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夜長人不寐,數聲和月到簾龍。
摒退了侍女,薔薇坐在鏡前,取來象牙梳子無意識的梳理一頭青絲。
明日隔山嶽,世事兩茫茫,今晚將是他們相處的最後時光。
聽得腳步聲到來,她強扮起笑顏侍之。
「怎麼不先睡?在等我嗎?」君煬從身後抱住她,下圖聲輕摩娑著她的發頂。
她從鏡中看著他狹長眸中的情意,心就在淌血,珍惜的多看幾眼,好牢牢烙印在心版上,往後的數十年就靠它來慰藉自己的相思之苦。
「我在等你。」她流轉美眸,露出醉人的波光。
他的眼霎時轉為暗黑,將她攬入懷,低啞道:「真的?想我嗎?」他輕咬她尖尖的下巴,鼻息更熱。
薔薇迷濛的瞅著他,纖手移向他的腰帶,大膽的為他寬農解帶。
「我想你,想了整天。」她吐氣如蘭,引發他更狂野的慾望,卻仍挺直站好,任她解去外衫,儘管有些笨拙不在行,她依舊紅嫣著頰做完。
他撫著她細嫩的面容,當衣物全卸下,再也禁不住的往她胸口控去,扯開她的衣襟,直接深觸她滑膩的肌膚,滿足的歎口氣。
「薇——」他喚著她,雙手在她身上搓揉著,下著一道道的魔咒。
她主動的獻上櫻唇,攀上他的頸項,以全部的熱情投向他。
將她唇內的嬌吟低喘含入口中,如凝如狂的吮吻,數日的煩躁在一吻中盡消。
一滴情淚沿著吹彈可破的面頰滑入唇內,梗住喉間的嗚咽,強忍體內蝕骨般的劇痛,她不能掉眼淚,今晚該是美麗的。
他嘗到唇內的鹹味,揚起頭,「你哭了?我太粗魯了嗎?」憐惜的口吻惹得她淚眼汪汪。
「不,君煬,愛我。」她淚雨交織,偎進他懇求道。
他再度吻住她,血氣翻騰的攔腰將她抱起,走向披著紗幔的大床。
迅速放下紗幔,掩上兩人翻滾在榻上交疊的裸軀……
良久,良久,熒熒的燭火已燃了大半。
薔薇撐起有些酸疼的身子,披上內衫下了床榻。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他納悶的跟隨她的行動問道。
她深深看他一眼,不發一語,堅決的在床頭跪下。
「你這是在幹什麼?」他坐正身軀,問道:「起來,你跪著做什麼?」
「少主,我有一事相求。」她不再喚他名字。
君煬察覺到了,套上地上撿起的衣衫,攢著眉峰。
「請少主送我回人界。」她垂著螓首,字字說得清楚。
他從榻上彈起,一把將她從地上拉高,四目相對。
「再給我說一遍,說!」他震怒的模樣令她瑟縮一下。
勇敢一點!你辦得到的。
她昂著下巴忍著手腕上的疼痛,說:「請少主送我回——啊!」另一隻手腕也被他扣住,他指尖的力量令她痛入心扉。
他的怒氣發揮到極限,太陽穴的青筋明顯可見,由齒縫中迸出話。
「你居然敢這樣要求我?!你答應我要留下來的,你——說——過——的。」
他的怒咆銜哮在在使她心碎,宛如刀割,看在她眼,痛在她心呀!
