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到它的秦玉君,被它磅礡的氣勢給震懾住,而久久無法成言,雖然他的年紀尚幼,但自小就跟隨著父親走遍大江南北的他,也見識不少的場面,他從來不曾如此深深的撼動過,直到現在他才瞭解,袁家堡能長久屹立不動搖,不是沒有道理的。
在他埋葬好父親後,這兩個月以來,他馬不停蹄的趕到這裡,為的也只是想讓父親放心,讓父親瞑目,他並不認為自己會長久居住於此,而是只想完成他對父親的承諾,把這塊現在掛在他脖子上的玉珮,交還給袁不悔。
因此當他站立袁家堡面前時,他才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這兩個月的疲憊,也全在此時湧上,使他全身無力的倒了下去,讓黑暗無聲無息的席捲向他,取代他腦中所有的意識,而掛在他脖子上的鳳凰玉珮,此刻正露出一抹祥和的光芒,緊緊的包圍住他。
溫暖雅致的房間中,有著一男兩女,其中一個小男娃,正是不久前昏倒在袁家堡外的秦玉君。
一連好多天,秦玉君都活在昏昏沉沉的黑暗之中,而且在那一片黑暗裡,他總感覺到有一雙好溫柔的手,在撫摸著他的面頰,他努力地和自己那沉迷的意識搏鬥,想要撥開那團濃霧,尋找那一雙溫柔而清涼的手,他要聽清楚那在他耳畔邊輕輕細語的聲音是來自何處。
當秦玉君慢慢地醒了過來,他緩緩地張開眼睛,首先映入眼廉卻是一大片刺目的光芒,於是他趕緊又合上眼睛。
「你終於醒過來了!」一個女性的聲音在他的頭上響起。
秦玉君倏地張大眼,一時間,他有些迷亂、有些眩惑,他不知道自己正置身何處,他促著眉,茫然的看著四周,突然間,他的意識恢復了,他驚跳了起來,因為他吃驚地發現一張姣好的心形臉蛋正倚過來看著他,他愣愣的凝視她良久。
好一個世間罕見的絕色女子!她的臉細嫩有活力,那兩顆黑寶石般的眼眸,如被罩上一層薄紗似的迷濛,讓人捨不得移開目光!他從來沒見過如此美麗的姑娘,難道是他在做夢嗎?
「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肚子餓不餓?過去這幾天我們都快擔心死了!」那女孩又繼續地往下說:「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好不好?」
秦玉君張嘴想回答她,卻發現他的喉嚨此時正幹得說不出話來;而那個女孩子似乎又瞭解他的需要,倏地從床邊的桌上端起一杯茶。
「來,我餵你喝點水!」她扶起秦玉君的頭,「你現在還很虛弱,因為你已足足昏迷了十天,還好裴行雲幫你針灸過,你才能那麼早醒來!你為什麼會體力透支成這樣?一定是因為沒有好好的吃好好的睡,所以,才會忍受不住昏倒吧!」
「我在哪裡?」秦玉君總算吐出話來。
就見那女孩很友善、很溫柔地朝他微笑說道:「在袁家堡!我是袁不悔的妻子,我叫水靈兒。」
驚駭過度的秦玉君只能盯著靈兒,任由她幫自己調整枕頭的高度,因為他實在是太虛弱了,虛弱到甚至連震驚的表情都做不出來。
「小模兒,我來餵他喝點雞湯。」靈兒吩咐著站在角落的小模兒,「你去找大當家跟裴行雲過來。接著轉向秦玉君道:「嗨!你好,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她微笑著,手裡已端著鳴湯。
秦玉君嚥了口雞湯,微身長歎了一口氣,「隨便!」隨即又問道:「我是怎麼進來的。」
「是巡視中的袁家軍發現了你,才把你抱到裴行雲這邊來診治的。」靈兒柔聲悄語,又餵他喝了一口雞湯。
秦玉君又閉上眼睛,回憶往事,想起跟父親躲避仇家的那一段如夢般的日子,還有自己這兩個多月來的奔波,淚水不禁沿著太陽穴悄悄地滾了下來,就在此時,門口傳來一個男性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秦玉君看到門口進來兩個截然不同類型的男人,他一眼就看出誰是那個威名響遍天下的袁不悔了,那種不怒而威的氣勢,顯示出他王者的風範;冷酷無情的俊臉上,一股英氣凜然的率性,穩重中不失俊挺。
