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開春小朱上工後,就忙得不可開交。
辜英家多了他太師祖和胡小嚴,小朱就得多伺候兩個人,根本沒一刻空閒。我要是跟前跟後盯著他還會被小征爺爺罵,等到小朱稍微得空了,
小征爺爺還總是霸著他,又是摸他抱他又是牽他的手,搞得我極度不平衡!
小征爺爺,你如果那麼需要肉體上的接觸,麻煩你另外去找個情人吧,別肖想我家的小朱!
嗚……你們看看,他又拉住小朱的手不放了啦……笨小朱!都跟你說過不能讓小征爺爺碰了,你還不當一回事?!看我怎麼治你!……問題是,我根本找不到時間治他啊……
他跟我睡了的隔天就必須回家,否則他家人會擔心,所以我讓小陳駕車送他回家。我的屁股一直痛著還沒好,所以就在家裡休息了兩三天。好了後本來想去找小朱的,沒想到小柱子倒先來通知我說乾爹請我過去。到了辜英家,才知道大哥已經開始肚子痛,我還去找二哥來,到了半夜,大哥就生了。
胡小嚴出生,大家折騰了一整夜幾乎都沒睡,二哥亂興奮一把的,簡直比剛當爹的大哥和辜英還要高興。我知道他是確定了辜英所算完全無誤,心裡那塊大石落了地。雖然我們都從辜英那裡知道我們三兄弟是兩個男人所生出來的小孩,但對兩位爹爹的印象都太模糊了,一點真實感也沒有,直到大哥的孩子真的在我們眼前降世,再加上辜英太師祖對我家祖上如數家珍,我們才驚覺自己的身世與胡家祖墳不可思議的力量。
那時,看著辜英與太師祖,我心裡頓時冒出個疑問:是否我胡家後代都必須看好時辰出生、然後嫁給男人才能昌盛家族啊???我沒敢問,因為怕得到肯定的答案……不過為了胡小嚴的甫出生,我們都興奮地手忙腳亂,根本沒時間再去想起這問題。
等所有事情都安頓好了,我就想馬上告訴小朱胡小嚴出生的好消息,但那時才寅時末,天都還沒亮,這時候去打擾人家好像不大好,所以打算先回家睡上一覺,養足了精神後再去找小朱。
我一覺醒來後去找他,他們家卻沒人在。又白跑了一趟。
小朱不在,感覺好寂寞唷。
想想乾脆再上乾爹家吃飯,他們那兒熱鬧著呢!有他們在,我就不會覺得寂寞了吧……
隔天、再隔天、再再隔天(就昨天啦)我連三天都去小朱家敲門,他家硬是沒一個人在家。我慌了……
是不是舉家遷走了?小朱不是說要跟我在一起,為什麼找不到人呢?他會不會回去就告訴了他的父母我們的事,他父母為了要拆散我們所以不讓小朱見我,舉家搬走了呢?或是……他根本就故意在躲我……我甚至……昨天甚至去了他家五趟……還問了辜英小朱什麼時候回來工作……
今天一大早我就迫不及待地趕來,看到小朱進門的那一刻,才發現身上所有不對位的地方好像瞬間歸了位,心安了。可我又不想讓其它人看出我對他的在乎,自己硬是矜持地不問他這幾天到哪裡去,讓我擔心死了……
等到他向所有人都問過安,他才來跟我打招呼,臉上帶著靦腆,紅撲撲的臉蛋對著我笑。
我真恨不得立刻把他擁進懷裡,才不管辜英他們一家老小,想拐了小朱就遠走天涯!可……這根本就癡心妄想!小朱才害羞地叫了我一聲三爺,馬上就被小征爺爺與仙人太爺爺給架走!太爺爺對我擠眉弄眼的,小征爺爺對我不屑地笑著……這算什麼?!!!哪有人這樣搶人的?!!!
嗚……我的小朱!嗚……給我還來啦……
「小三,倒茶。」太爺爺叫著我的魂呢,把我的神從小朱身上拉回來。
「喔……」
「你魂不守舍。」
「有嗎?」
「有。而且已經好幾天了,無色以為你病了。在我和你小征爺爺看來,你確實病得不輕啊,沒藥醫呢。」
「胡說!我健壯得很!」
「有嗎?」
「有!」
「你是今天看到小朱才魂魄歸位的。」
「……」我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看到我的表情,太爺爺涼涼地說了句:「大概只有我和你小征爺爺才看得出來吧。」
「所以你們兩個在玩我?」我說呢,你兩老霸著小朱……是衝著我來的?
