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這麼白癡好不好?叫我全裸告白我就全裸告白,你真以為我聲控的喔!」她取來面紙,故意用力抹去路薇凰滿臉的眼淚、鼻涕,「你都不知道那天燈光美、氣氛佳,加上一點酒精作祟,是我自己意亂情迷,想主動獻身的,你以為你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喔?」
「但、但是……」
「但是什麼?是我自己有勇氣,你了不起就是提供那瓶紅酒,這樣就想邀功啊?」
「葒葒……」路薇凰吸吸紅通通的鼻子,是呀!她家葒葒一向都是最勇敢的,「聽你言下之意,你完全不後悔那天的事?」
凝神認真思考一會兒,安韶葒堅定地搖搖頭,她不後悔獻身,唯一懊惱的是,她處理後續的能力太糟,才會造就一樁草率的婚姻。
「我是認真的,你哥對我的態度有比較不一樣,我相信他對我也是有感覺的。」是所謂患難見真情嗎?經歷過感冒的事,察覺路宙翼似乎不如外表那樣的厭惡她,她頹靡的心好像開始有了動力。
「說來說去,你還是沒死心。」路薇凰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她大嫂如果可以永遠不用換人當,她當然比誰都開心,憂的是她那個「卡到陰」,忽然變冷血的哥哥,不知還會出什麼招欺負葒葒?
「不是你跟我說的嗎?都已經把他刻在心裡的最深處了,再笨、再傻,不過就是這樣羅!」不是她看得多開,是想再多努力一下,就像路宙翼說的,他們在婚前根本不算瞭解彼此,既然彼此有情,那麼多花點時間瞭解彼此,並不為過,就當垂死掙扎也好,她想再給自己多一點時間。
路薇凰愣了一下,隨即「哇」的一聲哭出來,人家暗戀得好好的,她沒事幹嘛雞婆,說服人家告白?害葒葒越變越笨,還說不是她害的,嗚……都是她的錯啦。
第10章(1)
下午沒課,安韶葒提早回到路家,她今天很累,期末的報告太刁難人,令她十分躁鬱!
不曉得是不是大姨媽快來報到的關係,她胸口很脹、很痛,小腹也悶得難受,躁鬱指數幾乎破表!
所幸,還有件事值得喜悅。
有份她以為鐵定來不及如期交出去的報告,居然奇跡似的完成了,當她到學校時,發現包包裡一份出自專業的報告,她感動得飆淚!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一定是神跡呀!如果不是上天可憐她一片癡心,怎會觸動路宙翼的惻隱之心,偷偷替她捉刀完成報告!
或許他是為她照顧他而缺考,感到虧欠,但她寧願猜想路宙翼是關心她,不希望她被遠近馳名的難纏教授死當,別笑她自作多情,否則她沒提,路宙翼哪裡來的第六感知道,她有份棘手的報告未完成呢?
她想的果然沒錯,路宙翼對她是有心的,如果起初就有微微好感,日久生情本來就指日可待。
她不能放棄,倘若真是她一時私心,害得他被迫和她綁在一起,那麼她就有義務,要用下半輩子的時間彌補他。
路宙翼的威力果然驚人,俊雅的臉龐才浮現在腦海,立刻就達到妖魔退散的效果,安韶葒心中的煩躁霎時一掃而空。
邊上樓,她邊暗笑自己無藥可救了!
走進房間,她嚇了一跳,怎麼有個女人躺在她床上?正確來說,是躺在她和路宙翼的床上。
是她一下煩躁、一下竊喜,腦子負荷不了,於是出現幻覺了?
安韶葒緩緩走向床邊,看見女人的面貌時,頓時感到熟悉,片刻間也想不起來她是誰。
「小姐、小姐!」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道理她懂的,她很不想擾人清夢,可她算是這房間的半個主人,應該有權利把人叫起來,問個清楚吧!
「翼,別吵,再讓我睡一下下就好。」
輕柔耍賴的嗓音讓安韶葒渾身一震。
翼?這女人是誰?竟然這麼親暱地呼喚她老公?
