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戰場上見到他被羽箭刺中,她的心在那一瞬間停止了跳動,無法想家失去他的後果。
還好他沒事,他仍活得好好的。
阿格烈率領眾人來到一處易守難攻的高原上紮營,部屬們立即搭起帳篷,好讓阿格烈休息、療傷。
米蘭亞連忙下馬,走到阿格烈身邊,扶著他下馬背。雖然明知道他沒有那麼懦弱,但她仍不由自主地想去關心、照顧他。
「小心點。」米蘭亞扶著他下馬,走進帳篷內。
阿格烈見她如此主動關心、照顧他,又怎能不好好把握住這機會?便伸手攪住她的纖腰,與她更為靠近。
他萬萬也沒料到自己的受傷,竟會換來她如此激動的反應,那麼他是否該時常令自己受傷呢?
米蘭亞扶著他坐下,再以煙火檢查他的傷口。
箭射進他的肌肉部分,並沒有傷到要害,所以沒有造成大量出血,不然他早就因大出血而死。
只是這箭有倒勾,她該如何為他取出呢?米蘭亞煩惱地皺眉看著插在他肩頭的羽箭。
阿格烈見她眉頭深鎖,立即明瞭她正為了該如何取下箭而煩惱不已。
他內心的情感是激動、高昂不已的,她竟會如此擔心他,她對於他也是有情意存在的吧!
阿格烈雖喜愛佳人為他擔憂的心,但可不愛一直看到她為他而蛾眉深鎖的模樣,於是便將羽箭的尾端以利刃砍斷。
「你想做什麼?」米蘭亞訝異地瞪大眼來。
阿格烈伸手握住羽箭,將它一把用力刺穿他的肩膀,箭頭成功地自他體內取出,但也流了一肩頭的血。
米蘭亞大叫道:「你瘋了是不?」他居然連眉頭也沒皺一下,便將箭刺穿過自己的身體。
這或許是個成功取出附有倒勾羽箭的方法,但在這方法實施之前,他可不可以先知會一聲?
米蘭亞連忙取來一條乾淨的布巾,為他止血。「你如果不小心刺破血管,恐怕早就大出血死了。」
這下子該怎麼辦?他的傷口這麼深,要恢復得好一段日子,若是沒有處理好傷口,感染細菌,仍會有性命之憂。
「你們這裡有沒有軍醫?」米蘭亞擔憂地問道。他的傷口若消毒、縫合,應該可以恢復得較快。
「軍醫?」阿格烈不太明瞭這名稱的意思。
米蘭亞這才回想起,他聽不懂現代人的用詞,只好改用另一種方式說:「就是……專門幫人看病、治病的人。」她這麼說,他應該明瞭了吧?
阿格烈這才恍然大悟,「喔,你是指大夫,他等會兒就會過來了。」
米蘭亞皺眉看著他,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那名大夫該不會就是……
此刻,帳外守候的查哈里揚聲喊道:「王,祭司求見。」
「進來。」阿格烈立即下令宣他入內。
祭司馬札的身上竟帶了一大堆的符咒紙,還有一隻香爐,以及一柄木劍。
「王,我這就為您驅魔治傷。」馬札恭敬地說道,隨即念了一長串的咒文。
米蘭亞皺眉看著馬札的一舉一動。他在搞什麼鬼?這樣叫作治病?
