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奔馳了半個時辰,終於停在柳府大門前,守門人一見到馬車,連忙將大門敞開,讓馬車入府。
馬車才進柳府,大廳堂外已站滿人,等著看這位道空師父。
須臾,馬車門打開,一名頂著光亮的頭皮、有著溫和眼神與和煦笑容的出家人走下馬車,他先是雙手合十,朝眾人念了句「阿彌陀佛」,然後目光落在站在眾人之首的莫允飛身上。
「貧僧道空,見過諸位施主。」
「麻煩道空師父前來,莫允飛在此先謝過。」莫允飛拱手道謝。
「莫公子莫謝,貧僧聽說這裡有些『怪事』,若是貧僧能助一臂之力,也是我佛慈悲,讓貧僧與諸位結個佛緣。」道空笑說。
「請師父先進廳裡休息,我們會將情況告知師父。」莫允飛側身請他人內。
「施主請。」道空雙手合十地笑,便舉步走上台階,在行經莫允飛身邊時忽地停了一下,一雙慈愛的眼瞥向角落。
他的舉動落入莫允飛的眼裡,順著他的眼看去,看見的正是柳顏。
等到大家人廳坐定,莫允飛即問:「師父剛才看見在下的義妹吧?」
道空笑道:「莫公子若指的是現在站在門邊的姑娘,那麼就是了。」
眾人聽著他的話,一致朝門邊看去,臉上卻是相同的疑惑。
「哥,你什麼時候開始看得到顏姐?」莫晴兒好奇的問。
「昨天晚上。只是沒想到道空師父也看得到她。」他吁了一口氣,能有此異能的師父在,他的心也安定多了。
「我看不到形體,只能感覺氣場罷了。」道空笑道。
「氣場?」眾人異口同聲地發出疑問。
「是的,自然界的每件東西都有其獨自特殊的氣場,人類也不例外,當外在形體腐朽死亡後,氣就成為大家口中的魂魄,只是有少數人能看到這些氣凝聚的形體,有些則只能感受到不同的氣場,但大多數人是沒有感應能力的。」見大家好奇的眼光,道空只能簡略的解釋。
「這種能力是與生俱來還是能後天培養啊?」
莫晴兒一想到柳顏天生就有能力看到異界事物,而兄長在這一陣子也突然成了通靈人,心中好奇得很。
「兩者皆有。」道空笑道。「大概的情況我知道了,聽說佔了柳姑娘身體的是貧僧舊友的遺孤?」
「是的,江希月這個名字,師父應該有印象吧。」莫允飛將眼神投向一直站在眾人身後的江希月。
道空順著他的眼望去,看著陌生的女子形貌笑道:「就眼前姑娘的相貌,貧僧是不識,但江希月的確是貧僧好友的女兒。」
「江姑娘與父母外出遇山賊而落水,被人救起,卻昏迷了三年,她的身體也在前些時候尋回,現正在府中。」
「阿彌陀佛,希月能獲救也是上天垂憐。」道空看著江希月溫和一笑。
江希月咬著唇,緩緩的落下淚,這三年來她第一次見著熟悉的長輩,觸動她心底喪父失母的痛苦。「道空師父……若爹娘聽你的話就不會……」
「希月,這是你爹娘的選擇,也是命定的事,你要節哀順變。」道空溫柔的勸慰。
「等我回到自己的身體後,我要為爹娘造墳,將他們的牌位迎回江家。」這是她目前最想做的事。
「嗯,江家以後就靠你了,你要堅強起來。」
「林大哥,有關儀式的事,就麻煩你向師父說明。」莫允飛道。
「好的,道空師父,我推算日子,今天的子時是個吉時,最適合行法事,到時要請師父坐在北方,頌念南華經,以防鬼位而來的亡魂前來搶兩位姑娘的身體。」
「只要唸經是嗎?」
「是的。」
「沒有問題,出家人唸經最行。」道空笑了起來。
「道空師父,你長途跋涉而來一定很辛苦,我們已經為你安排房間,你請先休息,等用餐時我會派人去請你。」莫允飛有條不紊的將事情安排妥當。
「好的,貧僧先告退了。」道空雙手合十頷首,在僕從的帶領下退出大廳。
「道空師父一來,我真的覺得事情有解了。」莫晴兒鬆了一口氣道。
「大哥,今天的儀式要拜託你了。」莫允飛看著林子建。
「說什麼拜託,這事是我應該做的,你放心,天時、地利、人和皆具,」定會成功的。」林子建輕撫鬍髭笑道。
莫允飛但笑不語,即使理智明白不會有問題,他還是忍不住會擔心。
突然,一陣飄渺哀戚的樂音直鑽進他的耳內,讓他背脊陡地起了一陣寒顫,他警覺地看向柳顏,只見她緊盯著他,神情有些複雜。
「顏兒!不要聽那個聲音!」他突地領悟那道樂音是什麼,激烈地叫道。
他急怒惶恐的叫聲嚇了林子建一跳。
「怎麼了?柳姑娘怎麼了?」
「是地府的幽冥樂音!」連他聽了都會受影響,可見對無體魂魄的影響有多大了。
「怎麼會在白日聽到這樂音?」林子建一愣,連忙掐指,臉色倏地一變。
「大哥,你發現什麼了?」
「有煞氣由地上竄出!不好了,有被拘禁的惡鬼逃出地府,冥府要提前關鬼門了。」
「提前關鬼門?怎麼可能,離七月終了還有十幾日!」莫允飛心驚膽跳的看著柳顏的眼神逐漸渙散。「顏兒!」
他驚恐的叫聲,震回她差點失去的神智。
大哥,這樂音與之前幾次不同,我好難受……
柳顏用力搗著耳,神情痛苦的說。
「不要去聽那個聲音,只要看著我、想著我就好!」他急叫道。
我也想不去聽,可是……那聲音就像風般自動地鑽入我的耳內,我的四肢好像被絲線纏繞得失去自主了。
見她的手腳不由自主地動起來,莫允飛驚慌地大叫:「不要走。」
柳顏眼淚一滴滴地落下,神色驚惶。大哥!我不要走!
