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熱鬧,但人多也麻煩,唐門多了四位美女,也多了不少醋罈子,因此曄涵除了到正院廳堂向唐漢天問好,或受邀共膳外,都只待在房裡。
前幾日她聽元令說,裴景睿和敬君安又設了一個陷阱,成功圍捕扶風賊的餘黨,雖然有人受傷,但在武玄門大夫的照顧下已無大礙。
而敬君安已在昨日押解那些人回京,這一路上有四位虎躍館的門主護送,另外裴景睿也派人暗中保護,以防有突發狀況。
適才她為太守千金送藥後,因天氣晴朗,因此她要小湘在花園裡擺琴。
小湘一邊聽她彈琴,一邊和她說話,「小少爺,你有沒有發覺衛府的兩位千金和邱姑娘都喜歡跟著大公子呢?」
曄涵笑著小湘一眼,繼續彈著琴。
小湘見她不語,又說:「小少爺,依你看,大公子會不會喜歡她們其中一人?還是他全部都喜歡,所以才沒有趕她們。」
「小湘,大哥怎麼可以趕她們呢?你別忘了人家也是唐門的客人,況且就算是在裴家,這等不禮貌的事也做不得。」
「可是見她們每天都像蝶兒不停繞著花兒般地纏著大公子,人家擔心嘛!」小湘嘟著嘴嬌嗔。
「擔心?有什麼好擔心的?」曄涵停止彈琴,側頭看著小湘。
「人家是為你擔心啊!」
「為我?」曄涵驚訝地笑看著小湘,見小湘一臉認真的表情,她說:「若大哥其中意其中一位姑娘,那不是更好?依大哥的年齡早該成親了,我們應該高興才是。」
「小少爺,大公子苦娶了別人,那你怎麼辦?」小湘擔心地說。
「我?什麼怎麼辦?」曄涵不解地問。
小湘見曄涵一臉平靜的模樣,她猜曄涵一定打算以男兒身跟著大公子一輩子,可是她是一位姑娘家,怎能以男子的身份跟著大公子呢?小湘突然想起畫上的美人,她心想,小少爺和大公子兩人,可說是郎才女貌,怎麼可以將少夫人的位子拱手讓人?不行!她一定要為小少爺努力不可。
「小少爺,你去把事情對大公子說一說可好?」
「你有什麼事要我去對大哥說呢?」
「不是我的事,是你的事。」小湘看曄涵仍是不解的樣子,乾脆挑明了說:「就是你其實是……」
「小湘!」曄涵語氣嚴厲的打斷她的話,「不是同你說過了嗎?以後不許再提。」雖然裴景睿早就知道她是女兒身,但她不知該如何把這事告訴小湘。
「好吧。」小湘無奈地低下頭,過了半晌,她又抬起頭說:「小少爺,你有沒有發現,最近唐姑娘對你相當好,不是給你熬湯就是給你送衣裳來呢。」
對於這事,曄涵心裡有數,但她已經多次暗示唐芸,希望唐芸不要繼續將感情放在她身上,只會徒增傷心和困擾而已。
但唐芸卻一副「不管如何,我一定要你喜歡」的樣子;加上小湘每日跟在身旁,更令唐芸以為她喜歡的人是小湘,所以才不喜歡她,時常對小湘冷嘲熱諷的。
「小湘,這事你別對人提起,否則傷了唐姑娘,可就不好。」曄涵提醒道。
但小湘卻默不作聲,於是曄涵又說:「小湘,我的話你可有聽見?」
「是,小湘知道。」小湘無奈地點頭,接著想起裴景睿交代她的事。「小少爺,你吃藥的時間到了,小湘這就到廚房幫你拿藥來。」
「也好。你先幫我把琴收了,我再坐一會兒,然後回房等你。
「是。」小湘把琴抱回房裡,出了房們看曄涵仍在亭子裡沉思,也不再打擾她,便逕自到廚房端藥。
曄涵想著小湘的話,既然小湘都注意到唐芸的事,表示其他人也可能發現唐芸的心思,也許她該如小湘所說的,多注意一下唐芸和身旁所發生的事,及早把事情處理好,以免日後造成對唐芸的傷害。
不知是彈琴彈累了,還是這仲夏的熏風醉人,曄涵坐在亭子裡想著想著,竟打起盹來。
