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飛機的每個角落,見到不明物體就向上通報。」
在費了一番工夫後,起出大大小小的鐵盒五隻,防爆小組證明不是易爆物後,把內容物拿去化驗,結果是牙膏、乳液、凡士林裡夾了幾條電線。這些事忙完,已經是傍晚。
「再做一次完整的檢查,把犯人找出來。」
「是。」
「找到再跟我聯絡。」他只想在艾竹下課前,趕到學校去。
「是。」
於是,靳擇馬不停蹄的趕到這裡來。
三點多,太陽還很大。
他去教室找人,但那裡空無一人,只好回到校門口,目不轉睛地望著,就怕一個閃神,艾竹從他眼前跑掉。任何人來搭訕,他都不開口,反正他本來就不是個愛說話的人。
下課鍾打完是上課鐘,經過漫長的等待後,終於,再次響起下課鐘。
學生湧出校門,人數驚人且動作迅速,仿如蝗蟲壓境。
他目不敢眨,生怕艾竹就在那群蝗蟲中。
幾分鐘後,大批人潮散去,學生三三兩兩,找起來比較不吃力。
終於,他看到了她。
她還是綁著馬尾,穿著和別人一樣的制服,但看起來,卻是那麼耀眼,讓他一眼就認出了她。「包艾竹!」他盡量不使自己的聲音顯得太興奮。
她聽見了,他感覺得到,以為她會朝他跑來,誰知她居然裝作沒聽見!可惡!「包艾竹!」昨天已經一晚沒回來了,今天見了他還想逃?可惡,她到底在想什麼?他拔腿追去,在她順利脫逃前捉住她。
「為什麼要跑?」他捉住她的手腕,不讓她有半點掙扎的機會。
「放手,放開我,不然我要喊救命了。」艾竹奮力掙扎。
看到他,令她莫名高興,同時又緊張得全身僵硬,只好膽怯得快逃。
「你一喊,我就吻你,讓你發不出半點聲音。」靳擇提出最有力的威脅。果然,艾竹的舌頭像被貓咬掉,再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音,只以行動對他表示抗議。靳擇懶得與她拉扯,索性抱起她,往車子走去。
可惡,這個人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綁架她?守衛伯伯,快救她!艾竹的雙腿懸空踢騰,卻怎樣也不敢喊出半句話。
「再亂動,我就打你屁股。」
艾竹不敢再亂動,他也沒有打她,只是把她太短的裙子拉緊,不讓任何人看見她的裙底風光。任何人看他們一眼,都會得到他凍死人的白眼。
艾竹以為自己聽話就可以逃過一劫,想不到還是失算了,靳擇根本是只不講信用的狼。他一把因緊張而僵若石雕的她放進副駕駛座,就迫不及待的吻住了她!「你……」艾竹用盡全力推著、打著,怎樣也不肯如他所願。
靳擇耐心的挑逗、誘哄著。
「放開……」艾竹還想掙扎,誰知力氣急速流失,意志也歸降敵軍。
終於,她失去了反抗的力氣和想法,毫無招架之力的反應他、與他廝纏。他挑逗她、引誘她、撩撥她未知的渴望,試探她的心意。
他半途而廢的離開她,而她天真的追上來。
他更飢渴、更激動的吻她,直到不得不停止。
「我知道你的心意了。」他充滿磁性的低喃一聲,拇指愛憐地撫過那紅腫的唇。「現在,我們回家去。」他坐上駕駛座,把車駛向艾竹的公寓。
無法反應的艾竹仍發怔著,腦袋裡空得連地心引力都沒有。
剛剛,他吻她,而她反應他……
她為什麼要反應他?為什麼要覺得他的吻很好?為什麼?她好氣自己。
可不可以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對了,就這樣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呃……那個……」她猛吞口水,才能壓下那仍在狂跳的心臟,「你的傷好像好了,什麼時候回去?」突然煞車,靳擇側頭狠狠的瞪她,才發現她根本不敢看自己。