「柳姑娘在哪裡?」
「右側門板邊!」
林子建由袖內拿出一張符紙,口中唸唸有詞,伸手朝符紙劃了幾下,倏地將符紙朝右側門板射去。「中!」
啊!
柳顏被符紙擊中,叫了一聲,隨即癱軟倒地。
「顏兒!大哥,你在做什麼?」莫允飛急怒地叫道。
「必須先制住她的魂魄,讓她無法離開,你快去請道空師父,我們現在要爭取時間,不能等到晚上了。」
莫允飛聞言冷靜下來,立刻吩咐僕人去請人,又派人安壇,將江希月昏迷的身體搬來。
莫晴兒看不到柳顏的狀況,但見兄長著急的模樣與語氣就知事情不妙,站在一旁噤聲;江希月則被混亂的情形嚇傻了,心中更加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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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道空師父返回大廳,江希月的身體也被放置在板架上送進大廳裡。每個人見莫允飛眉宇間的急怒與林子建沉重的表情,全都靜默不語,霎時大廳中瀰漫著肅穆、令人窒息的氣氛。
道空師父看著匍匐在門板邊的一團氣,微蹙眉道:「時間提早了。」
「地府似乎出事了,所以鬼門等不及到月底關門,已經開始召回出府的魂魄,柳姑娘體質本就特殊,魂體更受樂音影響,若不及時為她們換魂,只怕她會隨著召魂樂入地府。這一進去就真的出不來了。」林子建道。
「時辰對嗎?」
「雖不是吉時,幸好也沒有沖煞,現在情況緊急,也只有做了。」
「在哪裡舉行儀式?」
「前方院子。我算過那裡最適合她們兩人的生肖、生辰,只要等人把東西準備好就可以開始。」
眾人一致看向外頭的大院子,只見僕人急匆匆地安置儀式必用的器具。
等到準備妥當,林子建才走向門板,將落在地上的符紙拿起,符紙一拿掉,柳顏即悠悠醒來。
「顏兒,你沒事吧?」
莫允飛壓下想走近她的衝動,雙眼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
柳顏看著他露出笑容。
我沒事了,大哥放心。怎麼大家神惰那麼嚴肅?
