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官孟鵬也將兩位夫人已得知她們身份的事告訴她們,好讓她們心裡有準備。
原本徐憶欣不肯去,怕惹來更多是非,但是官孟鵬拍胸脯保證,何堂他們為人正義;說不定還可以藉由堂記的勢力,將江柔的情勢轉危為安。
江柔也加入了勸說的行列。反正事情再壞也不過如此,何不試試,況且,長諾哥還在堂記工作,千萬不可得罪了何老爺。
最後,徐憶欣終於勉強同意赴約。
堂記派了輛馬車來接她們,一進何府,她們就被請到了一處別緻的院落用餐。
來到了院落一處三角涼亭。涼亭頂有龍虎盤踞,三根圓形大柱也繪有龍虎圖形;幸好一眼望去有片蓮花池,才不至於陽剛氣息太甚。
亭內早備好了各式點心,兩位女主人也早等著她們到來。
這次的會面,兩位夫人堅持不讓何堂參加,怕他一個大老粗會嚇壞了兩個年輕姑娘。就這樣,官孟鵬一送她們到達,就跟何堂聊天喝酒去了。
「讓我來猜猜那個是欣兒?那個是江柔?」大夫人微微淺笑,看著兩張嬌羞的容顏。
「我說這個一定是欣兒!」二夫人指著徐憶欣猜著,輕快的語調,一下子拉近了陌生的距離。
大夫人道:「為什麼?」怎麼她一點都看不出來。
「欣兒有股沉穩的氣質,而江柔眉眼都是開朗的笑。」
二夫人仔細端詳著她們,害她們都不好意思的低垂下頭。
還是江柔先恢復神色,打破了僵局。
「二夫人你好厲害,一猜就中。」
「當然,我看過的人比你們吃過的米還多。認人這一招,不是我自誇!只要我用眼尾瞄一下,就知道這人是好是壞!」二夫人真的眨了眨她的丹鳳眼。
「哪有人自往臉上貼金的?在這兩個女娃面前,你不害躁,我這個做姐姐的倒是替你臉紅!」大夫人羞了羞二夫人。
「那有這樣糗自己的妹妹,一點面子也不給我!」二夫人故意嘟著嘴,裝了一副可愛樣子。
徐憶欣及江柔忍不住噗啦一聲笑了出來。
江柔接著說:「好羨慕大夫人及二夫人感情這麼好,而且還能同住在一個屋子裡朝夕相處。」
「有什麼好!我們兩雙老眼整日瞪來瞪去的,看了大半輩子,看到都煩了!」大夫人歎了一聲。
要是她有個一兒半女的,現下景況就不會那麼淒涼了。
「你自己老,可別連我一起拖下水!我還自認年輕有活力呢!」二夫人故意摸了摸她發上的朝天髻。
「兩位夫人,你們一點都不老!看起來就像是我們的姐姐一樣。」徐憶欣稍稍解除了心防,也跟著談笑起來。
「是啊!孟鵬還說兩位夫人的年紀可以當我娘,可是我怎麼看都不像,頂多大我們幾歲而已,鐵定是孟鵬在說謊!」
江柔說的是真心話。兩位夫人麗質天生的膚質,雖然年近四十,但歲月並沒有在她們的臉上刻劃下痕跡。
「姐姐,你瞧這兩個孩子多讓人心疼!嘴巴這麼甜!」
難得有人來陪她們聊天,二夫人高興得笑開了嘴。
「我們都不是孩子了,我們都已經嫁為人婦了。」徐憶欣連忙更正,怕她們真當她是小姑娘。
江柔的心頭像被根細針刺進,點點滴滴的疼……她拚命的提醒自己,別再想起他;但小姐的話,又提醒了她已為人婦的事實。
「柔柔,對不起!」徐憶欣一看見她抿著嘴,雖只有一瞬間,也知道自己失言了。
「沒的事,欣兒姐,你幹嘛要說對不起!」江柔嘴角微揚,故意大刺剌的說。
「哎呀!」二夫人看不慣氣氛僵著。「柔柔、欣兒,你們的事別說孟鵬已經告訴過我們,就是不告訴我們,我們也知道長安城最近發生的大事。」
大夫人死瞪著二夫人,示意她別說了。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這說的什麼跟什麼啊!」二夫人直跺著腳。「我是說你們的事情我都很清楚!你們兩個都是好姑娘,怎麼會惹來這麼多是非呢?!」
她一急,嘴巴要說的全跟腦子連不上來。
「好了,不會說就少說兩句!本來是讓欣兒及江柔過來開心的,你看你碎嘴得跟什麼似的!」大夫人打住了二夫人的話。
