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雄介到底在幹什麼?難道那卷膠卷的事已經曝了光?」松岡正賀曾經以為赫連淳淳已將膠卷公開,嚇得足不出戶。
不過,後來雄介一郎來電告知他已經掌握住赫連淳淳,而且這兩天一定會將膠卷和人都得到手。也因為這個消息,松岡正賀於是決定提前搭機到香港親自對付赫連淳淳,也可以順道避開日本媒體的緊迫盯人。,以及不利於他的現況。
當飛機抵達香港,他正迫不及待地準備下機,一個穿著深色西裝,披著長辮的俊挺男人走到他的座位旁,不客氣地在他身旁坐下來,擋住他的走路。
他詫異地轉頭看他,還未開口,對方就衝著他一笑。
「松岡正賀?」純正的日本,滕峻很滿意在他眼中看到的錯愕。
「你是……」松岡正賀的眉頭皺了起來。這傢伙看不出是敵是友,令人莫測。
「我是祥和會館的人。」滕峻蹺著腿,手支著下巴,閒適地瞄著他。
「祥和會館?你想幹什麼?」香港那個有名的小組織?
「和你談談。」滕峻相信日本媒體現在一定緊追著他不放了。沒有證據,醜聞照樣能讓一個政治人物前途飄搖,在這種資訊充斥及毫無隱私的時代,要毀一個人太容易了。
「談什麼?我從不跟身份不明的人談話。」松岡正賀驕傲地揚起頭。
「但通常像我這種身份不明的人往往能指引你一些為津。」湊向前,滕峻狹長的眼睛透著戲譴。
「什麼迷津?」
「好比說,走私毒品的醜聞……」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讓開,我要走了。」松岡正賀故作鎮定。
「不懂?還以為這陣子成為日本媒體焦點的你會因知名度提升而興奮不已呢!」啊!壞心眼!惡男!滕峻有時候覺得武步雲對他的形容詞還滿貼切的。
「你……原來最近的事是你搞的?」松岡正賀震驚地豎起背脊,立刻聯想到那些報紙上的報導。他到底是什麼人?
「我只不過是讓日本媒體有點事做。」滕峻揚起嘴角,依然舒泰地靠著椅背。
「沒憑沒據,你怎麼可以隨便誣賴我?」
「誣賴?松岡先生,你的一舉一動都在膠卷裡了,怎麼能說沒有憑據呢?」滕峻笑道。
「膠卷?」他臉色大變。「什麼膠卷?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哦?不懂?好吧,那我就將膠卷寄給報社囉!」滕峻說著手裡忽然多了卷膠卷,
輕鬆地拋著。
「這……怎麼會在你這裡?」松岡正賀這一驚非同小可。這個人……是赫連淳淳的朋友?
「嗯,想想,一個參議院未來議長的毒品走私照片不知道多少錢?」滕峻不答反問。
「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把膠卷給我。」他焦急地說,忘了無意間露出的口風已坦承他的涉嫌。
「咦?你不是說這和你無關嗎?」好玩,滕峻喜歡和「人性」玩遊戲。
「別想對我耍花招,年輕人,你不值得為一卷膠卷冒險。」松岡正賀起了殺機。稍後出了機場,他的保鏢會來接他,到時他絕不會讓這小子活著。
「是嗎?那你要出多少錢向我買這卷膠卷?」錢錢錢!有錢真那麼容易辦事?他也好奇。
「只要你開口,我都會付給你。」
「嘖,不知道吔,我偏偏不缺錢。怎麼辦?」滕峻把玩著辮子,好像真的很傷腦筋。
「你……你敢耍我?」松岡正賀氣得咬牙切齒。這混小子到底什麼來路?
