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什麼時候搭上徐秘書的?保密到家喔!」語氣充滿暖昧之餘,又有那麼一點吃味。
突如其來的問題令夏承予愕了一下,「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卦?」他瞪了他一眼,對他眼中的暖昧不以為然。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見識到公司同仁捕風捉影的能力,也完全瞭解了徐丹楓當初的顧忌。
心中的疙瘩沒有獲得解決,小張怎能死心.是以,他再追問道:「承予,你跟徐秘書是真的假的?徐秘書是出了名的難搞兼勢利,你怎麼會有那麼大的本領,讓她對你另眼相看?」
「拜託!什麼真的假的,只不過一頓飯而已。」夏承予有些哭笑不得。
仍是這種不清不楚的回答,小張依然不死心地道:「承予,你老實說,你是真的想追徐秘書,還是想為我們公司的悲情男同事出口氣而已?」
也難怪他會有這方面的聯想,想當初,他基於「同事愛」出言警告承予時,他記得承予曾表示過對這類女人的厭惡與不以為然。
這一次,夏承予已經懶得回答了,面對這種超乎想像力的臆測,他並沒有一顆超乎想像力的腦袋可以隨時回答。
然,這樣的沉默卻讓小張誤以為他是默認,只見他立即鬆了口氣道:
「我就知道你不會笨到去當炮灰,那麼多前人的慘痛教訓,以身試法就太笨了。」他儼然一副行家的口吻。「不過……承予,你可別玩火自焚,幫我們出口氣是可以,弄假成真可就不太好了。」
「多謝你的,關心』。」夏承予瞟了他一眼,戲謔地接口。
但,小張不知是笨還是怎樣,竟聽不出他的諷刺,還煞有介事地拍著他的肩膀。
「不用客氣,咱們是好兄弟嘛!」
面對這種「過度熱心人士」,夏承予當然只能舉白旗投降。
「承予,十二樓的李經理要你上樓一趟。」突然,宋伯伯的聲音傳了過來。
「李大公?」出口的是小張,滿臉的鄙夷。「他無緣無故找你做什麼?肯定沒好事!」
「承予,你是不是和李大公有什麼過節?昨天他找了你一整天。」宋伯伯擔憂地道。
夏承予卻只是嘴角一抿,「我能和他有什麼過節?他位高權重,而我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傳達室小弟而已,要有過節也輪不到我,」說完,他筆直地走人電梯。
小張和宋伯伯互望了一眼,從夏承予的表情中,隱約已察覺事情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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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早已等在那兒似的,一見夏承予進來,李大公立即拉開抽屜,拿出一個厚重的信封,遞到他的面前。
想當然爾,信封裡頭裝的,是一疊厚厚的鈔票。
夏承予笑笑地挑挑眉,故作不解地問道:「李經理,這是什麼?」
李大公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他面不改色、皮笑肉不笑地道:「傳達室的工作辛苦又賺不了什麼錢吧!這裡頭足足裝了一年份的薪水,算是我個人額外給你的獎金。」
「獎金?李經理,所謂無功不受祿,你這麼大方,應該是有目的的吧!」他看著對方,眼中的笑意漸漸斂去。「只不過,我納悶的是,這些『獎金,的用意是想封我的口,還是想為你禽獸不如的行徑遮羞?」
李大公的臉色變了變,但他不愧是隻老狐狸,情緒隱藏的很好。他抓起了信封,起身,來到夏承予身旁,並將信封塞到他襯衫的口袋中。