「你知道小朱的八字嗎?」太爺爺意味深長地笑著。
幹嘛突然問我這問題?
「不知道。」知道又怎樣?知道了又不會不愛他,感情又不是用八字合不合這碼事來計量的!
「他可沒辦法讓你懷孕喔。」
太爺爺還是笑得牲畜無害……他說這些事,我並不在乎。但他會提起,一定有他的目的。可看他的樣子,就好像他什麼都掌握在手裡了……感覺讓人驚悚的複雜啊……
「我對後代沒執念!我對他是不小心淪陷的,喜歡就是喜歡,有沒有小孩都無所謂!」我認真地剖露心跡。
「但他家人不是這麼想的吧,有沒有想過要放棄啊?」
太爺爺難道真是仙人?我們的情況他為什麼清楚?細看太爺爺的表情,老雖老,但那個神情非常天真無邪,沒有慈眉善目、沒有取笑、沒有同情、沒有一般老人家對兒孫輩該有的體貼情緒。就只是天真無邪地笑著。太爺爺為什麼要對我講這些話?猜不透啊……
「何必猜?太爺爺我只是提出我的看法。」
「我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嗎?!太爺爺你真是一點建設性也沒有!」
太爺爺看著我但笑不語。
午餐後我刻意留在廚房裡,幫小朱收拾,想跟他獨處。
我看他俐落地拿了個木盆,把所有碗碟往裡頭放,然後抬到後院的小水溝旁準備清洗,我依舊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邊。
「小朱,你這幾天上哪去了?我去你家找你,你們全家人都不在。」
他有些驚訝,然後帶著點微笑說:「我們全家回我母親的娘家濘祥去了。因為今天要上工,所以一路趕路,半夜才回來。」
我有些委屈地問:「原來是這樣……為什麼不事先來跟我說一聲,我這幾天,天天上你家找你,你們家都沒人在,害我以為……」
他丟下正洗著的碗碟,雙手用乾淨的布巾擦拭乾,拉著我的衣袖。
「三爺,你不要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我這幾天都在想著,要怎麼跟家人說我們的事情。後來我想到大爺,大爺能懷孕有孩子不是嗎?世人之所以認為龍陽之好非為正統,應該是因為兩個男人無法能結果有後代,因而輕視這樣的人吧……如果,讓我父母知道了大爺的情況,我們是不是就有希望了?」
他用晶亮亮的清澈雙眼看著我,我實在不想讓那雙眼裡出現一絲陰霾。
就在剛才的餐前太爺爺所說的那些話……他沒有能讓我生子的八字啊!
面對他充滿期待的眼神,叫我如何忍心打碎他的希望……
我不是也承諾過要幫他一起想辦法?難道我就只能潑他冷水嗎?我雖然可以不在乎有沒有後代,但一般人不會像我這麼想吧?想我財大勢大,卻還是有做不到的事,心中不禁充溢苦澀。
伸出雙手,把他攬進懷中緊緊抱著,他的頭自然地倚在我肩窩裡。
思考著該怎麼對他說,他的八字不能讓我懷孕生子,良久後。
「三爺……」怎麼他的呼吸有些喘?是我抱他太緊了?
雙手放鬆了些力氣,我緩緩地說:「我們等會兒去找太爺爺,讓他告訴你我們家的傳統後……我們再來想辦法,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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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聽過太爺爺把我家的祖墳與家世詳細解說後,小朱一臉的失望與落寞,說不心疼他是假的。
只好安慰他說沒關係,一定會有辦法的。
我和小朱的事在小朱的要求下,小征爺爺與太爺爺都答應保密,所以連我也不能對大哥或二哥說自己有多麼喜歡小朱,連帶的,想跟他親熱也得偷偷摸摸的,非得要等到他下工了、離開辜家了才行。
我自己樓裡也早在開春就開市了,有些新一年的營運計畫得展開,必須處理的事情也多了起來,所以幾乎都是下工了才上辜英家吃飯,小朱也都會被我留下來一起用餐,然後我就會載著他,有時候上夜市逛逛,有時候回我家把他這樣這樣那樣那樣後再送他回家。啊哈!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沒有!小朱一次都沒反攻成功!第一次的殷鑒不遠,你們以為我會給他第二次機會嗎???
