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克林大橋?這就是布魯克林大橋?這座只有在電影中才能看到的大橋,現在居然真實地聶立在她眼前?想到這裡,司徒樂樂幾乎忍不住想跪下來謝謝上帝。
她終於到紐約了!歷經千辛萬苦,搭了兩天的飛機,外加睡了一天的機場,坐了半天的巴士和地鐵,現在她終於到布魯克林大橋了!
司徒樂樂驕傲得差點要流下眼淚,她真是太佩服自己了,想不到一向被同學譏笑為路癡的自己、連在百貨公司都會迷路的自己,居然可以一個人從台灣搭飛機到洛杉磯,又從洛杉磯飛到紐約,她真是太太太太佩服自己了。
不過現在可不是佩服自己的時候,她得先找到在紐約拍戲的雲其學才行,因為她已經整整遲了一天。
據EOA的大老闆雲其瑞說,雲其學每拍一天的戲,就要耗掉上百萬的美金,表示她每遲到一天,就有上百萬的美金被用掉,想到有上百萬的美金被用掉,她就覺得心痛如絞,連大腸和小腸都絞成一團了。
雲其瑞說,她每省下一百萬美金製片費,就可以抽千分之三的佣金。
換言之,司徒樂樂每替EOA省下一百萬美金,EOA就付給她三千元美金做代價。
三千元美金耶!換算成台幣是十幾萬元,這可是司徒樂樂打工打死了也賺不到的,而且工作期間的花費全數由EOA支付,所以缺錢缺得苦哈哈的司徒樂樂、愛錢愛得每天得抱著小豬撲滿睡覺的司徒樂樂、省錢省得連一張紙都再三利用的司徒樂樂,當下毫不考慮便立刻接受EOA三個大老闆的委託,一個人背著小包包、扛著大行李,千里迢迢、單槍匹馬地搭飛機趕到洛杉磯,準備盯著花錢如流水的新銳大導演雲其學。
沒錯!她的工作就是盯著雲其學,一方面撙節預算,一方面催促他快點把戲拍完,免得已經高達上億美元的製作費用又往上追加。
想到可以看到雲其學,想到可以看見真實的拍片場面、參與真正的電影製作,司徒樂樂就興奮得又蹦又跳、怪叫連連,畢竟雲其學可是國際級的大導演,導過好幾部既賣座又倍受好評的電影,更連連在國際影展中得大獎,所以從小立志要當超級大導演的她能不興奮嗎?
想著,司徒樂樂一邊哼著歌,一邊拖著行李往布魯克林大橋走去,因為雲其學現在應該正在布魯克林大橋拍攝一場飛車追逐場面,於情於理,她得先過去瞧瞧才是。
還沒走到布魯克林大橋,司徒樂樂已經聽到轟隆隆的汽車引擎聲,待她接近橋邊,那引擎聲還夾雜著爆炸聲,幾乎把她的耳朵震聾。
可司徒樂樂一點也不在乎這樣的噪音,她興奮地拖著行李,努力往封鎖線裡頭跑、想把一切場面看得更清楚時,突然有一團火球往她所站的地方落下。
司徒樂樂讓過度興奮的情緒弄得有些傻愣愣的,待她回過神,那團火球已經在她頭頂上了。
「你這個笨蛋!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一個男子憤怒的吼著,接著伸手將司徒樂樂往旁邊一推,力道之大,使得司徒樂樂整個身子飛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
「好痛!」揉著差點裂成四片的小屁股,司徒樂樂痛得齜牙咧嘴,忍不住跳起來指著那個男子破口大罵:「你這個不要臉又沒長眼睛的機車大王,撞到人不道歉居然還罵人?你講不講理啊!」
男子瞥了司徒樂樂一眼,戴著墨鏡的臉上冷得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們難道沒有告訴你,即使是看熱鬧也要站遠一點,免得腦袋開花嗎?」
「我當然知道看熱鬧要站遠一點,我這不就站得很遠嗎?」司徒樂樂理直氣壯地嚷著,指著離自己還有一公尺遠的封鎖線,「你看,我還沒踏進封鎖線呢!」
男子哼了聲,「封鎖線?這裡只有封鎖區,沒有封鎖線。」
「封鎖區?」司徒樂樂一怔。
「沒錯,我把布魯克林大橋包下來了,閒雜人等一概不准進入。」
閒雜人等?司徒樂樂左右看了一下,發覺除了自己與這個冷冰冰的臭男人之外,周圍根本沒有半個人。因此他所謂的閒雜人等,指的就是她。
司徒樂樂忍不住跳了起來,「我才不是閒雜人等,我是工作人員,我是這部戲的工作人員!」
男子冷然說道:「工作人員?你是誰的工作人員?」
講到這兒,司徒樂樂可踹了。她抬頭挺胸,一副「你給我仔細聽好」的神氣模樣,「我是EOA的助理製片,特地從台灣到這兒來監督拍片進度的喔!」
