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台灣了。
夏熾真的讓她和夏或回到了台灣,回到了工作崗位上。
工作人員一個都沒有離職,原來大家都接獲放假一周的消息,而且這一周的休息依然可以支領薪水。這麼好的差事當然人人高興,誰會脫離工作團隊啊?!也之所以,在接到開工通知後,大夥兒立刻回到工作崗位上來,全員到齊。
「這次的驚奇之旅一定很有趣吧?!」服裝師趁著放飯的空檔找左密幽聊天,她有滿肚子的疑問想問問她哩!
「什麼驚奇之旅?」左密幽心跳漏了一拍,以為夏熾與K集團的事情全部曝光。
「你不是去紐西蘭玩了一個禮拜?」
「是、是啊!但也用不著以驚奇之旅來形容吧?」她瞄了眼坐在角落的夏彧。他一個人戴著耳機聆聽音樂,一些女性工作人員雖然都會偷看他,藉以滿足視覺享受,但也不敢上前哈啦。誰教夏熾當時「生人勿近」的形象太過鮮明,而夏彧沉默不動的樣子又跟夏熾極為雷同,所以一個上午過去了,沒人發現其實這是兩個人。
「明明就很特別啊!」女服裝師一臉羨慕。「你都不知道,那天攝影棚的燈光忽然出問題時,大夥兒都嚇了一大跳,雖然很快就恢復正常,可是你和夏熾還有幾個工作人員居然都不見了。就在大夥兒亂成一團時,豐哥跑來,告訴我們這一切都是他所安排的遊戲,目的是為了犒賞你。」
「豐哥是這樣跟你們解釋的?」而且安排的天衣無縫。難怪她回到台灣後,豐哥只是拍拍她的肩膀,要她安心,其他的並沒有多說。想來夏熾跟豐哥在事前一定有過「溝通」。
「豐哥是這樣告訴大家的。有問題嗎?」
「沒問題,真相就是如此。豐哥為了犒賞我的辛苦,所以特意安排秘密驚喜送給我。」
「真好!」女服裝師羨慕地道。「你好幸運,有這麼好的男朋友。」
剛好喝進嘴裡的茶水差點噴出來。「什麼男朋友?誰是我男朋友?」
「還瞞?少來了!偷偷交男朋友也不跟我們說,一定是你男朋友煽動豐哥設計這個遊戲的,對不對?說啦!你男朋友到底是誰?竟然可以大手筆地安排你出國玩樂,我好羨慕喲!告訴我啦,他到底是哪個公子哥?你告訴我,我一定幫你保密。」探聽八卦是演藝圈人的本能,服裝師當然會把打探八卦的功夫發揮到淋漓盡致。
「你想太多了啦!我沒有男朋友。」左密幽急急否認。
「騙人!」
「真的!」左密幽緊張地回頭,赫然瞧見夏彧已經拿下耳機,瞅著她瞧。
「你先去工作,我要找演員溝通劇本內容。」她心慌地打發掉服裝師,匆匆找上夏彧。當然,她已控制好浮動的情緒了。
「你幹麼?不專心研究劇本揣摩角色,居然偷聽我說話。」
他雙手一攤,無辜得很。「我什麼都沒做。」
「還敢說沒有!」這壞胚子最愛搞怪。
「心虛的人是你吧?!」
她忍住氣,心平氣和地道:「不過你也有可取之處啦!竟然沒有被工作人員發現到你跟夏熾其實是不同人。也難怪,你的外貌身材跟夏熾一模一樣,加上夏熾本來就很難相處,早先時候根本沒有工作人員敢擅自跟他搭訕,這也間接幫助你免除穿幫的危機。」
「但你心裡有數,我永遠取代不了夏熾。」
「什麼意思?」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他的眼神像在評估什麼,又像在剖析什麼,皮笑肉不笑的態度讓她心如擂鼓般地重擊起來。
「我看你還能忍耐多久?」夏彧故意跟她過不去,一直諷刺著她。
她才不要當潑婦。「哼!我現在的心情好得很,不必忍耐。」
「是嗎?」他不以為然。「我倒覺得你忍耐得很辛苦,明明想問夏熾突然同意讓我們離開紐西蘭的原因;明明想知道他這陣子到底在做些什麼經世大事?但你卻蘑蘑菇菇地不敢問出口。你不累,我都看累了。」
她不僅沒勇氣反駁他,更不敢正視他,只敢小小聲地反駁道:「你跟他是親兄弟,應該比我更關心他才對。」
「所以我才好心地替你打探來初步消息,你想聽嗎?」不等她回應,他就湊到她耳畔嘰哩呱啦地道:「夏熾正在跟某國政府高層密謀犯罪行動,計算這一次的計劃成功後,可以收取多少利益。還有,倘若事情出了差錯,又該怎麼殺人及毀屍滅跡,才不會被發現。」
他的話讓左密幽背脊寒毛一根根豎起來,冷意更由腳底一路竄上,往腦門鑽。
夏彧繼續危言聳聽。「他幹的全部是驚天動地的大件事。」
「這麼危險你還不幫忙?你到底有沒有兄弟情?」不是怕夏熾殺人,而是怕他被人殺。左密幽慘白的嘴唇發出顫抖的質問。
夏彧噗哧一笑,道:「我就說嘛,你明明就愛上他,還拚命否認。」
她臉蛋倏紅。「我只是關心,就只是純粹的關心。畢竟朋友一場,當然不想他受到傷害,我擔心他的處境與愛情無關。」她找到極佳的理由說服自己,也說服他。
夏彧眉毛挑的高高,雙手環胸打量她,一會兒後才說話。「你跟我以前見過的女人真的很不一樣。」
「你以前見到的女人都是什麼樣子?」好奇心突然滿溢心口。
「貪慕虛榮到不擇手段。」夏彧眼珠子一轉,再問她。「倘若夏熾變得一無所有,你還會愛他、關心他嗎?」
她一怔,旋即道:「當然不會!」
「好答案。」夏彧一擊掌,興奮地稱讚她的表現。「你真棒!夏熾會迷上你果然是有原因的。」
「什麼意思啊……」這痞子男又在亂轉什麼心思?
