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身體累得好像隨時會昏倒一樣,但是平躺在床上的衛美夕卻怎麼樣都睡不著,腦中不斷地重複著紀凱在醫院所說的那句話──因為我搶了他的未婚妻。
她用力的睜開眼睛,頭痛欲裂的將目光掃向書桌上的時鐘,看到此刻的時間是下午三點。
自她從醫院回來到現在都已經過了四個小時,也就是說她在床上翻滾了四個鐘頭,結果真正睡著的時間連十分鐘都不到,這種想睡卻又睡不著的感覺根本就是酷刑。
天啊,她的頭好痛,腦袋一片混亂,她真的好想睡,但是更想知道的是──他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他真的搶了他大哥的未婚妻嗎?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一定有什麼原因吧?因為他在說那句話時,她看見他臉上露出的不是懊惱、懊悔,或是任何悔不當初的痛苦表情,而是一種自嘲、無奈卻堅定不移的神情。
她相信這件事一定有內情,因為紀凱再怎麼花心,也絕對不可能找自己親兄弟的未婚妻下手,就像他從不沾惹公司裡的員工一樣,她相信他是個有原則的人。
算了,反正睡也睡不著,而且滿腦子都是這件事,與其在這邊胡思亂想,不如去找他問個清楚,順便帶些東西去給他吃,免得他還沒出院,人就先餓死在醫院的病床上。
想罷,她立刻翻身下床著衣,此時,家裡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
「我吵到你睡覺了嗎?」
是二姊。
「沒,我已經起床了。二姊,你在哪兒?」
「我在一個朋友家。」
「朋友?惠君那裡嗎?」李惠君是衛美晝高中時期的死黨,畢業後兩人的交往卻始終沒淡過。
「不,我在另一個朋友家,你不認識的。」
「喔。」
「美夕,我今晚不回去了,晚餐你自己找東西吃,還有,晚上睡覺的時候記得要把門窗鎖好。美夜和朋友到關島玩,明天就會回來了,她沒帶大門鑰匙出去,所以回家的時候會先打電話,你今天晚上就早點睡,免得明天才剛睡就被電話吵醒,知道嗎?」
「知道了。」
「那就這樣了,你若有事找我打我手機。」
「好,拜。」
收了線,衛美夕興奮得差點沒歡呼出聲,真是太好了,二姊晚上不回來,那麼不管她待會兒出去多久,或者多晚才回來,都不必擔心回家後要受二姊的審問了。
換好衣服抓起背包,她毫無後顧之憂的出門去,途中她買了兩份餐點帶去醫院。
來到他病房門前,她先敲門之後才推門而入。
單人病房內一片空蕩蕩的,放眼望去沒有任何一件私人物品,甚至於連一包衛生紙或一個紙杯都沒有,有的只是一袋由醫院提供的基本清潔用品,而它正孤零零的躺在五斗櫃上,連拆封都沒有。
紀凱躺在病床上,靜靜地一動也不動,孤獨、寂寞的樣子讓她有種鼻酸的感覺。
他真是太狡猾了,竟選在她剛剛決定要遠離他的這個時候,讓她發現他這令人心疼的一面,這樣叫她如何丟下他不管?他實在是太可惡了!
有些生氣,她故意將病房門關得砰然有聲,吵醒他。
「你怎麼來了?」紀凱睜開雙眼,在看到她時訝然的問道。
她沒有回答,逕自走到五斗櫃前,動手將她帶來的兩客餐點拿出來,然後將其中一份打開包裝遞給他。
「喏,吃飯。」
「謝謝。」他微笑的從病床上坐起身,伸手接過她遞來的食物張口就吃。
「你真的不打算通知任何人?」
他進食的動作突然頓了一下,然後才又繼續。
「要通知誰?」他語氣平淡的問,但剛剛那一停頓卻已洩漏出他的不平靜。
「你的女朋友呀。」
「我的女朋友不是你嗎?」
她皺眉道:「誰是你女朋友?」
「抱歉我說錯了,應該說是未婚妻才對。」
「誰是你未婚妻?」她的眉頭皺得更緊,抗議聲更大。
「你忘了我們的婚禮十月就要舉行了嗎?」他微笑的問。
衛美夕一愣,立時想起昨晚他們在車上的對話。他現在還有心情跟她開玩笑?好呀,既然他說她是他未婚妻,那麼對於他搶了他大哥未婚妻一事,她是不是就有資格可以問了?