念了好一會兒咒文的馬札突然點燃手中的符紙,置於香爐之中焚燒。接著他捧著那只香爐來到阿格烈的面前。「王,請讓小的為您療傷。」馬札說完,便作勢要將香爐內的灰燼塗抹在阿格烈的傷口上。
同一時刻,米蘭亞一腳踢翻了馬札手上的香爐,爐中的灰燼散落一地。
馬札氣得開口大罵:「你在做什麼?你這……」接下來要說的話,硬生生地吞入腹中,再也開不了口,因為米蘭亞提了一把彎刀架在他的頸子上。
「給我滾!」米蘭亞冷眼瞪向他,陰冷的口氣令人不寒而慄。
開什麼玩笑?她若任由他胡鬧下去,把那灰爐塗抹於阿格烈的傷口上,那阿格烈不死也半條命去了。
「王——」馬札連忙轉過頭去,向阿格烈求救。
阿格烈給予米蘭亞一記眼神,要她收回彎刀。雖然他本身也不喜歡祭司馬札,但還不至於要馬札的命。
米蘭亞收回彎刀,但眼神可不放過他,直瞪著馬札,令他內心畏懼不已。
「馬札,你就退下吧,若有任何需要,我會再派人傳喚你前來的。」阿格烈揮手要他退下。
馬札見狀,只得連忙告退,臨走之前,又在心頭記下這筆帳。
好樣的女人!三番兩次令他面子全失,總有一天,他要她死於非命。
阿格烈見祭司匆忙逃離,便挑眉詢問她:「你剛才的行為是否可以解釋一下?」
米蘭亞放下彎刀,走至他身邊,查看他的傷口,又流血了!「我並不認為那些灰燼對於你的傷口有任何療傷作用,頂多只會要了你的命。」
該死的,他的血似乎永遠也流不完,再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米蘭亞立即站起身來,轉身便往外走去。
「你想上哪兒去?」阿格烈開口問道,並作勢要站起身來。
米蘭亞連忙走回他身邊,斥責著他:「你以為你在做什麼?你可是受傷的人,再亂動只會流更多的血,快坐下別亂動。」
阿格烈則一把握住她的手,「你想上哪兒去?」他絕不允許她離開他身邊。
米蘭亞望著他的眼眸,感受到他擔憂的心情,輕歎口氣回道:「我沒有要逃走,我只是想去找一些止血、消炎的藥草回來,好替你治療傷口。」
「是這樣子啊,你還會分辨藥草?」她總是令他充滿無限的驚奇。
「那當然,我之前在游擊隊中,可是分辨藥草的高手——」米蘭亞突然驚覺自己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
阿格烈可沒漏聽她的每一句,「游擊隊?那是什麼?」她總算是透露出一點她的過去,只是他並不明瞭那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走了。」米蘭亞連忙往外步去,迅速躍上馬背,來到附近的一處密林內尋覓藥草。
藉著微弱的月光,以及她超強的辨視能力,沒一會兒她便找到自己所需要的藥草。
突然,一道念頭閃進她的腦海中,此刻是她離開的絕佳時機,她何不乘此機會逃跑?幹嘛還去管阿格烈的傷勢?但是他傷得那麼重,她不能夠不管他。
立即地,另一道聲音又響起,「你的冷血無情上哪兒去了?你不是一直想回到現代嗎?那又為何還要去在乎阿格烈的死活?此刻不走,以後恐怕就沒機會了。」
米蘭亞的內心矛盾地交戰著,她暗自於心頭下了一個決定,拿著藥草,策馬趕回營地。
阿格烈身處於帳篷內,對於米蘭亞的離去,他多少有些擔心,但一聽見馬蹄聲傳入耳中,內心是又驚又喜。
沒一會兒,米蘭亞掀帳入內,來到他的身邊,洗淨那些藥草,再平貼於他的傷處,以布條包紮、纏繞。
半晌之後,阿格烈感受到他的傷口不再流出血來,也比較沒那麼疼痛了。他直瞅著她的眼,令她不得不開口問他——
「你在看什麼?」米蘭亞十分不喜歡他一直盯著她瞧的感覺,那會令她有些不自在。
「我只是在納悶,你為何沒有乘此機會逃離我的身邊,又為何會如此在乎、關心我的傷勢,甚至還為我採藥療傷?」而阿格烈內心早已有了答案,她定是對他動了心,所以才會如此做的。
只是他不會告訴她的,他要她自己明瞭對於他的情感,明瞭她早已對他動了心。
米蘭亞怔住不語,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回答:「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選擇回到他身邊來,而沒有逃走。
她是怎麼了?為何會如此放心不下他,還為他治傷?她以前從沒有如此在乎過一個人,而他是惟一令她做出這麼多事的人。
遇上了他,她變了許多,而她改變的原因,自己仍舊不明白。
阿格烈笑了笑,看來她對感情的事陌生得可以,但他不急著要她去面對他們的感情,他有的是心情與她耗上一輩子。
此時,在外守候的查哈里接獲密報,立即在帳外朝內稟告道:「王,有敵軍的消息。」
阿格烈聞言,輕蹙眉峰,「入內詳談。」
查哈里立即走入帳內向阿格烈報告,「王,據咱們派去查采敵軍消息的士兵回覆,敵軍的莫數萬人,佔領一座高山為據地,易守難攻。」
「那我軍的傷亡人數?」阿格烈開始於心中盤算攻敵所需的人力。
「今日一戰,咱們傷亡七十六位士兵、坐騎十五匹。」查哈里據實回答。
阿格烈沉浸於思緒之中,「是這樣子啊……」
看來,他們可能會有一場硬仗要打,情勢對他們不利。
米蘭亞聽見他們的談話內容,不禁輕蹙蛾眉瞪向阿格烈,「你都受傷了,還想上戰場?」他是不想活了嗎?
