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逐漸夜
有成人的味道
我們一起做夢好嗎
平淡的日子,趙雨晴清晨四點就起床去花市採購,五點半準備早餐和午餐,六點叫弟弟們起床,七點趕他們出去上學,接著幫老爸整理花材、交代當天要注意的事項,八點五十分出門去「打工」。
早上九點到晚上九點,陪在鍾鵬飛的身邊,學習課程不斷,讓她連發呆的機會都沒有。
九點十五分回到家裡,她還得洗衣、洗碗、拖地、ぬ地,做完所有家事後就己十點半了,洗過澡,她終於能躺到床上,開始整理家中的收支帳目,並複習每天所學的計算機程序,十二點之後自動進入夢鄉。
每天不到四個小時的睡眠,幾近二十個小時的工作和學習,讓她終於支撐不住了。
這天早上十點,在鐘鼎企業大樓第五十層摟召開例行幹部會議,趙雨晴坐在鍾鵬飛身旁,面前擺著計算機,飛快地記錄下重點。
一位工程主任站起來發言,說明最新的建築計劃,鍾鵬飛拍了拍她的手,低聲道:「現在開始不必記錄,用心聽著就好。」
「嗯!」她點點頭,趕緊提振起精神,聚精會神的聆聽。
燈光轉暗,投影片一張一張顯現,麥克風傳來講解的聲音,紅色激光光在影片上遊走。趙雨晴的腦袋開始有些昏沉,雙眼也開始低垂,最後……她竟趴在桌上睡著了。
第一個發現的人自然是鍾鵬飛,他沒有說半句話,只是伸手將趙雨晴抱起,疲倦至極的她完全沒有被驚醒,柔順地倒在他的雙臂中。
「咦……」所有的人都詫異地望著這一幕。鍾鵬飛低聲對林伯容交代了幾句,便抱著趙雨晴默默地離開會議室。
讓眾人吃驚的原因有兩個,一是趙雨晴竟然在會議中睡著了,二是向來威嚴的董事長竟然有如此溫柔的表情!
大門被打開了,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徒留下滿室議論紛紛……
※※※
趙雨晴作了一個夢,很寧靜、很溫暖的夢,她夢見自己躺在柔軟的白雲上,風兒輕輕吹著,彷彿催眠曲低回,讓她只思如此沉睡,永遠不要醒來。
然而,一個畫面突然閃過,她看見工程部主任,聽見了幻燈片放映的聲音,她緊張萬分,陡地驚醒過來,「我沒睡著!我……我有在聽!」
當她張開眼睛時,發現自己竟躺在大床上,抱著一床黑色的被子,而鍾鵬飛正站在落地窗前,他手中端著一杯酒,眼睛遙望看遠方。
「醒了?」鍾鵬飛轉過身來,輕聲的問,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怎麼會在這兒?現在幾點了?剛剛發生什麼事了?」她翻開被子坐起身。
他走到床邊坐下,平靜的回答她的問題,「你在開會時睡著了,是我把你抱進來的,你已經睡了三個小時,現在是下午一點半。」
「這……」她不敢相信地拍拍自己的臉,「怎麼可能呢?我怎麼可能就這樣睡著了?你別騙我了,我才不會在工作中睡著呢!」
他放下酒杯,雙手握住她削瘦的肩膀,「冷靜一點,你只是累了,所以你的身體命令你休息而已。」「我……」看著他的眼睛,她相信他說的是真話,但她就是難以接受這事實,從小到大,她不知吃了多少苦,怎麼會在今天突然倒下呢?
「告訴我,你一天睡多少小時?」他凝視著她問。
「那不重要,反正我一定會撐住的,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有這樣的糟況發生!」她可不是個沒用的人!
