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潔笑嘻嘻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但老闆娘三個字卻讓接電話的凌羅忍不住皺起眉頭。
「小潔,拜託你別再叫我老闆娘了好不好?」她求饒的說。
「為什麼,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呀。」小潔繼續笑嘻嘻的道。
為了感謝小潔過去在公司裡對凌羅的照顧,石傑在凌羅確定要離職到他公司工作時,順便也將小潔給挖了過來。而她做的雖然是一樣的工作,但薪水卻比原先的公司漲了好幾千元,讓她高興得每天都笑口常開。
凌羅很高興能繼續和小潔當同事,因為她這個人挺妙的,而且又重情義,不過唯一的缺點就是嘴巴太利了,常常逼得她不知所措又哭笑不得的。
「我又還沒嫁給他,而且也不知道會不會嫁給他,現在——」
「不知道會不會嫁給他?」小潔尖聲打斷她叫道,「你是瘋了才不嫁給他,這樣的對象你上哪兒去找第二個啊?我告訴你,這個伴娘紅包我是收定了,你可不要壞了我的好事,我告訴你!」
凌羅頓時說不出話來。天啊,這個小潔……算了!
「你說我有包裹是嗎?寄件人是誰?」她問。
「啊?我看一下。上頭寫著,咦?什麼都沒寫耶!」小潔訝然的說。
「沒寫?」凌羅輕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之前在陳家收到那兩箱知名不具所送的東西。「你等我一下。」她迅速說完,掛上電話後直接朝大門走去。
來到公司大門接待處,只見櫃檯上放了一個比A4紙尺寸還要大一點,包裝精美的禮盒,箱子有經過特別包裝,大小也不一樣,至於寄件人,會一樣嗎?
她猶豫了—下,迅速地走上前。
「小潔,我來了。」
「喏,你的。」小潔對她咧嘴一笑,然後將櫃檯上的禮盒推給她。「老闆送的神秘禮物嗎?」
「我說不知道,你信不信?」凌羅看了她一眼,再度將目光放回禮盒上。「我可以在這裡拆嗎?」
「求之不得。」小潔立刻從抽屜裡拿出一把剪刀,卻不把剪刀遞給她,而是一臉興致勃勃的看著她問:「需要幫忙嗎?」
凌羅輕笑了一下,朝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小潔立刻迫不及待的動手拆解盒上的包裝紙,一會兒用剪的,一會兒用撕的,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就將紙盒外包的部份全都拆光了。
「到底裝了什麼呢?」她賣關子的說,然後緩緩地將紙盒的蓋子打開。
紙盒一開,凌羅和小潔兩人同時都愣住了。
「這是什麼?」小潔愕然的問,伸手將盒內的碎布屑拿到眼前來看,眉頭皺得幾乎可以夾死蚊子。
「是不是裡面還有其他東西?」凌羅問。
小潔立刻將手中的碎布丟到一旁,將手伸進盒內撈了一下。
「啊!」她猛然痛叫一聲。
「怎麼了?」凌羅緊張的問。
「不知道被什麼刺了一下。」小潔抓著已經被她擠壓出一滴血的手指,皺著眉道。
「怎麼會這樣?」凌羅將目光轉到紙盒上,然後小心翼翼的將盒裡的東西一點一點的拿出來,她要看到底小潔是被什麼東西給黥到了?
終於,她在盒子裡發現了好幾根倒插在碎布屑裡的針。
這個包裹不是給她的禮物,而是給她的警告。但是為什麼呢?凌羅皺緊眉頭,努力回想她這陣子是不是不小心曾經得罪過什麼人,要不然怎麼會收到這樣的禮物呢?
