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提那件事了。」她乾笑而聲,低著頭不敢看他。「是我不好,你記得嗎?我吃了太多止痛藥——」
「這不是我要談的重點。」
「這就對了!」巧夢的聲音稍微大了些。「我們都是成年人,一個吻——那個小意外——就讓我們把它忘了吧,那沒什麼!」
「那個吻不是什麼小意外,這點我很明白;妳自己應該也根清楚才對。」戚少軍看著她。「不要拿吃藥做借口!雖然它開始於我的衝動,妳的反應也告訴我其實妳並不討厭它,不是嗎?」
他居然這麼說!難不成是想讓她挖個地洞鑽進地厲裡去嗎?巧夢生氣,又覺得自己沒有生氣的立場,因此她只能臉紅。
見她這副模樣,戚少軍想笑又不敢笑,雖然他期盼能得知她對那一吻有何後續反應,但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似乎是不智之舉。
「對不起,我不應該這麼說。」
「是啊!」巧夢低下頭。「你讓我覺得自己像是三級片裡的女主角。」
「什麼?」戚少軍瞪大眼睛。
「你不是在暗示我的飢渴嗎?」
「我不是——」
「可是聽起來像是那種意思。」
戚少軍無奈的道歉。
「我已經說過對不起了,妳就當我是說錯話吧!還有,我認為妳不應該常看那些沒有營養的限制級電影,那對妳不好。」
「不好?」巧夢昂起眉,不想承認自己只看過一部他所謂的沒營養的電影。「那麼你覺得我該看什麼電影比較合適?阿拉丁?還是獅子王?」
「這些電影是老少咸宜的。」他淡然回答。
「噢!拜託!你是來找我聊電影的嗎?」
「我想聊的,妳又不想聽。」戚少軍低聲說給自己聽。他發現只要話題不接近那一吻,她就可以非常輕鬆自然的和他談話,彷彿他們根本不曾抱在一起親個死去活來似的。「我是擔心妳的安全才趕來的,另外——我希望妳再考慮一下辭職的事。」
「我不可能再回戚氏了。」巧夢訝異地喊。「這——我不是指我跟你——我的意思是戚氏的同事——有我在的話,他們永遠不會信服你的。」
巧夢慌忙問說出的這番話使戚少軍大感震驚,然後,他忽然瞭解小毛為什麼會說她特別,而寧願捨棄那麼多女人獨獨愛她一人了。她是特殊,而且善良得有點傻,雖然不善表達,但她替別人想的總是此自己多。
「妳是為了我才辭職的?」他問。
「我辭職是因為肚子痛。」巧夢聳聳肩。「後來我想想,這樣也好,本來以為他們對我的排斥是一時的,只要我認真點工作,不仰賴你的關係,時間久了,他們就會接受我。不過既然事情不能像我想家的那麼順利,那麼辭職也許是個轉機,至少可以改善你和職員間的情況。」她笑笑。「你一個人要管理那麼大的公司,也要有值得信賴的手下和你共同努力,這樣業縝才會有進步;這點你應該多想想,別老闆著臉對他們。」
「他們也希望妳回來,因為妳不回去的話,我會揪出曾經欺負過妳的人,然後要他們滾,當然,周美寶就是第一個。」戚少軍回答,顯然剛剛巧夢那番話是白說了。
巧夢無力地呻吟了一聲。
「這樣我還能回去嗎?縱使他們當著我的面笑嘻嘻的,但背地裡一定恨不得我被雨淋、被雷打、被狗咬、被車子撞呢!我不是要你千萬別找他們的麻煩嗎?你怎麼——唉!真是被你害慘了,老天爺,可保佑我以後別在路上遇見他們任何一個。」
「我已經把妳的無辜對他們提過了,他們表示很後悔,希望妳能原諒他們,再回到公司來。」
「他們沒有半個是心甘情願這麼說的。」
「阿香呢?妳忘了她了?她可是百分之百誠心希望妳回戚氏啊!」
巧夢猛地抬頭。
「你不會也馬了阿香吧?她一直對我很友善。」
「這點我看得出來。妳暈倒那天,她很擔心,眼淚都掉下來了。」
「阿香真的很善良。」巧夢微笑。「她還好吧?等我回台北,一定記得找她出來一起吃飯聊天。」
