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你一定知道她現在在哪裡。」雷羽軍站在延家門口問。
延少德手擋著門,都已經不想搭理他,自然更不會請他進去裡面坐。
「我是知道,但是我不會告訴你。」想到他居然打了顥婕一巴掌,延少德就有足夠的理由將他拒於門外,甚至以不友善的眼光睇睨他。這算是為他的「哥兒們」出點氣。
雷羽軍瞇細眼眸,「我知道你對顥婕很好,不過很可惜她是我的,奉勸你趁早退出,免得受傷太深。」
延少德一楞,一時間搞不清楚他在說哪一國話,一副「鴨子聽雷」的表情。
雷羽軍以為他不想放棄顥婕,氣憤地又說:「顥婕愛的人是我,你藏住她是沒有用的,快把她交出來!」
這下總算讓延少德那根接收不良的神經搭上線了,他饒富興味地看著雷羽軍一臉「打翻一罈濃縮醋」的酸溜溜模樣,不知死活地咧嘴笑開來。
雷羽軍的眼中立刻現出殺機,如果延少德再不曉得收斂點,只怕會橫屍在自家門口,幸好他一向聰明,很快地收起笑容。
「好吧,我願意放棄顥婕,並且告訴你她在哪裡,但我要和你交換條件。」延少德的兩隻眼睛裡正閃著意有所圖的光芒。
明顯得教雷羽軍想裝作沒看見都不行,他不怎麼甘心地說:「你想交換什麼條件?」
短短幾分鐘,延少德的神情從敵意、愕然、興味到盤算,恐怕除了雷羽軍,還沒有人見過他如此多變化的表情吧?
「我的條件一點也不苛刻,只是希望當我把顥婕讓給你之後,你能夠幫我追一個女孩子。」延少德笑吟吟地「凝望」他。
說起來這樣的條件的確不苛刻,只要不是顥婕,幫助他追全世界的女孩子也不成問題,只是——
「為什麼要找我幫忙?對方是誰?」
「一個你絕對認識的人,如果有你幫忙,我成功的機率可以提高不少。」延少德故意賣關子。
雷羽軍第一個想到的是他以前那堆紅粉知己。
他腦際一閃,突然問:「莫非……你從來沒想過要追顥婕?」
「想啊!如果追不到心目中的佳人,我只好退而求其次來追阿婕了。」延少德狡猾地說。
這個傢伙,居然敢耍他,原來他對顥婕根本沒有興趣。既然如此,他也沒有必要跟他交換什麼條件了。雷羽軍得意地翹起唇角。
延少德微微一笑。「如果你還想知道阿婕人在哪裡,最好放棄你心裡的想法,咱們各取所需,誰也不會吃虧的。」他看著喜形於色的雷羽軍,瞭然於胸地道。
雷羽軍頓時僵住笑容,栽在一個年紀比他小的男孩手上實在是很沒面子,但是為了盡快得知顥婕的下落,除了與他合作也別無辦法。
「好吧!告訴我那個女孩子是誰,我幫你追她就是了。」
延少德滿意地點點頭,也不怕他事後會反悔,只要他和顥婕成了一對,憑他和顥婕的交情,顥婕是一定會幫他的,而雷羽軍,有顥婕在,他就是不願意也不行。
「我心儀的對象,就是……羽旻。」講出口後,他的臉微微轉紅。
雷羽軍驚愕得瞪直了眼睛!
老天,如果幫他追到羽旻,豈不是得叫他姐夫了?!
