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一回頭，經理離著他們也就幾步遠了。
「經理好。」
冷月條件放射的開始緊張。沒想到那個胖經理走過來故作親切的拍了拍他的背。
「小冷阿，這個就是你不對了，你怎麼從來沒說過你認識公司上層的人阿？」
「我和肖揚是小時候的鄰居，我也是才知道他是上層的人阿。」
「怎麼樣上面不缺什麼吧？缺什麼打個電話到前台我派人送上去。」
「不缺，最少他們沒說什麼。」
「你怎麼下來了，事情都做完了？」
「萬總說不用做，地上只要沒垃圾就好了，其他時間我可以自由活動。」
「小冷啊，不是我說你，上面這麼說，你也不該那麼做阿，該做的工作還是要做的，不要讓人家說你偷懶，說我們部門的人都沒眼力勁兒。」
「是經理。」
一個不注意又被經理批了。冷月低著腦袋聽訓，心想還不知道要聽到什麼時候了。真是一種折磨。
這時候總機小姐何麗，拿著一個無繩電話走了過來。
「樓上總裁的電話。」
胖經理才要接。何麗把手收了回去。
「是給冷月的。」
「我的？」
冷月接過了電話。
「總裁，我正在一樓聽經理訓話，奧，總裁找您。」
就看經理連忙接過了電話，也不知對面說了什麼，就看他不停的說。
「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經理掛了電話立即換了一幅嘴臉。
「小月阿，總裁要你等兒端一壺咖啡送上去，你上去了麻煩為我說幾句好話，我不是要批評你的，只是好意提醒你一下，你不要在意阿。」
「奧，經理咖啡我去哪裡拿阿？」
「你在這等一下，我叫人去後廚去拿。等一會兒就好了。」
經理走到後面去叫人煮咖啡了。小月長輸了一口氣，總裁的一個電話算是救了他了。
「小月，你既然認識上面的，有機會和他們說說能不能給咱們換一個經理阿，真是受不了了。」
「有機會拉，再回來，我也不想面對那個油桶阿。」
說這話咖啡送來了，冷月端著回了總統套房。
房裡的四個人才忙完的樣子，正坐在沙發上不知道聊著什麼，看他進來卻又不說了。冷月想也許是在討論什麼商業機密也就沒往心裡去。
冷月給每個人倒了一杯咖啡，萬楊卻把自己手裡那一杯遞給了他，自己又倒了一杯，並把自己那份方糖夾進了冷月的杯子裡。
「多給你一塊，免得你說不夠甜。」
「謝謝總裁。」
冷月看了看肖揚坐的位置，湊過去在他的邊上擠了一角。並用屁股拱了拱肖揚的胯骨。
「楊哥，麻煩讓個地方。」
「你啊，我們現階段的事情算是忙完了，下午就沒什麼事了，你想去呢？回家嗎？還是出去玩？」
「我們去故地重遊吧，好懷念小時候。」
「肖揚誰說你下午沒事的，你去萬氏大廈走一趟幫我去監一下工地，冷月你下午陪我去商廈買些東西，我的冬裝都沒帶過來，沒想到這邊比我想的冷。」
12
冷月始終不明白為什麼總裁總是想辦法把他和肖揚分開，而且形跡越來越明顯了，可是要是說討厭他，又不對。
前幾天萬氏大廈的底下三層的商場先開了張，萬楊帶著他去剪綵。
剪裁以後就正式營業了，那一天萬楊他們先是去了經理室和商場的經理談事情，而他則在商廈裡面轉了轉，他很早就看上了一款手機，這些日子一直攢著錢想要買。
走著走著，到了手機櫃檯，他讓服務員拿了那款手機出來看，並想著自己的錢離著標價還差多少。突然萬楊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喜歡這款手機。」
「嗯，我最近在攢錢，年底就可以買上一台了。小姐麻煩你。」
「沒關係。」
「小姐這個手機我要了。」
萬楊買下了一部手機，才從小姐手裡接過來就遞給了他。
「拿著，它是你的了。」
「總裁，無功不受祿，這樣不好吧，我不能收。」
「就當我補給你的見面禮，要不就當作給你配的聯繫工具好了。也方便我以後找你。肖揚他們的手機也是我給買的，不過他們的是商務機，我命令你收下。」
「謝謝總裁。」
冷月東西是收下了，可是心裡卻開始狐疑起來。
因為相處的日子久了，他發現萬楊並不是對所有人都是那麼好的。就算和肖揚，文濤他們一起也很少出現親密動作。只有對他時不時的勾肩搭背。這一天也是。
冷月剛給熱帶魚的魚缸清理完了缸底，才擦乾了手，突然萬楊叫他過去，從抽屜裡拿出了一管擦手油，擠了一些在自己手裡，然後用自己的手摩擦著他的手，把油蹭在他手上。
「冬天動了水記得擦油，不然會凍的。」
直到此時冷月才覺得不對勁，萬楊對他實在是好的曖昧。
冷月抽回了手，找個理由下了樓。然後給總裁隔壁的肖揚打了一個電話，把他約了下來。
工作時間員工室裡面沒有人，冷月見了肖揚就問出了疑問。
「楊哥，你告訴我萬總是不是有點怪阿？」
「你指什麼？」
「我是說他是不是玻璃阿？」
「你怎麼會這麼問？」
「我就是覺得他很怪阿。」
「嗯，總裁是喜歡男人沒錯阿，小月我問你如果總裁說喜歡你你會怎麼做？」
「不會吧，我們認識不久阿，而且我是個男的。」