男子的表情更冷了,聲音活像從冷凍庫裡飄出來一樣涼颼颼的,「EOA何時有助理製片?怎麼我不知道?」
「從……」司徒樂樂扳著手指頭認真算著,「從一個禮拜前開始有的,而且是雲其瑞先生親自僱用我的喔!他還幫我辦護照、訂機票,不只送我到機場搭飛機,而且還教我怎麼從洛杉磯轉機到紐約來。對了,雲先生還先給了我兩個月的薪水當零用錢喔!雲先生真是個大好人,我從來沒碰過這麼好的老闆耶!」
司徒樂樂得意洋洋地說著,她沒發現她每說一句,男子的眉頭就皺—下,當她說完時,男子的眉頭已全皺在一起,兩道殺人似的目光更透過墨鏡,直接射向司徒樂樂。
他咬牙切齒地道:「哦?他叫你來做什麼?」
「監督拍片進度啊!」
「監督拍片進度?」
「是啊!雲先生說雲其學是EOA天王級的導演,也是EOA最會花錢的導演,拍一部戲往往要花掉上億的資金,還說他現在正在拍的新戲Zero已經拍了大半年,進度完成不到五分之一,卻已經花了將近八千萬美金,這樣下去,這部戲拍完,EOA的資金也被用得差不多了。所以雲先生希望我能來監督一下進度,讓片子盡早完成……咦?你怎麼啦?為什麼你的臉色這麼難看?」
什麼難看?他的臉根本已經綠了!
男子一語不發地瞪著司徒樂樂,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聲音說道:「你是司徒樂樂?」
司徒樂樂一愣,「是啊!你認識我?」
聞言,那男子話也不說,轉身就往布魯克林大橋走去。
司徒樂樂見狀,急忙跑步追上他,「喂!等等,你為什麼認識我?你是工作人員對不對?」
男子鐵青著臉,一句話都不說,只是邁開腳步走著。
司徒樂樂拖著大行李,氣喘吁吁地在後頭小跑步追著他,嘴裡不住嚷嚷:「喂!我想見你們導演雲其學,你可以告訴我他在哪裡嗎?」
男子還是一句話都不說,而且越走越快,根本不理會在後頭辛苦地追著他跑的司徒樂樂。
司徒樂樂可不是這麼容易放棄的人,她加快速度跟上去,「你告訴我啊?雲其學在哪裡?我想見他。」
這時,一個工作人員走了過來,「導演,第三十二場是不是要重拍?」
聽到這人叫他導演,司徒樂樂整個人愣在當場。這個戴墨鏡、又粗魯又沒禮貌,還凶巴巴的冷凍庫,居然就是大名鼎鼎、享譽國際的天王級導演雲其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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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其學面無表情地開口,視司徒樂樂如隱形人,「當然重來。」
那名工作人員立即叫道:「第三十二場重來,大家準備……」
「等等!」雲其學突然喊道,指著傻傻站在一旁的司徒樂樂說:「把這個閒雜人趕走,免得她在這裡礙手礙腳。」
司徒樂樂眼睛登時睜大,「你、你說什麼?我礙手礙腳?」
雲其學根本不理她,只是伸手一揮,「趕她走!」
兩名戴著帽子的彪形大漢立刻上前,「小姐,請!」
司徒樂樂氣壞了,她衝到雲其學面前,很沒氣質地指著他的鼻子大吼大叫:「我不走!我不是閒雜人,是受雇來這裡監督進度的助理製片,你不能趕我……」
雲其學鐵青著臉,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說道:「趕她走!」
「我不走,你趕我走的話是違法的,你不能趕我走……」
雲其學已經懶得理她了,他逕自走上前,對著一干已經就定位的演員和工作人員下指令:「Action!」
同時,兩個彪形大漢也架起司徒樂樂往外走,雖然她極力抵抗,兩隻小腿又踢又蹬又踹的,可她本來就嬌小,遇上這種站起來像座山的大個兒,她根本完全使不上力。所以她就被人這麼輕輕鬆鬆,像捉小雞似的丟出拍片區,氣得她頭暈目眩,眼前儘是飛來飛去的新台幣和美鈔。
想不到鼎鼎大名的雲其學居然是這種度量狹小、心腸打結,兼沒修養、沒常識、沒禮貌的王八蛋、臭雞蛋、臭鴨蛋、臭他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的蛋!
