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照片。」
「照片？是不是這張？」
萬楊跳下床，把自己的皮夾子拿了過來，把裡面那張老照片抽出來，拿給冷月看。
「你還留著？」
「一直帶在身邊。你也有一張的，你的那張丟了嗎？」
「我要是還留著就會早些認出你了，我媽說小時候我抱著它哭，弄花了，被她扔了。」
「沒關係，改天我們去再拍上幾張吧，你留一份我留一份阿。」
「嗯。」
「月月不想起來嗎？那麼要我好好看看你吧。」
萬楊冷不防的拉開了被子。
「阿！」
冷月一聲尖叫，和萬楊在床上展開了被子爭奪戰。
慢慢的萬楊發覺了奇怪的地方，冷月不管如何活動上身和他搶奪被子，下身都始終沒有動過地方。
萬楊突然惡作劇的撲了上去，把裹著被子的冷月抱了起來，抱著他滾到了床的另一邊。被子掉到了床下一半，另一半都裹在了冷月身上。
「好了這一下被子都歸你了。」
萬楊罩在冷月身上，故意逗他。
冷月不知道哪裡不對勁了，突然皺起了眉毛。萬楊出於直覺往冷月剛剛躺著的地方看了一眼。
淡綠色的床單上，赫然出現一小攤血跡，其他地方也可以看到激情的痕跡。
萬楊轉回頭來，嚴肅的看著冷月。
「你受傷了？為什麼不早說呢？」
「你先出去一下好不好？我想起來去浴室洗個澡。」
「我去給你放水。」
萬楊知道冷月現在很尷尬，於是跳下床去浴室給冷月放了一浴缸的水，調好了溫度。等他再出來時，冷月已經在身上裹了那條髒了的床單，看他出來冷月才起身和他擦肩而過的進了浴室。
冷月揭開床單，踏進了浴缸，當看到床單上那些痕跡的時候，他的直覺反映是丟人，那些血跡就像是處子的落紅，彷彿提醒他昨晚被萬楊那個了。而上面的其他痕跡，已經分不清楚是他留下的，還是萬楊留下的，也許兩個人的體液都有吧。
冷月拿過床單看了看就要把它拉進水裡把上面的痕跡洗掉。
這時候萬楊從虛掩的浴室門外衝了進來，把床單搶進了手裡。
「月月，這個我們留下吧。」
冷月莫名其妙的看著他。眼光中透著不解。
「這個是一個男人的固執，而且是我們結合的紀念，把他留下來，等我們老了再拿出來看何嘗不是一種很好的懷念呢？」
「無聊。」
冷月也許害羞，也許是不想理會萬楊無聊的舉動，於是身子滑了下去，把頭埋進了水裡。
萬楊靠在浴缸邊上。
「月月，我幫你洗吧。」
冷月浮出水面，靠在缸邊，輕輕的一笑。
「出去！無聊鬼。」
說著用水去潑他，真是的，洗個澡他都要偷窺。
「好好，我出去，睡衣給你放在門外了，不要潑了，你也不想床單被潑濕了，然後就這樣被晾到院子裡吧？」
一邊說笑著，萬楊從浴室退了出去。
冷月靠回浴缸裡面，只覺得自己後庭的入口一陣緊縮。
唉，看來男人和男人的恩愛還真是有些難度的，做這一次他可以記上三天了，真是哪裡都痛阿。
22
冷月從浴室出來，穿了睡衣就直接趴到了床上。床上已經沒有了床單，露出了本色床墊，萬楊那個無聊鬼真的把床單珍藏起來了。
冷月趴在床上，只覺得腰酸背痛。
「哎呦。」
冷月趴在那裡，一手勾著枕頭，一手揉著腰，小聲的呻吟著。
萬楊坐到了床邊，一雙手卡上了冷月的腰部。
「我幫你按摩。」
「你會嗎？」
「做得多了，多少會點兒。」
「那好哦，往下一點兒，對，還有肩膀和後背，嗯，用力，好舒服啊，還不錯嗎。阿，恩。」
「喜歡嗎？以後我常常幫你做好不好？」
「萬氏總裁幫我按摩，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我在你面前不是萬氏的總裁，只是一個想好好照顧你的男人。」
「楊，我們以後怎麼辦？」
「嗯，你問什麼？」
「我們以後怎麼去面對眾人？你的家人，我的家人，還有肖揚他們，你我的熟人？」
「我們為什麼要顧及他們？」