「少主也曾答應過我,只要我交出自己,你便會放我走的,難道少主想食言?」她面無表情的問,臉色跟他一樣的蒼白。
君煬倏地放開她,使她傾下身子。「你是在告訴我,這些日子你的表現完全是想要我放你走才做的,是不是?說,我要你老實說。」
她握緊小拳頭,指甲刺進掌心,「是的,你說對了,為了離開你,我才把自己給你,現在明白了吧!」
他急促喘著氣,渾身打顫,雙目圓睜,嘶啞的問:「那麼——你說愛我也是騙我的,是嗎?在你心裡根本不在乎我,是不是?你給我說清楚!」他抓住她柔弱不堪一擊的香肩,猛烈的搖晃,搖得她頭暈目眩。
「是,是,是,都是騙你的,我不愛你,不愛,不愛,不愛!」淚水撲簌簌的淌下,內心受盡無比的煎熬,她硬逼自己說出絕情的話語。
她的淚沾濕了他的指尖,兩人征忡了半晌,君煬定定的凝視她,「為什麼哭?這眼淚是為何而流?是可憐自己還是同情我?」
她緊抿雙唇,悵惘無語,悄悄退出他的掌握。
「剛才的投懷送抱也是你的手段之一嗎?」他殘忍的問道。
薔薇閉上會透露心情的雙瞳,等於默認了。
「哈——」他忽然仰天長笑,眼中閃著淚光,「我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哈——居然栽在一個微不足道的人界女子手上,哈——可笑,太可笑了,哈——」
他的滿腔情意猶如被澆了盆冷水,倏地煙消雲散,這是他愛上人界女子的報應嗎?他注定與「愛」絕緣嗎?
笑聲方歇,他冷著面孔,封鎖住心房,為了保住他殘存的自尊心。
「很好,明天我會按照約定送你離開,你不必再委曲求全的伺候我,女人還怕沒有嗎?只要我一聲令下,多的是比你美又善於伺候的女人。」他本能的用言語攻擊她,冷酷的笑道:「你放心,有許多女人等待接替你的位子,我的床不會因為你空下來。」
她心寒的摟住雙臂,被他打擊得無力抗衡。「我——只知道,少主何時能放我走?」
「明天一早你就可以走了,反正你從來沒喜歡過這裡,留你無益。」』他維持著傲慢的姿勢,不由分說的衝出黑雲閣,迫切的想要立即大醉一場。
薔薇追到門口停住,她無奈的卸下面具,啜泣的直到癱倒在門檻邊。
「君煬,對不起,對不起——」迭聲的道歉,隨著淚雨墜下,消失在泥地上。
你恨我也罷,我永遠會在心中默默祝福你。
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
而桌案上蠟燭若真有心,也只能替人垂淚到天明。
☆☆☆
黑雲閣外的樑柱後,一雙眼睛目睹一切情景。
真是天助她也,等待了數日,終於有機可趁。
月色中,她唇上的笑意更加使人膽寒心顫。
幻姬決定孤注一擲,沒有多少時間思考成功的機率。
明天。
就等天一亮。
☆☆☆
環玉進房後就見到薔薇哭腫的眸子,呆坐在床前,驚問道:「小姐,出了什麼事?是——少主讓你傷心嗎?」見少主不在房內,小姐又一夜無眠的樣子,只有這可能性了。
「天亮了?」她回過神,才見到天已大亮。
「小姐,究竟出了什麼事?少主呢?昨夜他沒在黑雲閣安寢嗎?」她焦急萬狀的問,「小姐,你真把奴婢急死了。」
「一切都結束了,我也該走了。」她幽然歎道,美眸定在遠方,無神的望著。
「走?小姐要走哪裡?」環玉是一頭霧水,摸不清她的意思。
薔薇朝她一曬,並未回她的話,只道:「環玉,幫我取那件舊衣來,好嗎?」
「喔!」既問不出個所以然,她只好先去取那件原來的衣裳,幫她梳妝打扮。
「砰!」房門被推開來,「薔薇姐,你跟我五哥是怎麼回事?他居然要我送你回人界去,發生什麼事了?」來人正是小蠻。
「公主就別問了,好嗎?」薔薇已筋疲力竭,無力再多作解釋。
「不問怎麼行,你不是答應要嫁給我五哥了,為什麼又反悔?我費了千辛萬苦才撮合你們,怎麼可以說分就分,太過份了。」她一古胸兒的將氣發洩出來。
唉!畢竟是小孩心性,做事總不思前想後,若她得知君煬娶了她,將會失去一切,不知還會如此氣憤難平嗎?