「別激動,以你這種年紀,生氣容易引發高血壓。」滕峻還有心情說笑。
「聽著,欠最好別惹怒我,就算你是祥和會館的人,但只要我松岡正賀伸出一要根手指就能將你壓死,祥和會館又能奈我何?」松岡正賀揪住滕峻的衣領,冷冷地說。
「哦?」滕峻挑起一道眉。以前揪他衣領的人沒一個活著,因為他一向不太喜歡這種侵犯,不過,今天他心情好,可以破例。
「哼!憑松岡家在香港的人手,隨便就能將五行麒麟擊垮,你想拿這卷膠卷威脅我,門都沒有!」他才不屑祥和會館呢!
「真的?我還不知道你這麼厲害呢,真讓人害怕。」滕峻的笑臉卻看不出半點害怕的跡象。
「臭小子……」要不是在飛機上,他真想殺了他。
「不玩了!沒想到你那麼禁不起玩笑。喏,膠卷送你。」滕峻掙開他的手,笑著站了起來,順手將膠卷拋出去。
松岡正賀連忙接住膠卷,不相信他就這麼輕易將膠卷給他。
「那是我去日本時拍的,沒想到你會這麼喜歡,就送給你當紀念吧!」滕峻雙手插在口袋裡,瀟灑地揚起頭。
人家只是套口風,他就輕易上當了?松岡正賀惱羞成怒地瞪大了眼,喃喃地道:「你到底是誰?」
「麒麟王滕峻!」一甩頭,他肩上那條長辮便狂恣地擺到身後。
麒麟王?這小子就是祥和會館的首領?難怪氣焰如此囂張!松岡正賀氣得緊捏那個膠卷。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年輕小伙子整倒。
「原來是祥和會館的主人,我道是誰有這個膽量來戲弄我呢?」松岡正賀從鼻子呼出怒氣。
「閒來無事,反正在飛機上無聊得很,幸好有我作伴才不會無趣。」滕峻站在走道上,正好擋住他的去路。
「你到底想幹什麼?」松岡正賀提高警覺地問,並且不停探頭看看空服員為何沒來詢問他們還不下機。
「送你一程。」滕峻抿起嘴,笑容分外礙眼。
「什麼?」他還搞不清楚狀況,就看見滕峻的擤多了一把超小型手槍,因而愣住了。
「走吧!」滕峻撇撇頭示意他出來。
「你……你不敢開槍的!」他的臉刷白了。
「我最討厭別人試我的膽量了。」滕峻佯裝皺眉,手卻輕扣扳機一下。
「住手……」他聲音發顫。
「不想死就乖乖地照我的話做。」滕峻冷笑。
松岡正賀就這麼被挾持下機,連保鏢的臉都沒見到,被滕峻強制帶走了。
林劍希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會有被迷藥迷倒的一天!
而這都是拜自己心愛的女人——赫連淳淳所賜。
該死的,她居然想一個人去救李文綾,這個天字第一號超級大笨蛋!
「好了,你氣也沒用,赫連都已經被抓了,現在得快想辦法救出她們兩個女人才對。」
胖爺難得見他氣成這副模樣,想笑卻不敢笑。
「自不量力的女人!她以為她有幾兩重?沒有學過拳腳,也沒帶任何武器,她仗著什麼膽做這件傻事?呆子!」從迷糊中醒來,他第一件事就是找赫連淳淳的下落,看著膠卷放在他身上的口袋裡,他更加斷定這回她一定凶多吉少。
「她是不放心你吧?她可能知道你的人手被凍結的事了。」胖爺推測也獨自行動的動機。
「嗯,一定是的,可能我和你通話時被她聽見了。」
「其實赫連也為李家大小姐的被抓而深深自責,所以才會單槍匹馬去救人,畢竟整件事都是她引走的,不是嗎?」胖爺也知道了不少赫連淳淳的事。
「是的,她的確為此深深自責與不安。」李文綾平白被綁,對赫連淳淳的刺激不小,林劍希早該知道她一定會親自去解決她與松岡正賀之間的這筆帳。而且她知道他是絕對不會讓她跟的,所以才下藥迷昏他。嘖,沒想到像她那樣的人也會來陰的,他真的太小看她了。
漸漸從憤怒中平靜下來,他知道已沒剩下多少時間可以浪費在發脾氣上,隨即拿出一個小型追蹤器,打開電源,上頭便一閃一閃地亮著紅色訊號。「這是……」胖爺驚異不已。「愛上一個衝動的女人,就得隨時掌握她的行動。」林劍希瞟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早在赫連淳淳三天前離開林家,他就在她身上裝了發訊裝置了,這也是她在她朋友的相館遭人追殺時他能及時出現解救她的原因。
她的行蹤一直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有時真的不太瞭解你,劍希,你表面上與世無爭,可是偏偏精得像隻狐狸。」胖爺只能佩服,當年那個面對流氓的攻擊卻冷靜得出奇的十五歲少年果然不是等閒之輩。
「過獎了。」林劍希丟給他一個毫不客氣的笑容。
「赫連不知道你在她身上動過手腳吧?」
「她不是個細心的人。」他低頭操控著精密的追蹤器,想起赫連淳淳的大而化之,不禁為老天的安排感到好笑,他的精明配上她的糊塗,不正好互補嗎?