「說!」他的聲音沒提高,卻很嚴厲、堅持。
「你知道那麼多做什麼?囉唆!」她甩開他的手。
他皺起眉頭,低吼起來:「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比起我第一次看見你,你臉上的黑眼圈不知加深了多少,而且,你的學習效率也一天比一天低落,你根本就是在虐待你自己,我一直等著你自己說出來,沒想到你卻倔強到讓自己倒下來!」
「不關你的事!我只是欠你三千萬,總之,我會做你的奴才就是了!」她轉過頭去,連看都不願看他。
「你這樣下去怎麼可能做好你的工作?我可不是你的保姆,沒有時間天天抱著你上床睡覺!」
「我都說過我不會再這樣了,你別煩好不好!」
「不成,這件事我一定要管到底,即使你不說,我也自然有辦法查出來!」
「你敢?」她轉過來瞪住他。
「我早就說過了,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我不敢的。」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隨即低頭封住她的嘴唇,趁她詫異時將酒精灌入她的口中。
嘴唇相融的感受如此微妙,當酒精滑過彼此的口中,溫熱又醇厚,彷彿時間也暫停了,只剩此刻柔軟馨香的感受。
趙雨晴愣了半晌,總算反應過來,掙扎著將他推開,但卻已喝下不少純正的蘇格蘭白蘭地,濃烈的酒味沿著她的喉嚨滑至體內。
「混蛋,你以為你在做什麼?」她大聲吼著。
「喝點酒可以幫助睡眠。」他淺笑著說。
「誰要睡了?我要起床!」她作勢要下床。
他按住她的肩膀,將她推回枕頭上,還順便幫她蓋好被子,「今天你所有的工作都取消了,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給我睡覺,晚上九點我會叫你起床。」
「你少瞧不起人!」她氣極了,冷不防地咬了他的手掌一口。
「小野貓!」他低叫了一聲疼,猛地以高大的身軀壓住她,用身材上的優勢箝制住她的行動。
「別這樣叫我,噁心!」
「我就偏要,小野貓!小野貓!」他也火大了,緊握住她的雙手,兩人的眼神對視著,臉和臉之間只有咫尺之距。
「討厭,我最討厭你!」她努力地扭動著身子,卻敵不過他的力氣,平常她不是這麼嬌弱的,她可以踢他、咬他、捏他、抓他,但現在她發現自己竟無力得像棉花一樣。
「我也沒要你喜歡我,我只要你乖乖的給我睡覺!」他發覺她的虛軟喘息,手上的力量因此收斂了一些。
「煩死了!」她轉過頭去,一臉不屑。
「快給我閉上眼睛!」他命令道。
「你別管我好不好?」她說是這樣說,卻抗拒不了倦意和酒意的侵襲,眼皮不自覺的變得沉重。
「我偏要管你,快睡!」他放開她的手,大手卻撫上她的臉頰。
「懶得跟你說了……」她終於閉上雙眼,讓無邊的黑暗逐漸擁抱她。
「睡吧!我的睡美人,時間到了我就會把你吻醒的。」
「你以為你是王子嗎?好好笑……」她沒有睜開眼,只是無力的調侃著。
對此,他只是低低的淺笑了幾聲,「到時你就會知道了。」
趙雨晴沒有回答,連日來的體力透支,已經讓她心力交瘁,無法與他對抗下去了。
看著她柔順的睡容,他摸了摸她的髮絲,「真是個倔強、潑辣、一點都不可愛的女孩……」
他喃喃自語著,卻沒有說出心中的最後一句,真是個讓人牽掛的女孩……
※※※
晚上九點,趙雨晴真的被吻醒了。她覺得臉上、唇上好像有什麼輕拂著,那麼柔、那麼暖,就像春天的微風,讓她心頭都蕩漾了起來。
一睜開眼,卻看見鍾鵬飛貼近的臉,還有他那正吻著她的雙唇,天!他真的說到做到了。
「喂!你搞在什麼鬼?」她伸手抹過自己的臉和唇,想抹去他的痕跡。
「不這樣叫不醒你。」他唇邊有著淡淡的笑。混蛋,他根本是強詞奪理嘛!她掙扎著坐起身,想從另一邊下床,懶得跟他鬥嘴。
「你要上哪兒去?把外套拿來給我。」他就站在衣櫃前,卻這樣命令她。