強烈的危機意識席捲全身,安韶葒極力要求自己冷靜,她細細打量眼前面容姣好,猶如睡美人一般的女人。
一張鵝蛋臉、秀氣的眉、小巧的鼻樑和粉嫩嫩的嘴唇……她真是越來越覺得眼熟。
喝!安韶葒倒抽一口氣,她想起來了!
這個女人是路宙翼的前女友,好像叫什麼雪的……為什麼她會在這裡?
「起來!你起來!」心裡又驚又亂,顧不得禮貌,安韶葒連拉帶扯的想把人搖醒。
被安韶葒粗魯地搖晃,連玲雪醒是醒了,但她相當不高興,「你幹嘛啦!」
「誰准你睡這裡的?」可能是知道連玲雪的身份,安韶葒心慌意亂、失了方寸,一心只想捍衛屬於她的領土。
「不行嗎?是翼讓我睡這裡的!」看見安韶葒態度差勁,連玲雪也毫不客氣的大聲,雖然她現在很想吐。
「可是我不准你睡這裡。」
「我管你准不准!」連玲雪外表看似嬌弱,個性卻頗強硬。
「你就是要管我准不准!」
「神經病!我偏不管你准不准!」連玲雪存心氣死她似的,故意倒頭就躺。
「你才有病哩!你憑什麼躺在這張床上!」安韶葒真的快氣瘋了,試問哪個女人可以忍受,老公的前女友沒事跑來睡覺,而且還是睡只屬於他們夫妻的房間?
「那你憑什麼不准我躺在這張床上?」
女人吵起架來,對話常常是很沒意義的。
「就憑我是這房間的女主人、路宙翼的老婆!你說我有沒有資格不准?」安韶葒雙手抱胸,想先擺出一派架式,以掩飾心頭的不安。
連玲雪臉上明顯驚訝,靜默幾秒鐘後才又開口:「原來你就是翼的老婆喔!」
她知道!她知道路宙翼結婚了!暫且忘了被侵犯領地的怒氣,安韶葒心裡喜孜孜的,這是頭一次有外人表示知情,路宙翼是已婚人士,而且對方還是路宙翼的前女友,安韶葒頓時認為,可以對眼前的過去式減低些許敵意。
「既然你知道他結婚了,你幹嘛還纏著他?」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她放低姿態,試圖對連玲雪曉以大義。
她纏著路宙翼?連玲雪瞪大了眼,沒搞清楚狀況就給她扣帽子,沒見過世面的小女生說話太白目,真是不討人喜歡!
索性懶得理她,胃液翻攪得難受,連玲雪想再躺下休息一會兒,但安韶葒哪可能讓她如願。
「我們話還沒說完,你怎麼可以這麼沒禮貌?」
「沒禮貌的是你才對吧!」身體極度不適,讓連玲雪耐心全無,她坐起來怒瞪著安韶葒,「別以為你是翼的老婆就了不起,誰不知道你是用什麼手段,爬上路太太的位置!」
安韶葒臉色立即刷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連玲雪差點想要尖叫,這個小白目看不出來她很不舒服嗎?讓她好好躺一下會死嗎?幹嘛偏偏要找她吵架?
「你先是用苦肉計跑去刺青,然後不知羞恥的爬上翼的床,再安排一場抓奸在床的戲碼,成功登上路太太寶座,一路手段卑劣,還敢臉不紅、氣不喘的拿路太太的名號壓我?換是別人可能會被你嚇到,但我連玲雪才不吃你這套,女人的臉都讓你丟光了!」
安韶葒感覺她的世界天旋地轉,連玲雪什麼都不知道,有什麼資格辱罵她?
她冷著聲問:「是他告訴你的?」
連玲雪當然知道安韶葒指的他是誰,她才不要說實話,自動招認,一切是從她和路宙翼共同相識的朋友那裡聽來的。
不是她故意壞心眼,姑且不論這個小女生太沒禮貌,她想整治一下,就當為前男友兼現任好友出口鳥氣也好,堂堂路宙翼被個小女生設計結婚,身為朋友她當然看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