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爰之前當然也想過這個可行性,只是他覺得自己實在沒那種條件,不過在虎恩斯的慫恿與介縉下,他很順利的找到了價錢不錯的賣身工作。
只是要是真的賣身,他就不再純潔,這也表示他真的得和小非劃清界線。
「想什麼?」顏非捏了捏爰爰的鼻子,笑道。
「啊!沒有。」一想到真的要和他分手,他的心就好痛。
「你不是怕被留級,還這麼不專心。」自從兩人成了情人後,顏非便接下了替他複習功課的工作。「還說沒有,你最近老是心不在焉。」
湛爰環抱住他,埋首進他的頸中。「小非,喊我的名字好不好?」
「怎麼了?」
「撒嬌啊!」
「你啊!」他喜歡他帶點嬌性的依賴,低頭夸咬他的頸項,輕喃著:「爰爰、爰爰……」
他挑逗般地回咬著顏非的耳垂,「小非,要是我不在了,你會不會……」想我?這兩個字他問不出口,他怕聽見的是讓他心碎的回答。
「什麼?」
他搖搖頭,「沒什麼,快教我功課吧!要不真的要留級了。」拿起一本英文課本,他指著裡頭的一句話。「這什麼意思?」
顏非看得出他有事情瞞著他,於是讓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捧住他的臉。「別扯開話題,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他胡編著:「我只是在想我們要去玩的事,一時分心了嘛!」
「別騙我,你有心事,不能對我說嗎?」
要是能說他早說了,他眼睫半垂,歎了口氣。「等考完試,我就告訴你。」
「現在不能說?」
「不能。」
他的隱瞞讓顏非有點不悅,「我就這麼不能信任嗎?」
「不是的,我……」就要離開你,這種話要我怎麼說得出口呢?思及此,淚水不禁潸然落下。
顏非有些慌,他不想看他哭的,「別哭,我不問了,別哭好嗎?」
「小非,在我還能擁有你時,多愛我一點好嗎?」
「你又在胡思亂想了是不是?別老想這個,好嗎?」顏非明白他的不安,卻只能盡力安撫他。
兩人緊緊抱在一起,這些天一直沒有睡好的湛爰,不知不覺沉沉地躺在他的肩上睡著了。
看著他沉睡的臉龐,顏非不明白到底有什麼事可以讓他這麼煩惱。
像抱嬰兒般抱著湛爰,顏非仰頭看著天花板,口中喊著:「爰爰!」
最近,他愈來愈分不清楚,他喊的是哪一個爰爰了。
***
很快的,期末考終於結束。一考完試,同學們全將成績好壞的問題拋到腦後,滿腦子想的全是放鬆的念頭,早早收拾書包離開學校玩樂去了。
湛爰完全沒那個心情,回到顏非的住處,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剛來時只帶了個小背包,現在,東西已經多到得用大袋子才裝得完。
湛爰站在房裡,腦海中閃過一幕幕兩人在一起時快樂的畫面,淚水不由自主地直往下流。
「還以為能待到兩人旅行完才離開,沒想到我現在就得走。小非,謝謝你,即使幸福是如此的短暫,我卻依然感到很快樂。這次離開應該就不會再見面了吧?因為我已經決定離開這裡去過賣身生活,其實我很怕的,不過幸好已經跟你有過關係,只要把壓在我身上的人想成是你,我可能就能少害怕一些。」說不怕是騙人的,光只是想像被其他人抱,他的身子便抖得厲害。
怕再繼續待下去,自己會捨不得離開,他走出房間,隨手拿起筆和紙寫了幾個字,將紙條放在桌上,頭也不回的離去。
湛愛走後不久,顏非回到住處。
原以為考完試,爰爰會早點回來,他還打算和他一同出去放鬆一下連日來熬夜苦讀的辛勞,沒想到卻撲了個空。
「爰爰,爰爰。」他在屋裡找了一遍,就是不見湛爰的影子。「難道還沒回來?」
正在疑惑之際,眼角突然瞄見放在桌上的紙條,他疑惑拿起來一瞧。
小非,我走了。爰爰留
簡單幾個字說明了爰爰不會再回來的事實,顏非難以置地看著紙條上的字,錯愕地將紙條揉捏成一團。
「走了?」
他不懂,爰爰為什麼要走?