另一個同樣高大的男人,削瘦的身材刻畫出一股溫文儒雅的氣質,與那斯文俊秀的臉龐所散發出來的書卷氣,相互輝映。
就在秦玉君打量他們倆的同時,裴行雲的黑眼珠也友善地盯著秦玉君,其實早在他昏倒在堡外的那一天,大當家的就派人把有關他的一切,都給調查了出來,對他的身世,裴行雲也是滿心的憐憫。
「你覺得還好吧?只要多休息幾天,調養一下身子,很快就會好了!」裴行雲微笑的說道。
「只要你安心的待下來,什麼都不要去想就好了!」靈兒微笑的說道。
看見他流下的淚水,靈兒似乎也能體會到他的落寞與哀傷,心想,一個十歲出頭的小男孩,到底是有著什麼樣的經歷和痛苦,才讓他封閉自己、隱藏自己,一點都沒有像他這個年紀的小男孩應該有的笑容與歡樂。
打從第一眼見到瘦弱蒼白的他時,靈兒就被他臉上那股濃厚的愁緒給吸引住了,她當時只想把自己所擁有的快樂一古腦兒地分享給他,抹去他臉上的寂寞與失落,帶他找回他這個年紀該有的笑容。
不過,這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讓他敞開心靈!不過,不管多久,她一定會讓他改變,讓他擁有他該有的活力!靈兒暗暗地決定著。
「不悔,可不可以由我專門照顧他?」靈兒回過頭去,一臉堅決的要求從一進來就沒說過話的袁不悔。
其實,早在知道所有有關秦玉君的事後,袁不悔就已經決定要把秦玉君留下來,不僅是因為秦玉君的父親曾是他父親的救命恩人,更是因為這個小男娃,跟他小時候一樣,可是一看到靈兒那一副堅決的樣子,他歎了口氣,心想也好!省得她一天到晚喊無聊或做出有傷自己的事。
「不悔,怎麼樣嗎?」靈兒見他不語,又問了一聲。
「可以,不過你得先答應我,絕對不會讓你自己累著了,嗯?」袁不悔輕撫著她的臉頰,深情的說道。
「好!我一定會注意不會累著自己!」靈兒爽快的回答道.並飛快的跑到袁不悔面前,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才又跑回床邊,去照顧她那個可愛的小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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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我帶你去看一樣你一定會喜歡的東西。」靈兒把關在房裡休養了好幾天的秦玉君從房裡給拉了出來。
原本臉色蒼白、瘦弱的秦玉君,這幾天在靈兒的細心照顧下,臉上終於出現了一般人應有的紅暈光彩,身子也較來時豐腴了些,對靈兒也不像當初的冷淡,偶爾還會主動跟她說上一、兩句話。
「有什麼好看的,我寧願待在房裡!」
他一副興趣索然的模樣,激得靈兒更加加快腳步,拉著身高不到她肩頭的秦玉君往琴院的梅林走去。
這幾天,她趁著秦玉君睡著的時間,拉著小模兒在梅林裡忙東忙西,最主要的就是要給秦玉君一個驚喜,今天好不容易完成,她便迫不及待的搖醒夢中的他,硬是把他給拖了出來,不給他任何拒絕的餘地。
等快到梅林的時候,靈兒忽然停了下來,從懷裡拿出一條絲巾把秦玉君的眼睛給遮了起來。
「你要做什麼?為什麼要遮住我的眼睛?這樣我根本看不到路,怎麼走路!」他臉上出現了一股焦躁不安的氣息。
「你不用擔心,我會扶著你走,不會讓你給摔著的!」靈兒安撫的說,心想,要是讓他一去就看到,那就不叫驚喜了。
到了目的地之後,只見小模兒早就在那兒等著了,手上還拿著一籃用十二個盤子裝成的小點心,正翹首盼望著,因為她心裡面也想看看那個小男孩驚訝的表情。
「好啦!到了。」靈兒停下腳步,站在一棵碩大的梅樹前,賊兮兮地笑著。
「可以把絲巾拿下來了嗎?」秦玉君不耐煩地說著,心想到底是什麼東西,幹嘛那麼神秘不讓他看。
可是,就在絲巾解下的那一刻時,他呆住了,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頓時十幾種不同的表情在他的臉上變換著。天啊!樹上居然有一間小木屋!這可是他從來沒想到的,他好想爬到上面去看一看,去摸一摸!