「承予老弟,那天晚上我喝多了,一下失去理性……」他稱兄道弟地將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笑笑地道。「你知道嘛!男人一喝酒,見到漂亮女生,本性就出來了,那天晚上只是個意外而已。」
「是嗎?你一路從餐廳尾隨徐秘書到公司十八樓意圖不軌,只是個意外而已?」他毫不領情地架開他的手,將信封丟還給他,眼中的鄙夷表露無遺。
一連串的低聲下氣、百般討好,卻受到如此下不了台的對待,李大公嘴角的笑漸漸隱沒,小如米粒的眼露出一絲猙獰的凶狠。
「夏老弟,一句話,你嫌少是不是?」軟的不成,惡勢力的嘴臉便原形畢露。
無懼於對方眼中的猙獰,夏承予冷笑一聲:「李經理,看來你的酒似乎還沒醒。」
李大公的眼瞇了起來,不解地望著他。
「坦白講,你真的很大方,不過,你搞錯方向了。當天,我沒有立即舉發你,並不是貪圖你的好處、或等著要脅你,我只是想給你個機會,我以為經過這件事後,你會痛定思痛好好反省,學習如何尊重女性……但看來……」他又冷笑一聲。「你似乎未從這事件中得到教訓。」
「聽來你像是在教訓我?「李大公獰笑一聲。「搞錯方向的應該是你,我給你錢,是看得起你,你以為我怕你抖出一切嗎?哼!就憑你這個傳達室的小工友,未免太不自量力!」就連徐丹楓這個當事者都奈何不了他,他就不信這個旁觀者能有什麼作為。
夏承予的臉色迅速寒了下來,眼中進出一道令人不寒而慄的寒光。
「想不到力翠內部也有你這種敗類……」
「夏老弟,勸你嘴巴放乾淨點,就憑你剛剛那句以下犯上的話,我就可以要你立刻捲鋪蓋走路。」李大公語氣雖平平,其中威脅意味明顯。
「很好,我就睜大眼睛等著看你如何讓我捲鋪蓋走路。」與他對視了幾秒後,夏承予大步轉身離開。
望著被用力闔上的大門,李大公的神情轉為陰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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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目睽睽地搭上夏承予的摩托車,徐丹楓這一次沒有想像中彆扭。
她沒有仔細去探索心情轉變的原因,她只知道,對夏承予——似乎已沒有了先前那種排斥。
迎著夏夜涼風,輕扶著他的腰,那種通體舒涼的感覺讓她的心情無比舒暢,整個人簡直要飛揚起來。
見車行已過二十幾分鐘,夏承予仍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忍不住拍了下他的肩膀,頂著強風向前吼道:「喂!你想帶我去哪裡啊?不是說好要找個地方再聊聊的嗎?」
夏承予回過頭,給了她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就快到了,我想帶你體驗一種不同的聊天形式。」
不同的聊天形式?徐丹楓對他的話不是很懂,但她也不再多問,雙眼又瞟向夜空!貪婪地看著難得一見的耀眼星空。
果然,過沒多久,車子停了下來,但令徐丹楓納悶的是,車子並不是停在某某餐廳門前,而是停在士林夜市的入口,她不解地望著他。
夏承予立即解答了她的疑惑:「餐廳畢竟有太多的限制,很難讓人放鬆心情暢所欲言,倒不如我們買些小吃,找一個可以完全放鬆心情的地方,你意下如何?」
「看不出來你挺浪漫的。」她以手抱胸,斜斜地睨了他一眼。
「我的優點還有很多,『浪漫』只是其中一小點而已,將來你可以慢慢見識到其他的。」
「臭屁!」當然,這番毫不謙虛的自信話語,換回了徐丹楓一個取笑的眼神。
買了一大堆零食小吃,夏承予帶著她上了圓山。他就像只識途老馬般,毫不費力地找到一處視野良好、可鳥瞰台北市夜景的好地方。
你對這兒好像很熟,常帶女朋友到這兒?」她試探地道。
