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娘曾說除了自己的夫婿外,不可讓人瞧見自己的身子,昨晚她的身子不但被雋師兄瞧見還讓他抱個滿懷,而她也不知羞地盯著他魁梧的胸膛,可是雋師兄又沒說要娶她。唉!她該怎麼辦?為什麼人要長大?真懷念以前和雋師兄無拘無束的日子。
正當紫衣在胡思亂想之際,豢養多年的小花貓踱到她的腳邊。
「憐憐來,姊姊抱抱。」紫衣抱起小花貓,用臉摩挲著它柔軟的毛,小花貓討好似地舔著她嫩白的粉頰,惹得紫衣格格輕笑,並沒有發覺倚在門邊多時的獨孤雋。
紫衣和小花貓玩了一會兒,忽然幽幽地歎了口氣,「憐憐,雋師兄這次離開盡塵居後,恐怕就不會再回來了,這裡又剩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
憐憐好像知道她的悵然似的,它舔了舔她的粉頰,撒嬌地倚在她懷裡。
「紫兒。」獨孤雋輕輕地喊了一聲。
紫衣驚愕的回頭,有些不悅地嘟起小嘴。他每次都這樣出其不意的嚇人。
「有事嗎?」
「紫兒,你收拾一下,明早隨我回雲南。」語畢,他留下一臉錯愕的紫衣,隨即轉身離去。
過了半晌,紫衣才回過神來。她高興地抱著小花貓站起身,興高采烈地轉著圈。
「哇!太棒了!師兄要帶我回將軍府,憐憐,我們不會再孤單了,太棒了!」紫衣興奮地親著小花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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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兄,把這隻貓留給趙大娘。」獨孤雋劍眉徽蹙道。
「不要!」紫衣立刻拒絕。
「紫兒。」他有些不悅地喚她。
「不要嘛!憐憐從小就跟我在一起,從來都沒有分開過,這些年來都是它陪我度過的,我不能忘恩負義。」紫衣將小貓抱得更緊,「趙大娘家裡養了好幾隻大狗,憐憐在那裡一定會被欺侮的;再說憐憐很乖,它不會吵人的。」紫衣黑白分明的雙眸含著淚水,哀求道:「雋師兄,拜託嘛,帶憐憐一起走,好不好?」
獨孤雋看了她半晌,無可奈何的說:「好吧,就依你。」說完,他便走向青驄馬。
紫衣高興地親親小花貓,抱著它快步朝獨孤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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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雋知道紫衣從未出過遠門,所以他體貼地帶她沿路遊覽風景名勝,並不急著趕回將軍府。當他們進入城鎮時,紫衣就被熱鬧繁華的街景所吸引,一雙明眸熠熠閃動,極為嬌俏可愛,雖然一身的粗布衣裳,但她那絕俗的容貌及清麗婉雅的氣質卻吸引了不少過往行人的目光。
獨孤雋一路上都將她謹慎地擁在懷中,雖不說話,但旁人均震懾於他威武不凡的氣勢而不敢造次。
天黑後他們找了一家客棧歇腳,紫衣坐了一整天的馬,全身酸痛不已,請店小二準備好沐浴用水,她將整個身體浸在熱水裡,以舒解肌肉的酸痛。
獨孤雋經過紫衣的房間時,看到和她一向形影不離的小花貓在房門外徘徊,他好奇地蹲下身將它抱起。
「紫兒不在房內嗎?」他頭一次對著小花貓說話。
小花貓無辜地對他叫了一聲。
他輕輕推開房門,映入眼簾的即是紫衣浸泡在浴桶內沉睡的情景。
獨孤雋怔愣在原地,紫衣濕濡的秀髮披瀉在浴桶外,長而濃密的鬈曲睫毛緊緊閉著,朱唇揚起一抹淺淺的笑靨,雪白如玉的身子浸泡在水裡,是如此地嬌艷動人。