根本是違心之論!他恐怕比她自己更清楚。
「不回去了。」他氣得想把她吊起來毒打一頓。
剛才還和他接吻,純真的反應顯示她也享受這一切,現在卻問他幾時離開……這傢伙!「不可以不回去!」艾竹嚷嚷,緊急找來悍氣,「那是我家、我的地方,你傷好了就走。」與他糾纏愈久,她就愈悖離自己的原則,這種事絕不能發生。
「你很討厭我?」即便在他看來,她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他還是要問出個答案。「沒錯。」艾竹答得超級肯定。
「原因呢?」她一點都不覺得這個答案違背自己的心意嗎?「你太有錢!」有錢就是犯了她。
「如果我很窮,你就不會討厭?」這丫頭,怎麼像牛一樣固執?「沒錯。」答得超級、超級肯定。
「只可惜很不巧,我很有錢。」全世界大概只有這怪丫頭,不喜歡有錢人。「所以,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理所當然。
「不,更不巧的是,你已經喜歡上我了。」他比誰都肯定。
「哪……哪有?!」艾竹吃驚得結巴。
老天爺,怎麼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的心事?「不然,你說剛才那個吻,是怎麼回事?」他的嘴角勾著饒富興味的弧度。「那個……那個……」艾竹很結巴,「有嗎?剛才有發生什麼事嗎?」
「沒發生?」她居然想這樣一筆帶過,靳擇難得氣成這樣。
「是啊,發生什麼了?沒有嘛。」
沒發生、沒發生、沒發生……如果可以,她想拿立可白,把剛才和之前的擦掉。「我會讓你牢牢記住,發生過什麼事。」可惡,他氣得想教訓她。這狠心狗肺的女人!靳擇不再跟她說話,寒著臉,把車子駛向小公寓。
艾竹看他臉色那麼難看,心裡開始緊張。
她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DREAMANRK☆☆OCR☆☆☆☆被靳擇硬拉著上樓,艾竹簡直呆了。
「這是誰家的門?」
「我找人來換的。」她以為那扇破銅爛鐵,能起什麼作用?艾竹原想跳起來抗議,但轉念想到也許是他怕有生命危險,才換了較堅固的門,就勉強原諒他了。但一開門進去,她簡直氣瘋了。
「你為什麼要擅自把我家弄成這樣?!」
原本簡陋的小公寓變得金碧輝煌,新穎而華麗的傢俱、家電、廚具,而原屬於這屋子的東西,半件也沒留下。衝進房,她窄小而簡單的狗窩,搖身變成芭比娃娃的房間,美麗新潮,卻不是她熟悉的!她熟悉的一切全部不見了,她居住了兩年的家,完全沒了影子!她一點也不覺得這裡還是她的地方。
「放在這裡的電視呢?廚房的冰箱呢?我房間裡的小熊呢?」艾竹裡裡外外的找,發現怎樣也找不到,雙眼漸漸泛紅。「全丟了。」期待看到一張驚喜笑臉的靳擇,為她出乎意料的反應錯愕。她的反應如此,讓他心生不悅。
「那些爛東西,根本不是人用的,不丟掉留著做什麼?」
「那是我們家的東西,是我的,你怎麼可以……」艾竹頂著他的鼻尖大吼。這屋子裡的每件東西,都有她們四姐妹共同打拼的回憶,竟然在一夕之間全不見了。「這裡不是你家,把你的東西全部帶走,這裡不歡迎你,給我滾出去!」艾竹用盡全力推他。「搞清楚,現在除了空屋子外,這裡頭的擺設全是我的,就算我要買下來,也絲毫不費吹灰之力!」靳擇勃然大怒,這輩子除了老太婆外,還沒人對他吼過。「不賣、不賣,沒有人會賣給你!」艾竹惶恐極了。她覺得自己正在喪失棲身之處。「這世上沒有我買不到的東西。」靳擇抓起她,要她認清這個事實。
