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去的。」
「小穗……唉,我知道自己該死……我好想你……」分開幾天,但竟彷彿已是百年、千年之久遠,這麼些天沒有她的消息,他想她也擔心她,小穗對生活向來輕忽,誰知她懂不懂得照顧好白己,「你別再躲我了。」他想見她,好想、好想,想得他整個人快瘋了。
沒聽到她的聲音,忍不住的,石德朗急了,「小穗,你究竟在那裡?我去接你回來。」
該扁的阿漢,打死都不肯招出他那天是將小穗給藏到那裡去了,只冷冷淡淡地丟了句——有話就說,我會傳給她——然後就成了只死蛤,連閒氣也不肯多吭聲。
「你還是不肯跟我說你在哪裡?」
靳穗不語。
「今天晚上,我在PUB等你。」他聲音更是哀求了。
沉默半晌,另一端終於傳來她的聲音,悵然地輕歎與低喃,「別浪費時間,我不會去的。」
「我等你,我們不見不散。」
「別浪費時間了。」她還是重複著同一句話。
「小穗!」石德朗有些惱了,「你到底想怎樣,」他討厭冷戰,厭惡如今與她的形同陌路,火死了,但卻又莫可奈何。
小穗就這死腦筋,對他有氣、有恨,她大可以在他面前跳腳、咒罵、狠狠地將他貶得豬狗不如,甚至再賞他幾個巴掌都行。從小到大,即使怎般頑劣,也不曾受過長輩們的肢體責罰,這輩子她是第一個敢對他動手動腳的特例分子,但如果能消減她心中些許傷痛,就算她想打死他,他也絕沒有第二句話。
就算她想殺他、砍他,絕絕對對都比避不見面來得強。
「你想要我怎麼做?我要怎樣才能挽救我們關係?」緊握著話筒,猛扯著亂糟糟的頭髮,他重重地歎著氣,「說吧,別用沉默處罰我好嗎?你知道我的個性,你想怎樣我都答應。」
「離婚!」靳穗卻清晰的,她輕輕吐出這兩個宇。
對這個婚姻阿朗已經打心底後悔了,這是他說的,也是傷她最深的一句話,受了重創的傷口需要時間來癒合,現在回到他身邊,她不確定自己是否有愈傷的能力,既然他口口聲聲後悔娶了她,那她就放他自由吧!
「不!」揚聲怒吼,石德朗幾乎將電話線給扯斷,「我絕不離婚。」
簽下那紙離婚證書,他與她就再也無干了,不相干的兩個人……不,打死也不離,拚死他也要保住自己仍在她身份證上配偶欄的權利,絕不讓兩人真斷得一乾二淨。
「你這是又何必呢?」她不懂,在對她有了這麼深的誤解後,對這樁婚姻阿朗還執著些什麼?
「告訴你,什麼事我都可以答應,惟獨這事不行,我絕不會跟你離婚。」他氣呼呼地重申堅定的意志。
果真離了婚,他就再無半絲機會將小穗的心給爭取回來了。
「阿朗你……」
「離婚免談。」忘了先前還低聲下氣的苦苦哀求,一聽她提到這檔子事,他就不覺怒火中燒。
「唉,下星期一,我在戶政事務所等你。」
「戶政事務所?為什麼……」悟到了它所代表的意思,石德朗整個人燃燒了起來,「休想。」
「十點,我等你。」
「你別去了,我一定不會去的!」他氣急敗壞地怒吼著。
「何必再為難自己呢?」靳穗真的是不懂為何阿朗執意拒絕她欲放手還予他的自由生活?他應該是想拿回去的呀,不是嗎?雖然疑惑但經歷了這麼許多事情後,她不讓自己的心去追究。
或許他是因為用話傷了她、用鄙夷的態度打擊了她、用所有他能利用的方法重創了她……因為對她有愧,所以極力想彌補?!