不知過了多久,他發現房間內有些微冷,他走近浴桶邊,將手探進水裡,發現水已經涼了,他不假思索地彎身將紫衣從浴桶中抱起。
紫衣下意識朝著溫暖源靠去,身體輕輕地蠕動著,獨孤雋屏著氣息,感受她帶給他的震撼。他動作溫柔的將她放在床上,深深凝望她一眼後,才靜靜地掩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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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獨孤雋帶紫衣到附近的寺廟上香,突然有兩個人神情恭謹的接近他們,獨孤雋命其中一人跟隨紫衣繼續游賞,他則與另一人離開。
「消息無誤。」獨孤雋如鷹般的目光犀利地詢問探子。
「是的,將軍。這幾年來,梁冀因不滿被貶為庶民,所以特雇江湖殺手,想要將軍的性命。」探子據實以報。
獨孤雋冷笑幾聲,深幽的眼眸更加深沉。「我就是在等他有所行動。」因梁冀一己之私害死他獨孤家三十餘口的性命,先皇僅將他貶為庶民,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據說梁冀這次請來的人是江湖新近崛起、殺人從不失手的斜陰人斜黮。」探子的語氣有些擔心。
「哦,那梁冀這次可花了不少錢囉。」獨孤雋嘴角噙著一抹冷酷的笑。
烈陽人楊暋、斜陰人斜黮、魅魎人白颯,以及蛛玉人朱玉是新出道的四大殺手,他們的武功招數與中原各門派有極大的不同,因此有人認為他們是來自於塞外。這四人殺人的手段毒辣,只要出得起高價錢,他們便會替僱主殺掉任何想殺的人。
由於這四大殺手的價錢不是普通人能出得起的,既然梁冀能請來斜黮,可見梁冀在朝為官多年,不知貪污了多少銀兩,獨孤雋不屑的想。
「將軍……」探子見獨孤雋不動聲色,實在憂心。
「好了,我小心便是。」
「將軍,屬下還有一事稟告。」
「什麼事?」
「將軍的師父及師伯也雲遊到此附近,隨行的還有一對中年男女。」探子恭敬的說。
獨孤雋略微沉思後道:「我知道了。」
探子雙手抱拳一揖,立即施展輕功離去。
一男一女?會是誰呢?獨孤雋邊走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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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好不容易擺脫掉獨孤雋派來跟在她身邊的人後,一個人來到幽靜的後院。
她走近蓮花池,池的正中央有一尊觀音像,白色的蓮花靜靜地躺在水面上,兩旁的柳樹隨風搖動,令人感到心曠神怡。
她對著觀音像雙手合十,閉目祈禱:願與雋師兄永遠不分開。
「姑娘。」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她嚇了一大跳,倏地睜開眼睛朝聲音來源處望去。
皇甫少鴻驚艷地看著眼前令人炫目的姑娘,一時說不出話來。他甫從母親的廂房出來,就看見一名姑娘背對著他站在蓮花池前,於是便出聲相喚。
皇甫少鴻是當今相國的大兒子,此番是陪同母親回鄉省親,順便來此上香祈福,相國夫人準備在此住上半個月再回京城,而這「淨心園」是寺方特別為她準備的廂院,一般香客是不可以隨便闖入。
「這位公子有事嗎?」紫衣見面前這位溫文儒雅、玉樹臨風的陌生公子不說話,不禁開口問。
皇甫少鴻這才回過神,禮貌的說:「在下皇甫少鴻,姑娘可知這裡是私人廂院?,」
「對不起,我不曉得這裡是私人廂院,請公子原諒,我這就離開。」紫衣綻出笑靨對他解釋,說完轉身便要離去。
皇甫少鴻連忙擋在她身前,有些不自在的說:「姑娘請別誤會,在下不是要趕姑娘走。」