「對了,我怎麼會忘了我們就快要結婚了呢?」她斜睨他一眼語氣嘲弄道。
「我今天本來是要接你去看婚紗的,沒想到卻發生這種事。」他補充的說。
她愕愣的瞪著他,完全說不出話來,這傢伙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呀?竟然連看婚紗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看他吃得差不多,而自己雖然只吃了一半卻也已經有八分飽了,她一邊收拾吃剩的東西,一邊像是不經意般的緩慢地開口──
「我想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若非如此──」她看了他一眼,「我又怎麼會知道你曾經搶過你大哥的未婚妻呢?」
紀凱聞言渾身一僵,但仍不動聲色的繼續將剩下的東西吃完。
「既然你說我是你的未婚妻,我想我應該有資格可以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吧?」她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問道。
「你想知道什麼?」沉默半晌後,他終於抬起頭問她。
「我想知道你這麼做的原因。」
「哪有什麼原因,因為我自以為長得帥,沒有任何女人能逃過我的魅力,所以我就去勾引她了。」他自嘲一笑。
「你不是一個沒有原則的人,這種事如果不是有什麼特別原因的話,我想你是絕對不會做的。」她盯著他沉聲說。
紀凱看著她,目光灼灼,沒有說話。
「我猜得沒錯,對不對?」
他哂然一笑,什麼話也沒說。
「紀凱,你不說嗎?」
「說了又有何用,都是過去的事了。」他沉默了一會兒,微微地撇唇道。
「但是你和你大哥之間的嫌隙並未過去不是嗎?」
他又無言了。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認真的問。
「很老套的情節,拜金女想嫁入豪門當少奶奶,卻在嫁入豪門之前發現比較之下,英俊多金的小叔才應該是她人財兩得的對象,改而勾引小叔,拋棄了長相平凡的未婚夫。」他平靜的開口說。
「你大哥的長相?」
「跟我一點都不像,我們倆若站在一起,沒有人會想到我們倆是兄弟。」
衛美夕點了點頭。「照你這麼說來,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那女人的錯跟你無關,為什麼你大哥卻要將錯怪到你身上?」她不解的問。
紀凱突然冷然一笑,然後說:「因為我讓他看見我和那女人赤裸的躺在床上。」
「你說什麼?!」她瞬間瞠目結舌的驚聲尖叫,「你真的和你大哥的未婚妻做了……做了那件事?」
他沉默的看著她沒有應聲。
「不,你沒有對不對?」她看了他一會兒,緩緩地搖頭道。
「你從哪一點認為我沒有?」他面無表情的開口。
「說從你的個性或為人都太做作,交淺言深了,但是就我這陣子對你的觀察,和公司員工對你的評語綜觀下來,我相信你絕對不可能會做出那種事來的。我說得對嗎?」
紀凱微微一笑,黯然的說:「如果我大哥能像你這般瞭解我就好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讓你大哥親眼目睹那情景?」
「他中那女人的毒太深了,即使我告訴他那女人不只一次的誘惑我,還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他仍執意要娶她,甚至在那女人因得不到我而在他耳邊扇風點火,他開始防我、敵視我。我無法眼睜睜的看他娶了那個蛇蠍女人,只好如他所願的將那女人從他身邊搶走,讓他親眼目睹那個讓他愛逾生命,也口口聲聲說愛他的女人背叛他的畫面。」
「事後你都沒向他解釋嗎?」
「如果換做是你,你會給我機會聽我解釋嗎?」
「他都沒給你解釋的機會?」
「當天他踏出家門之後,就沒再回來過了。」
「所以你並不知道他現在人在哪裡?」
「知道,但是他並不想見我,即使是不小心碰到了也會視而不見的和我擦身而過,對他而言,現在的我比個陌生人還不如。」他一臉自嘲苦澀的說。
衛美夕瞬間皺起眉頭。「你把他的住址給我。」
「你要幹麼?」
「他不願見的人是你不是我,我去跟他說。」她一臉堅定的說。
紀凱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喉頭因感動,或者說激動而上下抽動著,無法發出聲音。他就知道自己沒愛錯人,她果然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人生伴侶,聰明、大膽,最重要的是相信他與愛他。
沒錯,愛他。
雖然她嘴巴上死都不承認,甚至在每次談論到有關婚事的事時都以嘲諷的語氣與他對話,但光是從他今天出車禍,她在聽到消息後立即趕到醫院,以及說了不管他卻又為他送吃的東西來,還有自動自發想幫他與大哥恢復兄弟情這幾點,就已經足夠證明她對他的感情,絕非如她表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那般無動於衷了。
「你在發什麼呆?快告訴我你哥家的住址呀。」見他一動也不動的,衛美夕忍不住皺眉的催促道,「還是你嫌我多管閒事,不想告訴我?」
「不,我只是在想一件事。」紀凱看著她,嘴角上揚。
「什麼事?」
「你一定很愛我對不對?要不然絕對不會這樣處心積慮的想幫我化解我和我哥的嫌隙。」
她一呆,整張臉頓時漲紅了起來。
「你……你少不要臉了,誰愛你了?從沒見過比你更自以為是、臉皮更厚的男人!」她麗容含嗔的否認。
紀凱聽了露齒一笑,眼光寵愛的凝視著她。
「我們都快要結婚了,你怎麼可以不愛我呢?我可是很愛你的。」他半開玩笑的說,眼中除了笑意之外,隱約還漾著前所未有的柔情與愛意。
「你到底給不給我住址?」衛美夕被他露骨的目光看得臉紅心跳,有些手足無措的急忙轉移話題,朝他跺腳問道。
他微微一笑,不想逼她太甚。
「有沒有紙筆?」他問,「我不記得正確的地址了,但是我可以畫給你看,告訴你怎麼走,這樣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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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配合晚餐那一頓飯,衛美夕離開醫院時已接近晚上八點了,她拿著紀凱畫給她的路線圖,猶豫著是否該趁現在直接去找他大哥,或者留待改天再去?