「非也。」夏承予搖搖頭。「這裡是我的秘密所在,我才不會輕易帶人來到這兒。」似乎遲疑了一下,他才決定道:「如果我說,你是第一個來到這兒的女生,你信不信?」
「鬼才信呢!」嘴上雖這麼說,心中卻有一種難以形容的甜蜜感覺滑過心頭。
「唉!我真傷心,為什麼我說實話的時候,別人反而不願相信呢?」他做個捧心的痛苦表情。
「那就表示你自己得好好檢討。」徐丹楓被逗得哈哈大笑。
佈置好一切後,兩人席地坐在一大片綠油油的草地上,開始吃著不一樣的晚餐。
「說真的,自從畢業之後,我好像就不曾做過這麼浪漫的事了。」還是相當優雅地啃著雞翅,看得出這種形式的「晚餐」,讓她這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相當不習慣。
「那是因為你給自己的限制太多了。」他立即接口。
「你又知道了?」她不以為然地瞥他一眼。
「我當然知道,你一心一意想釣個金龜婿,那樣不著邊際的夢想讓你失去了赤子之心,迷失了本性,更蒙蔽了原本清楚的腦袋。」
「喂!你又犯規了喔!說好不再拿這件事諷刺我的。」她嬌嗔地抗議道。
他卻笑了笑,「我不是諷刺你,只是旁觀者清,比你更看得見事情的癥結。」
徐丹楓沒有接腔,似乎不想在這問題上與他爭辯。
仲夏夜,涼風怡人,蟲聲唧唧,讓人不自覺地拋開了世俗的偽裝,變得浪漫起來。
「真令人想不到,我跟你會如此『和平』地坐在這兒。」一想起他故意戲弄她的惡行惡狀,不免讓徐丹楓感歎此一時彼一時。
「想不到的事情還有很多,未來的發展誰也無法預料,也許會出乎我們意料之外也說不定。」
這頗富禪理的話語,徐丹楓沒有細思,只專心啃著手中的雞翅膀。
「喂!想不到你家境挺不錯的,居然住在那麼高價的地段。
「喂!徐小姐,我有名有姓,可不可以不要老叫我『喂』?」他佯裝生氣地道。「你可以連名帶姓地喊我,或是減化成兩個字,甚至一個字,我都不會介意。」
聞言,她忍不住失笑,「對不起,叫習慣了改不過來,誰叫你以前老要戲弄我。」
「我戲弄你可是有目的的,別的女生想要我的戲弄還得排隊呢!」這話聽來像開玩笑,但望著她的眼神卻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她白了他一眼,沒注意到那一閃即逝的光亮。
夏承予只笑了笑,沒再接口,拿起地上的飲料喝了一口。
「其實,那不是我家.我只是暫時借住在那兒的『房客』而已。」他突然又繞回剛剛的話題。
「能租得起那種房子的房客,應該也不是個窮光蛋。」她只是顧著他的話說,沒什麼其他意思。
「那是朋友的房子,並沒有算我多少房租。」他避重就輕,似乎不想繼續在這話題上打轉。
似乎天也幫他,原本清朗的天空不知何時已變得烏雲密佈,接著,霏霏的雨絲慢慢地飄下。
「好像下雨了!」徐丹楓立刻察覺。
「不是『好像』,是『已經』下了。」
夏承予迅速起身,並拉起她,兩人迅捷地將地上的狼藉草草收拾後,原本他想換個可以擋風遮雨的地方繼續再聊,誰知,綿密的雨絲卻在瞬間加大,讓他們動彈不得。
還好,身後的大樹還算綿密,暫時提供了一個避難之所。不過,豆大的雨珠仍會從樹縫中滲進來,滴在兩人身上。
「這就是你所謂的『不同的聊天形式』?」她忍不住取笑道。
夏承予攤攤手,做了個無辜的表情。
雨愈下愈大,綿密的樹縫似乎擋不住強大雨水的攻勢,落在他們身上的雨水愈來愈多。
「進來一點,這邊樹葉比較密。「夏承予拉住她,往樹的一旁移動。
然,徐丹楓移動的腳卻不慎絆到樹根,踉蹌了一下。
感受到她的重心不穩,他立即扯住她,卻用力過猛,自己反倒失去了平衡……
還好,他的背後就是大樹,阻住了向後墜的力道。
「對不起!」見自己一時的不小心造成這樣的窘境,整個人撲在他懷裡的徐丹楓立即掙扎著想起身,卻發現自己被一雙強勢的手臂環住而動彈不得。
她不解地抬起頭,視線卻立刻被吸入深不見底的黑瞳裡。他盯著她,那目光就像磁鐵,牢牢地吸附了她。
