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字重重地敲在她頭上。
不錯,她是保鏢來著,然則為何此看起來她更像是兇徒?
「啊!」她叫了起來,後退一大步,眼睛圓睜,「你知道?!你怎麼知道的?!什麼時候知道的?!」
完了完了,這一定是場考驗!而她一試就露出了馬腳!啊,為什麼要打電話給爺爺?她一個人來搞定他不就抓不到把柄了?
不,不,先別忙著後悔,現在該怎麼辦怎麼辦?他不留保鏢在身邊的!那就意味著她要被遣走——那已經預支的工資怎麼辦?好吧,那是老頭自作自受——可第一份工作就這樣丟掉,也太矬了吧?
她可是周家第八代嫡系傳人啊!
「那重要嗎?」周子殷揉揉手臂,「快點走吧,球賽快要結束了。」
不提球賽還好,一提球賽她劇烈而複雜的心理鬥爭即刻被強大的憤怒替代,「你是故意挑這個時候的吧混蛋!」
「有嗎?」他認真地思索,微笑著回答,「只是巧合罷了。」他雙手插在褲袋裡,自顧自往前走,見她還留在原地,他回身,「你不想看著這場球賽結束嗎?」
不,她想。
她想得要命。
可是當周子殷從停車場開出一輛漂亮的跑車,她又想到她腦海裡想著他受盡折磨的時候,這個混蛋實際上就像現在這樣一邊開著車一邊聽著音樂,漂亮的風景從車窗邊滑過。
拳頭很癢。很癢。
體育中心裡,比賽已經接近尾聲,青中最終以3:1拿到冠軍。
「嗯,好可惜,」周子殷輕聲說,「如果你在場的話,起碼平局可以拿到吧?」
周曉安牙齒咬得咯咯響。
他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這是懲罰。」他忽然低低一笑,「懲罰你那天辜負我的期望。」
「我什麼時候辜負過你的期望?」慢著,「你什麼期望?」
「不過沒關係,我會讓你按我的期望來的。」他輕輕拍拍她的肩,在外人眼裡,分明是安慰,實際上,絕對是挑釁啊挑釁,「努力成為一個盡職的保鏢吧,周曉安。」
「你不是從不留保鏢在身邊的嗎?」曉安一腳踩在座位上,活動指節,走之前,怎麼說也得撈回點本。
「是嗎?」周子殷笑得眉眼彎彎,春風滿面,「我是這樣的嗎?」
「呃?」
「我是不喜歡保鏢,但是很喜歡玩具。」他微笑著,黑髮在陽光下有淡淡的光芒閃爍,臉上的肌膚也是。微笑著的周子殷只能讓人聯想到晴空或者櫻花,但是周曉安卻不由自主心裡發毛,他的聲音溫柔極了,溫柔裡透出薄薄的光,「尤其像你這樣有趣的玩具。」
「咚——」曉安踏著座位的腳一下踩滑,整個人跌在地上。
為什麼暗保比明保要貴?
哪個說明保的難度不如暗保?
統統去見鬼!