他居然不認賬,還把她趕出來,想害她違約賠錢嗎?想害她的暑假工讀泡湯嗎?想害她的畢業製作做不出來嗎?
哼哼!門兒都沒有!她如果這麼容易投降,就不叫司徒樂樂了。
想她司徒樂樂從小到大吃苦耐勞,什麼困難沒遇過?況且她素來遵守一言九鼎的古訓,凡是答應了的事,就一定會想辦法做到,即使天塌下來也會想辦法找東西撐起來。現在既然已經答應了EOA的三個大老闆要管管花錢如流水的雲其學,那她就會克服萬難地管到底。
不讓她進去?哼!她就坐在這裡堵他,不相信他不出來。
司徒樂樂果真一屁股就往地上坐,順便放倒行李箱當作桌子,雙手托著下巴,緊緊地盯著布魯克林大橋的方向。
耳朵聽著一陣陣的引擎聲、爆破聲,司徒樂樂的眼皮逐漸沉重,不知不覺地打起瞌睡,直到一滴雨滴在她臉上。
下雨了?
司徒樂樂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抬起頭,看著一滴滴的雨從天空往下落。心想,下雨了,那雲其學還要繼續拍片嗎?
這時,司徒樂樂忽然覺得四週一片寂靜,除了雨聲,四周靜得像是可以聽到空氣在流動一樣。
怎麼會這麼安靜?雲其學不是在拍爆破場景嗎?既然是在拍爆破場景,怎麼可能這麼安靜?
這時,尖銳的喇叭聲響起,接著是一長串的咒罵與煞車聲。
「你這神經病,坐在馬路上做什麼?還不快滾!」
司徒樂樂一愣,回過頭才赫然發覺有輛車子正朝她開過來。
司徒樂樂像被雷打到似的整個人彈起來,她驚慌地看著四周往來的車輛,以及一個怒氣沖沖、正越過車陣向她走過來的警察。
雲其學呢?他不是在拍片嗎?他不是說把整座布魯克林大橋包下來了嗎?怎麼現在會有這麼多車?難道他……
司徒樂樂不自覺地望向布魯克林大橋,布魯克林大橋依舊昂然矗立,兩座歌德式的橋塔依舊散發著迷人的古典氣息,可是那本該在橋上工作的雲其學卻已經不見人影。
也就是說,雲其學已經拍完走人了!
司徒樂樂整個人愣住,雲其學走了,雲其學居然走了!他居然把自己丟在馬路中央,自己走了!
「小姐,你再不離開的話,我將以妨礙交通秩序的罪名逮捕你。」那名警察邊說邊走向司徒樂樂。
聽到自己將被逮捕,司徒樂樂連生氣的時間都沒有,她急忙跳起來,拖著行李便慌慌張張地跑離開布魯克林大橋。
該死的雲其學!居然把她一個人丟在車水馬龍的大馬路上自己走了,而更該死的是,她居然坐在馬路上睡著了!
天啊!這件事如果傳出去,她鐵定會被學校那群沒同情心的同學給笑死。
都是那個臭雲其學、死雲其學害的,也不想想她千辛萬苦地從台灣飛到洛杉磯,連飯店的床都沒睡到,又風塵僕僕地轉機到紐約,然後搭巴士、換地鐵到布魯克林找他。他不理自己也就算了,居然還把她這樣一個可愛又無辜的少女留在大馬路上,難道他不怕她會被車子撞到、難道他一點憐香惜玉的心也沒有?難道他不會因此而覺得愧疚?
死雲其學、臭雲其學,她絕對不會饒他,本來她還打算先看看拍片狀況再給他錢,現在她決定一毛錢都不給他、凍結他所有的經費支出,看他還敢不敢不理她?