阿格烈知道她在關心他,但是這場戰役非勝不可,他怎麼能夠不上戰場領軍作戰?
「不然呢?你打算代替我上戰場?」阿格烈突然如此說道,令米蘭亞及查哈里兩人一怔。
「王?」查哈里內心覺得不妥。
「別開玩笑了,這怎麼成?」米蘭亞立即開口斥責他的愚蠢念頭。
要她成為將領,率領眾人作戰?!他把她當成什麼了?一下子是隨身侍衛、一下子又是將領,那接下來又會是什麼?他到底在想什麼呀?
「王,屬下亦認為不妥,在軍隊之中,仍有許多士兵不認同女人上戰場之行為。」查哈里斗膽道出內心的想法。
而查哈里所說的話激怒了米蘭亞。
又是那套大男人的哲學和理論嗎?女人做不了什麼事?哼!她定會讓那些自以為是的大男人知道,女人也不是好惹的。
「不必那麼多人,我一人去即可。」米蘭亞的話一說出口,立即引來阿格烈的高度注意和強烈反應。
「什麼?!你一個人去?」他皺緊眉峰,無法苟同地看向她。
他知道她的身手非凡,比起男人毫不遜色,但是讓她一人獨自前往敵營,豈不是太危險了?她又如何單獨一人去面對數萬大軍?
「怎麼?是以為我一個人辦不成嗎?」米蘭亞瞇起眼瞪視阿格烈。
她絕不允許有任何人把她給瞧扁,女人的尊嚴可不容許男人一直糟蹋下去。
「那你又打算如何單獨去面對數萬大軍?」阿格烈不得不反問她,看看她有何作戰方式?
米蘭亞想了想,直接開口問道:「你們可有炸藥,或是製作炸藥的材料?」
「你會製作炸藥?」阿格烈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她到底還有什麼事是不知道的?一般而言,只有經驗豐富的老者才懂得如何製作炸藥,而她居然什麼都懂,他真是太佩服她了。
「不然我為何要問?」米蘭亞只覺得他問了一個蠢問題。
阿格烈自然明瞭她內心在想些什麼,連忙笑著說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這就派人去拿取製作炸藥的物品給你。」便朝查哈里使了一記眼神。
查哈里立即須命退下去尋找製作炸藥的材料。
沒一會兒,查哈里便把製作炸藥的四種必需物品帶來,一一放置於米蘭亞和阿格烈的面前。
看著眼前的四樣物品——硝石、硫磺、炭粉和竹筒,她在心頭重歎口氣。
果然是原始的炸藥,她突然覺得現代的定時炸彈好處多多,至少不必她再調製這些物質的份量比例。
米蘭亞隨即拿起竹筒,將其餘的三樣物品依照一定的比例放入竹筒內,再放進引線,封住洞口,如此一來便完成炸藥的製作。
阿格烈見米蘭亞動作迅速、熟練地製作好炸藥,便開口詢問道:「那你接下來打算如何攻敵?」他很想知道她的計劃。
「不必大排場,更不必浪費時間,咱們炸山,一次解決他們。」她向來不愛拖泥帶水的行事。
「什麼?!」阿格烈被她的話給怔住,好一會兒之後,突然大笑出聲,「哈哈哈,好樣的。」
她的行事作風可真是大膽,幾近瘋狂的程度,但他就是愛她這調調。
「王?」查哈里看著阿格烈,不知他的決定如何?
