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春雷和唐春雨急著要吃,素蘭打了下唐春雷的筷子:「真無禮,晚照還沒來呢。」
唐春雨噘嘴道:「叫到是禮,難道他一直不來我們還一直等麼。」
素蘭皺眉道:「你們兩個怎麼這麼不懂事,真沒出息。」
唐春雷笑道:「因為娘做的菜太香了。」
唐春色趴在桌子上,無奈的歎了口氣:「我看不像。」
白晚照很快就來了,先恭敬的和唐家夫婦見禮,他想坐在唐春色身邊的空位上,那裡卻被唐春色的兩個弟弟佔了。素蘭用眼睛瞪了一下唐春雷,唐春雷不情願的換了位置過去。
唐春色挨著白晚照,悄悄握了握他的手,兩個弟弟在兩邊大聲咳嗽,唐春色怒道:「幹什麼?!」
唐風雨見狀也皺了下眉,他皺眉比素蘭和唐春色都有效的多,兩個弟弟再也不敢鬧了,老老實實的吃飯。
席間白晚照稱讚飯菜的精美和出色,唐春雷和唐春雨立刻擠眉弄眼。素蘭也不去理睬他們,只是給白晚照夾菜。
這餐飯吃的勉強還算愉快,等到白晚照和唐春色離席,兩個弟弟也要立刻跟上去,素蘭咳嗽了一聲:「你們兩個留下,娘有話跟你們說。」
唐春色趕緊拉著白晚照告辭跑了,兩個人回了院子,唐春色把院子裡的機關打開,窗戶上的夾層都放下來。
白晚照笑道:「防賊啊。」
唐春色歎息道:「防兩個小賊。」兩個人坐下來,唐春色問他:「你大姐怎麼樣?去看你娘了麼?」
白晚照點了點頭,眼睛有些微微的紅:「大哭一場,我娘和二姐和我一樣,都多年沒見過大姐了,如今只覺得一家人不分開才快樂。」
唐春色柔聲道:「我知道,所以我過兩天再去看你娘和姐姐,讓她們先好好聚聚。」
白晚照把他抱在懷裡:「你弟弟不喜歡我呢。」
唐春色安慰他:「沒事情的,過些天就好了,他們也不敢太胡鬧。」
白晚照笑道:「那你在院子外面搞那麼多花樣幹什麼?」
唐春色親親他,低聲道:「是我悄悄裝的,正好拿他們做試驗。這要看他們自己乖不乖了,就算中埋伏也不能怪我。」
白晚照抱著唐春色,給他把外衣解了,一起緩緩躺在床上。
白晚照低聲道:「人生的事情真是一會一變,沒想到我還可以和你坐在這裡。」
唐春色心疼他在牢房裡吃苦,貼緊了他:「我們以後也在一起,塞翁失馬焉知禍福,現在不是更好麼?」
白晚照微微點頭,躺在唐春色的床上,心底湧上來的說不出的自在,家人心愛的人都在身邊,再沒有什麼不知足的了。
夜裡唐春色聽見院子裡嘩啦一聲,睜開眼睛,白晚照對他笑了笑,顯然也被這聲音吵醒了。院子裡傳來低微的哎喲聲音,還有壓低了的:「哥哥真混蛋。」
唐春色佩服弟弟的邏輯:「欠扁,半夜跑來做賊,還說我混蛋。」
白晚照笑道:「你要不要出去救他們?」
唐春色道:「不要,他們自己出得去的,明天也會輕點來鬧。」
白晚照微微歎了口氣,唐春色坐起來道:「我去放他們。」
白晚照看著他的背影,覺得唐春色兩個弟弟的搗亂,反而有點可愛。他喜歡唐春色,就不可能討厭和唐春色性格相仿的這兩個兄弟。
雖然這兩兄弟的敵意也算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情了,但他們有和春色相似的眉眼呢,多麼好看。
院子裡發生了一場小型辯論。
「哥哥,你混蛋。」
「去去去,真好意思說,我哪裡混蛋了,難道我半夜跑去你院子裡做賊。」
「誰做賊,我們是來看望你的。」
「子時看望我?」