靈兒一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她成功了,它已經引起他的好奇心了!看他一副恨不得馬上爬上去看看的樣子,她覺得自己這幾天的辛苦並沒有白費。
「想不想上去看一看?這可是特別為你做的哦!我和小模兒兩個人趁你睡覺的時候,忙了好幾天,才把這個樹屋給搭建完成!所以,你是除了我們兩個人之外,第一個看到它的人。」
秦玉君的心裡,此刻正翻騰不已,他感動得想大哭出聲,因為除了父親之外,從來沒有一個人對他如此的好過!他知道她很疼他,尤其是在他生病的這段日子裡,都是她在照顧他,就算他對她不言不語,她還是想盡辦法的逗他與他談天,他那顆封閉的心早就已經慢慢的敞開了,而現在她又為了給他一個驚喜,不顧自己是袁家堡的當家夫人身份,親自幫他建了一個樹屋……
「謝謝!謝謝你,靈兒姐姐。」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從他的眼角流下來,他倏地跑過去抱住水靈兒,在她的懷裡哭了出來。他不知道他要如何表達他的感激,只能任自己的本能反應,表達出他對她的感謝,以及她為他所做的一切。
被他抱住的靈兒高興的流下眼淚,心想,她終於突破他的防衛,讓他叫她一聲靈兒姐姐,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能抱著他,試圖讓他感受自己的內心。
一旁的小模兒,看到他們兩人相擁而泣,自己也感動得哭了出來,更加地尊敬這個美麗善良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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敞開心房後的秦玉君,就像每個十一歲的小孩一樣,整天笑口常開,問東問西,更自喻是水靈兒的小跟班,每天尾隨在她身邊,寸步不離的,惹得袁不悔大叫不公平,直吃秦玉君的醋,說他的小妻子就快被搶走了,更向靈兒抗議說她有了新人——秦玉君.就忘了他這個丈夫的舊人,活像是自己心愛的玩具被搶走般似的對靈兒展開了纏、粘攻勢。
所有袁家堡的人都識趣的站在一旁,隔山觀虎鬥。
袁不悔想到了一個計策,就是把去天雲牧場的日子縮短,而且要單獨帶靈兒到那兒去,享受他們兩個人的世界,絕對不容許她帶著秦玉君那個跟屁蟲去,他現在恨死了秦玉君那個小娃兒,每次都跟他搶靈兒,害他現在成為全袁家堡的笑柄,尊嚴已蕩然無存。
想當初,他好心的把靈兒借給他,讓靈兒照顧他,結果等他復原了之後,就直纏著靈兒不放,害得原本很粘自己的靈兒,現在都不理會自己,每天跟著秦玉君在堡裡到處亂跑,忘了她還有個做丈夫的,讓袁不悔覺得自己好像失寵了。
所以,這天他放下一大堆公事,一大早就粘在靈兒身邊,「靈兒!想不想到天雲牧場去玩?」他邊說邊把她拉近懷裡,親吻她那一頭烏黑的秀髮。
「當然,可是不是還有一、兩個月才要去嗎?」她不解地看著袁不悔,心想平常都是她在催他,要他帶她去玩的,怎麼今天卻變成他在講。
「這幾天我拚命趕工,由太陽升起做到太陽西落,由月亮升起,做到月亮落下,都是為了能提早帶你去天雲牧場,你說我是不是很愛你!」袁不悔得了靈兒的真傳,也學會了撒嬌。
「嗯!我知道你很愛我,可是我也很愛你呀!你看你的黑眼圈都跑出來了,好像一隻熊貓哦!」說完,靈兒的雙手圈住袁不悔的脖子,把他的頭拉下來,在他的眼睛落下了許多個吻,好慰藉他的辛勞。
突地,傳來「惡!」的一聲,把沉醉在濃情蜜意中的兩個人驚醒。
「該死,哪個殺風景的傢伙,給我滾出來!」袁不悔臉色發青,憤怒的咒罵著。居然打斷他跟靈兒恩愛的時間,我非剝他的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不可。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秦玉君那個小跟屁蟲!因為他們別的地方不去,偏偏跑到他的小樹屋下談情說愛,又正巧不巧的被他聽見那一段噁心至極的對話,害得他這個未成年的小孩子聽得把早上吃下的東西,全部都吐了出來,這才打醒他們的春夢。