阿格烈立即又問道:「那你打算何時行動?」他算是同意了她的攻敵計劃。
「我得先觀察地形,最快在明晚行動。」米蘭亞已經把心思全放在攻敵的計劃上,因而忘了想乘機逃離阿格烈身邊一事。
看著米蘭亞專注的神情,他暗自於心中得意一笑。很好,這就是他帶她來戰場的目的之一,成功地轉移她想逃的心。
而接下來的日子將會更加有趣,他保證。
☆☆☆
阿格烈同意由米蘭亞一人獨自去攻敵,此消息一傳開,立即震驚整支軍隊,無人相依世上居然有如此大膽的女人存在。
全軍隊的人恐怕都還無法成功殲滅敵軍,她只是一名女子,能做得了這件事嗎?會成功嗎?
阿格烈派人勘查地形,繪成地圖後,便把地圖交給米蘭亞。「喏,這是你所需要的。」
米蘭亞接過,看了一眼地圖,便知道自己下手的地點。
「如何?你可需要人手?」阿格烈再度詢問。
米蘭亞毫不領情,「我說過了,我一個人就可以搞定一切。」她向來單獨行動,與他人合作,反倒會連累她,帶給她麻煩。
她將自己親手製作的炸藥放入一隻牛皮袋中,並將弓箭和利刃隨身攜帶,便準備出發。
而在米蘭亞臨走之前,阿格烈突然自身後抱住她。
「你……」米蘭亞想掙脫他的懷抱,卻被他抱得更緊,無法動彈。
阿格烈在她耳畔低語:「小心點,我不希望失去你。」他要她平安無事地回到他身邊。
聽見他的溫柔耳語,米蘭亞的眼神不禁放柔,任由他抱著自己的身軀。「放心好了,我沒那麼懦弱沒用。」
他對於她的擔憂,她十分明了,更是頭一次有人如此關心她的安危,令她備感窩心。
兩人沉浸於這段甜蜜的時光,沒有人再開口說一句話,直到查哈里牽來米蘭亞的坐騎,停在帳篷外,米蘭亞這才憶起她的任務,不得不走。
「我得走了。」她開口提醒他,要他放開自己,好讓她出發。
「我知道。」阿格烈扳正地的身子,俯下身吻住她的紅唇,給予她一記深情纏綿的吻。
米蘭亞原先是訝異地瞪大眼來,卻在接觸到他深情的眸子時,輕柔地闔上眼瞼,頭一次主動回應他的吻,與他的舌交纏在一起。
好想時間就這麼地停留在這一刻,她想一直待在他的身邊,忘卻一切……
米蘭亞突然張開眼眸,抽身離開,結束這纏綿的深吻。「我……我得走了。」不敢直視阿格烈的眼,連忙掀開帳篷往外走去。
她方才在想些什麼?一直待在他身邊?她瘋了是不?他只是位古代人,而她是屬於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她是不想回去了嗎?
天,她非得離開這裡不可,但是……唇上仍遺留著他的氣息,心開始迷惘起來,她……真捨得走嗎?
