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形的會議桌上,兩位氣勢旗鼓相當的人,正沉默的對峙著。
不同的是,坐在一方的是一位戴著墨鏡的女人,由於墨鏡的阻擋,讓人看不透她眼裡的想法。
另一方則是巽廷澤,氣宇軒昂的他兀自瞅著眼前的女人,想一眼看穿那藏在墨鏡下的眸子。
「上次春的事我已經妥協過一次,關於冬的事,我必須要有相當的時間去考慮,她是我們組織的一員大將,缺少了她,對四季的損失不可謂不小。」
「我只要她,至於人手方面,相信你也清楚四季內潛藏了不少紅鷹堂的人手,那幾個人的實力與冬比起來不分上下,如果你想要,我可以退一步。」
「堂堂一個鶩鷹會的黑鷹堂主,莫非是看我是女人好欺負,所以才會三番兩次的來我這裡搗亂!」她平穩的語氣,聽不出有任何發怒的情緒。
「你以為呢?」巽廷澤用輕鬆的語氣反問。
「哼,別以為我妥協一次,就有第二次!」
「我知道,但不試試,怎知行不行。」
「我只有一句話,冬我無法讓出,她是四季重要的一員,缺了她,四季將會損失慘重!」她直接說出結論。
巽廷澤揚唇一笑,笑容之中多為譏刺。
那刺眼的光芒,傳達至女子的眼中,隱在墨鏡後的眼眸激射出一道光芒,直撲巽廷澤的笑容。
「如果你不放了冬,你的損失會更慘重!」
「你以為我四季好欺負?」她幾乎是從鼻孔裡哼出話來,火藥味頓時高昇。
「那就要看你的意思,我是很好講話的,事情可以商量,何必刀光劍影,拼得你死我活。」
「你以為我喜歡嗎?要不是你三番兩次來向我要人,我會與你唇槍舌劍,鬥得大家傷了和氣?四季一向以買賣為主,絕對不做損人不利己的事!」
巽廷澤嘴角勾起,露出邪惡的一笑,「冬遲早是我的女人!」
「你有辦法讓她心服口服的待在你的身邊?」她牽動臉頰,露出一抹譏笑,「六年前我將冬帶回來,這幾年來,不斷的費盡心思撫平她心裡的創傷,好不容易,才把她訓練成無情無慾,忘了自己的過去,而你的出現,只會揭開她心裡的傷口,我勸你還是放了她,她不是你能控制的女人。」
「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況且有一點你說錯了,她是一個有七情六慾的女人,並不是你說的無情無慾,我相信這幾年來,她被仇恨蒙蔽了心靈,不斷的壓抑著自己,為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為了完成你交代的任務,她才會將自己變成你希望的模樣,供你差遣!」
突然,一陣無言的沉默充斥在兩人之間。
須臾,她開口道:「冬的去留不是你能決定,我還是一句話,辦不到!」同樣強硬的語氣,預告即將掀起再一次的爭人的搶奪戰。
「難道你想再試一次鶩鷹會的實力?」他挑眉問道。
「有何不可!」
「很好,我欣賞你的魄力,但是別怪我沒有事先警告,與鶩鷹會作對的下場便是——死路一條!」談笑之間,他話中含射出一股殺氣。
「隨時候教!」她抬起下巴,不畏強權的道。
巽廷澤起身,揚起一抹優雅的笑容。
「咱們拭目以待,看誰是最後的勝利者。」他謙謙君子的行個禮,轉身離開。
「頭頭,為何與黑鷹正面衝突,惹上鶩鷹會無疑是……」站在四季領導人右手邊的女子,疑惑的說出心裡的納悶。
「好了,不用你多話,我自有分寸!」美麗的瞳孔裡,散發出一股智慧的光芒。
「頭頭,不是我們愛嚼舌根,之前黑鷹為了春的事來過一趟,既然你都能放了春,為何這次不能放了冬,還明目的挑上鶩鷹會?」左手邊的女人跟著附和。
「你們下去吧,沒有我的吩咐,不准任何人進來打擾!」她揮揮手,欲撤走兩人。
「頭頭……」她們還想再諫言,卻見領導人拿下墨鏡,露出一雙凌厲的雙眸,頓時所有的話都吞回嘴裡。
「我知道你們嫉妒春、夏、秋、冬,也覬覦她們四人的位置,但憑你們兩人的能力,還難成大事,下去吧,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准踏進來一步!」
「是。」兩人心中雖有不平,但也無可奈何的只能聽命行事,誰叫她們技不如人,目前只有乖乖的屈就在自己的職位上。
兩人退下後,留下的那雙帶著神秘的眸子,正思慮進行一項不為人知的計劃。
???