「嘖嘖,別露出那種幸福的表情行不行?」胖爺酸溜溜地打趣著。
「怎麼?嫉妒啦?」
「沒有,只是覺得不可思議,沒想到自戀的你也會找對對象,真是奇跡。」胖爺搖搖頭。
「誰說我自戀了?我只是找不出一個像我這麼優秀的人罷了。」林劍希不以為然。
「啐!還說不是?聽聽這口氣,幸好我那時陰錯陽差地將赫連拉進酒店,促成你們的相逢,否則你這小子還不知道要孤寡到什麼時候呢!」言下之意,林劍希得感謝他這個媒人囉。
「別往臉上貼金,老天要我遇上她,沒有你,我們照樣能相愛。」他拍著他肥嫩的下巴,笑著拎起外套。
「別亂摸!我的臉只有瘦哥能碰。」胖爺打掉他調笑的手。
「是是是,失禮了。」他將槍套子佩在腋下,臉色一正,看著那個追蹤器發出的訊號,又說:「已鎖定淳淳現在的位置,胖爺,我需要你和瘦哥的協助。」
「沒問題。太久沒動,骨頭都僵掉了。」胖爺扭扭肩,先熱熱身。
「以訊號的位置推測,她們可能在太平山一帶。我不想被動地等對方叫陣,我們得先下手為強。你和我一起去救人,瘦哥留守,必要時隨時報警。」林劍希低頭檢查手槍內的子彈,套上消音裝置。
「但現在是凌晨……」
「那不是正好?」林劍希眼中精光一閃,覺得這正是個突擊的良機。
胖爺拿起赫連淳淳留下的那卷膠卷,忍不住吐了一口氣,又道:「不是我說,這個赫連還真是個專惹麻煩的傢伙。」
「可不是?」但她是個可愛的「麻煩」!
