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她也會陪他聊聊天,談論學校一天當中所發生的趣事,兩人開懷暢笑一場。
將這一切全都看在心底的江玉琴可開心極了,私下為他們的未來做了最完美的藍圖,希望這對有情人能終成眷屬。
雖然他們現在還年輕,不能太早斷言未來,但是她相信庭湮這個死心眼除非是於之昊不要她,不然她必定會等到底,直到他學有所成親口向她求婚。
也因為如此,她為庭湮擔心,之昊的女人緣太好,就怕禁不起眾多的誘惑而捨棄庭湮。
唉,為何好看的男人總免不了走桃花呢?
她不知道,早在他們的世界裡已夾著李小妍這個人物,這段日子裡雖然他們非常有默契的不再提起這個人,但庭湮心底還是有塊疙瘩在,因為這場比賽他除了要重振往日雄風外,最主要的還是希望能夠挽回李小妍的心吧?
如此茫然的未來讓她無所適從,但既已答應了他,她就必須等待;反正離比賽那天只剩數日,再熬也不過這段日子了。
但不可諱言,這真是一段煎熬又漫長的時光啊!
還好,庭湮都盡可能的將這份忐忑與難言的徬徨忽略掉,一心等待著。
「待會兒之萱要和我去看電影、你去不去!」庭湮悄悄進房間輕聲的對他說。
今天是禮拜天,她見於之昊書店門一開便窩進房間裡、全神貫注於書本上,這樣的他直讓她既心疼又不捨。
「不了,比賽就快到了,我不想浪費時間,你們去就好了。」於之昊抬頭笑著對她說。
「可是看你這麼沒日沒夜的埋頭苦幹,身體會受不了的。」庭湮走近他,看著桌上一本本寫著密密麻麻的筆記,可惜她是門外漢,要不真想為他出一點力。
「你是關心我了?」
他勾起唇,邪魅一笑,這一笑又震住了她的心。
「你明明知道。」她並不否認,將潛藏的愛意由心頭釋放出來。
她不只關心他更喜歡他、愛他,可是他呢?是否也愛著她?
這個問題她始終沒有勇氣問出口,就怕他回答得模稜兩可,更怕讓他為難了,這樣會比一個完全否定的答案還令她難受。
「幸虧有你,否則現在的我一定不一樣了。」於之昊扔下手中的書,招手要她過來,目光炯炯有神地望著她。
「你別這麼說,我這麼做是有目的的,難道你忘了?」她走近他,尷尬地笑了笑,心底早已是波濤洶湧。
庭湮沒想到自己在他心底有那麼重要,可她最想要的愛戀,他可願意給她?
「我當然明白,放心,我不會讓你白等的。」於之昊對她眨眨眼,神情暗藏曖昧。
她為之一愣,小臉又是一陣泛紅,
「哥、庭湮1」之萱突然豫個急驚風從外頭衝了進來,一打開門就看見他們含情脈脈對視的一幕。
庭湮羞澀的立即開於之昊,臉上的紅暈更濃了,她結結巴巴的道;「之萱……你來了……」
之萱咧嘴一笑,眼中出現了喜色,饒富興味的道:「看來我來的並不是時候,你們繼續,我馬上出去。」
她吐吐小舌頭,不想當個超級大燈泡。
「別走,我們並沒有怎麼樣啊!」庭湮趕緊拉住她,又看向於之昊,見他沒為她說半句話的意圖,真是難堪極了。
「好了,別害羞了,我是逗你的啦!」之萱搖搖她的手,彎下腰看著她低垂的容顏。
「以後你再這麼……我就不理你了……」庭湮噘嘴道。
「哥,你聽見沒,庭湮是不是常常和你接吻吃多了你的口水,也學會要脅我了?」之萱興味十足的道。
「哈……」於之昊倒是開朗大笑,沒有絲毫的介意。「你說呢?管家婆。我和庭湮再怎麼親熱都不關你的事啊!」
他這麼說似乎默認了她是他的女朋友!
庭湮又喜又窘,頓時不知所以,只好嬌嗔道:「不來了,你們兄妹老欺負我,我要回去了。」說完,她轉身要走。
於之昊攫住她的手腕,目光熠熠生輝地凝望她,「開個玩笑而已,何必在意?你不是還要和之萱去看電影嗎?快去吧。」
聞言,庭湮身子一震。他說什麼?開玩笑?他剛剛那些話只是玩笑話嗎?