儘管已即將形同陌路,但她仍無法否認,阿朗是個心地善良的好男人,遺憾的是,她與他緣淺,也與從一而終的幸福生活無緣。
「什麼叫為難自己?我知道自己沒腦子,嘴巴又賤,那些該死的話足以讓我後悔終生,可是我不離婚,絕對、絕對不離婚。」看著好了,下星期一打死他,他也絕不會踏上戶政事務所那塊地半步,想離婚?哼,等死算了。他在心裡重重發誓。
「你真想見我?」
「你肯去PUB了。」他大喜。
「下星期一早上十點,你去戶政事務所就可以看到我,我會在那裡。」
「小穗,該死的,你別那麼固執了好不好?」他火死了。
他不甘心,極度、極度的不甘心,沒錯,是他呆、他蠢、他沒大腦的竟然說出這種殺人不見血的狠話,全是他的錯,可是他天殺的已經後悔了,傷了小穗他的痛比她更劇百倍、千倍,但為什麼老天爺不肯給他一絲一毫能挽回小穗的機會呢?
他愛她呀,一次的錯誤,為什麼要用他們的終身幸福來贖罪?!
「你來不來?」他的口氣愈爆烈,她的口氣愈冷靜。
「休想。」
「等你考慮清楚後,再跟我姊姊連絡,她們會通知我……」
「等等,等等,小穗,我知道我說錯了話,我知道我罪無可赦,你氣我是應該的,可是讓我有補救的機會好嗎?我是那麼的愛……」
沒等他說完,靳穗已經將話筒重重的掛回話機,瞪著話機淚水已然一滴滴的湧出眼眶。
此時,阿朗要說的任何只字片語她都承受不起……他想說他愛她吧?!
聽起來,的確像這個意思,可是她怕了,惶然無措的心教她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仍是向著他的,好想原諒他,好想立即飛奔回他身邊,繼續守著他一生一世,但更怕在阿朗猜忌未消的起伏情緒裡,她會再次受到傷害,一次、兩次……直至她的愛一點一滴的消失殆盡。
不想來的,但該死,不來這個鬼地方他就休想見到她,所以他還是來了。想見她的慾望勝過一切的一切。
石德朗來早了,靳穗還沒到。他杵在廊下,臉色陰沉地盯著來來往往的閒人一堆,煩躁地踢了踢牆,自口袋掏了包煙,正想抽根煙,就感受到她的存在了。
「小穗!」疾旋過身,他一眼就捕捉到那緩緩走進大廳的瘦削身形。倒抽了口氣,那張蒼白無神的臉孔緊緊的糾結著他的胸口。
她在折磨自己!見鬼的,有錯的是他,該遭天譴的也是他,為什麼她要用這種令人心疼的方式懲罰自己?
「你的印章、身份證都有帶吧?」有氣無力,她連說話的聲音都得強擠。
「為什麼?為什麼把你自己搞成這樣?」
緊咬著下唇,靳穗不讓自己多往他身上瞟視,阿朗……似乎挺落寞的,而且他憑什麼不滿意她的模樣,看看他自己,活像個飄泊了一生的流浪漢般狼狽。
噢……她又想哭了。
「我已經蓋好章了……」
「小穗,你別生氣了,先聽我……」
「不,你什麼都不用說,我也不想聽,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速戰速決好嗎?」
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靳穗就是不肯抬眼瞧他。
當下,石德朗氣了個滿臉通紅。
速戰速決?作夢也沒想到小穗這麼催促他,這麼對待他們的未來!
這輩子她是自己所惟一曾付出心懷,也是珍愛至極的女人,當她披著白紗出現在他眼前的那一秒,他差點抑不住盈滿了眼眶的熱淚湧現。
他愛她,這麼的全心全意,這麼的毫無保留,正因為愛慘了她所以眼裡才會容不下任何陰影。
可該死的她,竟敢那麼輕描淡寫的說——速戰速決?!
