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明道學院 >> 青春校園,女扮男裝,近水樓台,日久生情 >> 殿下,我來馴養你(中)作者:一兩 | 收藏本站
殿下,我來馴養你(中) page 23 作者:一兩
    就像爺爺曾經在奶奶面前踢桌子一樣,就像大伯曾經在伯母面前摔電視機一樣,就像媽媽曾經在爸爸面前說要去跳河一樣。

    鬧得像個瘋子一樣。會把小孩子嚇得哭。可是,她就是希望,他可以那樣。

    而不是,在這裡教她怎麼品酒。

    但是,周子殷就是周子殷,他不是爺爺,也不是大伯,更不是媽媽,他不是她所熟悉的這個世界的人。他下床,「走吧,帶你去找瓶好酒。」

    曉安很想把杯子摔出去,吼一句「去你媽的好酒!這個時候管什麼酒啊」!

    可是,她還是跟著他去了酒窖。

    第6章(2)

    周家的酒窖很大,一瓶瓶酒插在架子裡,瓶口伸出來,上面掛著標籤,寫著酒名和年份。周子殷抽出一瓶淡黃色的酒,開瓶給曉安倒了一杯,「喝喝看。」

    曉安抱著再皺一次臉的覺悟悶了一口,卻發現這酒意外地好喝,甜甜的,帶著一股無法形容的香氣,久久地在口腔和肺腑間迴盪。

    「這是世界上最好的甜酒,Chateatd'Yquem,我小時候最喜歡喝。」

    「有這麼好喝的酒,幹嗎還喝紅酒?」

    曉安說著,又喝了一口。這次她終於體會到周子殷剛才在房間說的喝酒的方法是很有道理的。杯壁輕輕蕩漾出來的香氣沁人心脾,含在嘴裡的時候每道味蕾都得到了最大的享受,嚥下去的過程又猶如在體內開鑿出了一道清泉,汩汩地流向身體的每一處,彷彿連血液都帶著了這樣的香氣。

    「我媽媽喜歡紅酒,她做蛋糕或者拌沙拉的時候,都要加紅酒。她很少下廚,但是紅酒雞翅做得非常非常好,非常非常好吃。」

    這是第一次,周子殷在她面前提起母親的種種。寂寞的酒窖裡浮動著酒香與橡木的香氣,他的聲音混合在其中,低低的,悠遠的,曉安靜靜地聽著,忘了手裡的酒。

    「她對我非常好,教我讀書寫字,我最早會的中文,全是她教給我的。可是,畫畫常常佔據她大部分時間。每次她去畫室,我都會發脾氣,她便會出來哄我。可是等我不注意,她又去了。有一次,我把自己泡在冰水裡,她才真正嚇住,有大半年,都沒有再碰畫。我對她來說,始終是最重要的,對不對?」

    曉安點頭。

    除了點頭,她不想出聲。

    周子殷的母親,殷家唯一的女兒殷紫綬,和周稟良是同學。兩人感情良好,畢業後結婚,次年周子殷出生。因為周家的家業在國內,周稟良大部分時間也在國內,而周子殷母子則一直留在瑞士。夫妻雖然長期分居,但是在一起的感情仍然不錯(至少在孩子心中如此)。

    可是後來殷紫綬被檢查出乳腺癌,她拒絕切除手術,身體一天比一天糟糕,周稟良卻一直沒有回瑞士。

    當他回來的時候,殷紫綬已經到了彌留之際。而與他一起走進周子殷外公家的,是現在這位太太。

    殷紫綬當晚去世。

    那一年,離周子殷十一歲生日還差十二天。

    酒窖的靜謐像是夢境,燈光下看得見浮動的塵埃,粒子重新塑世界,一幕一幕,看得這樣分明。

    周子殷的語氣一直很平靜,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手下沒有停,另開了一瓶紅酒,正要把它倒進杯子裡,一隻手去抽走了酒瓶,他抬頭,曉安已經張開雙臂,抱住了他。

    靠得這樣近,才明顯感覺出身形的差異。她剛好嵌進他的胸前,在她靠近的一瞬,他的手非常非常自然地伸過來,將她攬入懷中。彼此的下巴擱在對方的肩膀上,腦袋像是嫁接給了彼此。彼此的心情、心跳,清晰地傳入自己的腦海。