***
BlueBar裡,小齊冷汗直流的看著坐在吧檯前的顏非。
「說,爰爰呢?別用辭職的理由來騙我。」
在看見那張紙條後,顏非便像發了瘋似的到處找人,但是不管他到爰爰的哪一個工作地點詢問,每個人都說他辭職了。
「是、是真的,這次真的沒騙你,爰爰真的辭職了。」小齊滿臉無奈,語氣誠懇地要他相信自己。
他抓著小齊的衣領怒吼:「胡說,快叫爰爰出來!」
「你冷靜一點!」小齊嚇到臉色發白地哀求。
一旁看不下去的虎恩斯拉著顏非坐下,揮揮手要小齊離開,見到救星出聲,小齊連忙逃離。
「夠了吧!看他的表情應該沒有說謊。」他從未見過這麼暴躁的顏非,自從湛爰消失後,他就被他拉著四處找人。
「爰爰一定在這裡!」除了這裡,他又能上哪兒去。
「Bartender?」本來想叫杯酒讓他冷靜一下,卻不見酒保的身影。「怎麼沒有酒保?」
這時老闆娘走了出來,「想點些什麼?」
「怎麼是老闆娘親自出馬,你的店要倒啦?」
媚眼輕佻,手裡的煙管敲了下虎恩斯的腦袋瓜。「你真是虎嘴裡吐不出象牙來,要不是酒保不是請假就是辭職,我用得著親自上陣嗎?讓我調酒可是你們的榮幸,想喝什麼?」
「少來了,你的調灑功力我可不敢領教,不過幫他調一杯最烈的,看能不能讓他平復心情。」之前喝過一次她調的酒,一向好酒力的他,竟然醉了三天三僅。
何姐鳳眼瞄了瞄顏非,「失戀嗎?一副想殺人的模樣。」
「爰爰呢?他在裡頭吧!」顏非直截了當地問道。
何姐打量了下眼前的男孩,「就是你啊!差點把我店裡的服務生給嚇死,剛才那名服務生不是和你說得很清楚了,你要找的人已經辭職了。」
「少騙人,爰爰不是還欠你錢,你怎麼可能會讓他辭職!」
她吸了口薄煙,緩緩將煙吐出,「就昨天,爰爰將所欠的錢全還清了,真不知那孩子在想些什麼,竟然說要去賣身。」
「買身?什麼意思?」
「不就那意思,還有什麼意思,不過看來爰爰真的缺錢缺瘋了。」
「缺錢?」他是知道他有債務,也很需要錢,可是真的有這麼缺嗎?
「你是爰爰的情人吧?怎麼看你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何姐的眼神中帶著點瞧不起他的神色。
「我……」是的,他的確不瞭解爰爰的事,除了知道爰爰兼了幾份工作,需要錢還債外,他真的一點都不瞭解他。「能告訴我有關爰爰的事嗎?」
「不行。」她故意刁難地看著顏非冷峻的臉龐瞬間抹上一層寒霜,笑了開來。「好了,不逗你,我看得出你對爰爰是認真的,就老實跟你說吧!我和爰愛當初是在牛郎店外頭認識的,當時他一個孩子長得圓滾滾的竟然想去當牛郎,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不過說起來現在可不同了,他很有吸引同性的魅力。」
「圓滾滾?爰愛明明就很瘦?」顏非疑惑一問。
「那是當然的,你想要是每天被三份工作操上近三年,再胖的人也會瘦吧!更何況爰爰是那種拚命三郎型的,我還真怕他再這樣瘦下去,說不走哪天會被風給吹跑。」
「爰爰要那麼多錢做什麼?」
「為了他母親。」
顏非微皺起眉,「爰爰有母親?」
「你真的是爰爰的情人嗎?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我……」顏非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是真的對他一點也不瞭解。「請告訴我。」
「爰爰的母親是植物人,一直住在醫院,所以他需要錢繳醫院的費用。」
「植物人?」他從來不知道,原來爰爰不停打工為的是他的母親。
「聽說爰爰之前家裡很有錢,後來被人設計作保一夕之間破產,因為他母親受不了這樣的刺激,一個沒留神被車撞到成了植物人,都已經在醫院躺快三年了。」
顏非愈聽眉頭皺得愈緊。「爰爰是不是姓袁?」
「袁?誰說的,爰爰姓湛。」
顏非整個人驚愣住,不由得自嘲地笑了起來。難怪他總是把他們兩人重疊在一起,原來自己一直在找尋的人就在身旁,而自己竟然沒有發現,為什麼他會盲目到這種地步。
我不會再讓你離開,這次我一定會牢牢抓住你、不再讓你消失,爰爰。
見他的反應怪異,虎恩斯疑惑問道:「你笑什麼?」
「笑自己為何這麼傻,明明要找的人就在眼前,我卻一直沒發現。」他看向何姐,「你說爰爰想賣身,知道他會去哪裡嗎?」