「子時看望才證明我們感情好,什麼時候都要看看。」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過去十幾年感情不好?」
「過去子時我也來過的,哥哥,你好無情。」
「咳咳。」
「你只讓那個白晚照抱,不讓我們抱了?」
「咳咳。」
唐春色心說,抱和抱是不一樣的,不要亂說。不過要是跟年紀還小的弟弟解釋,也是件麻煩事情。白晚照在屋子裡聽到他尷尬咳嗽,幾乎笑倒。
「你們剛才在幹什麼,我聽見你呻吟?」
「咳……咳……」
「哥你傷風了麼,難怪你難受。」
「就是,哥哥嗯嗯啊啊好久,你怎麼不吃藥。」
「你們兩個,都給我回去睡覺,下次再跳進來,我要放你們出去我就不姓唐。」
唐春色終於聽不下去,白晚照也幾乎忍笑忍出內傷。
「切,難道哥哥想姓白。」
一向受寵的弟弟根本不把哥哥的怒氣放在眼裡。
「你們走不走,大半夜的胡鬧什麼,你們不走我走了,明天就和白晚照搬出去。」
「好啦好啦,我們走,小氣鬼。」
要搬走這招屢試不爽,兩個小家夥終於離開了唐春色的院子。
愛屋及烏從來都是一條真理,唐春色回來看白晚照滿臉笑意,就知道他沒有生弟弟的氣。白晚照笑著把他摟在懷裡:「你身上好冷,這麼快天就涼了,咱們倆認識快一年了呢。」
唐春色咦了一聲:「只有一年麼,感覺像很久。」
白晚照吻了吻他:「因為日子過的不清靜,總是很多事情,假如都像現在這樣,就是幾十年也會很快過去。」
唐春色把被子拉上來:「我覺得你沒有我剛見到的時候瀟灑。」
白晚照把被子蒙在兩個人的頭上,在黑暗裡壓住唐春色,低聲笑道:「怎麼樣是瀟灑,點住穴道抱你?」
唐春色響起弟弟說的那個抱,在黑暗中吐了下舌頭,手腳忽然麻痺,真的被白晚照點住了穴道。
白晚照在他耳邊輕輕呼氣:「抓住你是我最得意的事情,看你泡在水裡的委屈樣子真是笑死人。」
唐春色笑話他:「會抓不會吃。」
白晚照沿著他的腰身撫摸下去,手指輕輕在入口處打轉:「無論會不會,都吃到了。」
唐春色和他打趣:「恩將仇報,不是大丈夫。」
白晚照分開他的雙腿抬高:「眼前春色無雙,誰要當大丈夫。」
唐春色輕輕將腿環在他的腰上,白晚照還沒進入,就聽見院子裡又嘩啦響了一聲。
唐春色惱怒道:「混蛋。」
院子裡卻傳來了幾聲貓叫,唐春色養的貓嬌氣的叫,聲音稚嫩。
唐春色苦笑:「剛才放他們走,忘了恢復機關,看來是貓掉進去了。」
白晚照解開他的穴道,和他一起爬起來,去院子裡把貓救上來。唐春色恢復機關,青石平整無痕,看不出半點痕跡。
白晚照疑問:「機關只佈置在正中的路上麼?」
唐春色搖頭:「草地下邊也有,從來沒有用到過。維護要從書房下去,可以在地下檢查機關是否靈敏如初。」
掉進機關的是一隻和白晚照比較親暱的白色小貓,唐春色把它帶回到屋子裡。受驚的小貓一時還不能安靜下來,渾身的毛都炸起來,來回亂竄,最後跳到白晚照懷裡。白晚照輕輕撫摸它,小貓慢慢平靜下來,舔了舔白晚照的手表示親熱。
唐春色伸手摸了摸小貓:「機關是我沒事的時候自己弄來玩的,不是用來防敵。」
白晚照想起自家的網:「我也裝過機關,雖然就一張網,卻網到了美人魚。」
唐春色由衷佩服:「世上的機關,裝上總是有目的的,所以也有方法躲避。但你那機關,毫無章法。安裝的位置要說能抓住敵人真是不可思議,簡直可笑。我當然想不到天底下竟然會有在那麼佈置的機關。」
白晚照得意:「料不到就是最好的制敵之術。」