討人厭的傢伙!雨晴撇撇嘴,取出一件黑色西裝外套給他。
「穿上。」他伸出雙臂,一派自然。
有手有腳還要人家伺候!趙雨晴低咒一謦,深吸一口氣,忍住想揍人的衝動。
「是!」她咬牙切齒地為他著裝,在此過程中,兩人之間難免肌膚相觸,電流一波波通過她的身體,但她卻全當那是因為她怒氣太盛的緣故,不敢細想。
「走吧!」他摸摸她的頭髮,眼神格外深沉。
「走?要我跟你走?」她一臉驚訝。
「你當然得跟我走。」他說這話時似乎別有深意。
「誰管你啊!我已經下班了,我要回家!」她逕自走向門口。
他很快地趕上,握住她的手,「你得帶路,我要到你家去一趟。」
「你瘋了?」她睜大貓樣的眼,一臉的不敢置信。
「聽話。」他像在跟小孩說話似的,還伸手拍拍她的臉頰。
「我才不呢!想都別想!」她跺起腳來,每一次都踩在他的皮鞋上。
他可不想被踩成殘廢,於是雙臂鎖住她不安分的身子,將她固定在自己胸膛前,「你不想帶路也可以,我自然有辦法找到你家,也會當面和你的家人說明你欠我債務的事,到時你可就不好過了。」
「你又在威脅我!」她的眼中冒出火焰。
「這是我常用的手段,你習慣就好。」他聳聳肩,一副毫無愧疚的模樣。
「你到底想做什麼?」
「總之,我要到你家去一趟,你乖乖帶路就是,否則三千萬的事就要瞞不住了。」
看著他堅決的臉色,她還能如何?咬咬牙,甩開他的手,直接往前走去。
他也不再言語,兩人搭電梯下樓,小何已經在那兒等著,小何先行下車,開了門,側身恭敬的讓鍾鵬飛坐上駕駛座。
趙雨晴懷疑地看他一眼,「我騎車,你跟得上嗎?」
「試試看就知道了。」鍾鵬飛仍是一派閒適從容。
「好,就讓我瞧瞧你的本事吧!」她戴土安全帽,雙手一握,腳底一踩,銀藍色的機車立刻往前飛馳。
鍾鵬飛也在同時踩下油門,緊跟在後,有如警匪槍戰片般展開追逐。
「哇……」小何看得傻了眼,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
※※※
銀藍色的光芒東鑽西竄,黑色的閃電隨之左右,當趙雨晴飛車抵達家門時,鍾鵬飛也跟著煞車停下,車輪在馬路上劃下清楚的痕跡。
趙雨晴拿下安全帽,不太敢相信的看著他,驚訝他竟然沒被她狠狠地甩在後頭,這是第一次有人跟得上她的速度!
鍾鵬飛熄火下車,伸手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他可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才勉強跟上她的,這種事若多來幾次,他搞不好很快就要披她嚇老了。
「不錯嘛!」趙雨晴真心的說。
「差強人意。」
「我家到了,你究竟想怎樣?」
「見到你的家人以後,我可能會說些你不喜歡聽的話,你若想阻擋我,就先想想三千萬的事。」他以叮嚀的語氣說出威脅的話。
「哼!」趙雨晴也拿他沒辦法,只能生著悶氣。
打開一樓紅色大門,迎面看到的是堆放的花朵、水桶、報紙、剪刀等,好不容易一路跨越障礙走透客廳,客廳裡的四顆腦袋,都面對著電視屏幕,沒有人轉過頭來,只有趙耀德敷衍性地說了一句:「雨晴,回來啦!」桌上有著狼籍的碗盤,髒衣服丟在沙發上,雜物散
落在四處、書本和零食也都放在一邊,全都等著趙雨晴回來打理。
鍾鵬飛迅速打量過一切,心中已經大約瞭解趙家的情況。
「各位好,我是雨晴的老闆,敞姓鍾。」
「啊!」趙耀德、趙雨雷、趙雨風和趙雨夜一起驚叫回頭,這才發現門口站著的不只是趙雨晴,還有一位西裝筆挺、氣勢不凡的男人。
「嗨!老爸、老弟,這是我的老闆,鍾董事長。」趙雨晴皮笑肉不笑地介紹。
趙耀德慌亂的說,「呃……呃……你好……」久未曾和外人接觸,他都快忘了該說什麼才好。
趙雨雷冷眼打量著鍾鵬飛,「有事嗎?時間已經很晚了。」
趙雨風皺起眉頭,「不會是老姊惹禍了吧?」趙雨夜則是一臉好奇,「原來老闆是長這個樣子啊!」