「我問過,他不肯說。」她皺著眉,不禁露出擔心的神情。
「難道我真的找不到爰爰了?」
「這……」何姐想了下,「我想他應該沒這麼快找到另一問醫院,你到這家醫院試試,說不定還能找到他。」
接過她寫的地址,顏非立即轉身離開。
虎恩斯沒追上去,坐在一旁優閒地飲了口淡酒。「沒想到顏非竟然要這麼明顯的提示才知道爰爰是誰,看來真是應了一句話,愛情盲目呀!」
「你還真是愛捉弄他們,明明就知道一切,還裝著什麼都不知道。」何姐抽了口煙,性感朱唇扯著抹笑。
「啐!這你就錯了,你沒聽過愛情是愈磨愈有味嗎?我只是讓他們體會到真情而已。」一口飲盡杯中物,他站起身來,「我得去跟老大報告這件事了,拜。」
「替我向他問候一聲。」
「OK!」背著她揮揮手,虎恩斯緩步離去。
***
再過一個禮拜,湛爰就得去俱樂部上班,將一切事情打點好後,現在他所煩惱的只剩下該如何安置他的母親。
本來想找間更好的安養院,可是每一家安養院都要一次繳一年的費用,而且還要請人看護,他根本沒那麼多錢,只好打消這樣的念頭。
打完工來到醫院,進入病房內,十來坪大的病房裡,卻沒看見他想見的人。
他來到護理站詢問:「護理長,我媽呢?去做檢查了嗎?」
「爰爰,你怎麼這樣問,你不是幫你媽辦轉院了?」護理長推推鏡框,尖酸刻薄地說:「唷!現在有錢了就想轉到大的療養院啦?看不起我們這裡是不是,也不想想好歹我們也照顧了你母親快三年了,現在說走就走。」
「你在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辦轉院手續了?」這該不會是他們想趕走他的借口吧?
「不是你這個兒子,誰會幫一個植物人轉院!」護理長酸不溜丟的說。
她的諷刺話語,湛爰根本一句也聽不進去,他只擔心母親的去向。「我媽呢?你們到底把她轉到哪裡去了。」
「笑話,轉院的是你,竟然來問我們。」
「我說過,我沒有辦轉院。」
「真正死鴨子嘴硬。」護理長翻了下抽屜,拿出一張結清單。「拿去,這下你可別再說你不知道。」
「這……」有人結清了住院費。「是誰?到底是誰辦的?」
護理長笑了聲,「你真是好笑,是你叫人來辦理手續的,怎麼問起我來了。」
「我沒有叫人來辦出院,你們到底是怎麼辦事的,為什麼沒有經過我本人的同意就隨意將我媽給轉院。」湛爰激動大吼。
「喂!你小聲點,這裡可是醫院。」
他不理會,放聲大喊:「把我媽還來。」
「都和你說別那麼大聲了,警衛、警衛!」護理長叫著一旁新來的兩名警衛。「快把他轟出去。」
警衛一人架一邊,不顧湛爰的大吼大叫,硬是將他拉到院門口,毫不客氣地將他丟出去。
「讓我進去,我要問清楚,可惡!我媽到底在哪裡?」他想再衝進醫院,卻被兩名警衛給擋住,只能在外面大聲吼著。
這時,一名一直照顧著湛母的護士跑了出來。「爰爰、爰爰。」
「季小姐,你知不知道我媽被他們給送到哪裡去了?」
她喘著氣,「我、我……不、不知道。這個是要……給你的。「
信?他接過手不解地問「這是……」
「剛才我在別的病房內,聽見吵鬧聲才知道你為你母親轉院的事和護理長起爭執,所以便追了出來。前天有位先生來為你媽辦了轉院手續,要我把這封信交給你,我還有工作要做,先回去了。」護士說完便往醫院裡走去。
湛爰急忙打開信,信上只寫了短短幾字——
十八號,櫻花樹下見。
***
依照約定的日子,湛爰來到他最不願意來的地方。
站在櫻花樹下,他伸手撫摸著樹幹,抬頭凝望,冬天的風吹落了片片櫻花瓣,樹梢上因為冬季落得只剩幾片枯黃的葉子。
三年前的事一幕幕如同電影倒帶般快速在他腦海掠過。
要不是為了知道母親的下落,他想自己一輩子也不會再到這裡來,畢竟這裡是令他傷心的地方。
「小非!」他還是想他,就算要離開他,他的心還是惦記著他。
「爰爰。」
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
湛爰回眸,眼裡映入的是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小非。」
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離開他,然而現在再相見,他的心又亂了。
顏非一步步的走向他,湛爰想逃,可是他的腳就像釘在上裡一樣,怎麼也無法移動分毫。
不行,得快跑,不然又要陷進去了,快跑啊!