「男男戀畢竟還不容易被人接受，被人知道了，那結果我不敢想像。」
「我父親在我20歲的時候去世了，我大娘也就是我父親的原配，根本沒有資格管我，我親生母親就更不用擔心了，只要我按時給她花銷，其他事情她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你父母那邊，月月你只要告訴我，昨晚的事情你後悔嗎？」
「做都做了，也許從小起我的潛意識裡就早有準備了。」
「只要你不後悔，你父母那一邊，我會陪你去面對。」
「想起來就累阿，不管了，今天先不提它，我的工作怎麼辦？為了和你熬那口氣，我沒續簽合同。死了，再在家裡呆上幾天一定被老媽嘮叨死。
「不如我和你簽一份長期合同，職務是我的助理，你拿著那份合同回去給冷伯母看，我想因該可以了吧？」
「助理，肖揚他們也是你的助理，他們做的事情我可做不來。」
以前不知道，相處久了才知道，肖揚，文濤，方輝都是碩士學位學的不是企管，就是計算機設計，方輝還是雙學歷，外帶肖揚兼職司機，文濤他們還是空手道跆拳道高手，兼職萬楊的保鏢，怪不得，萬楊時不時的蹺班，把工作丟給他們三個都不擔心。把自己的工作都丟到別人身上了，當然輕鬆。
「你只要和以前一樣，給大家沏些咖啡，在我們忙的時候幫忙定個餐，提醒我們吃飯就好了，我也不忍心要你太累的。」
「還是領導好阿，可憐的總裁助理。」
「我也不是很閒阿，我要負責最後決策的，每天聽匯報聽到耳朵長繭，簽字簽到手軟，怎麼就不見你心疼我呢？」
萬楊停了手，語氣酸酸的抱怨著。聽到冷月向著別人他心裡就是不舒服拉。
「哈哈。」
冷月趴在床上悶笑起來。
萬楊低頭靠近了冷月耳邊。
「看樣子，我們要好好溝通一下了，要你記住要心疼自己老公不可以向著別人說話。」
冷月轉過身來，才要問，你要做什麼？
萬楊就以吻封住了他的嘴。溝通溝通，唇舌的溝通也算其中一種吧？
23
大清早的溝通差一點擦槍走火，多虧千鈞一髮時，萬楊想起了月月昨晚的舊傷還在，不宜再做過激的事情。
躺在床上可以做些什麼？他們首先想到的是補眠，兩個人相擁著睡到了中午，然後一起來到客廳的沙發上，冷月躺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機，萬楊則出門去買中午的午餐。
不多時，萬楊提著一份披薩走了回來，才進門離這很遠就開始叫。
「月月，我買了你最愛吃的海鮮披薩。」
「不要叫，過來看新聞。」
萬楊以為出了什麼大事，於是湊過去和冷月一起看向了電視。
（「剛剛完工的萬氏大廈在昨晚22點30分左右突然顯出了一份奇景，大樓的燈光組成了一組圖案，可清晰得看出『對不起，我愛你，月』幾個大字，還有下面的一個月亮的彎鉤圖案。目擊者對此景的猜測很多，有人說這是萬氏為其以後要出品的某樣產品做的前期廣告，有人說這是萬氏某高層人員為和女友求婚搞出的爛漫之舉。最有可能的說法是萬氏為了驗證其新完工的智能大廈的智能化程度所作的前期磨合。樓上的燈光圖案於今早6時消失，今早8時萬氏各職能部門開始入駐萬氏大廈，記者前去採訪因主管負責人不在，萬氏員工也沒有為昨晚的事情做出一個合理解釋。本台記者還在進一步關注之中。……）
「哈哈，我想誰也猜不到昨晚那些圖的涵義了，你回去以後要去和記者解釋嗎？」
「方輝會解決的，你說我給他們一個什麼解釋好？」
「就說是萬氏入駐前的燈光和智能控制的測試好了，說起來那些燈是怎麼控制的？」
「沒什麼只不過是文濤在大廈的控制電腦上提前設定好了程序，我通知他的時候，他按了一下回車鍵而已。」
「好壯觀阿，我想昨晚的事情我會終身難忘的，對了，披薩呢？拿來拉，下午我們去做什麼？剛才我給我家打了一個電話，我媽問我昨晚哪裡去了，我說去你和續舊了，他讓我有時間帶你回家坐坐，還有讓我問問你，能不能回去原來的崗位。」
