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兒喜歡吃豬耳朵,但是這隻豬太肥了,而且好髒,金兒不喜歡,皇上自己留著吧。」
「是啊,」我看看鐵柱的耳朵裡面,噁心的吐吐舌頭:「他大概生下來就沒洗過耳朵。」
「三位愛卿,你們說先割哪裡好?」
武青肅無聊的打了一個呵欠:「皇上,殺豬都是先放血,吃哪裡一會兒再議,先在喉嚨割一刀再說。」
「你們別嚇我了,哼,你們才不敢呢。」鐵柱勉強笑著說。
有進步,不說老子了。
「哇,愛卿,你們聽到了沒有?一頭豬居然說身為皇帝的朕不敢殺一頭豬耶。」我做出一臉的驚異狀:「那朕是不是應該為了證明朕敢殺而殺了它比較好?」
「皇上,您不是一直都很想試試古典裡記載的十大酷刑嗎?先別殺他,拿他試一遍再說!」金兒忽然提議道。
「十大酷刑?」我一副很痛的樣子咧著嘴,心疼的摸摸鐵柱的腦門:「可憐的孩子,要怨你就去怨那個女人,不是朕提議的。」
然後我跳下椅子,興沖沖的奔了過去:「好呀好呀!哪十個來著?用哪個?一個一個來怎麼樣?」
然後五個殘忍的壞人又埋首到一起開始商量。
「微臣記得有一條叫『梳洗』,是用鐵刷子像梳頭一樣把人的肉一塊、一塊抓梳下來,聽說到最後地上全是血,連骨頭都露出來了呢!那肉都是一條一條的,就像平時吃的餃子餡似的。」喬無羈嘖嘖道。
不遠處的鎖鏈處傳來一陣微微的顫抖。
「好像不錯的樣子!就用這個怎麼樣?」我說道。
「不要吧,奴婢很喜歡吃餃子,以後不敢吃了怎麼辦?一看到肉餡就想到血淋淋的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嘔~」金兒搖頭道。
「那用個不見血的法子,插針吧。」玄尚德道:「微臣聽說人的身體有幾個地方只有扎根針下去,管你是鐵血漢子還是冷血殺手,最後全都哭爹喊娘,聽說那種痛法僅次於活生生剝皮的痛楚,而且被施刑的人死不了,所以會一直痛、一直痛下去,好多人都是最後無法忍耐自己咬舌自盡的。」
「奴婢也聽說過!所謂十指連心,只要順著他的指甲跟肉之間的指甲縫扎十根針下去……皇上,您想不想聽豬是如何哭爹喊娘的?」
不遠處的鎖鏈的顫動明顯大了些。
「玄兄,太殘忍了吧?」武青肅搖搖頭。
「那你說個法子,不能見血的。」
「還是活埋好。」武青肅沉聲道:「不過不是將人直接扔到坑裡活活埋住的那種,因為一般這種人在土埋過脖子時便已經死了。所以我說的法子是將他活活的放在棺材裡,然後埋入土中,那人因為還活著所以會努力想推開棺材蓋逃出來,但是已經被土埋住是不可能推開棺材蓋的,所以他會在棺材裡拚命掙扎,等呼吸不過來時他就會急得四處亂抓,聽說最後打開棺材後被埋的人十個指頭全是血肉模糊,指甲蓋都沒有了,木製的棺材上全是指甲印,而且他連自己的臉都抓得血肉模糊,死狀非常恐怖。」
不遠處的鎖鏈已經不安份的唱起了歌。
「哇,聽著就好難受的感覺。」
我不由的抓抓脖子,我曾有過呼吸不過來的經歷,所以將那種痛苦擴大一百倍後,非常能體驗那種被活埋的感覺……
「呀……自己抓自己的臉,而且還抓得血肉模糊耶……」金兒咧著嘴看看自己的十根指頭:「而且拚命的抓木頭抓到指甲蓋都沒有了……好慘啊……」
「那個……」不遠處的某頭豬顫巍巍的說:「你們開玩笑吧……」
「哎呀,用哪個好呢?朕都好想試一試,為什麼一頭豬只有一條命呢?」我頭疼的用力的想啊想:「不如先用『插針』,看他撐不下去想咬舌自盡的時候便開始用『梳洗』,估計那會兒他就會疼得連咬舌頭都忘了,看他的血流得差不多,餃子餡也夠了的時候就放棺材裡『活埋』,隔個十天半個月的記得把他挖出來就行了。」