「這有什麼關係，更小的時候不是也有一個男孩和你求婚了嗎？」
「那不同啊。」
「有什麼不同？如果那個男孩再跟你求婚你會答應嗎？」
「我會考慮。你這算求婚嗎？」
「如果是總裁呢？」
「那我是不會接受的，首先我是個異性戀，而且我已經和人有約定了。」
「小月你想要你的楊哥哥和你求婚嗎？」
「我不知道。」
「不要這麼早下決定，過幾天吧，一切都會不一樣的。」
肖揚知道是時候該攤牌了。正主再不上場，他怕他真的會愛上面前這個單純的小東西。
13
冷月找肖揚談話的當晚，冷月到了下班的鐘點就要走了，萬楊追過去要去送他。肖揚擋住了他的去路。
「總裁我有急事想和您談。」
萬楊看了看已經進了電梯的冷月的背影，知道追下去也晚了，於是很不高興的沉下臉來。
「肖揚有什麼事情不能等我回來再說嘛？」
「是關於冷月的，他已經開始懷疑了，今天中午他把我叫下去和我談了會兒話，我想是時候和他講明真相了，這樣騙下去，我的良心會受到譴責的。」
「你不舒服，你以為我心裡就舒服了嗎？每次看到你和我的月月親親我我的，我就想發火阿，可是我們瞞了他三個多月了，現在說該從何說起呢，總要找個機會阿，總不能明著對他講我們騙了他三個月吧？」
「萬總我覺得這個事情越早說開越好，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樣下去會出事的。」〕
「我知道，肖揚幫我最後一次吧，我要你和我同時向他求婚，我想看一下他會答應誰。」
「有什麼區別嗎？」
「他要是答應了他的『楊哥哥』，那麼說明他在守那個約定，那麼我就表明了身份去娶他。他如果答應了我，那麼我會告訴他我才是他的楊哥哥，至於我們騙他的事情，我會慢慢去安撫他。」
「總裁您覺得會這麼簡單嗎？」
「不會，可是為了那個約定我努力了十六年，我相信為了月月我沒有什麼困難是克服不了的。我一定要娶到他。」
「那麼您當時試探他的目的呢？」
「已經有結果了不是嗎？你覺得冷月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很單純，很容易知足的一個人，他知道我每月的薪水有多少，可是他從來沒有和我借過錢或是要我給他買過東西，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他從來不要，這足以說明他不是一個會炸您錢的人。」
「我也是這麼想，而且有些事情我突然想通了。我接管萬氏努力工作了這麼多年，心裡也只是想要月月過上更好的生活，而且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好笑，本想要試探他的，可是看到他，我就想把好的東西一股腦的都給他，錢的事我從來沒想過。從我發現了自己的這個念頭時，那個試探就已經沒有意義了。」
「我們什麼時候行動。」
「越快越好，就今晚吧。我先來。」
冷月騎著自行車回家，半路上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拿出手機一看，是飯店的電話。
「你好我是冷月，你是哪位？」
（「我是萬楊，小月我愛你，我很認真的問你一句，你可以嫁給我嗎？」）
「萬總您在開玩笑吧？嘿嘿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您不要尋我開心了好不好？」
（「我是認真的，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
電話那一邊掛斷了，冷月拿著手機看了又看像是要把它吞下去。平靜下來冷月第一個想到了肖揚，他的楊哥哥。
14
冷月找了一個僻靜地方，才要撥通肖揚的手機，肖揚竟然打了過來。不等對方開口，冷月的話先衝了出來。
「楊哥哥，總裁剛才是不是喝多了酒阿？」
（「為什麼這麼問？」）
「他剛才和我求婚。」
冷月的話音有點兒顫。
（「小月，如果我說我打這個電話也是要和你求婚的，你會答應嗎？」）
「楊哥哥，你還記得小時候的約定嗎？那個時候我就已經答應了不是嗎？」
（「這麼說，你算是答應我了，那總裁那一邊呢？」）
「我會去回絕他。」
（「你不從新考慮一下嗎，總裁可是出手很大方的歐。」）
「不用了，週一我會把他買給我的東西退還給他，然後回樓下的客房部去幹我的老本行，大家不見面會好得多，我想只要不讓他知道我們的新關係他就不會找你麻煩了。」
（「小月，你實在是太善良了，對不起。」）
對面的肖揚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然後掛了線。
一天之中經歷了太多的的事情，冷月興奮的一宿沒睡。
週六在家補了一覺，週日才說約上幾個朋友出去輕鬆一下，沒想到一早接到了一個女人的電話。
