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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宰羔羊 第二章 作者:靈涓
    只見甯與錦伸出一根指頭,顫抖著指向甯靖晏和甯靖冕。

    「你們兩個在一起了?」

    「是啊!」

    甯靖晏理所當然地點點頭,個性比較嚴肅的甯靖冕則沒反應。

    「不會吧?」

    「就是會。」

    「這個問題你剛剛不是間過了嗎?」甯靖晏搞不懂弟弟的頭腦結構。

    「我剛剛不相信。」

    「那你現在為什麼又相信了?」甯靖晏問這個問題純粹是好奇。

    「我以為你只是來找工作暫住二哥家,二哥平常對我們幾個都很好,出門也都是他買單,可是沒道理為了你暫住而買房子,想來只剩一個可能性。」甯與錦撫著額頭。痛啊!他的大哥、二哥竟然在——塊兒了。

    南靖冕表情高深莫測,唯有目光瞥向甯靖晏時方顯露一絲絲溫柔,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和甯靖晏之間是真的「有什麼」。

    「有情人成眷屬並沒什麼。」鄭雅今開口打圓場,目的倒是另一樁。

    南與錦或許已經被眼前一團亂的場面弄得暈頭轉向,他卻還記得甯靖冕一開始出現時說的話——明天回甯家。關於這點,恕他配合意願不高。

    上班族每週都有假期還好,但是開店做生意的甯與錦卻難得公休一天,若不趁著此時好好歡愛一番,他們值得紀念的第一次何時才能付諸實行?他不敢想下去。

    「明早八點來接你們,記得帶換洗衣服。」甯靖冕搶在鄭雅今發話前下達指令,說完他攬著甯靖晏回身便要離去。

    「二哥,等一下……」鄭雅今急急叫道,拒絕接受安排!

    開玩笑,八點?那他們豈不是得馬上收拾東西滾上床純睡覺?不幹!

    回過身來說話的人是甯靖晏,他以幾乎沒收起來過的幸福笑容對著鄭雅今甜甜說道:「這是今年流行的髮型嗎?看起來真『特別兒」

    特別二字說在他嘴裡,總覺另有一層用意在,不再是原本的單純意思。

    鄭雅今聞言,反射性地低頭往下看,然後——尖叫!