一切準備就緒,林劍希帶著膠卷,和胖爺開車前往赫連淳淳的所在位置。
當車子愈接近太平山區,追蹤器上的訊號燈就愈明顯,林劍希指著一幢別墅,篤定地說:「就是那裡。」
「你確定?」胖爺皺皺眉。
「是的。」林劍希收起追蹤器,在車子停穩後便跨出車外,大大方方地走向那幢圍牆高聳的別墅。
「劍希,你打算怎麼做?」胖爺跟著下車,不知道他有何計劃。
「直接進去。」他笑道。
「直接?」胖爺傻眼了。
「是啊!何必跟他們玩捉迷藏?說不定他們早就在等我們了。」林劍希一點也不像說笑。當一幢房子四周都布上電網與監控器時,唯一的入門途徑就是正門。
「劍希,別鬧了,裡頭的一切我們都不清楚,萬一要是中了他們的陷阱……」胖爺可不像他那麼不顧死活。
「事情發生到現在不過幾個小時,祥和會館並未收到他們的要挾,可見他們一定還在等人。」
「等什麼人?」
「松岡正賀。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松岡正賀一定就要到香港了。」林劍希又拿出追蹤器仔細看著上頭的訊號。
「那豈不更糟?」胖爺雙手叉腰,沒他那麼樂觀。
「不會啊!這樣正好,他是應該露臉來解決事情了,我一直想親眼見見他呢!」林劍希說著真的伸手去按門鈴。
「老天,我真服了你了!」胖爺搖頭苦笑。
一陣電鈴聲響徹整個別墅,原本沉睡在黑暗中的房子倏地燈光通明,幾聲犬吠和紛沓而至的腳步聲,都說明了現在就算想打退堂鼓也沒有用了。
門緩緩移開,一個大漢瞪著怒眼,不悅地問道:「幹什麼?」
「找人。」
「找誰?」
「我老婆。」林劍希爾雅地笑著。
「這裡沒有你老婆,你找錯地方了!」那大漢氣得豎眉瞪眼。
「沒錯,她就在裡面,而且我是拿膠捲來換人的。」他從口袋中拿出膠卷。
一看見膠卷,那大漢大吃一驚,立刻拿起身上的通訊器以日文向屋內的人低聲說話,片刻之後,便朝林劍希和胖爺點點頭,說:「進來。」
林劍希與胖爺走進別墅的客廳,雄介一郎早已在沙發上恭候,臉上露出欽佩的表情,道:「木麒麟果然厲害,我都還沒通知祥和會館,你們就找上門了,真不簡單。」
「哪裡,你膽子也不小,從來沒有人在威脅祥和會館之後還能安然無恙,更遑論這麼明目張膽地到我們的地盤上劫人。」林劍希在沙發上坐下,沒被前後包夾的六個大漢嚇倒。
「誰都你們幫助赫連淳淳,現在,松岡家連你們五行麒麟都不放過了。」雄介一郎冷笑。別說放人了,今天他也要將這個木麒麟拆成一堆爛木。
「哦?」林劍希已從他的眼中窺知他不懷好意。
「想救那兩個女人,就要看你有沒有本事了。」雄介一郎朝左右的手下一點頭,那些大漢立刻拿出手槍,指向林劍希與胖爺。
「嗯,不知道當松岡先生看到明天報紙上的頭條新聞與照片時,會不會氣得發狂?」林劍希好整以暇地看著那些對著他的槍。
「什麼?」雄介一郎沒料到他會來這一招,一時之間呆住了。
「我已沖洗出照片,只要一通電話,照片就會在早報截稿之前送去報社,如何?這件事你擔持得起嗎?」林劍希拿起行動電話,陰邪地笑了。
胖爺實在佩服他瞎掰後依然鎮定的能力。
「你別想蒙我。」雄介一郎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
「你可以試試。」心理戰術也是奇襲的一招。
雄介一郎猶豫了,他大可以現在就殺了林劍希和這個胖子,但是如此一來,不僅與祥和會館結仇,松岡先生的毒品交易照片也將會上報,這絕對不會是松岡先生想看到的結果。
「我想松岡正賀一定不會饒恕一個不中用的屬下,是不是?」林劍希又補充一句。
「把膠卷交出來我就放人!」雄介一郎不敢冒險,決定退讓一步。
「先讓我看看人質們是否平安。」林劍希不輕易妥協。
雄介一郎一揮手,向其中一保手下道:「去把她們帶下來。」
不久,睡眼惺忪的李文綾和赫連淳淳被帶到樓下,一見到林劍希,她們的睡意全消,不能置信地瞪大眼睛。
「劍希?」李文綾以為她在作夢。
赫連淳淳更詫異他會在短時間內就找到她,甚至堂而皇之地闖進來。
林劍希一眼就看見赫連淳淳淤青的嘴角,心頭一緊,這些人渣竟敢揍她?該死的!
