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出機場就遇到扒手,手機錢包等私人物品不翼而飛,然後在CR施工中的秀場遇到意外,腦袋不幸被倒落的樑柱砸傷,儘管去除血塊之後沒太多後遺症,但也在醫院躺了好些天。
好不容易出院,於覓為了就近照顧,把自己的房間退掉,住進單行爾在米蘭下榻的飯店。
這下只剩他們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單大少決定自己不再忍耐——
「我想洗頭。」
「嗄?」於覓一愣。
「還有洗澡。」
想想看,他住院至少快十天耶,儘管老總請來的看護有在他昏睡期間非常不客氣地在他身上為所欲為……擦拭,可他還是覺得渾身黏膩得難受。
「你身上還有傷口,頭上紗布也還沒拆。」
於覓一針見血,單行爾聞言垮下臉來。「我還是想洗,而且你看,我房間只有一張床喔,你可以忍受跟一個足足一星期沒洗澡的人同床?」
「唔。」這倒是個好問題。
於覓左右張望,看向房內擺設,發現了一張面積頗大的長沙發。「那裡應該可以睡人吧?」
「我怎可能讓你去睡沙發——」
「說得好,所以那是給你睡的。」
單行爾一下子語窒,整個啞巴吃黃連。於覓終於忍俊不禁。「開玩笑的,過來,我們準備一下。」
「準備?」
單行爾一頭霧水,只見於覓從超市的塑膠袋裡拿出保鮮膜,然後走過來。「把上衣脫了。」
「咦?啊?你、你要幹麼——喂喂,等一下——」非禮啊∼∼
「少囉唆!」
還沒抗議完,他上半身就被她脫個精光。於覓撕開保鮮膜緊緊包覆住他的傷口。「還有下半身。」
「我、我自己來。」他真服了她!
單行爾拿著保鮮膜走進浴室,不禁佩服女友準備周全。他主要是頭部受傷,其他外傷不多,簡單處理一下洗澡不成問題,但他真的很想洗頭……
因為頭部的傷,他理光頭髮,簡直就快可以出家,這兩天開始長毛,刺刺癢癢的讓他好焦慮。「嗚,我的頭髮……」
還不及感傷完,於覓便敲了敲門。「準備好了?」
「嗯?」
「我進去了。」
單行爾大驚。「你進來幹麼?!等、等一下!」連忙先抓過毛巾蓋住裸露的下半身再說。
於覓開門進來,撩起袖子。「不是想洗澡?我幫你。」
「你……你幫我?」
「是啊。」她上前拿起蓮蓬頭,打開水,試了試溫度,一臉理所當然。「你受傷了,不好自己洗吧?」
「是、是沒錯……」
單行爾聽著水柱聲響,整個人錯愕。自從脫離幼時就不曾被女人幫忙洗澡,光想著那幅曖昧畫面他便渾身冒起熱氣,真不敢相信於覓竟能這般坦然……
「你該不會真把我當成了屍體吧?」
他這話其實只是自嘲,不料於覓聽了渾身一顫,僵硬地轉過身來。「不、不行嗎?」若不這樣催眠自己,她怎可能若無其事地替自己的男人洗澡啊?
何況這男人身材好得要命,分明的肌理讓人很想摸上一把,她臉色脹紅,表情超不自然,單行爾瞠目望著,這才意識到於覓的無動於衷原來全是裝的!呼,還好還好,他差點以為這一砸,連男性魅力都跟著砸掉了。「哈哈哈,覓覓,你真可愛。」
他從背後環抱住她,感受她纖軟身軀乖巧在懷,真不敢相信她居然真的來到義大利,來到他的身邊。「現在真覺得我衰得好,被搶、被砸都值得了。」
「神經。」他溫度熨貼,震得她心麻麻的,如遭電擊。這人就不想想她為這事多緊張?