當秦玉君從樹屋上爬下來時,袁不悔呻吟了一聲,天啊!又是這個該死的小跟屁蟲,他怎麼老是陰魂不散的跟著他們,破壞他們的興致,又偷聽了他們的對話,還吐了出來,天啊!他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惹出這麼一個頑皮精來對付他、克他,害他不能跟他的靈兒相親相愛。
「大當家的,靈兒姐姐,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擾你們的,是你們自己不在房裡談,偏要跑到我的樹屋下,教我不想聽也不可以!」秦玉君一臉無辜地猛朝他們點頭道歉,卻也理直氣壯的指責他們的不是,「我不是故意要吐出來的,是你們的對話實在是太噁心了,我才十一歲呀!你們就用這些話來殘害我幼小的心靈,使它遭受污染,如果我長大以後人格發展不健全,當不成像大當家這樣鼎鼎有名的大人物,那就都是你們害的!」
秦玉君的一番話讓袁不悔哭笑不得,眼前這個小鬼頭真的是那個剛來袁家堡時,得了自閉症的小毛頭嗎?袁不悔不敢置信的想著,唉!袁家堡有靈兒這個整人精就已經夠慘了,現在又多了這個小頑皮精,天啊!袁家堡的大當家真的要換人了,搞不好還會多出個小當家呢!袁不悔無奈的呻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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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天色深沉,清冷的夜空,滿園的秋香,交織出秋夜中的神秘情懷。
水靈兒坐在窗邊的躺椅上,失神地看著手上的一本詩集,微風輕拂著她剛沐浴後的秀髮。
自從那天在樹下談情說愛,被秦玉君打斷後,至今也有半個月了,這半個月來,袁不悔為了要早點帶她到牧場去玩,便每天一大早就到精忠樓辦公,不忙到深夜是不會回來休息。
靈兒歎了口氣,「再這樣下去,我都快變成一個怨婦了!」靈兒心中不是滋味地抱怨著。
不過,今天可不同了!就算是再晚,她也一定要等到他回來,向他撒撒嬌,博得他的愛憐與疼惜,否則他真的忘了他還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妻子。
推門入內,袁不悔不禁嚇了一跳,平常他回房時,靈兒早就因為白天耗盡精力,而先去會周公了,怎麼今天卻半躺在椅子上,並且向他丟過來一個埋怨的眼光,似他對不起她似的。
「怎麼了?靈兒!這麼晚了還沒睡,是不是要我哄你睡?」袁不悔坐到躺椅的邊沿,輕撫她那未干的秀髮,眉頭擾緊,「怎麼這麼晚了才洗澡,小模兒呢?她怎麼沒將你的頭髮給拭乾?你這樣會很容易受到風寒的!」說罷,他拿起一條大毛巾,輕輕地擦拭著她的頭髮。
「還說哩!我還以為我已經失去魅力了!不然最近怎麼老是不見你的蹤影,我警告你哦!你再這麼冷落我下去的話,你馬上就會有一個超級大怨婦的妻子了!」她半埋怨半嘲弄的說著,並把小臉埋入他的頸項,輕輕的舐吻著,感覺他的身軀悸動了一下,接著便沿著他的脖子移向嘴唇,挑逗似的輕啄他的唇,因為她已經很久沒有跟他親熱了。
袁不悔見她的長髮已幹得差不多了,便丟開毛巾.緊緊的用力摟緊她,抵開她的雙唇,長驅直入的探進她口中,盡情的吸吮逗弄,一波波熱流竄進靈兒血管中,引誘她縱身投入烈焰,並探出自己的舌尖,與他親密的接觸著。
袁不悔的吻愈來愈貪婪、愈來愈需求,他感到自己全身被強烈的慾望吞噬著.強烈到渾身戰慄的發抖著,此刻他只想好好的、狂野的愛她一番,以補償自己冷落了她那麼多天,害她差點成為怨婦。
靈兒原本還想多刁難袁不悔一會兒,以平撫自己長久以來的不平衡心理,可是在她一觸及袁不悔那溫柔又霸道的吻後,她的刁蠻與埋怨就全線崩潰,只想深深的撫觸他、探索他,貼近他,永遠的屬於他。