裴景睿和元令走進園子時,便看見曄涵這副模樣,他不悅地搖搖頭,走進亭子裡彎身抱起她回房。
「大哥?」曄涵睜開朦朧的眼睛,她從有人踏入園子時便已清醒,但從來人的腳步聲知道是熟悉的人,便沒有睜開眼睛,沒想到裴景睿會抱她回房。「曄涵自己走就好,不然讓元叔看了笑話。
裴景睿不理會她的話,逕自抱著她往屋子走去,「元令知道你病體初癒,不會笑你的。」
進了花廳,曄涵制止裴景睿帶她回房,「大哥,這兒坐就行。」
「不想休息一會兒?」
「不了。」
「剛才累了為什麼不回房休息?雖然現在已是仲夏,但是你身子剛好,總要小心一點。」
「是,曄涵以後不會再犯。」
裴景睿對於她的回答,不禁有些洩氣,她總是柔順地對他,讓他不知該氣她,還是寵她、疼她。他乾脆一把將她擁入懷裡。
「大哥……」曄涵有些害怕他這樣的行為會讓元叔產生誤解,兩個男人摟摟抱抱成何體統?她掙扎著想起身。
裴景睿見她臉紅的樣子,才發現原來她也有害羞、不好意思的時候,忍不住想逗逗她。「怎麼了?」
「大哥,元叔在這裡。」
「我知道他在這裡,但他在這裡和你我有何關係?」裴景睿輕撫曄涵的粉腮,輕聲地說。
曄涵見掙扎無效,只好將羞紅的臉蛋埋進他懷裡。「元叔會知道的。」她低聲地說。
裴景睿聽了大笑,抬起曄涵的下顎,見她暈紅的臉和羞怯無助的表情,忍不住低頭輕啄她的唇瓣,讓曄涵更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將臉再次埋入他懷裡。
「元令早就知道你的事了。」
曄涵聽了裴景睿的話後,身體微微一僵,原來元叔早就知道了。難怪自從她受傷後,元叔雖然每日來問候她的傷勢,但總只在花廳候著,不像以前會進入內室來看她。
「大哥,曄涵的事究竟有多少人知道?」她索性一次問清楚。
「離開長安前,大哥留了一封信給裴福交給爹娘,信上交代在我們回長安之前,不許對裴家以外的人說。」
曄涵聞言,明白他已將她是女兒身的事公開,只差沒像皇帝下旨般地昭告世人。天啊!那她回去後有何顏面面對大家呢?曄涵苦惱的想。
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裴景睿瞭解她的思考方式和處事態度,所以他才提前告訴她,免得日後回長安時,她會更不知所措。而且他相信,娘現在一定正忙著張羅他和曄涵的婚事,但這件事,他打算回長安後再對曄涵提起,免得她嚇得不敢和他一起回京。
「涵兒,大哥有事同你說。」
曄涵立刻抬起埋在他懷裡的臉,坐直身子,「什麼事?」
「大哥聽元令說,你們雖然來成都多次,但還不曾遊玩過蜀地的風景名勝,所以大哥想趁這機會帶你四處走走,可好?」
裴景睿之所以會有這樣提議,一來希望能讓涵兒多瞭解自己;二來是希望改變她目前的生活方式,他希望她能過得輕鬆些,不要讓裴家四門的責任把她壓得毫無喘息的餘地。
「可是……」
「小少爺,你就答應吧,讓元令也沾沾你的福氣。」本來一直沒有說話的元令突然插嘴,他和裴景睿早就知道曄涵一定會對這個提議猶豫不決,因此他特地跟來當說客的。「這……」
「忙碌了這些日子,大伙也需要休息;況且小湘難得跟著我們出遠門,大公子和你回長安後,一定會有許多事要忙,日後恐怕也難有機會像現在這般清閒,不如就趁這機會四處走走看看。」元令繼續動之以情地說。
曄涵想起小湘近日為了她也忙壞了,不如趁這個機會帶小湘走走,也算是對小湘的一種回報。「就聽大哥的安排。」