看著二夫人自責,江柔倒覺得不好意思。
「大夫人、二夫人,我和欣兒姐現在過得很好,也很平靜;只要不被人發現我們的行蹤,就不會有事。」她反倒安慰起她們。
「是啊!謝謝你們邀我們過來玩,我和柔柔都很開心!」
本來她是不願來何府的,怕被人恥笑;更怕柔柔這樣的身份,會被鄙夷排擠。但一見到兩位可親的夫人之後,她沉重的心也不再有顧忌。
二夫人雙手揮舞著。
「我受不了了!我一定要把悶在胸口的話說出來!」
大夫人知道自己妹妹的性子。
「你想說什麼,你就說吧!」
「這兩個女娃我是越看越喜歡!我捨不得她們再吃苦受罪。我們有這麼多人,為什麼就想不出辦法讓她們脫離苦海,正大光明的過日子?!」
二夫人像要發洩怨氣似的大吼出聲,剛好教小徑上正往涼亭走來的官孟鵬及何堂聽見了。
「眼前就有個好方法!」
官孟鵬踏上了涼亭。一時間,四個女人及一個老男人全睜大了眼看著他。
沒想到事情進行得比預料中還順利,何府的兩位夫人會對大嫂及徐憶欣一見如故。
官孟鵬頂著陽光般的笑容。「各位想聽聽嗎?」他從容的坐下。
「孟鵬,你就快說!別賣關子了!」大夫人催促著。
「這事還要兩位夫人鼎力相助。」他拱手為禮。
「有什麼我們可以做的,你儘管說!」二夫人也義不容辭的說著。
「兩位夫人剛好膝下無子。何不讓大嫂認了馬長諾當義子,小嫂認了江柔當義女,這樣何府也不會一年到頭顯得冷冷清清的。」
官孟鵬沒明說,卻用意甚明,大家都會心的點了點頭。
馬長諾是一個長工,江柔是一個丫環,但都各自愛上了無法與他們身份地位相匹的徐憶欣及官彥鵬。如今提高了他們的身份地位,外界的撻伐聲浪相對會降低許多。
何堂也贊同的說:「我在南邊的分堂口,打探過馬長諾的工作情形。聽說這小子不但工作認真,而且為人忠厚老實。若能認他當義子,那我就多了一個得力助手!」他哈哈大笑起來,忍不住直說好。
「這樣好!我不但認了一個義子,還多了一個乖巧的媳婦和我談天;我就不用整天對著蓮兒那張老臉發呆。」
大夫人想到以後的日子有徐憶欣為伴,整個人竊竊笑著。
「好啊,那就快些認吧!我已經等不及了。以後也不用叫什麼乾娘義母的,那多難聽,直接就喊娘吧!」二夫人迫不及待的樣子,像是恨不得立刻有人喚她一聲娘。
江柔及徐憶欣面面相覷,好像這全不關她倆的事,也不用問她們的意見,事情就這樣決定了。
「這……」徐憶欣終於開口插進了話。「多蒙各位的厚愛,我與各位還是初次見面,各位就這樣鼎力相助,我由衷感激。只是憶欣福薄命薄,萬一連累了大家,害你們跟著受苦,那憶欣如何擔得起?」
她已經害了柔柔成為眾矢之的,她不能再害了無辜的人;而且她很滿意現今這樣隱姓埋名、平靜安穩的日子。她害怕再有變動,不知情況會變得如何。
「徐姑娘,你總不能一輩子當縮頭烏龜,你不為自己想,也該為柔柔想。」
官孟鵬一語點破了她,她轉而看著江柔。
柔柔若是能重新過著幸福的日子,那讓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其實能不能洗刷我的清白,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日子久了,大家就會忘了這事。」
她只在乎相公的感覺。
自從搬進了奶娘的老家,她就沒再見到相公出現過,她原本抱持的最後一點希望也都完全落空……她嘴上雖逞強的說,為了他好就是要離得他遠遠的,但心裡還是不免有些埋怨,他真的這樣寡情絕義?
「大嫂,你誤會大哥了。」官孟鵬一眼看穿她小小的心思。
「什麼意思?」江柔看著瞇起眼笑的官孟鵬。
「我想,還是讓大哥來告訴你吧!」
很多話,不是他們外人能說的。
官孟鵬的一句話,吊足了江柔的胃口,害得她心頭不上不下的……
???