赫連淳淳則想起自己用藥迷昏他的事,心虛地低下頭,避開林劍希犀利的眼光。
「人你看到了,該把膠卷交出來了吧?」雄介一郎拿出槍抵著李文綾的頸子。
「快救我!我要回去!我不要再待在這裡!」李文綾快要被恐懼壓得崩潰,因此顧不得形象地大叫著。
「閉嘴!」雄介一郎怒斥一聲。
李文綾突然轉頭朝他的手狠狠咬一口,痛得他想也不想地伸手向她臉頰揮落一掌。
赫連淳淳動作俐落地伸腳一踢,將雄介一郎踢倒,並在大家錯愕之際把李文綾推向林劍希。
松岡家的手下們見事情有變,紛紛朝赫連淳淳射擊,林劍希快如閃電地拿槍發射,連續六槍打掉了他們手裡的槍,並衝向赫連淳淳,將她撲倒在地,避開了雄介一郎射向她胸口的一發子彈。
「你要嚇死我才甘心嗎?」他覺得細胞在一瞬間死了一大半,全身冒冷汗。這個女人可能要讓他操一輩子的心了。
「小心!」赫連淳淳來不及回答,就看見雄介一郎掄起拳頭向他們衝來,連忙推開林劍希,自己則滾了一圈閃開。
同時,胖爺護著李文綾,矯捷地與其他人打了起來。由於拳法精練,他幾乎沒超過三下就能擺平一人,轉眼間,六名大漢有的抱腹痛呼,有的因骨折哀號,大家都沒料到這個圓滾滾的胖子功夫居然這麼棒。
林劍希揚腿一掃,雄介一郎也應聲倒下,不偏不倚正好撞向赫連淳淳,他順手將她扯進手臂之中,從鞋中抽出一把小刀刃架在她的脖子上,猙獰地說:「別以為這樣你就贏了,林劍希,你要是不將膠卷交出來,我立刻殺了她。」
「你動手啊!」林劍希冷冷地向前跨一步,手裡緊握著槍。
「別過來!膠卷交給我,我就放人!」雄介一郎押著赫連淳淳往門口挪動。
「你有種就殺了她!」林劍希隨時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想找出空檔救赫連淳淳。
「你以為我不敢?」手勁一用力,他的刀鋒已在赫連淳淳雪白的頸子上劃出一條淡淡血痕。
「住手!」李文綾擔心地大呼小叫,雙手摀住嘴,驚駭不已。
赫連淳淳反倒冷靜異常,什麼話也沒說,深知這時候亂了方寸只會影響林劍希而已。
「我會殺了你!」林劍希心疼得眉頭深鎖,怒氣驟增。
雄介一郎見時機不利,於是硬拉著赫連淳淳走出客廳,冷笑道:「我要帶走她了,除非你將膠卷交出來,否則準備替她收屍吧!」
林劍希朝胖爺瞄了一眼,胖爺會意,悄悄地繞到大門旁等候,準備配合林劍希兩面夾攻。
就在僵持不下時,門霍地被打開,滕峻押著松岡正賀大步跨了進來,笑吟吟地看著一屋子亂象,問道:「咦?怎麼了?我來晚了嗎?」
「你……」林劍希瞠目結舌,還以為他看走了眼,滕峻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嘿!松岡,你的手下在威脅我的人呢!」滕峻一手搭在松岡正賀肩上,感覺上好像交情多好似的。
「雄介,放開她。」松岡正賀自從下飛機後便被滕峻拉著到酒吧喝酒,耗了一整夜,精力差不多快虛脫光了,滕峻卻還精神抖擻地向他「請教」著毒品交易入門。
他幾乎要喊投降了,偏偏滕峻手裡的槍無論何時何地都指著他,讓他動彈不得,這麼折騰五、六個小時下來,他連說話的力氣也沒了。
「先生……」雄介一郎更加驚愕,幾時老闆都栽進人家手裡了?那他還在這裡做垂死的掙扎有什麼用?