「媽的,你真的那麼恨我?我已經知道錯了,要怎麼做你才高興?」
「離婚!」
瞪著她倔強的臉,石德朗很想放把火燒掉整個戶政大樓,包括他跟小穗。如果可以,他寧願跟她做對同命鴛鴦,即使是在地獄……「小穗!」
「我要離婚。」
「該死!」他明明再三提醒自己,要自制,千萬別又失控了,偏又教她的冷淡與執拗惹上了火,猛一跺腳,他負氣的在文件上草草簽下名字,筆一摔,二話不說的奪門而出。
他的身影消逝在視線外,還來不及歎氣,眼淚再也止不住地紛紛墜落。她的婚姻就這麼結束了?!
「寶寶,媽媽以後只有你了。」輕輕地撫著仍平坦的肚子,靳穗失神低喃。
「唷,怎麼一個人躲在這裡喝酒?」一個聲音忽地響起,同時一隻手重重的拍了下石德朗的背。
「黃智彬?」儘管是醉眼朦朧,他還是隱約認出了來人,「呵呵,徐維宏你也來了。」
「在門口碰上的,阿朗,太不夠意思了噢,要來喝酒也不會打聲招呼。」兩個男人沒瞧出異樣,笑嘻嘻地逕自拉了把椅子坐下,「來多久了?」
「沒多久。」端起杯子,他又啜飲了一大口。
「你在等人?」
「是呀,等你們呀。想喝就自己去跟老闆要杯子。」
「等我們?」徐維宏眼光一掃,瞧見了桌上那瓶只剩三分滿的威士忌,打趣的話就冒了出來,「怎麼,你在慶祝呀?」他伸手便招來待者要了兩個杯子。
「是呀、是呀,值得慶祝,該好好的大肆慶祝一番。」一口氣又將杯子的酒喝光,茫茫然的,說話也開始有點大舌頭,石德朗笑得像個二愣子。
「真行,你又接了哪個品牌的代理權?」
「NO、NO、NO今天不談工作的事,不談,不談。」咕噥著,他替自己斟了滿杯的酒,「乾杯。」
「你瘋了,又不是喝啤酒,幹什麼杯。」將他手中的杯子奪下,黃智彬倒了中半到自己杯子裡,「這是烈酒耶,你當它白開水呀。」嗤,真浪費。
「到底慶祝什麼嘛?」優閒地啜了口酒,徐維宏終於瞧清了掛在他嘴角的笑容,很怪異,很令人頭皮發麻的笑意,怔了怔,不自禁地將杯沿擱停在唇邊,「阿朗,你還好吧?」
「好呀,我快樂得不得了,你問我慶祝什麼?」側著腦袋,他思忖了幾秒,然後又笑了起來,「對啊,是該慶祝的,你們應該替我高興才對。」
「高興什麼?」面面相覷,他們終於感受到強烈的不對勁了。
怎麼有人滿口慶祝,說得那麼高興可那表情……像是在?!
「阿朗,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徐維宏緊張了,認識石德朗這麼久,不曾見過他這種神情。
高舉酒杯,仰望杯中晶瑩的褐色液體,石德朗狂笑一聲。
「這杯酒是慶祝我再度成為黃金單身漢哪。來,為我的脫離苦海,乾杯。」猛一揚手,他迅速地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褐色的酒液甫人口,彷彿就已幻化成透明冰涼的淚珠,緩緩的自強睜的帶笑眼角滲落頰邊。
他愛她,窮此一生只愛小穗一個人,好愛、好愛、好愛,為了她,他什麼都願意給。離婚比殺了他還令他痛苦,但她只要求他放手讓她離開……
是他的錯,他全心全意的愛戀沒讓她知曉幾分,但深埋在心中的嫉妒卻逼走了她,如今戀曲已終,情人已散,他們竟成了兩條再無相交的平行線。
而黃智彬跟徐錐宏,一口烈酒梗在喉嚨,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兩眼發愣的僵住了。慘,怎麼先前不懂得看看臉色呢?還打趣阿朗在慶祝什麼呢,天哪,丟兩塊豆腐下來讓他們自己了結了吧!
