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屬鴕鳥?這麼稀奇,介紹我認識認識。」滕武爬上樓梯,來到老哥位於當鋪樓上的住處。
滕文瞟他一眼,懶得理他的奚落。
「臉這麼臭,是誰欠錢不還了?」雖然滕武已經不用再拿枴杖,但腳仍在復健中,所以他替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子坐下。
滕文根本不理他,逕自生悶氣。今天當鋪休息,之前他們早就約好要一塊看片子的,艾薇居然敢放他鴿子,他們的帳有得算了。
「不是嗎?難不成是我們艾薇給你氣受了?」
滕文被踩到痛處.惱火地瞪了弟弟一眼。
「不會吧?她看起來那麼柔順可人,真的欺負你啊?嘿嘿!還真看不出來呢!」滕武悶笑不已。
「她居然敢介紹女人給我。」滕文火大地啐道。
「啊?」滕武呆愣住了。
「別懷疑,就是你聽見的。」朦文又踢了桌子一腳。
「為什麼?她不是喜歡你嗎?」滕武終於找回聲音,錯愕地問。
「我也一直這麼以為。結果她比較有興趣拉皮條。」
「哈哈哈……」滕武忍不住狂笑,看來老哥真的陷進去了,才會這麼哀怨。
「你還笑?」
「你的形容詞是很好笑呀!」
「她今天居然放我鴿子。」
「你們本來要去約會?」
「看片子啦!」
「唔……我是很久沒來了嗎?你們的劇情也跳得太快了吧。我一時銜接不上,你要不要來段前情提要?」鴿子又不是他放的,卻一直被瞪,他也很冤好不好?
滕文又瞪他一眼,這小子還在看戲?但他需要有人當垃圾桶,只好恨恨地道:「我確定她喜歡我,但我也一直感覺得到她在抗拒。」
「抗拒喜歡你的感覺?」
「嗯,當她的喜歡愈深,那種感覺愈強烈。」
「她感受到你是認真的,而她又壓不住喜歡你的感覺,一時慌了,所以決定派眾娘子軍上場,好分散你的注意力?」
「約略就是那樣了。」
「這也不是壞事呀!」滕武想了想突然露出瞭然的笑容。
「這樣還不算?她都要把我推給別人了,而且開始躲我,天知道星期一她還會不會來?這樣還不夠糟,請問怎樣才算?」
「老哥,你是氣呆了嗎?她會慌成這樣,代表她跟你陷得一樣深,兩人都愛就表示問題不會大到哪去的。」
「你還真樂觀。」
「還好啦!」滕武大方接受讚美,直到又收到老哥的白眼,才摸摸鼻子獻策。「你現在只剩去找出原因再順手解決掉,一切就都OK了呀!」
「她拒絕的意念很強,可見絕不是簡單能解決的原因。」滕文很懊惱,他對她一直坦蕩蕩,為何仍得不到她的信任呢?
「也許吧,但她是你的女人,找出原因是你的責任,搞不好是你吻得不好造成的。」滕武又開始嘲笑他了。
「你找死啊?」
「原因沒弄清楚前,亂猜是大忌,搞不好只是個很簡單的問題,但她卻鑽進了死胡同,才會想不開抗拒你。讓她打開心結不就得了。」
「也許艾娟知道原因。」滕文猜測著。
「說到艾娟,是她要我來的。」
「有事?」
「嗯,她說她家突然多了尊模仿沉恩者的雕像,瞧了有點礙眼,她想找那個害她家出現障礙物的元兇的穢氣,叫我問清楚,免得她找錯人。」
滕文知道艾薇也不好過,心情這才好多了;那笨女人分明是沒事找事做嘛!
「我可以把你供出去嗎?」
滕文又瞟他一眼。
「老哥,別這樣看我嘛,你和艾薇鬧彆扭,她們姊妹情深,艾娟也跟著氣悶,倒楣的是我。」
「叫她來找我,反正我也需要她提供解謎的線索。」
滕文冷笑,他絕不會讓那女人莫名其妙跑掉!
「所以最近別買是嗎?」鄰居阿伯過來聊天,主要目的是問股票明牌,只要滕文肯開金口,幾乎買什麼賺甚麼。
「嗯。」滕文心情仍然很差。
雖然今早他到艾家時,艾薇已經乖乖等在門口,但她人沒躲,眼神卻不曾和他對上。她到底是想怎樣?明天他買套鴕鳥裝送她好了。
「那什麼時候可以買?」
「等可以買時。」
「唔……」這是廢話吧?阿伯臉上多了三條線,他要看得懂那堆複雜的走勢圖,他也可以去當投資顧問了呀!
「過幾天吧。」等他心情好時,才有心情分析。
「好吧,反正這種事本來就急不得。」阿伯又轉向艾薇。「阿薇,我家小月想問你衣服都在哪買?」
「啊?不一定,為什麼問?」艾薇回神,連忙堆上笑臉。
「她覺得你穿的每件衣服都很好看,她也想買來穿,看能不能變漂亮一點。」
「小月已經很美了,而且我穿的有些是路邊攤買的。」她拉拉身上的地攤貨。
「是喔!」阿伯從進來就覺得有點怪,怎麼今天這兩人都怪怪的?
「當然啦,也有些是百貨公司買的,請跟小月說,下次我們可以一起去逛街。」艾薇雖然好脾氣地說著,可她的心情十分低落。
「你們是怎麼了?」阿伯忍不住還是問了。
「啊?」艾薇愣了下。
滕文只瞧阿伯一眼,懶得答話。
「小倆口吵架了?」
艾薇嘴角微微抖了下,乾脆當作沒聽見。
滕文卻冷笑一聲。都被當空氣了,他想吵還沒對象呢!