米蘭亞用力地甩著頭,想將一切思緒全拋在腦後,什麼都別去思考。一躍上馬,她迅速往敵軍的方向前進,不再回頭。
阿格烈在米蘭亞策馬離去之後,隨即下令道:「傳令下去,準備前往戰場殺敵。」
「遵命。」查哈里領命退下。
阿格烈朝米蘭亞離去的方向望去,他可不會讓他的女人獨自去面對危險的,同意她的要求,只是為了達到他的目的罷了。
米蘭亞,他惟一所要的女人,他絕不放開她。
阿格烈命人備馬,率領軍隊前往敵軍所在地。
☆☆☆
米蘭亞騎馬來到敵軍駐守的山腳下,立即棄馬徒步而行,沿著樹林往山頂前進,避免被敵人發現行蹤。
一到達山頂上,發現敵軍的陣營,她小心翼翼地前進,避開守衛,潛入敵軍陣營內部。
米蘭亞選擇了幾處敵軍的重要物品放置處,將事先準備好的炸藥取出,接著再取出火摺子點燃引信。
一切弄妥之後,她連忙逃離,再度避開守衛,往山腳下奔去。
沒多久,便從山頂上傳來響徹雲霄的爆炸聲響,以及耀眼的火光,和人們的驚呼、叫喊聲。
「快去捉人,快,殺了那名該死的傢伙。」敵軍的統帥立即派人去追殺放置炸藥的人,並派人去救火、搶物品。
「快,咱們追。」一大群人手執利刃、弓箭迅速下山,定要殺了來人。
米蘭亞聽見有人追來的腳步聲和嘈雜的人聲,她立即加快步伐逃離。人數眾多,她無法對付得了,只得消極地逃跑。
由於天色陰暗,一個不小心,她被腳下的凸出樹根給絆倒。
「該死!」她低咒出聲連忙站起身來。
追兵發現到她的蹤影,紛紛大吼道:「在那裡,咱們快追。」並架起弓箭,朝逃跑的人射去。
米蘭亞暗自於心中大叫糟,她被盯上了。於是加快腳步往前奔去,並且採取S型路線行走,借此避開身後所射來的羽箭。
「快追,別讓那人跑了。」米蘭亞身後的追兵追趕得更急了,非要捉到來人不可。
她決定不再逃跑,動作利落地爬上一棵樹頭,以居高臨下之姿,舉箭瞄準在底下的追兵。
她先瞄準最後的那一人,拉起弓,射出手中的羽箭,而在這片漆黑的林中,她居然有辦法一箭射中那人的眉心。
那人應聲倒下,在前頭的士兵們一聽見聲響,立即回過頭來。
米蘭亞又連發數箭,一一射中追兵,但此舉也替自己帶來危機,敵人馬上發現到她的藏身處。
敵軍朝米蘭亞所在的樹幹上射箭,逼得她不得不一躍而下,連忙再拔腿逃離。
「快追,殺了那人。」剩下的士兵領命追上前去。
米蘭亞一鼓作氣往前逃,卻發現前方是一處懸崖,已無處可逃。
緊追在後的士兵終於追到放置炸藥之人,卻怎樣也沒料到居然會是一名女色目人。
這真是奇恥大辱,他們吐蕃國的精銳部隊居然毀在一名女子的手上,非要殺了她不可。
米蘭亞瞪向敵人,她萬萬也沒料到自己會落到這番局面,早知如此,她該聽阿格烈的意見,多帶一些人手來的。
敵軍們拉起弓箭,瞄準米蘭亞,要奪取她的性命時,米蘭亞率先射出預藏的兩把利刃,分別射中兩人,這使得敵人只剩下兩名。
「該死的賤女人!」這下子可激怒了剩下的兩人,毫不留情地揮刀向她砍去。
米蘭亞雖處於劣勢,一對二令她有些吃力,但仍動作利落地撂倒一人,制住他的行動。
她以利刃架在那人的咽喉上,冷酷無情的威脅道:「把所有的武器放下,否則我殺了你的同伴。」
那人聽了,只得把手上的兵器放下。
米蘭亞見狀,便有些疏於防備而放鬆心情,竟教那人有機可乘,朝她射出飛刀。
米蘭亞連忙避開那致命的一擊,但他的同伴可沒那麼好運,一刀命中胸口,就這麼死去。
然而在方纔的驚嚇中,米蘭亞手中的利刃落了地,情勢對她十分不利。
「哼,看你如何再逃?」那人拾起一旁的大刀,便往她的方向逼近。
米蘭亞想,她難道就得死在這裡嗎?沒有辦法再見阿格烈一面嗎?
阿格烈的俊酷臉龐又浮現於她的腦海中,她現在才知道,自己早已將他的容貌深深地刻在腦海,怎樣也塗抹不掉。
想見他,好想見他一面啊!
內心深處彷彿還有許多話想向他傾訴,然而是哪些話,她自己也不太明瞭,只有見到他之後,才會知道自己想說些什麼。
唉!此刻的她不該存有奢望,只因她已經身處必死的絕境,她又不准別人前來幫助她,那又怎會有人來救她呢?米蘭亞閉上了眼,算是認命,絕望了。
「納命來吧!」那名士兵提著刀,便要往她身上砍去。
一支強而有力的羽前朝那名士兵的胸口射去,那士兵竟被擊飛出去,掉落於懸崖底下。
「女人,太早絕望可不是一件好事。」阿格烈的聲音自米蘭亞的前方響起。
米蘭惡頭一驚,連忙睜開眼來,映入眼簾的竟是她最思念的人阿格烈。
他居然會前來這裡,救了她一命,這怎麼會?