裴景睿聽曄涵這麼說,立即對元令道:「元令,你去虎躍館安排一下,我們就搭船游江,如果時間充裕,我們順道到岷山及峨媚兩山遊玩。」
「是,元令這就去安排。」語畢,元令隨即轉身離去。
☆☆☆
裴景睿將要帶曄涵四處走走、遊玩的事向唐漢天提起,怎知唐家年輕一輩也要一同前往,接著太守千金和其表姊妹也想跟著,因此原來四人的游程變成浩浩蕩蕩的一行人共往。
由於裴景睿準備的畫舫無法容納這麼多人,所以只好分搭兩艘畫舫,裴家的畫舫還是裴景睿他們自個兒搭,而唐家的畫舫則載有唐家人和太守千金與其表姊妹們,這樣的情形,在裴景睿心中也算是不美滿中的美滿了。
游江水時,裴景睿對曄涵說:「相傳魏代時,有位酈道元大人曾做過研究,說這江水是來自岷山,東流至中原各地而入海,不知涵兒可曾聽過?」
「大哥所說的是不是文學館內所傳的<水經注>一書?」
「是的。書上提起從前有位名叫李冰的太守在此開了兩江,當時他還戰勝河神,讓它從此不再危害蜀地的百姓,所以蜀地的人很敬仰他的勇決氣概,後來對凡是身體健壯之人,都稱之為『冰兒』。」
「這事我曾聽唐六哥說過。」此待,畫舫經過市橋,曄涵指著河岸的五頭石犀牛說:「大哥,唐六哥還告訴曄涵說那五頭石犀牛就是李冰大人命人製成,用來鎮壓河神所留下的。」
裴景睿從曄涵身後將她摟進懷裡,「小心點。唐老六可有對你說這河神是要娶妻的,你若不心被河神娶走了,教大哥怎麼辦?」
對於裴景睿明白的暗示,曄涵不知如何回答,就在此時,小湘正好從船艙裡端著茶水出來,見他們兩人摟抱在一起,驚訝地大叫一聲,嚇得他們連忙分開。
曄涵看見小湘打翻茶水,皺起眉頭緊張地問:「小湘,可有燙著手?」
「沒有。」小湘慌張地說,「小湘立刻把這裡清一清,重新端一壺茶水來。」一會兒她便回到船艙內重新沏茶。
裴景睿待小湘離去後,拉著曄涵也走入船艙。推開兩邊的窗戶,讓裡面的人可以直接欣賞河上的風光。
「你沒將我們的事對小湘說?」見曄涵搖頭,他知道她的意思,「找個機會對她說說,大哥可不希望日後只要摟著你時,便聽見她在身後大驚小怪的。」
「是,我會找機會對小湘說的。」曄涵頷首道。
「涵兒,過來大哥這兒,大哥想看看你手臂上的傷口。」
「傷口已無大礙,大哥毋需擔心。」曄涵雖然如此說,但她還是走到裴景睿面前。
裴景睿摟她入懷,拉起她的袖子仔細審視她的傷口。
「這傷可會留下痕跡?」
「不會。除了唐門的藥外,武玄門的大夫還用翳魄和雲南一種白藥草調製成藥膏,擦在傷口上日後不會留疤。」
「那就好。」裴景睿寬心一笑,他知道她有意閃避自己剛才成親的話題,決定暫時不逼她。
他指著岸邊的景色,「你看河邊有幾位姑娘在浣紗,這附近有一鄉里名字叫『錦裡』,而錦裡的姑娘都是來這兒濯布,聽說只要是在這兒濯洗的錦布,色鮮質柔,所以皇上在這裡設置了錦紡和錦官。」
「大哥,我們鳳翔閣的錦布是不是也從這裡買的?」曄涵問。據她所知,鳳翔閣的錦布一半以上是出自蜀地。
「不是。這裡除了錦紡外,鳳翔閣在這附近也有設紡廠,只是不在錦裡,不與錦官難為。」
曄涵理解地點頭。
由於東行,江水湍急,船速甚快,黃昏時分他們已行至湯口縣。
裴景睿交代元令今晚在湯口附近歇息,好讓兩船的人可以會合。
「大哥要入縣嗎?」曄涵問道。
「不。」裴景睿為她披上一件披風,「起風了,不小心點容易受風寒。」他略帶寵溺地責備她。
「謝大哥。」曄涵輕聲謝過後.又問:「既然大哥不入縣,為何船夫大哥要備小船呢?」
「他要入縣為我們和唐們取些鹽來用用。」
「鹽?」難道他們忘了備鹽嗎?