***
打完工,已經近七點,顥婕隨便買了一份漢堡、可樂,就直接回到延少德為她租的小窩——一間六坪大的套房。
她的房間在七樓,搭電梯上去,門一開,她才踏出去,就看見雷羽軍站在她的門前。
顥婕的第一個直覺反應是退回電梯裡。
可惜來不及了,他已經發現她。
「顥婕!」雷羽軍叫住她,然後快步走過來。
「找我有事?」顥婕冷淡地問,眼睛看著手上的速食餐。
雷羽軍凝規著她,臉上滿是尷尬和愧疚的神色。「對不起,我……那天我不該打你。」
「過去的事情我已經忘記了。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情,我要進去了。」她冷漠地繞過他,然後找出鑰匙開門。
雷羽軍跟在她身後看著她開門。
「少德告訴我了,關於你和三姨打賭的事。」
「哦?他怎麼說?」她開了門,轉過身擋在門口看著他。
「你不請我進去?」
「不好意思,我怕阿德會生氣。你應該沒有忘記我和他同居吧?」她拒人於千里的臉上揚起嘲謔的笑容。
雷羽軍蹙起眉頭。「我知道全是我的錯,所有的事少德都告訴我了,何祕書也是,他們都說你是真正愛著我的……」
「那已經是從前的事了!」顥婕快速地打斷他的話。
「顥婕——」
「你到底有什麼事?如果是想證實我是不是愛過你,是,我是曾經愛過你,但那已經過去了,再提起根本沒有意義!」
「顥婕,你聽我說——」
「沒什麼好說的!愛你的事是真的,和我媽打賭的事也是真的,如果你認為我有欺騙你什麼,那天那一巴掌也該還清了吧?或者你認為不夠,還想再打我一巴掌?」顥婕仰起臉問他。
雷羽軍望著她已不復見指痕的粉頰,心裡還是內疚、疼痛萬分。
「我怎麼可能再打你呢?」他用充滿心疼、懊悔的語氣對她說。
顥婕的心裡悸動了一下,她別過臉。
「說得也是,像我這種水性楊花、不知廉恥的女人,打了反而會弄髒你的手。」
「不要放意曲解我的意思,顥婕。」他嚴肅地低吼。
顥婕寒著臉斜睨他一眼,然後當著他的面把門甩上,動作快得雷羽軍想伸手擋都來不及。
「顥婕!」他拍打著門板喊叫。
「顥婕,你開門,我有話跟你說!」
門內一片寂靜,沒有半點回應。
雷羽軍只好又大聲叫門。「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你開門好嗎?顥婕!」
沒一會兒,屋裡傳來震天作響的音樂,接著,左右鄰居紛紛開門出來抱怨,雷羽軍沒轍,只好徒勞無功地回去。
***
第二天,雷羽軍一大早就等在顥婕房門外,過了將近兩個小時,隔壁一位婦人走出來告訴他,顥婕一早就出門了。雷羽軍只好沮喪地離開。
他走後,那位婦人才敲著顥婕的門,告訴她可以出來了。
顥婕這才開門,向婦人道謝後,便去上班。
傍晚她回來,雷羽軍又來了,站在她的住處門口,顥婕只好躲在樓梯角落,等著他離開。
不明白他要幹什麼,但是她不想再聽見他的聲音,也不想再見他,只好躲著他。她還生著氣。
一直到將近十一點,雷羽軍才終於離開,而顥婕早已站得腳酸,坐到地上打瞌睡了。
第三天、第四天……同樣的情形持續了一個禮拜,當顥婕爬上樓梯再看見他時,她再也忍不住了!
她衝出來指著他的鼻子大吼:「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雷羽軍揚起笑容,看了看手錶。「還早嘛,這麼早出來,樓梯口的蚊子豈不是沒有晚餐吃了?」
敢情他早知道她每天都躲在樓梯角落!