今兒個一大早,家裡就來了個不速之客。
看著一個多月不見的相公突然出現,江柔緊張得連雙手都不曉得擱哪兒好。
這會,長諾哥外出工作,奶娘上市集買些用品。看著跟自己一樣緊張的小姐,她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徐憶欣偷偷看了他一眼。
這個原本要當他相公的人,他的氣質跟長諾哥完全不同;她只希望這樣的好人,會是江柔最後的歸宿。
「我記得你一向滿多話的,怎麼今天見到我一句話也沒有?」
官彥鵬嘴角噙住笑,與上回江柔見到他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
江柔訝異於他的轉變—只能呆愣的圓睜著眼,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他牽起她的小手,不在乎徐憶欣羞赧的目光。
「我帶她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
他不管兩人的意見,逕自將江柔帶出了屋子,穿過屋側,走入小徑來到一個小竹林裡。
他對這裡似乎很熟,這裡是她經常來的地方。一旦心情不好時,她最喜歡來到這裡,聽著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
他在一處她經常坐下的大石上坐了下來,而她卻仍呆呆的站著。
「你不坐下來嗎?還是你喜歡站在高處看著我?」他又對她散發那種會令她窒息的淺笑。
一看見他的笑,她整個人就失魂了。
相公是怎麼啦?以前從沒見他這麼愛笑過,害得她一顆心怦怦跳,跳得好厲害。
被他這一說,她才挨著他坐下。
這樣也好,看不見那張日思夜想的臉,她就不會亂了心跳了。
他握著她的手,大拇指在她手背上來回摩挲著。
「這裡很美,尤其起風的時候更美。」
「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除了左右鄰舍,外人不太容易知道這有個隱密的小徑。
「你說呢?」他側身,含著思念的目光,毫不遲疑的凝視著她。
她本來還有些許思考能力,被他這一看,許久不見的紅潮又悄悄爬上了她白皙的雙頰。
「我不知道。」她低垂了頭。
「那你就自己想嘍!」
這個小傻瓜!她可能都不知道,他只有一有空就會偷偷跑來看她。
「你之前來過對不對?」她混沌的腦袋突然明瞭了。
好幾次在家裡、在竹林裡,總是見到熟悉的人影。本以為是自己想太多了,才會造成幻覺,沒想到真是他!
他另一隻手輕點她小巧的鼻。
「真是聰明!一點就通。」抑鬱的氣息不見,他整個人盈滿了春風。
「為什麼?」
他不進來看她,難道當真是怕她連累了他?
「不許想歪了,」
看她由鼻子噴出來的氣息,她那一點心思,怎麼逃得過他銳利的雙眼?
「那是為什麼?」她堅持要知道答案。
「事情沒有把握會成功前,我不敢打草驚蛇,怕舊事重演。上次在下正村的時候,我就是因為忍不住去看你,才會害得你連棲身之所都沒有。」
他抬起她的臉,用手指輕順她尖瘦的下巴。
「那你想到辦法了嗎?」
他將她摟進他懷裡,讓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
原本她有些忸怩的反抗,但在他雙手的箝制下,她只能安分的靠著,並聽他娓娓道來。
「金字軒的幕後老闆就是孟鵬。他不喜歡死氣沉沉的藥鋪工作,於是在三年前,在官記的財力支援下,創立了金字軒;只是整個長安城到現在,大家還不知道金字軒真正的老闆究竟是誰。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金字軒的生意會出乎意料的好,而且還是品質保證的金字招牌。」
「我和孟鵬為了要提升徐姑娘的正面形象,使長安城的人對她刮目相看,於是讓奶娘寄賣的手絹,教天力全數拿到金字軒賣。」
「為了營造一物難求的珍貴,盂鵬將重複圖案的手絹捨去,每次只拿兩三條出來賣;有時甚至在還有手絹的情況下,故意跟客人說沒有了,當然,物以稀為貴,手絹的價格定得又高,自然只有那些個貴客買得起。」
「這樣的計策果真奏效!不到一個月,凡署名欣字的手絹果真奇貨可居,每個貴夫人都以買得到欣字手絹為榮。大家對繡這手絹的主人,更是充滿了好奇及讚賞。」
「一旦肯定了徐姑娘的一技之長,大家若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也會因功折罪,不再計較她跟馬長諾私逃的罪名。」
「當然,這些只有奶娘及天力知情,馬長諾、徐小姐和你都毫不知情。你懂了嗎?」
官彥鵬講完了這一切的計劃,看著懷裡的人兒。
「原來如此!」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和欣兒姐怎麼想都想不透,怎麼她的手絹一下子會變得這麼搶手?難怪奶娘說,一定要繡上欣字,金字軒才肯收,原來……」
她想著前因後果,想著相公的一席話,她終於能體會他的用心良苦。
看著紅撲撲的笑靨又回到她臉上,他忍不住低頭輕吻了她的額。
她驚了一下,掙離了他的懷抱,左右瞧了瞧。幸好沒人。
「哈哈哈……」她的樣子逗得他開心。他又將她拉近了距離,不顧她的抗議,吻上了她小巧的芳唇。
「別這樣……」
她張嘴的口,趁機教他的舌滑入,她再也無力堅持。不消一會兒,她就軟倒在他寬闊的胸膛中。
「你放心,再不了多久,我就會讓不利於你的謠言消弭於無形。」他堅定的神色讓她心安。
「你怎麼會突然……」
她就是不懂,他怎麼會跟一個月前的態度完全不一樣……那種絕望心疼、陰騖的眼神完全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柔情、自信、堅定的神色。
他明白她的想法。
「是天力的一席話將我狠狠的敲醒。若我不再有所作為,恐怕將會永遠失去我最珍愛的妻子及孩子。」
她抬眼看著他。是天力哥告訴他的嗎?
