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接下來的幾天,霍蘭不再看她一眼。
雖然北海道的氣候宜人,牛奶好喝,花海也美極了,她卻無心欣賞。
她無時無刻都在人群裡捕捉霍蘭的身影,只要不小心與他的視線對到,他的眸色就會微沉,臉上罩著一層寒霜,而她的心就會咚地一跳,久久無法恢復正常。
她好像傷了他的自尊心,他看她的眼神變得冷冰冰,對其他同事則如常,這差別待遇讓她極度的不好受。
回國那天,她跟同事一起坐在經濟艙,當然無法見到坐在頭等艙的霍蘭了。
雖然她是拒絕的那個人,但這幾天下來,她的心也備受煎熬,很想對他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怎麼了?你怎麼看起來怪怪的?水土不服嗎?」珍妮看她神色有異,關心的問。她們坐在一起。
「沒什麼。」
說沒什麼,她卻深深的歎息了,眼眸失落的看著機窗外的雲,想著霍蘭在做什麼,她的心揪成了一團。
幸好他的手己經沒事了,不然再過兩個小時就要用晚餐,到時他就麻煩了。
「在想男朋友,為情所困啊?」珍妮輕拍她的肩,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問。
幼露臉紅了,連連搖手。「不、不是啦……」
珍妮彈彈她手臂。「說來聽聽。」
因為太迷惘了,幼露也想有人為她指點迷津,所以她就說了。
「就是那個……有一個女生…」她支支吾吾道:「她先跟弟弟談戀愛,分手後,過了很久,她遇到哥哥,那個哥哥說喜歡她……你覺得,她可以愛那個哥哥嗎?」
珍妮微一挑眉。「那她愛那個哥哥嗎?」
她困難的吞了口口水。「嗯……愛。」
兩手一攤。「這不就得了?既然你也愛那個哥哥,你就接受他的愛啊。你之前是跟弟弟談戀愛,又不是跟哥哥有血緣關係,有什麼不可以的?」
幼露瞪大了眼睛,又把手搖得像海浪了。「不、不是我啦——」
珍妮好像沒聽到一般,搓著下巴,逕自說著,「所以,你原本是跟總裁的弟弟在一起哦?哇哦,精采。」
「什、什麼?」幼露心慌意亂的看著她,額上冷汗慢慢聚集。
珍妮璞哪一聲笑出來。「幹麼那麼驚訝?總裁大人喜歡你,每個人都看得出來啊。你們吵架了嗎?所以他才怪怪的,你也怪怪的。」
幼露好想找個地洞鑽。她以為她的私密情事很隱蔽,沒想到公司每個人都看在眼裡。
好丟臉,真的好丟臉啊!
「愛一個人又不是罪過,你就放膽的接受總裁大人的愛吧。」珍妮眨眨眼睛。
「而且我進公司這麼多年了,從來沒看過我們總裁大人追求過女人,你可以放心,他不是那種濫情的男人。
幼露還是很忐忑。
她也知道霍蘭不是濫情的男人,他跟玩世不恭的霍棠根本不像兄弟。
霍棠在學校是有名的花花公子,而霍蘭只專注在學業上,所以霍棠總是在醜化他哥哥,說霍蘭是書獃子。
但霍蘭當然不是個書獃子,那個吻……噢,那個吻她每次想起來都還會臉紅心跳呢。
她真的可以接受霍蘭的愛意嗎?
真的可以嗎?
下了飛機,幼露不自覺的尋找霍蘭的身影,或許是頭等艙的客人己經先禮遇下機了吧,所以她遍尋不著他。
她和同事們一起讀了行李,走出海關,才驀然在機場大廳看見霍蘭。
她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要不要現在走過去,跟他說,她想跟他談一談?
要跟他談什麼呢?其實她也不知道,只是很想跟他在一起,只是……很想他。
明明他們六天都在一起走馬看花的啊,為什麼她還會有渴望跟他說話的心情?
為什麼還會想他?
「哇,總裁旁邊那個女的是誰啊?他們好親密哦」
幼露被一語驚醒,從急切的心緒中回過神來。
霍蘭身邊有人嗎?她怎麼沒看到?
剛才她眼裡只有霍蘭一人,完全沒注意到他旁邊有人,而且還是個女人。
經過某個同事的低呼,大伙都好奇的看過去,她也看了過去。
真的,他身邊真的有個年輕女人,鵝蛋臉,五官明亮美艷,身材迷人而豐滿,穿著打扮也很性感,是男人都會喜歡的類型。
美女仰著臉,巧笑倩兮的在跟他說話,他也笑了,還親暱的揉揉美女的頭。
看到這一幕,幼露覺得心臟一陣緊縮。
她楞楞的看著他們,心裡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霍蘭也看到她了,但他很快的別開視線,焦點回到身邊的美女身上。
他推著行李車,上面放著兩個行李箱,美女熱情的挽著他的手,兩人談笑著走出機場大門。
隔著玻璃門,幼露看到小劉小跑步的下了車,先為他們開車門,再把他們的行李箱放好,車子就火速離開了。
看到車子絕塵而去,幼露心頭頓時盤桓著一股想哭的衝動。
她是怎麼了?
只是看到他跟漂亮女人一起走,她就這麼難過,好像還有種撕裂的痛楚在她體內蔓延著……
她呆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何反應。
「原來總裁大人有女朋友了哦!兩個人一起坐頭等艙呢」說話的人正是郁茜,她有意,無意的看著幼露說,讓她更加失落。
她知道,小劉既然接了霍蘭他們走,自然就不會再出現來接她了。
旅行社安排了遊覽車送全公司的人回家,她也跟同事一起搭遊覽車。
「伯母,這些都是買給你的。」
一到家,郁茜就翻出一堆紀念品和伴手禮給李春枝女士,心情好像因為幼露被霍蘭冷落而特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