一絲落寞爬上她的眉尖,讓她嬌紅的雙腮逐漸褪色,一轉蒼白。盜書者得香港腳
「我懂了,是我多心了。之萱,我們走吧。」她閉上眼,逼回眼中的淚,欲走出房間。
於之昊又一次攔下她,蹙起眉峰,關心地問:「你怎麼了?才一轉眼,你的臉色怎麼變得那麼差?」
「沒……沒事,電影就要開演,我們真的該走了,既然你不去,也別累著自己。」她還以虛弱的一笑,便快步走了出去。
之萱看得一頭霧水,只能趕緊追了出去。
「喂!庭湮,你等等。」
之萱追上後,便拉著庭湮直問:「你怎麼了?為什麼生氣呢?」
「我沒生氣。」庭湮停下腳步,閉了閉眼。怎能告訴她是自己神經質,在之昊愛不愛她之間揪心凝神,恐懼不已。
她甚至不敢想,倘若最後之昊沒選擇她,她會變成什麼模樣?
由開始的一見鍾情到之後交付身心,一直到此刻的深情眷戀,她已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那種能耐去承受失落。
「才怪,看你的臉色就知道,是不是我剛剛說錯什麼。你也知道我的個性,就喜歡窮喳呼,別這樣嘛1」
她不過是想讓庭湮與哥哥的感情公開化,如此一來,大哥就不能再移情別戀,誰能瞭解她的用心良苦啊!
「我真的沒生氣,沒事了,快走吧。」庭湮對她笑了笑,好讓她明白自己當真沒氣她的意思。
「真的?」之萱仍懷疑。
「真的……」庭湮拍拍她的小臉,咧嘴笑說:「我只是有點……有點心事,所以才會出現這種奇怪的舉動,你別在意。」
「什麼心事?」之萱好奇地問。
「沒有啦。」既是心事又怎能說呢?「快點吧,時間快到了。」
不再讓之萱盤問她,她拉著她跑向公車站牌,之後兩人便搭上了公車,往電影院出發。本來之萱是打算請司機開車,既快又安全,但庭湮堅持不肯,拿她沒轍,之萱只好勉為其難同意,這是她生平第一次擠公車。
由於是假門,公車上人滿為患,之萱許多話都說不出口,但一下了車在排隊買電影票的空檔,又逮到機會說:「我知道,—定是為了我哥。」
「你到底在說什麼?」庭湮不懂她沒頭沒腦的問話。
「心事啊,你所說的心事應該與我哥有關吧?」之萱好奇的問道。
「才不是,別亂猜了。」無措與憂焚又襲上庭湮心口,她恨自己,為何每每提及於之昊她總會亂了分寸?
「你喲:那點心事是瞞不過我的,偷偷告訴你一件事,李小妍的現任男友方強完蛋了。」之萱嘴角露出得意笑容。這真應驗了一句話:天鏟惡人,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方強……好熟的名字。」庭湮蹙眉說。
「你當然熟了,他老爸方時傑就是那個已卸任的什麼部長嘛,後來人主銀行界,可說是名利雙收,那個李小妍就是這樣才見風轉舵的。」之萱不屑地冷笑。
「他完蛋了?為什麼?」
她不認得那個方強,可聽之萱這麼說,為何會有股寒意自她背脊泛生,撩超她心情煩鬱。
「他老爸挪用公款被抓到,今天已坦誠犯罪,哎呀,這幾天你都和老哥在忙比賽的事,八成沒看新聞。」之萱會意地說。
「嗯,我們是好久沒看新聞或報紙了。」庭湮點了點頭,「那不是很慘嗎?」
「這是當然,那個方強一垮,李小妍定會後悔死,我就是要看看她那副後悔莫及的樣子。」
「是嗎?」庭湮可沒她這種天真的想法。
到時候李小妍說不定會重回之昊的懷抱,他自然是欣喜若狂了,至於自己的等待終究會是空!