聞言,鍾鵬飛表情冷硬,聲音嚴肅的說,「雨晴是我新聘的助理,她的能力和潛力都無可限量,我打算長期栽培她,成為我們公司的大將之一。但是,今天雨晴卻在公司裡睡著了,原因是操勞過度,你們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啊?怎麼會?」趙耀德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趙雨晴瞪著鍾鵬飛,想警告他別亂說話,但似乎沒什麼用。
「所以,今天我特地來府上拜訪,而且一眼就看出了原因!就是因為要照顧你們,又要兼顧工作,雨晴才會倒下的。」
「不會吧!老姊一直都在照顧我們,也一直都沒事啊!」趙雨風天真地說。
「你們可知道,雨晴每天早上九點來公司上班,晚上九點才能下班,還要負責家中的大小事情,這對一個才二十歲的女孩子來說,不管是心理或身體,都是過度的壓力。你們問問自己,家裡到底有多少事情是要她做的?」
被鍾鵬飛這麼一問,趙家四個大小男人全都楞住拉,仔細想想,家裡有什麼事「不是」雨晴一肩扛起的呢?
趙耀德歎了一口氣,首先認罪,「雨晴每天早上四點就得去花市買花,回來還要做早餐,幫我整理花材,準備開店。」
趙雨雷垂下了頭,「老姊還要幫我們準備便當,提醒我們該帶的東西,跟我們的老師保持聯絡。」趙雨夜則說,「還有選衣服、掃地、拖地、整理我們的房間。」
趙雨風也覺得很愧疚,「對啊!每天還要整理帳本,好像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了。」
聽到自己家人這樣「懺悔」趙雨晴實在憋不下去了,「這算什麼?我做得來的!」
鍾鵬飛卻立刻反擊她說:「你要是做得到,也就不會在開會時睡著了!」
「我只是一時不注意而已,我以後會更努力的!」
「還有以後?你非要把自己弄到生病不可嗎?」他氣急敗壞的說。
「你別管這麼多,我知道自己的能耐!」她吼回去。
「你就只會逞強,說得好像自己是超人一樣!」
「我的事我自己會操心,你犯不著干涉我的生活方式!」
兩人對峙之時,趙耀德突然大喊,「好了,別說了!」
趙雨晴驚訝地望著父親,她不知有多少年沒聽見父親如此大聲的說話了!
趙耀德語重心長地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自從你們的媽媽去世以後,我就一直不敢面對現實,才會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你身上,就連你累倒了我都不知道原因,這樣下去是不行的,我應該振作起來,負起作父親的責任才是。」
「爸,你別這麼說,我是大姊,本來就應該要孝順你、照顧弟弟的!」趙雨晴最不願看見的就是父親傷心的臉。
「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兒,但我也應該要作個好父親才對啊!」
反省的風潮一發不可收拾,趙雨雷率先跟進,「沒錯,老姊,以後我會早起跟爸爸去買花,你就別那麼累了!」
趙雨風則說;「我可以洗衣服,也可以掃地、拖地啊!」
趙雨夜點點頭,「嗯!那我就來做早餐,還有準備便當!」
趙雨晴不可思議地望著三個弟弟,他們是什麼時候突然長大了呢?就在她一不注意時,他們都顯露出成熟的光芒了。
「你們別開玩笑了,這些工作很辛苦的。」她搖搖頭。
「就讓他們試試看吧!或許你放開手,他們才會獨立。」趙耀德轉向兒子們說,「聽到你們老姊的話了沒?」趙雨雷、趙雨風和趙雨夜一起點頭,「是,小弟遵命!」
趙雨晴看著老爸和老弟,心頭有一股分不清是酸是甜的滋味,讓她喉嚨幾乎哽咽了。
「姊,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吃點苦也是應該的!」
「你放心、我們會加油的!」