台灣
黑夜籠罩大地,寂靜的道路,涼爽的夜風,陣陣吹拂入繆心如的公寓陽台,捲入敞開的落地窗。
一陣門把轉動的聲音後,一扇門悄悄地被打開,射入一絲走道上的光線,隨即迅速的被擋在門外。
無聲無息的腳步聲,步步為營的走到床沿,意有所圖的伸出一隻手……
本該睡熟的繆心如頓時張開雙眸,擒拿住那只作惡的手。
正當她要使力對付這夜半的侵襲,沒想到暈黃的燈光下,卻映出一張熟悉的臉孔。
「是你。」鬆開手,方才戒備的心漸漸鬆下,繆心如往床中央挪去。
「當然是我。」巽廷澤見她挪出一個空位,自然而然的想坐下去。
「你做什麼?」
「這是你好意留給我的位置,我當然要領情的坐下。」
「誰說這是給你的位置,滾開!」她眼帶嫌惡的趕他。
剛才是因為知道半夜闖入她房裡的是巽廷澤,所以她才會鬆了一口氣,而挪出空間,是為與他保持距離,這是她一貫的作風,他豈有不知道的道理!
「你我分開數日,難道你都不曾想念過我嗎?」巽廷澤厚臉皮的賴在床上,「我還是習慣有你的味道才能放眠,這幾天簡直度日如年。」他嗅嗅空氣中的味道,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去日本幾天,他夜夜睡不安枕。
「胡說八道!」繆心如聞言嗤之以鼻。
他那些虛偽的話,真叫她作嘔。
他突地托起她的下巴,「你這張嘴巴就是得理不饒人,明明對我一副思念的模樣,竟然口是心非不肯承認,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呢?」他柔情似水的聲音,像催眠般牽動她的心。
繆心如一時之間,完全忘了如何反應。
「我要你親口答應我,你絕對不會離開我!」他霸道中又不失溫柔的語氣,讓人如沐春風。
自從與四季的領導人談判不成之後,說真的,他對自己的魅力根本沒有信心。
要攫取繆心如的心,他連六成的把握也沒有,但即使機會根本是零,他的心唯一得到的結論是,他就是固執的要得到她的心,親耳聽到她說出的承諾,這樣他才能放心。
但是所有的問題在這時接踵而來,根本不在乎他,怎麼有可能對他這麼一個算是陌生人的男人,輕易的交出自己的心,於是他改變了作戰策略,雖說欲速則不達,但偶爾變通一下,或許會達到不一樣的效果。
繆心如頓然清醒,眨眨疑惑的雙眸,不敢相信她剛才聽到什麼話。
「我需要你的承諾,心如!」
確定他的表情再認真不過,一抹冷笑由她的鼻息之間哼出,「你想要,我就得給你嗎?巽廷澤,你未免把女人想得太簡單,就好像是一種沒有大腦的動物。」
「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不過,我只想讓你明白,你的承諾對我很重要。」他不放棄繼續索求。
她的臉部線條漸漸僵硬,「你不是我的什麼人,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想利用機會,奪取我身子的男人,我憑什麼給你承諾?」
她的諷刺,對巽廷澤統統無效,幾日的分離已讓他明確的知曉,他不能失去她!
