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意思?」薩翼將手機拿至佳人面前,眉頭糾緊的追問她離職的理由。
「你看得懂中文,就是你所看到的意思。」站在他面前,桑靜亞暗自作個深呼吸後回答,迎視他的眼眸儘管堅定,緊緊環抱著抱枕的小動作卻洩露她內心的緊張。
她知道他收到簡訊後定會質問她事情原委,卻沒料到他是直接上門逮她,害她在沒有心理準備的狀況下見到他,心瞬間漏跳了好大一拍,下意識便抓個抱枕入懷,彷彿這樣就能讓自己鎮定些。
「電召老婆是你的工作,現在你還在受雇期間,怎麼能突然不幹了?」收起手機,他眉頭又蹙緊幾分。
「錯,我從來就沒想過要當電召老婆,」她彎身自身旁的長桌上拿起一張名片給他,「這才是我的工作。」
凱亞管理顧問公司副總經理桑靜亞
看著名片上工整的鉛印字體,薩翼驚詫她的職位之餘,忽然想起當初他打電話到好幫手電召老婆公司時,接電話的她所報的公司名好像就是凱亞管理公司。原來她一直是個專業優秀的精算師,他誤以為是兼職的管理評析工作其實是她的本業。
「我想你欠我一個完整的解釋。」
「我不認為我欠你任何解釋,事到如今,我覺得必須把事情說開罷了。」她不以為然的回堵他。打從一開始被壓搾的就是她,對她有虧欠的也是他。
「你到底瞞著我什麼事?」他心裡著急,聽她的語氣,似有難言之隱。
清瀅水眸瞟他一眼,隨即輕垂眼睫,有些不甘願的將自己受表妹之托,替她照看好幫手電召老婆公司,無奈陰錯陽差被迫接下他委託的經過全部據實以告。
薩翼鬆了口氣。「原來如此,我還以為發生什麼嚴重的事。」
她嗔他,「如果只是幫我表妹代管她的公司,的確是小事一樁,但我是倒楣的被迫犧牲難得的長假,成為受你頤指氣使的廚娘老婆,這就很嚴重好不好!」
「我沒有對你頤指氣使——」
「你沒有?」她不服的截斷他的話,「是誰把我當萬能廚娘,老是嘴刁的指定料理菜色?是誰老是一通電話就要我急匆匆的趕去為他做飯的?」
「冤枉哪,靜亞,你的廚藝是有實力的,再說你本來就是以電召老婆的身份接受我的委託,我肚子餓不找你找誰?」哪是對她頤指氣使這麼壞。
「你還好意思說,沒人像你這樣挑食,也沒人像你這樣挑人做菜的,更過分的是,吃個水餃居然還要我親自桿面皮,又要我做義式甜點,你真當我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廚娘啊!」
他頓時恍然大悟,「你是因為不會桿面皮和做甜點,才賭氣說要辭去電召老婆的工作?」
「我只是不會做提拉米蘇。」噢,她要跟他談的重點根本無關這個。見他張口欲言,她搶先落話,「別跟我說做其他義式甜點也行,簡訊上打得很清楚,我不當你的電召老婆了。」
「為什麼?!」
「你嘴刁又挑食的壞習慣需要改,我如果再待在你身旁,當個有求必應的電召老婆,只會把你的胃口養得更刁。另外,我半個月的假期就只剩下兩天,不提我想趁這兩天好好放個假,兩天過後我也要回自己的工作崗位,到時同樣無法繼續接受你的委託。」
她所言句句屬實,唯獨隱瞞了最關鍵的一個原因。
當他今天提出要她親自桿餃皮的超挑剔要求時,她確實認為該還他點顏色瞧瞧,不能總任他予取予求,更壯大他對美食刁鑽到不行的胃口。只是她原來只打算無視他的要求,買現成的冷凍義大利餃,管他愛吃不吃,但她很快想到,自己馬上得回公司上班,屆時別說包水餃,連為他張羅三餐都有問題。
最最重要的是,一想到在別墅書房裡,她曾產生為他心動的錯覺,她便認為他們之間有必要保持距離,最好離他遠遠的,避免哪天她又迷糊的為他竄生情迷意亂的心念,鬧出不可收拾的笑話。
所以,她決定將表妹公司的信譽問題暫拋一邊,盡快由這場情非得已的委託中抽身,他太危險,再和他相處下去,自己也許會情難自禁的愛……愛上他?!