四目相吸,瞬間被接通的強大電流,迅速電擊著兩顆褪下偽裝的心。他望著她,她也望著他,劈里啪啦的雨聲似乎靜寂在這凝視裡。
他的頭俯了下來,輕輕地碰觸她飽滿的唇。雖只是蜻蜓點水,卻讓流竄的強大電流有了接通的媒介,同時震撼了兩顆被雨淋濕的心。
感受到彼此身上那愈來愈上升的熱度,他的唇迫不及待地再次封住她,這一次不再只是輕輕地碰觸,而是飽含了一種渴望與迫切的需索,就像等待了許久般……
徐丹楓在他的唇再次覆上的剎那閉上了眼睛。她的大腦雖完全麻痺,澎湃的內心卻完全任由感官主宰,笨拙地回應著他火熱的吻。
唇與唇的接觸,點燃了彼此心中那把熱情的火苗。他的舌挑開了她的牙齒,向更深的禁地燃燒。
熱情的火焰幾乎要將徐丹楓吞噬,她完全無力抗拒,她回應著他,愈來愈熱切,整個身體已被燒融般軟軟地貼在他的身上。
大雨仍是下著,雨滴仍透過樹縫滴在他們身上,但那緊緊相連的兩人卻渾然未覺,似乎早已融化在彼此所創造的激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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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中那激情的一吻,似乎讓徐丹楓那顆堅定的只要金龜的心——有了動搖。
那個吻,似乎在她身上發揮了很大的魔力,一整晚,她整顆心就迴盪在一種飽脹的喜悅中,不自覺地想要高唱。
洗了個舒服的貴妃香浴後,毫無睡意的她躺在床上,思緒又不由自主地飄回那個浪漫的深吻……
一切,到底是如何發生的,現在回想起已很模糊,然而雙唇結合時的那種顫慄與滿足感,卻記憶鮮明地彷彿才剛發生。
怎麼也想不到她與夏承予之間,敵對的關係會突然急轉直下。然而更令她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對於夏承予的「侵犯」行為,一點也不感到排斥,反而像早巳等待了許久般……
為什麼她會有這樣的感覺?難道……她早期待著這樣的發展?難道……她早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他?
愛,這個石破天驚的意念一起,她發覺自己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以接受,一顆心反倒漾起一種甜膩膩的感覺。
這就是愛嗎……她撫著至今還發熱、發燙的唇,不斷地咀嚼著心中那種滿溢的感覺。如果這就是愛情,那麼,愛上一個窮小子似乎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天崩地裂、不可接受……
得到了這麼一個結論之後,她發現自己那顆原本飽脹得幾乎要滿溢出來的心反倒安定下來,最後,恬靜地進人夢鄉。
隔天一早,心情完全轉變的她完全沒想到,才得到結論後不到八個小時,這麼快就再見到他——在大廈的門前。
「你……怎麼來了?」乍見到夏承予的驚喜,立刻化為濃濃的喜悅與羞赧。對他——心情上的轉變雖只在一剎那間,但感覺上似乎早有預感般地坦然,沒有一點排斥。
「對不起,我控制不了這顆被牽引的心,它命令我的雙腿一定要將我帶到這兒,我無力抗拒,只有來了。」夏承予牢牢地盯住她。從她出現後,他的眼光就像上了膠似的沒有離開過她,整個人神采奕奕、目光灼灼。
這樣的目光讓她喜悅的心蒙上一層緊張,但,她壓下那種要命的感覺,故意潑了他一盆冷水。
「你在背情詩大全嗎?對不起,我可不吃這一套喔!」因為不這樣,她的心一定會爆掉。
夏承予像中了邪般,筆直地走近她,目光仍沒有離開。