「你就好好去上班,難得鍾董事長這麼賞識你,你要把握這個機會啊!以後成了女強人,可別忘了拉拔你這三個弟弟!」
聽著老弟和老爸的話,趙雨晴還能說些什麼呢?只好點點頭了。
看見大局已定,鍾鵬飛開口宣佈:「那麼,這個家就請你們自己維持,我要把雨晴帶走了。」
「帶走?」趙家所有的男性一起大聲問道。
「公司在墾丁有個娛樂中心的計劃,我要帶雨晴一起南下出差,所以,這幾天就要靠你們自己持家了,沒問題吧?」
這是什麼時候安排的事?趙雨晴瞪大眼睛望著鍾鵬飛,想要開口抗議,卻又讓他眼中的「威脅」逼得住了口,她知道他又在「念」那三千萬的咒語了。
趙耀德首先點頭,「雨晴,你就去吧!別把心家裡的事,我們會自已照顧自已的。」
「對啊!讓我們試試看自己能不能撐下去!」
「老姊,別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只不過是把我們丟下幾天不管,我們不會就這樣掛掉的啦!」
「別忘記給我買土產、紀念品和明信片喔!」趙雨晴覺得胸口暖暖的,眼眶熱熱的,終於點了點頭說,「那你們自己要小心喔!有問題一定要打電話給我,知道嗎?」
「知道了!放心吧!」三胞胎一起說。細細叮嚀、一一道別之後,趙雨晴才不捨地走出大門口,坐到車上,車子駛離前,還不忘對家人一再揮手。
「再見!要乖喔!」
「拜拜,一路順風!」直到再也看不見,她才放下那揮動的手,感受心中又溫暖又失落。
開往墾丁的路上,鍾鵬飛一直專心在駕駛上,車裡只傳送著王菲飄渺的歌聲,趙雨晴打開車窗,望著那飛逝而過的海岸街景,讓夜風涼涼地擁抱著她。
她不想問他究竟是什麼意思,為何到她家去說了那些話、為何帶她到墾丁來出差、為何連夜趕路、不發一言!
何必問呢?她暗忖,就這樣吧!能聽著起落的潮聲,聞著海洋的味道,她已覺得很滿足了。
抵達墾丁凱撒飯店時,已經是午夜時分了,林伯容和小柯已在門口等待著,一看見他們的座車出現,就連忙上前幫忙開門,帶著他們來到附有海景的總統套房。
雨晴看見那張豪華的雙人床,以眼神對鍾鵬飛提出疑問。
等服務生都走了,他才鬆開領帶,脫下外套,「你當然要跟我睡,沒別的選擇。」
「哼!」她瞪他一眼,走到窗前,懶得理他。
「走。」他從背後攬住她的腰。
「又要去哪兒了?」她不耐地問。
「海邊。」
他硬是拉著她走出飯店,到附近的海灣沙灘上,由於夜己深,附近少有人影,陸地燈火在遙遠的那一邊,海上漁火點點,天上星光閃爍。
他握著她的手,一起漫步在柔軟的沙灘上,在他人眼中,他們就像是一對情侶。
「一定得牽著手嗎?」她皺起眉頭。
「我不會讓你有肌會跑掉的。」他每次回答她的問題,總像是話中帶話。
「無聊。」她撇過頭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聽我的話,以後不准再虐待自己。」
「只不過是欠你三千萬,就得事事聽你的?」她忍不住嘟嘴抱怨。
「沒錯。」他一把將她攬近,讓她的身子倒進他的懷裡,她抬起頭,兩人面對面,雙唇之間就像有股磁力般吸引著兩唇的貼近。
「別……別這樣!」她心慌了,感受胸口像是有許多瑚蝶在翩翩起舞。
「想要我別這樣,就得乖乖聽我的話。」他抬起她的下顎,作勢要吻她。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她趕緊大喊。
「小傻瓜。」他微微一笑,這才放開她一些,拉著她的手走到一塊大石上,要她和他一起坐下。
鍾鵬飛攬住她的肩膀,要她靠在他的胸前,她只是僵硬了一下,沒有掙扎。
好奇怪,海的聲音和氣息傷佛有一種魔力,讓人不自覺的安靜了下來,甚至不想吵架,不想鬥氣了,兩人就這樣默默依偎著,好像也是一件不錯的事嘛!
潮浪依舊起落,海風依舊輕拂,這是一個無聲勝有聲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