然而他卻不出聲,每天故意讓她陪他到十一點才肯回去!一想到這裡,顥婕為之氣結,狠狠地瞪他一眼還不足以消她萬分之一的怒氣。
「終於肯見我了?」雷羽軍繼續維持著笑容。
顥婕粗魯地推開他,打開門進去,還準備故技重施地甩上門,這一次雷羽軍從容不迫地擋住門板,瀟灑的笑容仍掛在臉上。
「你到底想怎麼樣,」顥婕可不會笨到與他比力氣,很乾脆地直接放棄,退到房裹頭。
雷羽軍關上門,走近她。「聽我說句話好嗎?」
「說啊!我又沒毒啞你。」顥婕轉過身子,一副「愛說什麼隨你,不干我事」的態度。
「我愛你。」他深情的凝視投在她的背影上。
顥婕一愣,有三秒鐘的時間思緒混亂,接著,她慢慢地轉過身睇睨他,依舊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態度。
「我應該說什麼?謝謝你的愛嗎?三哥。」
「顥婕,我是認真的!」雷羽軍握住她的手臂,著急地說。
「我做每一件事情也都是認真的。從我懂事到現在,對你說過的每一句話、你告訴我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你希望我一一覆誦給你聽嗎?」她已經心灰意冷。
雷羽軍注視著她的眼眸,霎時歉疚地垂下臉來。
顥婕撥掉他的手,走到窗邊背對著他。
「我七歲那年,你答應娶我,這些童言童語或許你早已拋到九霄雲外,可是我永遠記得,你嘴上是答應,字據上卻寫著『要過完今生』,當年我還小,你敷衍我,我認了。」
「當年是因為好玩才那麼寫,絕不是敷衍——」
不理會他的解釋,顥婕繼續說:「這算是我第一次向你告白,換來的是欺騙。第二次告訴你,是在一個深夜,你和美麗的公關經理約會回來,你說我還小,不適合你,我知道你約會的對象全是性感美麗的女人,所以我也不敢奢望你會接受又醜又胖的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的感情。」
「我從不覺得你又胖又醜。」雷羽軍皺起眉頭,即使現在的她已經不胖了,他還是不喜歡她嘲諷以前的自己。
「我努力減肥、改變自己,達到你選擇女人的標準,才有勇氣再度向你表白,結果得到的回答是——我們的兄妹關係不可能改變。」
「我們從小就是以兄妹的身份一起生活,你不能指望我在短短幾天內就改變這層關係。」雷羽軍抗議。
顥婕只是面無表情地瞄他一眼。「那是第三次告白了。第四次,我開始向你推銷自己,甚至要求你吻我……你吻了我,然而卻告訴我,只是為了要讓我死心才吻我。」
「那不是真的!其實當時我很迷惘,甚至焦躁,因為我對你的吻居然有感覺,站在兄長的立場,我對自己感到不齒,才會心急地否定你。」
「我很傷心,再加上我被Walker追得不耐煩,讓我將心比心地想到你的感覺,或許你也正因為我而深感困擾。」
「我是被自己認定的兄妹關係束縛住,跟你沒有關係!」他急著解釋,可是顥婕卻當作沒聽到。
「我決定不再纏著你,我試著要放棄你,希望自己能夠把你當成哥哥,我想至少如此我們可以和平相處,然而卻在這時候,你把鄭丹莉帶回家來,你破壞約定,讓我連兄妹關係都維持不下去!」
「我也不明白自己當時是怎麼回事,或許在潛意識裡,我怕自己會因為你的熱情而投降,所以才找她來。」
「沒有辦法,我只好搬出來住,可是你卻一再看輕我、污蔑我,甚至一逕地指控我要和阿德同居,罵我水性楊花、不知廉恥!」
「那是因為當時我已經知道自己愛上你,正準備告訴你,你卻先告訴我你有男朋友了,你說我還能如何?我憤怒、嫉妒,才會口不擇言,你難道不能瞭解我的心情?」他緊緊握住她的肩膀搖晃。
有那麼一刻,她的眸底閃過一絲光彩,但稍縱即逝,她還是冷著一張臉,表現出絲毫不為所動的態度。
「你指望我瞭解你?經過你一再的敷衍、欺騙、否定、辱罵之後,你來跟我談心情?」
「顥婕」
「你只顧著自己的心情,有沒有想過我的心情、我的感受?」顥婕指著他的胸膛,大聲斥罵他。
雷羽軍逼不得已地往後逼。「我知道是我不對,我對自己的感情不夠坦白,都怪我太遲鈍了,顥婕,原諒我好嗎?」他深情款款的眼眸中透著一絲懇求。