「你一定很看不起你我這種因一個吻而發瘋、發狂的傻瓜,對不對?」他停在她面前,望了她許久,才道:「如果說,昨晚的一切對你而言……只是個意外而已,那麼……請你命令我立刻走開,免得我這個情竇初開的傻瓜,繼續自以為是地自作多情。」
聽他說的如此小心翼翼,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動,以排山倒海之勢衝進她的心房。她動容地看著他,有種想擁抱他的衝動。
然而,她卻忍下了,心中升起了一股惡作劇的念頭,反而板起臉、雙手抱胸,以一種倨傲的神情睨著他道:
「你這個大傻瓜,昨晚當然只是個意外而已,如果你識相,就趕快騎上你的車,立刻自我眼前消失……」講到這兒,她故意停了下來,看著他的反應。
果然,夏承予的臉一下變得毫無血色,他立刻轉身,決速地跨上機車。
徐丹楓足足在心中偷笑了三聲後,才急急地拉著他發動引擎的手。
「喂!你急什麼?我話還沒說完哪!」她擋在車前,壞壞的笑。「你故意拖我時間,害我趕不上車,在你消失前,當然得給我一頂安全帽,帶我一起走。」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夏承予一時無法反應地愣在當地,察覺她臉上那道惡作劇的笑容之後,一股激動充斥胸中,他用力抓住她的手,神情激動地道:
「你這個可惡的女人!竟敢戲弄我?」
她毫無懼意地抬高了下巴,嬌嗔地道:「我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誰叫你以前老要故意戲弄我,還強吻人家。」
胸中的激動隨著她嬌憨的言語慢慢升高,漸漸抓住這分真實感之後,他的手用力一勾,將她的纖腰勾進自己懷中。
顫抖著雙手捧起她的臉,他的眼中有著一份不可置信的驚喜,狂野激情地射向她。
「你這個愛惡作劇的仙子,我還以為……」他快速地啄了下她的唇,懲罰的意味明顯。
不意他有此大膽的舉動,徐丹楓瞬間羞紅了臉,不依地捶了他一下。
「喂!這裡是大街上耶!我的觀念雖然開放,但也沒開放到這種地步……」她微微地掙扎了一下。
夏承予卻霸氣地反將她圈得更緊,雙眼泛出更狂野的光亮,迫不及待地向世人宣告他此刻飛揚的熱情。
「我才不管現在是不是在大街上,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我再也不放開你,更不讓任何男人靠近你三公尺內。」
「暴君!」雖不以為然地睨了他一眼;心中卻因他這番強烈佔有的話而再次滿溢。
一道溫暖的陽光隨著地球的自轉罩住兩人相連的身影,適時地提出一種見證———種愛的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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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醒悟似乎常在剎那間就發生。
對徐丹楓而言,與夏承予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充滿驚奇與浪漫的。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扣除了金錢所堆積出來的愛情,竟然可以如此充實、如此快樂!沒有豪華大車接送,沒有虛榮的花束排場,更沒有昂貴的法國大餐營造氣氛,每一天,她只是簡單地沉醉在他霸氣的溫柔中。縱然只是一場林中漫步、草原奔逐,一段星光低語、擁膝談心,卻將她一顆心牢繫在他身上。
直到真正陷入愛情漩渦時,她才慢慢察覺醒悟,原來自己以前為愛情所設定的種種條件,是多麼地幼稚可笑,原來,只要兩顆相愛的心緊系相連,其他的條件都是次要的。
這天下班後,夏承予帶著她又來到淡水沙侖海邊。
海浪沙灘,在月光的照耀下,呈現出一種柔和的美。