「庭湮,你怎麼了?」之萱見她一臉憂色,關心的問。
「沒事,今天換我買票羅。」這時正好排到她們,庭湮搶先—步付錢買了票,但也得到之萱幾個大白眼。
「你就會跟我搶。」她不依地說。
「下次再讓你付,別跟我爭,快進去。」
庭湮看了下手錶立刻催促著,但—進放映廳,她卻無心於影片上,思緒早就飛得老遠。
徬徨……無助……還有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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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之昊吹著口哨從書店走出來,明天是比賽的大日子,他可是胸有成竹、信心滿滿,非得洗刷恥辱不可。
才坐上他的哈雷機車,戴上安全帽,突然機車的後座猛地下沉,他轉身,看見的竟是他以為再也不可能來找他的李小妍。
「你怎麼來了?」他將安全帽摘下,一雙不帶任何情感的大眼直凝住她那張過分妝點的臉蛋。
或許最近他看慣了庭湮的脂粉未施,因此對她這副濃妝艷抹的模樣覺得刺目又厭惡。」不歡迎我嗎?還記得前陣子是你去找我的。」她撅起塗著酒紅色口紅的唇瓣,一點也不在乎現在是在大街上,直接印上他緊抿的剛毅薄唇。
於之昊推她下車,冷著嗓音,「你這是幹嘛?」
「幹嘛?」李小妍嫵媚地輕撩了下髮絲,笑得媚態橫生,「這兩個字會是從情場浪子於之昊口中說出來的嗎?」
他的眼深沉一瞇,無意與她繼續糾纏,「我已不是那個自暴自棄的於之昊了,你走吧。」
「之昊,我知道你恨我,但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李小妍凜著張臉,突地揚高嗓音喊住他。
於之昊定住動作,想了想,逕自發動機車,不打算理會她。
「你真的對我已沒有任何感覺了嗎?」她啞著聲,打算眼淚攻勢糾纏著他,這是她以前對他撒嬌時無往不利的絕招。
她相信,他對她仍有情,要不也不會三番兩次來找地,亟欲挽回彼此的那段感情,今天他之所以耍帥不理她,只不過是在使性子罷了。
「你自己說的.我們不再有以後,難道你忘了?」他炫目的俊顏上流露出一抹邪魅冷笑。
「之昊……我知道你只是氣我所以才不理我,但心裡還是愛著我的是不是?」她不死心地抓住他的手臂,貼近他英挺的臉龐。
「小妍,你別這樣。」
一絲不耐煩在他胸臆間擴大,但他沒她狠,仍念及以往曾有的情感,沒說出狠絕的話。
「你可知你說的那些話有多狠、多傷人?現在又何苦再來找我?只因為我尚有利用價值?;」
「利用!」她心下一驚,臉色陡地變青,隨即又對他嬌笑軟語道:「你以為我要利用你什麼?」
一股衝動激上胸口,他猛地跨下機車,冷冷地對住她的嬌美臉蛋,「你讓我覺得好做作!」
「於之昊,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她尖聲叫道,故意將聲音傳至書店內,還對他擺出一副得逞的笑容。
「你這是做什麼?」他倏然摀住她的嘴。
「嗯……」她直掙扎,引來不少圍觀的路人在旁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最後於之昊沒轍,只好放手,將她拉上他的哈雷機車,拿出另一頂安全帽罩在她頭上,「你別裝瘋賣傻,跟我來。」
李小妍坐上車,一雙藕臂親暱的摟住坐在前方的他,並將臉蛋貼在他背上,側首的她剛好看見庭湮從書店走出望向這裡。
此時機車已往前行,李小妍展霹在庭湮眼前的微笑也愈變愈模糊,不知是因為距離拉遠,還是因為她眼中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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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之昊將機車停在李家門口,李小妍趕緊下了車.丟下安全帽,直對著照後鏡整理她那一頭秀髮。
「真是的,明明有車不開偏要騎機車,戴這種帽子可把我好不容易吹起來的頭髮給壓壞了。」她一邊梳理,一邊抱怨道。,
「你到底有什麼意圖,只因為方家倒了,所以你自以為可以吃回頭草嗎?」他可沒時間陪她磨,當初既是她無情在前,也休怪他無義在後。
況且經過這幾天沉潛心思後,才發覺對小妍的那股執著完全是出於自己向來不肯服輸的心態,說是深情摯愛還太牽強。有了庭湮後,他發現她那無慾無求的個性真的能影響他,如今他對許多事都能以平常心看待,不再強求了。
她梳發的動作一頓,震驚地問:「你知道了?」
「新聞連續報導了好幾天,就算我孤陋寡聞,也應該會知道吧。」她當他是白癡嗎?