「妳馬上就要回台北了,而且是要跟我一起回去的。」戚少軍斷然道。「我無法在這裡多做停留,更不放心把妳一個人留在這裡。妳住在什麼地方?我帶妳回去把東西收拾一下,吃過早餐之後,我們就回台北。」
巧夢訝異地看他,隨即猛搖頭。
「我昨天才到這兒,為什麼今天就要跟你回去?這一定不是我媽的意思,昨天她在電話裡已經答應要讓我在這兒多待幾天了。」
「是我的意思,我要妳在我看得見的地方休養身子,然後回戚氏繼續上班。」
「我來這裡是遊山玩水的。」巧夢喊。「我好得很,用不著休養,更不需要待在你看得見的地方。你儘管回去忙你的,我自己會照顧自己。而且,我不會再回戚氏,雖然你不在乎,我可沒那個臉。」
「妳一定要跟我一塊兒回去,至於回不回戚氏,我們慢慢再討論。」戚少軍伸手摀住她即將脫口而出的抗議。「我開了一夜的車,眼睛都快閉上了,沒有精神和妳爭辯,拜託。」
「我不是想跟你爭辯,只是——我真的覺得自己不該再回去上班,不管你怎麼說……」巧夢搖頭。
沈默良久,戚少軍開口問:
「妳還在在意那個吻是不是?那才是妳不肯回戚氏的主要原因?」
巧夢低頭不語,對這個話題覺得十分羞愧與不安。
「妳生我的氣?」他輕聲問。
「不,我——我生自己的氣。」她扯動嘴角。「你是個受過美國文化熏陶的人,親吻對你而言也許就如揮手打招呼一般尋常。但是我不一樣,我應該在你——在你有動作之前制止你,那我們之間就會繼續維持自然,不會像現在這樣尷尬。」
「巧夢——」
「止痛藥讓我頭昏,卻沒有嚴重到可以混淆我的判斷力。我很丟臉,竟然竟然不阻止你,反而——我實在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巧夢鼓起勇氣抬頭對他笑笑。「讓我們忘了那件事吧!表哥,以後再也別提起了,否則我只會覺得更難堪,好像我做了對不起你女朋友的事。」
「女朋友?」
「阿姨說她很漂亮,和你非常相配。」她微笑。「阿姨和姨丈一直很關心你的終身大事,既然你有了這麼好的對象,應該早一點和她定下親事來,好讓兩位老人家安心才對啊!」
「我不想和妳談這個。」戚少軍心好痛,卻不明白為什麼見了巧夢之後,胡鳳玲對他而言竟變得不再重要。她這麼愉快地與他談論他的終身大事,讓他倍感受傷;在他如此惦念著地時,她卻想著他該和別人結婚,好讓父母開心!?「站起來,我帶妳回去收東西,我們該回台北了。」
「可是我不——」
「妳要我再吻妳一次,好讓妳不能開口說話嗎?」他冷冷道,不顧她驚愕的表情,硬把地拖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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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太累了,當巧夢心不甘、情不願地收拾著東西時,戚少軍卻倒在那張略嫌窄小的軍人床上睡著了。
見他發出輕微的鼾聲,巧夢嚥回已到嘴邊的另一波抗讀。她不想收拾東西,不想在這個時候跟他回家,但是他因為太疲憊而熟睡了,她的話自然也就無法在此刻說出口。
巧夢停下手邊的工作,懊惱地想著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她沒想到他會來找她,更沒有考慮過要再回戚氏。回戚氏做什麼?她只要一想起周美竇那雙鄙夷的眼睛就駭怕,更不用說要回去面對那一張張不友善的臉孔了。而且她是來度假散心的,南部的一切都很合她意,她又有什麼理由昨天來、今天就打道回府?