紫衣停下腳步,微笑道:「若公子不是要趕我走,那為什麼對我說這裡是私人廂院?」
望著她美麗的笑顏,皇甫少鴻又不禁呆愣住了。
「公子?」紫衣再次喚他。眼前這名男子年約二十上下,瞧他一身華服,出身必定不凡。
皇甫少鴻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他也認識不少美麗的女子,但今日一見佳人,他這才知道以前所見的女子全都是些庸脂俗粉。
「姑娘請放心,在下並無輕薄之意,我只是想知道姑娘的芳名,家住何方?是否已婚配了?」皇甫少鴻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紫衣噗哧一笑,「公子一向都對陌生的姑娘這樣問嗎?」
「呃,不是……我只是……想知道姑娘……」皇甫少鴻困窘得說不出話來。
紫衣有些淘氣地瞅著他笑。
「師妹。」一道低沉含怒的聲音倏地響起。
紫衣原本含笑的嬌顏馬上變得怯生生的,輕輕的喊了聲:「師兄。」隨即低垂著臉,他一定找她許久了。
皇甫少鴻見紫衣一副害怕的樣子,不禁激起他的保護欲,語氣冷淡的說:「公子,這裡是私人廂院,請公子——」
獨孤雋炯然精銳的眼神讓皇甫少鴻倏地住口,頗為震懾於他的氣勢。
獨孤雋沒理會他,逕自抱起紫衣,在皇甫少鴻還沒會意過來時,使出輕功縱身一躍,便消失在他的眼前。
皇甫少鴻在讚歎來人的輕功超絕之餘,更遺憾沒有問到佳人的芳名,茫茫人海不知何時才能再和麗人相見,而那名俊逸的男子對她那強烈的佔有慾,旁人很容易就看得出來,看來他們的關係匪淺,想到這裡,皇甫少鴻不禁歎了一口氣。
另一方面,紫衣回過神後,發現已被獨孤雋帶回客棧的房間內。
看他盛怒的眼眸,她膽怯的說:「雋師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支開跟在身邊的人的,而是……」她不知該如何解釋,索性垂著臉坐在床沿等著挨罵。
獨孤雋在知道她獨自一人在寺內四處逛著,十分擔心她的安危,飛也似的到處尋找她,怎知她卻和一名男子在蓮花池畔有說有笑的,他不禁由擔憂轉為嫉妒。
自從再見到紫衣後,從沒看到她對他開懷的笑過,她總是有所顧忘地遠離他,這讓他感到心痛。想到她竟對一名陌生男子露出甜美的笑靨,更讓他嫉妒得要發狂。
不滿紫衣總是低頭不看他,獨孤雋倏地托起她的下巴,直視進她的眼裡,「你是我的,不可以隨便對他人笑。」
紫衣秋水般的明眸露出不解之色,艷紅的櫻唇微啟,不明白他何以這麼說。
她這副嬌容是如此誘人,獨孤雋的目光變得灼熱,俯身便吻上她嬌艷的紅唇,狂亂的吮吻。
紫衣霎時迷失在甜蜜的天地裡,她感覺整個身心都在燃燒。
狂吻漸漸變得溫柔,他一遺又一遍的細吻著她,許久才放開她,將她擁進懷裡;紫衣嬌喘不已,無力地倚靠著他。
半晌後,獨孤雋捧起她美麗的臉蛋,溫柔的說:「你是我的,一生一世只能跟著我,不可以對其他男人微笑。」
紫衣赧然地點頭,兩朵紅雲早已飛上粉頰。
獨孤雋深情凝望著她,情不自禁地又吻上她嫣紅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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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聽說你收了梁冀的銀子,要替他除掉保國將軍獨孤雋?」朱玉邊玩弄她手中的黑蜘蛛邊對斜黮說。
斜黮抬起頭目露凶光,怒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朱玉杏眼含笑地從樹上跳下來,「我是不會管你的,但是大哥就不同了,他不喜歡你亂來,尤其是他和三哥不在時。」
斜黮嗤鼻道:「他不配管我,他早已忘了我們來中原的目的。」他的口吻一點也不尊重。