「你真的忍心讓孩子一出世就沒有親爹的照顧嗎?」他沒有生氣,卻只是稍稍的責備。
「我只是一名出身卑微的丫環——」
「夠了!這些我都知道。我真心喜歡的是你的人,就算送給我名門千金我也不要!」他口氣略顯無奈。
要怎麼樣才能讓她的腦子變聰明些,別淨往身份地位的死胡同鑽。
「你會後悔的。」她眼中溢滿了感動的淚水。
「傻瓜!有了你,我生生世世都不會後悔的!」
他撫上她衣衫下微微隆起的小腹,感受她腹中小生命的力量。
她靜靜的讓他摸著,他微熱的掌心透過小腹,直竄上她心頭。
「你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現象?」
他只怪自己,沒有做到一個為人夫善加照顧的責任。
「肚子裡的孩子很懂事,知道我日子不好過,從來沒讓我害喜過;只是頭腦總是昏沉沉的,老是想睡覺。」她臉上全是慈母的光輝。
「什麼時候生?」
她附在他耳邊小小聲的說:「奶娘說,大概明年春天。」
春天,百花爭艷、風光明媚的季節。他倆的孩子能出生在這樣的時節,她一想起,心頭就喜悅。
「春天好!我也是出生在春天,孩子一定會像我一樣成為人中之龍!」他沾沾自喜道。
「那你是喜歡男孩,不喜歡女孩嘍?」她摸摸小腹。
要是她生個女孩不就慘了。
「我又沒這麼說,你不要壓力太大,男孩、女孩都是我們的孩子!我一樣喜歡!只要你平平安安生下就好。」
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不管男孩、女孩都好。
「可你話裡的意思是這樣子的嘛!」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聰明,還會解讀我話裡的意思?」他輕捏她小巧的鼻。
她靦腆的笑了笑。
他知道,他又重拾回了她的心。經過了這些風風雨雨,他和她的心都曾經動搖、Z徨無依過。而今好不容易再次看見她真心的笑顏,他說什麼都不會再放手。
???
長安城市郊的茶棚裡,零零散散坐了幾桌客人在喝茶、嗑瓜子。其中一桌坐著兩個樵夫,地上還放著一些木材。「最近長安城又盛傳了一件大事,你知道嗎?」
「當然!堂記的兩位夫人要在下個月十二,正式認那個帶小姐私逃的長工及那個代小姐出嫁的丫環當義子、義女。」
「是啊!沒想到那丫環根本不是什麼妖女,更沒有殺人毀屍,竟還是個有情有義的丫環!不但沒有害死小姐,反而為了成全小姐的幸福而犧牲自己。」
「寧可讓大家誤會她的清白,死都不供出小姐在哪裡,這樣的氣魄比男人都強!」
另一桌的三個工人,一聽到樵夫在談論長安城裡最新的消息,也都好奇的湊上前來。
穿著藍布衫的工人說:「還聽說,最近流傳在大戶人家裡的欣字手絹就是出自徐府小姐的手!」
另一個瘦小的工人也跟著說:「更沒想到這個小姐的女紅這麼好!不愧是出身有錢人家,真令人刮眼相看!」
另一名工人說:「這下,他們被堂記的大小夫人看上了,身份地位馬上翻了幾翻,真令人眼紅啊!」
「如果讓我冒著生命危險,誘拐人家官府的未婚妻,就算我有十個腦袋我也不敢!」樵夫嘲諷著說。
「你長得這副人見人怕的鬼模樣,人家小姐看到嚇都嚇死了!哪還敢跟著你走?!」另一個樵夫啐了回去。
頓時大伙哄堂大笑起來。
那瘦小的工人繼續說:「我說,能夠讓個千金小姐死心塌地跟著她私逃的長工一定了不得!不然千金小姐怎會放棄官府的榮華富貴不要,而跟一個沒錢沒名的窮小子跑了?!」
穿著藍布衫的工人接口說:「這下,那丫環不但不會被視為妖女,反而因為她是個忠僕,又被堂記的夫人認養。這下不但平反了冤屈,還能飛上枝頭當鳳凰!」
「人事多變,怎麼料也料不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另一個樵夫感歎的說。
就這樣,喧騰多時的謠傳又如火如荼的傳開……
這會茶餘飯後的最新話題是,那名代嫁丫環對小姐的忠肝義膽,以及那名長工對小姐至死不渝的愛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