夏彧沒有再做解釋,只是笑嘻嘻地拍拍她的肩膀鼓勵她,對她可是充滿著期待。
「幽幽小姐,請你務必努力,以氣死夏熾為己任,我會在一旁替你搖旗吶喊兼加油打氣!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氣死他的,呵呵呵……」足以媲美俊美雕像、帥到不行的夏彧居然發出「白鳥麗子」般的尖銳笑聲,當場嚇傻一幹工作人員。在瞠目結舌的十數對眼睛注視下,左密幽故作沒事地閃到一旁去反省自己——找夏彧來頂替是不是一項重大錯誤?
她退到一旁,看著片場很快又充滿了活力與生氣。這種工作氣氛是她喜愛的。無可否認,她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夏熾居功厥偉。
是啊,是靠夏熾的協助。不管他找上她的初衷為何,他確實替她驅逐了衰鬼,帶給她幸運。
只是,帶給她幸運的人現在在何處?
她的心,好沉重!
鉛銘銘儘管夏彧有點不受控制,但他有戲胞是毋庸置疑的。新戲拍攝至今,他的表現完全符合導演的要求,一點兒差錯都沒有出現。左密幽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對未來燃起希望。
幸運之神靠向她了。
她離成功愈來愈接近。
只要別掀開心底深處那一塊憂愁的田地,一切都會是充滿著陽光。
「女人,我決定要做一件事。」
在從片場返家的路途上,左密幽接收到夏彧嚴肅的聲音。
「什麼事?」她問。
夏彧意氣風發,得意洋洋地說道:「本少爺要修改合約書內容,我認為我跟你的分帳比例一定要做修正。我要提高價碼,咱們二八分帳!」
「好啊!你二我八!」她橫瞪他。「還沒走紅就拿翹,你未免太囂張了。」她高興得太早了,小障礙依然存在,眼前這幼稚傢伙就是一例。
「哼哼……」夏或卻是胸有成竹。「放心,憑本少爺舉世無雙的驚世魅力,肯定可以替你賺進大把鈔票。你簽我當藝人就只要等著數錢而已,這樣的工作太輕鬆,我可不想讓你習慣不勞而獲。」
「你臉皮好厚!」要玩就玩狠一點。「少跟我囉唆!別忘了你只是我手中的一顆棋子,棋子只能聽從棋手的指揮,沒資格有意見,更不准你反抗!別忘了,當時你跟夏熾訂立的協議就是服從我的命令。呿!現在居然反過來威脅我?!小心我跟夏熾告狀,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沒想到你居然拿夏熾來嚇唬我,哈哈哈……你憑什麼?」夏彧壞壞地調侃她。「怎麼,你承認自己是夏熾的老婆啦?」
「無聊!」左密幽懊惱自己失策扯上這話題,這下子換成自個兒尷尬。「請你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面,別老跟我胡扯。」
「我是很嚴肅地跟你做探討——」
「閉嘴!」左密幽加快腳步奔進電梯內,故意漠視夏彧的喋喋下休。電梯上了十三樓後,她步出電梯,停在家門口。她開鎖推門,門一開,老爸淒厲的驚呼突然劈了過來——「死了?!」話筒從左九龍手上滑落,「咚」的一聲摔在地板上。他一臉慘白,爆瞠的雙目望著被嚇到的女兒,驚駭地道:「怎麼辦?他說他死了……死了……怎麼辦?」
「誰死了?」左密幽一顆心陡地往下沉去!她急忙抓起地板上的話筒,但只聽見嘟嘟嘟的響聲,斷線了。「爸,剛才是誰打來的電話?對方說了什麼?什麼人死了?」
「死了……」處於震驚狀態的左九龍就只會反覆說著這幾個字。「他說他死了!死了……我的夢想……完了……」