「皇上英明!」
「不愧是皇上,此乃萬全之法!」
「快開始準備東西!」
「我招!我招!」不遠處的某隻豬大叫道。
「啊……」金兒失望的說:「皇上,他說要招耶……」
「沒聽見。」
「好!奴婢去準備繡花針!」金兒興奮的叫道。
「那微臣去找工匠買把鐵刷子。」玄尚德道。
「那臣去買棺材。」武青肅道。
「臣去挖坑。」喬無羈道。
「我全招!!全招!!啊啊啊!」
我愜意的坐到椅上,拿起紙跟筆:「那朕只好留下來聽一隻豬的招供了。」
……
……
不到一個時辰,鐵柱的其它同夥也相繼落網。真無良知府高興的一直頌揚我這位皇帝是千古一帝、天下第一聰明等等等等,誇得我像一朵花似的,美得我飄飄然。在知府家裡吃了一頓豐盛的晚膳後,眼見天色不早的三大凶禽便不顧我想逛夜市的好興致,拖著我便往皇宮的方向走。
「愛卿~你們看,小販開始擺攤了耶!是夜市耶!晚上賣東西耶!多麼新鮮有趣的體驗!」
「是啊,太后一天沒見皇上,一定給臣等更加新鮮有趣的體驗的……」
玄尚德剛說完,三大凶禽似乎想到了些什麼,於是步子更快了!金兒也被他們感染了這份緊張感,於是一路小跑跟在他們後面,倒是我這個皇帝成了落尾。
我只得低著頭悶走,忽然鼻間撲入一陣香氣,正確來說應該是臭得離譜的香味!以我吃盡天下美食的十六年經驗,這一定是頂好頂好的戴記『三味臭豆腐』!
「你們等等!我去買塊臭豆腐!」
說完我不給他們拒絕的機會,立刻循著臭味一路追蹤而去。以我天下無雙的鼻子十六年的功力,我很快便在一座石拱橋上找到了正在炸臭豆腐的小販。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頓時垂涎三尺:「好香!絕對是戴記的三味臭豆腐!」
「呵呵,公子好鼻子!」花甲之年的老伯捋捋長胡:「老夫為戴記炸了半輩子的臭豆腐,這臭味可不是普通的臭哦!哈哈哈!」
「給我包五塊!」
嘿嘿,五個人,一人一塊。不過金兒怕吃了口臭所以一定不會吃,玄愛卿不愛吃豆腐,喬無羈最怕臭豆腐,而武青肅嘛……嘿嘿,只要我盯著他的臭豆腐一小會兒,他便會自動讓給我了!所以最後這五塊臭豆腐全是我的!
我從腰間掏出一粒小金豆遞給了老伯,他怔了怔,為難的笑了起來:「公子,老夫是小本經營,哪有那麼多碎銀子找給您?」
「那不用找了!」我擺擺手,扭頭就走。
「啊,謝謝公子!謝謝公子!」
我嗅著臭豆腐的香氣,深深的一吸氣。啊,真想立刻就吃!忽然我的背後一麻,本能的感覺到幾道視線向我投來,我下意識的一回頭,幾名壯漢隨即將目光瞥向了別處,我狐疑的轉過身,我並不認識他們,應該是錯覺吧?
還是快回去找三大凶禽吃臭豆腐吧!
我剛一邁腳,頓時整個人呆住,然後一滴汗珠順著我的額頭慢慢流下……
這、這、這裡是哪裡??
我慌忙的四處張望,完全是陌生的街道!慘了,我剛才只顧循著香味走,根本沒留意走過了哪裡!現在一回神根本不知道東西南北!
我……宗元皇帝李守譽……在天子腳下的京城裡……迷路了……
開玩笑!寡人顏面何存!!
我急忙在大街小巷之中穿梭起來,東拐西拐,越拐越迷糊,根本找不到任何有印象的街道。身後的步子聲一直沒有消失,那群人一直跟在我的身後,不可能只是正好順道而已。
我只得拚命的向前奔跑,已經大致猜到當時我離開金兒他們時,那群笨人根本就沒發現!不然不可能讓我一個人跑這麼遠!現在好了,皇帝丟了,看他們怎麼辦!可是我又在心中不斷期盼武青肅他們發現我不見後立刻四處尋找,一定、一定要拼了命的尋找我啊!