袁不悔將靈兒由躺椅抱到床上,在微亮的燈光下,他的眼睛黑得有如兩潭深水,絲毫不掩飾他對她的需求與渴望。
這使靈兒痛苦地感到自己好空虛,強烈的需要他的力量來填滿,她勾住他的脖子,感受到他胸膛下沉重的心跳,於是,收緊雙臂,嘴唇貼在他的耳畔,嘶啞地告訴他,「不悔,我需要你。」
袁不悔呼吸急促而沉重,他從喉間發出一種輕而粗嘎的低吼聲,並倏地低下頭飢渴的吻她,他的唇和手探索著她,使她的神智完全瘋狂,無助的扭動身體,只想完全的屬於他,以紓解體內的痛苦。
「靈兒!我的小靈兒,我的寶貝愛妻……」他低啞地喃喃細語,呼吸粗重的將她帶入激情的世界中,兩顆心纏綿的交錯,跌入永恆……
激情過後,靈兒躺在袁不悔堅實的胸膛前,感覺著他的體熱,聽著他由激烈到平穩的心跳,嗅著他身上強烈的男性體味……
「不悔!你每次都這樣,只要我不高興,你就用這個方法來對付我,害我都不曉得該拿你怎麼辦?」她的聲音柔軟而低啞,殘留著激情後的輕喘。
「這還不是學你的!你別忘了,是你先誘惑我的,我只不過是把被動換主動,難道你不喜歡嗎?」他吐了口氣,在他的耳邊低喃。
「當然喜歡!只不過你這招太奸詐了點。」靈兒輕哼道。
他笑了笑,親了下她嘟起的小嘴,說道:「彼此,彼此!沒有這麼個聰明的師父,怎麼會有我這個厲害的徒弟,將它學以致用、發揚光大!
袁不悔自認不是一個畏懼世人眼光的人,所以不會去忌諱什麼女人的三從四德,他認為只要是他喜歡、他愛的人,他就會去疼她、憐她。
只不過有時候他會懷疑,靈兒到底是在什麼樣的地方長大,思想怎麼會如此的開放,動不動就在人前親他、吻他,甚至在閨房裡還會主動的誘惑他、撩撥他?這些大膽的事,連以前他有過的那些女人都不敢這麼做。
「不悔,我聽張緯說,這幾天會有一群客人要來咱們袁家堡是不是?」靈兒翻身趴在袁不悔的身上撒嬌地問著。
「嗯!是江南的大商人金源山和他的兒子金振南,他們有一批買賣要跟咱們談,可能要住在堡裡三、四天,對了!先跟你說好,不准搗蛋!否則……」
不用他說,靈兒也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那就是她的屁股將不保!她心中頗不是滋味的哼了一聲,他居然敢威脅她!
「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啊!我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我在你的眼中是一個這麼不識大體的女人!也許我不應該當袁家堡的當家夫人的,因為這樣只會丟你的臉,我看你就休了我,另外去娶端莊高貴的大家閨秀來當袁家堡的當家夫人,當你袁不悔的寶貝妻子吧!而我還是繼續過我沒有來到這兒之前日子,搞不好還會找到一個比你更疼我、更愛我的丈夫,就這麼個兒的跟他定了下來,一輩子都不來打擾你、煩你,免得我丟盡了你的臉,讓人笑話你袁不悔有一個這麼不懂分寸的妻子!」
靈兒裝出一副小媳婦狀,企圖要袁不悔為他的威脅而後悔,她可還沒完全忘記上一次被他打屁股時的情形,所以舊恨新仇一塊兒湧上,她決定非要他懊悔不可,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威脅要打她的小屁股。
「靈兒,這種話,我不希望再由你口中聽到第二次,不然,我絕對不會輕易的放過你!」他臉色陰沉,聲音冷得可怕的直視著她。
袁不悔的心中,此刻正猶如被針扎似的,感到一陣陣疼痛,他從來都不知道,他在她的心目中,是這麼一個虛偽不實、專制霸道的男人,使她想離開他,去找一個比他更愛她的男人來照顧她。
原本是想嚇一嚇他的靈兒,卻被他臉上的陰沉給嚇得愣住了,「不悔,你不要這樣,好可怕哦!我只是跟你開開玩笑、嚇嚇你而已!誰教你威脅要打我的小屁股,所以我才口不擇言,你就原諒我吧!不要這樣了好不好?」靈兒咬住下唇,心疼地看著臉色鐵青的他,並勾住他的脖子,細吻不停地落在他的臉上。
