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歌迷感動得當場淚下,大聲高呼——歐諾你也要保重身體,我們永遠愛你。
泡在冰水浴中,樂謠抖著聲音尖銳模仿:「歐諾你也要保重身體,我們永遠愛你。」說完不禁打個哆嗦,心中冷笑,發白的唇抖動著,「歐諾,姑奶奶為了你這樣摧殘自己,你這點報應實在太上不了檯面了,絲——好冷,阿嚏——」
樂謠請了兩天假,自覺這場病已經比真金還真了,作為白馬王子的歐諾,總該有些表示吧!總該會憐惜她心疼她而不要她……咳,侍寢了吧。
她在賭,在賭歐諾沒有得到她之前,一定不會先對她失去「性」趣而甩了她。
在對方沒有表示之前,她一定要沉得住氣,萬萬不可自亂了陣腳失了分寸,這樣的自我催眠著,樂謠窩在家裡看《吸血鬼騎士》,這部動漫裡的兩個男主角樞和零時時安慰她蠢蠢欲動忐忑不安的心靈。
樂謠雖然十分疼惜男二號零,但她還是更喜歡男一號吸血鬼樞,可惜歐諾執意將皮膚曬黑,要不讓歐諾COS樞……
樂謠喉際湧上一股熱流。
穿著日間部校服的歐諾版吸血鬼樞清清楚楚地浮現在樂謠的腦海裡。
歐諾啊——
樂謠忍不住想,她怎麼這麼沒出息?
電話就是這個時候響起來了,樂謠一看是歐諾的號碼,忙接了起來,「喂——」,又覺得這個「喂」字說得太急了些,難免會讓歐諾窺出她少女的一二心事,便靜了靜,任心跳如雷也不肯再出聲了。
「樂謠嗎?」低沉而磁性十足的聲音傳到樂謠耳中。
樂謠頓生一種滿足感,「是,歐諾。」她聲音沙啞,氣息虛弱,無意識流露出的泫然欲泣讓電話兩頭的人都有些怔愣。
「看醫生沒有?」歐諾溫柔的聲音響起來。
樂謠覺得胸口微微泛著酸,一直酸著,酸到眼睛裡來了,似乎她將自己折騰這麼久,不過只是為了等歐諾這一句溫柔的問候。
吸了吸鼻子,樂謠無比可憐,「我有吃藥。」
「吃的什麼?」
「白加黑。」
「有用嗎?」
「嗯。」
兩人隨口家常地聊著,歐諾突然說:「我還是接你去看看醫生吧。」
樂謠用力眨眨眼睛,將微微淚意眨進肚子裡,不要這樣感動她了行不行?
「歐諾,我想聽你說話。」她卑微地請求,這是獨屬於病人的特權。
電話那頭的歐諾靜默了半晌,溫柔而略帶磁性的聲音響起來:「上次在大街上那樣整我,你有沒感到開心一點?」
樂謠用力吸了吸鼻子,哭喪著臉說:「我已經知道錯了,上帝給了我懲罰,自從那天以後,我的感冒就變嚴重了。」還有什麼比大熱天的患上重感冒更令人痛不欲生?
「嗯?是嗎?」輕輕的笑聲,樂謠似乎可以感覺到他微微上挑的唇角。
樂謠咬了咬唇,「我那天看報紙,第一次見你笑得那樣僵硬,你一定很懊惱我吧,可是誰讓你光天化日地出現在公共場所呢?」
歐諾忽然沉默了。
樂謠繼續說,帶著幾許哀怨:「然後我就有一點興災樂禍,真的只有一點吶,於是感冒就加重了,上帝以此來告誡我,要好好疼愛保護歐諾,我已經得其精華要義,嗚——」
她說了那麼多,電話那邊卻還是沒有聲音,樂謠不想讓歐諾覺得她是個會嘰裡咕嚕不停說話的聒噪女人,雖然也許在歐諾眼裡她已經是了,但是現在她告訴自己,不能再開口了,一定要堅持,一定要忍住。
可是如果歐諾直接掛電話了怎麼辦?