「是啊。聽他說這裡的鹽,粒大者有方寸,每粒鹽的中心突出,形狀像張開的傘,所以又稱為『傘子鹽』,而它乃是鹽品中的上品,所以船夫特地要入縣為我們取些來嘗嘗。」裴景睿擁著她朝西南方向著去,「涵兒,你可有看到那些白白的石瑰?那些就是鹽塊,而前方你現在所見的水道,就是流入縣內的溪水,這兒的人都以此溪水為生,所以這溪水又喚『湯溪水』。」
曄涵發現以前她不曾與裴景睿如此親近相處,對裴景睿的瞭解都是從元令那兒得知的。她知道他博學多聞,但今日相處,她才知他連這等小事也知之甚詳。
接下來的數日他們一直順著江水游三峽,在經過巫峽時,裴景睿對曄涵說起這巫山的由來。「傳說這巫山裡封了一個女魂,乃是天帝之女,名喚瑤姬,因為她在出嫁前就死了,所以天帝將她封在山之南,而她的靈魂因此化為一草,其果實被喚為『靈芝』。」
「除此之外,聽說這巫山之女,住高唐阻險之地,早上行雲,日暮降雨,但都在陽台之下,所以有人為她立廟,稱為『朝雲廟』。」
另外,裴景睿也對曄涵描述三峽之美,「這巫峽是三峽中最長的,在接下來的路程,兩岸都是山連著山,宛如巨龍盤據在岸邊,氣勢磅磚。山上松柏聳立,至於松柏之間另有懸流瀑布飛瀉其間。另外林間的猿聲不絕,這淒涼的猿聲,總在空谷迴響久久不斷,當今聽者為之心傷,所以有『巴束三峽巫峽長,猿鳴三聲淚沾裳』的話。」
嘩涵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覺得自己更為他心折。」
裴景睿見她如此看著自己,不顧他人的眼光,將她摟進懷裡坐著,並對著她唱起蜀地的情歌。
曄涵聽了覺得不好意思,只好將自己的臉緊埋在他懷裡,直至他唱完歌後,重新為她介紹兩岸的風光,才依偎著他繼續遊覽下去。
過了巫峽,江水東流,畫舫行至「空泠峽」。這兒的山掌交相而錯,上有奇石,有如兩尊人像,攘袂相對,裴景睿告訴她,傳言從前有兩位大人在此爭著地界,因久久不下所成。另外在此地還有一個風俗是「插灶」,其原因乃是因為此地高岸壁立幾百丈,飛鳥過而不能棲,有一人將未燒完的火炬插入山崖,從此便一直留傳下來。
當畫舫再行至「流頭灘」、「人灘」和「黃牛灘」時,船夫也對他們說明這些名稱的由來,他還唱了一段黃牛謠:「朝發黃牛,暮宿黃牛,三朝三暮,黃牛如故。」而這詞中的意思,其實只有兩字——難行。
在這一路上,由於江水湍急,所以他們和唐門的畫肪自湯口縣一聚之後,便一直沒有碰頭,一直到了西陵峽時,小湘才從船尾見到他們的船頭。
「小少爺,見到唐門的畫舫了。」小湘匆匆走進艙房內對曄涵說。但她見曄涵又坐在裴景睿懷裡,心裡不禁又有些疑惑了,難道大公子已經知道小少爺是女兒身。
「這麼說他們應該是沒有遇到什麼事才對。」元令在一旁說著。
裴景睿點點頭,「嗯,因為三峽景觀奇特,外地行船至此的人,常會為了觀看兩岸風景而疏忽這裡的急流暗渦,輕者翻船為人所救;重者則是一去不回,尤其是西陵峽這一段,它是三峽中水流最急的,但也是風景最美的。」他指著兩岸的風光說:「此處的每座山巒都有它各自奇特的形狀,除此之外,它的林木蕭森,疏疏密密與浮動的雲霞或連成一色、或在雲霞之外,如此山嵐煙雲,令人如入仙境而流連忘返。」
曄涵聽他如此形容,不覺嚮往這兒的明媚風光,不忍離去。
自從收養她的爺爺去世後,她的生活就只有學習、責任和服從,待接掌裴家四門後,在她的生活中除了工作還是工作,而她也從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但如今她發現,生活好像不應只是如此。
裴景睿對於曄涵留戀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涵兒,你若喜歡,以後大哥每年抽出一些時間,帶你四處走走,我們可以大江南北遊走,可好?」
曄涵聽了心中很高興,但她知道裴家四門的事務繁多,連休息都是難得的機會,這種事可能嗎?「大哥,可以嗎?」
裴景睿知道她心中掛慮的事,笑著說:「當然可以,這事我們回去後再好好安排,一年只玩一個月,不是難事。」