    聽到情人的叫聲,甯與錦跟著抬頭望向鏡子,張大口,呆滯。

    甯靖冕沒理會他們,甯靖晏揮揮手,送上幸福飛吻一枚,跟著離去。

    思,髮型也沒多怪異啦!不過是甯靖冕出現得太突然,嚇到一隻拿剪刀的手。

    因為剪刀太利,再加上揮動方向有問題,所以甯與錦頭頂上少了一塊頭髮。

    更正確的說法是,有一小塊地方頭髮變得異常的短,不仔細詳看,看不出端倪,若仔細詳看——三公尺內都看得出來。

    「怎、怎麼辦?」甯與錦先鄭雅今一步回復神智。

    「三分頭。」

    一咬牙,電動剃刀拿起來,剃了。

    嗚!他本來不想讓甯與錦剪這種難看髮型的。

    經過頭髮一事,兩個心情欠佳的人,昨晚啥事都沒做即上床乖乖睡覺,只是兩人皆做了大惡夢。

    鄭雅今夢見他連續十次剪失敗,罪魁禍首都是大哥和二哥。

    甯與錦則夢到他倆次次想歡愛都不成功,破壞者亦是大哥、二哥。

    嗚,瘟神啊——無論弟弟意願如何,早晨仍是準時到來,像怕犯人落跑一樣,說好八點準時到的甯靖冕和甯靖晏,七點整即出現在地下室門口。

    他們用著始終不肯詳細解釋的怪異方法,打開形同虛設的大門,大刺刺地進入兩人臥室。

    跟前一晚的養眼鏡頭比起來,今晨的兩人正常許多。

    甯與錦已經醒了,卻仍趴在床上遲遲不肯起來:鄭雅今則在浴室盥洗,準備迎接將至的苦難。

    暴風雨前總是乎靜,這一點在甯家亦不例外。

    甯靖冕叫人起床的動作,僅止於被被掀開、踹人下床,一句毒死人的話都沒說,逕自回飯廳和甯靖晏吃早餐。

    可憐的甯與錦揉揉發疼屁股,跟著出現在飯廳,吃過早飯再盥洗是他的習慣。

    梳洗完畢的鄭雅今隨後到來,神清氣爽地道了個沒人回應的早安後,覓個空位坐下分享早晨第一餐。

    早餐放得桌上滿坑滿谷,從中式飯團、蘿蔔糕、蔥油餅到漢堡、三明治、烤厚片、貢丸湯、玉米濃湯、豆漿、牛奶、奶茶、咖啡,應有盡有。

    「大哥,你真是閒得發慌,搞這些!」拿起一個漢堡,甯與錦朝著大哥搖頭。

    被點名的甯靖晏眼睛眨啊眨,最後用一種夢幻語氣道:「你怎麼知道是我弄的,上面又沒寫名字。」

    「因為二哥會直接把我們拎上車,帶到一家店門口,發錢,要吃什麼買什麼,上車再吃,然後一路開回家,休想有停下來休息的時候。」

    就算沒跟二哥一起回過老家,他也猜得出來二哥會怎麼做。

    被說中的甯靖晏撇撇嘴沒應聲,低頭專心吃早餐。

    甯靖冕拿著報紙快速瀏覽,完全不理會兩個孩子似的人鬥嘴。

    鄭雅今則在一旁偷笑,他很確定甯與錦和甯靖晏是兄弟,這種事情也說得起嘴來,了不起。

    之後事情依然平靜,甯靖冕未如甯與錦所說一路不停車死命往前開,只因他們家愛撒嬌的大哥總是哀聲歎氣,沒事用手指戳戳甯靖冕,又冕啊冕地叫累;甯靖冕總會投降,乖乖開入休息站買飲料、點心,等甯靖晏休息夠了,方才上路。

    托他的福,大夥兒休息得非常足夠,路途更拖延得非常恐怖,大清早出發的眾人直到下午兩點才抵達目的地。

    台灣就這麼丁點大,若一路直直開個不停,依甯靖冕一百公里以上的車速,就算從台灣頭開始開,此刻也該掉進海裡了。

    暴風雨此時可看出一丁點徵兆……

    甯靖冕在離家約一分鐘步行路程處將他們三個人趕下車。

    甯靖晏似乎有衣服放在家中,兩手空空就下了車。

    甯與錦和鄭雅今帶的東西也不多,拎了就走。

    只見甯靖冕降下車窗,與情人輕聲交談數句,奉上淺淺一吻後絕塵而去。

    「真是甜蜜啊!」想到昨夜情事被迫中止,甯與錦口氣不酸才怪。

    「還好。」

    甯靖晏沒搭理弟弟,逕自往前走,反正三人中只有他知道路,他只要往前走,後頭兩隻小鴨自動會跟上來。

    「二哥去停個車你們就這麼依依不捨,不是甜蜜又是什麼?」瞅著落在身後不遠處的鄭雅今,甯與錦表情怨恨。

    甯靖晏扁了扁嘴,眼眶開始濕潤,沒回應弟弟。

    「真是令人羨慕哦!」走在他身後的甯與錦,因為沒看到大哥表情不對勁,還在因著昨夜的事心頭發酸。

    「冕沒要回家。」歎了一口氣,甯靖晏解釋道:

    「有工作?」這是甯與錦的直覺反應。

    「有心結。」

    甯靖晏小小聲說道,低低的話語聲被呼嘯而過的車聲一震,破碎得沒人能聽懂,但他的無奈讓甯與錦沒有往下問的勇氣。

    況且,家到了……

    拿著掃把的甯爸爸也出現了。

    從前的甯家,大大小小事務皆由媽和二哥作主,老爸很少插手管事情。可是他一旦開始管,就不容許別人不聽他的。

    這一點,幾個小孩在見識過他的「番」後,都很慶幸他工作太忙不大管家務事。

    現在,看見拿著掃把怒氣沖沖的老爸,甯與錦沒天真到以為他是來掃地的,怕他想掃的是人吧!