哼!她就不相信那個臭男人敢不自己滾過來。
想著,司徒樂樂不自覺地笑出聲來,並且立刻打電話給銀行,以EOA的名義通知銀行暫時止付雲其學的所有款項。
做完這個動作,司徒樂樂開開心心地拖著行李回到地鐵站,搭地下鐵到上東區。
東逛逛、西找找後,她終於找到一家她看起來覺得很順眼,旅遊手冊上標著三顆星星的飯店住進去。
其實她本來是想找青年旅館,分一個床位就好,但那家青年旅館離地鐵站太遠,所以她只好忍痛捨棄青年旅館,選擇這家三星級的飯店。
雖然三個大老闆說過,所有費用都由EOA支付,但她素來小氣又節儉,就是狠不下心去睡五星級飯店,因為太貴了,而且她只是睡覺休息,不需要睡太好的飯店,只要安全就好。
當天晚上,司徒樂樂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安安穩穩地睡了三天來的第一個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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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吃了一頓十足豐盛的美式早餐後,司徒樂樂高高興興地出門觀光,自由女神像、紐約大都會博物館、還有中央公園她都去走了走、看了看,也到歌劇院看了場歌劇、去格林威治村走了一趟,等她回到飯店時,已經是晚上八、九點了。
還沒到飯店櫃檯取鑰匙,一個冷冰冰又陰森森的聲音便在她背後響起:
「司徒樂樂小姐,你可終於回來了。」
司徒樂樂哼了聲,理都不理這個活像從冷凍庫裡飄出來的聲音。她露出一個甜得不像話的笑容,用標準的英語對著櫃檯服務生說道:「八0五號房,謝謝!」
取過鑰匙,司徒樂樂一面把玩著鑰匙,一面蹦蹦跳跳地到電梯前等電梯,把身後一臉鐵青的雲其學當作隱形人般視而不見。
雲其學冷笑一聲,一個箭步上前,在司徒樂樂閃進電梯前堵在她面前,「我等了你整整一天,你不問我原因嗎?」
司徒樂樂再次來個視而不見,同時以極快的速度衝進另外一台電梯,準備溜之大吉。
她快,雲其學更快,在她衝進電梯的同時,他也已經跨了進去。
瞧雲其學也擠進電梯,司徒樂樂急忙想再往外溜,不過這回她沒那麼好運了,因為雲其學從後面揪住她的大包包,讓她溜都溜不掉。
「現在才想溜,不覺得太晚了嗎?」雲其學冷冷地開口。
司徒樂樂氣呼呼地回頭瞪他,「誰想溜了?我累了一天,現在想回房間洗澡睡覺,不行嗎?」
他眉頭一挑,銳利的目光透過墨鏡落在她身上,「是嗎?」
雖然沒直接看到他的眼睛,但不知怎麼地,司徒樂樂就是覺得有點心虛,不過她還是很勇敢地堅持到底,「當然,我今天走了一天的路,腳都快酸死了,當然要快點回房間休息睡覺。」
雲其學嘴角一撇,「那好,我跟你上去。你住八0五號房是嗎?」
不等司徒樂樂回答,雲其學按下八樓,電梯門瞬間關了起來,讓司徒樂樂連哀號落跑的機會都沒有。
她抱著包包,像躲大野狼似的縮在角落裡,緊張兮兮地瞪著這個即使是晚上也戴著墨鏡舶臭男人,「你想做什麼?」
雲其學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你說呢?」
「你……」司徒樂樂緊張地嚥了口口水,挺起胸脯威脅著:「我警告你,我可是學過空手道和跆拳道的,要是你敢對我怎麼樣的話,我可是會扁你的喔!」
雲其學透過墨鏡看著她,淡淡丟下一句:「是嗎?」
司徒樂樂裝腔作勢地又挺了挺胸脯,「當然,你以為我在開玩笑嗎?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找人試給你看。」
說著,司徒樂樂胡亂按著電梯樓層鈕,準備等電梯門一開就溜掉。
雲其學濃眉一挑、雙手抱胸,懶洋洋地堵在門口,「不必試了,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就算想做什麼,我也會找個漂亮一點、身材辣一點、個性溫柔一點、成熟一點的女人,而不是找個乳臭未乾、說身材沒身材、說臉蛋沒臉蛋,只會哇哇大叫、處亂跑的黃毛丫頭。」
司徒樂樂聞言氣得漲紅了小臉,她指著雲其學的鼻子叫道:「你說什麼?我乳臭未乾、沒身材沒臉蛋,只會哇哇大叫、到處亂跑?」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我……」
這時電梯在八樓停了下來,雲其學表情一凜,扯著司徒樂樂的包包就往外走。
司徒樂樂氣憤地大叫著:「放開我,你這粗魯鬼、大色狼,你想做什麼?」
雲其學連話都懶得說,直接拖著司徒樂樂來到八0五號房門口,「開門。」
司徒樂樂很有骨氣地別過頭,「不開!」
雲其學咬牙道:「開門!」
司徒樂樂依舊是同一句,而且還故意拉長音,「不——開!」
「你……」雲其學氣得想一把掐死司徒樂樂。該死的雲其瑞,把這種只會惹麻煩的鬼丫頭丟給他,看他回台灣後怎麼跟他算賬!
