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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過 第六章 作者:靈涓
    祁雨青三十歲——

    深夜時分,方洗過澡的祁雨青端著咖啡,坐在電腦前淺淺啜飲著,濕漉漉的長髮散落在肩上。

    從大學時代開始,他為了有機會練習寫中文,在網路上交了幾個網友。最初只是大學中文系的學生,和從台灣來的留學生。而今他和幾個台灣人連上了線,定期互通e-mail。在網上,他是個平凡的白領階級,沒有人對他另眼相待。

    和林薇離婚已三個月,他在樓玉藍和孩子們的包圍下,簡單的度過三十歲生日。可那時林薇問的問題,他始終無法解答。

    或許誠如林薇所言,他愛凱…或許。林薇走後不久,他便接到律師通知,兩人離婚正式生效。

    他將此事和孩子們大略的說明過了。約莫是林薇不在家的機率太高,大家的反應都不大。

    雖然事情已定,他卻遲遲沒將事情和母親提起,一方面是因為他們分隔兩地,再者,樓玉藍一直是嚴肅而觀念保守的人,當年她會勸他離婚,不代表有了三個孩子後,她還會支持。

    他的至親,在父親辭世後,為免觸景傷情,搬離位於市郊的豪宅,住到鄉下一座牧場裡。太過遙遠的距離,再加上他和母親皆不想見到父親最珍愛的人,這種害怕見面的情緒,讓他們長年相隔兩地。其實林薇的問題,他是有答案的,那答案在心底飄搖,卻始終出不了口。他能清楚的憶起,曾有個男孩,站在樹下,欲言又止地將承諾放入心底,多年後堅持的做到了。只是男孩沒有說過是話了什麼,別人亦沒有問。

    (爺…)猶在思慮問,房中的對講機忽然響起,管家的聲音徐徐傳來,漾著些許異樣。

    (路先生和其公子來找您,他們已經先上去了。雖然路先生說不用通知您,不過我想還是說一聲比較好。)

    路容凱只在數年前來過兩次,精明的管家卻記住了路容凱和祁雨青的交情匪薄。

    「我知道了,謝謝。」按下了接聽鈕,祁雨青在簡短的話語後,切斷交談。

    年屆中年的管家,是他結婚時僱用,和祁雨青相仿,他亦是內斂型的人,平日話不太多,但他總會在合適的時間出現,尷尬的時候則消失無蹤影。

    方切斷聲音,敲門聲同時響起。收起起伏的心緒,祁雨青在應聲後,起身開門。

    潮濕的發,在祁雨青看不見的地方點點滴落成水珠,將他的衣服染成深色,亦沾濕了他的背脊,他卻一無所覺,連擦拭濕發都忘了。

    打開了門,祁雨青卻愣住了。眼前的男人有雙帶魅的細長眼眸,眼尾微微地往上翹,墨黑的發自然成形地服貼著頭部,厚薄適中的唇……

    這人,他是認得且熟識的,距離上次見過沒多久,男人的形貌並沒有什麼改變,可是,他卻愣住了,認不出眼前的人是誰。

    祁雨青將視線從路容凱的唇瓣移回濃墨染成的瞳眸中,半張著口,閃了神。

    凱和他十年前說他要結婚的那天相似,像是從那天起,再無改變般。唯一的不同,是凱臂彎裡兩歲大的小人兒,約是長途飛行太累,承昊睡得十分可人。

    「對不起,突然來找你。」沉穩的聲音傳來,祁雨青卻霧了眼眶。

    有很多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能知道,這些他人想不透的問題,都只有一個他不能出口的答案,可今天答案就在他眼前,他要如何隱瞞?