左密幽臉色刷青,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到底是誰死了?」深深的恐懼攫住她心間,她害怕到了極點!回頭找尋夏彧,夏彧則是聳肩,一臉莫名。「老爸,你說清楚一點,是誰死了?到底是誰死了?」她心慌不已,找不到任何可以依附的支柱,只能追問傻呆的老爸。
「死了,他……我的鷹,夏熾送我的老鷹死掉了!嗚嗚嗚……死掉了……我的老鷹死掉了……」老淚縱橫。
「什麼東西啊……」聞言,左密幽虛脫地頹坐在地,強烈起伏的情緒一時間無法平靜下來。
左九龍吸了吸鼻子,不捨地再道:「我原本要學習《射鵰英雄傳》的郭靖養雕的,可是台灣並不出產雕,好不容易夏熾幫我弄來一隻老鷹做為替代品,我就把老鷹送到訓養場去做訓練,哪知道……剛剛訓養場的職員打電話通知我,說老鷹突然得了急病,雖然他們盡全力在搶救,最後還是回天乏術,它……死了!」
原來是只老鷹。
處於極度驚嚇狀態的左密幽聲音虛軟無力,又有些生氣。「爸,你嚇死我了!為什麼不說清楚?我剛剛還以為……以為……」
「以為什麼?你以為誰死了?」夏彧不懷好意地跳到她面前質問她。
「沒人問你,閉嘴!」恨瞪他。終於體驗到虛脫的感覺,原來是這種滋味啊!
「你剛才好像嚇到快尿褲子了哦!」夏彧才不肯住口,他要報仇,誰叫她剛才在路上威脅他。
「你說話可不可以修飾文辭?你是要當大明星的藝人,這種口才怎麼見人?」
「對不起,敞人在下我書讀得不多,沒有學問,有負你的期待,抱歉得很!不過本人還是有優點的啦!我個性耿直,絕對不像某些人,不幹不脆,老愛隱藏內心真實的情緒,當個虛偽的人。」他來記回馬槍。
「你住口!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她怒目而視。
「哇,好大的眼睛哦!還會噴火,世界奇觀喲!」他不怕死地繼續調侃道。
終於從哀傷中回過神的左九龍拭掉眼淚,回頭跟兩個小輩道:「我煮好飯菜了,我們先吃飯吧!等一會兒我要去憑弔我的老鷹,順便要跟我的愛婿道歉,他的一□心意被我辜負了。」左九龍望向跟夏熾同一張面孔的夏彧,問道:「對了,夏熾任哪兒?我要用什麼方式才能聯絡上他?」這對雙生兄弟同樣可愛,雖然個性不同,卻都很對他的脾胃。
「夏熾忙著犯案,暫時聯絡不上人。」夏彧聽到有飯吃,趕緊到餐桌前坐好。
「他在犯案?犯什麼案?需不需要我幫忙?我剛剛練成擊石點穴的工夫,或許叫以助他一臂之力。」
「事情很複雜,左伯伯不適合介入。」
「可是我想幫忙。」老人家撒起嬌來。「你告訴我他在哪兒好不好?彧彧……」
左密幽耳朵豎得高高的。
「這個嘛……」夏彧挾了塊紅燒獅子頭,先吃一口。「嗯,伯伯手藝真贊!」
「說!」左九龍喝道。
「嗯……」呼嚕呼嚕,把獅子頭全吞進肚子裡。「我去查一查,有消息就通知悶位。」丟下一句話後,夏彧逃進暫居的臥室內,還鎖上門,擺明就是要故弄玄虛。
「彧彧!你出來,告訴我他在哪兒?我自己去找他。」左九龍不死心地猛敲門。
「你找不到的啦……」門內回了這句話。
左密幽洩氣地坐在飯桌前,望著桌上的飯菜,卻毫無食慾。再一次發現,原來提心吊膽的滋味是這麼的苦澀、難挨。
銘路銘深深的夜。
左密幽倚坐在窗邊,渙散的眼神無焦距地對著玻璃窗外。午夜十二點,萬籟俱靜,世界沉默著,靜謐的氛圍本該引導她心靈平靜,哪知卻是全然的相反。
浮躁的情緒在無人干擾的情況下作祟得更狂猛,再無阻礙地直搗她心間。防護的封套硬是被拆掉,讓她再也掩蓋不住心底事,答案赤裸裸地呈現出來。原來,原來,她是這麼地擔心他呵……擔心在腥風血雨中泅游的夏熾、擔心在生死中浮沉的夏熾……思及此,驚恐排山倒海而來,左密幽再也壓抑不了緊張情緒,立即打電話給相熟的影劇記者,請他們協助查詢專跑財經或社會新聞線的記者,近來可有K集團的小道消息?然而——沒有!並沒有!一切如常。
那他在做些什麼?到底在做什麼?