「林大哥說鬼門提前關閉,你會受影響,必須提早舉行換魂儀式。」
那表示我很快就能和大哥見面了。她想起昏迷前的事,心裡同樣不安。
「是的,我們就快見面了。」他馬上就能將她擁在懷中,再也不會讓她離開自己。
「莫兄弟,有話等一下再說,現在就開始吧。」林子建溫和地打斷他們。
莫允飛點頭,再多的話他都可以等,等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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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顏看著自己的身體坐在蒲團之上,身邊是江希月的本體,她依指示站在自己身體的後方,看林子建搖著鈐開始走起七星步,鈴聲搖得她神智開始昏沉,而由地府傳來的樂音似是催促著她離開,可是她的四肢在鈐聲下變得沉重,慢慢地鈐聲變得好遙遠,眼前的人們影像開始扭曲模糊。
不知道過了多久,幾隻冰冷的手由地面伸出,用力抓著她的腳,叫囂著要將她拉到地底,她想叫卻叫不出聲,那冷若寒冰的觸感,讓她不禁打了冷顫,就在她的心彷彿快被凍結時,驀地一道暖流由她的手背蔓延至週身,耳邊的叫囂聲突然全部沉默,樂音開始變得遙遠,終至消失……
她緩緩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莫允飛端正而焦灼的臉孔。
他的眼中有著不確定及忍受煎熬的折磨,臉色沉穆地緊盯著她。
她的視線由他臉上往下移到自己的手,那道溫暖來自他的手,那些尖叫抓著她不放的「人」在他出琨後全數消失,又是他幫了自己。
「你……」他開口,卻不確定眼前的人兒是不是柳顏。
雖然在儀式中,他親眼看見在江希月倒下的瞬間,柳顏的魂魄即消失不見,但不表示柳顏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也有可能是別人。
愈想心愈慌,更加無法開口詢問。
望著他眉頭不由自主的蹙緊,她緩緩地伸出另一隻手輕按他的眉頭笑,「大哥,你又皺眉了。」
莫允飛聞言立即張臂抱緊她,激動的說:「顏兒,真的是你,你回來了!」
她伸手擁住他的背,笑道:「大哥,我回來了。」
「我再也不讓你離開我,絕不會。」
柳顏淺笑,「我也不會離開大哥。」
他伸手撫過她的眼、鼻,停在唇邊,沙啞地說:「我好久沒有這麼仔細看著你了,也沒有這麼碰你。」
被他直率的眼神看得臉頰若火燒,卻無法移開視線,柳顏只有靦腆的笑道:「現在大哥可以看我、碰我了,我也能接近大哥。」
她舉起手輕觸他的下顎,未剃的鬍髭雖扎手,卻有種奇妙的感覺,從未如現在這般察覺他和她是這麼的不同。
「別。」他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手在他的臉上流連。
「別什麼?」她傻傻地問。
「別誘惑我。」他的黑眸深沉地盯著她。
誘惑?柳顏的臉頰轟地起火,結巴的說:「我只是……只是想碰碰你,才沒有想誘、誘惑你。」
他的手指撫過她的唇,眼睛盯著她紅嫩的唇,眸中的火焰教她的心似要跳出胸口。用那種眼神看她、那樣的撫摸她,才叫誘惑吧。
「大哥……」她顫抖地啟唇,才一開口,就被他吻住。
莫允飛的唇激烈得幾乎奪走她的呼吸,當她覺得快要沒氣時,他才稍微放開她,在她急喘間,不斷地輕吻她的額,再滑向她長長的眼睫與秀挺的俏鼻,最後又重新覆上她柔軟的紅唇,再一次讓她神魂不知。
柳顏迷眩在他的激情中,任由他將自己壓向床榻,貼上她纖柔卻凹凸有致的身體;堅硬與柔軟,如同火遇柴,瞬間燃燒起來。
她仰著頭承接他熱情的吻,身子因他大掌的撫摸而興奮的輕顫,當她感到頸項被他輕咬,傳來一陣微微酥麻的刺痛,忍不住逸出一聲輕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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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顏姐醒了嗎?」
門無預警被大力推開,莫晴兒的叫喚像盆冰水將兩人兜頭淋醒。
「啊!」莫晴兒一走進內室,即見莫允飛迅速的抄過被子將柳顏蓋住,他自己卻是衣衫凌亂得很可疑。
莫允飛窘怒的瞪著妹妹,咬牙道:「你怎麼不敲門就闖進來?」
莫晴兒瞪著兄長窘紅的臉,小退了幾步,清嗓討好的說:「對、對不起啦,我不知道顏姐醒了,不過……」她眨眨眼小聲咕噥:「顏姐才醒就欺負她,我都不知道大哥個性這麼急。」
「你說什麼?」他伸手整好衣服,聽見她的咕噥,忍不住又揚眉瞪眼。
「沒有,我什麼都沒說。顏姐……大熱天的蓋被子,你不熱嗎?」她吐吐舌,改看躲在被下的人。
柳顏慢慢的拉下遮頭的被子,臉上不知是熱壞或是剛才親熱的關係,嫣紅得好似薔薇的果子。看著她閃亮帶著迷濛的水眸和紅艷欲滴的腫唇,連莫晴兒看了都害臊起來。