有一次在街上走著,他說他母親最近老跟他說媒人好像都找不到願意嫁到他們家的姑娘,他母親很擔心。他說要是一直都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他,那他反而輕鬆了,似乎還用不著煩惱如何對家人提起自己喜歡男人這件事,也許最近就能這麼輕輕鬆鬆地過上一陣子。
我看得出他眼角的隱憂,不願意掃他的興,忙說,是啊是啊,我們在一起時就別再想這些煩心的事情了,該快快樂樂的,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以致於後來只要在一起,我們都會先把那煩人的問題與情緒丟在腦後,珍惜把握現在能在一塊的時間……
等等!我不是無論如何都要把小朱永遠綁在我身邊的嗎?什麼叫珍惜把握現在的時間???我本來就會一直珍惜把握他的!
差點被小朱那種情緒給影響了,不知不覺就被他的情緒牽著走……這樣怎麼可以呢?小朱一定得待在我身邊!就是這樣!不管他跟家人怎麼說!
想起他說到媒人找不到願意嫁到他家的姑娘……嘻嘻,不會是那個王媒婆吧?看來,王媒婆是沒把我說的那個怪病告訴他們家啦,只用找不到姑娘來推托。看來這倒也間接幫了小朱,讓他能比較輕鬆些吧。
胡小嚴滿月後,金玉樓裡的事情更多了,我有時候弄到沒時間吃飯,就算想去辜英家也沒辦法。
乾爹師爹、小征爺爺、太爺爺結伙跑去麗山了。他們離開京城後,奇王叔倒是常常來樓裡探望我,還常常給我帶些好吃的東西,他們家的廚子也不錯的,雖沒有辜英與乾爹的美味,不過倒也精心巧致。
比較空閒的時候跟他聊天,他也都會問我一些國家經濟大事,我也只能跟他說在商言商的這一套,真要呼應當今皇上所定下的富國大計,只是一介商人的我認為那種層面的經濟牽扯太大,可不敢多嘴,所以幫不上忙。
奇王爺有時候看我忙,也不擾我,等我忙過一陣後,才問我要不要出去蹓蹓。我是很想啦,可是放不下手邊的工作,只好辜負他的美意。再說,若我真得了空能出去蹓蹓,我也只想去辜英家看看小朱、大哥、胡小嚴……幹嘛要跟個奇王叔這樣的長輩出去啊?在外頭還要叫個年紀跟我差不多的人叔叔,光想著就覺得不大樂意呀……
「大當家的,二爺來了。」周琦急急領著神情肅穆的二哥進來。
看二哥的樣子,是發生什麼大事了……否則一向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二哥,眉頭竟緊緊揪著。
「二哥……」
「小三,不好了!」
「我很好啊二哥!」
「你就快不好了!我剛才去左逢春那兒,本來是去找他準備一起吃飯的,卻聽到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二哥這一年來也隔三岔五就往左相府跑,在左相府已經不單單是個訪客這麼單純的身份了,因為左逢春的放縱,簡直快變成左相府半個主人……所以他能聽到什麼真的讓我很好奇。
「我在逢春那兒看到奇王爺的隨侍謝剛,就想應該是奇王爺去找了逢春。謝剛沒看見我吧,不然一定會攔著我……我一走進書房沒看見人,卻聽到裡頭的畫室傳來聲音,聽到逢春叫了聲皇上,還規勸皇上說那樣不妥。那個皇上說話了,我一聽就知道那是奇王叔的聲音!他叫逢春別勸他了,他決定要娶你,說過一陣子,他就要降旨迎取胡翟當皇后,誰都不能改變他的決定!」
「什麼?」
二哥一臉凝重:「你聽到我說什麼了!我再多聽下去,聽到的都是逢春勸皇上先栓緊你的心不要躁進的話,我一吃驚,心裡就想著得馬上來給你報信,趕緊偷溜出左相府,趕了過來。」
娶我?!栓緊我的心?!那我家小朱怎麼辦啊?!我又不是女人,管他是皇帝還是誰,叫我嫁給男人?這皇帝腦袋壞掉啊???!
