。

    「快上來!」貝貝呼喊著,急得直跳腳。

    小孩子游到岸邊,抬起濕淋淋的腦袋,咧開嘴笑。

    「為什麼要我們上去?水好冰好舒服呢!」

    「水裡有瘴氣,聞久了會昏倒的!」她急著喊道,困惑的回頭看著干戈。

    他不動聲色,半坐在草地上,健碩的身軀,在陽光下閃爍著光澤,比野獸更美麗。

    貝貝臉兒一紅,連忙轉開視線。

    真是的,剛剛她在水裡,他就大驚小怪,急著把她撈上來「解毒」,怎麼這會兒孩子們在池裡玩水,他反倒無動於衷?

    小孩們笑得更大聲。

    「哈哈,瘴氣是下了雨的午後才會出現的,現在哪有啊!」

    「漢妃好笨呢!」

    「哈哈,好笨。」

    嘻笑聲此起彼落,貝貝瞇起眸子,過頭來。

    干戈倚靠著大石,神色自若,黑眸直視若她.俊臉上找不到半點愧疚。

    「你騙我!」她紅著臉指控,伸出粉拳去槌他,恨不得把他推進水裡,讓他喝水喝個飽。

    可惡!這會兒怎麼辦?都被他吃了,總不能要他吐出來吧?

    「我不想等七日才要你,你是我的妻子,我隨時都能——」

    貝貝臉頰熱燙,連忙衝上前,用小手搗住他的嘴,就怕他說出更驚世駭俗的話來。

    黑眸在她通紅的臉上繞了一圈,緊抿的薄唇,稍微軟化了些。

    他拿開貝貝的小手,額頭抵著她,呼吸吹拂過潮濕的長髮,帶來冷熱假替的酥麻快感,令她顫抖不已。

    「況且,剛剛你不也沒反對?」干戈靠在她耳邊,很緩慢、很緩慢的說道。

    貝貝無法反駁,羞得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太惡劣了,他不但騙了她,還誘惑她,在山泉旁就跟她——

    嗚嗚,她從小讀的詩書禮教呢?她的羞怯呢?怎麼一碰上蠻橫的他,那些矜持,就全都變成廢物了?

    「回去了。」干戈站起身,逕自宣佈,對她伸出手。

    正在煩惱的貝貝,雖然心裡困擾極了,卻還是伸出小手,擱進他的掌心。這樣的舉止,已經非常自然,不論走到哪兒,他總霸道的要握住她的手。

    山路崎嶇,走沒兩步,她絆著籐蔓,整個人往前摔。

    「啊!」貝貝低叫,以為又要跟泥地玩親親。

    還沒摔到地上,干戈已經出手,矯健的將她攬入懷裡。

    「沒事吧?」他問。

    她深吸一口氣,對著那雙黑眸點頭。

    「沒、沒事。」

    「小心點!」他粗聲說道,口吻不耐,眼神裡卻有關懷。

    「喔。」她小聲的回答,紅唇忍不住往上彎。

    雖然他很霸道!,雖然他很惡劣;雖然他偶爾會騙得她團團轉。但是她還是好喜歡,他在冷酷的外表下,偶爾流露的溫柔。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已開始習慣那雙嚇人的黑眸。

    貝貝主動握住干戈的手,小腦袋靠在他肩上,像只被餵得飽飽的小貓,粉頰輕輕摩擦他的胸膛,無言的道謝。

    他沒說話,低頭看了她半晌,表情有瞬間的軟化,隨即又恢復冷然。

    一男一女,穿過崎嶇的山路,離開了山泉。

    ***

    跳月節過後不久,蒼茫山上來了不速之客。

    廣場上又吵又鬧,貝貝在漢族房裡,就可以聽到喧鬧的聲音。

    「外頭怎麼了?」她好奇的問道。

    發去外頭看了一眼,匆匆回來報告。

    「稟漢妃,是有個漢人闖進來,被族人們逮住了!正交由蠱王發落。」她露出羞怯的笑容,小聲的補上一句。「那個漢人,生得好俊俏呢!」

    話還沒說完,丫鬟們已經扔下工作,全湊到門邊,想瞧瞧那俊俏的漢人。

    原來,除了她之外,還會有漢人能人得了蒼茫山。這個人是找了苗人帶路,還是自個兒摸索進來的?

    「干戈會怎麼處置擅闖的漢人?」貝貝也湊到門口!踮高腳尖,卻還是看不到廣場上的動靜,只看到一顆顆阻礙視線的腦袋。

    丫鬟們還沒回答,廣場上倒先傳來干戈的聲音。

    「扔出去。」

    命令一出,不速之客立刻響起驚慌的叫聲。

    「什麼?扔出去?不、不行啊!我是來找人的!」那人喊道,冷汗直流,抵死不肯被扔出大門。

    咦,那聲音很耳熟呢!

    貝貝皺起眉頭,歪著小腦袋.懷疑是自個兒聽錯了。

    不可能啊,這兒是苗疆,可不是京城,那傢伙不可能跑到這兒來,說不定只是個聲音相似的人——

    正在思索著,對方又開始大喊。

    「貝貝!錢貝貝,你在哪兒啊!快點出來啊!」

    啊,她認出來了!