他狠狠地瞪著司徒樂樂,從她有著刁鑽表情的可愛小臉、細長雪白的脖子,再看到她身上所穿的襯衫和牛仔褲。突然,他伸手摸向司徒樂樂胸口。
司徒樂樂一驚,哇啦哇啦地叫了起來:「啊!你想做什麼?」
雲其學哼了聲,手指頭上夾了張卡片,那是他從司徒樂樂襯衫口袋裡拿出來的。
只見他一手抓著司徒樂樂,一手拿著卡片往門縫一塞,跟著往下輕輕挪動著,不多時,門喀的一聲開了。
司徒樂樂一愣,還沒回過神來,就讓雲其學推入房裡、按在牆上。
他一字一句地從牙縫裡擠出話來:「告訴我,是誰准你凍結我在銀行裡的資金,嗯?」
司徒樂樂有些生氣,她指著雲其學的鼻子威脅道:「放開我!如果你不放開我的話,我要叫了。」
雲其學沒有理她,只是冷冰冰的重複:「說,是誰准你凍結我在銀行裡的資金?」
司徒樂樂偏偏不吃這一套,「我就是不說,怎樣?誰教你不讓我工作,還把我一個人丟在大馬路上,你想謀財害命嗎?」
「謀財害命?想謀財害命也得看對象,像你這種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有什麼條件讓人對你謀財害命?再說,我也不需要像你這樣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來監督我拍片的進度!」
司徒樂樂快氣死了,她很不客氣地用手指戳著雲其學的胸膛,「我什麼都不懂?如果我真的什麼都不懂,雲先生會僱用我嗎?就算雲先生想雇我,但席先生和康先生會同意嗎?」
提起那三個禍害,雲其學就一肚子氣,「哼!那三個人做事向來唯恐天下不亂,老是不按牌理出牌,他們自己都可以下海胡亂攪和,又為什麼不能找一個黃毛丫頭來監督拍片?」
「你——」司徒樂樂氣得杏眼圓睜、頭髮都快一根根豎起來,「你這人真是尖酸刻薄又粗魯無禮,還愛浪費錢,難怪雲先生會找人來管你。告訴你,雖然我什麼都不懂,但至少我是科班出身的、也修過會計,所以想管你這個大導演絕對是綽綽有餘。」
雲其學一臉的懷疑,「哦?科班出身?請問司徒樂樂小姐,你是什麼科班出身?」
「我是念廣電的,過了暑假就是大四了喔!我打算將來要當導演、專拍紀錄片。」
雲其學對她的說法嗤之以鼻,「當導演?專拍紀錄片?你還早得很呢!況且你大學都還沒畢業,又沒有實際的拍攝經驗,憑什麼監督我拍片?你當我雲其學是什麼人?」
「你……好,我承認我大學還沒有畢業、承認我沒拍片經驗,但是大學沒畢業、沒拍片經驗,就代表這個人一無可取嗎?就代表這個人沒資格來做這個工作嗎?你為什麼不先看看我的工作能力再來論定呢?」
「我沒時間跟你囉唆那麼多,我只問一句話,你要不要打電話跟銀行解凍?」
司徒樂樂神氣地別開臉,「不要!」
「你……」
「除非你答應讓我去工作,否則你別想我會叫銀行解凍。」司徒樂樂壞兮兮地威脅著:「因為雲先生已經授權給我了,現在你所有拍片資金的決定權都在我手裡喔!」
「你!」
雲其學氣得想掐死司徒樂樂。
他瞪著司徒樂樂,半天都不說話。末了,他才惡狠狠地點頭,「好,算你行、算你厲害,明天一早,喬治·華盛頓大橋見!」
司徒樂樂怔了怔,「喬治·華盛頓大橋?」
雲其學推了推墨鏡,轉身走了出去。臨走前,他丟下一句話:「明天在喬治·華盛頓大橋取景,要來不來隨你!」
他離開後,一陣響亮的歡呼聲從八0五號房傳出來:
「耶耶耶!我終於可以去工作了、我終於可以去工作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