「他為什麼要娶我啊?我又不是女人!」
「你認為他為什麼想娶你啊?」二哥歎了一聲:「都怪我們兄弟三人鋒芒太露了!」
仔細想想我們胡家兄弟幾乎掌握了全國大半經濟主力,難怪左狐狸願意娶二哥,難怪皇上要娶我!
「不行!我得去大哥家,找辜英,叫他給我想辦法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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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大哥家,我第一件事就是找小朱。
剛才一路上我在馬車裡尋思著,皇帝要娶我,無非為了我胡翟所代表的金玉樓,除非我變得一文不值,否則難逃聖意。
如果我也成親了……啊!他當然可以叫我休妻啊!如果我要逃,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又能逃到哪裡去?
就算我逃了,小朱呢?小朱怎麼辦?他可能就真的會去娶妻生子,然後漸漸地就會忘了我……嗚……好難過……
不行!他是我的,不管我走到哪,他都是我的,就算到了天涯海角,他也得跟我一道!長這麼大,他是唯一能讓我在意的,我什麼都能捨棄,就是惟獨他我放不下!
問了正在清掃庭院的下人小朱在哪。
「朱總管正在僕役住的院落交代些事情。」
我往宅院後頭跑,快到時就看到小朱走了出來。
接近他,他也看到我,臉上便出現了笑容。
「三爺。」
一把就掘住他的手腕。「走!找辜英去!」拖著他跑。
「三爺,什麼事這麼急啊?」
「小朱,大事不好了……」
「啊?」
如果皇上要娶的皇后成過親,又是二嫁的,相信滿朝文武、皇上的媽、甚至連皇上列祖列宗都不會同意吧!
雖然從辜英算出我自己該出嫁才有子嗣起,我就堅定信念不嫁人。
因為,開什麼玩笑呢?!同樣是男人,憑什麼要我嫁,說什麼也該是對方嫁給我,我一定要作為娶妻的那一方啊!只有我可以把人壓得嗯嗯叫,對方想壓我???做夢!
只是,現在的狀況非比尋常吧……如果我娶了妻、休了妻,就不算二嫁吧!嫁過人的皇后,我可以預見皇帝所遭遇的阻力必定很大。
所以,現在如果我嫁了人,奇王……不,宋弓應該就無法強求了吧?!要不是有小朱,我還甘願嫁他,因為婚後他仍歸我壓,不然,要我嫁人?賜我一條白綾較快!死給你看喔!
因此,「小朱,你娶我吧!」
被我拖著跑的小朱,踉蹌了一下。
不怪他,要是他這麼跟我說,我也會這麼踉蹌的……
「三爺……怎麼突然說到這……」他話還沒說完,我們就跑進辜英與大哥的房間了,我馬上大叫:「辜英!救命!」
我拉著小朱的手,這才看到小朱一臉的侷促不安。
大哥和辜英疑惑地對看一眼,似乎不知道有什麼事能叫我這麼驚慌的,因為我一直是個天塌下來也不關我事這副死德性的這種人。
「小朱對你怎麼了?」辜英看著小朱問我。
「不是小朱!是皇上!」一想到那個居心叵測的皇帝我就覺得倒胃口,真討厭。
「皇上?!」看大哥和辜英驚訝的樣子,他們一定不知道奇王爺就是當今聖上。
「二哥跟我說奇王爺就是皇上!他無意中聽到左相與奇王爺的談話!說皇上近日可能就要下旨迎娶皇后。你知道那個皇后是誰?是我!原來他來我們家只是為了討好我!這算什麼朋友!」我恨恨地說,真想把那個皇帝給踩了。
大哥一臉震驚地問了辜英:「你不是批算了皇后的八字?那八字跟小三不符啊!皇上為什麼要娶小三?!」
辜英批過皇后八字?跟我有什麼關係?!
辜英歎了口氣對大哥說:「你道全天下最有錢的人是誰?」
大哥蹙著的眉頭因為明瞭而解開:「……小三。」
「那些又不是我的錢!是存款人的錢啊!」我怒叫。
皇上既然要娶我,那辜英你替皇帝算的皇后八字不都白算?!
「可皇上娶了你,就像娶個活動金庫啊……更何況,皇上一與胡家結親,你想……」辜英愁著臉對我說。
「他怎麼比左相還狐狸啊?!」皇上與左逢春!這兩人真讓人生氣!
「他們怎能不狐狸?真有心為天下人造福,還非得這種人才行啊……」辜英苦笑地感歎。
「我要逃!」我一定得逃!