    「嫣然離家出走……我又不會帶孩子,剛好有事來這裡,看能不能寄放一下下…」路容凱笨拙地解釋著自己的困境,卻又無法解釋他為什麼沒帶行李。

    「凱……」祁雨青吶吶地喚了聲,卻無法壓抑狂湧而出的酸楚,像是這二十餘年來的感覺一起溢出般,淚水從他的指縫淌落衣襟。

    「雨青?」路容凱焦急地喚著,礙於他手中抱著孩子,無法擁抱他。

    「沒,我沒事。」他勉強擠出笑,試著上住淚水,但路容凱擔憂的神情映入眼中,他的淚便似決堤般怎麼也止不住。

    「你等我一下。」情急之下,路容凱抱著路承昊,快速奔馳在長廊上,憑著久遠前的記憶,找到祁天凌的房間。

    「天凌……幫凱叔叔看一下承昊,他睡著了,應該不會吵。」路容凱也不管祁天凌醒了沒,就把路承昊往他身邊一放,又衝回祁雨青身邊。

    祁雨青依然站在門口,微仰著頭,看著望不著天空的天花板,像是在等著路客凱歸來,又似在盛住眼淚,盛住他的傷悲。

    「雨青。」看著這樣的他,路容凱走向他身邊,緩緩、輕柔的將祁雨青抱住。

    被抱入路容凱懷中,祁雨青將蟯首埋入他的頸間,頭一低,那將被盛住的傷悲又止不住地溢出,溫溫熱熱地流過他的頸間,流到看不見的地方,灼痛了路容凱已冷卻的心緒。

    「怎麼了?」路容凱的聲音有幾分冷淡,試圖壓抑竄起的異樣感覺。

    彷彿許久以前,他被迫乾枯的情感,又從心底溢出……「我和薇拉離婚了」很久、很久之後,才從路容凱的懷中傳來悶悶的聲音。

    「嗯……別想大多。」想著離家出走的斐嫣然,路容凱不由得升起一股同病相憐的情懷。

    「彼此若是不能適應,還是分開吧,若再拖下去,對彼此、對小孩子都不

    好……唉,我好像沒什麼資格說你。」忽然想起自身的情況,路容凱不好意思的閉上嘴。

    而在路容凱看不見的地方和著不被瞭解的悲愴,祁雨青輕輕笑了起來:「時差還沒調過來,承昊睡得著嗎?」收起心傷,祁雨青問著不相干的問題。

    「他平常就是只夜貓子,現在正好是他睡覺的時間。」或許是他和斐嫣然的作息都不正常,路承昊常常把白天當晚上睡。

    雖察覺不對,路容凱難得聰明的沒問下去,任祁雨青自行解決他的傷楚。

    「我們回來的那晚,她拿離婚協議書給我簽。」

    收起淚,祁雨青快速逃離溫暖的懷抱,倒了杯富含咖啡因的黑色飲料給路客凱,當然,為求冷靜,他自己也喝了一大口,卻壓抑不了能將人淹沒的情感。

    「嗯。」路容凱順手將門帶上跟著走入房內。

    接過燙口的咖啡,他亦快速嚥下口,以壓下胸口翻湧的莫名情緒。

    「你沒事吧?」他關心地看著坐在沙發上的祁雨青。

    從上六歲認識至今,從沒看他哭過,他曾以為他是躲起來偷偷的哭了,後來才知道他是從來不哭的。

    總是笑著的雨青,總是壓抑情緒的雨青,原來哭起來是這麼…他竟找不到形容詞,雖然雨青狂湧的淚嚇著了他,但不知為什麼,他竟覺得有些高興,甚至覺得雨青引人憐愛。

    憐愛!