左密幽愈想愈心慌,這才發現,她居然沒有任何線索可以追查到夏熾的行蹤!如此的束手無策也讓她驚覺到——她對他竟是全然的無知!她完全不瞭解他的事,她什麼都不知道。
怎麼辦?
「我瘋了……我快瘋了……」小臉埋在手心裡,左密幽憂懼纏身。「怎麼辦?我怎麼這樣?我對他的思念竟然愈來愈深、愈來愈無法控制……但,這樣對嗎?我應該嗎?」她反覆地問著自己。「真不明白,我竟然變得這般言情?!該不會是夜魅在作祟吧?讓我整個人亂了調。」
怎可忘記,貧瘠與富裕是不該交集的兩條線,她怎突然忘了這事?
是啊,各走各的路才不會攪亂平靜的世界,她與他不該並存於同一個生活環境下,她剛才差點就超越界限,給自己找來麻煩。
可是……現實與夢想卻又不斷地交戰著,她的情緒愈來愈複雜,層層疊疊的各種思考,讓她開始作繭自縛,怎地也跳脫不出這團混亂。
怎麼辦?怎麼辦?可當她決定要抹去思念時,不捨的心悸又轟然劈至,強迫她不准放棄!逼迫她得再去問問!
問問吧……再去問問吧……問問夏熾的安危,問問夏熾的小秘密,至少要瞭解一點點。
就在最終的答案決定後,心情霎時輕鬆許多,左密幽才閉上眼,立刻沉入夢鄉。
說到底,她注定得與他糾纏……不知過了多久,左密幽突然被喚醒。是夏彧。他後頭跟著睡眼惺忪的老爸,一見她醒來,不由分說便拉著她與左九龍往門外沖,疾步下樓梯。
「幹什麼?喂!坐電梯比較快,用走的很累耶!」左密幽被夏或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弄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頻頻詢問怎麼一回事?
「搭電梯危險。」夏彧只丟下這句。
「危險?為什麼危險?」
匆匆下樓後,同棟樓的住戶也跟著一個個地跑下來。有人身穿睡衣、有人睡眼惺忪,更有住戶拉著小孩、抱著寵物,一副逃命模樣。大夥兒聚集在樓下,個個都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出了什麼事?」有人問。
「不知道,就突然接到莫名其妙的電話,催我們下樓,還說很緊急,不跑會死。」有人回答,只是這答案一出現,住戶們紛紛面面相覷,因為大家都是這樣被吵醒的。
正想研究個仔細,後面的另一條巷子突然傳來吵雜聲。不一會兒,一聲尖叫響徹雲霄。
「失火了!」
「失火?」黑煙狂竄,被嚇醒的住戶這下子沒時間討論,紛紛找水救火。
消防車也在第一時間抵達,消防隊員迅速將冒火的機車撲滅。可詭異的是,不僅一處地點失火,不遠的那端竟也突然冒出火花來,幸虧消防車已經在場,掉頭救火去,火勢很快就被撲滅了。
「怎麼會這樣?」左密幽傻愕愕地望著極度混亂,但沒有造成嚴重傷害的災害現場,總覺得很奇怪。疑惑的眼神鎖住夏或,直接問他。「你做了什麼事?」
「什麼我做了什麼事?」夏彧一臉戒備。「你的問話很莫名其妙。」
「哪有莫名其妙?!快說!你怎麼知道有火災發生,還知道要事先防範,帶著我跟老爹下樓避難?」
「我有事先防範嗎?」夏彧歪著頭很用力地思考著,然後點頭如搗蒜,大聲邀功道:「對對對!都是我的功勞,要不是我拉著你們兩個下樓逃難,你們很可能會被燒死,是我救了你們,所以我是你們的救命恩人,哇哈哈,感激我吧!快,叩首謝恩。」
他分明又在耍寶。
「你夠了吧?我在問你正經事。」
「我是很正經地在回答你啊!」
她沒好氣地槌了他一下,也懶得和他瞎扯淡,只是隱約中總覺得不太對勁。
「現在的不良份子太囂張、也太可惡了,居然到處亂放火,太可恨了!」左九龍和鄰居圍成一圈,對這次的事件議論紛紛。
「是啊是啊,好可怕哦!幸虧大夥兒發現的早,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到底是誰縱的火?」
「抓到一定要判重刑!」
「對對對……判重刑……」
吵論聲就在這處區域蔓延開來,氣憤的居民商討著如何防範同類型事件再度發生。在嘰嘰喳喳討論了數個鐘頭後,天空漸漸泛出魚肚白。五點鐘了,大夥兒也都累了,熱鬧慢慢歸於平靜,眾人開始返回各自的住處,補眠去。
「我們也回去休息吧。」夏彧打了個大呵欠。
左密幽目送老爸先一步走進電梯,而後拉住也要跟著上樓的夏彧,低聲道:「你跟我來。」
「幹麼?」
她硬是把他拉到公園一隅,見四周無人,才板下臉孔來質問他。「你老實說,這次的縱火案是不是跟你有關係?」
「喂,你別亂講!縱火案跟我有什麼關係?你這樣亂栽贓是不是想害我去吃牢飯?!」夏彧大驚失色地彈開。
她疑惑地道:「可是你剛才——」