一旦失去她,他的日子就像三魂出竅,七魄飛散,宛如一具沒有生命的走屍。
離開她的下巴,巽廷澤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拂過她優美的脖子,停留在鎖骨上,「我去了日本一趟。」
他端睨她的反應,將她的錯愕看在眼裡。
「你不問我去日本做什麼?」
雖然心中有些譜,但她還是倔強的不開口。
他狂笑一聲,「倔強的女人,我總有讓她開口的方法。」附在她耳旁,他輕吐氣增進兩人之間的親密感。
聞言,繆心如全身起了一陣涼意,「淫蟲!」
逗她、惹她就是如此的好玩,巽廷澤霸氣的嘴角掠過一抹笑意。
「你的領導人並不想放走你這位人才,總有一天鶩鷹會一定會與四季正面衝突,而這一切的起因就是因為你!」
「你說這番話的用意是想告訴我,你對我的重視?」她臉上寫著「不屑」兩個字,完全將他的心意擲回他臉上。
「你要瞭解,一旦鶩鷹會與四季正面衝突,傷亡的一定是四季,到時候你可要好好的沖量利害關係,你注定栽在我的手裡!」
「是嗎?在我看來,真正的鶩鷹會只不過是一個會利用詐死來騙人的戲班子而已。」她冷不防的嘲諷他。
他的傲氣,令她想起他之前對她的欺騙,他竟利用她一時不察,而讓巽廷烈躲過她的追殺。
「你說這話,難道不怕我會對你怎麼樣嗎?」
「我已經死裡逃生過一次,沒有什麼比死更可怕。」她挺起胸,不畏懼他的恐嚇。
「對我而言,失去你比死更可怕!」他緩緩的靠近那雙充滿仇恨的雙眸,唇像蜻蜓點水般落下。
繆心如一驚,微微向後仰去。
巽廷澤制止她的舉動,「事情我已經查出一些眉目,該是你履行承諾的時候。」
對上她的眸子,他發現其中一絲微慍的光芒一閃而逝,緊接著取而代之的是充滿挑逗的眼神。
「我會讓你滿意的。」她靈巧的手,如蛇般滑溜向他的胸口侵襲,激起巽廷澤更深一波的情慾。
「該是我讓你滿意才是……」
大男人主義心態的作祟之下,他反攻為上的以大手撫過她佼美的身子。
一場慾望的戰火正式如火如荼的展開……
遭情火焚身的她,試圖將自己潰堤的理智扶正,魅惑中又帶著警戒的心,等待反撲的機會。
她火熱的心,霎時又被層層的冰山包圍住。
巽廷澤按住在胸口上放肆的雙手,她修長的手指畫過他的胸口,撩撥起他的激情,卻也使他更為謹慎。
他知道這是一場意識的火並,稍微不小心,就如飛蛾撲火般焚於慾火中,使他陷於萬劫不復。
被制住的手指不安份的掙脫,往下滑溜,來到私人最敏感的地帶。
那被褲襠包住的碩大,嚇得她停下動作,臉上出現了退縮。
對上巽廷澤帶有疑問的雙眸,繆心如心虛的將視線挪開。
她的呼吸變得極為不順,感覺整個世界就像在瞬間倒轉一樣,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這種時刻卻步,或許她會因此錯過機會。
「怎麼停下來了?」巽廷澤噙住笑容,雙眼意味深長的瞅著她尷尬的臉色。
「我不想做。」面對如此尷尬的場面,她只有強裝鎮定,閃躲他的目光注視。
她也想早早了事,但問題是她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發展,為了不讓他發現她心裡的窘境,她只好冷硬的拒絕事情的發生。
「男人的『性』致一來,恐怕不是你說停就能停!」
擒住她的雙手,制於頭頂上方,巽廷澤只手沿著她胸部起伏的曲線,親密的觸摸著,他不讓她轉開眼,緊迫的盯著她逐漸迷晡甄馫間C
「我要你知道,在我底下的你,是如何風情萬種,讓人心猿意馬!」
忽略她眼底暗藏的仇視,夜半的春色激起他狂野的一面,巽廷澤低頭吻住她那緊抿著,為避免呻吟出聲的唇瓣。
強硬卻不失溫柔的吻,以風若水的侵入繆心如猶似銅牆鐵壁的心。
僵硬的身子隨著他的熱吻,漸漸地軟化、放鬆,最後化為一攤水,任他對她施展魔力,腿去身上多餘的屏障。
她閉上雙眼,輕吟的嚶嚀聲由她口中逸出,彷彿悅耳的旋律,正譜著動人的樂章。
赤裸裸的兩人,此刻在自己眼中只剩彼此,巽廷澤將自己置於她的雙腿間,讓火熱的硬挺推入那狹窄的甬道,忘我的律動,將兩人的熱情攀升到最高點……
沉浸在激情的旋律中,繆心如迷失了自己,直到一陣痛楚將她的理智拉回,她才曉得自己失去了什麼,但卻再也無能為力,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子與心意完全背道而馳……
???