「這個混蛋王八烏龜蛋,有本事就上門單挑呀,搞這什麼見鬼的下流把戲呀,真是氣死我了!」小潔發火了。
「小潔,對不起,都是我害的。」
「你不要跟我說不起,該說對不起的是寄這箱東西來的混蛋王八烏龜蛋!你知不知道這是誰寄的?我非海扁他一頓不可!」小潔怒不可遏的咬牙切齒道。
「怎麼了?幹麼一臉怒氣沖沖的樣子?」去銀行辦事的杜瑞菈一回來就看見她生氣的模樣,不禁好奇的走上前問。
「有人寄了一箱針給凌羅。」小潔怒道。
「什麼?」杜瑞菈一時間無法進入情況。
「沒什麼,只是個惡作劇而已。」凌羅輕描淡寫的說。
「什麼惡作劇?」小潔一點也不同意她的看法。「在一堆碎布裡插針,分明就是蓄意想害人嘛!如果針上塗了毒,這種惡作劇可是會死人的呀!」
血色在一瞬間刷下凌羅的臉,她倏然衝進櫃檯內抓了小潔的手就住電梯方向衝去。
「等一下、等一下,凌羅,你要拉我去哪兒?」小潔愕然的問。
「醫院,你必須立刻到醫院才行。」她面無血色的表示。
「你別緊張,我剛剛只是舉例說明而已,我人很好,沒事啦。」小潔恍然大晤的拖住她。
凌羅迅速的搖頭。「為了以防萬一,你一定要到醫院去檢查一下才行。」她態度堅定的說。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發生了什麼事?」杜瑞菈走到她們面前,蹙著眉頭問。
「有個匿名人士寄了盒東西給凌羅,可是盒子裡裝的卻是破布和針,害幫忙拆『禮物』的我被裡頭的針刺了一下。」小潔立刻將重點說出來、
「怎麼會這樣?!」杜瑞菈一臉凝重的看著凌羅。「你知道誰會幹這種事嗎?」
凌羅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
杜瑞菈沉默了一下後,驀然拿出手機準備要打電話。
「你要打電話給誰?」凌羅警戒的問。
「當然是石大哥啦,發生這種事一定要告訴他。」她理所當然的回答。
「別告訴他。」凌羅立刻阻止她打這通電話。
「為什麼?」
「這只是一個惡作劇而已,你們不要這麼緊張好不好?更何況石傑回美國是要處理公事,他才剛剛回去而已,甚至於不知道下飛機沒,這麼被一個小小的惡作劇叫回台灣來,你不覺得太小題大做了嗎?」凌羅不希望影響男友的工作。
「你這麼肯定老闆接到電話就會馬上飛回來?」小潔忍不住揶揄她。
凌羅不禁露出一絲靦腆的表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這個問題。還好,瑞菈救了她。
「石大哥一定會馬上飛回來。」杜瑞菈肯定地點頭。
「所以,暫時先別打這通電話好嗎?我們先觀察一陣子,看看會不會再收到什麼怪東西再說。」凌羅趁機說服。
杜瑞菈猶豫了半晌才無奈的歎口氣,妥協。「好吧。不過你得答應我,如果再發生類似的事,一定要讓我知道。」。
「這一點你放心,收包裹信件的人是我,我一定會馬上通知你,讓你知道的。」小潔豪氣千雲的一口允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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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三天,就在凌羅以為天下太平時,又收到匿名者寄給她的包裹,而且這回竟然是寄到石傑家,這讓她開始感覺到害怕。
因為包裹是她自己簽收的,所以她沒告訴瑞菈這件事,也沒有去拆開那個同樣包裝精美的包裹,而是直接丟進垃圾車裡,所以她並不知道盒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卻也因此讓她胡思亂想的空間變得更大,感覺也更恐怖害怕。
到底是誰會做這種事?又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她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可是想來想去除了吳晴母女之外,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人會恨她恨到做出這種事的。偏偏以她對吳晴母女的瞭解,她們倆根本就不是會大費周章去做這種事的人,她們比較可能的做法是直接跑到她面前賞她幾巴掌。
所以,到底是誰呢?她到底在什麼情況下得罪了這個人,自己卻不知不覺?
「叮咚!叮咚!」
門鈴突然響起,嚇得她整個人彈跳了起來。
誰?會是誰?
石傑在美國,芮凱和瑞菈才剛剛出去約會,不可能這麼快回來的,況且他們自己也有鑰匙,根本就不會按門鈴。
那麼會是那個寄包裹嚇她的匿名者嗎?她因為過度的想像力而開始覺得渾身發冷。
「叮咚!叮咚!」
門鈴又再響了一次,而她卻只是瞪著大門,不敢去開門。
如果她都一直不去應門的話,對方應該會以為沒人在家而主動放棄離開吧?
「叮咚!叮咚!」
門鈴三度響起讓她的期望落空,她竟然忘了匡裡的燈是亮的,電視開的響著的,任何人都知道屋裡有人在。
可是即使如此,她還是不想去應門。凌羅的屁股一動也不動的繼續黏在沙發上,她渾身緊繃,心臟劇烈跳動,讓她以為自己就快心臟病。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門鈴沒再響起。
門外的人離開了嗎?她猶豫了一下,忍不住離開沙發,小心翼翼的走到大門邊從門上貓眼住外看。
外頭空無一人。
至此,她終於鬆了一口氣,徹底放鬆下來。
可是心情一放鬆,她就開始後悔剛剛的行為。這扇大門是鎖著的,只要她不開門,不管外頭站了什麼都傷害不到她,她到底在怕什麼,竟然失去這麼好一個可能查出送匿名包裹給她的人是什麼人的機會,她真是個笨蛋!