忽然拐角處撲出來一個頭髮凌亂的女人與我重重的撞到了一起,我與她雙雙栽倒!我正痛得直唉喲時,那女子忽然又驚又喜的大叫道:「夫君!你終於回來了!夫君!」
啊?
我一頭霧水的被那女子抓著手又叫又跳,那女人容貌姣好,倒是有幾分姿色,只是頭髮凌亂,神情有異,看上去……不太像個正常人……
「夫君!你是回來接妾身的吧?太好了!苦候窮窖六載,你終於回來了!快!跟我回去看豆豆!」
什麼跟什麼啊?
「喂!你認錯人了!」我急忙甩手。
「夫君!」那女子又驚又悲的哭了起來:「妾身自知蒲柳陋質,配不得夫君尊貴,但妾身願為奴為婢,只求夫君不要不認豆豆,他是你的骨肉啊!」
豆豆?我不愛吃豆子!
「說了你認錯人了!」
我剛甩開那女子,她又立刻撲上,幾乎將我的衣袖扯斷:「夫君!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認妾身不要緊!為什麼不認豆豆!他是你的親生兒子啊!」
完蛋了,真被瘋子纏住了……
「大嬸!你看我才多大!怎麼會有兒子!」
「夫君!!」
「小蝶!他不是你丈夫!」一個男子氣喘噓噓的奔了過來,一邊扯開她,一邊柔聲哄著:「你仔細看,他才多大?怎麼會是你丈夫呢?」
「不!是夫君!沒有錯!」
那男子無奈的一笑,然後看向我不好意思的一笑:「不好意思,我姐姐嚇著你了。」
我拍拍胸口:「沒事,那我走了。」
我剛一邁步,那個叫小蝶的女子一聲尖叫一把扯住了我,可憐我沒有站穩一下子摔到路畔的泥水坑中。
「夫君!不要離開我!」
女子死死抱著我,任憑那男子怎麼拉也不肯鬆手,我已經無力掙扎了,長吁短歎的大翻白眼。
「這位公子……」那男子不好意思的笑著:「看樣子她不肯罷休,若公子方便的話能否幫在下穩住她,回到家中我會給她服藥,屆時公子便可離開。而且公子也可以換件乾淨衣裳。」
我能說什麼?只得點頭,然後身上掛著那個狗皮膏藥般的女人慢慢向她家走去。
那男子姓傅,家中以賣藥為生,女人是他的姐姐,叫小蝶。七年前被一個紈褲子弟玩弄拋棄,卻不幸珠胎暗結,懷有一子,誰知小蝶卻傻傻的一直等待著那男子回來接她,最後思夫成狂,終於瘋了。而她誕下的孩子小名豆豆,今年六歲。
哎,又一樁人生慘劇。
七拐十八彎的終於走到傅大哥的家,一個個頭嬌小的小男孩坐在門前劃著什麼,見到傅大哥他們,立刻用腳擦去了地上的痕跡。
小蝶興奮的撲了過去,拉著那小孩子走到我的面前,羞澀的說:「夫君,他就是豆豆。豆豆,快叫爹!」
我無意識的咧咧嘴。
那男孩抬起頭看看我,我不由一皺眉,且不說他明明長得不錯卻板著一張木瓜臉很不討喜,就說他這種深邃的眼神……實在不像個六歲大的孩子!應該是個吃過苦的孩子吧?這種孩子一般個性倔強,一定不肯輕易叫人的。
「爹。」
我一下沒站穩險些摔倒!看、看走眼了……
豆豆叫完人後,便垂下頭,擺弄著手中的小樹枝,一聲不響。
「這孩子只是害羞!夫君,你別氣他,他還小,不懂事。」小蝶好像生恐我嫌棄豆豆似的拚命解釋,我不由憐憫起這個可憐的女人。
「沒關係的。」我只得硬著頭皮裝下去。
「公子,把衣服換下來吧,你若不嫌棄先穿我的,我馬上給你洗好。」
「好的。」
我脫下濕衣服,穿上了傅大哥的衣服,誰知小蝶卻一臉癡迷的走過來,我剛扣上的扣子又被她一顆一顆的解開。
「夫君,讓妾身服侍你歇息吧。」
啊???