這輩子他還不曾求過任何人,因為他的自尊不允許,然而今天,他完全捨棄尊嚴,對他來說,只有在萬分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這麼做,這將是他一生中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顥婕凝視著他,征忡了好半晌,她緩緩舉起手,在接近他的胸膛時,像是被催眠的人突然清醒過來——
她倏地拉開門,把他推出門外,又重新將門上鎖。
「顥婕!」他在門外拚命敲打。
顥婕倚著門,抱著自己滑坐到地上,無聲地落淚。
***
「活該!」
「咎由自取!」
「罪有應得!」
「報應!」
「老天有眼,」
「明察秋毫。」Walker接口道。
雷家人及延少德這時候全轉頭看向他,原本譴責雷羽軍的目光現在轉為莫名其妙。
「我接錯了嗎?」Walker迷惘地看過他們每一個。
大夥兒一陣噓聲後,念在他是外國人又是客人的份上,不再理睬他,把視線調回雷羽軍身上,重新換上責難的眼色攻擊他。
沒有錯,老天有眼,下一句是明察秋毫,不過Walker似乎忘了,他們現在是在指責、斥罵雷羽軍,可不是玩成語接龍。連雷羽軍都忍不住想白他一眼。
攻訐過後,大夥兒開始為他想辦法。
「我看可能是你的誠意不夠,所以感動不了她,乾脆你在她門前跪個三天三夜好了。」延少德提出看法。
「她一定還在生氣你打她一巴掌,不如你負荊請罪,讓她毒打你一頓消氣,或許可以解決。」雷羽懷正經嚴肅地建議。
「顥婕喜歡吃零食,你天天買去巴結她,一定有用。」仇潔玲也出主意,心裡想著,到時候她搬去跟女兒住,零食就吃不完了。
「你可以每分鐘送她一朵花,再加上一張寫滿柔情蜜語的小卡片,女孩子的心腸最軟了,她一軟化自然會原諒你。」雷羽旻難得浪漫地道。
延少德聽了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興奮的笑意,心裡已經開始摩拳擦掌,準備出擊。
「依我的看法,你不如到律師那裡走一趟,把你名下的產業全部過繼給她,這樣她自然會明白你有多重現她了。」雷海的說詞是標準的生意人權術。
「Ken,告訴你一個最好的辦法,保證一定可行。」Walker自信滿滿且得意地說,還故意賣個關子。
「什麼辦法?」大夥兒全好奇地轉向他。
「很簡單,把前面說過的辦法全部用上。」
這個只會撿現成便宜的傢伙!免不了大夥兒又要噓他一陣,這一次還多了一堆白眼。
雷羽懷接著開口,「一次用上全部的辦法,倒是可以節省不少時間,可以一試。」
這個人顯然沒有一點手足之情,也不想想試了以後,死的人是誰?難怪顥婕要在背後罵他「歹毒」,真是個沒心沒肺沒肝的傢伙!延少德搖搖頭,忍不住要投給雷羽軍一個同情的眼神。
等所有的人發表完高見,雷羽軍才抬起眼一一掃過他們,不難發現,每個人臉上全是一副幸災樂禍、等著看「免錢戲」的模樣,讓他忍不住要懷疑自己的身世——他真的是這個家的孩子嗎?
老天爺,如果不是他會非常感激!
再多一分鐘與這些人為伍,不但沒有任何助益,反而會降低自己的格調,他還是趁早擺脫他們得好。
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雷羽軍站起身,在眾人的注目下,拾級回樓上房間。由此他學到一件事——凡事還是靠自己最好!
***
為您揭開她的神祕面紗
專屬「飛冀」的廣告模特兒
當前最紅的謎樣美女雷顥婕小姐
經媒體記者一再追蹤詢問,飛冀百貨公司總裁雷羽軍先生終於披露,雷顥婕小姐是飛冀百貨公司未來的總裁夫人,兩人自小訂婚,並且將於雷小姐二十歲生日當天結婚。
據悉,雷先生隨身帶著雷小姐當年簽下願意嫁給他的字條。
禁不起記者們的好奇追問,雷先生終於願意將字條上的浪漫誓約公諸於世。
一張歷經歲月洗禮、如今泛黃的紙上寫著——
今朝有酒今朝醉人不風流枉少年
雷羽軍娶雷顥婕一要過完今生二要再續來世生世不悔
婕心同軍意
雷顥婕
雷羽軍
幾乎每一份報紙、每一本雜誌都寫著同樣的報導,如今她不但成了公眾人物,還是炙手可熱的封面人物。
顥婕氣憤地摔下報紙、雜誌,恨不得立刻回家找雷羽軍算帳!