「下午，我們先去一趟萬氏大廈，文濤他們因該已經搬過去了，我去找份合同書給你簽了，然後送你回去，和冷伯母也有個交代，說起來我挺怕面對冷伯母的，記得小時候我去你家找你，你明明在房裡的可是伯母卻不讓我見你，我知道他們都是怎麼想的，情婦的小孩，沒教養的。」
冷月握住了萬楊的手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我現在已經沒關係了，十一歲的時候我爸爸被查出患了癌症，那個時候他也顧不得面子了，把所有的私生子都接了回去，訓練了我們9年我20歲的時候他快不行了，立了遺囑把萬氏所有的股權管理權都給了我，他的原配就是我大娘得了一座組宅和一千萬美金，我弟弟也就是他的另一個私生子和他的母親得到了一座別墅小樓和一千五百萬美金。說起來我是勝者，現在不會有人再看不起我了，可是月月，你知道嗎，支持我得到這一切的是你。」
24
「我？」
「父親的訓練真的好苦，可是每每想到你，我就會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下來，我要讓所有的人都仰視著我，我要回來實現我的諾言，我要娶你，要讓你過上最好的日子。」
「這麼久才回來，你就不怕我已經愛上別人了麼？」
「這件事我已經想過了，知道最初我為什麼在這裡買這樁老別墅嗎？應為這裡離你家很近，這樣如果我看到你身邊已經有人了，那麼我就會在這個地方注視著你，祝福著你，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幫助你，可以看到你的影子我的心裡就會很平靜了。」
「說得好聽，要是這樣，你為什麼在開始的時候不和我相認，還找了肖揚來試探我？」
冷月純碎的就事論事，萬楊則緊張了起來，他知道自己當時的膽怯可能會成為自己一輩子的話柄了。
「我當時的心情很複雜，在飯店門口遇到你是我萬萬沒想到的，當時我還沒做好和你相認的準備，可是又想早些接觸到你。我心裡想見你，可是又怕見你，你在我心裡是最美麗的存在，我想看到你變，可是又怕見到你變。可是到最後我發現自己錯了，不管你變不變我都只想對你好，我對你的情只會更濃。」
「你很惡略知道嗎？面對著肖揚我始終找不到小時候和楊哥哥相處的感覺，那讓我心裡很彷徨。面對著你我則在怕，怕你喜歡我，更怕自己喜歡上你，我心裡一直記得我們小時候的約定，可是我又在想我們都是男人那個約定是不是就算小孩子的玩笑一笑而過了呢？當你以萬總裁的身份和我求婚的時候，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去問肖揚看他怎麼說，我的楊哥哥要是在意小時候的約定一定會表態的，要是不在乎我們最少還可以做回朋友，可是總裁的求婚不管如何，我也不會答應的，我不想被人說我是一個為了錢可以出賣尊嚴的人。可是最後呢，我發現自己很好笑，如果我真的選擇了肖揚又知道你才是我的楊哥哥，或是我拒絕了楊哥哥答應了萬總裁您的求婚，那麼我又該如何自處呢？」
「月月，對不起是我混蛋，你打我一頓出氣好不好？」
「算了，打你，我現在沒有力氣。」
「我給你按摩？」
「狗腿，希望這不是另一個陰謀。」
冷月拿起一塊披薩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全當這披薩是萬楊身上的肉。
「哪裡有？要說有，也就是把你侍候好了，你好有體力和我親親愛愛阿，十六年的損失不知道要多少次才能補的回來。」
「要死了你？趕緊吃東西下午不是還有事的？說起來我也是滿冤的，不問也知道你技巧那麼好以前一定和不少人做過了。我還是處男，怎麼想怎麼冤。」
冷月噘了噘嘴，小聲抱怨著。