    不知該叫「單純」或「單蠢」的性格,是甯靖晏可取的一部分。

    哪怕老爸的怒氣明顯至此,他仍能面帶微笑,小跑步過去,用很撒嬌的口吻跟甯爸爸講話。

    甯爸爸是標準的吃軟不吃硬,甯靖晏這麼一撒嬌,他登時沒了立場,煞氣減半,不像個準備行兇的殺手,倒像是鬧脾氣的小孩子。

    「爸爸來接我們哪?」甯靖晏用娃娃音講話。

    「人呢?」甯爸爸望著愛子,表情趨緩許多,但仍有些許怒火未消。

    「人?人不就在你面前,抱一個!」甯靖晏用可愛的口吻外加裝傻,結結實實給老爸爸一個大大的擁抱。

    甯爸爸面上微紅,表情還是帶點不滿,堅持地問著:「他人呢?」

    「與錦和雅今在後頭。」甯靖晏指指後方相依相伴,甜甜蜜蜜的兩人。他當然知道老爸在問誰,只不過他不想回答嘛!

    「你知道我在問誰。」甯爸爸口氣微慍。

    見裝傻不成,擁抱也沒能消滅火氣,甯靖晏長長歎了一聲。「冕有事忙去了。」

    「有事?週末還有事?這種人不要也罷!」老爸爸乘機慫恿長子和次子分手。

    「你也知道他有什麼事,何必講這種話?」甯靖晏斂起笑容,白了老爸一眼,進屋子去懶得理他。

    不遠處,鄭雅今拉著甯與錦正在觀望情況,直到甯爸爸頹喪地拿掃把進屋後,才放心地繼續往前走。

    「就跟你講沒事嘛!」甯與錦受不了鄭雅今的大驚小怪。

    「我怎麼知道他是不是衝著我來的。」鄭雅今兩手一攤,表情無辜。

    不能怪他電視、小說看太多,畢竟他沒和甯爸爸見過面,僅知道甯家只有媽媽一直歡迎他來,怎麼能肯定甯爸爸手上的掃把不是用來掃他的?

    「就算真的打算掃你出門,至少大哥在。」甯與錦不怎麼擔心。

    有道是一物克一物,大哥平常是甯家最沒攻擊力的一個,但他愛撒嬌的個性和吃軟不吃硬的甯爸爸正好配成套。無論老爸固執什麼、火大什麼,只要大哥出馬撒個嬌、輕言軟語一番,保證老爸棄甲投降。

    「真是奇景。」鄭雅今見到甯靖晏和甯爸爸交談的場面,說不訝異是騙人的。

    男人撒嬌不稀奇,但身為長子到了三十幾歲還會跟爸爸撒嬌,就很稀奇了。

    甯與錦睨了情人一眼,悠然道:「如果這種場面從小看到大,就沒啥稀奇了。」

    「說得也是。」

    鄭雅今點點頭,一手拎著行李,一手拉著戀人,仰首進入甯家大門。

    接下來的場景,簡直是現場版肥皂劇。

    因為南媽媽工作上有點小問題暫時不在家,又是過了午餐、不到晚餐的尷尬時間,有些人想利用此時喝下午茶、聊聊天——可惜他們聊不起來;有人想在此時午睡——坐車時休息時間太長,現在想睡也睡不著。以至於……