「沒錯,這件事是轟動了好些日子,就連那場科學竟試,方強剽竊你作品的事也被記者挖了出來。」她微微一笑,轉向他拋了個媚眼,「這下可好,你總算沉冤得洗,找回清白,而他也得到報應。」
「這事我不在意了,我在意的是明天的比賽。」見她想挨近,他推開她,「你家到了,進去吧。」
「不進去坐?」她話中藏著暖昧。
「太久沒進去,我已沒那種興趣。」於之昊直接挑明了說。
「如果我是真心想挽回你對我的那份情感呢?」李小妍一反剛才的笑臉,緊抓住他的胳臂道。
「太遲了,這份情感早因你那些狠言冷語破滅了。」他毫不眷戀地看著她,眸中不帶任何虛偽。
「你以為你說不要就可以不要嗎?」李小妍冷冷地揚起嘴角。
「你是什麼意思?」於之昊眉一皺。
「我會讓你一無所有,就連那個書店店員也會離開你。」她冷冷地說。
「因為我關心你,現在我已沒了方強,你就不用再找那個代替品!」
「你究竟在胡說八道什麼?她不是代替品!」於之昊聲音冷淡,「方強是你的情人,可和我於之昊無關,他一倒下你就不肯放過我,是何居心?」
「之昊,我愛的男人只有你一個,但我不能不為我們李氏的事業而犧牲,臣服在方強的腳底下!」她抓住他欲走的身軀,低聲下氣地請求道:「別走,聽我說,我愛你,要不以前我不會費盡心思追求你,而你也一樣深愛著我,不是嗎?」
「那都是陳年往事了。」他甩甩頭,揮開她糾纏的手。
「不!你還愛我的!」她不相信地在他身後叫吼,「你只是恨我,所以想要報復我一—」
「小妍,有句話我得對你坦白悅,我從沒愛過你,過去我錯解了愛的意義,以為在性方面得到和諧就是愛,卻從沒想過我心底仍是空乏虛無的。」如今他終於瞭解愛不但是身體的需要,心靈上的滿足更重要。
就如同庭湮帶給他的感覺那般,有溫馨、有甜蜜、有歡笑,是一種可以拿任何東西換取的值得。
「你說什麼?」她難以置信地瞠大杏目。
「一直以來我身在自以為愛你的迷障中,不過我現在已完全醒了。好了,我該說的已經說了,可以走了吧?」於之昊跨上機車,不在乎她那副怔忡的模樣,說得坦然直率。
對,他是大夢初醒了,只求她也能從迷途中找到出口。
「於之昊,你不能見死不救!」她按住他催油門的手,揚聲尖叫。
於之昊眼一瞇,停下動作。
「我會跟著方強,是因為我們李氏與他們有合作契約,而且在他們身上投注了大筆資金。這下方家倒了,你該知道對我們李氏的影響有多深?」李小妍顫抖的說。
於之昊轉頭對她說:「那是你咎由自取。」
「不……你不能那麼狠心,看在我們以往的交情上,你就幫幫我吧!」她哀求著,語氣轉為哽咽。
「這種事我作不了主,你去跟我爸商量,或許他肯對你們伸出援手。」他面無表情地說,隨即發動車子。
「他絕不可能答應的,你就不能為我說句話?」李小妍仍不死心的說。
「你簡直無理取鬧!」於之昊忍不住對她咆哮,「你把我當什麼?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求你幫我們說句話。」她陡變低聲下氣,這樣的她還真是讓於之昊難以拒絕。
算了,就當是朋友一場,他就回家跟爸提一提吧!。
「好,但我只能提一提,他肯不肯我就不能保證了。」他歎了口氣道。不愧是男豬,簡直就是豬腦袋。
「行,我等你的好消息,如果成功,我也會大方的祝福你和那個女店員。」李小妍媚眼如絲地審視他臉上的表情,嘴角漾起—朵別有深意的笑花。
於之昊不再多言,一催油門便折返家中。
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她休想還能挽回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