我嚇得急忙四處亂躲,傅大哥急忙抓住小蝶,十分抱歉又頭疼的衝我笑著,然後對豆豆說:「豆豆,你帶爹回屋玩,舅舅帶你娘去喝藥。」
豆豆抬頭看了看他,便垂下頭,點點頭。
傅大哥拍拍我的肩,以眼神示意我跟著豆豆走。而小蝶更是一臉欣喜的看著我,好像如果我不配合的演出一副父慈子孝圖簡直是對不起她……我只得硬著頭皮跟著豆豆走進了另一間屋中。
進了屋後,豆豆便拿著小樹枝在桌上厚厚的積土上劃起圓圈,也不理會我。我實在沒有應對小孩子的經驗,於是悻悻而笑的說:「那個……其實我不是你爹……」
「知道。」
「啊?」我意外的一怔,隨即恍然大悟:「哦,你娘常認錯人帶回來讓你喊爹吧?呵呵,你真懂事。」
豆豆抬起頭:「你有十六吧?」
「今年正好十六,哇,你看得真準!」
「我六歲,除非你十歲生我不然就不可能是我爹,我沒有那麼笨。」
「啊……」我怎麼沒想到?
「而且……」豆豆再度抬頭看了我一眼:「像你這麼笨的人,不可能跟我有親戚關係。」
什、什麼??這句話好像在哪裡聽過??
「喂!大家不過初次見面!你憑什麼說我笨!!」我一蹦三尺高!
「是嗎?那你看了我半天,你覺得我在做什麼?」豆豆繼續板著他的木瓜臉道。
「你在畫東西啊!不要問我畫的是什麼!你沒有繪畫的天份!」我呲牙咧嘴道。
「我在哪裡畫?用什麼畫?」
「桌子上!用樹枝!」
「為什麼用樹枝能在桌子上畫東西?」
這個小鬼語含嘲諷的口吻令我極為不爽:「你有毛病啊!問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因為桌上有土!所以你當然能畫!」
「一般人家的桌上會有一層土嗎?」
我一怔,急忙看向桌子,那厚厚的一層土是常年沒有打掃落下的積灰。我再看屋中其它擺設,同樣落有厚厚的積土,那說明……如果不是他們常年不打掃,就是……根本沒人住!
我愕然的看向豆豆,豆豆繼續低著頭在桌上畫著東西:「估計他們已經走了,所以我就直說吧。那男的是我爹,女的是我娘,他們是騙你的,他們只是想甩掉我,順便把你換下的衣服裡的錢偷走。」
「啊!我的金子!」
我急忙奔了出去,直撲向傅大哥跟小蝶所在的房間,一打開門,牆壁那端的另一道暗門大敞著,早就沒了半個人影。
「你們這群騙子!」我氣憤的又奔了回去,一把抓住豆豆:「快說!你爹娘在哪裡?!」
「他們不會告訴我的,因為他們已經丟掉我好幾回了,只是我總是能找到他們才一直跟在他們身邊,這回有了錢他們會逃得更遠的。」
「你為什麼不早說!!你也有份騙我!!」
豆豆避開我的目光,沉聲道:「對不起,他們是我爹娘,我沒辦法。」
我急得在屋裡團團轉,轉了幾圈後,累了,往地上一坐,倒也冷靜了。算了,反正幾塊黃金而已,我沒必要急成這個樣子,又不是普通老百姓。
「算了,算我倒霉。」我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我走了,你也快去找你爹娘吧。」
豆豆沒有回答,只是安靜的在桌上慢慢的畫著什麼。我剛邁出房門,不由的一停頓,又轉了回來:「他們為什麼要拋棄你?」
「少一張嘴巴總比多一張好。」
淡淡的語調,正因為他一直說得太過平淡,所以我也一直忽視了這些話從一個六歲的孩子口中說出來是多麼悲哀的一件事情。
「那你為什麼還要找他們?他們一直在拋棄你啊!」
「沒辦法,我才六歲,沒辦法養活自己,而我又不想偷東西或者賣身,只能纏著兩個跟我有血緣關係的人。」
「……」這個孩子的腦中,裝了與同齡人完全不同的東西,不應該屬於無憂的童年時光中的東西……
「等我十二歲時我就會離開他們,可是他們等不及。」
他安靜的繼續畫著,可是小手已經開始輕輕的顫抖起來,不論說得多麼平淡,表現的多麼堅強,他依然只是個六歲的孩子……我六歲時,在做些什麼?想些什麼?