「把人放了!」松岡正賀在滕峻將他走私毒品的交易名單都列出來給他看之後,就知道一切都完了。他實在太小覷祥和會館和這個麒麟王了。
「可是……」辛苦了這麼久,竟然全是做白工?雄介一郎心裡哪氣得過?
「我說放人!現在有沒有膠卷都不重要了。」松岡正賀搖頭歎息。
「為什麼?」
「因為比膠卷更有意思的資料已經傳真到日本參議院去了。」滕峻笑嘻嘻地替他回答。
「真的?」林劍希瞟了瞟滕峻一眼,不太相信他會真的幫赫連淳淳這個忙。
「問他吧!」滕峻指指松岡正賀。
「你怎麼能讓他們得逞?」雄介一郎驀地暴怒,更加勒緊赫連淳淳,「你是松岡正賀啊!日本政界未來的強者,你怎麼可以輕易認輸?」
「雄介……」松岡正賀被他發狂的模樣嚇了一跳,雄介一郎是他的死忠親信,只是,他似乎不太能接受失敗的挫折。
「我一直那麼崇拜你,才會死心塌地跟著你,如今什麼都化為泡影,你怎麼能讓我失望?既然這樣,我也不用顧忌什麼了,就讓大家同歸於盡……」雄介一郎吼完之後,舉起刀刺向赫連淳淳。
「不要啊——」李文綾尖叫。
林劍希以零點一秒的速度開槍,咻地射出一發子彈,正中雄介一郎的手掌心,既而又補上一槍,打進他的大腿,只聽得他狂號一聲跌倒在地,不住扭住身軀。
松岡正賀利用這混亂時候,撲身撿起地上一把掉落的槍,轉身向忙得無法分神的林劍希連射兩槍,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滕峻手裡的槍連響兩聲,又快又準地打偏了那兩顆致命的子彈,救了林劍希一命,然後橫腿一掃,踢掉松岡正賀的槍,一把拎起他的衣領,陰鷙而沉怒地道:「沒有人能傷害五行麒麟一根汗毛!聽到了沒有?」
松岡正賀被滕峻威凜的氣勢嚇得渾身無力,再看看一屋子被打垮的手下,再也囂張不起來。
林劍希愣在原地,被滕峻的槍法以及他的話震懾得無法思考。滕峻竟然會保護他?
不過,他尚未從這波意外中醒來,又立刻被別一幕給驚得啞然失笑!
李文綾在看見赫連淳淳平安後,二話不說地撲進她的懷裡大哭,還直嚷嚷:「我還以為你會死……差點連喜歡你都來不及說……嗚……」
胖爺抿唇一笑,對這種同性之戀見怪不怪。
倒是赫連淳淳有些失措,她只能尷尬地任她抱著,面對林劍希和滕峻驚疑不定的眼神,無辜地傻笑著……
松岡正賀被遺送回日本,接受審判,事情終於告一段落,赫連淳淳的日子又恢復平靜了,她再度投入自己喜歡的攝影工作,而她的最佳模特兒,當然非林劍希莫屬了。
但討厭拍照的林劍希對鏡頭裡的自己非常不滿意,常常覺得她沒把他真實的一面拍出來。
「為什麼你能把我的團員們拍得自然生動,偏偏拍我拍得這麼難看?」
他又來到他幫她找的寬敞住處兼工作室中,盯著牆上那票花枝招展、對著鏡頭猛做
表情的人妖皺皺眉,再看看她工作桌上一堆剛沖洗出來的他的特寫照片,很不平衡地搖搖頭。
「會嗎?我不覺得啊!」赫連淳淳走到桌旁,瞄了一眼照片上風采翩翩的林劍希,覺得不管他穿什麼衣服,那難掩的尊貴之氣依舊令人炫目不已。
「嘖,沒有一張我喜歡的。」他將一疊自己的照片拋在一旁,站起來從後摟住她,低頭吻她的粉頸。
「夠帥的了!真不知足。」她笑著仰頭靠在他胸膛。
「要不要拍我的裸照!」他乘勢吻住她的唇,手已探進她的襯衫裡。
「你願意讓我拍嗎?」她呢喃問著。
「才不!只讓你看……」他笑著將她扳過身子,解開她上衣的扭扣。
「劍希……我們還得去會場……」她被他挑逗得猛喘氣,拚命維持理智提醒他得送她到她的攝影展會場。今天是她第一次個展的第一天,怎能缺席?