「有錢就了不起嗎?有錢還是一樣會死!」艾竹用力大吼,兩顆豆大的淚珠從臉頰上滾下來。他讓她清楚的看見有錢人的任性和跋扈,她最、最、最恨有錢人了!靳擇不敢置信的望著她的淚眼和強烈恨意,心中猛然抽痛。
難不成自己犯了嚴重錯誤?「電視是我們姐妹第一次賺錢時買的,冰箱是叔叔送的,小熊是我的生日禮物……這裡的每件東西,都有我們的回憶!」艾竹愈說愈覺此處已非自己的容身之處。
她的心好寒,這裡不是她的地方,沒有她熟悉的溫暖,更沒有任何屬於她的記憶。她傷心欲絕,轉身跑出大門。
「艾竹!」靳擇拔腿追去把她拉住。
「這裡已經不再是我的家了,既然你要,就送你好了!」艾竹發狂地想掙開他的手。靳擇將她整個摟進懷中,她這麼傷心,他心疼。
「放開、放開我,我討厭你,隨便亂動別人的東西,我最討厭你!」艾竹用力捶打他。他怎麼可以這麼過分?她的心好疼。
「對不起,是我的錯,對不起。」他心疼的低喃。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向人低頭。「對不起就可以了嗎?對不起就能恢復原狀了嗎?我再也不要看到你!」艾竹用盡全力掙扎。「別……別激動,不要走、不要走……」靳擇抱緊她,用低柔的嗓音輕喃。他向來知道自己的嗓音,對女人有安定、催眠的力量,只是不知對艾竹管不管用。「放開我!」艾竹想掙開他,誰知他的手臂跟鐵鉗一樣緊。
「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是我太擅作主張……對不起,我會盡最大的力量,把東西找回來。」他輕撫她的背,直到她像貓般乖馴。幸好他的嗓音有效。「不可以因為有錢,就任性妄為……」艾竹仍抽抽噎噎。
她想把他推開,卻只感覺到自己的無力,想止住傷心,卻無能為力。
「我知道,我知道了……」
他一直以為有錢就能為所欲為,怎麼也沒想到,竟然差點害他失去她。
他砸下大筆鈔票,期待看見她的笑容,卻害她痛哭。
原來錢並不能買到這世上所有東西。
「不可以……」艾竹愈哭愈虛弱,體力耗費太多令她頭痛,她只好不支地把頭靠在他懷中。「我知道,我答應了。」他輕輕搖著,像哄一個小嬰孩,間歇在她的額上印下輕柔的吻。她是他心上的一塊肉呀,她的眼淚,讓他心疼得要死。
過了不知多久,哭聲斷斷續續的艾竹沒了聲音,他才將她抱到那張新床上。「小森,問室內設計師,把屋子裡的東西清去哪裡了?」他撥電話給小森。他說出的話,就要做到,不管找回多少,他都要想法子把屋子恢復原狀。「應該是垃圾場吧,丟了什麼東西?」小森問。
靳擇的聲音很緊急,讓他也跟著緊張起來。
「叫他出來,十分鐘後,公寓樓下見。」
「是。」
靳擇替艾竹拉好被子,在那哭腫的眼上,印下輕柔的吻。
☆☆☆☆DREAMANRK☆☆OCR☆☆☆☆靳擇和小森、室內設計師、搬運工,一行六人在垃圾場翻東找西。
傢俱在搬運時很多都破損了,幾乎沒有一件是好的。
至於電器類用品,則早就被回收的歐巴桑運走,現在恐怕已變成一堆爛鐵。「最起碼要找到小熊。」看到那堆頹廢的傢俱,他無法想像艾竹會多傷心。「小熊長什麼樣子?」小森問。
小森怎麼也想不到向來只懂工作的總裁,居然會為小女孩找玩具。
要留早點說嘛,現在這樣怎麼找?說不定早就被人撿走了。他們還要在這臭氣熏天的垃圾場待多久?倒霉的一干人等,心中不無怨言。「不知道,只要找到像熊的玩偶,就撿回來。」
「那種東西,再去買就好了,沒必要……」浪費大家的時間,弄髒大家的手。話還沒說完,設計師就挨了靳擇的超級大白眼。
他們在那堆垃圾中翻了大半夜。
「總裁,是這個嗎?」小森終於翻到一個像小熊的布偶。
靳擇看了看,「也許是。」
那老舊的布偶脖子上綁著一條小絲巾,上頭寫著生日快樂四個字。