小貓緩了過來,喵嗚了一聲,從白晚照的懷裡跳出去,自己用頭頂開窗子跑走了。
白晚照好笑:「好淘氣,才吃過虧就又跑出去了,真是什麼人養什麼貓。」
唐春色不服:「我有很淘氣麼,我吃虧都扳回來了。」
白晚照一把拉住他,在他嘴上親親:「春色,我怎麼這麼喜歡你,你說的什麼話我都喜歡聽。」
唐春色為他忽然而來的熱情臉紅了一紅,低聲道:「睡覺吧。」
白晚照摟住他:「明天去看我大姐,她願意見你了。」
唐春色聽到可以見天下第一美人,才有點睏意又消失無蹤了。白晚照輕輕拍他,哄著他睡去了。
***
雖然是被貶謫的妃子,依舊有宮內派來的照料,或許叫做看管。唐春色走在昔日自己家的院子裡,看佈置起來的杭州風格,心想李惜遠估計也不捨得晚照的大姐,但終究放她走了,也不算是很自私的人。
名利這東西,要真得到過的人才能有機會看得開。經歷了大風大浪的人說平平淡淡總是真,才會有人相信。白晚照家人丁稀少,對權勢門第看的很輕,反而在家族大亂中的得以保全。
無論美醜,進宮的女子都會被人羨慕,哪怕只是做一個宮女。然而為了別人的羨慕生活實在有些可悲。道理雖然淺顯,卻很少有人能看透看穿。因此唐春色對白晚照的姐姐不只是容貌上的好奇,更加欣賞佩服她的心胸和眼光。
白晚照看他一路上都若有所思,又一言不發,輕輕碰了碰他:「怎麼了?」
唐春色醒過神來:「我在想你姐姐,真是個了不起的女子。」
白晚照笑了笑:「我大姐是很特別,可能是因為從小父親不管我們,娘又寵愛有加,大姐自小就喜歡讀那些經史子集,當初聽到要入宮候選,別人都開心歡喜,唯有我大姐終日難過。可我們也沒有辦法幫助她,父親不在了,家裡的一切事情都要聽我伯父的,更加不能違抗旨意。」
雖然一切都過去了,白晚照的語氣裡仍有些黯然。
唐春色握緊他的手:「放心,姐姐今後和我們生活在一起,一定會比在宮裡開心。」
宮人遠遠看見他們走過來,輕輕打開門,安靜肅穆的沒有一點聲音。
唐春色和白晚照邁進門去,桌子邊上坐著一個雲鬢高堆的麗人,一身的宮裝,身上的披帛隨著主人站起來微微飄動,人間哪裡能有這樣的絕色,實在讓人懷疑是仙人墜落凡塵。
白晚照的二姐也是美人,和他的大姐比起來,卻像是泥土的塑像。
那麗人微笑著招呼他,聲音柔和清麗:「春色,過來。」
白晚照看唐春色一副色授魂與的迷醉相,心道我大姐的確是美,你也不用看的這麼誇張,在唐春色的手臂上輕輕掐了一下。
白情薇卻不覺得生氣,唐春色的眼神和看到一朵最美麗的花沒有差別。那是絲毫不帶任何其它想法的純粹欣賞。被這樣的眼神注視,不會讓人有任何的不快。
唐春色乖乖走過去,坐在白情薇身前,乖巧的真像是一隻小貓。白晚照坐在他身邊,一手輕輕握住他的手,在心裡笑唐春色的老實樣子。
白情薇柔聲道:「春色,我今天請你來,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唐春色覺得她說話的方式溫和倚重,讓人心動,何況她又是白晚照的姐姐,只覺得無論她說什麼自己也會幫助她答應她。
白晚照真是看不過去,低聲道:「我大姐比我師父更好看麼?」
唐春色歎息道:「這也分辨不出來,不過你師父不溫柔,就像是冰山。」
白情薇微笑著看他們說話,並不急著說自己有什麼事情,能在深宮中得到帝王的歡心,是深諳讓他人自在舒服之道的。
唐春色和白晚照說了幾句,來問白情薇:「大姐有什麼事情要和我們商量?」