「還早。」他的手解開她的胸罩,覆上那令人心猿意馬的雪峰。
「劍希!」她倒抽一口氣,雙腿已撐不住自己。
「怎麼,你不是想看我的裸體?這麼急著出門幹什麼?」他輕笑著,雙手摩挲著她美妙的曲線。
「今天是開幕酒會啊!」她急急地說。
「那又如何?你那些照片又不會跑掉。」他牽著她的手走向臥室。
「但是滕峻和丁翊他們都會來啊!」她推開他,要去換上衣服。
「他們不介意等一下的。」他一把將她攔腰抱起,躺到床上。
「但是……」她看他慢慢地脫下襯衫,胸口一窒,他光滑性感的男性肌膚正挑戰著她的意志力。
「安靜。」他壓上她,堵住她的嘴,充分享受屬於情人間的浪漫滋味。
發兩人從喘息中平復,赫連淳淳才發現開幕時間已過,連忙衝下床,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大喊:「劍希!快點,來不及了!」
林劍希慷懶地賴在床上,白床單捲住下半身,微笑地半支起身子看著她:「乾脆別去了。」
「那怎麼行?」她倏地回頭,一看見他宛如希臘神話中的天神雕像,立刻衝出去拿相機進來,「卡嚓、卡嚓」的連拍兩張他極具魅力的半裸照片。
「傑作!」她樂呼一聲,完全不顧林劍希的慍怒。
「你竟然真的拍了!」他氣得赤裸裸地從床上下來,想再將她抱回床上,誰知赫連淳淳一回頭,猝不及防地朝他的重要部位拍了一張特寫。
「赫連淳淳——」他怒吼。
「哎呀!又沒有拍到臉,沒有人會知道那是你的……」她邊笑邊叫地跳開。
「閉嘴!」他臉紅地阻止她繼續胡說下去。
原本應該聊聊我我的時光,卻因這場笑鬧而告終結。
於是,當他們出現在攝影展會場時,林劍希硬是臭著一張臉,而赫連淳淳則笑不可抑。
「嘿,遲到了還笑?」武步雲已在展覽會場門口等候多時。
會場裡因為五行麒麟的蒞臨而吸引不少人潮,再加上胖爺和瘦哥的人妖團助陣,正熱鬧得不可開交。
「因為拍到精采的鏡頭啊!」赫連淳淳笑咪咪地說。
「什麼精采的鏡頭?」滕峻和丁翊從會場裡走出來,正好聽見她的話。
「是……」
「淳淳,你敢說?」林劍希丟給她一個警告的眼神。
「咦?這更讓人好奇了。」丁翊也笑著眨眨眼。
「該不會是……裸照吧?」武步雲大聲地說。
「什麼裸照?」方騰和江澄也踱出會場,一堆人就擠在門邊的玄關處嘰喳著。
「沒有啦!只是拍到『寶貝』而已。」她笑彎了腰。
「什麼寶貝讓你這麼興奮?」滕峻揚起弧度漂亮的眉,瞅著林劍希。
「不關你的事吧?」林劍希也瞪回去。
「我問的是她,又不是你。」滕峻雙手環胸,抬起下顎。
「她是我的人,我替她回答不行嗎?」這已經算是無理取鬧了。
「哼!還沒結婚就這麼霸道了?赫連,別嫁給他,嫁給我好了。」滕峻故意地說。
「喂喂喂……」林劍希又開始與他抬起槓來。
其他四位麒麟面面相覷,對這種近來經常出現的情況不太能理解。
自從遇見赫連淳淳,林劍希愈來愈像個正常男人了,不再吝於表現喜怒哀樂,也比較常笑,丁翊他們都為此特別感激赫連淳淳的出現。
但是,還有一件事是最令他們納悶的,將松岡正賀繩之以法之後,他們隱約感到滕峻與林劍希之間的平和氣氛,以前那種暗潮洶湧的緊繃在這個事件後已化於無形,似乎林劍希已接納了滕峻這個主子,雖然表面上還是會有口角,但基本上兩人相處得還算不錯,簡直就像朋友一樣……
沒錯,他們看起來就像是朋友!