「靈兒,我愛你,你絕對不可以懷疑我的真心,哪怕是要我現在就為你死,我都甘願!只求你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愛!沒有了你,我真的會活不下去,你知道嗎?所以你絕對不能有一絲想離開我的心,更不允許你有那一種想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的念頭,那簡直比殺了我,還令我難受!」
袁不悔毫不避諱的在靈兒的面前訴說他的恐懼、他的驚慌,他甚至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體內,讓她親自感受他的真情真愛,不再有任何懷疑。
「不悔,我也愛你!是靈兒不好,讓你這麼傷心、難過!我怎麼捨得離開你,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比你對我更好了。」靈兒心酸地緊摟住袁不悔,嗚咽的低語,腦中想起的是,那天她跌在他身上的情形,以及來到袁家堡後,他對她的好,對她的寵愛……
「傻瓜!只要你記住永遠都不要再講這些令我心碎的話,我就很滿足了。」袁不悔輕點她的朱唇安撫她。
靈兒也伸出舌尖探入他的口中,與他的舌互相嬉戲,兩人的嘴唇倏地飢渴地融在一起,接著,袁不悔翻身把她壓在自己的身體下,於是再一次,靈兒展開了自己,任她的身體跟隨他,與他遨遊天際,直上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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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大爺,小姐在等你了。」站立在一棟小別館門口,年約四、五十歲的女子迎接他道。
「煩你帶路了!」身材高大壯碩的凌進,打量著眼前這位姿色平庸的中年婦女。
他一路上從白狼山寨趕來這裡,為的就是要見那個不知為何突然請他來的東北第一名妓,也是「藏柳閣」的花魁——何玉仙。
「凌大爺,這裡請坐!我去請小姐出來。」那位中年婦女,將他帶至大廳後,隨即進入右側的拱門中。
見那婦人進入室內後,凌進打量一下四周的陳設,屋內的佈置十分華麗,但不顯奢侈,給人一種高貴大方的感覺,然而,在見到那位由屋內走出來的美人兒後,這一切就都失了色,統統都只降為陪襯她的工具。
「何姑娘。」凌進拱起雙手問候著。心想真不愧為東北的花魁,不僅貌美如花,連身材都是凹凸有致,讓人恨不得一口給吞了下去。
「請坐,凌大爺,陳嬤嬤,奉茶!」何玉仙面無表情的說。
「不知何姑娘找我來有何事需要我效勞?」凌進望著眼前的這個大美人,心想,要是能跟她來個一夜春宵,那不知要羨煞多少人!
「既然凌大爺明問了,那我直說了,我要你幫我綁架一個人。」何玉仙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倏地出現了一抹陰狠,使得她更加的狐媚。
「哦!是什麼人?值得你如此大費周章的要我綁架她?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你可是要親手殺了她!」凌進從她的臉上看出了一點端倪,憑他多年的經驗,除了女人間的爭風吃醋外,是不可能讓一個如此漂亮的女子動起殺機的。
「你說得一點都不錯!真不愧是白狼山寨的大頭目,小女子深感佩服!我要你綁架的對象,正是袁家堡裡的當家夫人水靈兒!」何玉仙聲如寒冰。
凌進聞言頓時驚愕住了,她居然敢去動袁家堡的人!誰不知袁家堡的防衛固若金湯,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了,更何況是人!再說,要是惹上那個冷漠無情的袁不悔,那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就算是有九條命,也不夠死!