朱玉依然把玩著手中的蜘蛛,「我看是你忘了吧!我們是到中原尋找仇人的,並不是來屠殺武林人士及當殺手,大哥和三哥早已知道你用我們的名義在殺人,只不過念在同門師兄弟的份上不和你計較,他們今日出去也是要妥善解決你前個月犯下的錯誤。」
「哼!是他們多事,浪費銀兩給那些未死的人,我一點也不會感激他們的。」
朱玉不滿的瞪他一眼,「是你自己財迷心竅,他日你若橫死街頭,我們也不會感到意外。」
斜黮冷笑幾聲,「你們等著看吧,等我殺了獨孤雋後,就可以揚名立萬,我再也不回無敵堡了,不在屈居楊暋的手下,哈哈哈!」他狂笑地縱身離去。
朱玉不禁黯然搖頭,她知道二哥已經因名因財而喪失了人性,為了不讓二哥再繼續錯下去,傷及無辜,她必須盡快通知大哥與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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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獨孤雋表明態度後,紫衣就一直沉醉在愛情的甜蜜裡,他們兩人又回到孩童時的快樂時光,所不同的是他更寵她、更疼她,也更愛她。
紫衣抬頭凝視卓爾不凡的獨孤雋,雖然兩人已共騎數天了,但面對他時,她仍會感到靦腆與害羞。
「在看什麼?」獨孤雋低頭凝視她的美眸。
紫衣羞怯地垂下螓首,掩飾自己紅透的臉蛋。
獨孤雋含笑地摟著她的柳腰,將她緊緊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嗅聞著她發間的幽香,語氣溫柔的說:「紫兒,探子回報,在這附近見過師父和師伯。」
「真的?」紫衣眨著一雙美眸驚喜的說。
「嗯,我想我們應該會遇見他們的。」
「哇!太好了,好久沒看到他們了,不知道師伯的白眉毛是否又長了?」紫衣一想到師伯那兩道又長又白的眉毛,不禁輕聲的笑了起來。
記得小時候在道觀習字時,她常常趁著師伯在靜坐,偷偷地把他那兩道長眉毛編成辮子,惹得師伯吹鬍子瞪眼的,但師伯又十分寵愛她,所以罰責自然就落在大師兄的身上了。
「紫兒。」獨孤雋柔聲地喚道。
「嗯?」
「我想等和師父他們會面後,請師父及師伯替我們主持婚禮。」
紫衣聞言羞赧地垂下眼瞼,紅著臉嬌羞的點頭。
獨孤雋見狀,臉上揚起失落已久的幸福笑容,強健的手臂緊緊環著她纖細的柳腰,沉醉在兩人世界裡。
倏地,獨孤雋察覺到四周有股濃濃的殺氣傳來。
「誰?」他警覺的喊,雙眸驟然充滿玲冽之色。
「不愧是大將軍,感覺如此敏銳。」斜陰人斜黮從樹上縱身而下,臉色陰沉的說。
獨孤雋抱著紫衣躍下馬,輕拍馬背讓馬兒離開,低聲對紫衣說:「你到一旁等我。」
紫衣擔憂地看著獨孤雋,他回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
斜黮看到絕美的紫衣,露出淫邪的笑容,朝她大喊:「姑娘,你等著,等我解決了獨孤雋後,我一定讓你快活快活,享受銷魂的滋味,哈哈哈……」
獨孤雋冷哼一聲,「你在找死!」
「那就來試試看吧!」語畢,斜黮施展出獨門的「陰辣功」,但見獨孤雋輕易地避開他這一擊,不禁有些詫異,又運足功力朝獨孤雋撲去。
面對斜黮毒辣的招式,獨孤雋仍舊一次次巧妙躲開,趁斜黮耐性漸失,一個失神之際,他使出天龍掌重重打在斜黮的胸口上。
斜黮口中立即噴出一口鮮血,倒臥在地,面露痛苦的表情。
獨孤雋目光如冰的看著他,「你回去告訴梁冀,我放過他並不代表不殺他,請他好自為之。」
就在獨孤雋轉身離去時,斜黮從腰際抽出一把利刃刺向獨孤雋背部,但獨孤雋早有所覺地側身閃避開來,並反手拍掉他手中的利刃。
「我本無意殺你,這是你自找的。」他使出天龍掌就要往斜黮的頭頂落下!