他們冷戰的模樣令阿伯尷尬極了,嘿嘿笑了兩聲。「啊,十點了,我回家看電視了,改天再聊喔。」說完就匆匆走了。
滕文沉默不語的瞟了她一眼。艾薇明知他在看她,卻連動都沒動,完全沒勇氣面對他。
她的態度惹毛了滕文,他情緒惡劣地上樓,免得他一個不爽,跟她大小聲,他只想解決問題,不想讓問題變嚴重。
「唉!」艾薇趴在櫃檯上,他是真的放棄她了吧!她不必再擔心未來的某一天會被傷害,那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但她的胸悶三天了,從那天他說要放手後,她就一直呼吸不順,她是不是在自虐啊?
結果一整天下來,兩人一直上演你閃我,我閃你的戲碼,一直到傍晚艾娟過來為止。
「原來真的有問題。」艾娟走進他們的辦公室,在一張椅子上落坐,來回瞧著他們兩人。
「什麼問題?」艾薇不解地看著妹妹。
「你們吵架的事,大概半個幸福裡的人都知道了。另一半人是因為出門上班,還來不及聽說。你們要不要節制一點?」這兩只可別小看退休阿伯的放送能力呀!
「我們沒吵架。」他們異口同聲道。
艾娟微挑一眉,「這時候倒是挺有默契的嘛!」
「那是因為我們本來就沒吵架呀!」艾薇心酸兼氣虛地道。
這冷颼颼的氣氛是她自己造成的,怪誰呢?
滕文睨她一眼,依然冷著臉沒應聲。
「姊,你忙吧,把你老闆借我一下。」
「啊?」
「我和滕文哥上樓聊聊,你別來吵我們。」
「喔。」艾薇有些不願意.但她根本沒立場反對,只好忍下強烈好奇兼妒意去守著櫃檯。
滕文瞧著她沮喪的背影,她的心情超差的吧!
「心疼還是很爽?」艾娟好笑地問。
「我是那麼壞的人嗎?」滕文邊說邊帶她上樓,他確實很需要和她談談。
「她讓你心情差.現在見她也不好過,你心理得到平衡,難道沒那麼點暗爽嗎?」艾娟取笑道。
「小鬼!」滕文揚起一邊的嘴角,看來艾娟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他煮了兩杯咖啡過來賄賂她的味蕾,等她提供情報。
「我姊曾失戀過。」艾娟開門見山直說。
滕文詫異地揚眉,怎麼可能?隨即笑自己傻,她都二十六歲了,他卻因她太單純,就把她當成沒嘗過戀愛滋味的小女生。
「而且是被劈腿,所以她根本沒信心再談戀愛。」
「她很愛那個人?」滕文好嫉妒,嫉妒那男人可以得到她的愛。
「有多愛只有當事人才知道,但那應該是她的初戀,我只知道那段感情傷她很重很重,才會讓她再也不想碰愛情。」
「她也太膽小了,還∼竿子打翻一船人,真不公平。」他緊握拳頭,好想痛扁那個傷害她的惡男。
「啊?」艾娟眨了下眼。
「那事又不是我幹的,現在卻連點機會也不給我,難道不是不公平嗎?」滕文火大地看著她。
「也對啦,但我姊膽小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更何況她會怕呀,你這麼出色,不必你自己去劈,自動就會有人上門請你劈了,她膽小又不想再受傷,當然會選擇不愛了。」
滕文瞪著桌上的咖啡,這樣要他怎麼辦?
「我姊是那種不怎麼喜歡自己作主的人。」艾娟主動獻計。
「看不出來。」不然她怎麼會這麼堅持?
「真的啦,她總覺得聽別人的比較輕鬆,所以在以前的公司,其實她第二年就當上總經理特助,但她一直到去年才知道那是她正式的職稱,她一直以為她是業務部助理。」
「不會吧?她有這麼迷糊嗎?」滕文瞪大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不是迷糊,而是她不喜歡需要掌權或管別人的職務,但她能力很好,老闆很看重她,又不想造成她的壓力,所以一直沒改變她的職稱。雖然薪水一直往上調,也承擔了極重的工作,但對她而言,她還是個只要把上頭交代下來的事做完就行的小職員,因為她覺得那樣比較沒壓力。」
「好矛盾。」
「對呀,但從她的角度來看,工作是老闆交代下來的,她就乖乖的做,也就是說決策不是她下的,所以沒壓力。」
「怪胎。」滕文忍不住笑了。
「喂,你口中的怪胎可是我親愛的姊姊!」艾娟不悅地睨著他。
「而我愛她。」他揚起嘴角。
「這還差不多。雖然我姊是怪了點,但你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怪異處呀!」他的回答令艾娟滿意極了,「怎麼說?」
「你只要讓她覺得聽你的就對了,你們的事她應該就不會再抗拒了。」
「哪有這種事?」感情哪能這樣談?
「你只要說服她,你比那個爛男人好太多了,也不會做出劈腿那種爛事,讓她相信你,自然就願意承認愛你的心意了。」
「那男人……」真的別讓他遇到!滕文眸裡閃著火花。
「不必你動手,他已經自食惡果了。」艾娟咧開大大的笑容。
「喔?」
「他自以為瀟灑,劈來劈去終於劈到一個凶巴巴的母夜叉,被調教得像條狗似的,聽說天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真是大快人心。」艾娟壞心地笑著。
「活該!」滕文還是想去修理他。
「別氣了,他若沒劈腿,也沒你上場的機會呀!」
「但他傷害她。」滕文還是很生氣。
「滕文哥,正因為你是這麼珍惜我姊,我才肯幫你,你可別讓我失望,更不能讓我姊失望喔!」
「那當然。」他只想愛她寵她保護她一輩子。絕不可能傷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