被強迫取消社團訓練的周曉安待在宿舍裡幾乎悶出個鳥來,正趴在窗台上遙望操場。足球部的人正在練習,準備明年雪恥——宋呈林一直沒有來找她——淚,作為球場逃兵的她是不值得被原諒的。
與她困獸般的焦躁與沮喪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怡然玩著電腦的周子殷,伴著鍵盤敲擊的輕微聲響,他的聲音飄出來:「已經是晚飯時間了。」
這句話給了曉安一點亮光,她拿上飯卡準備下樓,周子殷聽到動靜一蹬旋轉椅飄出書房,「你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曉安沒什麼精神地換鞋。
「你要去飯堂?」
「不然去哪裡?」沒什麼精神地開門。
「你——你不做飯?」
「我幹嗎要做飯?」
「你之前不是有做飯?」
那是因為我不瞭解明道學院的保全實力所以草木皆兵好不好?她打了個哈欠,「之前是之前。」她拉開門走出去。
在飯堂裡遇上網球部的部員,對方拉著她好一陣可惜,問她緣何要退社團,她胡亂應付著,吃完出來,秋天的暮色已經降臨整個校園,前面的女生們手挽著手小聲談論著什麼事情。她歎了口氣,早在原來的學校,偶爾的偶爾,還是有女生會這樣跟她聊小秘密的。
但快步經過的時候,惆悵中的曉安不小心聽到以下內容——
「……是真的嗎?」
「曉安殿真的為子殷殿放棄了球賽?!」
「當然,昨天親眼看到了!」
「啊,好可惡,為什麼我沒有去?」
「他們住同一間房間啊……」
喂喂,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其中一個女生忽然發現了走邊曉安,眼睛一亮,「曉安殿!」頓時幾個人都圍過來,「曉安殿一個人來吃飯?」
「啊,是。」
「子殷殿呢?沒有一起來嗎?」
忽然地,周曉安嗅到一種名叫「陰謀」或者「邪惡」的味道,然而還是據實答,「他很少下來吃。」
「哦……」女生們的聲音拖得長長的,「曉安殿你不夠體貼哦……」
這些人真的是地球人嗎?
在周曉安正忍不住想逃的時候,電話及時地響起了,屏幕上雖然是她不想看到的「周子殷」三個字,這個時候也飛快地接了,那邊劈面就是——「在哪裡?」
「要你管?!」
「給你十分鐘。」
「幹什麼?!」
「十分鐘不來,後果自負。」
最後一個字落地,那邊就掛上了電話,周曉安狠狠地把電話合上,袖子一擄,「周子殷,最好有人拿刀劫持你!」
「哇!」在原地看著她跑開的女生們眼睛裡冒出粉紅心形,「兩口子吵架啦!」
當然沒有人拿刀,也沒有人被劫持。周子殷正坐在沙發上,背脊陷在靠枕裡,兩腿擱在茶几上,一手插在褲袋裡,一手按著電視遙控器,見她進來,淡淡道:「菜在廚房裡。」
這句話讓正準備發火的曉安消了點氣——畢竟他很難得表現出這種好意——「我吃過了。」她這樣說,話還沒說完,眼角瞥到廚房操作台上的可疑物體,最終確認是三盤拿保鮮膜封著的淨菜。
「我還沒吃。」
坐在沙發上的人給出明確的答案。
直接把菜砸到他臉上,還是塞進他嘴裡,二選一吧周曉安!
「你憑什麼以為我會給你做飯?!」周家第八代傳人徹底地火了,領帶像繩子一樣勒著她的脖子,她一把把它扯開,「因為我是你的保鏢?!你給我記著,我是保鏢,不是保姆!我只對你的安全負責,其他的,關我屁事!」周子殷慢慢地抬起眼睛看她,視線往上挑的時候睫毛翹起來非常漂亮,像是畫了一條眼線似的,眼仁非常黑,非常非常黑。
無可解釋地,周曉安沒底氣地後退一步,察覺到自己的矬樣,又踏上一步,大聲道:「不要以為這樣看著我就會做!我周曉安說不做就不做!奶奶的,士可殺不可辱,我也被辱太多了,我不幹了!反正工資又沒到手,都是老頭搞出來的事——」
臉漲得很紅。
是因為憤怒吧。
但是和那一次,她在關門時道歉一樣。
一樣紅。
第3章(3)
周子殷忽然笑了起來,「不讓你玩球,你就這麼大火氣嗎?」
「不打球賽我怎麼拿籌碼?」
「噫,你知道籌碼的好處了?」
「廢話,我還指望賣籌碼還債!」
「你欠了誰的錢?」
「聞雯。」
「……那是誰?」
「你不記得了?」她睜了睜眼,天哪,可憐聞雯每次見到她都要問周子殷學長怎樣怎樣,這傢伙居然早把人丟在了腦後,「就是那天,被我嚇得摔了花瓶的那個——我怎麼知道那個花瓶那麼貴?!居然要五千多!天哪,我開始還想到精品店買個玻璃瓶給她——」好像跑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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