「將軍!掌下留人。」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道渾厚低沉的聲音驟然響起,烈陽人楊暋趕至,阻止獨孤雋出掌。
接著魅魎人白颯、蛛玉人朱玉也紛紛出現,因為天龍掌的威力不小,所以白颯立刻扶起斜黮,盤腿坐在他身後,雙掌抵在他背上,運功為他療傷。
獨孤雋謹慎地盯著楊暋,雖然他並不怕他們,但為了紫衣的安危,他不得不警覺些。方才楊暋能接下他的天龍掌,看來他的武功很可能與自己不相上下。
楊暋禮貌地對獨孤雋拱手道:「將軍請別誤會,我等並無意與你為敵。我二弟一時失了性,對將軍失禮之處,還請將軍原諒。等二弟傷勢痊癒後,楊暋一定帶他前往將軍府謝罪,還請將軍高抬貴手,放他一馬。」
獨孤雋看楊暋一臉的誠懇及豪傑中不失王者的氣息,不禁有些懷疑起他的真實身份。
他瞥了正在療傷的斜黮一眼,「算了,此事我就不再追究,你們也不必來謝罪了。」語畢,他舉步朝紫衣走去,不再理會他們。
「紫兒,我們走吧。」他輕柔地說。
「嗯。」紫衣輕輕點頭,對他露出甜美的笑容。
就在大家放鬆戒備之時,斜黮突地揮開白颯及朱玉攙扶的手,面露猙獰之色,使出陰辣功朝獨孤雋撲去。
驀地,獨孤雋被紫衣柔弱的手一推,在他會意過來的同時,紫衣已慘叫一聲倒在他眼前,嘴角緩緩流下刺目的鮮血。
時間彷彿停止似的,獨孤雋驚愕地看著紫衣動也不動的嬌軀,不敢相信所發生的事。他伸出顫抖的手撫摸她蒼白若紙的臉龐,倏地仰頭長出一聲厲嘯,揚掌擊向斜黮。
霎時,斜黮頭破血流、腦漿進裂而亡。
一旁來不及阻止的楊暋等人見狀又是歎氣、又是搖頭。
「紫兒、紫兒……」獨孤雋抱起紫衣,輕喚著懷中的人兒,見她依然雙目緊閉,他不禁心急地輕搖著她。
「將軍請勿搖晃姑娘!」楊暋見狀馬上開口阻止,驟見獨孤雋朝他射來、令他不寒而慄的目光,他的心頭猛然一緊,他從沒見過如此凶駭的眼神。
「將軍請先息怒,這位姑娘是中了我們『冥日派』的陰辣功。凡身中陰辣功者必須盡速服下天山雪蓮子及南海的麒麟珠,再以數十種藥材浸泡全身七七四十九天方能完全解去陰辣功之毒。」楊暋從懷裡取出一顆晶瑩剔透的白珠子遞給獨孤雋,「這是天山雪蓮子,請讓姑娘服下。」
獨孤雋接過後,毫不猶豫的讓紫衣吞下。
「麒麟珠呢?」他聲音低啞的詢問。
楊暋神色倏地黯然下來,「我師父在十幾年前來中原遊歷時,將麒麟珠送給一位姓顧的落難書生,從此麒麟珠就不知去向了。」
「你是說紫兒無救了?!」獨孤雋怒吼道。
「除非在一個時辰之內找到麒麟珠,否則……唉!」楊暋不忍地歎了口氣。
「不!」獨孤雋抱著紫衣淒厲的嘶吼。
「傻小子。」一道蒼老渾厚的聲音從楊暋身後傳來。
盡塵道長和了緣道長一同走到獨孤雋的身旁,獨孤雋則是驚喜且近粗魯的拉著了緣道長的手,「師伯,請你救救紫兒。」
了緣道長道:「你這麼緊抱著她,要我如何救治她?」