思索良久,巧夢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麼百依百順!於是,她不再收拾東西,開始在心裡反覆斟酌該如何與她那個表哥講理。
是啊!她得說服他自己回台北,而這似乎不是件容易的事。
床是這個租來的小房問中唯一能坐的地方,此刻卻被戚少軍高大的身軀給佔據了。巧夢心不在馬地在床緣坐下,皴著眉頭專心想著不跟他一起回台北的說詞。她絞盡腦汁,時而苦著張臉歎息不已,時而又露出帶著希望的笑容,猛一看還真像個精神異常者。
就這麼浪費了一個小時,巧夢發覺這樣根本無濟於事。一個人在這兒假想著所有可能會發生的情況及對話,不面對面與他把話說清楚的話還不是紙上談兵,一點用處也沒有!
有了這個體認之後,巧夢轉頭看著熟睡中的戚少軍,並且心一橫,伸手推推他。
「你醒一醒,表哥!」她輕聲喊他。「別再睡了,你趕著回台北就快點上路吧,我已經決定要度完假再回去。」
戚少軍將頭轉向另一邊,並未醒來,巧夢於是脆上了床,加重手勁,直推他的肩。
「起來了,表哥!你不能就這麼霸佔著我的床啊!」
戚少軍終於有了動作——他的頭又轉了回來,還睜開眼睛對她眨了眨。
「快起來,你該回台北去了。」巧夢趕緊說話,深怕他眼睛一閉,又睡著了。
戚少軍似醒非醒,看見巧夢的臉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反正這些日子以來,她動不動就出現在他的夢裡,用她的一顰一笑折磨他的靈魂,他早已習慣了。
不同的是,這個夢裡的巧夢會說話,她甚至提醒他該趕回台北了。好奇怪,夢居然會跟現實發生混淆,他自己都覺得糊塗起來。
直到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在搖晃,才領悟這一切並非夢境,眼前那張臉是真的,她正試圖搖醒他。
原來他睡著了!這幾天一連串的不順利以及連夜驅車南下,明顯是累壞了他。天!他真的不想起來,能閉上眼睛再沈入夢鄉是他此時最渴望的。
「表哥,少軍表哥,你別又閉上眼睛,你不能就這樣睡在這裡啊!喂!你聽見我說的話沒有?」
他聽見了,只是不想開口、不想動。
巧夢既著急又懊惱,索性整個人爬上床去,並且不怎麼有耐性地拍打戚少軍的臉頰。
「求求你,少軍表哥,別再睡了,我還有事要做,你也得回台北去啊!」巧夢己加大聲音,但效果不佳,只好傾身在他耳朵旁喊:「起床了,表哥。」
這一回,戚少軍終於被驚醒。他陡地坐起,導致巧夢重心不穩的跌坐在他腿上,兩人皆睜大眼睛看著彼此,小房間裡除了厚重的喘息聲外,再無其它聲響。
巧夢可是試了好幾次,才發出聲音;因為對方一直盯著地看,她忽然覺得自己像是赤裸著身體呈現在他眼前一般「窘」。
「對不起,我——你睡著了,我想應該叫醒你,你還得趕回公司去不是嗎?」她吶吶道,並且移動身子試圖離開這張窄小的床。
忽然,戚少軍拉住她的手,以一種深沉得令她駭怕的眼神看著她。
「妳的東西收拾好了?」
「啊沒有。」她移開目光,搖搖頭。
「為什麼?」戚少軍看看表,皺著眉,瞭解到時間已比他預期的晚。
「我——我還是想在這裡多待幾天,所以……」
「不行。」戚少軍斷然截話。「妳一定要跟我一起回去,這件事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
「我沒有急著回去的理由嘛!你又何必硬要拉著我一塊走?」巧夢對他喊;抬起頭望進那雙眼睛又驀然一驚,立刻又低頭盯住自己的膝蓋。她的手還被他拉著呢!這個樣子叫她怎麼和他談?