    又是這個名詞,打從二十歲那年,雨青說要結婚的那天起,他便常在雨青身上看見這兩個字。雖然他很明白,他和雨青不過是朋友,他愛的是他的妻、他的子。

    可是,他還是憐愛雨青。

    「凱?」在他陷入沉思時,祁雨青一直看著他變幻莫測的神情。

    或許是沒有回神,路容凱沒有應聲,只是視線移向祁雨青,在他身邊的空位坐下。瞬間,那股一昊名的情感,再度消失無蹤。

    祁雨青挨著他,汲取他身上的溫暖後,這才帶著濃濃鼻音,輕然開口:「離婚協議書是在我們結婚時薇拉就寫好的,我一直都知道,也都裝作不知道,我要孩子,她要股票、公司,我以為這個交易很公平。她生了兒子後,我不再過問她的私生活……」

    「我以為你愛她,我們結婚時,你和她看起來很幸福。」路容凱輕聲道。

    他結婚那天,他輕吻著斐嫣然,回眸望去,雨青正吻著林薇,那讓他以為雨青是愛著林薇的,也讓他放下心中的大石,專心一意地愛著他的新娘;和雨青……就真的只作朋友。

    「我們結婚後不久便分房,她生了天凌後,外遇一直沒有間斷過,我都知道,也都沒有阻止。或許,她以為我愛她,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沒有愛她也沒有不愛她。溫柔,有時候是一個男人給予一個女人最大的傷害。」祁雨青苦笑道。

    他原以為他會和林薇過一輩子,所以他用盡了愛情之外的一切溫柔,來對待他的妻子,雖然知道林薇要的不只有安定。可就是因為不愛,所以他能坦然地接受天韻,就因為不愛,他能默默的守候,讓林薇誤放了情感。

    「她會想離婚也是應該的……這樣的婚姻,誰會想要?所以我簽了字,贍養費、條件就像我們當初約定的一樣。」祁雨青說著,再度啜飲了口熱咖啡,像是要阻擋上不住的寒意般,他再度將身軀緊縮在沙發中和路容凱之間。

    「她愛上別人了?」路容凱想起斐嫣然離家的理由,一個比他帥、比他年輕、比他有錢的新藝人。

    「她說我愛著別人……一直都愛著那個人,只是我沒有發覺罷了。」

    「人總是這樣的,不承認自己錯誤時,總會拖別人下水。」路容凱低聲安慰,在心底思索著斐嫣然離家的原因。

    「你別哭了,會過去的。」他以為離婚便是祁雨青哭泣的理由。

    「我不是為了這個哭……我從沒愛過她。可是,我何來抑止不住的淚水?」他長聲歎息,或許就是遲鈍,才讓他們相識了二十餘年,仍無從發現他愛凱。

    「我一直告訴我自己,我不愛那個人,是薇拉誤會了……可是凱,如果我說,我發現我真的愛那個人呢?」祁雨青顫聲問,全身止不住的發著抖,像是即將崩塌的沙城,怎麼也支撐不住。,

    「那你就去追啊,都已經離婚了,你也沒有牽絆了,不需要顧忌什麼。?路容凱淺淺地笑著,那異樣的情感沒在此刻作祟,讓他能像個朋友般友好的笑著。

    「凱…」祁雨青將身軀倒入路容凱懷中,就像往時一樣自然,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或許是他最後一次靠在他懷中了,他將出口的話,足以讓他一輩子不見他。

    「嗯?」路容凱溫柔地應著。

    「可是凱,我愛的人……我愛的…」「嗯哼?」路容凱極自然地撫著祁雨青的長髮,安撫著他最好的友人。

    「我、愛、你。」

    出口的聲音帶著嚴重的顫抖,又極珍重地一字字慢慢出口。祁雨青閉緊了眸,不敢看路容凱的表情,他明白,有些事一出口便再也不能回頭。

    聽到意料之外的字句,路容凱霎時失了所有聲息,他無能回應,也沒有拒絕的殘忍,只是靜默而怔仲。

    如果是十年前,在他們的身份證都還單純、清白的時候,他或許會欣喜於祁雨青的話語,可是現在…他有斐嫣然,有承昊;雨青也有三個孩子,他們的情感不再只關係著他們,還有更多的責任包含在內,不是他任性的說愛就能愛。

    「你累了,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早點睡吧,明天醒來,你會發現今天的事都是一場夢。」路容凱冷淡地說著,試圖拉起祁雨青。

    「你知道我是清醒的。」祁雨青的聲音混合著冷淡和憤怒。

    「我不能知道」路容凱偏過頭,不看他眸中的期盼。

    「為什麼?」他不懂,他離婚了,凱和斐嫣然也快完了,為什麼不能知道?