盡塵道長面色凝重地看著獨孤雋懷中的紫衣。他和師兄、顧逸桐以及小茜在不遠處聽到獨孤雋淒厲的聲音,就知道發生了事情,於是他便和師兄先趕了過來。
「小紫兒中的是陰辣功。」了緣道長把了把紫衣的脈說。
「陰辣功?」盡塵道長看向倒在一旁早已斷氣的斜黮。
「嗯,看來小紫兒已經服下天山雪蓮子了,因為她的脈相不再紛亂,現在唯獨缺少南海麒麟珠。」了綠道長邊說邊將紫衣週身大穴封住,不讓陰寒之氣逼近她的心脈。
楊暋驚訝地看著了緣道長,想不到他對塞外最神秘的冥日派武功如此瞭解。
「那麒麟珠呢?」深知事態嚴重,盡塵道長連忙問道。
獨孤雋搖頭,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到無助與絕望。
了緣道長輕歎道:「我已將她的週身大穴封住,陰寒之毒暫時還不會攻心,現在只有看她的造化了。」
盡塵道長看著氣若游絲的紫衣,不禁責怪自己當初為什麼不教紫衣一些防身的武功,否則就不會這樣了。
獨孤雋更是緊緊地擁著昏迷的紫衣。看他蒼白的面色及空洞的眼神,眾人都感到悲傷與心酸,朱玉更是熱淚盈眶,因為她從沒看過如此癡情的人。
就在眾人處於悲傷之中,顧逸桐與小茜終於趕了過來。
「咦,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小茜見地上滿是血漬和一具屍首,不禁駭然的驚叫。
「這是怎麼回事?」顧逸桐神色凝重的問。
十幾年前顧逸桐道別已有身孕的愛妻上京趕考,想不到途中竟然遇上盜賊,不但搶走他的盤纏還把他打得半死,幸虧遇到一位塞外來的高人,醫好他的傷勢後還送他一些銀兩及一顆紅寶石作為路費,讓他能進京赴試,但他並沒有將紅寶石變賣。
很幸運地他考上了狀元,而當時的樞密使竇威有意將甫喪夫的女兒竇蓁許配給他,但顧逸桐婉拒了此樁婚事,表示他早已娶妻,沒想到就在他準備衣錦還鄉時,家鄉卻傳來惡耗。他在杭州的一位好友陳大夫突然上京來找他,黯然的告訴他說家鄉鬧饑荒,好幾個村子的人不是餓死就是染上重病,綾兒、小茜,以及他未見上面的女兒也都身染重病,等發現時她們已回天乏術了。
當時顧逸桐因悲傷而一病不起,竇蓁衣不解帶地照顧他,半年之後顧逸桐就迎娶竇蓁,隔年與她生了個女兒叫顧思綾。他非常寵愛這位遲來的女兒,和竇蓁相敬如賓過了十幾年。
顧逸桐萬萬沒想到辭官退隱沒幾個月,竟會巧遇他認為已死去十多年的小茜。她告訴他花綾綾是如何苦苦盼望著他,直到臨終前才將女兒托付給兒時玩伴南壯飛照顧。
聽完小茜的敘述後,顧逸桐這才知道原來是竇蓁父女欺騙了他。他急著見紫衣,於是便和小茜一同前往峨嵋山,卻在途中巧遇兩位雲遊的道長,所以四人就結伴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