「我剛才怎麼?」俊絕的臉龐突然移近過去,打斷她的話。「你當我是神仙下凡?」
她氣結。「你總是扯東扯西!這樣的你能讓我問正經事嗎?」
「你想問我什麼正經事?」夏彧立刻收起頑皮,展現優雅又嚴肅的氣度來。「好,我給你問,你問吧!我一定正經嚴肅地回答你。」他難得的慎重,只是墨黑眼瞳蘊涵著一抹瞭然的波芒,大刺刺地宣告他已經掌握住了她心底的秘密。
她的情緒有這麼明顯嗎?輕輕易易地就被他識破心事?左密幽有點後悔問他話了。「其實也沒什麼啦……」
「明明就有。」正經氣息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又是壞胚子形象。「你想問的問題肯定與夏熾有關對不對?你想探聽他的下落?」他壞壞地道。
「不,我是想問你夏熾喜歡什麼顏色?他喜歡吃中式餐點還是西式餐點?他喜歡喝哪一種口味的飲料?喜歡看什麼類型的書籍?他吃不吃辣、穿幾號鞋?會不會對香水過敏?愛不愛看電影這種休閒娛樂……」左密幽啪啦啪啦地問了一大串。
夏彧下巴差點滑掉。「你、你這是什麼問題?」
「很重要的問題。」她深吸口氣,像在為自己壯膽。
「嘿嘿……」夏彧摸了摸下巴,饒富興味地笑著。「怪了,你不是跟他生活過一段日子?既然你們『同居』過,怎麼還來問我這種無聊問題?我以為你該熟悉他的習慣。」
「那段時間我們都吃外送,偶爾由我老爸下廚,從來沒有聽他嫌棄過什麼。」左密幽赫然發現,夏熾還挺委屈的,而且從來沒聽他抱怨過生活品質低落。「他為什麼要忍耐?為什麼……」
「所以你有了罪惡感?現在想來探聽清楚,將來好取悅他?」
「什麼罪惡感?我也沒有要取悅他。」她窘極。「我只是好奇而已,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你不是因為想當他的女人,所以才要問得清楚些?」
「不是!」她帶著莫名的惱怒,一股進退失據的火氣升起。
他沒好氣地道:「既然你沒有意願當他的女人,那問這麼多做什麼?況且,你們以後可能也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你問了也只是白問。」
她像觸電般地跳起來!
「什麼叫做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什麼叫做問了也是白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在詛咒他失敗?不可能!夏熾能力超強,即便挑戰艱難,他也可以順利過關,他不可能會輸的!」左密幽激動地反駁,像被傷害似地極力護持著他。
他是夏熾,不是別人,是夏熾!
「咦,你很了不起哦!居然比我還有信心。」夏彧嘖嘖稱奇。端詳著她好一會兒後,才神秘兮兮地湊在她耳畔低聲說道:「偷偷告訴你,夏熾的敵人並不是普通匪徒,他的對手都是掌控國家重要資源的大ㄎㄚ角色,只要稍微不留神,就只要出現一丁點兒的差錯,那麼命就沒了。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麼會逃之夭夭?我當然是害怕,我嚇到連夏熾的身邊都不敢靠得太近,免得被牽連。」
她心跳得好快好快。「沒有人幫他嗎?K集團呢?K集團應該是夏熾的後盾吧?!」
「後盾?」他哼。
「你這聲哼又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你忘了?我告訴過你K集團是個邪惡組織啊!邪惡組織做事沒有道理,誰也說不准他們會不會反噬主人。」
「什麼跟什麼……夏熾的敵人到底是誰?」
「太多太多了,我一下子也數不完。」
她臉色刷白。
「誰叫他個性『神奇』,從小到大就不受控制,也不知道打哪兒生來的怪脾氣?他最大的興趣竟然是嘗鮮及搞破壞。」他翻了記白眼,續道:「對,他最愛破壞了,四處地破壞。他把所有看不順眼的東西全部摧毀殆盡,只是他挑中的目標都屬於難纏的對手,自然就辛苦些。」
「他為什麼要這樣?」
「我哪知道?!」夏彧敷衍地回答。
「打從紐西蘭一別後,到現在都沒有夏熾的消息,他……他應該還好吧?」左密幽緊張地再問。
「我不知道,我只是做好心理準備,等他喪命的訊息傳過來。」
「你不要詛咒人。」左密幽臉色鐵青地怒瞪他。
夏彧壞壞地挑起眉,道:「聽完了我的解說,你還想繼續探聽夏熾的秘密嗎?你還有興趣知道他的一切嗎?也許問了也是白問,浪費你的時間而已。」
「浪費無妨……我還是想知道……想知道有關於他的一切,我想聽!我想知道……」
「那就直接來問我。」撩人的低嗓自後方飄來。
左密幽倏地回頭!