    放完行李後,四人又回到客廳,甯爸爸已卸下片刻前憤怒的面具,跟在大兒子身邊團團轉,努力挑剔甯靖冕的毛病。

    「你看你,才去兩個星期就瘦了……」

    甯爸爸說到一半,被不耐煩的長子打斷。「我胖了兩公斤。」

    鄭雅今和甯與錦坐在對面,將超寬單人沙發當雙人沙發坐,一點也不嫌熱。

    「是、是嗎?」甯爸爸瞬間辭窮。

    甯靖晏不理他,撥內線請廚房大嬸送午茶來,順便炒盤炒飯、弄點湯品,因為他餓了。

    小的時候甯家孩子對家裡有傭人這件事一點都不覺得奇怪,直到長很大後才發現憑他們家的收入,家裡有傭人是件奇怪的事……

    後來幾個孩子都瞭解了,家裡五個小孩、父母年人三百餘萬能過這種日子,原因只有—個,二老都是不存錢的。

    簡單的說,小孩將來發生什麼事情想靠家裡伸出援手,不可能!

    於是每個小孩都很努力工作、存錢……更正!全家就老大甯靖晏跟父母一個德行,賺多少花多少,不夠還向父母要。

    所以換個角度想想,花錢很凶的甯靖晏配上超會賺錢又懂得開源節流的甯靖冕,稱得上天生絕配。

    等待大嬸送茶點、飯食的時間,沉默持續在三人之間發酵。

    甯爸爸最先受不住,但他開口的同時甯靖晏拿起遙控器,啪地一聲開了電視,看起昨天連續劇的重播來。

    第二個受不了的人是甯與錦,但是他想聊天的對象只有身邊的情人,鄭雅今卻因第一次到甯家怕給甯爸爸留下壞印象,故正襟危坐地看電視不肯跟他聊。

    最後,打破沉默的人還是甯爸爸——「晏啊,如果那傢伙對你不好,還有爸爸在,可以回家不用死撐啊!」

    「爸,你才不用死撐呢!我跟冕過得好好的,你幹嘛插一腳?」甯靖晏望著電視頭也不回地應道。

    「你怎麼穿這種地攤貨呢?他一定虐待你了吧?」

    甯靖晏睨了老爸一眼,轉過頭去看電視,冷冷回應道:「這件是你買的。」

    「呃……」甯爸爸呆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身衣服……果然是他買的,買回家時還被大家笑稱為最像地攤貨的名牌。

    旁邊的鄭雅今終於忍不住低低笑出,小小聲地問甯與錦:「你老爸對你二哥意見真多,什麼都要過問。」

    「他不是對二哥意見多,只要有人靠近大哥+老爸都有一陣子吃醋期,沒有任何例外。從小學開始,老師、同學、朋友,甚至是偶像明星,只要是吸引大哥目光的老爸全都討厭,不過他一陣子後就會放棄了啦!

    之前媽有說過,當初大哥浪子回頭時,老爸對大嫂好了一段時間,後來還不是挑剔東、挑剔西的,活像是電視上才看得到的惡公公,後來一樣相安無事。」

    看得非常習慣的甯與錦,口氣平靜。

    「沒辦法,我老爸喜歡別人撒嬌,偏偏家裡幾個小孩只有大哥會跟他撒嬌,連妹妹都酷得不得了,他不抓緊大哥又能抓誰去?」

    「那你二哥不是特別慘?」思考一下剛剛在路上時大哥對二哥表現出來的依賴度,鄭雅今推測道。

    甯與錦挨著鄭雅今,開始笑。「老爸脾氣硬,番起來非常固執,二哥又偏向講理型,兩個人沒真正吵過,好幾年不講話倒是真的。」

    他上周跟母親通電話時,有稍梢聊到:二哥和老爸的事,否則依他N年不回家的情況,怎知二哥和老爸相處的情形?