夏承予擁著她,赤足踩著柔白的細沙,沿著海岸線走著。海風帶著鹹味輕拂著兩人的臉,浪聲有韻律地拍動,同時顫動著兩顆陶醉的心。
「很難想像我會這樣將你擁在懷中,就像做夢一樣……」他的聲音隨著海風輕送,悠揚的像是一首樂章。「你一定不會知道,現在的我有多麼快樂,擁有你,我好像已有了全世界。」
徐丹楓沒有回話,早巳沉醉的她,只是更偎緊了他。
一陣海風吹來,吹亂了她的長髮;他停下腳步,替她拂去落在額前的髮絲,四目再次深情交纏,一切盡在一個忘情的深吻中。
良久,夏承予才不捨地離開她的唇,將她的臉捧進自己懷中,讓她緊貼著自己的心。
「聽得到嗎?這顆快速跳動的心已經為你發瘋、發狂……怎麼辦?」
這番醉人的話語讓徐丹楓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道甜蜜的笑,臉上的紅暈雖因剛剛那深情的印記而加深,眼中卻浮起一道促狹。
「怎麼辦啊!我建議你可以把它送進精神病院。」哈哈一笑後,她偷襲地捏了下他的胸膛,掙出他的懷抱向前奔去。
瞭解到又被戲弄後,夏承予立即追上去。他手長腳長,立即抓住了徐丹楓,然,徐丹楓卻又叫又笑地想逃開,他只好展開雙臂,將她整個人抱在懷中,卻由於用力過猛,腳下的沙灘軟又滑,兩人一同撲倒在沙地上。
「好啊!我這麼深情的告白,竟然落到精神病院的下場。」他毫不留情地往她怕癢的地方進攻。
「哈哈……我說得沒錯啊!既然發了瘋就應該送到精神病院治療……啊——」徐丹楓尖叫地又擋又閃。
「你還說……」他的攻勢更猛。
見抵擋不了,徐丹楓索性反攻,兩人滾倒在沙灘上,扭成一團。
笑過鬧過之後,兩人累癱在沙灘上。仰望著滿天星斗,兩顆激盪的心逐漸平息。
「你知道嗎?第一次見到你,我的魂魄就被你勾去一大半,後來,在公司中遇到你之後,我就下定決心要追到你。」
「所以你就三番兩次的戲弄我?」她斜睨了他一眼。
「不這樣怎麼能讓你對我留下深刻印象?」他回以一個壞壞的眼神,「事實證明,我的計策成功了,對不對?」
「才怪!」她當然死不承認。
「怎麼?我說的不是事實嗎?」他倏地翻過身,將徐丹楓壓在身下。「難道美麗動人的徐秘書,沒有為我這個小小的傳達室小弟動了凡心?」
「當然沒有。徐丹楓故意一口否認,將臉偏到一邊。「我怎麼可能會看上你這種可惡又沒價值的男人。」
聞言,夏承予臉色大變地立即直起身,轉身背對著她。
用眼角餘光瞄了瞄他僵硬的背影,徐丹楓偷偷地笑了笑後才跟著直起身子,輕拍著他的肩膀。
「喂!開個玩笑不行啊?」見他不理,她再道:「傻瓜!我要是沒有動心,依我高人一等的驕傲與自尊,會跟你這個傳達室小弟廝混嗎?」
夏承予仍舊不為所動,僵硬的背影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見他似乎把自己的話當了真,徐丹楓心急地起身,想繞到他面前,再解釋一遍。誰知,腳才向前跨出一步,夏承予本來僵硬的身子卻突然靈活地轉過身,將她壓倒在地。
突然的力道讓她的驚呼還未及出聲,嘴即被一熱唇封住。
狠狠地吻了她足有一分鐘之久,夏承予才鬆開她,以一種霸道不容反駁的語氣道:「說,說你愛我!」
瞭解到他粗暴背後所隱含的深情,徐丹楓一反常態地以乖順的語氣立刻答道:「我愛你。」
似是這樣仍不足以讓他安心似的,他又狠狠地咬了下她的耳朵,對著她的耳鬢道:「聽著,我不喜歡你開這種玩笑,因為,我這個心胸狹窄、沒風度又愛吃醋的男人會認真。」
聽到這樣霸氣的深情宣告,怕是鐵打的心也會動容,是以,感動的她一下即反擁住他,以肢體動作表達了自己的承諾。
夏承予則再次攫住她的唇,藉著唇部的契合,帶走她的承諾。
海風持續吹送,碎浪仍拍打著海灘。
這樣的夜,毫無疑問——是屬於情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