「夏熾?!」她嚷。震驚、錯愕、狂喜……種種情緒在她臉上掠過,他突然的現身讓左密幽完全反應不過來,只能呆在原地。
「哇!你的眼珠子快爆突出來嘍!」夏彧的嘲笑跟著響起,緊接著抱怨突地冒出來的不速之客。「喂,你幹麼這麼快就現身?太不夠意思了吧!」
「我不想給你危言聳聽的機會。」夏熾回道,眼神祇專注在左密幽的臉蛋上。
左密幽眼皮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他。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面對夏熾,她亂了。唯一的念頭是命令自己必須把他看個仔細,仔仔細細地確定他是真實地出現在她面前,這個意念強烈且清楚地根植於心間。
「有問題直接問我本人比較妥當。」柔和的磁嗓從夏熾的唇瓣間散出,他的視線也只和她交纏。
「才怪!這個傢伙最會哄人了,他最大的本事就是天花亂墜,你最好別相信他的說辭!嗚——」夏彧的嘴巴被突然伸過來的手掌給強行摀住,一看才發現,原來是突然蹦出來的左九龍。老人家居然偷襲他,他是哪時候下樓來的?
「你這小子在搞破壞嗎?氣死我了!」左九龍不滿地重重賞了他腦袋瓜子一拳。「你發癲啊?居然破壞我女兒和我的愛婿演出感人肺腑的重逢大戲,氣死我也!你這小子哪根筋打結了?居然給我搞出這種烏龍事!哼,陪我練功去!不准你杵在這裡,走!」
「嗚……」他不從,破壞遊戲還沒玩盡興哩!
「敢不走?好,看我施展拖狗神功,喝!」左九龍一使勁,架住他,硬是把他挾在手臂下。
夏彧怎地也掙脫不掉,硬是被力大無窮的左九龍給拖走。
「走……」
「嗚……」
「走!」
吵嚷聲漸漸散去,攪局者離開了現場,清晨的公園好寧靜。
朝陽漸漸露出臉兒來,金光從雲隙中灑下,鋪落一地,為靜凝氣氛增添閃亮光彩,似是慶祝兩人重逢的喜悅。
她的眼神從未自他臉上栘開過,夏熾的出現對她而言是種救贖,拯救她脫離了相思海,把她從猜疑恐懼中拉了出來。
只是她也很清楚,自己乍見他的反應過於激動,倘若夏熾有意藉機取笑她的話……她無力招架!
「你不是有話要問我?」夏熾來到她面前,接續著她先前未完的話題。
喉頭彷彿梗著什麼,吞吐許久後,她才艱辛地發出聲音來。
「我不想問了……我忙得很,工作都做不完了,哪有時間再去理會雜七雜八的瑣碎事?」為保住自尊、為防止被取笑,她撂完話後就挪開視線,不敢再去正視他的反應,不管自己顛三倒四的行為有多麼的幼稚。
「也好,忙碌一點腦袋才不會胡思亂想。」夏熾突然抓握住她的手心,將她扯入胸懷中。
「你做什麼?」她嚇一大跳。「放開我!你幹麼抱住我?這地方是公眾場合,你抱著我做什麼?」嘟嘟嚷嚷地對他抗議,卻沒有任何實際的反抗行動。窩在他懷中,嗅著屬於他的氣息,感受著他溫熱的體溫,再一次確定他是真實存在著。
夏熾將她圈得緊緊,說道:「我喜歡你的味道,便想抱住你。」
「什麼味道?我身上有什麼味道?你說清楚,我身上有著什麼味道?」該不會嫌棄她身上有異味吧I:「一種討我歡心的味道,一種思念我的味道!」
嗄?!