曄涵點點頭,心想或許這樣四處走走也好,不但可以改變她以往一成不變的想法,也可以體會不同的生活。
當畫舫行至南津關時,裴景睿要船夫緩下船速等唐門的畫航。
南津關是西陵峽最後一個隘口,出了這裡也就等於出了三峽,而這兒的水也不似三峽那般湍急。
曄涵他們一邊等人,一邊欣賞幽靜的風光,待唐門的畫舫一到,卻傳來衛二小姐生病了,於是曄涵在兩船相互靠近復,立刻到唐門畫舫為衛二小姐看病。
衛二小姐是因為不能適應畫舫上的生活,加上江水湍急,而產生暈船的現象。曄涵回到畫舫後對裴景睿提起這事,兩人商量一會兒後,她要元令請唐門的大公子唐羿過船商談。
為了不讓衛姑娘繼續受暈船之苦,他們決定在此棄船走改陸路直接回唐們。
☆☆☆
回到唐門後,由於每個人都非常疲憊,因此唐漢天再次留裴景睿一行人在此作客數日,而裴景睿不想讓曄涵太過勞累,便答應了。
在唐門又過了半個多月,嘩涵對裴景睿提起回長安的事。「大哥,我們在成都也待了兩個多月,不知大哥打算何時回長安?」
裴景睿聞言笑道:「想家了?」
「已經好久不見王爺和王妃,不知他們身體可安康?」曄涵若有所思地說。
裴景睿瞭解她是真的擔心長安的爹娘,難怪娘說涵兒比他更像她的孩子,不過兩個多月不見,她已經開始擔心他們了。
「若想家,待會兒我去跟唐大爺說,反正我們前來成都的事已經完成,早點回長安也好。」
「那大哥想要何時起程呢?」曄涵連忙問道。
「你說呢?」裴景睿看她心急的樣子,寵愛地反問。
曄涵聽了,知道他打算順著她的意思,便回答:「愈快愈好。」
屋外替唐芸送來蓮子燕窩湯的秋兒,在送完湯後急急趕回唐芸的房裡。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秋兒匆匆跑進房裡。
「秋兒,什麼事不好了?我不是要你替我送點心給裴少爺嗎?為何一回來就大嚷著?」
秋兒語氣慌張地說:「我為小姐送蓮子燕窩湯去給裴少爺時,在房門外聽到裴公子和裴少爺的談話,他們說準備回長安了。」
「真的?什麼時候?」
「不知道,只知道裴公子打算待會兒向老爺提,而裴少爺說愈快愈好。」秋兒搖著頭說。
「這該如何是好?」唐芸雙手支著下顎,眉頭深鎖地想著。
在一旁服侍的霜兒見小姐如此煩惱,便說:「小姐,不如這樣吧。」她低聲說出她的主意。
「這樣好嗎?」秋兒聽了,疑惑地問。
「不然你可有更好的方法,讓他心甘情願留下來,答應娶小姐嗎?」霜兒反問。
「可是……」
「秋兒,你就別說了,這事就如霜兒所說的去力、吧。
「是,秋兒這就去安排。
☆☆☆
由於裴景睿在午膳時向唐漢天提出回長安一事,並打算明日就離開,於是唐漢天當晚為他們設席踐別。
入席之時,裴景睿不見曄涵出現,便要元令去請曄涵,但元令回覆曄涵不在房裡。
正當他打算離席去找她時,一聲尖叫劃破平靜的夜空,眾人立刻施展輕功循聲來到唐芸的房前。
秋兒和霜兒一見來人,立刻和眾人推門入房,卻發現事情一點也不似她們所想,只有唐芸的尖叫是與計劃相符的。
唐漢天一看,立即大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爹!」唐芸不知所措地喊了一聲,奔進唐漢天的懷裡哭泣。
眾人立即住她的床上一看,但看到的不是非禮她的男子,而是被她非禮的美人——裴曄涵。
曄涵的發鬈早已被唐芸解開,一頭烏絲散在枕上,身上的外衣也被唐芸解了開來。露出裡面雪白的肌膚和鵝黃色的肚兜。平日眾人見曄涵男裝打扮,只覺得曄涵比一般男子俊美,倒也不覺得奇怪,但今日方知曄涵為女兒身。
裴景睿見狀,知道又一個「敬君雯事件」重演,他立刻將昏述的曄涵用被子包起來,抱起她匆匆離開還處於驚愕狀態的唐家人。
臨走前他對著唐漢天說:「唐老爺,就此別過。」
元令對於事情的發展也驚訝不已,但他見裴景睿準備離開,便匆匆轉回房間收拾東西,然後帶著小湘施展輕功尾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