現在去嘛,她是擔心時間好像太晚了些,不太方便;但是改天,她又擔心接下來的日子不曉得她哪天才會有空……
算了,還是今日事今日畢好了,免得因心懸此事無法專心工作,而搞得自己兩頭空,那可就不好了。
既已作了決定,她毫不猶豫的立刻前往紀凱他大哥紀顥的住處。
向警衛明白的說出她要找的人名之後,她成功的進入紀顥所住的大廈,直接登上他所租住的A棟九樓,來到9B的大門前。
她深吸一口氣,小聲的預習著她待會兒要說的話。
「你好,紀顥先生,我叫衛美夕,請問我可以和你談一談嗎?」
聽起來好像有點僵硬,再來一次好了。
「你好,紀顥先生,我叫衛美夕,請問我可以和你談一談嗎?」
嗯,這次好多了。
好,該上戰場了!
她再度深吸一口氣,伸手去按電鈴。
「啾啾……」屋內傳出小鳥鳴叫的電鈴聲。
一會兒,屋裡傳出一個女性嗓音問道:「誰?」
衛美夕微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屋子裡除了紀顥之外,竟還有女人在。
據紀凱所說,自從發生那件未婚妻事件之後,他大哥對女人的態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除了個性變得有些不近人情之外,他對女人始終是不理不睬、不假辭色的,沒想到現在他屋子裡居然會有女人!
這是不是表示說這幾年下來他已有些改變,不再像事發之後那陣子那般含恨激進,變得願意冷靜聽人解釋了?
不過話說回來,怎麼她總覺得屋內傳出來的那個嗓音挺熟悉的,好像在哪聽過似的?
「我……」她正要開口準備說明來意時,緊閉的大門忽然打開來,從門內露出一張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將她嚇了一大跳,她也將門內的人嚇了一大跳。
「二姊?!」她衝口而出的叫道。
「美夕?」衛美晝同樣愕然,「你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的,你怎麼會在這裡?」她眉頭緊蹙的問。
「我……」衛美晝正想開口,身後卻忽然響起了紀顥的聲音。
「美晝,是誰?」
下一秒鐘,她的腰被他由身後圈住,他溫暖的氣息則從她背後熨燙向她,瞬間將她整個人攬進他懷中。
衛美夕張口結舌,呆呆的看著他們倆,完全傻眼。「二姊,你……你們……」
「二姊?她是你妹妹?」紀顥低下頭,懷疑的看著衛美晝。如果是,她們姊妹長得還真是一點都不像。
「對。你先進屋裡去,我有話跟我妹說。」衛美晝撥開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轉身將他推進屋裡。
「等一下。」衛美夕突然叫道,目光直視著眼前猶如台灣黑熊般有著虎背熊腰的男人問道:「你是不是叫紀顥?」
「我是。」雖然不知道她怎麼會知道自己,不過他也沒必要否認。
「那好,我今天是特地來找你的。」
「找我?」紀顥訝然的看著她。
「美夕,你想做什麼?」衛美晝懷疑的盯著她。
「二姊,這件事和你無關,你們倆之間的事我不會多問,也沒有權利過問。我今天來找他是為了別的事。」
「什麼事?」衛美晝問。
「我們要站在這裡說嗎?」衛美夕看向紀顥。
「請進。既然你是美晝的妹妹,也算是我的,以後你若想到這來隨時都歡迎。」紀顥微笑的說。
「我很懷疑在你聽完我要說的話之後,你還會歡迎我。」她喃喃自語的說著。
聽見她的話,衛美晝眉頭微微地蹙了起來。
三人走進客廳在沙發上坐定。
「你特地來找我有什麼事?」紀顥開口問。
「我是幫紀凱來向你解釋,關於四年前那件事的前因後果。」衛美夕看著他,深吸一口氣後緩緩地開口。
紀顥原本和善的臉因聽見她的話頓時一僵,冷峻得幾乎可以凍傷人。
「你是為了他來的?」他微瞇起眼,慢慢地問道。
「對。」雖然有點害怕,她仍是挺直了背脊回答,「難道你不覺得不聽他的解釋,就定他的罪對他很不公平嗎?」
「解釋?」他諷刺的輕吐出這兩個字。