左密幽覺得喉嚨梗塞得更嚴重,沙沙啞啞的聲音幾近不成調。「胡……胡說,我哪有思念你?我並沒有思念你!我才沒有思念你呢……」
「沒有嗎?那我就仔仔細細地再感覺一次。」擁住她纖腰的手臂束縛得更緊,彷彿要將她揉進骨子底才甘心。
她無法呼吸了,封閉的心口猛地被鑿開一個洞,囤積的感情再也鎖不住地向外流瀉,無法收回。
他對她的瞭解讓她感動莫名,他竟然知曉她的思念。
他明白呵……一清二楚,他出乎意料之外的細膩讓她心海一片翻騰。
只是、只是……「好好笑哦!黑社會大頭目竟然滿口文藝調,聽來真有趣!」左密幽仍然和他「對峙」,傲氣讓她不想失敗得太嚴重。
「我讓你開心了?」他居然不以為意。「你笑吧,我允許你笑,偶爾我也該禮尚往來一下,給你一點新鮮、刺激的滋味嘗嘗,以免你抱怨我無趣。」
「你給我的刺激已經夠多的了,我怕心臟負荷不了。」左密幽終究壓抑不下探索的慾望,還是問了他。「你失蹤的這段日子去做了什麼?能不能說給我聽?」
「沒什麼,就殺了六個人、散了百億美金的資產,導致兩個國家政權輪替,並讓K集團的三名老頭氣到中風送進加護病房急救而已。」
她瞠目結舌。「你在開玩笑吧?」
「不,不是玩笑。K集團正被我攪得天翻地覆,而與K集團聯手的各方領袖也止在混亂中狼狽地做著垂死的掙扎。」
「為什麼?說不通。」她退出他的懷抱,驚駭地間:「你曾對我說過,你是K集團的幕後操縱者。既然你與K集團有著密切關係,那你怎麼會去毀滅自己的財產?你的說法與先前的形容互相矛盾,到底哪個才是正確?」她又想到。「夏彧總是有意無意地提醒我,直指K集團是個不良組織,它與媒體所形容的正面形象完全不符合,而你又說過你是K集團的幕後掌控者……我、我都糊塗了!K集團到底是什麼機構組織?我搞不懂。而你又是什麼立場?哪個才是真相?哪個才是事實?」
「夏彧對K集團的形容挺正確。」
「呃!」她傻住!
夏熾已經不在乎揭露真相,集團內部他已經破壞了百分之八十,威脅性已弱。
「你想聽內情?」
「想。」
他淡淡說道:「數十年前,五個野心勃勃的年輕人合夥成立了K集團,這充滿權謀的五個人一心想在商業界闖出名號,野心勃勃地想在世界經濟體系中佔有一席之地。只可惜他們經過多年的努力,歲數也由年輕跨入了中年,但心願卻無法達成,也終於省悟,原來他們的智慧只配得到一塊小小的地盤,想在經濟圈中呼風喚雨,根本是天方夜譚。」
他望著目瞪口呆的左密幽,微微地笑。「我與夏彧在嬰兒時期湊巧被那群老頭從孤兒院撿去,別無選擇地在K集團住下、成長。漸漸地,這五名老人發現我與夏彧擁有驚人的才幹,在欣喜若狂之餘當然不忘要擅加利用。就在我們兄弟倆的協助下,K集團從小規模開始一路壯大,累積了雄厚資產。可是那五個老傢伙還不滿意,非要把K集團擴張到獨霸者的地位,於是五人便利用K集團的資源,硬將集團導人另一條道路。他們先與某些獨裁國家的政治勢力結合,成功佔領了軍火走私市場,也因此獲取暴利,再以蠶食鯨吞的方式對付先進國家,計劃掌控各國的經濟市場。」夏熾唇畔的笑容邪美到極至。
左密幽聽傻了,愣了好久才找回聲音。
「哈哈哈……好像是電視劇的情節哦!好刺激、也很有趣,不錯,不錯!編得挺吸引人的,你有當編劇的才華,請你繼續說下去。」話雖這麼說,可聲音卻是在抖顫。
「五個老頭以為栽培我成長,我就該對他們唯命是從。更以為施捨好處給我,我便會由得他們予取予求。」
「哈哈哈……那五個老頭也太笨了點吧,你怎麼可能受人控制?他們看著你成長,怎麼會犯上這種致命錯誤?」太愚昧了!
「你進步了。」她肯正視他的性情。「五個老傢伙若有你一半的聰明,便不會自取滅亡。」
「所以……」她愈抖愈厲害。不管夏熾如何的輕描淡寫,不管他表現的多麼無懼無畏,這中間的爭鬥過程肯定殘酷血腥。她可以想像。「所以你才對K集團不滿意,開始搞破壞?」
「我膩了K集團,不想再看見它,而且這種破壞遊戲挺好玩。」
「好玩?」她卻害怕到眼眶泛紅,也更確定這個男人病態到可以。
「能鬥智又能鬥力,這可不是隨時可遇的戰爭遊戲。」
「你……」她說不出話來了,只是杏眼瞠得大大的,泛在眼眶中的水光開始凝聚成淚,倏地就撲簌簌地從眼角滑落而下。
「你哭?」他一怔,看了會兒後,疑惑地問:「你為何要哭?」
她顫抖地道:「對……對哦,我為什麼要哭?我幹麼哭呀?」可是晶瑩剔透的珍珠淚卻掉落得更厲害。
「你在害怕?」
「我……我……我不知道……我無法控制眼淚不落下……」
「是嗎?」他伸手替她拭去淚滴,但不斷湧出的珠淚依然灑落,滴在他的手指,在他指上流蕩著。
夏熾望著淚珠,忽然以唇就指,品嚐了淚。
「誰准許你偷吃我的眼淚?!」左密幽驚駭地喊,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為他的行為而顫動不已。他怎麼會……怎麼會……嘗淚?
