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受辱而落下淚來。
「靈,你記得我對不對?你因為記起我的吻而落淚嗎?」詹佑哲放開她,伸手拭著她含淚的雙眸,深情問道。
連可兒唇瓣輕顫,因受辱氣的揚起手想錮掌這個卑鄙的登徒子,一抬眸,視線越過他的肩頭,卻看見站立在他身後的男人。
男人臉上驚駭的神情,令她內心一震,霎時刷白了臉色。
陸懿左原本在前面的長廊外等待連可兒,在她之後陸續進入廁所的兩三個人都已走了出來,卻遲遲等不到她,擔心的他於是走了進去,在女廁外觀望著,突地聽到另一方出口似乎有她的聲音,他忙轉身快步走出去探看。
沒料到竟看到如此不堪的畫面——她和一個男人摟抱擁吻。
「不……不是你看到的這樣……」連可兒慌忙退開詹佑哲,一手拭淚,一手抹著被強吻的唇瓣,心急著想解釋什麼,卻全身顫抖個不停。
感覺身後有人,詹佑哲轉過身一看,神情驚詫地與陸懿左怒目對視。
「你認識他?」陸懿左緊握著雙拳,試圖壓抑欲爆發的怒火。
「不、不認識……」連可兒緊張害怕的牙齒打顫,眼淚掉得更凶,這是第一次她看見陸懿左如此憤怒的神情。
「不認識你還跟他走?還可以被吻得感動落淚?!」因被妒火沖昏了頭,陸懿左口不擇言的質問她。
他人明明在外面等她,如果她真被陌生人強行帶走,為何不出聲反抗?她若當場呼救,他可以立刻去救她。
「你是誰?你知道她是誰嗎?」他壓抑著想向他揮拳的暴力行為,將熊熊怒氣轉向這個強吻他妻子的男人。
「我叫詹佑哲,靈是我所深愛的女人。」事到如今,要否認兩人毫無關聯,根本是睜眼說瞎話,他乾脆公開兩人的私情,不管會面對怎樣的難題,他都不可以在此時棄她於不顧。
「詹佑哲。」陸懿左微瞇眸,復誦一次他的名字,一時想不起方靈的來往對象是否有此號人物。
「我跟靈早已相愛多年,不管你是否同意,今晚我都要帶她走。」說著,詹佑哲便拉起連可兒的手,不惜一切向強行帶走她。
「姓詹的,你是大膽還是不智,竟敢當我的面想帶走我的妻子!」陸懿左勃然大怒,厲聲叱喝。
此刻他無心計較前妻方靈跟這個男人的曖昧關係,但難以忍受詹佑哲錯認對象,強吻了連可兒的事。
「靈對你根本沒有感情,她早已是我的人了。」詹佑哲大掌緊握連可兒的皓腕,無懼地道出兩人背著他暗中來往的深厚情感。
他們其實早已相戀多年,如果不是兩人身份不合,被方父強硬攔阻反對,她早就成為他名副其實的妻子。
「我不是……」連可兒搖著頭,卻無力掙脫他的手,更因陸懿左強大的怒氣,讓她害怕得不知所措。
「該死!我叫你放手!」見連可兒淚眼婆娑、神情哀傷,讓陸懿左再也克制不住理性,朝詹佑哲揮出右拳。
呯!挨了一記拳頭的詹佑哲,不得不鬆開握住連可兒的手,不吃虧的他也揚起手臂,往對方臉頰回敬一拳。
連可兒見狀驚得瞠大雙眼,想制止兩人的爭鬥,卻因過度驚嚇而雙腳定在原地,發不出一絲聲音制止。
陸懿左抹了抹破皮的嘴角,憤憤地再送對方一記強勁的拳頭。
被擊中腰際的詹佑哲向後一仰,摔跌在地,他一手扶著腰際,但很快便又站起來。
「今天就算被你打死,我也定要帶走靈!」曾經差點失去摯愛的恐懼,讓他決定不惜將豁出生命也要奮力一搏,奪回所愛。
站穩步伐,他緊握拳頭,準備再度向對方揮拳——