氣氛忽地跟著蓮蓬頭灑出的熱水一塊兒冒出熱氣,於覓上身只著一件T恤,單行爾則是全身裸露,下半身圍了條毛巾。他身上的溫度既高且熱,不容置疑地熨貼在她身後,於覓渾身發軟,一股臊熱感自腳跟攀爬而上,連帶染紅了她的耳朵,連說話都變得有氣無力。「你到底要不要洗?」
「要啊。」他低低一笑,吐息全拂在她纖細的脖頸間,明顯感受到她嬌軀一陣輕顫,這使他逐漸亢奮起來。「不如一起洗?」
交往快兩個月,不是沒有過肌膚之親的機會,但奇異地就是一直沒走到那一步,也許他們都在等,在等一個契機,告訴他們相愛的時候到了。而眼下,人在異地,他第一次看見她露出這羞澀得讓人想咬一口的甜蜜模樣,他唇瓣輕貼上她軟嫩耳際,細語道:「聽說人在遭逢意外之後會變得特別亢奮,大概是與生俱來想留下後代的因子作祟……」
「這、這是什麼謬論……」她呼吸變得困難,多進少出,單行爾緊貼在她耳畔的嗓音像是摻和了麻藥,她緊張得連指尖都在發抖,肌膚泛起陣陣疙瘩。
「我身材不錯吧?以前一被你氣,我就吃一堆甜食,然後跑去健身房慢跑,你不想多摸摸?這可是托你的福練出來的……」
他一邊說,一邊貼近她,他的亢奮抵住她,使她灰眸濕潤,渾身泛軟。儘管穿著衣服,卻感覺快被他的體溫燒融,他身上的熱度吞蝕她所有防備,她如步雲端,意識朦朧,可仍惦記著一件極重要的事。「你受傷……」
「我知道,所以你得配合一下。」單行爾呵呵笑,吻吮住她殘餘掙扎,滿意地聽見她溫順喘息,渾身如弦繃緊。他大掌逐步探入她衣內,恍如彈奏,期待自己與她共譜一首極致歡悅的樂曲。「人家不是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何況……還沒看見你的花,我可捨不得死。」
「笨蛋……」她剩餘的掙扎有氣無力,要說完全不想,那是騙人的。
她屬於女性的感官在這一刻顫動著,想被他擁抱、佔取的慾望一點不假。他攻勢猛烈,她沒法再做無謂矜持,蓮蓬頭自手裡滑落,噴灑的水弄濕了她和他,他身上還纏繞著保鮮膜,這實在有點好笑,在這種情況下做愛?感覺好荒謬,可她身子仍不由自主地亢奮起來。
原來不只是遭逢意外的人會這樣,包括他的另一半,不管是用什麼方法,她只想好好確認他的存在。於覓不再被動,轉過身主動褪去衣物,單行爾目不轉睛地盯視著她展露的一切,她像個女神,白皙的肌膚泛著光,而他是她最虔誠的信徒,他願奉上一切膜拜她的美好,即便她身上有傷,他會用愛,替她治癒。
於是他看見了她的荊棘,自她柔軟滑潤的小腹一路延伸至大腿。那荊棘變化著角度,往她腿根隱沒,他目光熱了,想像裡頭開著花,那使他興奮。他吻上她的荊棘,刺很柔軟,卻扎進他心底,他可以想像她刺青時的痛,他以唇送上撫慰,但願她已遺忘了痛苦。
於覓的腿如他所想像的一般修長勻稱,光潔的腿肚如上好白玉,他自腳踝細撫而上,每個動作都放得極輕極慢,怕要弄碎了她。「你是我看過最適合穿Alexander的女人。」
於覓一顫,那無比熟悉的名字挑動了心底某個最敏感的角落,但這一刻,她只想要讓自己專心感受他。「我不介意現在穿給你看。」
她揚唇,灰眸閃動挑釁,俏皮得在瞬間震動了單行爾的心房,他為她徹底心動。「我承認我有戀腿癖,愛看美腿穿牛仔褲,不過……」他一笑,吻住了她。「我現在更愛看美腿脫下牛仔褲……」
他以吻確認她的一切,一路往下,緊貼著她敏感傷處,終於吻進那荊棘的深處。於覓膚色潤紅,身子下沉,瓷磚地被水弄熱,她喘息著,迷濛地睜開眼,看見他健碩身軀覆上,他說他這副身材是托她的福練出來的,那她真該多氣氣他。
男人的肌理曲線如雕像般優美,於覓看得心悸,眼底卻被那些傷口刺疼。她隔著那層透明薄膜親吻他的傷,分明感受不到,單行爾卻覺得一陣熱潮自她吻過之處蔓延,如麻藥般一下子灌注了他全身。
「哪……給我看。」
「嗯?」
於覓迷濛抬眼,疑惑微啟的唇被含入,被輕輕吸吮的感覺很舒服。她下意識吐舌回應,卻在聽見他下一句時,差點咬斷了舌——
「給我看……你的花。」