萬楊看到他那一副哀怨的表情，突然把他撲倒在了沙發上。
「也就是說我昨晚的表現還讓你滿意了？我發誓我以後只和你做，留著你的處男之身吧，因為我會要你沒機會用它的。你那可愛的粉紅色的小東西只有我才可以看。」
「下流。」
萬楊調笑的結果是被冷月一腳踹下了沙發，而且只敢呻吟不敢埋怨。
25
下午，兩個人一起進了萬氏大廈，登上頂樓方輝已經趟開了合同書在等他們了。
「萬總合同先簽上五年您看如何？」
「希望不會等這麼久。」
冷月聽不明白的問道。
「等什麼？五年的合同可以了，我要是續簽也就是兩年，回去和我娘有個交代就得了。」
「這是一式兩份，你在這裡簽個字就可以了。」
「總裁助理，我怕我做不來，說好了我可能什麼忙也幫不上，只會收拾一下屋子掃掃地。」
「沒關係，我相信不用五年你就可以做我的全職太太了。」
「楊！」
冷月警告他，當著方輝他們的面不要說這個，畢竟同性戀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接受的。
「沒關係拉，總裁以前在我們面前經常提起你們小時候的事情，他從不隱瞞自己愛上了一個男孩，以前應聘考試的時候總裁問了所有的人一個問題，如果你知道上司愛男人你會怎麼樣，有些人還以為總裁對他們有意思呢，而總裁留下我有一部分也是應為我對這個問題的回答讓他放心。」
「你怎麼回答的？」
「愛上男人和愛上女人的幾率是一樣大的，我可以接受一個愛男人的上司，可是不接受一個亂交的主管，而且別人的感情我不會多嘴。只要兩個人是真心相愛的，我會給他們祝福。」
「應聘考試要考這些嗎，還真是難為你們了。」
「口試問什麼的都有拉，總裁問這個問題時我只是憑心而論，得到這個職位和總裁相處久了才知道，他在很小就給自己定下了一個男新娘。」
「那時候不是小嗎，我怎麼知道男人和男人是不可以結婚的？」
「我知道，可是還是愛上了你。」
「你小時候就是有預謀的嗎？我是不是真的那麼好騙？」
萬楊一聽這口氣，再呆下去就要找後帳了，於是拿了一份合同，拉著冷月就往出走。
「你不是還要回去和冷媽媽交帶嗎？一晚上沒回去了，早點兒回去打個招呼，免得冷媽媽擔心。」
萬楊拉著冷月急急下樓，上車到了冷月家門口了，萬楊卻猶豫了。
「月月，冷伯母從小就不喜歡我，到時候你可要幫我歐。」
「我相信這次不會拉，人是很現實的，你現在的身份不同了，進去吧。」
冷月開了門一把把萬楊推了進去。
「冷伯母好，我把冷月送回來了。」
「媽我和萬楊聊了一晚上，定了五年的合同，總裁助理，你可以不用嘮叨了吧？」
「萬總，要不要在家裡吃個晚飯，我這就去買，讓小月先陪你說會話，我去去就回阿，您坐您坐，小月也不說去給萬總倒杯茶。」
「媽，你這也變得太多了吧？」
冷月來不及阻攔，他媽就出去張羅了。而且不一會兒就大包小包的拎了回來。他媽做了一桌子好菜招待萬楊坐下，卻吩咐他廚房去做菜，冷月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看著冷月不開心的臉色，萬楊打算速戰速決。
「冷伯母您不用客氣以後還是叫我萬楊吧，以後冷月做了我的助理可能會常常加班，先跟您打聲招呼。晚上我還有事，就不久留了，冷月昨晚和我一起忙碌了一晚上了，您就讓他早點兒休息吧，我告辭了。」
萬楊起身要走。
「小月，萬總要走，去送送人家。」
「知道了。」
冷月把萬楊送到門前裝出了一擦媚笑。
「萬總好走。」
「記得一早來上班，我等你。」
可憐的冷月看樣子要被他媽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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