辜英驚恐地說:「你逃得了?聖旨一下,你就算是男的也得變女的,你的金玉樓怕也得受連累,說不定一抗婚,整個家族都牽連進去……早知道我就不跟逢春說你家兄弟命格之事了,誰曉得這兩個大人物會把腦筋動到你們頭上來……」
我狠狠地揚言:「我要把金玉樓散了!」
大哥看著我地說:「如果他的目的就是要我們胡家兄弟的經濟勢力。就算你散了金玉樓,他可能還是會要你下嫁吧……」
「小朱!你娶我!」我轉過頭命令小朱!
小朱囁嚅著:「三爺……」
你躊躇什麼?!我都願意委屈自己嫁你了,你竟然還敢給我猶豫!
我氣得把剛才在車裡再三思索的想法講出來:「一個天子再怎麼樣也不能娶個二嫁的人當皇后吧!」我氣憤地說,然後命令小朱,不允許他有任何意見:「快娶我!然後我們兩一塊兒潛逃!」
辜英突然大叫:「去麗山!立刻去麗山找我太師祖!就去住在那兒,全天下大概只有我們師徒走得進去走得出來!而且現在去,我師爹可能也還在那兒,請他火速回來勸阻皇上!」
哈!能逃了!有地方逃了!還是個別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小朱遲疑地說:「……三爺,這樣我就不必娶你了吧?」
……?小朱竟然不願娶我?!心裡有股悶痛正在燃燒……
我冷冷地說:「你還是得娶!以防萬一!而且,我要拉個伴,深山裡怎可以沒人陪我!就你了!別想逃!」
小朱懦弱地要求:「嗚……辜爺、大爺……給小的做主啊!」
怎麼?!你就那麼不願意娶我嘛?!!!還跟我大哥求情?心裡鑽著的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死死地盯著小朱,他卻不敢看我。
「……小朱,你就跟小三去吧……」
「麗山怎麼走進去啊?」哈哈!我哥是站在我這邊的!小朱,你只能跟著我了!不管去哪裡,反正你只能跟我在一起!我開始興奮起來,可是這興奮中卻隱有寂寥的感覺……因為小朱,他的不願意……
「孩子交給我,你帶小三他們入麗山吧!」大哥看著辜英鄭重地說。
「那我跟小朱回去準備了,既然要離開,當然越快越好,絕不能給那個狐狸皇帝任何可趁之機!」
我說完就拉著小朱往外跑出大哥家,上了我的馬車,就把小朱緊緊抱在懷裡,狠狠地吻他,只想把剛才他給我的受傷感覺發洩在他身上。
「你說!你為什麼不娶我?!!!」
****
他在我懷裡哽咽著哭出聲。
他喊著:「我怎麼能娶你?!我是個將死之人啊!」
將死之人?!我心裡一個抽痛,什麼將死之人???你騙我的吧!
緊緊地盯著他,我鼻子忍著酸壓抑即將衝出的淚……
「什麼將死之人?你給我說清楚……」
「我娘這些日子上街總是受到街坊鄰居同情的眼光,前幾天她總算受不了了,跑去問了跟她比較要好的鄰居大嬸,才知道……知道沒人願意嫁給我的原因,因為國醫老爺看出我得了黑體病,將……將不久於人世……老爺心慈,知道無法可治,乾脆就不告訴我,讓我不會煩惱壽命將盡……」
我閉上眼,輕歎了一口氣,是我自作自受嘛,我能怪誰?聽完他說的這些話,心痛頭痛全都不藥而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熊熊的怒火。王媒婆!我不是要你別那麼大嘴巴的!居然弄得他們街坊鄰居都知道了!