「就算這樣,你也沒必要不說一聲就……靜亞,你怎麼了?」話未說完,他就察覺伊人的異樣,心急的輕拍她的臉。她一雙水眸像是發現什麼驚人事一樣驚愕的瞅著他,怎麼回事?
「噢,怎麼會這樣。」從游離的思緒中回過神,桑靜亞懊惱的將小臉埋進懷裡的抱枕。她是哪裡不對勁,為何竟冒出自己會情難自禁愛上他的羞人心思。
「你想悶死自己?」他莞爾的抽走她的抱枕,準確的扔進沙發裡。
此舉卻換來佳人狠狠一瞪。「都是你害的,你還敢說。」
「你是指我讓你看得怔愣閃神?因為我太帥嗎?」他以詼諧語氣探問她的失常反應所為何來。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是你太危險。」
「危險到令你臉紅?」他狐疑的凝視她瑰頰上綴染的可疑羞紅。
芳心一跳,她哪說得出自己是因他而情動。
她轉身踱往窗邊,讓雨後沁涼的微風迎面吹拂,冷靜自己混亂的思緒,努力找話應對。「你是很危險,誰知道你是否又打算、打算強吻我,逼我繼續當你的廚娘老婆。」
「也就是如果我吻你,你就不辭職嘍。」
「你要是敢吻,我就再也不理你。」她心驚的轉過頭喝斥,不意教他近在眼前的放大俊顏惹得心頭再次狂跳,才冷卻的頰畔又隱然發燙。
他什麼時候靠近她的啊?
「喂!你做什麼?」她想退開,豈料他雙臂輕輕提抱,她便坐在窗台上,無處可逃的與他面對面,大眼瞪小眼。
「這樣我才能好好和你說話。」他可以暫時不吻她,然而她閃躲的舉動讓他很有意見,於是乾脆將她抱至窗台,讓她哪兒也無法去的只能專心看著他。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遺要我怎樣?」想跳下窗台,他偏像早料到她會這麼做一般,率先將雙手牢牢環住她的腰,窘得她無措又無奈的喊,「薩翼——」
「告訴我,你討厭我嗎?」
「嗄?」她呆在他突然的低問裡。
他認真的望進她迷惑的眸底。「因為討厭我,所以急著從我身邊離開,急著想結束我的委託,急著趕我回義大利?」
「我沒有!剛才我已經給過你必須結束委託的理由,這無關討厭,也沒有要趕你回義大利的意思。」語畢,她猛地咬住唇瓣,這才發覺自己話說得太快。她的無關討厭會不會讓他誤以為她喜歡他?
天啊,已經喜歡了嗎?不是這樣的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別把嘴唇咬破。」他柔笑的拂開她含咬的紅唇,很滿意她的答案。不討厭他就是有些喜歡吧?
「別放肆。」她慌張的抓下他不安分的手,心裡的漣漪一圈疊過一圈。她已經被自己混沌的情緒弄糊塗了,他還要來撩撥她的心情。
「倘若我讓步,以後你做什麼料理我都試著品嚐,這樣你是不是就能答應繼續當我的老……呃,電召老婆。」險些又脫口說出未來式的「老婆」,薩翼連忙改口。
桑靜亞的心裡泛起一絲掙扎,螓首輕搖。
「為什麼搖頭?為了你,我願意嘗試著改變挑食的習慣,你卻不願意在我仍待在台灣的時間,繼續接受我的委託,難道——」親匿環扣她的雙臂陡然鬆開,他難掩失落的望著她,「其實你討厭我,只是不好意思坦白?」
一切僅是他自作多情,他壓根連偷得她芳心的機會都沒有?