不過話說回來,對方都用匿名的方式寄包裹了,他會這麼明目張膽的跑到這裡來按門鈴嗎?她真是個傻瓜,竟然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通。
自嘲的笑了笑,她走回客廳人才剛剛坐進沙發裡,門鈴競在這一瞬間又突然的響了起來。
「叮咚!叮咚!」
凌羅被嚇得雙目圓瞠,臉上血色盡失。可是這一次她卻鼓起勇氣走到大門前,用貓眼偷看了門外的人。
呼!她差點沒拿頭去撞門,真的是會被自己給嚇死。
門外站的是隔壁的王太太。
她將門打開。
「看到燈亮著我就知道有人在家,但剛剛貨運公司的人卻說沒人在,要我代收。喏,你們的包裹。」
門一開,王太太就劈哩咱啦的對她說了一堆話,然後將手上包裝精美的禮盒遞給她,讓她不得不伸手去接。
「謝謝。」
「不客氣。」玉太太擺擺手,轉身離開。
現在怎麼辦?
凌羅瞪著手中的燙手山芋,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處置,因為今晚的垃圾車已經走了,而且最該死的是她一點也不想重蹈覆轍,讓無盡的想像力把自己嚇得草木皆兵。她想拆開盒子看這回裡面又裝了什麼——嗯,只要不是炸彈就行了。
想到炸彈,她將耳朵貼在盒子上聽它裡面是否有任何電子聲響。還好,裡面什麼聲音也沒有。
她把盒子捧進屋裡,把大門關上,然後走到沙發邊把盒子放到茶几上。
第一次的盒子裡裝了針;第二次因為她沒拆,所以裝了什麼她不知道。那麼這一次呢?盒子裡到底會裝什麼東西在裡面?
她深吸了一口氣後,轉身去拿了把剪刀開始拆除的工作,沒一會兒工夫她便將包裝紙拆解光了。她放下剪刀,再連兩次的深呼吸後,小心翼翼地將紙盒的蓋子掀開。
盒內鋪滿了被撕碎的照片,因為撕得不是很碎,所以可以清楚的看見照片裡的人全是她,而且還眼熟的讓她全身寒毛直立。
這張照片上的衣服是她昨天穿的,這張是她前天穿的,還有這張竟然是她今天穿的——是從哪裡開始被跟蹤的,這個變態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蹤她的,為什麼她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瞪著眼前一整盒被撕碎的照片,胃因恐懼而揪成一團,頭皮更是整個發麻。
她傾盡全力要自己不去想也許這個變態此時此刻正在這個屋子外頭監視著她,但是她的背脊仍然泛起一陣涼意,讓她驀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寒顫。
勇敢一點凌羅,你應該沒有這麼膽小,嬌弱才對,別忘了你可是一個從十一歲開始就靠自己努力勇敢活下來的女孩,你是絕對不可能會被一個變態打敗的!
她迅速的吸了幾口氣,穩定自己的情緒,冷靜的想著現在該怎麼做。
她必須將這些照片還原,這樣的話也許她能夠從這些照片裡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她思緒清晰的想著,立刻動手將盒子反倒過來,想將裡面的東西倒出來。
因為什麼都沒想,所以當一隻渾身浴血的死貓出現在茶几上,身下還壓著她那些被撕碎的照片時,她立刻被嚇得尖叫出聲。
「啊!」她在一瞬間丟開手上的空盒,迅速退離到離茶几最遠的角落,一張臉蒼白似雪,整個人緊靠在牆角邊,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幾乎在她放聲尖叫的同時,大門處傳來有人用鑰匙在開門的聲音。只不過原本輕巧的動作變得著急而迫切。
「凌羅!」
門一開,一臉著急的石傑如狂風般掃進屋內,並在一秒內找到瑟縮在牆角邊的她。
「發生什麼事?」他迅速的衝向前,同時將她擋在身後,雙眼有如雷達掃過視線所及的每一個角落,直到他看見茶几上那坨暗紅色、令人毛骨悚然的東西。
那是什麼?他上前去看,只是他才往前踏出一步,身後的她立刻有如無尾熊纏抱住尤加利樹般緊緊地抱住他的手臂。
他低頭看她,伸出另一隻手輕撫著她面無血色的臉頰,再彎下腰柔柔地親吻她
「別怕,有我在,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一根寒毛的,相信我。」他向她保證,眼中閃著堅毅的光芒。
凌羅看著他,臉上驚惶恐懼的神情終於慢慢放鬆了一點,但卻無法擺脫心有餘悸的驚顫感。
「不知道是誰寄了一隻——」她喉嚨發緊的對他道,卻被他伸手輕壓在她唇上。
「噓,我來處理。」他說,一頓又問:「芮凱和瑞菈呢?」
「去約會。」
石傑不禁輕蹙了下眉頭,有些不悅。明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他們倆竟然還把她一個人丟在家裡?