瞪著一雙手忙著在琴鍵上移動,但卻明顯失魂落魄的小妹,清了清喉嚨,靳姬決定再接再厲。
「你還是回家住好不好?」苦口婆心地勸了一個晚上,她滿肚子挫敗。
都怪小妹的牛脾氣、鬼性子,都什麼光景了,還在那裡拗著,不肯接納聰明的姊姊們所給予的建議。
沒人理她,忍了一秒,她決定稍微釋放些憋了好一會兒的肺活量。
「小穗,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恍恍惚惚,讓她這麼一吼,靳穗這才稍稍回過神來。
「呃,大姊,你在跟我說話?」她太久沒練琴,都生疏不少。
「不是在跟你說話,難不成是在跟鬼說話呀!真是的,拜託你好不好?你別每次一練起鋼琴就這麼呆呆笨笨的拙樣子行嗎,」忍不住的,靳姬咳聲歎氣兼搖頭晃腦。
「你剛剛說什麼?」
「天哪,我口水都快說干了,你一句話都沒聽進去。」捧著額頭,靳姬一臉苦相,「好,重來一次,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不搬回來往?」
「我覺得不太好。」
「少來,有什麼不太好?」
「大姊,你別忘了,我已經是嫁出去的女兒……」
「你現在已經不是嫁出去的女兒啦。」靳姬不由分說的打斷她的話。
「曾經。」她苦澀的微笑掛在唇畔,那模樣挺教人心憐的,「大姊,我這離了婚的女兒搬回家住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你就是會想東想西,老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來庸人自擾,你若真搬回來住,爸爸八成會樂死,他不會介意的啦。」沒騙人,老爸已經跟她嘀咕了好幾次,教她勸勸執拗的小妹。
「可是我會。」
「你……唉,你這個死腦筋,怎麼都點不醒哪。」自己一個人住外頭,又挺了個大肚子,教她們這幾個做姊姊的怎麼放心呢?要阿珞在就好辦了,她一定有辦法治小穗的,不像她跟小?,一人一天輪番上陣,可惜她們的口才全贏不了小穗,真失敗。
「大姊,你別生氣了,我現在在那間公寓住得也還算習慣,別替我擔心,我會過得好好的。」自嘲的,她笑了笑,「幸好,當初二姊提議合買那層公寓時沒被我們否決,瞧,這會兒不就派上用場了。」
「小穗!」看著小妹笑容裡的苦澀,靳姬實在是捨不得,「算大姊求你,你還是搬回家住好嗎?起碼還有個照應。」
「我知道你們很擔心我,這段時間就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
「可是……」
「我發誓,我不會虐待自己的。」
靳姬氣餒地迭聲歎息,「既然離了婚,你又不肯搬回家住,那你打算怎麼辦?」
「這幾天,我會將鋼琴搬到公寓去,先接幾個學生,賺點生活費,然後……再看情形了。」
「看什麼情形?」一聽到這麼沒有未來的計劃,靳姬有些急了。
「大姊,你別忘了,不管怎樣,我得先將寶寶生下來再做計劃呀。」
「噢。」這倒也是,她還真忘了小妹肚子裡的小傢伙。
不過……唉,小寶寶真可憐,他仍會擁有父母親的疼愛,可惜是那種沒有交集的疼愛。
跟著她自廚房晃到客廳,見她總算是甘願捧著那杯熱茶坐下,靳?也立即坐到她對面。
「怎麼了?」輕啜了一口燙舌的茶,靳穗詫異的瞪著她。
「小穗,你……還好吧?」
昨天在電話裡就覺得她聲音怪怪的,忍了一個晚上,她今天一早就跑過來了,
果然,小穗滿臉病容。
「我很好呀。」她笑笑,睨了眼若有所言的靳?,忍不住間了,「二姊,你幹麼這樣看著我,」