「該死的,是哪個人說初夜不會痛……」下次如果再讓她聽到這樣的話,她肯定會先宰了那個人。
繆心如兩眼大睜,眼中佈滿血絲,嘴裡喃喃自語地反駁以前在四季所聽到的一些關於性這方面的私語。
表情十足憤慨的她,一夜沒睡,只因為下體的撕裂感令她難以入眠,而始作俑者現在卻是酣睡得像一頭豬。
瞪著他沉靜的睡容,和露出薄被外的古銅色肌膚,突然他一個側翻,露出胸前性感的象徵,昨夜的繾綣頓時又浮現在她的腦海裡,難得的酡紅悄悄爬上她的雙頰。
她兩眼直盯著那副身體,胸口竄起的異樣令她難以接受。
此刻的她,不該是動情的時候,況且巽廷澤是她的仇人,她會答應他的條件,也是因為想趁他熟睡的時候,伺機殺了他,為雙親報仇。
她閉上雙眼平靜心思,再睜開時,其內佈滿的殺意著實嚇人。
那幾隻牛皮紙袋內的資料,將她找尋的仇家寫得清清楚楚,而且夾在資料中的照片,清楚的照出開槍的人就是巽廷澤!
她知道以自己的實力根本無法取勝於他,所以便利用他開出的條件,以交出自己的身體取得他的信賴,好伺機報了自己的血海深仇。
而現在巽廷澤正毫無防備的睡著,根本不會料到自己的枕邊人竟然想殺他。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如果再不採取行動,下次恐怕就沒有那麼容易取得他的性命。
她小心翼翼的想從抽屜裡拿出藏匿的槍枝,但是經過一陣摸索之後,她不禁擰緊眉頭,雙眼充滿疑惑。
「是他?」瞅著巽廷澤的睡容,繆心如百感交集,卻也氣憤相當。
這男人究竟如何的莫測高深,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摸走了她的槍枝,而且不動聲色,想必他已經猜到自己是設下美人計,欲取他的性命。
「我知道你已經醒來,你可以張開眼了。」
巽廷澤如她所言的睜開雙眸,堆起笑容,「看來我們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連我醒了你都知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把我的槍枝給我!」在那張笑臉之下,又是暗藏著怎樣的心機?繆心如不敢大意。
一次的失策已經讓她失了身子,她對自己想出這種爛計謀簡直後悔莫及。
「什麼槍枝?」他笑意未減,雙眼卻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
她眼尖的看到另一頭的床頭櫃上,置放了一把他的防身槍枝。
「你明知道我會殺你,卻還故意步上我設下的陷阱,色字頭上一把刀,為了女色,你連性命也可以不要,那我會如你所願,讓你早日去見閻王!」
她眼明手快的越過他的身子,在他還未會意之前搶了槍,開了保險,槍口直直的對準他的太陽穴。
一股冷冽的殺氣由她身上散發,冷卻了昨夜的春意。
巽廷澤雖有一絲訝異,卻也認命的閉上雙眼,等死神來臨的那刻。
繆心如手指緩緩的扣上扳機,即將到底的那一刻,她卻猶豫了,昨夜歡愛的畫面、紊亂的心情干擾著她的思緒,令她不能快刀斬亂麻。
而巽廷澤的沉默,亦讓她無法釋懷。
他竟然連一聲求饒都沒有,就這樣靜靜的等著她開槍。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下一秒,雙親雙雙死於槍口之下,成了冤魂的殘酷畫面,掠上她的腦海,她恢復理智,閉上雙眼,扣下扳機。
幾秒鐘過去,沒有她預期的聲音響起!
她疑惑的睜開雙眼,巽廷澤卻比她更快的拿走她手裡的槍,將她的身子鉗制住,擁在懷裡,讓她動彈不得。
「忘了告訴你,昨天我已經將裡面的子彈拿出來,所以我死不了……」邪惡的笑容,讓她如撒旦般像個作惡多端的惡魔。
全盤皆輸,繆心如腦袋一片空白,巽廷澤的笑容,就如太陽般刺眼,她身子一癱,無力的倒在他的懷裡。
她就像一個毫無生命的洋娃娃,空洞的雙眼顯示她遭受到極大的打擊。
「我不會這麼容易就死掉。」
摟緊懷裡的人兒,他順勢將她壓在床上。
「為什麼?」看著他的眼睛,她心裡充滿太多的疑問。
她不懂,一個好好的美人計,用在他的身上卻全然無效,不但賠了夫人又折兵,讓她輸得啞口無言。
修長的手指畫過她細膩的五官,他充滿魅力的笑容始終不吝嗇的綻放著。
「你永遠都不會想知道答案的!」
因為現實對她來講,總是最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