    「因為太遲了。」路容凱深深地歎息著。

    腦中再度浮現十年前的那個下午,如果他沒有猶豫,如果他順勢吻了雨青,沒讓他之後的話出口,是不是他們不會走到今天,不會錯過彼此、錯過愛情?

    「雨青,你也知道,有些事是不可能回到原點的,就算我和嫣然真離了婚,我也還有承昊,而你有天凌他們,我們的感情,不只是牽動我們自己或父母而已,還有另外一些人的人生。」路容凱的目光凝視著遠方。

    或許,他該滿足了,他一直忘不掉的人向他表白心意,說著愛戀的話語,他該滿足了;可是為什麼他竟有種寧願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感觸,寧願他倆錯開彼此一輩子,也不要在睜眸可見、伸手可觸的距離,遙望一生一世?

    祁雨青沒再接腔,路容凱的話他懂,就是因為懂,才明白他們沒有希望。

    「夜深了,睡吧!」路容凱睜著雪亮雙眸,因為時差的關係,他沒有絲毫睡意,只希望他睡了,當作一切只是夢,醒後就忘。

    「你會陪我嗎?」祁雨青期盼地望著路容凱,渴望他給一句安撫。

    「嗯,我陪你。」路容凱輕輕撫過他披在身後、依然潮濕的發,驀然想起在他舊公寓的那夜。

    「嗯。」祁雨青安心地逸出聲,卻沒有起身的意思,再度倒入他懷中。

    「雨青。」看著孩子氣撒嬌的祁雨青,路容凱五指為梳,為他整理散發。

    「你睡吧,我陪你……然後天一亮,我們只是朋友。」他很明白,他們只能是朋友。

    「如果真這樣,那我不願睡,如果只有一夜,我要清清醒醒的過。」祁雨青緊緊抓著路容凱的手。

    「我在這裡留三天,好嗎?」路容凱以極細的聲音道。

    「三天……十年生命換一天是嗎?」祁雨青淒然一笑,領著路容凱穿過另道門,走進臥房。

    寬大的雙人床上,鋪著深紅底小碎花的床單,幾個乳白色的小枕頭,床頭櫃有幾本祁雨青最近在看的書,還有空調、電視及音響的遙控器。

    祁雨青似乎被太多的情感給折磨得累了,他沒再說什麼,依著以往的習慣,將身軀往被窩裡鑽。

    路容凱亦不多言,順著祁雨青進入他身邊的空位。祁雨青刻意翻身,背過路客凱。明明是想要依偎的懷抱,他卻又彆扭地不肯靠罪近。

    「雨青…」路容凱輕喚著,從背後抱住祁雨青,卻聽見不該有的啜泣聲。

    「如果什麼都沒有發現就好了……我不用痛苦,你不用傷神,就這樣子讓時間過去,也沒什麼不好……」那不上的淚,從泛紅的眼裡流到未干的發間。

    「讓我來生再愛你…」而路容凱沒有言語,他知道,他不能。

    再度的清晨裡,兩人都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

    祁天凌昨夜似乎被路承昊吵了一夜,早餐時間呵欠頻頻,但是沒有人過問他的處境,他也聰明的沒有開口。

    只是看著父親泛紅的雙眼,他的腦海怎麼也揮不去母親離去時講的話。

    寂寞的父親……愛著別人。母親的話雖沒講完,此時此刻,他卻像是懂了,那個別人,或許就是凱叔叔吧。他寂寞的父親……愛的人是凱叔叔嗎?那麼爸爸察覺了嗎?許是察覺了吧,才會紅透眼眶。