白情薇微微歎息:「我自從進了那見不到光的地方,再也沒有見過親人。身邊的侍女都不敢相信,沒有一個可說話的人。因此日夜盼望能早點有個孩子,可以不擔心的說幾句話。一年一年,卻全無音信。」
白情薇並沒有怎麼形容禁宮的苦悶,白晚照和唐春色想到那連一句真心話也不能說的地方,卻都覺得十分難過。
白情薇看他們兩個臉上的悲傷表情,柔聲道:「可我沒有想到,原來這輩子還有機會出來。春色,我不知道有多感激你。白家受難沒落,皇帝竟真的肯貶我出來。我很承皇上的恩,明白這已經是他對我格外有心了。」
沒人敢和李惜遠提出讓他放白情薇出宮,唐春色也只是試試,還引得李惜遠震怒,卻沒有想到李惜遠居然對白情薇有情有義,隨了她的心思。大概對於李惜遠來說,視名利如浮雲的白情薇也是特別的存在,讓他捨得付出更多的感情來重視。
白情薇說到這裡,低聲道:「我出宮時,發現自己有了身孕,我是無論如何不願意再回去。因此隱瞞了下來,那幾天心思亂的很,也不敢見你的面。我害怕一見到你,就不忍心瞞你。」
唐春色和白晚照臉上一起變色,兩個人都對這件事極為意外。他們沒有想到白情薇不見唐春色是因為這個原因。白情薇要想在蜀中矇混過關,是一定要得到唐家人的幫助的。事已至此,唐春色自然不會出賣白晚照的姐姐,就是白晚照,也沒有選擇的餘地。
白情薇這番話說的十分曲折動人,令人心生同情,但他選擇這樣告訴唐春色,這裡面不能說一點都沒有利用的成分。唐春色自然明白這一切,心裡也沒有半分的怨懟,只是凝神思考該怎麼隱瞞這件事。
白晚照低聲道:「娘和二姐知道麼?」
白情薇搖了搖頭:「我怕嚇到她們。」
唐春色柔聲道:「姐姐你不要擔心,只是多了個孩子,我們總有辦法的。」
白晚照握緊他的手,想了想,把唐春色抱在懷裡:「要不要和你爹娘商量商量?」
唐春色望著白情薇:「姐姐的意思呢?」
白情薇輕輕搖頭:「我知道唐家伯父伯母會因為晚照的面子幫這個忙,只怕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終有一天傳出什麼風聲,我會終生不安。」
唐春色道:「姐姐不能養在身邊,那就當作我和晚照在外面收養的孩子好了,要辛苦姐姐先裝幾個月的病。」
白情薇眼睛微微泛紅,唐春色示意她伸出手腕,為她診脈,柔聲道:「我和晚照要先回去了,我會讓丫鬟送些補藥來。」
白情薇站起身來送他們,白晚照和唐春色相攜著離開了,兩個人彼此相依,平等又不分離,正是她年少時最嚮往的感情。
白晚照直到回了唐春色的房間才面露憂色:「春色,要不要和你爹娘講?」
唐春色搖頭:「不用,我爹娘什麼都明白,只要稍微提一句就好,就是一句不提,他們也猜的出來。」
白晚照聲音漸漸低沉:「我姐姐原本不是這樣行事的人。」
唐春色拍了拍他的背:「我不會介意的,你姐姐從前的日子太難過,環境總是影響人的,性格難免會改變一些了,現在做這樣選擇也算奇女子,我還是很喜歡她。」
白晚照抱住他:「春色,假如沒有你,我都不知道現在的日子該怎麼過。」
從他身上的蠱發作,到現在可以帶著家人順利回來,如果只有他一個人,的確招架不來。唐春色從來沒有什麼怨言,不顯山不露水的跟在他身邊幫助他。
唐春色吐了下舌頭,在他耳邊說:「真肉麻。」
***
唐風雨下午叫兒子過去,把唐春色開的藥方遞給他。
唐春色低聲道:「爹爹知道了。」
唐風雨點頭:「你這方子開的這麼簡單,我當然知道了。」
唐春色跳過去,坐在父親的腿上:「爹爹怎麼想?」