「這淚,很甜。」他抬眼,綻露滿意的笑容來。
「你病態啊!眼淚明明就是鹹的,哪裡會甜?而且你還……還吃了它。」無法形容此刻心中的震撼。夏熾含下她的淚水、含下了她的不捨、含下了她的恐懼、含下了她對他的所有心疼……「是嗎?這淚是鹹的?那我再嘗嘗。」夏熾忽地將唇片印在她的粉頰上,溫柔地吻掉她的珍珠淚水,一顆一顆地吮起、一顆一顆的飲下、一顆一顆地烙進心版上、一顆一顆地將她的情緒全融進骨髓中——與她心弦相連。
左密幽閉上限,無力抗拒啊……早在與他邂逅之時,他十分異調的病態行為就擄獲了她的全部注意力。她對他沒轍,她對他投降。她早已抽身不得,她心裡有數。
就讓這荒謬故事延續下去吧!
不管了,就放任自己的情緒蔓延下去吧!
左密幽轉而主動尋上他的唇片,吻住他嘴唇,舌尖更是大膽地探進他的唇齒內,與他狂烈地嬉戲著。她放肆地深吻、她縱情地掠奪,她不顧一切地印烙著她的痕跡,與他糾纏。
急促的氣息彼此交融,她故意撩撥起的激盪,久久過後才慢慢恢復平靜。
左密幽喘息著,偎在他懷中,臉蛋貼伏於他胸前,聆聽著已然安穩的心跳速度。
她輕聲問:「淚,是鹹的吧?」
「不,它是甜的,珍藏著思念的眼淚是甘露,很美味。」
「好肉麻的台詞哦!」眼中的淚水又下爭氣地滑下。
「你喜歡聽就好。」
她突然緘默。
「不准你又退縮回去!」夏熾冷硬的命令倏地降下。
她一怔,搖搖頭。「我沒有要縮回去。」
「真的?」他掬起她的嬌容。
「真的。我決定縱容自己的情緒,不再抗拒你。我只是突然間想到,我以後的世界會變成怎麼樣啊?」
「你的世界只要讓我進駐便行!」
「什麼啊……」
「你還有異議?」柔滑的嗓音瀰漫出危險氣息,朝她席捲而去。
這般妖魅的聲音、這般蠱惑的氣息,勾引得她不得不沉醉。
「不、不敢啦!我承認……我承認自己愛上你了,而且我也不想一直做著拉鋸戰,久了也厭煩。」她幽幽說道。
她似乎是在無奈的情況下接受他。
但更可笑的是,他卻只能接受,完全奈何不了她。
「那你呢?」左密幽緊張地問。「搞亂K集團後的你會變得如何?」
他意味深長地回道:「一無所有。」
「一無所有?」她驚駭地嚷道。「你說你會一無所有?!變得一無所有?」她想起夏彧曾經跟她開過這個玩笑,難不成當時夏彧的詛咒成了真?不,那不是詛咒!夏彧肯定知悉內情,只是以遊戲的方式在提醒她。
「你很失望?」差點忘了她是個實際的女人。
左密幽尷尬地絞紐手指,侷促地道:「也不是失望啦!只是覺得你……你會不會太傻了點?不管K集團的內部有多麼的骯髒,但不能否認,K集團擁有龐大的財富與資產,你為什麼要跟金錢和權力過不去,非要搞垮它不可呢?」當賊王不好嗎?
「因為我無聊。」揚起的笑弧散發著下馴的野性。
她呆了呆,不過只傻了一秒鐘,旋即就大笑起來。
他無聊,所以要搞垮K集團?哈哈哈……是啊,他本就奇特,她早該習慣。
只是——他、夏熾,加上摯友柴弄糖、老爸左九龍、外加冒出來搞怪的夏彧,這一群比虛構劇本還要精彩絕倫的人物與故事,怎麼會跟她攀上關係呢?是看中她創意人的身份?所以她的生活也必須跟著多彩多姿?
她是不是該感謝老天爺的賞賜?她想著。
而夏熾的磁嗓也於同一刻在她發上揚起。「你該謝謝老天爺,是它讓我遇見你,是它成就了我跟你的相遇和相知。」
「是、是啊!我該感謝、感激……」她埋在他懷裡,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