「妳不能一個人待在這裡,我不放心。」
「不放心?」巧夢喊。「你以為你在美國這麼多年我是怎麼過的?難不成每個人都會照顧自己,就我不會?你說這種話根本就擺明了是藐視我。」
她的這番話令戚少軍一時之間無法反駁。在美國這幾年,他可以說幾乎不曾想起過她,更不用說關心了。但現在他回國了,不僅重新認識了她,還和她分享過一個親暱的吻;她在他心裡的份量已經不同於以往,關懷與擔心早已自然產生,而這些他都不知該如何告訴她。
「我並不是認為妳不會照顧自己,不過妳還是要跟我一起回台北。」他坐了起來,卻不肯放開她的手。「去整理妳的行李,別再跟我提要留下來的事了。」
「你——你太跋扈了。」巧夢想抽離他的手,卻是白費力氣,不由升起一股怒意。「我已經不是戚氏的員工,這裡也不是你的地盤,有什麼道理要我忍受這些?喂!你放開我的手好不好?從一開始你就拉著我不放,這個姿勢壓得我腳好麻。」
戚少軍還是沒有鬆開手,為什麼?他自己也說不上來。她在生氣,而且還臉紅脖子粗的,這模樣卻依然吸引著他,他根本就無法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你還不放開?」對他的反應,巧夢甚感驚愕,不僅使盡全力試圖掙脫他的箝制,並開始用自由的那隻手槌打他。「我打你、打你,看你還敢不敢抓著我,敢不敢命令我做東做西……」
「巧夢——」
「你放開我,放開我啦!想這樣拉著我回台北嗎?我就是不回去!我不回去!你聽見了沒有?」
「別再鬧了,巧夢,妳這樣會受傷的。」戚少軍一方面要抓住她胡亂揮打的手,一方面又怕一使力會傷了她;就這麼拉拉扯扯的,不過幾分鐘,兩個人都汗流浹背了。「好,我放開妳好不好?妳靜下來,不要傷了自己。」
巧夢沒有聽見他的話,此刻她心裡只想要擊敗他,手不行的話,她打算把自己兩隻腳也加進去。就這樣,拉扯依然持續著,而就在一方攻拳、一方防禦的情形下,一個始料所未及的場面產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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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忽然發覺彼此都處於一個既尷尬又不合禮數的狀況中。
是巧夢先停止攻擊的,而她之所以會這麼做,主要是因為戚少軍在這陣混亂中發出了若有似無的呻吟聲。她本來不應該會聽見的,但她就是注意到了;然後她望進他那雙隱藏著慾望和壓抑的眸子,拳打腳踢立刻便停止了。
他幹嘛用這種眼神看她?巧夢惱怒地想著。她很確定自己並沒有在忙亂中傷害了他什麼極重要的部位。
但是他好像很痛,不僅發出聲音,而且呼吸急促,臉色蒼白,這令她開始檢查究竟是什麼導致了他的痛苦。結果,她沒有找到她所能想像得到的原因,卻發覺他們之間的戰爭情勢有了改變。老天,一個好大的改變!
她坐在他的腰上,正確地說是腰下約十公分的地方,他的腰帶環碰觸著地僅著薄長褲的腿;除此,她還感覺到——感覺到一個極端敏感的東西正靠著她的臀部。
巧夢來不及臉紅,她驚呼一聲便急著要自己離開目前這個位置。她不記得是怎麼坐到他這兒來的,但她一定得馬上移開——
她一移動,戚少軍又是一聲呻吟。
「別動!」他再度抓住她的手。「求求妳暫時待在原處,給我一點時間——」
他好家再也說不出話來,而事實上巧夢也沒聽進他所說的,她正試著道歉,手忙腳亂地想爬離他的身上。
「我——對不起!我壓住你了,我馬上——喂!你拉住我做什麼?我得先起來,然後你才能起來啊!」
「妳坐在我的——」
「我知道我坐在你的「什麼」上頭。」巧夢臉紅地打斷他。「我也知道你很痛,所以我正試著移開,如果你放開我,我馬上就可以下床站好。」
她又在他身上晃動,而這回戚少車既不說話、也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只用力將她拉向他,然後直接將嘴覆上她的。
他壓迫她柔軟的唇辦,感覺到無可比擬的亢奮與渴望,他不知道自己會如此迫切想要一個人。是的,他想要她,但這個天真的傢伙根本絲毫不曾意識到這一點,她只是以她一貫無所謂的態度折磨他。
他一定要得到她!他在她掙扎時握緊她的肩並且這麼想,而就在此刻,戚少軍驚愕地領悟到他不能失去懷裡的這個女人。
她必須完完全全屬於他。老天!在往後的每一個日子裡,他需要她來照亮他灰暗、單調、缺乏變化的生活!