「再找找看有沒有完整的東西,一起帶回去。」
「是。」於是,他們又搬了個看起來不怎樣的三角架、書桌、木製衣櫃、花盆……☆☆☆☆DREAMANRK☆☆OCR☆☆☆☆艾竹一如往常的被手錶的鬧鈴叫醒,翻身抱不到她的小熊布偶,使她驚醒過來。映人眼簾的陌生環境,害她以為自己被綁架。不論是粉紅色窗簾、天花板上的吊燈、床還是床罩……都是名牌,令她厭惡起那個綁架犯來。等一下,她很用力的想,終於想起昨天發生的事,然後氣嘟了兩頰。
下床,光腳踩的是地毯,怎麼走都彆扭。
連房門都豪華得令她討厭。
討厭、討厭、討厭,她一定要把那不速之客攆出去!打開門,在討厭得要死的豪華擺設後面,她看見一個熟悉、與其他名牌不搭軋的三角架,架旁有破舊的書桌,書桌上有個花盆,花盆旁靠著她的小熊布偶,早起的陽光正照在她的小熊布偶上。「小熊!」她跑過去,把布偶抱在懷裡,沐浴乳的香味沖人鼻端。「你好香。」它回來了,她高興得把它放在臉頰旁摩擦。
「還沒幹。」靳擇的聲音自廚房傳來,隨後人也出現在客廳裡。
從垃圾場回來的時候,它很髒,靳擇把它拿到水龍頭下洗。
從未洗過一衣一褲、一鍋一盆的他,瞪著它幾分鐘,決定像洗澡一樣洗它,因此它身上有香香的沐浴乳味。艾竹看見他的名牌休閒服又髒又亂,還沾了許多發臭的汁液,心裡明白泰半。「你去找回來的?」討厭、氣憤的心情已不翼而飛,心裡滿滿的是驚喜、感動,還有一些……心疼。他是個富家大少,卻整夜在垃圾場替她找娃娃靳擇點點頭。
他承認他瘋了,但看見她驚喜的笑容後,他覺得即使瘋了也無所謂。
艾竹走過去,仔細地端詳他髒亂不堪的衣服和疲憊的臉,最後不自然地拉住他的小指。「你好傻。」她看他一眼,又害羞地垂下頭,不知如何表達心中的感覺。靳擇發誓從來沒有如此被瞭解、被疼惜、被接受過。
「對不起,我只找回這些。」他握住她的小手,她沒有縮回。
艾竹欲言又止,她明白他的心意,即使只是少少的東西,那已經很足夠了。靳擇凝視她,觀察那滿足中帶著羞窘的細微表情,發現她的每一個表情,都是他喜歡,而且用錢買不到的。他深深為她著迷,因她的開心而滿足。
艾竹在他深不見底的眼瞳裡看見自己的倒影,她的心已經被他完全吸引。「啊——我要遲到了!」在四片唇貼在一起前,艾竹從迷離的氣氛中醒過來。她赤紅著臉跑到房間去換衣服,然後很快的出門去。
「晚上早點回來。」他只希望自己知道她的打工地點,好早點看到她。
艾竹沒有回答,她不知道該不該回答。
她愈來愈喜歡他了,但是他呢?他在心中的份量愈多,她就愈充滿對他的不確定。
而心中對有錢人的排斥,也同時紛擾著她。
☆☆☆☆DREAMANRK☆☆OCR☆☆☆☆忙碌的人,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
小森一早就抱來一堆合約書和會議資料,讓靳擇忙得焦頭爛額。
「我叫你做的事,不包括把這種瑣碎的公事帶來這裡。」連總務室的物料申請單也送來,有沒有搞錯?「總裁,公司裡還有幾十箱的文件待閱,你是不是打算回公司了?」小森也狡猾得很。「你快滾。」叫他回公司?門兒都沒有!因此,雖然不在公司,靳擇卻跟在公司沒兩樣,埋首於文件堆中。
廚師依照規定來替他做午餐。
「你可以來做早餐嗎?」艾竹沒吃早餐就出門,他擔心她的身體。
「可以。」
「就從明天開始。」
於是他開始期待與艾竹的早餐約會。
下午三點,他的新手機響起,是小森打來的。
「什麼事?」
「總裁,你有一場飯局。」
「什麼時候訂的?」他不記得有這回事。
「依照慣例,公司主管必須請之前幫忙的除爆小組、化驗小組主管用餐,以建立良好關係,秘書已經安排好一切。」「我知道了。」靳擇無奈的答應。