他一字一句,緊貼在她耳畔,灼重的呼吸幾乎使她以為耳根著火。他的要求太羞人,於覓辦不到,只是猛搖頭,她濕潤的發貼在臉側,單行爾將水關上,帶著水氣的掌扳過她發紅的臉,親吻她紅艷得近乎要滴出血來的唇。「給我看,好不好?」
於覓搖頭。
可她的抵抗在此刻只顯得柔弱無力,她可以感受他留連在她荊棘之上的撫摸,一路綿延至根處,他熱暖的棕眸底映著她柔弱姿態,隱含懇求與執著,她嘴硬心軟,壓根兒無法拒絕她深愛的男人,只能咬牙斂眸,在他眼前徹底敞開了自己。
她緊緊揪住他手臂,腦昏脹熱,近乎暈眩,指甲用力地陷入他肉裡。於覓不敢正視他臉上表情,以至於錯過了單行爾眸底泛現的驚艷。
那是一朵艷紅似血的玫瑰,張狂地烙印在她大腿內側一個極為私密的位置。
單行爾不敢置信自己看見的,那花太美,美得懾人心魄,他以掌撫過,觸感如他想像的一般溫潤美好,彷彿一捻即會溢出蜜水,誘人啜飲……
「夠了吧?」於覓快哭了。
「還不夠。」他說,並執起她欲遮掩的手,在她手心落下一吻。
那姿態極其虔誠,單行爾膜拜著這份愛,為此屈膝,甘願為她獻上一切。他俯身吻上她的花,細心地照料著每一片艷紅奪目的花瓣,感受著她最為細密的顫動。「很漂亮,真的很漂亮……」
於覓落下淚。
她從不覺得那花多美,刺在那裡,是因為不想看到,彷彿提醒自己的期望多蠢。可他以這麼真摯的口吻送上讚美,彷彿她真的因此而變得漂亮。她終於不再覺得羞恥難忍,決定毫不保留地將自己交付給他。
於是,單行爾摘下了這一朵玫瑰。
摘拔的過程儘管有著痛楚,驕傲的玫瑰為此哭濕了花瓣,卻不曾開口吐出一句拒絕。他只能以吻安慰,將她的根默默栽種在他心底,但願今後她不再受風雨摧殘,他會極盡所能地呵護,給予這朵玫瑰愛的能量。
她為此不再孤寂,世界因他而暖,在他的懷抱裡,找到了自己長久以來尋覓的歸屬。
★★★
醒來的時候,於覓腦中一直想睜眼之後的第一句話,應該要說些什麼。
她身畔的男人早醒了,心情極好地伴隨著窗外的日光哼著歌,她微微睜眸,聽他一邊哼唱一邊泡茶。他裸著上身,下身套著棉褲,於覓忍不住打量他在光線洗禮下顯得緊實優美的曲線,還迷糊著的腦袋逐漸憶想起昨日種種,瞬間燙紅了臉。
意識越來越清晰,問題是她還沒做好準備,到底情人們第一次發生關係後的隔天都是怎樣面對對方?再來一次?她該發表一下感想嗎?坦白說,在浴室讓她的背好痛,之後改到床上有好一點,只是腿被拗得很酸……
她腦子亂糟糟,一堆糟糕畫面,決定在自己能好好面對這世界之前先裝睡,倒是單行爾走了過來,坐在床沿,手背輕撫過她明顯泛紅灼熱的臉。「要紅茶還是咖啡?」
可惡,他早知道她醒了!「……紅茶。」
「好。」單行爾哈哈笑,起身走往桌前拆開茶包,語調若無其事。「今天想去哪裡?米蘭我來過幾次,還算熟,可以當不錯的導遊。」
茶包被熱水浸燙出香氣,於覓緩慢地直起身來,沒想到她煩惱了這麼久的事居然就這麼自然地被帶過,她忍俊不禁,單行爾端著茶杯走過來。「笑什麼?」
「沒事。」她接過茶杯,小心翼翼喝了一口,嘴裡的酸味被紅茶的香氣沖淡許多。她上身套著他的棉T,有些鬆垮地露出半邊肩膀,這令她再度意識到她與他的不同。他是男人,她是女人,他堅硬,她柔軟,卻能如此相合得毫無罅隙,於覓只覺這真如一種奇跡。
單行爾在她身畔坐下,瞅著她專注思索的臉,看她此刻穿著他的衣服,喝著他泡的茶,胸臆間充塞的滿是感動。他自然而然以指腹抹去她眼角的髒污,於覓一驚,差點打翻手裡的茶。「你、你不嫌髒啊?」
「Why?」單行爾仍端著一臉俊美笑容,形狀優美的唇吐出來的字句卻差點讓於覓噴茶。「反正我昨天都舔過你那麼多地方了……」
「你信不信我拿茶潑你?」
於覓說得出做得到,單行爾立刻投降。「我是傷患!」
「你這麼有體力,我看是痊癒了吧?」
她一個白眼瞪去,單行爾隨即抱住頭。「痛痛痛痛痛……我頭開始痛了。」
最好是!於覓好氣又好笑,拿他這無賴沒轍。她飲盡茶水,乾渴多時的喉嚨終於受到滋潤,不再那般啞痛,她抬眼,迎向他笑瞇了的棕眸。他目光很柔,讓她有些不好意思,原來情人間的言語這麼簡單,一句日常的問候就足以代表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