忽然鼻子一酸,我蹲下身從背後抱住了他,豆豆的身子劇烈一顫,一直表現的對事事都很平靜的他,居然會為了我一個溫柔的擁抱而顫抖不已。
「你爹娘這樣抱過你嗎?」
「沒有……」
「喜歡這種感覺嗎?」
「……」
「那以後我也這樣抱著你好不好?」
「你……什麼意思……」
「當然是一日為父終生為父!你喚我為爹,那我自然要一生都做你的爹爹!」
豆豆聞言急忙掙脫我,一直呆板的木瓜臉出現了幾分鬆動:「你有毛病嗎?你又不認識我,而且我還是騙走你錢的人的兒子,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在騙你?而且你才多大!少一時興起了!膩的時候再拋棄掉嗎?我不是小貓小狗!」
一時興起嗎……?
我搔搔頭,咬了咬下唇:「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這個想法,不過我會慢慢想的。你放心,就算我真是一時興趣,我也會一直養著你,嘿嘿,反正你說了你十二歲就會獨立,如果咱倆相處不愉快,就你過你的,我過我的,六年後分道揚鑣嘛!不想欠我的話就把這幾年養你的錢還我就行了!怎麼樣?對你沒什麼損失吧?」
豆豆有些猶豫,聰明如他應該能明白這個提議對他並無壞處:「可是你又有什麼好處……?」
「我的好處……就是一時興起收了個兒子啊!」這可是真心話!
「你不怕我偷走你所有的錢?」
「哇,那你可得租好幾輛馬車!」
就算好幾輛馬車也無法把國庫搬空吧?
「你……」豆豆一皺眉,眉頭變成了川字形:「你不會拿我去做些奇怪的交易吧?」
我伸出指頭『砰』的一聲彈了他的腦門一下。
「你的腦袋裡想一想六歲的小孩子應該想的問題好不好?比如今晚想吃什麼,想買什麼玩具一類的!」
豆豆再度垂下頭,表情非常複雜,就像一個一生貧寒的人忽然變成了世間最富有的人一樣,那種難以置信的心情令他的表情有些如墮夢幻。
「你……真得不是拿我尋開心嗎……」
我無奈的一笑,握住他的右手,然後拿出手帕將我的手跟他的手纏到了一起:「這下子我跑不了了吧?你就拚命的粘著我吧!我可比你的那對無良的爹娘要有油水的多,保證你不吃虧!」
豆豆的嘴角好像微微的一揚,但是不太明顯,待我定睛看時依然是他的木瓜臉。
「你很有錢嗎?」
「我敢誇口!天下沒人比我有錢!」
「你是大官嗎?」
「我還敢誇口,天下沒人比我的官更大!」
「吹牛。」
「喂,你別不信哦!一會兒你跟我回到家就知道我的厲害了!」
我嘿嘿的奸笑著,就像玩一個猜謎的遊戲,一想到他最後知道謎底時露出的表情,我就恨不得立刻飛回宮中。
「那我怎麼叫你呢?」
「當然叫爹!快!叫幾聲聽聽!」我暗自心想:一回去就讓你改口叫父皇!哇哈哈!一定把太后嚇一跳。
豆豆翻了個白眼,天啊!他一定跟三大凶禽合得來!
「我才不叫呢,快說你的名字,看看你是不是真得這麼了不起。」
「嘿嘿,你聽好了!別嚇到了!我叫……」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豆豆一聲驚呼「小心!」,我本能的回過頭去,一根很粗的木棍衝著我的腦門便狠狠的敲了下來!頓時眼前一片血紅,模糊間看到手持木棍的那人正是一直跟在我身後的那群人中的一個,然後我便整個人不聽使喚的栽倒在地。
「爹!!!」
「打太狠了,死了就虧了!」
「放心,死不了,一樣賣個好價錢。」
「還有個小的,一塊帶走。」
我強睜了幾下雙眼,意識卻越來越模糊,唯一能感覺到的是被手帕包住的手心中,那個小手一直緊緊的握著我的手,那迴盪耳畔的『爹』字真是悅耳好聽啊……
我慢慢閉上了雙眼……
……
……
上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