「小朱,沒那回事。」我攬著他輕輕地說。
他還沉浸在那種不能陪伴我左右的傷痛中,繼續說著:「我怎麼能害你呢?我怎麼能忍心看你為我難過?我怎麼能呢……」
「小朱,你沒病。」
他還繼續:「一想到我就沒有多少時間了,你要什麼我都心甘情願給你,只希望你能記住我的好,記著我有多喜歡你……但是,惟獨娶你這事不行的!我……」
我吼了:「你沒病啦!」
難怪他這兩次這麼溫馴地讓我做……
我心裡泛起一陣窩心的甜蜜,與對王媒婆亂說而產生的愧疚相混,酸酸甜甜地刺紮了心。
他被我一吼,抬眼看我,滿臉吃驚,也說不下去了。
「你難道沒想過,你街坊鄰居是從哪裡聽來我乾爹對你的這種診斷?」
他恍然想了一下,但瞬間又恢復愁容:「我們全家只顧著給我想著怎麼辦後事,根本想不了那麼遠……」
「我……」還是跟他坦白吧,別讓他這麼苦惱,這本來就是我該負責的不是嗎?即使我很怕他會不諒解我、會不理我,但他現在這麼淒苦的神情只更讓我心疼、讓我看不下去……「為了阻止你娶杜采娘,我去找了王媒婆,說了一番話,讓她以為你得了乾爹說過的黑體病,無法醫治,還很快就……我給她謝禮,請她大力促成杜姑娘與另外一人的親事……」
「嘎?」他開始一臉迷糊樣。
「是我……造成誤會。你沒病,什麼病也沒有……我從沒說過你有任何疾病,只是……我只是把那個病狀說給王媒婆聽,她自己就一個蘿蔔一個坑給你套上了……」
「我沒病……」他看著我的茫然神情實在是太可愛了。
「對,你沒病。」
小朱真是可愛的讓我好想親他啊,我低下頭要靠近他的臉,他卻突然清醒推開我。
他的臉色……很是難看。
「我娘這幾天為我這個沒得過的病哭了好幾天,我家裡一片愁雲慘霧。沒姑娘願意嫁我我根本不在意,可是我心疼我家人啊!」
「小朱……」
「我要趕快回去告訴他們我沒病!」
「我們是往你家去的……那娶我的事情………」
他楞了一下,才說:「我沒辦法娶你。」
我當場就懵了,大喊:「為什麼?!你不是因為以為會死才怕我難過、才不娶我的嗎?現在知道你根本沒事了,為什麼還不行?!」
「因為我很生氣!」
小朱瞪著我,那股氣勢……看著有點……驚人……
「是我不好。我去你家賠罪。」我霎時滅了氣焰。
「賠罪?你想怎麼說?說你為了不讓我娶妻,所以從中阻攔?我家人聽了會作何感想呢,三爺?」
「我……」我賠罪可以不必老實說啊!只是單純去賠罪嘛!
小朱傾身隔著簾子,對前頭趕車的小陳說:「請回三爺家。」
「好的。」小陳回答,馬上掉轉馬車。
「為什麼不回你家?」我納悶。
他看了我半天,才悶悶地說:「因為我還有件事情要做。」
然後一路上他再也不跟我說話了,自己一個人賭氣悶著。
我知道是我理虧,所以只能陪著當啞巴,別再惹他不高興。
到了我家宅院,他就推著我,只說了一句:「去你房裡!」
心中對他有歉意,我當然就順著他的意思,帶他回房去。其實他前幾次來,我們也都是直奔我的臥房……
進了臥房,關上了門,小朱就迫不及待地貼了上來。
哇!今天小朱好主動,好熱情!
「小朱,你怎麼了?」
他雙手攀著我的頸子,望進他的雙眼,我心頭不禁一涼,他眸子裡為什麼有那麼深的絕望?
什麼話也不說,他緊緊地盯著我,嘴唇輕輕地貼上我,主動給了我一個纏綿悱惻的深吻。
吻到我們兩都喘不過氣來了,他才挪開嘴唇,靠進我頸窩,輕輕地說:「我朱喜是個市井小民,有什麼力量對抗皇上?他一個手勢就可以要我們家死一百萬次。如果我孤家寡人,我可以毫不在乎地與你遠走天涯,可是我有家族,我不能連累他們……三爺,你是天之嬌子,我服侍的你們這群人全都是不凡之人,世界似乎是繞著你們在轉的,你們有錢、有權,可以無視人間疾苦,可以任性妄為,可我不是、也不能,我必須顧慮到無力反抗的家人……也許你該嫁給皇上,起碼,你們門當戶對,是同類人……我不能因為自己對你的感情,而造成對我家人的危害……」
我聽得出小朱心裡的悲苦。
抱著他,我也說出我的想法:「我們逃得神不知鬼不覺,皇上絕不會知道你娶了我,當然也就不會追究到你的家人……我會佈置成我到國內各地的分樓進行巡查,他不會知道我們逃到麗山去的……而且就算到後來他知道你娶了我,以他明君的形象還有我師爹的護航,他也不敢對你和你家人怎麼樣的,所以這點你絕對可以放心!我知道……我一直就是以自我為中心如此狷狂地活著,我的環境養成我這樣,這是我無法改變的,但未來,我會學習多為你、為你的家人想想,畢竟這對我來說是項全新的課題,你要給我時間學習……請你相信我,我會為你而努力學習的,好不好?小朱,我求求你,不要棄我而去……」為什麼說到後來,我連眼眶都浮出了淚水?