「公主,這事我不想多說,既然少主要你送我回去,那就有勞公主了。」
「不行,你非說不可,五哥昨晚在黔心殿大鬧,又喝酒喝到天亮,還發了好大一頓脾氣,問他什麼都不說,只說要我今天送你走,你總該給我個理由吧:為什麼?你不是愛我五哥嗎?」
薔薇搖頭,「就算我愛他,我還是得走,公主,為了他好,你還是照他的意思送我回到屬於我的世界吧!」
「到底發生什麼事,愈說我愈糊徐,既然相愛就該在一起,薔薇姐,其中一定有誤會,你再跟我五哥見一面,把誤會解釋清楚比較好。」
「沒什麼好解釋,公主,拜託你別問了。」
「哎呀!你們兩個人是怎麼搞的?把我頭都弄昏了,算了,你不說我也沒辦法,還以為你可以當我五嫂,這紅娘真不好當。」她埋怨的撇撇唇角,不曉得哪個環節出問題了。
「謝謝你,公主,我永遠會記得你的。」這次是真的要分離了,再見之日遙遙無期。「環玉,也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多保重。」
「小姐你也是。」環玉噙著淚說。
小蠻握住薔薇的手,手一揚,白光從手中漫開,撒出滿天的光點。
轉瞬間兩人的身影漸漸變得朦朧——
薇!薔薇彷彿聽到君煬的呼喊。
倏地兩人又回到原地,小蠻納悶的問道:「怎麼回事?」
「你五哥出事了。」薔薇丟下一句話,人已直奔黔心殿。
抽刀斷水水更流,借酒澆愁愁更愁。
君煬一杯接一杯的黃酒下肚,急煞身旁的人。
「少主,您已經喝一整晚了,別再喝了。」左龍屢勸他,卻被當成耳邊風。
「囉唆,走開!」他抓起酒,整壺的灌。
右虎伸手要搶,「不要再喝了,公主現在大概已經送薔薇姑娘走了。」身為他的隨身侍衛,當然明白他的心情。
他停頓了下,隨即大吼,「她走了最好,我一點——都不稀罕,走了最好——我再也不——不要見到她了,該死的女人——全都該死!」
任誰也聽得出話中賭氣的成分,就是因為愛得太深,恨也更深。
「可惡!我對她還——還不夠好嗎?為什麼還要離開我?我——我不會再求她了,嘔!」他打個酒嗝,醉眼惺忪的說道:「女人多的可以——讓我挑,她——算什麼東西,走了最好。」。
「少主,您醉了,屬下扶您回房休息吧!」兩人各站一邊要挽起他。
君煬掙開他們,身體東倒西歪。「不要管我——連你們——也要管我,全給我滾開——讓我安靜一下,聽見了沒?給我出去!」
他腳步不穩的跌坐在地,頭痛欲裂,但又十分歡迎這種感覺,提醒他會被女人欺騙過,會以為將擁有此生的最愛,結果竟只是她使的手段。
呵——報應嗎?他的真情被人踩在地上,任人踐踏,早已遍體鱗傷,只能以表象來維持尊嚴。
「少主。」左龍、右虎忙要拉他起身,被他用力推開。
「出去,聽見了沒有?我的命令都不聽了?」他不要讓人瞧見現在落魄的模樣,可笑得連他自己都看不起。
兩人無奈的退出黔心殿,以目前的狀況,少主是不會聽人勸的。
心不死情結,自是煩惱生。
愛是什麼?情又是什麼?都是虛話,都是騙人的。
他不會再相信世上真有「愛情」存在,絕不再為莫虛有的東西痛苦煩惱。
多麼愚笨的自己啊!
他發誓再也不會重蹈覆轍了。
君煬抹著疲備的臉,眼角掃向門口,熟悉的纖影娉婷而立。
是他眼花了嗎?她早該離開了,怎麼會出現在眼前?
他揉著酸澀、紅絲滿佈的眼眸,凝望了好久,始終不敢確信。
「君煬。」那聲呼喚令他渾身通上電流。
「薇,真的是你?」他貪婪的眼專注的盯著他,怕她一眨眼就消失。
薔薇朝他奔來,在距離三步遠的位置站定。
「是的,是我。」她的美眸,憐惜的回視他。
他俊臉微變,換上一張冷漠的神情,冷冰冰的說:「你來做什麼?還想耍什麼手段?我不會再受騙了。」
「不,不是這樣的。」她熱淚盈眶,摀住唇止住啜泣聲。
不要看她!天曉得她的眼淚對他有多大的殺傷力。
你被騙過一次了,還不曉得學乖嗎?