「過來。」阿格烈朝她命令道。
他可不愛看到她絕望的表情,他要她活得好好的,一直留在他身邊。
米蘭亞提起腳步往他的方向走去,直到站立於他的面前,主動伸手撫上他的臉龐。「你怎會來到這裡?」她可以從他肌膚所傳來的溫度感受到他是真實的。
「那是因為我不會讓我所愛的女人身陷於危險之中而不顧。」阿格烈深情的眼神直望進她的心底。
米蘭亞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他說什麼?他說他愛她?她有沒有聽錯?
阿格烈可不願意再和她繼續待在這裡,他還有要事得去辦,便一把抱住她,朝山頂上飛奔而去。
「你要去哪兒?還有……你的傷呢?」米蘭亞這才憶起他的傷勢嚴重,怎能夠到處亂跑?」
「傷勢對我而言,只是小事一件,而我們現在得上山頂查看戰況。」他十分重視此戰役,因為這場征戰關係到他和米蘭亞的將來。
米蘭亞這才明瞭到,「原來你已經派軍隊乘機進攻。」她炸毀敵軍的營地,他們正處於一片混亂,大可乘此時機,一舉攻下他們。
「正是。」阿格烈微笑說道。她的聰明一點就通曉。
當他們兩人來到山頂上,敵方早已潰不成軍,死傷遍地,更有大半的人投降,他們獲得此次遠征的勝利。
「王,咱們成功收服敵軍了。」查哈里見阿格烈到來,立即上前迎接,並告知好消息。
「很好。」阿格烈放下懷中的米蘭亞,接著下令道:「把傷者治療好之後,再把他們和投降的人關在一起,送至吐蕃的國都,由他們的王親自發落。」
他可不想帶著那一大群人回去察合台汗國,到時候還得負責照顧他們的飲食,簡直是個累贅。
「是的。」查哈里立即照辦。
阿格烈看著眼前這一切,朝在一旁的米蘭亞說道:「這一切真是多虧有你,咱們才能夠獲得勝利。」
米蘭亞沒有開口回答,只因為她的心仍然因為他方纔所說的話而震驚不已。
他愛她,他真的愛上她了嗎?
她頭一次遇上這種事,有人會愛上她,而她——是個完全不懂得愛人的人。
她有資格讓他愛上嗎?她能夠接受他的愛嗎?以她的過去,她有資格去談感情嗎?
米蘭亞內心迷惘不已,腦海一片混亂。
「你在想什麼?」阿格烈彷彿感受到她的不對勁,開口詢問。
「不,我沒事的。」她連忙回過神來,輕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那就好,咱們明日一早便起程返回察合台汗國。」阿格烈擁著米蘭亞到一旁休息。
米蘭亞看著他俊酷的側臉,心中仍是充滿疑惑,「你是真的——」話才說到一半,她便無法繼續下去。
「是真的什麼?」阿格烈追問。她是想問些什麼?他十分感興趣。
米蘭亞看著他,卻怎樣也開不了口,只得撇開臉,「沒事,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現在的她真的腦海一片混亂,她有好多事得去思考。
她有許多機會可以逃離他身邊的,但為何她沒走?反而還關心他的傷勢、為他上戰場作戰,又在遇到危險之際,腦海中浮現他的面孔。
她是怎麼了?她為何會滿腦子都是他?
還有,他會是真心愛她的嗎?他又為何會愛上她?
天!為何她會一下子遇上這麼多事情,令她措手不及?
阿格烈只是站在她身旁看著她,一句話也沒說,要她自己去正視對他的情感。
他在等待著,等她親口對他說出內心的情感,無論多久,他都會一直等下去。
只不過,他是個佔有慾極強的人,他要她一直陪伴著他,而最好的方法,就是策封她為王妃。
他要和她朝夕相處,直到永遠。
米蘭亞,他惟一所愛的人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