（「我是楊的未婚妻，我有事想和你談談。我現在就在你家樓下，請你下來一下。」）
冷月心裡戈登了一下子，頭腦裡空白成一片，但還是下了樓，果然在樓門前看到了一個打扮入時的女人。
那個女人見他下來，引他坐進了一部小轎車裡。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林玉是楊的未婚妻，我昨天才下飛機就去飯店找了楊哥，他說要和我分手，而且已經和你求婚了，你也答應他了，可是你想過沒有，你的家人要是知道你答應嫁給一個男人，他們會怎麼樣？我找人調查過你的，你怎麼看都是一個異性戀才對吧，我想你之所以答應嫁給楊哥哥也無非是為了他的錢，那我就要提醒你，楊哥對有目的接近他的人是很反感的，到時候你的面目被戳穿了可能連一毛錢都拿不到的。」
「為了他的錢，他好像沒什麼錢吧，據說他的車子房子都是貸款買的。」
「你在開玩笑嗎？堂堂的萬氏集團總裁會沒有錢？」
「等等，林小姐，我想你誤會了，我們說的可能不是一個人，我的楊哥哥是肖揚，不是萬總阿。萬總那邊我已經決定拒絕了。」
「不會錯的，除非照片上的人不是你。」
林玉遞給他一張複印的照片。
冷月把照片拿到手，只覺得眼前一黑，照片上的人他認得，一個是8歲的他，一個是他的楊哥哥一個小號的萬楊。這張老照片彷彿打開了冷月記憶的天窗，照片上他楊哥哥的臉漸漸的和萬楊的重合在了一起，現在一切都有了解釋，萬楊才是那個小時候說他娶他的楊哥哥，而十六年後的再相見，萬楊根本不相信他的人格，怕他會找他借錢，於是隱瞞了身份，找了人試探他。
冷月拿著照片下了車對裡面的林玉只說了一句。
「你放心我不會去纏他的。我有自知之明。」
15
小時候的約定就像一場夢，該是醒來的時候了。
冷月拿著照片上了樓，看到自己正在看電視的母親，冷月把照片遞給了她。
「媽你認識照片上這個人嗎？」
冷月的母親想了一下。
「記得，小時候和你說不要和這個孩子玩你不聽，他母親是人家包養的情婦，這個孩子是私生子也是不明不白的。讓我想想他叫什麼來著，對了他的姓氏很特別，叫樂正楊。」
「你確定是他嗎？」
「是他沒錯，那孩子張的很不錯，有時候還會來家裡找你，我碾過他很多次的，怎麼會不記得。」
「為什麼我們家沒有他的照片？」
「他在這個小區，住了沒有幾年阿，我記得你小時候有一次拿回一張同樣的照片，抱著一盒子的童話書回來，哭得稀哩嘩啦的，嘴裡喊著什麼楊哥哥走了，不要你了，那一次你哭了好幾晚，有一次你抱著那張照片睡著了，眼淚和口水滴在上面，照片都花了，我看著髒髒的就給扔了。你那一次可是和我發了好久的脾氣呢。你忘了？」
「就是應為忘了才會被人耍。」
「你說什麼？」
「他現在是萬氏集團的總裁。」
「哎呦，早怎麼沒看出來呢？要知道當年對他好點兒，你也許可以從他那裡得到一些照顧。」
「算了吧，我們和人家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人家從心裡看不起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和人家太近了人家會以為我們想去炸他的錢。」
冷月說完拿過母親手裡的照片，這個是要留作證據的。
冷月回房去收拾了所有萬楊這幾個月來送他的東西。
最後是一部手機，曾經是他夢寐以求自己攢錢要買的，可是萬楊給他買了下來，說起來當時他就該覺得不對了，一個服務員有必要配這種高級手機做聯繫工具嗎？而且大飯店裡找不到他，有什麼事其他人也會去做的，更不要說是總裁吩咐的。
冷月在週一一早，就提上了兩大袋萬楊送的高級貨來到了萬楊他們面前。
冷月進門沒有先去和肖揚打招呼，而是一句話沒說來到了萬楊面前，仔細的看了他一會兒。把東西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萬總，您這幾個月來送我的東西都在這裡了，您看要不要清點一下。」
「小月，你這是做什麼？」
「沒什麼，做個了斷而已。萬楊，不，也許該叫你樂正楊，我想過很多次我們再相認時的情景，可是就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如果我的露面已經給你造成了困擾，那麼我在這裡說一句對不起，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吧，說起來也只不過是小時候幾年的交情。你大可不必特意注意我的，我今天就會回樓下了，以後我不會對任何人說，我認識過你。」
冷月後退幾步，對這萬楊深深地鞠了一躬。
「總裁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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