樂謠心裡十分煎熬。
第2章(2)
不過歐諾終於說話了,樂謠心裡鬆了口氣,心花都層層開放了。
「我真的笑得很僵硬嗎?」歐諾似乎十分疑惑。
樂謠終於沒忍住,連珠帶炮:「那當然,你自己是不覺得,嘴角都僵了,看著照片我都覺得你眼角在抽搐,嘿嘿,對不起啊,我沒義氣地先跑了,不過那時候我如果還跟你在一起,我怕你就更麻煩了。」
「什麼?」
「不是會傳緋聞的嗎?」樂謠的嗓子癢癢的,還有些疼,不過這些都被她忽略了,「我是沒什麼啦,如果鬧出點芝麻綠豆的小事來,歐諾你會受影響的吧!」到底有幾分的真情幾分的假意呢?
歐諾在電話那邊低聲笑著,「你很愛我?」
樂謠原本就因為生病泛著紅暈的臉色更紅了,愛?
可是她來不及考慮,一咬牙,她斬釘截鐵地下一劑猛藥:「那是當然,保護歐諾人人有責,你的《歐諾自傳》我都看好多年了,邊兒都翻毛了,像你前兩天對著記者說的那句,」樂謠輕咳一聲,學著歐諾的低沉嗓音,「天氣變幻莫測,大家穿多件衣服,好好保重身體!」不過她此時發聲已極其困難,發出的聲音不像歐諾,倒更像只公鴨子,還是只病入膏肓喘不出氣來的公鴨子,她說完就笑出聲來,「這句話你的《歐諾自傳》裡就有對不對?你沒創新。」
像是抓到歐諾的小辮子,樂謠十分興奮。
電話那頭的歐諾聽到她這麼一說,忽然就被口水嗆到了,猛咳了幾下。
樂謠在電話裡安慰:「不要激動不要激動,要注意身體。」沙啞的聲音刮在人心頭,有些難受。
歐諾心裡咒罵了兩句,隨口囑托她好好休息就將電話給掐了。
抱著手機陶醉的樂謠滿臉呆滯,他是不是,害羞了?
拿著文件進入辦公室的王秀有些詫異地看著正在發呆的歐諾,直到她走近,歐諾似乎都沒有回神的打算,俊眉微微皺起,弧形優美的唇線緊抿。
王秀神色一怔,伸手碰觸歐諾的額頭,歐諾可是她的搖錢樹啊,千萬不要病了傻了癡了呆了……
好在歐諾還知道躲避過她的碰觸,「幹什麼?」
可是王秀心裡仍然十分驚訝,這小子居然沒有跟她翻臉,歐諾極不喜歡別人隨便碰觸他的身體,往時有幾次她做了不合宜的舉動,被歐諾罵得夠嗆,也不想她都四十多歲的人了,論輩分不喊她聲阿姨也得喊聲姐吧,他「姐」是喊了,可是彼時卻一點顏面也不給她留,後來隨著兩人合作的年月加深,他躲避她偶爾氾濫的母性情懷就準兒了,讓她挨不著碰不得,每每伸出她慈愛的手掌,無論得手與否,均遭白眼無數,這一次居然還好聲好氣地和她說話,王秀心裡打一個突,「歐諾,你病了?」
歐諾一怔,站起來,臉上的表情方才恢復正常,輕輕冷笑著,「秀姐,你沒事做嗎?」
這死小孩。
王秀心裡罵著,決定放他自生自滅,正準備拿著幾份資料出去的時候,歐諾忽然叫住她。
她轉身,沒好氣,「什麼事?」
歐諾心裡想,這麼大把年紀,怎麼火氣還這麼旺,當然也只是心裡想想,不敢說出聲的。
他從茶几上拿出一份雜誌,指著上次他被圍觀的慘痛經歷,「秀姐,我這張相片笑得很難看嗎?」
王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仔細地看了那張照片,「沒有啊?哪裡奇怪?」
歐諾想了想,「就是,你會不會覺得我笑容有些僵硬,不夠有親和力,就是說有些假?」
王秀失笑,「我以為你要說什麼呢!你都入行這麼多年了,怎麼會在這點小事上懷疑自己,相信我,當時的情況雖然亂得一塌糊塗,不過你的反應已經是最好的了,沒見那些歌迷感動得稀里嘩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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