「不是這樣。」她想也沒想的抓住他的衣袖,「我哥對我表妹的電召老婆公司原本就有意見,我是瞞著他當你的電召老婆,假如回管理公司上班後仍接受你的委託,被他發現的話,非但我要挨罵,還會連累表妹跟她的公司。」
「這就是你隱瞞你哥當電召老婆的原因?」胸口的疙瘩釋懷,他的雙臂恢復原位的攬著她。
「嗯!我在街上拉著你躲我哥那次,也是這個原因。你要笑就笑吧。」
「為什麼這麼說?」
「取笑我幫表妹幫得這麼狼狽呀.」就像剛剛,他好不容易放開她,自己就該趕緊跳離他,卻反而奇怪的感覺心慌,一心只想解釋她並不討厭他:就像現在,她明明該抗議他又摟著她,怎奈她硬是反常的任他抱著,她到底是為什麼把自己弄到這樣尷尬兩難的境地?
「傻瓜,我很慶幸你答應幫你表妹代管公司,否則我如何在茫茫人海中遇見你。」他親匿的用鼻尖娑碰著她的。
「你正經點!」桑靜亞臉紅的推開他,心跳又亂了。
「你呀,唉。」他無奈輕歎,沒轍的捏了她小臉一下。跟她說情話,想跟她調情增進她對他的感情,他懷裡的小女人難道不懂嗎?她的感情如此慢熟,他要等到何時才能偷得她的心?
「你又碰我!」她嬌嗔的捶他肩窩。今天不知道哪裡出錯,他的每一個輕撫碰觸都能輕易牽動她的心跳。
假使告訴她,他想愛她,想用最直接、最迅速的方式讓她徹底成為他的,她會不會嚇得跑到陽台,由三樓一躍而下?
唉。「暫時再瞞著你哥當我的電召老婆,應該沒問題的。」無法貿然要她,他只得將話兜回之前的討論上。
「我——」
「是你提議要我找個妻子對抗我父親的逼婚,那麼,在我未來的妻子點頭嫁給我前,你就當可憐、同情我,起碼每天為我下廚一次,這樣的要求不過分吧。」存心逼她就範,他狡猾的搶白。
紅唇微抿,她說不出心底的雜陳滋味。上回她之所以提議他找個妻子,全因氣他胡亂吻她,認為沒人會嫁氣人又嘔人的他當老婆,可是現在聽他認真的說要找個妻子對抗他父親的逼婚,心裡卻是既澀且苦,還有希望他找不到老婆的惡劣想法,她究竟怎麼了?
「靜亞。」見她垂首不語,他輕勾起她的下顎,拿話刺激,順道試探,「你要是不答應,我會當你在吃醋,吃醋我沒找你當我的妻子。」
吃醋?!心房猛然一緊,她差點驚呼出聲。「你別、別胡說,我才、才不可能為你吃醋。」可她怎麼有被抓包的心虛感?
「很好,接下來的日子一樣請多指教嘍.」薩翼深遼的褐眸裡藏著竊喜的笑。他認定的小女人結巴得很嚴重,這就表示她心裡有鬼,對他並非無動無衷。
事情到這個地步,她如果還是反對,豈不是承認她吃他老婆的醋?「我可以答應繼續當你的電召老婆,但你得記得自己的承諾,改進挑嘴的習慣,我休完假回管理公司上班後,你也不能隨便要我回去為你做飯。」
「明白。」低應的嗓音夾雜著不情願。
「另外,我正常工作後,不住你那裡哦。」
「為什麼!」他可沒開這張支票。
「當然是避免穿幫。這半個月是因為我哥答應不打擾我,我才能住在你的別墅,收假後我如果繼續住在你那裡,被發現還得了。」
她沒坦白的另一個原因是,他對她面言依然太危險,今天她的心緒已為他迷亂得離譜,現在他們需要各住各的保持距離,才能維持她清醒的神智。
「還有——」
「還有?!」他忍不住微施力道的攬近她,「我都還沒答應你不住別墅,你又要提什麼氣人的條件?」
「這叫就事論事,哪有氣你?你若要吃消夜我可以事先為你準備,根本沒差。」她沒好氣的瞪他。不說一聲就摟那麼用力,害她只能圈抱住他的頸子。
「差多了。」她不住別墅,他如何在夜裡時時刻刻梭巡那道令他眷戀的倩影。
「行啊,這點如果談不攏,我也沒必要再當你的電召老婆,下一個條件自然也毋需再提。」非常時刻,她得緊守她的堅持。
看出她眼裡的執拗,薩翼儘管心有不甘,也只能妥協。「下一個條件是什麼?先說好,我只同意再允諾一個不強人所難的條件,否則別怪我不顧一切的把你綁在身邊。」