    「旭日!」貝貝推開眾多丫鬟,衝到廣場上,滿臉驚喜的指著年輕男子大叫。

    原本在求饒的俊美男人,一看見貝貝,又驚又喜,也張著嘴大叫。

    「啊,終於找到你了!」

    在眾人的注視下,兩人拔腿奔向對方,如同久違的牛郎與織女,熱情的擁抱。貝貝更像八爪章魚似的,雙手雙腳全都圈上去,興高采烈的又抱又親。

    「你怎麼來了?」她掛在男人身上,親暱的搖晃他。

    男人高興的笑著,看來更加俊美。

    「笨問題,當然是來找你,不然我為啥擱著京城的暖暖被窩不睡,跑來這苗疆野地?」他伸出手,捏捏她的鼻尖。

    貝貝高興極了,摟著他的頸子,還想說話,卻發現自個兒的領口陡然一緊,整個身子被往後拎去。

    咦,她怎麼騰空了?

    貝貝詫異的回頭,剛好看見干戈鐵青的俊臉。

    「把這男人扔進狼堆裡。」他陰冷的說道,全身輻射出強烈的怒氣。

    「什麼?呃,不行不行!千萬不行!」貝貝連忙反對。

    干戈的臉色更難看了。

    「你還想替他求情?」他咆哮,聲音震動整座蒼茫山。

    所有的苗人,撲通撲通的跪下,趴在地上瑟瑟顫抖著,雖然擔憂漢妃的處境,卻也沒人敢而對蠱王的憤怒。被拎在半空中的貝貝卻無處可逃,只能屏住呼吸,緊張的看著他。

    「是、是啊!」她既害怕又困惑,卻還是硬著頭皮點頭。

    干戈深吸一口氣,銳利的目光掃到旭日身上,恨不得拿出獵刀,把這個男人碎屍萬段。

    這個漢族男人是誰?會是她的情人嗎?

    某種陌生的情緒,充塞在干戈胸口中,令他憤怒得雙眼發紅,冷靜的理智徹底碎裂。

    她竟敢在他向前,擁抱另一個男人!

    眼看惰況愈來愈僵,旭日鼓起勇氣,前進一步。

    「笨,你看不出來嗎?」他低聲罵著貝貝,沒想到她竟然這麼遲鈍。

    「什麼?」她一頭霧水。

    旭日還想罵人,但是那個「笨」字還沒出口,冷冽寒酷的視線,就狠狠瞪了過來。他立刻把罵人的話全吞回肚子裡,臉色一變,火速擺出最和善的笑容。

    「蠱王,您先別發火,在下是京城錢府長子旭日,是漢妃的弟弟。」他解釋著,暗暗猜測,這個高大的蠻子會發這麼大的火,肯定是在吃醋。

    看來,他這個迷糊的五姊,在這段日子裡,倒是撈到個不錯的丈夫呢!