「不是啦,你看起來……你真的還好吧?」靳?不敢說實話。
小穗看起來像是隨時都可以與風同馳般的仙風玉骨,彷彿只要雙手一揮,就能同那隨風疾飛的羽冀般飄浮在天際。原本高挑的身材變得瘦骨磷峽,再加上嚴重的害喜,她變得好憔悴。
而靳穗,總算是聽出了她的憂心忡忡。
「噢,我感冒了。」見二姊聞言立即處於備戰狀態,她忙迭聲保證,「別緊張,只不過是個小感冒啦。」
「你沒多加件衣服?」
「嗯。」為了不解釋太多,她趕忙點頭應是。
實情是,酷冷的寒流接二連三來襲,偏熱水器又在這節骨眼壞了,進了浴室衣服都脫光了才發覺到沒熱水,她還能怎麼辦?捺不住想有個清爽身子的誘惑,仗待著身子骨向來挺不錯的,她繃著神經快速地洗了個冷水澡,誰知道真感冒了。
可不能教二姊知道實情,忘了加件衣裳罪比較輕,頂多是嘀咕個幾句就沒事了,若讓她們知道她竟然白癡到在這種天氣洗冷水澡,接下來幾天耳根子就休想清閒半秒。
「真是的,你怎麼這麼大意呢?」
「那時不覺得冷嘛。」
「就算是不覺得冷,多披件衣服會麻煩到哪裡去。」說來說去,就是懶、就是疏忽、就是不懂得照顧自己啦!
「好嘛,我以後一定從早到尾部披著件大外套,行了吧?」在體力不佳的狀態下,跟姊姊鬥嘴很耗精神,尤其是二姊,四個姊妹裡,就她的意志力最令人佩服了。
「答應得這麼勉強?」靳?有些不滿意。
「二姊,你別擔心啦,我從小到大就是個健康寶寶,你又不是不知道,別說是小感冒,連打個噴嚏都算是稀奇,現在只不過是得了個小感冒罷了,不礙事的。」
她是誇張了些,但確實是實話。
雖然這些日子她的確是覺得體能上較以往弱了一大截,有時候連呼吸都像是在做多大的工程以的,偶爾會有種續不上氣的掙扎,可是誰教她害喜那麼嚴重,什麼都吃不下,勉強吞下去的東西沒幾秒就又吐得精光,少了營養體力自然就差了。
「要我別擔心?行,你明天開始回家吃晚飯。」因為大姊的不良於行,家裡就請了個菲傭煮三餐,這下可方便了,現在只差要如何讓小穗乖乖地回家補營養。
「什麼?我不要。」
「不要?那好,我們就將這裡的地址告訴你婆婆,我想她會很樂意三天兩頭拎著補品過來探視你。」石家兩老已經登門拜訪不知道幾百回,無非就是想知道寶貝媳婦兒的下落,擔心著他們母子倆的健康,那份心切瞧在他們眼裡也著實難受。
可沒良心的小穗即逼著她們不許變節,否則她要帶球跑來個不告而別,讓她們再也見不到她。
親妹妹跟石家兩老……唉,當然是親妹妹重要嘍。
「不准你跟他們說。」
「可以呀,就看你的答案嘍。」
「過分,二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狡猾了?」
「要你管。」天地良心,這些主意可不是她的腦袋想出來的,是她親愛的老公心疼她成天為小妹的起居及健康煩惱,附在她耳根有條不紊提出來的建議哩,「快點決定,是要吃阿滿煮的菜還是你婆婆燉的補品。」阿滿就是家裡那個長得黑黝黝的菲傭。
「二姊,你好過分。」
「我知道,你不必重複這麼多次,快點說吧。」看起來,她似乎贏了這一局。
呵呵呵,感謝老公的錦囊妙計!
靳穗仍猶豫著。
「我記得,石家的電話號碼是……」
「好啦、好啦,我明天會回去吃飯。」
「後天呢?」她得寸進尺。
「你……我每天都會回去吃晚飯,你滿意了吧。」噘著嘴,她心不甘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女人,怎麼結了婚就全成了詐包似的?看,家裡這兩個向來心思單純的姊姊不正是最佳典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