這人是強盜哦?「放心啦!這個條件對你而言一點都不難,就是——」
「嗯?」他好奇她說一半突地咬唇收住的話。
「你每天都要煮咖啡給我喝。」她稍微挺直脊樑,頰畔微紅的道。她承認這項條件有些沒道理,可是沒辦法呀,誰教他煮的咖啡那麼好喝,讓她嘗過之後對其他咖啡全失去興趣,現在能趁機反擊,「光明正大」的向他要咖啡喝,她當然要善加把握。
他沒想到她會戀上自己煮的咖啡,他好心情的緩緩朝她嫣嫩紅唇俯近,「沒問題,能為你服務,是我的榮幸。」
話的尾音落在她的小嘴上,他魅惑的吻著她輕顫的唇辦,當她溫馴的為他輕啟柔唇時,他滑溜的靈舌便溫柔貪婪的想攻城掠池……
叮咚!急促的門鈴聲此時不識相的響起。
「呀啊——」
「小心。」薩翼眼明手快的扶抱住因聽見門鈴聲而用力推開他,並慌亂跳下窗台的佳人,暗惱來人不會挑時間的打斷他和心上人的親匿,更差點讓她摔傷自己。
「慘了,可能是我哥。」無暇啐怨自己居然如受催眠般地期待他的吻,直到突來的門鈴聲才令她回神,桑靜亞連忙將他推往她的臥房,「你千萬別出聲,我喊你出來才可以出來喔。」
沒給他開口說話的機會,她砰一聲便關上門,將他關在自己的臥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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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姿姊?」打開大門,瞧見訪客僅有未來嫂子一個,她微訝之餘,也暗吁了口氣。哥哥沒來,她面臨的風險相對少去大半。
游敏姿含笑走進屋裡。「你這麼久才開門,我以為你還在朋友那兒,幫她照顧小孩呢。」
「幫我朋友……喔,對,我半小時前才回來,因為幫朋友看小孩有點累,在房裡睡著了。」她真的會被薩翼害死!
「原來你剛從被窩爬起來,難怪臉那麼紅。不好意思,把你吵起來。」
桑靜亞心虛的搖頭,總不能坦白她的臉紅全因她房裡藏了個男人,而且半分鐘前她差點就昏頭的和他狂吻,而在把他藏進房間後又慌張的記起,要將他的鞋子放進鞋櫃這一連串令她心臟險些蹦出胸口的緊張狀況。
「敏姿姊坐,我替你泡杯茶。」她需要暫時走開,偷偷喘口氣。
游敏姿即時阻止她的忙碌。「別忙,我趕緊把話說完,你也好快點休息。」知道她的疲累,她無意久留。
她滿臉困惑,「敏姿姊要跟我說什麼?哥怎麼沒和你一起來?」這對準夫妻雖然沒同居在一起,但做任何事幾乎形影不離,何況是來找她。
「他是想來,不過這件事由我來提,你比較不會彆扭。」
「什麼事?」
「你覺得韓冠威怎麼樣?」
回答她的,是一聲由房裡傳來的奇異聲響。
「什麼聲音?」游敏姿納悶的問。
她的心一陣緊窒,也望向房間,「可能……是我擺放在床頭的書掉下來了,沒關係。敏姿姊怎麼會突然問我覺得韓大哥怎麼樣?」未見房門拉開,她慌忙的引開她的注意力。
「還不是你哥一直向我推崇他的老朋友人品好又優秀,想請我替他留意適合的女孩子,我怕被你哥誤導,把韓冠威想得太好,到時害了其他女孩子可不好,因此想問問你,如果是你,會喜歡韓冠威嗎?」
她瞭解的笑笑,含蓄的回答,「在我的印象中,韓大哥始終親切有禮,雖然幾年不見,他仍是以前那副好相處的模樣。」
「意思就是你對他印象很好?」游敏姿眼裡閃過一抹雀躍。
沒察覺她的話中有話,桑靜亞誠實的點頭。「是很好。」韓冠威就像她另一個哥哥一樣。
「韓冠威若聽見你對他讚譽有加,一定很高興。中午你提前離開,他一直惋惜沒能好好與你聊聊。」
她與未婚夫皆看得出韓冠威對靜亞極有好感,加上耀凱本來就有意撮合妹妹和老友,兩人商量後便由她前來探探靜亞對他的感覺,想不到她似乎也看韓冠威滿對眼的。