他站直了身體,面對面凝視著我,他的眼中是不是出現了希望呢?
「我愛你。」
聽到這三個字到達我的心裡,我全身的神經都燃燒了。
「我也愛你!」攬著他,輕輕地吻上他。
碎星似的舔吻慢慢演變成濃烈激越的深吻。
是因為愛這個字嗎?我與小朱之間燃燒著烙進骨子裡的熾熱,瘋狂得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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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深的吻已經都解不了體內爆發而出的熾熱,汗水被蒸出了皮膚,不知什麼時候,小三和小朱早就一絲不掛了,身上布著汗水,推擁堆棧地坐躺在床上。
小朱舔吻著小三的鎖骨,兩手撫著小三的胸肌,不斷讚歎著小三身上的一切。
「三,你的皮膚好白好滑啊……好喜歡啊……」
「嗯……」小三不是沒被讚過,但小朱的讚歎總能激起令他渾身舒服的輕顫。
兩人的汗水融在一起,小朱嘗進了嘴裡,覺得如一道上乘的蜜釀。
小朱一手輕捻著小三誘人的乳暈還有其中的果實,另一手早已沿著小三脊背的曲線來回撫著,輕掠過小三胸膛、頸項、下顎,將沾滿甜蜜汗水的手指輕撫過小三唇瓣,探入小三渴求的嘴裡。
「三,你的舌頭……又軟又熱……太棒啦……」
「唔……」本來乳尖都已經被捻得令他想發出媚聲了,聽到鼓勵,小三更是賣力地吸舔著伸進嘴裡來的手指。
「三……好美……好喜歡你……」小朱舔著、吻著小三身側。
「嗯……」抓著小朱,小三蜷曲了身體,身側與脊椎是他除了下半身,全身最敏感的地方……
小朱一路親吻,像要在小三身上印滿痕跡似的,沒放過任何一個細小的表面,吻遍了小三全身,連小三的火熱也佈滿了細細的舔吻,甚至雙腿、雙腳。
一邊親吻,一邊讚歎著小三身體各處的美好。
「三……你的肌肉好結實……」
「三……你的肚臍好深好漂亮……」
「三……你的小腹好硬……好喜歡……」
「三……你的傢伙好熱、好直、又像鋼鐵一樣硬……好美啊……愛死了……」
「三……你的腿好修長……親不完呢……」
每贊一處,小三就要喘個半天上氣不接下氣,因為小朱總又贊又吻的熱氣呼到自己身上,拉緊了各處叫囂著想迸裂的皮膚,真希望小朱快讓他能發洩滿足別再折磨他了,卻又希望這甜蜜的折磨就這麼一直進行下去讓他離不開這充滿快感的漩渦,所以忍著早已從全身皮膚迸發而出的尖銳慾望,使盡全力地撐著對抗這將他滅頂的快意,任小朱把這折磨進行到底……
小朱讓小三側著身就從小三腿背又一路吻上來,小三腿背全是敏感地帶,忍不住只能一手死抓著被褥另一手握著小朱後頸隨著小朱的移動而移動。
兩人身上的汗水更多,還沒發洩的慾望讓整個身子像處在煉獄的爐火中熬煉著。
驀地,小三悚然一驚,小朱正舔著他後庭穴口。快感刺激著小三全身激動得輕顫。
「三……你這裡好美……又粉嫩……又媚惑……」
被舔舐著、探索著的快感已經激得小三毫無理智可言,發出野獸一樣的悶吼聲。
小朱的嘴離開了小三的菊穴後仍留了只手繼續探著那引誘人的洞穴,另一手將小三柔細的長髮撩至小三胸前,嘴卻沿著小三的脊椎一路毫不放鬆吻了上來直達後腦,讓小三因敏感處被親舔而全身心都陷入瘋狂。
慢慢地小朱在小三背後扶正了小三,小三兩隻手更是往後搭在小朱臀上緊緊抓著,兩人成半跪跨的姿態。小朱一隻手套弄著小三的火熱,另一隻手卻徹底開發了小三的幽密之處,嘴又是親著小三敏感的頸項呼著熱氣。