「另外,老太太一直追問你的下落……」「你的答案永遠是不知道。」
「她說,你再不出現,她就要拿戶口名簿去辦結婚。」小森簡直把老太太威脅的模樣形容得活靈活現。連這點子也想得出來?靳擇覺得頭好痛。
「別理她。」反正身份證在他這裡,諒她也辦不成。
「是,那就今晚餐廳見了。」
小森掛斷電話,靳擇開始準備,時間一到準時的出門。
他希望速戰速決,來得及回來等艾竹。
☆☆☆☆DREAMANRK☆☆OCR☆☆☆☆艾竹心裡為難了一整日,終於決定取消和同學約好的事。
「什麼?你說不去你家了?」
「為什麼?我們準備了好多糕點、餅乾。」
「因為……」她不能說因為不想讓她們見到靳擇,「因為那個帥哥今天不在,害你們白跑一趟,我會良心不安。」她實在不擅說謊。「是這樣嗎?不是你想把他藏起來?」
「才不是。」艾竹慌張的否認。
「好吧,那就下次嘍,下次我們一定要去。」
艾竹鬆了一口氣,同學們卻暗自決定,一定要找個機會跟蹤她回家,因為她們覺得她神色有異。下課後,原本計劃直接回家的艾竹,在校門口躑躕不前。
回家,要如何面對他?如何面對自己不肯承認、無法承認的那部分?還是去打工吧。
她毫不猶豫的跳上公車,前往打工的飯店。
☆☆☆☆DREAMANRK☆☆OCR☆☆☆☆「歡迎光臨。」艾竹和兩位服務生,在包廂門口恭迎貴客。
這個包廂是大財團訂的,因為價位最高,所以服務也要最好,因此飯店推派兩位最熟練、態度最好、長相也最漂亮的女服務生駐廂服務。「歡迎光臨,請坐。」頂級的服務是,替客人拉椅子、倒飲料,「請問要酒還是茶?」「酒,謝謝。」客人水準不低。
「歡迎光臨。」艾竹見到眼前的貴客,吃驚得什麼動作都忘了。
是靳擇,他怎麼會來?「艾竹?」靳擇看見她,嘴角噙著難得的弧度。
原來她在這裡打工。
這種巧合,一定是老天爺的成全。
「呃……請……請坐。」艾竹慌張的拉開椅子。
天啊,他眼神好熱,她的心臟部要跳到喉嚨來了。
她可不可以找人調班?「別緊張。」他輕拍她的手,「可以上菜了。」
「是。」
望著艾竹倉皇逃開的背影,靳擇唇角的弧度加深。
瞧她的臉紅成那樣,一定很害羞吧?是因為喜歡他而害羞嗎?答案是肯定的,瞧她今早逃得那麼快就知道了。
那小廚娘的妝扮,使她看起來好可愛。
艾竹端了菜來,另一位服務生替他們配菜、備匙筷,合作得天衣無縫。
「大家盡量用,別客氣。」這是開動的表示。
「謝謝各位的協助,我敬各位。」靳擇很盡責的扮演感謝者的角色。
「靳總裁,你客氣了。」大家又回敬來、回敬去。
艾竹按照一定的程序上菜,再也不敢把頭抬起來,就怕與靳擇熾熱的眼神接觸,使工作出差錯。只是菜上到第五道,在她上菜的左邊,有一隻毛手開始趁機吃她豆腐。
她大吃一驚,差點撥了那盤花開富貴。
「小心點。」靳擇起身把她手上的盤子接起。
「謝……謝。」她又慌急地跑出去。
靳擇望著她的背影,只覺得納悶。
兩次後,發現她神色大變時,他總算知道怎麼回事了。
「王組長,我敬你,謝謝你的大力協助。」
「王組長,我敬你,祝你闔家平安。」
「王組長……」
之後,每每見到艾竹來上菜,他就會向那毛手男人敬酒,讓他沒手長毛。其實他想做的不只如此,走出這裡後,他會讓他知道厲害,敢輕薄地的女人得有九條命!但是事情的發展,往往非人所能預料。
「哎呀,這位小姐好漂亮。」王組長多喝幾杯後,居然發酒瘋,追著艾竹跑。「先生,請你……」艾竹的手被他擒住,正想來個「恭敬」的曉以大義。誰知——「碰!」王組長飛了出去。
「敢碰我的女人?!」靳擇掄起拳頭,又送他一拳。
「總裁、總裁。」小森趕緊拉住他。
靳擇會這麼失控,這還是第一遭。
