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老婆,那個信誓旦旦不會離開他的老婆跑哪去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陶雄山沉著臉問妻子。
「我……我怎麼會知道?我們進房前她還跟我們說晚安不是嗎?」楊丹鳳一臉無辜的回答。
「是不是你又刁難人家了?」陶雄山繼續質問。
「冤枉啊,自從你跟我說,她讓你們父子倆打破僵局之後,我就對她稍稍改觀了,哪還有欺負她啊?況且我也不是白癡,看她任勞任怨的忍受我的挑剔跟苛求,我就知道她真的愛我們兒子,不像雅彤是為了錢。」楊丹鳳委屈的道。
「朱雅彤。」陶嘉晉咬咬牙,轉身衝向朱雅彤的房間。
門被砰的打開,朱雅彤來不及收回堆在床上的零食飲料,錯愕的看著他和隨後跟過來的公婆。
「嘉晉……爸?媽?」她嚥下口中的麵包,尷尬的垂下頭。
「哼,這就是你所謂的絕食?」陶嘉晉的臉色很難看。虧他老婆之前還為她這麼擔心。
「我的天啊,這裡的零食麵包吃三天三夜都吃不完。」楊丹鳳走上去看了眼,詫異的嚷嚷。
「你們這麼晚了,找我有事嗎?」朱雅彤怯怯的問。
「我老婆呢?」他開門見山的問。
「她走去哪裡我怎麼會知道?」朱雅彤心虛的撇開視線。
「你還敢裝無辜?」陶嘉晉惱怒的道:「如果不是你對她說了什麼,她絕對不會無緣無故離開的。」該死,前一晚他就該發覺可妤的情緒有異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朱雅彤囁嚅的否認。
「雅彤,你若真的知道什麼就說吧,現在說大家還可以原諒你。」陶雄山蒼老的聲音響起。
「爸,我又沒做錯什麼!從嫁進來這個家後,老公外遇不斷,你們也從沒真正把我當成媳婦看,我到底有什麼需要被原諒的?」朱雅彤氣憤的道。
「反了、反了,你竟然這樣對你公公說話?我們該給你的哪樣沒給你?真是太不知足了。」楊丹鳳不悅的斥責。
她咬緊下唇不語。
「不管你今天得到的結果是什麼,都是你自己選擇的,怨不得別人。」陶嘉晉冷冷的道。
「所以我後悔了。」朱雅彤情緒突然爆發似的大吼。
「你這女人。」他真懷疑自己當初為什麼會喜歡她。
「我愛的本來就是你,我知道你也對我念念不忘,否則當初你就不會為了我跟家人翻臉,離家出走了。」
「或許我曾經喜歡過你,但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我愛的只有我老婆一個人。」他堅定的宣言。
「不,只要她離開,你就會回到我身邊的。」朱雅彤臉上充滿期待。
「該死,你是不是跟她說了這些?」他低咒一聲,扯住她的手腕問。
「我——」她被他臉上凶狠的神情給嚇到了,她從來沒看過他這麼生氣。
「我鄭重告訴你,就算全世界只剩下你一個女人,就算可妤離開我,我也絕對不會回到你身邊。」陶嘉晉堅決的態度打破她的期望。
「你真的這麼絕情?」朱雅彤顫抖著唇瓣,雙眸中流露出絕望。
「你錯了,是無情。」他冷冷的糾正,甩下她的手,轉過身準備離開。
「陶嘉晉。」朱雅彤喊住了他,跳下床衝到落地窗前,「若你走出這個房間,我就馬上跳下去。」
「以死要挾?」陶嘉晉嘲諷的一笑,「這一招對我那心地善良的老婆或許有效,但是別妄想我會屈服,你想死就死吧,等我帶我老婆回來之後,我不希望在這個家再看到你。」
看著他毫不猶豫跨步離開的身影,朱雅彤忍不住哭倒在地,她輸了,全盤輸了。
「姐,你還好吧?」言可翔關心的看著老姐,小心翼翼的問著。
「很好啊,為什麼不好?」言可妤的聲音愉悅得有點尖銳了。
「可是你已經把家裡都大掃除過了,現在三更半夜的又在拖地,你真的沒事嗎?」真沒想到才嫁人沒多久,她這個家事白癡居然變成十項全能了。
「你不是都嫌我不做家事?現在我做了你又哇哇叫。」她沒好氣的道。
「我是關心你嘛,就算要做家事也不用重複拖地好幾次吧?」
言可妤頓了頓,把拖把放下,不發一語的走到沙發上躺下。
「姐……你該不會是跟姐夫吵架了吧?」言可翔忍了好久又忍不住開口。
不問還好,這一問她的眼眶馬上泛紅。
「呃,姐,你要哭啦?」他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誰要哭啦?你很吵耶。」言可妤逞強的罵著。
「呃,其實你能夠撐這麼久才被退貨,應該要開心才對,表示你有進步了啊。」言可翔笨拙的安慰。
「我才沒有被退貨,我——哇——」講到一般突然悲從中來,她忍不住放聲大哭。
「姐,你怎麼了?你別哭啊。」他被嚇到,趕緊安撫,「你慢慢講,是不是姐夫欺負你?我去幫你教訓他。」
「不是不是,都是我自己,是我自作自受。」
見她哭得像個小孩子似的,言可翔也亂了陣腳,「呃,那我去找姐夫來?」
「不要,不要找他來,是我決定的,跟他無關,哇——」
看姐姐只知道哭,言可翔真不知道如何是好,正無助時,電鈴響了起來。
言可翔正要去開門時,卻被言可妤衝過來擋住,「不要開。」
「可是說不定是姐夫。」
「我說別開就別開。」
「厚,我不管了啦。」他搖搖頭,轉身回到房間。
「可妤,快開門。」隔著門板,陶嘉晉低沉的聲音傳進屋內。
「不行,我不能開門。」忍住心痛,言可妤用背抵著門板,不住哭泣。
「你難道忘記自己說過什麼?你說不會甩開我,不會離開我,可是現在你在做什麼?」他質問道。
「可是我已經答應朱雅彤了,我不能回去。」她哽咽的說。
「所以,你覺得對她的承諾比較重要?」他的聲音不悅的沉下。
「她沒有你會死的。」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所以你要把我讓給她?」他再問。
言可妤哭得全身抽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好,我知道了。」陶嘉晉冷冷的拋下一句,門外隨即陷入一片寂靜。
「你還在嗎?」發覺門外毫無動靜,言可妤忍不住問。
但門外沒回應。「老公?」她又喊了聲,還是得不到任何回應。
他就這樣走了?言可妤倏的轉過身打開大門,只見外頭空蕩蕩的,哪還有人影?