這時的小三腦子已經糊了。
小朱也到了極限了。
趁著小三被快感駕馭而失了神,小朱扶著自己的火熱,一挺腰便衝進了那個濕潤的窄小信道。
「啊——」突然擴張的刺痛讓小三叫了出聲,讓小朱停在那。
「痛嘛?」小朱體貼的聲音在耳後關心著。
說真的,只有剛才瞬間那一下會痛,現在又覺得不痛了,只是擠著內臟的壓迫感有些不舒服……而且身前那根卻被套弄得正爽……咦???有點奇怪……但到底哪裡奇怪,小三糊了的腦袋已經沒辦法思考了,搖了搖頭,下意識說了聲:「不痛。」那個擠壓著內臟的東西就開始緩緩地前後移動,更奇怪的是,他竟然越來越習慣那種頻率,自己的腰也在慢慢地晃動,跟著後面的小朱和自己前面的碩大一起越動越快,根本沒發現自己因為那快感而呻吟輕吼。
耳後傳來的沉重呼吸聲,還有那個有一下沒一下就老親在自己敏感部位的濕熱唇瓣,使得自己全身瞬間拉緊,後穴也為之絞緊,小朱就喘得更厲害。
「小朱!我不行了!」小三高叫。
「一起去!」小朱頂撞著身前的情人跟著高呼。
兩人都僵著身子把體內這一波的慾望發洩殆盡,一同側躺了下來。
小朱倒是緊緊粘著小三的下半身,還不願離開。
才鬆懈下來,喘了好久。小三這才悠悠地意識到他自己又被做了。只是,剛才被小朱同時挑起全身各處的快感時早已耗盡他的力氣,因此也動不了離開不了小朱還嵌在他體內的火熱。
累得連眼皮都張不開,小三就懶懶地問身後的小朱:「你還不出去?」連被做而該生的氣都發不出來了。
「不要。」小朱的回答好簡潔。
小三隨即感受到小朱從身後勒緊自己的擁抱。
「我愛你,三兒。」
聽到這句充滿情感的話語,小三更是什麼氣都沒了。
「……我也愛你,喜兒。」
怎麼小三才歎著氣說了這句話,密道裡又傳來壓迫的感覺。
小朱又衝動了。
小三驚喘了口氣:「喂,你就不能歇息一下嘛?這麼猴急。」
小朱悶笑著:「誰讓我愛你呢,是你影響我的,我沒辦法啊!你對我影響太大……」
「你先告訴我,你今天這些花招都哪兒學來的?」
「你教的。」小朱的笑震動了兩人。
我教的???小三不相信地硬撐開了眼皮,皺著眉頭:「我什麼時候又是啃你後頸、又是搓你寶貝、又是插你後庭了???!」
「三兒,前幾次你在開發我的時候,我也在趁機探索你啊!所以我知道你哪裡會有什麼感覺的。」我就在想全都用在一起,效果是不是會更好啊?剛才我得到了答案!效果威力倍發,力量實在強大,你看不是把你弄得忘掉一切了嗎?後半段這些小朱沒講出口,可不能讓三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啊……
小三累得不想思考的腦袋,現在根本歸納不出個道理來,只是一味地覺得不對勁……太不對勁了……但到底哪裡不對勁,唉……等他清醒一點再來思考好了!
才這麼想著,小朱又開始另一輪衝刺了。
「喂!你怎麼還有力氣啊???」
小朱有點邪門的聲音在背後說著:「難道你沒力氣了嗎?」
這人真的只有在這時候才這麼大膽!你大膽,難道我就怕你了嗎?哼!小三一被激,馬上衝口說出:「誰說我沒力氣?!」開玩笑!怎麼可能你有力氣我沒力氣!這已經是男人面子問題了,拚死也得擠出力氣來!
就這樣,小三這一夜被小朱激著耗盡了氣力,醒了做、做了睡、睡了醒、醒了又做……來來回回五輪硬仗都是被做,直到東方魚肚白,兩人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