「夠了,我不要聽你的解釋,你走!」他這次絕不要輕易的原諒她,不能再受女人擺佈。
「君煬,我是被逼的,不是我想離開你,都是長老逼我非走不可,我是真的愛你,你要相信我。」她掩面哭泣,纖弱的身子彷彿隨時會倒。
她的話貫入耳中,猶如五雷轟頂。
「你說什麼?!是長老逼你離開我,是真的嗎?薇,告訴我,全都是真的嗎?不是你自願要離開我?」他的決心動搖了。
薔薇撲進他懷中,哭喊道:「我不要走——君煬,別讓我離開你——我愛你,我好想一輩子都跟你在一起。」
「薇,薇,我也是,我不會讓你走的,誰也不准趕你走。」能再次擁抱她的感覺真是太好了,他永遠不會再讓她走了。
「君煬。」她在他懷中仰起小臉,眼中卻閃著兩簇危險的光芒。
「我愛你。」他動情的喊,「薇,我愛——你!」
他錯愕、不信的瞪大黑眸,視線從她臉龐移到自己的胸口。
「你不是!」
她的手掌穿透他的胸口,電光火石間便已明瞭了一切,眼前的女人根本不是薔薇,他可以猜想到是誰派來的。
「啊!」他五官因劇痛而扭曲,心口活生生的被揪住,魔國中除了那只由魔鬼蟲吐絲織成的手套,它的魔力是來自於魔王本身,曾聽過它的危險性,沒想到有一天會親自嘗到它的滋味。
醉意擾亂了他的警覺性,否則他早該感受到此女的身份。
「沒錯,我不是她,但已經太遲了。」幻姬解除幻術之際,一顆發光的圓球物體自他體內攝出,那便是魔界中人支持生命的原動力。「沒有它,你死定了。」
君煬發出垂死前的嘶吼,震動整座黔心殿,他瘋了般的翻倒桌椅,失去了生命動力,死亡的陰影已迫在眉睫。
血柱從胸膛迸出,四周染遍整個血紅色,簡直像在地獄一般。
「你——你——」他惡狠狠的騰視她,強撐著身軀一步步逼進,不甘心就此倒下,伸出五爪要抓牢她。
幻姬嚇得頻頻閃躲,冷汗直冒,失去生命珠竟還能撐這麼久,實在太不可思議了,換作別人,早在取出的那一剎那死去。
不行,趁沒人發現前,趕快離開這兒。
她掉頭就跑,不敢再回頭看。
「薇!」他在喪失意識前,大聲叫喚著心上人。
永別了,薇。
不久,殿外傳來匆促的腳步聲,一行人奔進黔心殿,,乍見到氣絕而亡的君煬全身已呈僵硬、冰冷的狀態。
「不——君煬。」薔薇抱著他的上身,熱淚紛紛撲落。「不——你沒有死——你在嚇我是不是?你——怎麼可能——會死?」
「五哥——」小蠻發慌的摸向他的心口,「生命珠不見了,怎麼會?怎麼會?長老,怎麼會這樣?」沒有了生命珠,再做任何補救也無效。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根本沒有知道怎麼發生。
薔薇胸口劇痛,串串淚滴沾了他滿臉,撫著他的面頰,只觸到一片冰涼。
當耳邊響起呼喚她的名字叫聲,她本能的知道出事了。
難怪她的心會狂跳不止,那是不祥的預感。
現場哀戚一片,正陷進愁雲慘霧當中。
☆☆☆
一身素衣的薔薇,始終執著他的手偎在頰進,默默落淚。
躺在床榻上的君煬,魂魄不知飛向何方,徒留下眾人的悲慟。
她猶自不願相信,即使是憤怒的吼聲也好。
老天爺!這裡雖非你所管,但請聽小女子一言,救救君煬吧!我願付出任何代價挽救他的生命。
「君煬,活過來,求你活過來吧!」她嘴裡直吟著,全心全意的祈禱。「你不能丟下我不管,我再也不離開你了,醒過來吧!」
我的千呼萬喚也喚不回你的魂魄,你好狠心呀!真忍心棄我於不顧啊!