「不……不要……」連可兒顫抖不停,好不容易從乾啞的喉嚨擠出聲音。「拜託……不要打了……」
淚流滿面到她害怕陸懿左受傷,更為自己造成這個局面而內疚自責不已。
「你去飯店大廳找司機,馬上給我回家!」陸懿左閃過一記攻擊,朝一旁臉色發白的連可兒叱喝。
「我……我……」連可兒不知該如何是好,她無法丟下他不管,一是害怕的六神無主,忘了可以叫別人來幫忙。
「靈,不准走!」詹佑哲伸手擋住了陸懿左一記拳頭,對她喊道。
「快點走!」陸懿左再度轉頭朝她喝道,卻因此不慎挨了對方一拳。
連可兒抬起發軟的腿想上前為他擋拳頭,卻又被他怒不可遏的叱喝驚嚇到。
「給我回去!立刻!」陸懿左額上青筋蹦跳,第一次對她下達嚴厲的命令,且不容她在猶豫片刻。
比起兩個男人大打出手,他火爆憤怒的情緒更令連可兒害怕。
她抿了抿發顫的唇瓣,只能聽從他的話,倉皇轉身跑開。
「靈,別走!」詹佑哲大聲喊她,想擺開陸懿左去追回她,卻被阻擋,兩人繼續拳腳相向。
連可兒踉蹌地跑往飯店大廳。
「少奶奶。」坐在沙發等待的司機一見到她便站起身,朝她點點頭。
見她淚流滿面,司機非常訝異。「發生什麼事?執行長呢?」
宴會時間已經結束,而前一刻他已看著方家及陸家的司機陸續接送雙方長輩離開,此時才看見少奶奶走出來,卻不見陸懿左的身影。
難不成兩人鬧不和而吵架,那可就不是他能過問的事了。
「他要你先送我回去,可是……他跟人在後花園打起架了……」說著說著,她不禁哽咽。
司機聽了一愣,冷靜理性的執行長怎麼可能在公開場合跟人大打出手?
他想去探個究竟,卻又因為不敢違背執行長的命令,只能告知飯店人員盡快派人去出事地點查看,自己則開車現在連可兒返回住處。
「少奶奶,你先休息,我再回飯店看看執行長的情況。」將連可兒送抵家門口,司機開門讓她下車。
「嗯,麻煩你了。」連可兒輕點頭致謝,緩緩走近雕花鐵門。
進了家門,她卻再度害怕顫抖了起來。
現在的她並非擔心陸懿左會受傷,有飯店人員去查看,一定能阻止雙方繼續互毆,她害怕的是老公的秋後算賬。
她當著他的面被另一個男人強吻侵犯,這個污點令她愈想愈羞愧,難以原諒自己。
她被個陌生男子拉手擁抱已經是不名譽的事了,還被親密的強吻!更慘的是,被自己的老公撞見,誤以為她沉浸在對方的強吻中而感動,她犯了七出的淫罪,可想而知,老公不可能原諒她。
思及此,她心揪痛著蕭然落淚。
她為了逃婚,意外來到這個幾百年後的世界,有幸成為陸懿左的妻子,被他呵寵,感覺每一天的生活甜蜜快活,好像作夢。
然而,今晚所發生的一切,她都無法將它當做噩夢一場,是她害他蒙受屈辱,她實在沒臉再面對他。
他會不會氣到寫下休書丟給她?
被一堆負面情緒籠罩的她,愈來愈難過,突然駝鳥地想逃。
與其等他的歸來,親口說出休妻的話,她寧願先躲開,把自己藏起來,她還可以假裝仍是他的妻,永遠是陸家的人。
做下決定,她慌忙上樓,換掉身上的衣飾,收拾簡單的行李,匆匆下樓,走出大門。
夜晚的社區一片寧靜,寬敞的巷道兩旁路燈向前筆直地排列閃亮著。
連可兒朝著前方快步走著,走向遠處幽暗的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