「臭陶嘉晉,你這麼輕易就放棄了嗎?哇——」她忍不住大哭,用衣袖擦拭著眼淚轉身走入門時,冷不防的身子突然被擁入一道堅硬厚實的胸膛中。
「啊,放開我!」她驚呼掙扎,直到聞到那專屬於他的男人氣味,她才怔愣住了,錯愕的問:「你沒走?」
「你以為這麼簡單就可以打發掉我嗎?」陶嘉晉緊緊擁著她,不讓她有掙脫的機會。
她低垂下頭,淚還是流個不停。
「你為什麼這麼笨?」
言可妤抬起淚眼瞅向他,「我都已經夠難過了,你還罵我?」
「不只罵你,我還要打你。」他臉色超級難看。
「什麼?」
還來不及搞清楚狀況,她整個人就被他騰空抱起,走進屋內,坐在沙發上,他將她反過身讓她趴在自己腿上,揚掌開始拍打著她的屁股。
「好痛!你幹麼打人啊?很痛耶!」她生氣的抗議。
「這種痛還比不上你帶給我的心痛千萬分之一。」他正色道。
「難道我就不痛嗎?我也不願意啊,可是如果我不走,她就要割腕自殺,你說我該怎麼辦?見死不救嗎?」她也是滿腹的委屈啊。
「所以我說你是笨蛋。」他弓起手指敲了下她的腦袋。
「哎喲。」她揉揉被敲疼的腦袋,沒好氣的一哼,「那是你不知道她有多愛你,當初會嫁給你哥也是有苦衷的。」
「喔?那你說說看,你又知道了些什麼?」陶嘉晉挑起眉問。
她猶豫了一下,才緩緩將朱雅彤告訴她的事實說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他聽完後的反應卻是捧腹大笑。
「你幹麼笑?難道不覺得她很可憐嗎?」真是個無血無淚的男人。「那你為何不聽聽我的版本?」陶嘉晉止住了笑,緩緩道。
「什麼版本?」她愣愣的問。
「當年是她跟我爸說,我跟她的感情都是我一廂情願,她愛的是我哥,所以請我爸叫我不要再對她糾纏不清。」這也是前陣子跟父親長談時才得知,原來爸早知道這女人不適合他,所以要求他跟她分手。
「什麼?可是她可能是因為家裡事業周轉不靈才會這樣說謊。」
「她家從來沒發生過什麼周轉不靈的事情,有的只是一群跟她一樣勢利的家人罷了。」陶嘉晉口氣淡淡的,「自從知道我不想繼承家業之後,她跟她家人對我的態度就完全不同了。」
「那,那她絕食尋死——」
「當我去她房間想要詢問你的下落時,發現她藏了一堆零食麵包飲料在偷吃,你說呢?」他嘲謔的揚起唇。
「所以……所以她都在騙我?」言可妤真的不敢相信,會有人這樣惡劣的設計別人。
「現在你承認自己是笨蛋了吧?」陶嘉晉掐掐她的鼻子。
「這該死的醜女人,我非要打得她滿地找牙不可。」害她這麼痛苦、這麼傷心,原來全都是騙局。
「你不會再見到她了,我把她趕出去了。」他淡淡道。
「是嗎?那她有地方去嗎?」她娘家不是也不理她了?
「你剛剛才說要打她,現在又同情她了喔?」他打趣的提醒。
「她是滿可憐的啊。」
「就說你心地善良,才會著了她的道。」陶嘉晉將她抱在懷中,「放心,該給她的我們陶家絕不會虧待,只要她不再惹我,我不會這麼小氣。」
「老公,你真好。」言可妤破涕為笑。
「怎麼?現在又願意把我撿回去當老公了嗎?」
「我從來就沒想過要把你給別人啊。」一切都是無可奈何。
「那還偷偷摸摸收拾行李就跑回娘家?」想到這點他就有氣。
「我也很不好受啊。」她不好意思的噘噘唇。
「你是活該。」他罵了她一句。
「好嘛好嘛,我認錯就是了。」誰要她這回真的是錯得離譜。
「就這麼簡單?」他哪有這麼容易打發的?
「不然呢?」她咬咬下唇。
「我一定要好好懲罰你。」他板起臉。
「你想幹麼?」言可妤微微瞪圓了眼。
陶嘉晉眸底閃過抹壞壞的笑意,一把將她抱起往她房內走去,柔聲低喃,「你很快就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