「晴兒……好久不見了。」
柳顏羞赧的笑,雙手仍揪著被子遮著衣衫不整的自己。神智清醒後,她才發現自己幾乎肌膚半露,不禁羞紅了臉。
莫晴兒忽然衝上前抱住她流淚,「顏姐?還好你沒有事,否則我會自責死的。」
「晴兒,這不干你的事啊!」柳顏被她的眼淚嚇到,也不顧自己的衣不蔽體,伸手抱住她。
「要不是因為我找你去逛市集,你也不會被人刺傷,魂離了體,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柳顏回魂,她這顆心才真正落了地。
「傻丫頭,怎麼這麼想,不是你的錯,何況我回來了,你就忘了這件事,不要再想了。」她輕撫莫晴兒的頭,柔聲安慰她。
莫晴兒這才破涕為笑,起身拉過兄長推向柳顏。
「大哥,你要好好照顧顏姐;顏姐,我大哥就麻煩你了。對了,我離開前會幫你們關門,你們請繼續。」
「晴兒!」莫允飛眼一瞪,頰上染上暗紅。
「別催,我馬上走了。」莫晴兒笑得像只蝴蝶飛走。
門合起,屋內的人還清楚聽到莫晴兒對著外頭大聲宣佈
「大家都別來打擾顏姐休息,知道嗎?啊,香香,你也不用進去,裡頭有大哥沒問題的……」
莫允飛臉一黑,低聲罵著,柳顏卻噗哧地笑了出來。
他回頭看著笑靨盈盈的柳顏,揚眉道:「你還笑得出來?」
「我是笑大哥的表情。」她掩嘴笑著,眸子燦亮地瞅著他,他的表情從來沒有這麼心虛過。
莫允飛看著她笑,緊繃的表情自然地放鬆了,也盯著她笑。「你不怕嗎?」
「怕什麼?」她不解地問,當她瞧見他黑沉的眼眸時,胸口怦然,開始笑不出來了。「我……不怕。」
「真不怕?」他在床邊坐下,揚唇笑著,一雙眼如鷹隼般盯著她。
柳顏頰邊生紅雲,水眸睇著他輕道:「我知道大哥不會傷害我,怕什麼呢!」
他輕歎一聲,俯首輕吻她的唇,只敢淺啄即止。「在我們成親前,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來考驗我的定力。」
柳顏眼中閃過一絲的黠意,伸手攬住他的頸主動吻他,在他訝然時,小舌悄悄的學他剛才的動作鑽入他的嘴中輕觸他的舌。
理智和沸騰的情感拔河,最後的一絲理智在她的輕吟下完全崩潰,他緊緊抱住她軟熱的身子,炙熱的舌纏住她的丁香小舌,加深這一記吻。
既然她決定玩火,他絕對義無反顧地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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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大消息,你們知道嗎?柳織堂的莫老闆要娶柳大小姐呢。」一名光頭中年人急匆匆走進揚州城最大的酒樓的包廂急嚷著。
包廂中已坐著三名酒客。
其中一人笑道:「早聽說了,你的消息都是舊聞了。」
光頭男子在同伴間坐下,吩咐小二添了副碗筷,忍不住說:「我剛才回城裡,消息自然慢了些,要不是知道你們一定在這裡,也不會趕來湊熱鬧了。」
「嘻嘻,我們去年不是說過莫老闆總是拒絕上門提親的人,更讓人驚訝的是他為柳大小姐訂了親,最後還是退了婚,現在就明白他的心裡是打什麼主意了。」
「說的也是,名正言順成了柳織堂的主人嘛。」
「聽你們說的,好像莫老闆娶柳大小姐就只為了柳織堂似的。」
「難道不是?」
「才不是呢,我聽說柳大小姐打小就傾心莫老闆,芳心所屬,莫老闆對她也是有意,就是怕人這麼傳,才會忍痛要為她找門好親事;要不是柳大小姐不小心落湖,他們兩人只怕是有緣無分了。」
「啊……落湖?你是說柳大小姐自殺啊?」這條秘辛竟然沒有傳出來?
「噓,我可沒說是自殺,只說是不小心掉到湖裡。」說出秘辛的胖子忙澄清。
「聽你提起,我還想到幾個月前傳出柳大小姐撞邪的事。」
「是啊,聽說她被附身,搞了好久才解決呢。」
「還好,最後事情都能圓滿解決,而且柳家靠著莫老闆,才能由織繡染布擴展到其它生意,財富累積到富可三代了。」真是羨慕柳晉元的好運,收了個有才幹的義子。
「是啊,如果我有女兒也想嫁給莫老闆這種人才。」
「對了,之前不是聽說專司販馬、養馬的策馬山莊秦莊主曾為女提親嗎?」
「是有聽說這檔事,不過莫老闆要和柳大小姐成親,那件事自然告吹了。」
「真是可惜,如果娶了策馬山莊的小姐,柳織堂的勢力就擴及南北了。」
「要說可惜,先前柳大小姐的對象——如意山莊的少主,還不是被判出局了。」其中一人不以為然。
「哎呀,你們覺得可惜的事,也許當事人不覺得。畢竟有情人終成眷屬,才是天下最圓滿的事。」座中一名八字鬍男子下註解。
「胡老說的是,金銀財寶滿身,不如情人在懷。」
幾名年齡相加近兩百歲的男人,還樂此不疲地談論著柳織堂、莫允飛、柳顏、如意山莊、策馬山莊……
然而,旁人說三道四又如何?有情男女相守到老,此生不棄才是最重要的。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