    黑眸瞇了起來,從旭日的俊臉,挪移到貝貝的俏臉,充滿懷疑。

    「弟弟?」他問。

    兩人用力點頭,差點扭傷了脖子,就怕干戈不信。

    苗人們偷偷抬頭,仔細一瞧,這才發現,這俊美的男人,生得跟漢妃的確有幾分相似。兩人的五官神似,尤其是那雙水汪汪的眸子,更是一模一樣。

    半晌之後,干戈突然放手,鬆開箝制,轉身往內廳走去。

    她毫無防備,咚的一聲,摔在地上,粉臀兒被摔得好疼。

    「哇,你就不能先提醒我一聲再放手嗎?」她抱怨著,揉著發疼的粉臀。

    管事意會過來,連忙上前,恭敬的行禮。

    「漢妃,蠱王的意思,是請您跟旭日公子都入內廳。我會即刻命人備茶,為旭日公子洗塵。」漢妃的親人,他們可不敢怠慢。

    姊弟兩人本來就感情深厚,加上許久沒見,彼此都有一籮筐的話要說,從廣場走入內廳的路上!兩張嘴嘰哩呱啦,都沒停過。

    「是要你找藥材嗎?怎麼自個兒開溜了?石岡急得都快上吊自殺了。」旭日問道,帥氣的撩起衣袍,跨過門檻。

    「你也知道石岡那硬性子,他左一個不准,右一個不行的,我什麼事也辦不了,索性就自己上路了。」貝貝聳肩,踏入內廳,找了張椅子坐下。

    屁股還沒沾著椅子,後頭的干戈就開口了。

    「過來。」

    「我坐這兒就——」

    「過來。」冰冷的口吻,不容反駁。

    她歎了一口氣,只能湊到他身邊去坐,心裡悄悄抱怨他的蠻橫。

    旭日看在眼裡,暗暗微笑。屁股才一坐定,貝貝就急著開口。「你是怎麼找到這兒的?是石岡告訴你們的嗎?」

    「他送信回京城請示,大姊卻按兵不動,說你雖然迷糊,但是仍有些小聰明,肯定能夠平安無事。」旭日詳細的說道。

    貝貝乾笑幾聲,覺得頭皮發麻。

    「大姊的神機妙算,可從沒出錯過。」

    旭日說道,瞄向一旁的干戈。「只是她倒也沒料到,你立見成了蠱王的妻子。」

    「呃,這個,說來話長,等有機會再說。」她含糊的說道。

    老天!她可不想讓旭日知道,自個兒是丟了多大的臉,才陰錯陽差的成為苗人的漢妃!那些過程,她僅僅是回想,就羞憤得想躲進被子裡大叫。

    旭日微笑,拿出扇子,敲擊掌心。

    「沒關係,那就回京城,對著家裡人,再一併說了吧!」

    「回京?」她眨眨眼睛。

    「嗯,京城裡頭出了些事情。」

    貝貝喔了一聲,眸子滴溜溜的往干戈臉上轉,發現他的臉色再度轉為鐵青。

    唉,想也知道,他不會點頭放人的!

    「可是我中蠱了,沒辦法回京城。」她雙手一攤,萬分無奈。

    「中什麼蠱?」

    「你別問了。」她支支吾吾,粉臉發紅。

    旭日搖頭晃腦的想了一會兒,雖然怕干戈翻臉,卻不得不開口。

    「只是,你非得回去不可!」他頓了一下,神色凝重。『乾坤堂』出事了,一個病患突然暴斃,仵作看了,說是你用藥失當所造成。」

    貝貝跳了起來,氣得哇哇大叫。

    「我?我用藥失當?這絕不可能!」這是污辱她的醫術啊!

    她用的藥都是溫補之類,先調養病患身子,再強身健體,進而收到壯陽之效,哪裡可能會吃死人?先前,還有病患嫌她藥下得太輕,無法立竿見影,所以轉投向「安平堂」求醫呢!

    「官府可不這麼想。大姊要我趕在官差前,先帶你回家裡,大夥兒也好從長計議。」

    「那現在怎麼辦?我又離不開。」貝貝皺眉。

    旭日搖頭晃腦,思索著幾位姊姊可能的反應。「四姊會說,以和為貴;三姊會說,量力而為。」

    「她還會罰你扎馬步。」她補上一句。

    他沒理會。

    「二姊嘛,得等到她醒來,才能問出她的意見。至於大姊,啊,對了,她有給我個錦囊。」

    「打開看看。」貝貝提議。

    旭日打開,錦囊裡有張短箋,上頭是大姊娟秀的字跡。

    事情沒辦成,就別回來,兩個人沈默。

    「打開第二個看看。」

    內容一樣。

    「打開第三個看看。」

    裡頭是一條白綾。

    「什麼意思?」旭日呆愣,摸不清大姊的意思。

    貝貝倒抽一口涼氣,躲到干戈背後。

    「嗯,呃,你、你是知道大姊的性格的。」她用很小的聲音說道。

    旭日臉色一白。

    「呃,好歹我是她親弟弟,她不會這麼狠——」他看見貝貝猛搖頭,背脊不禁發涼。

    「好吧!就算我沒辦法帶你回去,必須拿著這條白綾上吊,但你就沒想過,大姊會親自來逮你?」旭日一臉悲苦,拿著白綾在脖子上繞啊繞。

    這一次,輪到貝貝臉色慘白。

    姊弟二人都在煩惱的時候,干戈開了金口。

    「我陪你。」

    「啊,你要跟我回去?」她轉過頭來,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沒錯。」

    「呃,啊,嗯——那個——其實,你不需要陪著我,我只是回去處理一些事,很快就回來了。」她雙手亂揮,光是想像他走入京城,會造成多大的騷動,就覺得頭皮發麻。

    「你離不開我。」干戈淡淡的說。

    「啊?」她臉兒一紅。「你別胡說,我哪裡會離不開——」

    「七日一回。」他提醒。

    轟!

    貝貝的臉兒著火了。

    可惡,他怎麼——怎麼可以提——

    「七日——什麼七日一回?」旭日很感興趣,湊過來發問。

    「沒你的事!」貝貝惱羞成怒,紅著粉臉,咚咚咚的跑過來,掄起拳頭扁自個兒的弟弟。

    「唉啊,別打別打。」旭日無端被敲了幾下,搗著痛處,齜牙咧嘴的喊疼。

    唔,七日一回?什麼七日一回?

    他腦子亂轉,雖然好奇,卻礙於貝貝的拳頭威脅,不敢再發問,怕等會兒會被扁出內傷來。

    「隨時可以出發。」干戈說道,阻止姊弟相殘。

    「真的嗎?」貝貝雙眼閃亮,神態興奮。「那讓我換件衣裳,收拾些東西,咱們馬上出發。」

    雖然回京裡,是有麻煩事必須處理,但是離家這麼久,她自然是好想念好想念家人。就連大姊,在這會兒回想起來,都令她覺得思念極了!

    「太好了,我要回家了!」返家的興奮!充斥在胸口,她小嘴上喊著,雙手拎著繡花飄帶裙,三步並作兩步,迫不及待的往外跑去。

    沒人發現,當她歡呼時,干戈的黑眸中,閃過一抹陰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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