    看穿了父親的心事,祁天凌乖巧的沒有出聲打擾,但家裡的小人兒們,卻沒有這樣成熟,倍受寵愛的祁天韻爬到祁雨青身上,要她的爸爸餵她吃飯。不甘寂寞的ど子祁天泓,亦爬過餐桌,撲入祁雨青懷中。

    「爸爸,抱我。」祁天泓用最簡單的詞彙表達他的要求。

    見狀,本來乖乖讓保母餵食的路承昊,像是要證明他也是有爸爸的,掙扎的爬向路容凱要求他抱。

    向來對小孩子沒辦法的路容凱,下意識地想問,路承昊的動作卻更快一步,將他抓得牢牢的。

    見狀,祁雨青的嘴微微一扁,伸手抱過路承昊。路容凱順著路承昊看向祁兩青。他的唇瓣蒼白依舊,昨夜,他像是要掏盡所有的悲傷一樣,狠狠地哭泣著,卻絕口不提愛情。

    「來,叔叔抱…」祁雨青一開口,他懷中的兩個小孩立刻瞠目結舌地看著外來入侵者。「爸爸!」

    「爹地!」

    兩個小人兒同聲尖叫,正思保護自己的父親,卻被保母和管家快速的連同還在祁雨青手中、搞不清楚情況的路承昊一起抱走,帶著未吃完的早餐,往玩具房走去。

    「爺,司機已經準備好了。」管家必恭必敬報告著,從頭至尾都沒瞧過一旁的路容凱。

    「嗯……幫我拿電話來,我找特助。」祁雨青隨口交代。失去了手中的重量,祁雨青有些失落,目光掃過狼藉的餐桌,望向遠方一角。

    「爹地,我上學了。」優雅地吃完盤中的最後一口,祁天凌以極自然的聲調向祁雨青道別,但他畢竟年幼,眼眸深處仍洩露了不安。

    而向來關心孩子的祁雨青,依然有些失神,沒發現祁天凌的怪異。

    「嗯,」祁雨青淺笑著,摸摸祁天凌的頭,讓他的奶媽帶他上車。祁雨青小時候身後總有奶媽跟著,他以為每個孩子也都要,於是為他每個孩子都請了個保母。

    目送著祁天凌的遠去,在安靜的餐廳裡,祁雨青依然紅腫的眼睛驀地泛起霧氣。

    「對不起……我知道沒什麼好哭的。」說著,祁雨青的神情從一忙然轉為堅定,那末流出的淚,被風吹得乾枯。

    「爺,特助在線上了。」管家將無線話筒交給祁雨青。

    路容凱僅是盯著他的神情看。

    在幾個短暫的交代後,祁雨青硬是擠了三天假出來,看得管家幾分錯愕,而路容凱的表情更為沉重。

    他怎會不知雨青想放假必是要和他朝夕相伴;但又怎知祁雨青已準備好將這短暫的日子,當作他一生最珍貴的回憶。

    「幫我準備一下,我和路先生到本屋住三天。」放下話筒,祁雨青的神情變得嚴肅,而他口中的本屋,則是他自幼成長的祁家豪宅。

    「爺」連祁天凌都看出來他們之間有問題了,精明的管家又怎麼會不知?並不是他歧視同性戀著,而是……住到本宅去,他擔心老夫人會反對。

    「我媽那邊我會說,你去準備吧。」祁雨青的語氣變得虛弱,關於這段情感,他已受過太多折磨,他不想再多一個管家的了。

    「是。」

    而路容凱從頭至尾都無言地看著。他沒有發言的餘地,只是他的模樣…讓他不由得揪緊了心。「你放心吧,我很明白……三天之後,我們只是朋友。」

    祁雨青輕聲說著,唇角竟帶著眩目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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