不想再糾纏下去,憑著最後一絲意念,他轉身跑離。
顏非見他跑走,立即追了上去,櫻花樹下,兩道身影追逐著,跑沒多遠,湛爰就被顏非給抓住,由背後一把將他抱入懷中。
湛爰掙扎著,「放開我!」
「不,我不放,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走?」
他絕對不能心軟,要不然就再也逃不了了。湛爰咬著唇,冷冷地說:「我……我有了喜歡的人,想走不行嗎?」
「誰?」顏非激動的抓住他的雙肩要他正視自己。
「你也知道的,不是嗎?」
顏非的俊眸鎖在他固執的臉龐。「那個人就在你面前,不是嗎?是我太笨才會認不出你是誰,爰爰,我不會再讓你從我身旁溜走。」
「你、你說什麼?」
「你的事我全知道了。」
全知道,那也代表……「你知道我是誰了,這麼說是你幫我媽辦轉院的?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想幫你。」
「幫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一個說我噁心的人幫。」他不想再欠他什麼了。
「你真的想去賣身?」
他當然不想,但卻只能含著淚吼著:「我賣不賣身與你何干!」
「誰說沒關係,你愛的是我不是嗎?我又如何能看著別的男人抱你,不許。」
「你是不是太自私了,心裡有著別人,又有女朋友,卻要我為你守身。」
「對,我自私,我要你只屬於我一個人,就只屬於我。」
「你太過分了,我不要。」
他推開他想跑,顏非卻快一步的抓住他的手腕。
「放手,放開我!」湛爰激動地狠咬顏非的手臂,直到他的口中傳來一股腥味,他才緩緩鬆口。看著手臂被他咬出的齒痕,他顫抖著聲音說:「為什麼不推開我?」
顏非沒有任何痛苦的神色,就好像手上的傷口不存在一般。「我不會再放開你,不會。」他輕輕放開手,「爰爰,能不能聽我說個故事。」
這種時候他竟然想說故事?
「聽完,你就會放我走?」
顏非看著他,「如果你想,我不會強留。」
「那好,你說吧!」
顏非目光瞄向已枯的櫻樹,淡淡地說:「曾經我以為我不會愛上男人,可是他卻讓我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那個讓你一直忘不了的人?」
摸著粗糙的樹幹,顏非的俊眉皺起,苦笑了聲。「嗯。」想著過往,顏非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第一眼看見他時,他真的好圓,走動時,我都會誤以為是顆球在滾動,個性倔強卻也很可愛,他的笑是我見過最美、最甜,掛在臉龐上的酒窩深深吸引了我。我向來不多話,他總是找著話題聊,說到沒話題時,他那拚命想話題的表情真的很可愛,我總是想,要是他只想著我、念著我該有多好。我一直以為我們的感情永遠只能停留在『朋友』關係,沒想到有一天他竟會向我告白。」
顏非沉醉在甜美的回憶中,笑容更深了。
「聽說在這棵櫻花樹下,告白而成為戀人的情侶會得到幸福,我是多麼渴望那樣的感覺,所以他向我告白時,我的心是雀躍狂喜的,可是當時他卻沒聽我說完話就跑了,當時他跑走時的哀傷神情,至今我仍難以忘懷。而就在我還沒能來得及向他解釋,他就這麼消失了。我發狂的到處找他卻始終沒有他的消息,也為了找他,我和我媽吵了架,只因為我決定留在這裡繼續找尋他,可是三年過去了,除了他分期寄來還我的錢,我什麼消息也打聽不到。」
他走至湛爰身前,抬手撫摸著他的臉龐。
「我一直在找尋有著單邊酒窩的人。」他輕笑著,「我真笨,我一直思念、一直忘不了的人,明明早已出現在我眼前,我卻像瞎了一樣認不出他來,我很想對他說出一直藏在我心中的話。」
熱淚盈滿了湛爰的眼眶,他終於明白一直存在顏非心中的人是誰了。不是別人,是自己!
「想說什麼?」
顏非深情的雙眸凝視著湛爰的眼眸,低沉的嗓聲音帶著複雜的情緒。「如果時間能再倒轉,我想說……我心亦然。」
我心,卻被當時緊張的湛爰聽成了噁心。
「方妍熙呢?你對她怎麼交代?」
「你那天看見我們親吻了是嗎?」這件事他還是由虎恩斯那裡聽來的,對湛爰事事都跟虎恩斯說這件事,顏非還真是有點吃味。他撫去湛爰臉上的淚珠,要他別胡思亂想。「雖然我和她交往,但我對她從來沒有任何感情存在,會吻她,是出於那是她分手前的最後要求。」
湛爰眼眶的淚水不聽使喚地落下,臉上緩緩漾起一抹笑。「真的嗎?」
顏非點頭,「那麼你給我的回答呢?」
「如果能再重來一次,我依然是相同的答案。」
擁抱,熱吻,代替了兩人所有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