    她從來沒有這樣接近過一個人。

    就像變成了同一個人。

    那些在時光深處的往事,彷彿全都是她自己的親身經歷。那樣的傷心,那樣的失望,那樣在心底呼嘯又盤旋不出的恨,像一顆帶著毒素的種子,在這些年裡慢慢發芽。

    原來那些不明白的,忽然間全明白了。原來那些不瞭解的,忽然間全都瞭解了。那個她一直搞不清的周子殷,忽然變成了一面透明的水晶,在此時此刻,一覽無餘。

    只是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很久都不能出聲,她靜靜地抱著他,過了好久才鬆開,深吸一口氣,往他肩上拍了一記,「吶,以後想撒嬌的話,直接來找我說,不許再泡冰水。」聲音是低啞的。

    周子殷默默地看著她,目中似有千言萬語,比這裡的酒香更醇,比這一刻的燈光更溫柔。他把她拉進懷裡,「曉安。」他輕輕地叫著她的名字,頭髮輕輕蹭著她的頭髮,深深地呼吸,「曉安。」

    不知道為什麼,曉安的腦子裡冒出一個詞,叫做「耳鬢廝磨」。

    心裡面有奇怪的浮蕩以及一種非常非常清淡又悠長的甜蜜,像剛才那瓶酒的香氣,將她整個人包圍。

    她有點暈暈蕩蕩,好像站在雲端,又好像隨時會跌下去,她的手緊緊抓著周子殷的袖子,絲綢的衣料在她的手底下皺成一團,周子殷抬起頭來,「你怎麼了?」

    她的臉一定紅了吧!曉安很矬地想。更矬的是,他這樣一問,她臉上更燙了,咳了一聲,她趕緊鬆開他,拿手在面前扇扇風,吹吹氣,「……那酒喝起來甜甜的,沒想到度數挺高的哈。」

    周子殷一笑,手攬著她的肩,大步離開酒窖,向房間走去。曉安已經沒有勇氣去看他的臉,但是可以想像他一定笑得眉眼彎彎,那一定是總令她發呆走神的、宛如櫻花盛放一樣的笑容,那一定是那個,心頭沒有牽掛時的周子殷。

    他的聲音給了她最大的肯定,裡面所帶著的笑意,足夠讓曉安的眼睛飛快明亮起來,在昏黃的壁燈光芒下,兩人一起走向房間,他低笑著說:「……是挺高的啊。」

    昨晚的缺睡,直接導致第二天的晚起。

    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子殷還沒有醒,被子只蓋到腰間,頭髮逶迤在枕上。睡著了的周子殷格外沉靜,像一個等人吻醒的公主,不對,是王子。

    輕輕地吻一下,就會醒過來……

    曉安在枕上發了半天呆,等她明白自己在想什麼的時候,整個人猛地跳起來,而這個時候,手機響起短信聲,是陸上夫。

    天,她把星期六的約定丟到腦後了。曉安跳下了床,動作驚醒了周子殷,曉安已經衝進更衣室換衣服。但問題是,昨天臨時被抓過來,她什麼都沒帶,難道要直接穿校服踢球?她摸了摸衣服的料子,不知道經得起幾分鐘的折騰。

    周子殷在外面敲了敲門,走進來翻出兩套寬鬆點的衣服給她。

    曉安高興地接過來,「你知道我要去幹什麼?」

    「不是和人踢球嗎?」

    曉安歪著頭想了想,「我不記得我有告訴過你啊。」事實上,這是她努力隱瞞的一件事啊,萬一他跟陸上夫認識了,萬一陸上夫嘴裡一時不把風,萬一……總之那不是一切都要完蛋?

    「需要你告訴嗎?」周子殷在外面把更衣室的門帶上,曉安出來的時候,他有些飄忽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停。

    衣服有點大,顯得個子有點小。

    這樣的周曉安看起來不像平時那樣宛如一隻精力十足的小鹿,倒像一隻……兔子。

    小小的軟軟的白白的,好像可以拉到懷裡來摸一摸。

    周子殷的嘴角輕輕勾起來。

    笑容簡直是周子殷的魔術,這樣嘴角一勾,就像憑空勾勒出滿樹怒放櫻花,曉安很沒出息地又一次對著他傻了半晌,直到他經過自己的面前,手一拍她的後腦勺,「下去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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