「你們誰敢動她,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靳擇氣勢攝人的宣佈,大手充滿獨佔的摟著艾竹。靳擇為她教訓色狼,艾竹心裡甜滋滋的,但同時有不妙之感——事情由小變大,她還能在這裡打工嗎?「這件事該如何善終,相信你們心裡都有數。」靳擇拉擋著艾竹就走。
「等一下,我的工作還沒做完。」現在可不是離開的時候。
「做完了,你不會再做這種工作。」靳擇專制的回答。
他不能容許她受到任何人的輕薄,光是想,他就氣得快爆炸。
「你又想自作主張替我決定?」艾竹甩開他的手,「那種情況,我可以自己應付,你根本……」「要是碰到應付不了的呢?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跟大男人抗衡?」靳擇氣死了,她以為她很強?可以把一個壯漢過肩摔?兩個人在門口吵了起來。
「這是我的事,碰到了,我會處理。」她有很多應付各種客人的經驗,根本不用他瞎操心。「一定要碰到才想應對之道嗎?我不能讓你再碰到相同的事。」這會使他坐立難安。「會不會碰到,還是一回事……你為什麼總是蠻橫的想主宰我的生活?」她受夠了這富家男的任性。「你為什麼不肯放心的把自己交給我?」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疑惑。
她為什麼總是拒他於千里之外,多少女人前仆後繼想得到他的青睞,她知不知道?「歡迎你去找肯把一切交給你的女人。」話出口,艾竹臉色大變。
她的心突然痛起來,從她口中溜出去的話,令她心痛如絞。
「別惹我生氣。」靳擇也臉色發青。可惡,她怎麼能講出這種話?!艾竹甩開頭,不讓他看見她後悔的臉。
兩個人僵持著,誰也不讓誰。
「好吧,你贏了。」這是靳擇有生以來,第一次讓步。
因為他沒忘自作主張的後果,是令她不開心。
「但是我有個條件——別讓任何人碰你。」他的大手試探性的爬上她的臉頰。艾竹全身怔了怔,掙扎著該把他的手揮開……
心中還沒有答案,她的臉就自動往他掌心靠.帶著依戀。
這動作彷彿是種鼓勵,讓靳擇的心喧騰起來。
「我到樓下等你下班。」他輕啄一下她的唇吹後,低語。
他必須借助夜風,吹熄他體內漸漸升起的慾火。
「嗯。」艾竹回答一聲,慌張的跑進飯店。
靳擇下樓去,手中依稀留著她的依戀。
沒多久,客人漸漸散去,全部整理完,已經到下班時間。
艾竹自己沒發覺今天下樓比平常急。
一到樓下,她就看到靳擇站在車旁,背影很優、側影很帥,全身上下每一條線條,都非常完美,連路燈拉出來的身影也是。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艾竹的心,又跳個不停了。
「你下班了?」感覺到注視的眼光,靳擇轉過身來,對她伸出手,笑容同時浮現。她沒有逃,他很高興。
艾竹毫不猶豫的將手放人他手中,等她察覺時,要抽回已經太晚。
「我要你明白,我愛你,比你、我所能估算的還要多,相信你也是。」他非但不讓她收回手,還把她摟到懷中來。他剛剛為最近的失常想了很多,發現「愛」是惟一的答案。
艾竹心中一顫,為什麼他總能看出她在想什麼?「甜言蜜語。」艾竹心裡很高興,但她怎能讓這個自大任性的男人太驕傲?靳擇吹鬍子瞪眼,這丫頭把他的真心告白當什麼?「說你也愛我很多。」他向她追討。
「不要!」艾竹扮個鬼臉,跑給他追。
「還跑?快點說!」靳擇從後頭追上去。
從她羞紅的臉上,他知道了她的答案。
她只是太害羞而已。
「快點說呀。」他假裝跳腳,在月光下追逐她。
「不要、不要、不要。」艾竹只是跑。
她也很愛、很愛他。
只不過,她不想這麼快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