「何姑娘,難道你不知道,沒有人敢去惹袁不悔嗎?更何況是想要進入袁家堡綁架人。」凌進面有難色,準備推辭掉這件事。
何玉仙不屑地望了他一眼,「想不到堂堂一個白狼山寨的大頭目,居然怕袁不悔怕成這樣!說出去豈不讓天下人笑話你!」說完,她看著臉色鐵青的凌進,哼了一聲。
「何姑娘,請你說話客氣一點!本寨主只是不想去跟袁不悔為敵,這並不是就代表我怕了他!」就算是怕,他也不會在一個女子面前顯露出來,那豈不是丟盡他的臉!凌進在心中不悅的想道。
「說得好聽,你敢去做嗎?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你心裡在想什麼,我都知道,只要你一完成這件事,我便免費的陪你度過一宵,而且,保證讓你永生難忘!」為了要讓袁不悔後悔、痛苦,再怎麼令她難堪的事,她都做得出來。
凌進考慮了半晌,才點頭答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連城裡官大爺都見不到的人兒,他能與她共度一夜,這飛來的艷福不享,豈不可惜!他邪邪的想道。
「看在何姑娘的面,不答應也不行!請問何姑娘有何計劃?」
凌進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嘴臉,看得何玉仙更加反胃,一想到除了袁不悔外,便沒有人碰過的身子,要給這個傢伙,她便感到一陣噁心不舒服,可是,為了她的計劃,她也只能忍了下來,到時候,再全部從水靈兒身上討回來,否則難消她心頭之恨。
「我派人打聽過了,袁不悔將於十天後,帶著他的妻子水靈兒到天雲牧場去遊玩,我們剛好可以利用那個機會下手,而且不用花費太多人力!」何玉仙滿臉猙獰地笑著。
聞言,凌進心想,好一個厲害陰狠的女人!為了袁不悔,居然如此煞費心力、處心積慮的要殺害他的妻子,幸好他不是袁不悔,否則他會後悔去惹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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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就跟著秦玉君在小樹屋上乘涼的靈兒,很清楚的聽見廊上傳來一陣急急忙忙的腳步聲,不用猜,她就知道來者是小模兒,因為除了她之外,小模兒的腳步聲是全袁家堡最大聲的,這當然是完全承自於她。
「小模兒,到底發生了什麼火燒屁股的事啊!讓你跑得這麼急?」靈兒逗弄著小模兒,與秦玉君大笑了出來。
「我的好夫人!奴婢求求你,不要再笑我了,要不是大當家的吩咐,我哪敢跑這麼快!」一想到上次跑得太快,結果去撞到正與大當家在一起聊天的張緯,被大當家斥罵了一頓,害她以後再也不敢跑得那麼快。
「不悔找我有什麼事?該不會是無聊想找我解悶吧!」靈兒從樹屋上爬了下來,心想,這好像不太可能,他忙都忙死了,哪還有時間找她開玩笑。
「不是!是江南的金源山金大爺和他的兒子金公子來訪,人已經在大廳了,大當家的希望你能過去打一下招呼。」
原來是那個江南的大商人來了,「知道了,走吧!」要是不去的話,準是會被他打一頓屁股,說她不懂得禮貌。
因此,兩個高度差不多的纖細身影緩慢地朝著天仁樓踱去。
不一會兒,靈兒就已經坐在袁不悔的旁邊,還打量著坐在門堂右邊的兩個人。
打從一進門,靈兒就感覺到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睛,直盯著她瞧,所以當袁不悔在跟那位長得福泰的老者寒暄之時,靈兒就把目光凝向直瞪著她看的人,一個高高瘦瘦、有點弱不禁風的男子,正閃著那雙邪裡邪氣的眼睛在她的身上打轉,讓她感受到不舒服。
於是,靈兒便狠狠地瞪回去,還對他扮了個鬼臉,一看他一臉錯愕的樣子,心裡便有一絲快意,想笑又不敢笑出來,只好轉眼看向四周,免得忍不住笑了出來。
感受到靈兒的異樣,袁不悔轉過頭來詢問她,「靈兒,怎麼了?」只見靈兒搖了搖頭,他才又繼續跟金源山談了起來。
「袁大當家的,您真是好福氣!能娶到這麼一個美若天仙的姑娘,我們家的振南,不知何時才能有您這個福氣,娶到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當妻子!」金源山讚賞地直朝靈兒看著。
「難怪袁大當家的會捨棄東北的第一名妓何玉仙!這不是沒道理的,原來家裡中有一個比何玉仙還美的妻子!」金振南奉承的說,心裡則摻雜羨慕和嫉妒,感歎為何這種好運輪不到他。