「對,解釋。」她毫不退縮的點頭,「你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兄弟,難道你就一點都不相信他的為人,認為他會毫無理由的做出那種敗壞道德與良知的事出來嗎?兄弟如手足,妻妾如衣服,這句話不是你們男人最愛講的一句話?你為了一個用情不專,滿腦子只想攀龍附鳳當個有錢人家少奶奶的女人,而恨了他、怪了他這麼多年也該夠了吧?你是不是應該冷靜下來聽他解釋,或者是聽我轉述事情的前因後果呢?」
「你知道什麼?」他冷然的問。
「一切的前因後果我都知道。」
「他說的?」
「對。」
紀顥倏然冷笑的輕哼了一聲,「片面之詞你也信?你還真好騙!」
衛美夕頓時惱火。
「紀凱從來就沒有勾引過你的未婚妻,是你未婚妻自己不要臉反過去勾引他,在勾引不到他之下才心有不甘的故意挑撥你們兄弟之間的感情。你這個被愛情沖昏頭的笨蛋不相信自己的親兄弟就算了,竟還對那狡猾女人所說的話深信不疑,並且開始敵視、防範自己的兄弟,最後甚至於還和自己的兄弟斷絕一切往來,你這個笨蛋!」她生氣的說。
「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少在這邊自以為是的大放厥辭。」紀顥怒不可遏的朝她大吼。
「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是你!」她毫不客氣的朝他回吼。「喜歡紀凱的女人那麼多,他是吃飽太閒了才會去招惹你的未婚妻!」
「我親眼目睹他們倆赤身裸體的躺在床上!」他臉部青筋乍現,咬牙切齒的對她咆哮。
「那是因為你始終執迷不悟,紀凱為了讓你徹底對她死心,才會故意這麼做的!」她咆哮回去,不讓自己被他猙獰的模樣給嚇得退縮。
紀顥倏然重重一震,驚疑不定的瞪著她。
「你真以為紀凱會對那種三心二意的女人有興趣?」衛美夕趁機繼續說道,「他是你弟弟,他的魅力你應該知道,他耍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犯得著為了一個狡猾、眼中只看得到錢的女人,搞得和自己的兄弟、唯一的親人反目成仇嗎?你自己去冷靜的想一想!」
「這都是他說的?」他沉默了好一會兒,冷笑的問。
光看他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仍然執迷不悟,她實在搞不懂、他為什麼會這麼愚蠢,竟然寧願選擇相信別人,而不願相信自己的親兄弟,尤其這件事又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
「難道你到現在還愛著那個女人?」她倏地衝口說出她現在唯一想得到的答案。
始終在一旁安靜聽著他們倆對話的衛美晝聞言臉色一變,心卻仍然沉著氣,什麼話也沒說。她目不轉睛的看著紀顥,只見他微微皺起眉頭,沒有開口否認衛美夕所說的話。
她的心忍不住沉沉的往下掉去。
「你真的還愛著那個女人?」衛美夕難以置信的瞪著他,絲毫沒有注意到二姊不對勁的反應。事實上,她根本是忘了二姊還坐在一旁,更忘下剛剛她在進門時,他們倆所表現出來的親密狀。
「那不關你的事,你的話說完了可以走了吧?」紀顥煩躁的對她下逐客令。
「你這個人……」她被他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算了,你繼續執迷不悟沒關係,等紀凱明天開刀有個萬一的話,你再去後悔一輩子吧!」
說完,她迅速從沙發上起身,朝大門的方向走去,卻在走沒三步時,猛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住。
「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紀顥的黑臉瞬間罩在她上頭。
「我說了什麼嗎?」她一臉拿喬的回瞪著他。
「你說紀凱明天開刀,這是怎麼一回事?」
「都已經斷絕往來了,你還關心他做什麼?」
「你……」紀顥突然有種想捏死她的衝動。
「陽仁醫院。」她說,「你若想見他,就去陽仁醫院。」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