唐風雨柔聲道:「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
他輕輕撫摸兒子的頭髮:「春色,感情是很奇妙的東西。我知道晚照是個好孩子,但好與壞之間,並非不能轉化的。你可能覺得假如他和他的家人有求於你,只要你決絕了就不夠情意,好像愛他沒有很深很深。但是春色,你不能無論什麼事情都毫無保留的去答應他。」
唐春色把臉輕輕貼在父親的脖頸處,低聲道:「爹爹想告訴我什麼?」
唐風雨輕輕抱住兒子:「我想告訴你的事情,你將來慢慢會有機會明白的。」
唐春色緊緊摟住父親,這個給予自己生命的人:「爹爹說的我害怕。」
唐風雨讓他看著自己:「春色,你很嬌氣但是不膽小,別變得讓我失望。感情能給人勇氣,也能軟化人,我不希望你往另一個方向變化。你應該會思考,保持你自己。」
唐春色確實心慌,他貼近父親,低聲道:「你說晚照信不過,是麼爹爹。」
唐風雨微微搖頭:「不是,晚照是個好孩子。但你們還太年輕,以後未必沒有變數。也許是他變,也許是你變。就算變化了也怨不得誰的。」
唐春色半晌也沒有說話,就坐在父親的懷裡,良久道:「爹爹對不起,晚照姐姐的事情,我總要幫他的。」
這事情假如無人知道,並不算大事。只要有人知道,就是欺君的罪過。雖然是唐春色做的,唐家無論如何也逃脫不了干係。
唐風雨柔聲道:「這件事情沒什麼,你不要放在心上惦記,你還是沒明白我的話。」
唐春色低聲道:「我明白的,我只是不敢想。」
唐風雨撫摸兒子的頭髮:「所以說你變得膽小了,其實所有的戀人都是這樣,人是在不斷改變的,感情會面臨許多考驗,要彼此都努力扶持和維護,彼此的關係才能長久。如果把對方為自己做的事情都當作是應該的,慢慢就會發生不自覺的變化了。假如晚照感謝你,那你就接受他的感謝。你也是一樣,晚照如果什麼地方幫了你關心你,你也要感謝他。這不是生疏客氣。」
唐春色點了點頭,過一會道:「爹爹嫌不嫌我不娶妻給你丟人?」
唐風雨打了兒子一下:「現在才想起啊,我有什麼嫌棄的,江湖中終身不娶的人多的是,又沒什麼奇怪的。」
唐春色心中感激,過了一會道:「宮裡派來跟著晚照姐姐的人也有懂醫術的,該用個法子讓她們相信晚照姐姐是真的生病了。」
唐風雨把他開的那張方子拿起來:「這個就夠了,亂脈壓住喜脈,那些人跟來這裡滿腹怨言,也不會如何精心。再給她們好吃好喝的供養著,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白情薇的事情最終是定下來瞞住所有人,只當是生了不要緊的病,慢慢的養著。蜀中是唐門與糖門的地盤,而兩門同出一家,看似不和實際上有彼此關照,可以說沒有半點的意外能發生。唐春色對隱瞞住這個消息充滿了信心。
白家的母女住在謫宮的外圍,既不屬於白家,也不屬於唐家。她們也不知情,只當白情薇是真的生病了怕光,每日裡和她隔著帳子說些家常話。白家自來人口就少,也不覺得寂寞。白晚照身為家長,一面打點白家的產業,一面為二姐物色一位得意的夫婿。無奈白家問罪於朝廷,少年有為的才俊並不願意選白家的女子為妻,只好暫時耽擱了。
白家雖然已在朝廷衰敗,白晚照麒麟侯的家業還在,白晚照小心緩慢的將家業從杭州發展出來,漸漸依賴與唐家的合力遍佈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