「那是突發狀況,我也不想這麼失禮的撇下你們。」她的香草牛排啊!改天再向哥揩油,叫他再請她一次好了。
誤將她眼裡與美食失之交臂的可惜,當成未能和韓冠威深談的遺憾,游敏姿打鐵趁熱的由皮包裡拿出一張便條紙給她。
「這是韓冠威的電話,他這次回國接掌家業勢必忙得不可開交,你不妨找個時間打電話給他,替他加油打氣外,也能讓他忙裡偷閒的喘口氣。」這電話號碼是未婚夫特地吩咐由她交給靜亞的。
「哦。」桑靜亞沒懷疑她的企圖,認為依韓冠威和哥的交情,她撥空與他聯絡也是應該。
「我先走了,你趕快回房休息。」
「等一下,敏姿姊。」桑靜亞趨前抱起置物櫃上的一疊卷宗交到她手上,「這是我從哥辦公室帶回來的委託案,麻煩你交給他。」
「這麼多,你這麼快就處理好了?」才經過一夜不是嗎?
「呃,有個厲害的朋友替我處理了一半。」她笑得尷尬,眼角偷偷瞟向臥房。呼,好險,門仍關著。
「她是誰?住哪兒?我馬上叫你哥上門挖角這條難得的大魚。」
「敏姿姊!」她窘迫的低喊,那條「大魚」正在她房裡耶,他若不滿敏姿姊大剌剌的將他比喻成魚而衝出來,她該如何解釋自己偷藏了個男人啊!
「怎麼啦?」游敏姿不明所以的望向她。
「我那位朋友已經有很好的工作,沒有跳槽的打算。我累了,想休息,我們改天再聊好嗎?」擔憂房門下一刻即被打開,她婉轉的下起逐客令。
一聽她說累,游敏姿這才想起自己又耽擱她不少時間。「既然你朋友沒有跳槽的意願,那就沒辦法了。記得打電話給韓冠威,拜。」
等她離去,桑靜亞重重吐口大氣。敏姿姊走了,再來就剩房裡那個……天啊!她倒抽口氣,才鬆懈的心在轉身瞧見不知何時已由她房裡走出來的俊頤身影時,又吊得半天高。
「我沒喊,你怎麼出來了?」她急忙跑向他,腳步不慎絆了下,整個人撲進他敞開的懷中。沒空遠離他的懷抱,她壓低聲音道:「你這樣貿然跑出來,萬一敏姿姊有事又踅回來怎麼辦?」
「我有這麼見不得人嗎?」薩翼俊顏緊繃的環扣住她,話裡帶著火氣。
「不,你好看得不像話,問題是在家藏男人的是我耶,你教我如何跟未來嫂子解釋?」
「說我是你男朋友不就好了。」
「你又不是!」她的心漏跳一拍。這種羞人的謊她怎麼說得出來。
「那個該死的韓冠威就是?!」
「你胡扯什麼?等等,你是不是肚子餓了?」被他緊緊摟住,幾乎與他緊貼在一起,她終於發現他格外寒冷的俊臉。依據以往經驗,他只有在肚子餓時才會出現如此冷凜的神情與僵冷語氣。
「比這更嚴重!你只說今天赴你哥的約,只說那個鬼韓大哥是你哥的朋友,沒說你跟他也有約,而且該死的對他印象很好!」
他突如其來的指責令她的脾氣也跟著上來,不覺揚聲回吼,「你凶什麼?你又不是我的誰,我有必要任何事都向你報備嗎?我對誰印象好又關你什麼事?」
「該死的,你——可惡。」
滿腔護火亟需宣洩的出口,薩翼倏地俯下頭,狠狠吻住她。他愛她愛得無法自拔,整顆心都為她深陷,她竟殘忍的說她的事與他無關,這個女人委實欠處罰。
他吻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狂烈,桑靜亞只覺得全身力氣都被他奪走,只能嬌軟無力的癱在他懷裡。
她意識薄弱的想躲開他燙人唇舌的霸氣糾纏,結果反被佔有,吮吻得更加徹底,渾身愈來愈熱,唇際亦逸出自己陌生的迷醉呻吟,迷惘的感覺他隨她絆跌在地,而他令人心悸酥軟的灼熱吻觸更是一路蔓延至她白皙的頸項,教她無力承受的來回折磨著她。
「聽著,你要是再說一次你的事和我無關,我會吻得更多。」在失控前,薩翼強力忍住自己的渴望,輕囑著她的小巧耳垂,啞聲警告,卻在聽見她輕顫的逸出敏感撩人的嚶嚀時,全身倏然繃緊,痛苦的深呼吸,「老天,你真是折磨人。」
他若自私、獸性一些,或許會就這麼不顧一切的強要了她!