    「有時想想,他們大吵一架或許會比較好。」甯與錦歎了口氣。

    鄭雅今思考了一下目前狀態,一抹微笑竄上面龐。「我忽然覺得跟你大哥回來,真是來對了。」

    「怎麼講?」甯與錦好奇地望著鄭雅今。

    「你老爸光顧著拉回晏的心,當然不會管你們兩個在做什麼羅!」回話的不是鄭雅今,而是一顆突然出現在兩人上方的頭顱。

    甯與錦表情驚恐地回頭,對上母親大人似笑非笑的容顏,一種「我命休矣」的感覺驀地竄上心頭。

    有一種人十幾歲時會被誤認為二十來歲,二十來歲時別人看起來像三十出頭,可是到了四五十,依然一張三十出頭的臉——甯媽媽就屬於這種人。

    她生得並不特別美艷,事實上是個臉很大的中年婦女,雖然看起來只有三十出頭,但依她的外型,在同年齡異性間並不會特別吃香。

    約莫如此,甯家的孩子都生得不夠好看,總體來說皆為中等,想到達中上成績必須自行努力,跟天生天養的甯靖冕大不相同。

    「媽。」甯與錦聲音有點顫抖,娘親的可怕他知之甚深。

    「回來啦,你二哥呢?」甯媽媽回給兒子一個親愛表情,拍拍兒子的臉。

    「不知道、大哥可能比較清楚。」甯與錦目光向與甯爸爸纏鬥中的大哥。

    「甯媽媽。」鄭雅今朝甯媽媽點點頭,綻開業務專用的燦爛笑容。

    甯媽媽冷淡地點點頭,將注意力放在長子和老公身上。

    鄭雅今的表情一下子黯淡下來。

    雖然從他聽過、經歷過的事件裡,甯媽媽冷淡反應已經算很好了,至少她還開口邀人來,也沒把他趕出大門……但,說此刻心裡完全沒有難過,不可能。

    受不了母親大人冷淡的態度,甯與錦抱怨道:「媽,是你叫我們回來的耶!」

    「思!似乎是。」甯媽媽高跟鞋登登登的繞過沙發,另覓了張小牛皮的圓凳坐下。

    「你還這種態度。」甯與錦的口吻比娘親更冷。

    「我那天跟你通電話時,你哭了對吧?」甯媽媽依舊直視前方,不看兒子亦不看鄭雅今。

    「思?」甯與錦不懂娘親怎麼突然提這個。

    「你哭得聲音模糊,害我以為你們已經同居三年。想說都三年了,差不多該帶回來見父母,直到昨天聽你二哥提起才發現是我聽錯,當時是你們同居第三天,現在算起來不過半個月。」她睨著兒子,沒什麼表情。「現在離婚、分手頻率這麼高,我怎麼知道你們能撐多久?搞不好下次你回來又帶不同的男人,我現在跟他打好關係有什麼用?」

    「你放心,他不要我也沒別人要我了。」甯與錦可憐兮兮地說著。話該是回應娘親的,目光卻注視著鄭雅今,言外之意即想討點蜜意嘗嘗。

    鄭雅今沒辜負情人的希冀,握住他的手,指腹輕輕在掌心按揉。

    「我兒子行情這麼差?」甯媽媽皺眉,像個普通的母親般不相信愛子沒人要。

    「彷彿是的。」甯與錦一臉苦笑。

    「那我是不是要好好巴結他,以免他因為娘親態度不好而拋棄你?」甯媽媽指著鄭雅今露出一扶頑皮笑容。

    做兒子的點點頭,朝著娘親伸出一隻手。「如果能用錢表示祝福之意,我們會更有感覺。」

    甯媽媽站起身緩緩伸出右手,舉高,然後狠狠地朝著兒子的頭打下去。

    「作夢!」

    甯與錦摸著頭忍痛不叫,旁邊的鄭雅今沒來呼呼或惜惜,一個勁兒地偷笑。

    根據他看人的經驗以及一堆別人的故事,加上他的直覺與觀察,整體歸納起來,甯媽媽已經接納他了。

    他和與錦是幸運的,有開明的長輩。

    「養你這麼大,沒拿錢回家孝敬已經很不應該了,還好意思開口要錢?」甯媽媽挑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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