著實讓人摸不著頭緒。為此,武步雲還偷偷罵林劍希是個「叛徒」哩!他怎麼可以這麼快就靠到滕峻那邊去了?
倒是林劍希因為這個事件才深深瞭解滕峻對五行麒麟的感情,他以他特有的方式表現他的友誼,在他的刻意和弄與找碴下,可以看出他其實是相當重視他們的。
當然,要步雲相信這些是有點困難。
「好了,別鬧了,這是我的個展吔!拜託你們別搞砸了它行不行?」赫連淳淳無奈
地雙手一攤,總覺得祥和會館這六個男人有時就像六個孩子一樣,吵鬧不休。
「赫連!」
她話聲剛落,一個清亮耳熟的聲音從大門外一路傳進來,李文綾特地從新加坡趕來,為的就是替赫連淳淳的攝影展捧場。
「文綾,怎麼……你也來了?」赫連淳淳吃了一驚。李文綾已經纏她纏了好久了,自從她向她告白之後,她嚇得立刻告訴她自己真正的性別,沒想到這樣不但沒阻止李文綾的愛幕,反而促便她發覺她的「同性戀」傾向。
媽媽不得了!那個事件之後,她居然公開表示她是女同志的一員!
「我來看你啊!兩個星期不見,想死我了!」李文綾說著就抱住她,吻了一下她的臉頰。
「是嗎?」赫連淳淳虛應地笑著。
「喂!離我太太遠一點。」林劍希一看見李文綾出現,心中就拉起警報了。
「幹什麼?你們又還沒結婚。」李文綾抱住她不放。
「儘管這樣,你也不被允許碰她!」曾幾何時,情敵變成了愛人,而愛人變成了情敵,真是一場混亂。
「我偏要!她是我認定的情人。」李文綾耍起小姐脾氣來仍是拗得可以。
「夠了!我不能再等了,淳淳,我們現在就去登記結婚,免得一堆男女不分的蒼蠅老是黏著你不放。」林劍希拉著赫連淳淳,直奔向他的跑車。
「緊張什麼?我又不會和你搶女人。」李文綾輕啐一聲,走進會場。
武步雲則因這一幕笑得前抑後合,這種荒唐的事竟然出現在他的眼前,他笑著對滕峻說:「你當初一定沒想到李文綾是個同性戀吧?」
「是沒想到。」滕峻正視著他。
「若是劍希真的娶了她,你可就害人不淺了!這下子你該歇歇手,不要再管別人的閒事了吧?」武步雲得寸近尺地睨著他。
「嗯,當初的確沒考慮到這一點,所以……」滕峻一手撫著下巴沉思著。
「所以?」武步雲挑高了眉,被他暗藏玄機的眼眸驚得住了口。
「下回我得同時替你物色男人和女人才行。對了,上回咱們去東南亞時遇見一位美籍財主,他有一對雙胞胎子女……」他陰險地低笑。
「饒了我吧!」武步雲在眾人的嘩笑聲中狼狽逃離。
愛說笑!他才不想成為下一個被整的目標呢!他一定得跑得遠遠的,那對雙胞胎,就留給滕峻自己享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