「你……說什麼?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錯,明明是你……莫名其妙就吻我,還說我可惡。」嬌弱的偎著他,她輕喘的指控聽來像極黏膩的撒嬌。
「誰教你說你對韓冠威的印象很好。」一提,他因吻她而稍減的慍火又有復燃的跡象。
「那是實話,哪裡礙著你了?」
「該死,你希望我吻遍你全身是嗎?」微扳開她,他眸底燃火的睨著她。她就非得一而再的當著他的面表示她對別的男人有好感嗎?
她又氣又羞的提起無力的粉拳捶他。「該死的是你這隻大色狼,韓大哥就像我另一個哥哥,我對他印象好布行啊?你憑什麼威脅要吻、吻遍我全身!」
欺人太甚!豆腐被他吃了大半,他還要吻遍她全身,她又不是他老婆!
薩翼微怔,「你說韓冠威就像你另一個哥哥?」
「我一直拿他當哥哥看,不行嗎?」這個人到底怎麼回事,她對他人的印象好壞與他何干。
他緊繃的臉部線條頓時柔化下來,心裡的氣悶悉數消散,重新將她摟回懷裡。「既然只拿他當哥哥,為什麼不早說?」
聽見游敏姿向她提及韓冠威這個男人的名字時,他心裡的不舒坦便迅速堆疊,以至於大意踢到她房裡的椅子,發出令人起疑的聲響,沒想到之後又再聽見她親口坦承對那個韓大哥印象很好,為此,他差點護火中燒的衝出房門發輾。倘苦早知道他以為的情敵在她心中僅是居於兄長的定位,他何須跟自己過不去的發火又對她凶?
「你腦袋有問題?沒事我跟你說我拿我哥的好友當哥哥看幹麼?」而她的腦袋又正常到哪兒去?他才放肆的吻她、吮她脖子又咬她耳朵,她竟還覺得他的懷抱好溫暖,一點都不想挪開,只想這樣賴著他。
「OK,算我的錯,脾氣衝動了點,不過沒有我的允許,不准你交男朋友。」
「你說什麼?!」她仰起小臉回問,她交男友得經過他的允許?
「等你恢復正常上班,大半的時間就被工作佔去,如果再交男朋友,你哪還有時間和心情顧慮到我?到時我——的肚皮怎麼辦?」她是他的,她的情人和老公,當然只能是他。
天啊,他不准她交男友居然是因為他的肚皮!「你之前吻我,還威脅要吻遍我全身,就是以為我喜歡韓大哥,會因為他忘記為你下廚,餓扁你的肚皮?」
「差不多。」他愛她,如何忍受她心繫別人。
「你……敗給你了。」她罵不出來,挫敗的倚回他懷裡。就只有他有本事將她吻得乏力,也氣得無力。
薩翼愛戀的輕拂她的背,嘴角含笑,喜歡她這樣依賴的偎著他。「你說你還有兩天假?」
「嗯。做什麼?」不會故態復萌要她做手工義式蛋糕吧?
「陪我去住民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