「你幫我到書房去打電話叫他們回來好嗎?」他溫柔的對她說,但臉上表情卻很嚴肅。
凌羅點點頭,轉身走了一步後,卻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似的猛然停下腳步,回過身來看他。「你怎麼會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預計要回去半個月嗎?」
「發生了這種事,你認為我有辦法專心工作嗎?」他看著她說,嘴巴線條不由得變得僵硬。
他在生氣,雖然沒有很明顯地表現出來,但是她還是感覺得到。不過她還是假裝不知道。
「是瑞菈告訴你的?」她問。
「不是。」
「那就是芮凱說的嘍?」
他沉默不語的看著她,嚴肅的表情讓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去。
「我去打電話。」她轉身走進書房。
芮凱雖然有些不高興好好的約會被打斷,但是一聽見發生了這種事,立刻二話不說的沉聲允諾他會立刻回來。凌羅才剛剛掛上電話,就見石傑從外頭走進書房。
「芮凱說他立刻回來。」她告訴他。
「你知道那東西是誰寄的嗎?」石傑眉頭緊蹙的看著她問道。
凌羅立刻搖頭。
「那你知道誰可能會寄那種東西給你嗎?」他又問。
她再度搖頭。
「你再認真的想一想,最近是不是曾得罪過什麼人,或者曾和什麼人發生口角?」
「除了吳校長和陳麗玉之外,我想不出自己曾經得罪過任何人。」她認真的想了一下,再度對他搖頭。
「你之前離職的時候,上面的人有沒有為難你,或者是有露出任何一絲不悅的表情?」
「經理的確有開口挽留我,但是在知道我辭意堅決後,就沒再多說什麼了。」
「那麼你之前的朋友呢?」他若有所思的盯著她問道。
「過去在公司裡和我感情最好的就只有小潔而已,其他人都只是泛泛之交,對於我的離職除了口頭上的捨不得外,應該沒有太大的感受。」
「我指的朋友是異性朋友。」
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他的表情看起來認真,而她的表情看起來卻有點呆滯。
半晌後,她秀眉輕蹙了一下,認真的對他說:「你是我第一個男朋友,我以前從未和人交往過。」
石傑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志得意滿的表情。很好,這就是他要聽的——
不對,他在幹什麼呀?現在可不是他自我陶醉的時候,還有敵人躲在暗處企圖迫害她。這個混蛋傢伙如果被他逮到的話,他絕對不會放過他!
「我指的不只是前男朋友的部份,最重要的是之前曾經追求過你,或者是對你傾心,卻因為得不到你的回應而心生怨恨的人。你記不記得有這種人?」
凌羅輕愣了一下,這種人……她之前怎麼從來都沒想過呢?可是如果真要連這種人都算進去的話,套句小潔最愛揶揄她的話,那就真的是有如過江之鯽,多到數不清了。
關於這一點,她至今仍然搞不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既不會化妝,也不會打扮,穿著又土又聳,也從不和人交際應酬,每天一下班就趕回家做女傭,以防動作太遲就得挨罵。可是即使如此,向她告白說喜歡她的男人卻還是一個接一個的冒了出來,連坐捷運或公車回家時都會被搭訕,真是莫名其妙!
「怎麼了?你想到什麼了?」看她一臉陰晴不定的表情,石傑忍不住的問。
「那些人大多都只是萍水相逢,應該不至於會這麼做才對。」她蹙眉道。
「那些人?」石傑的雙眼不禁瞇了起來。「有很多人在追你?」
凌羅正想開口回答時,卻突然聽聞客廳內爆出一句低咒。
「媽的!搞什麼鬼呀?」
「芮凱他們回來了。」她迅速說。
「不只他們回來了,警察也到了。」石傑聽見由遠而近的警車鳴笛聲。
「你報警的?」凌羅訝然的看向他。
「當然,這是解決這件事最快的方法,所以我才會要芮凱回來,利用他們家的勢力向警方施壓。」說著,他牽起她的手,溫柔而堅定的凝望著她問:「準備好了嗎?待會兒警方可能會有一大堆問題想問你,你只要老實回答就行了。別擔心,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她看著他,信任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