這項體認像一塊巨大的隕石掉落在他的頭上,引發他對她更深的佔有情節。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親吻她的額頭、她的鼻尖、她的頸子,喃喃低喚著她的名字;然後再將唇移回她的唇,攫取他一向為之癡迷的舌尖,並輕柔地細細品嚐起來。
巧亭在他的柔情攻勢下喪失了所有反抗的力量;前一刻她還在掙扎推拒,此時卻已忘了自己姓什麼、叫什麼,以及身在何處。她只感受到他熾熱的唇滑過她的肌膚,他巨大的手在她的背後游移。儘管她的腦海中一直有個聲音在提醒她,要她理智抗拒這一切,但她的心和肢體就是無法接收到正確的命令。
她是曾有過一絲警覺,就在他的手解開她的衣扣時;不幸的是那微弱的驚慌在她看見他眼裡的熱切慾望時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因此,儘管內心情緒波動不已,巧夢終於還是閉上眼睛,伸手圈住他的頸子,將自己投入陌生又難以控制的情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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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過後再加上徹夜未眠,使他沒有談話的力氣,所以,只在她唇上深情一吻,便擁著巧夢沉沉熟睡了。
和他擠在窄小的床上,分享他的體溫,聆聽他的心跳,巧夢閉上眼睛卻無法跟他一樣放鬆心情沉沉睡去。剛才經歷的一切還在她腦子裡盤旋不去,在在都提醒著她放縱自己所闖下的滔天大禍。
她和少軍表哥上床了,她居然——居然拋開所有的禁忌和他發生了關係,這麼一來,她還有什麼臉去面對阿姨和姨丈?他們正期待著兒子將那門當戶對的女朋友迎進家來啊!
老天!她該死,她真是該死了!犯下滔天大罪之前也不用腦子想一想,現在想再多又有什麼用?
也許也不是全然無用,巧夢想——至少她該想法子彌補這一切。輕歎一聲,她的思緒立即飄回好久好久以前——他想起那個彆扭、惹人厭的小女孩,那個被喊為小偷的壞孩子,如果沒有戚家,今天的她又會是什麼樣子?
她欠他們的,這輩子再怎麼也還不完了;剛才發生的事更加深了她的愧疚和不安。她身旁的這個人不會就此一走了之,他會擱在心裡的,「責任」兩個字一直是他最重視的,今天的事絕對會是個極大的困擾,尤其是對他及他的家人。
她已經做錯了事,可不能一錯再錯。而在尚未想出解決方法之前,她應該先離開他溫暖的懷抱。不然,在他身旁,她總是心慌意亂,根本無法思考。
她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熟睡的人,咬著牙輕輕拿開他置於她腰上的手,緩緩下床著裝;並將方纔收拾一半的行李整理好,然後在桌上留了一張紙條,上頭只寫著她先離開,以防他醒來看不見她會擔心……等支字詞組。
她知道這樣並不夠,也明白這樣簡單的一張紙條根本無法安撫他;但她無法多寫些什麼了,一方面是駭怕他忽然醒來,另一方面是她的情緒仍然紊亂,立刻離開這裡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決定。
提著行李走到門口,巧夢詫異地發覺自己好想哭,她好想回到他身邊,再躲進他寬闊溫暖的懷抱中。
完了!一次的貪歡竟讓她成了不折不扣的蕩婦!再不走,說不定她真會忍不住回頭撲向床了。
這個想法讓她退縮,於是一閉眼、一咬牙,巧夢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小房間;並在心裡決定,同時也要走出戚少軍的感情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