他不但害得她出不了門,還胡亂捏造事實。
什麼「一要過完今生,二要再續來世,生世不悔」,根本是他後來添加上去的,肉麻兮兮!
這且不說,那張紙本身的真確度如何還是個問題,她才不信他還留著十三年前他們簽下大名的那張紙!
可惡!如今她一出去準被人當肉餅擠扁,可是不去找他問清楚到底在搞什麼鬼,她又不甘心。
就在她一個人生著悶氣的時候,雷羽軍出現了。
顥婕打開門,他抱著刊登他們消息的所有報紙、雜誌站在門口,笑嘻嘻地望著她。
「來得正好,我正要找你!」顥婕給他一個白眼,然後把他拉進去,很快地又將門關上。
雷羽軍瞥到一地的報紙,「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除非我是山頂洞人才會不知道!」顥婕沒好氣地譏誚道。
他微微一笑。「這樣就好辦了。」
什麼好辦?顥婕疑惑地睨他一眼,這時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東西。
「你抱這些來幹什麼?」他真以為她住在山洞裡不成?
雷羽軍把那堆報導放到地上,接著收起笑容,正經嚴肅地說:「我希望你知道一件事情。」
顥婕瞇起眼睛,想知道他到底搞什麼把戲。
得到她的注意後,雷羽軍滿意地勾起笑容。
「別緊張,我只是要告訴你,現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們是未婚夫妻,你非嫁給我不可。就這樣。」
「就這樣?就這樣?你敢說就這樣?」顥婕咬著牙,一副準備啃食他的表情。
「對了,還不止這樣!」雷羽軍像是突然得到她的提醒,朝她感謝地微笑,然後由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個精緻的盒子,打開它,拿出一枚閃亮的鑽戒,很有技巧地往她手上套去,接著說:「這是我們的訂婚戒指,你先戴著,款式不喜歡可以換,沒有關係。」
顥婕錯愕地愣住了,第一次聽說訂婚戒指還可以換——不不,這當然不是她驚愕的原因,她慌張地要拔掉戒措,可手指卻被雷羽軍握住不放。
「放開我!我什麼時候說要嫁給你了,你不要自己亂編故事。」
「這可不是亂編的,是你七歲那年親口向我求婚的,我們還立下字據,白紙黑字寫得一清二楚,你想耍賴也賴不掉哦!」
顥婕正想反駁,突然靈機一動,微笑起來。「好,如果你真的還留著那張字據,我就嫁給你,絕無二話!」
「這可是你親口承諾的,不可以後悔。」雷羽軍警告她,眸底閃動著光彩。
她絕不相信那張紙條還在,他這個人最會丟三落四了,更何況一張對他來說沒有用的紙條,他才不可能還保存下來!
「拿出來啊!」顥婕得意地伸出手。
雷羽軍帶著勝利的笑容,把紙條交到她手上。
這張泛黃、皺得不像話的紙條,的確是當年他們簽下姓名的其中一張,只是——「這張是我的,怎麼會在你手上?!」
「是你的?」雷羽軍擺出無辜的臉,然後搖搖頭,「顥婕,這招不管用的,你不可以耍賴。」
「我才沒有!這張紙明明是我的,當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要過完今生才肯娶我時,我就生氣的把它揉掉,你看,這上面皺皺的痕跡都還在!」顥婕指著紙條辯駁。
「你的紙會皺,我的紙就不會皺嗎?那是我生氣你誤會我的意思揉掉你那張紙時,跟著揉皺的。」
「你胡說!我才沒有誤會你的意思,你上面明明寫著『雷羽軍娶雷顥婕要過完今生』!」
「你看看,還說沒誤會,我的意思明明是『雷羽軍娶雷顥婕要過完令生』,就是共同生活一輩子的意思,你卻硬要曲解它。」
「你小人!你沒有加標點符號,還故意空一格,當然隨你怎麼解釋都可以!」
「你不要狡辯了,總之白紙黑字,你剛才還親口允諾了,不要想不認帳。」
「你——」
究竟是誰設計誰,誰又被誰設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