梧桐相待老,鴛鴦會雙死。
貞婦貴殉夫,捨生亦如此。
既然你已無法復活,那麼就讓我去陪你吧!即使是陰曹地府也有我與你相伴,你不會寂寞的。
薔薇親吻下他的涼唇,伏在他胸膛前低喃。
君煬,你要等我,我就去陪你了。
來世咱們就當對平凡的夫妻,不再有所顧忌.恩恩愛愛、白頭偕老。
她從袖內取出刀子,那是玉姬夫人行刺她時,被她收藏起來,沒想到最後仍要死在它手上。
橫過刀口,正要往脖子抹去——
「住手!」小蠻剛進房就因她自刎的舉動而駭然大叫,背後的人全一擁而進。
「你瘋了,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小蠻驚問,趕忙要奪下她的刀。
兩位長老深受感動,也為自己曾要拆散他們而內疚。
「薔薇姑娘,你用不著如此。」他們深感無地自容,厭惡自己,和她相比,他們簡直是自私的老頑固。
反倒薔薇自己十分冷靜,她仍將刀架在玉頸上,淡淡一笑,道:「請讓我去找他,這次我不想再離開他了。公主,等我死了以後,請將和我君煬葬在一塊,這樣我們再也不用分開了。」
小蠻抓住她的手腕,「等一等,薔薇姐,事情還不到那麼糟,五哥還是有機會復活,先把刀放下,聽長老說完。」
她笑得淒美絕艷,縱然沒有流下一滴淚,依然讓人感受到心中沉痛悲慟,哀莫大於心死,就像這般吧!
「不用安慰我,你說過失去體內那顆生命珠,不可能再度復活,如今怎麼可能有機會?你不過想阻止我跟他去罷了。」
「是真的,薔薇姐,我沒有騙你,難道你不希望五哥還有機會復活嗎?」她目不轉睛在那把刀上,深怕她一不留神劃過,那就全完了。
煌長老急得頭髮快掉光了,加入勸說行列,「姑娘,是真的,這事怎麼能用騙的的呢?不信你問軍長老,他可不會誆你。」
軍長老頷首道:「沒錯,雖然很困難,但好歹可以一試。」
薔薇信了,緩緩放下刀,問道:「生命珠雖然失去了,但是如果在二十四個時辰內拿到新的替補,五哥便有救了,我正準備親自跑一趟。」
「我去,公主,告訴我怎麼做,讓我去。」薔薇堅毅的表情神采奕奕,臉龐因希望而發光。
「不成,太危險了,一旦進入『魔霧森林』有可能迷失在裡面,永遠找不到出路,沒有人救得了你,你不是魔界的人,我絕不能讓你冒險。」
「我不怕,那是我自願的,公主,為了君煬,我一定會成功的,請讓我去吧!」
她認真的望著她,堅決的眼神使人轉移不了眼睛。
「我——這——」小蠻躊躇不決,彷徨的下不了決定。
「公主,就成全她好了,或許薔薇姑娘的誠心能感動湖的看守者也不一定。」軍長老轉向薔薇說:「在行經死亡之河的某一段,會經過一座魔霧森林,那座森林終年罩著濃霧,稍一不慎,便會迷失在霧中,不只如此,沿途更會出現許多恐怖的邪靈,讓人心生懾怕,進而退卻,所以通過的人必須要冷靜沉著,不能半途而廢,最重要的一點是,想通過魔霧森林的人還得具備絕佳的運氣,不然仍舊過不了森林。」
「通過了魔霧森林會見到一座湖泊,那就是『曛月湖』,湖面下孕育著成千上萬的生命珠,凡魔界有嬰兒誕生,湖的看守者便會賜下一顆,就連陛下的權力都無法觸及,只要能說服湖的看守者,再賜給一顆生命珠,少主就能活過來了。」
小蠻不想讓她單獨涉險,說:「薔薇姐,聽說湖的看守者是個極為難纏的人,很久以前曾有人到過曛月湖,也如願見到看守者,但任憑他又跪又求的,仍然沒有達到的,最後只有悵然而歸,我看我和你一起去,說服力較
強。」
她立即拒絕了,「就讓我一個人去吧!你放心,不管用什麼方法,我都會說服他將生命珠給我的,別說了,時間不多了,就這麼決定。」
薔薇親親他的額頭,也鼓舞自己。
再忍耐一會兒,君煬,我會趕回來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