「多謝金員外和金公子的稱讚,袁某真的是福氣不淺,才能娶到自己心愛的女子,一生為伴!」袁不悔語氣森冷,他瞥見金振南對靈兒放肆的目光,所以眼中正慢慢地凝聚一股殺氣。
「金員外和金公子長途跋涉而來,一定很累了!我馬上吩咐僕人帶你們下去休息,公事等明日再談!」袁不悔冷冷地說道,說完便帶著靈兒離開。
「不悔!你走慢一點啦!我都快跟不上了。」靈兒抱怨地跟在袁不悔的後面,不懂他到底在生什麼氣,拉得她的手快痛死了,用力的朝桌子大力的捶了一下,只見桌上的茶壺、杯子全部都掉到地下,而靈兒見狀,則是心跳差點兒停止。
「可惡!居然敢色迷迷的盯著你瞧,絲毫無視於我的存在!」袁不悔滿臉狂怒的吼叫著。
「不悔!不要生氣啦!你都沒瞧見,我向他扮鬼臉時,他那一副蠢樣,說有多拙就有多拙!」靈兒只要一想到剛才的情況,就禁不住哈哈大笑。
「我看,這筆生意還是不做的好,免得到時候氣死自己!只要一想到那小子打量你的眼光,我就恨不得把他的眼珠子挖出來,讓他一輩子都不能看人!」袁不悔咬牙切齒怒道。
「不悔,沒有關係啦!反正他們只住個三四天,就會離開了!」說罷,靈兒走過去雙手勾住他的頸項,撒嬌的安撫著,她最不喜歡看他生氣的樣子。
「要是他敢對你怎麼樣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靈兒,你這幾天就不要離開琴院,等他們走了之後再出來,這樣我比較放心!」袁不悔緊摟住她的腰,語氣嚴厲的說道。
靈兒沒有回答他,只有用嘴封住他,心想,要她關在琴院三四天,那不悶死她才怪!唉!有一個醋勁太大的丈夫,真是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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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張緯、孟鷹、裴行雲,你們怎麼都來了?該不會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靈兒綻露天使般的笑容,從樹屋上爬下來。
「還不是奉了你那偉大丈夫的命令來陪你、幫你解悶!否則我們怎麼可能會自動送上門來讓你消遣!」孟鷹一臉從容就義的表情,惹得在座的每一個人都笑了出來。
忽然一聲童稚、清脆的聲音從樹屋上傳了下來,「羞羞臉,三個大男人,居然會怕一個小女人,笑死我也!」
「君兒,你這個小頑皮精,立刻給我滾下來,否則待會兒要你的屁股好看!」裴行雲一臉既好笑又無奈的表情,惹得眾人再度發笑。
自從靈兒幾天前,帶秦玉君到裴行雲的藥房去玩時,她就看出秦玉君對醫術這方面的興趣,所以才拜託裴行雲收秦玉君為徒弟,讓他將來能跟裴行雲一樣行醫救人;所幸,裴得雲也看得出秦玉君是一塊璞玉,所以才答應收他為徙,而且如果不答應,導致靈兒天天上這兒來搗蛋的話,那他豈不是自討苦吃。
「師父,本來就是嘛!全袁家堡上上下下,誰不知道你們三個都被靈兒姐姐戲弄過!」秦玉君在靈兒的旁邊坐了下來,對靈兒眨了眨眼。
裴行雲哭笑不得地看著這個小頑童道:「真是天要亡我!否則我怎麼會收你做徒弟呢?」
「收君兒當徒弟有什麼不好!說人品有人品,說才識有才識!莫非你是怕他以後比你更出色,搶了你這個『白雲神醫』的封號?」靈兒替秦玉君打抱不平。
「行雲,我看你就少說兩句吧!不然,待會兒這兩個人要是聯手起來整你的話,你可就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張緯打趣著。
張緯這一說,可引來靈兒的不滿,「張緯,你是坐在那裡閒得不耐煩了是不是?我馬上就來陪你聊天,免得你嘴巴太閒,你說,可好?」
「不用了、不用了,靈兒大人!我知道我說不過你,就請你大發慈悲,饒了小的一命吧!」只要一想到上次那幅裸身仕女圖,張緯就忍不住戰慄的抖動了一下。
「算你還有自知之明,我就鐃你一命!」靈兒啐道。
「靈兒,我把棋盤帶來了,我們來下個兩、三盤吧!」孟鷹興致勃勃地說道,想把她心思引到棋盤上,免得他們繼續遭殃。
「哈!當然沒問題!」靈兒愉快的說道,現在的她,對下棋有著一股比孟鷹還狂熱的心,常常學孟鷹,拿著棋盤,四處向人挑戰。
於是他們一一輪番上陣挑戰靈兒,到最後全部都成了靈兒的手下敗將,只有孟鷹跟她打成平手,他們一直玩到袁不悔從精忠樓回來,才如釋重負、功德圓滿地離開這個有傷他們自尊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