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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產女王色色吻 第五章 無事不登三寶殿(2) 作者:海藍
    「老闆,耿先生想同我談談關於雲青項目合作的事。」她很恭敬地慢聲細語,「如果可以,等談完我再向您匯報,您看?」

    她瞄一眼似乎在專心開車的男人,連連點頭。

    「是,好的,我會記得……好,再見。」

    收起電話,她呼出一口氣。

    「怎麼,樊總終於肯開金口,願意同我談談關於合作的事了?」男人望她一眼,很給面子地自己主動搭起話頭。

    「呵呵,耿先生今日來找我,不是就為此而來麼?」她討好地笑笑,望望車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致,試探著問:「不知耿先生是如何考慮的。」

    她就知這男人無事不登三寶殿。

    「要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要話事權,要全程參與土地的徵收……」她扳著手指頭,有些頭疼。

    這個男人,果真是不好相與啊。

    「你們佔了剩餘的百分之五十一,還有什麼好怕的?」

    男人微笑著望她一眼,將車子從高速路岔口開下去,漫不經心地說下去。

    「如今你們可以合作的公司,選擇的範圍並不大,一是資金,二是人脈和關節。你們想要絕對的控制權,只想別人掏錢,卻絕對不許人家參與決策——一旦成功了自然無人說話,可若有個萬一的萬一,功虧一簣了呢?這可不是一兩百萬,甚至不是一兩個億的小事,稍微的不慎,傷筋動骨還是輕的,是不是?這樣的苛刻,哪裡有膽子大的公司敢上前來?」

    她聳聳肩,無話可說。

    「我一旦掏了錢,這項目便是我的,我自然不會甩手不管,而只放任你自己辛苦賣命,到時候,想動用人脈有人脈,想打通關節也只是一句話的事,可以說,衝鋒陷陣我絕對的不在話下。」他笑著揚眉,「這樣好的苦力你哪裡找去?我只要求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並不多吧?」

    「是,一點也不多。」她應付地笑。

    哥哥哎,你咋不再多要個兩分,直接奪了這個項目豈不是正好?

    「我一向閒散慣了,這次想參股,不過是想找點事消磨時間罷了。」男人輕描淡寫地笑。

    她卻實實地倒抽一口冷氣。

    幾十個億的投資,卻如此如此大的口氣,果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崔老闆啊崔老闆,您啥時候能說出如此擲地有聲的話來,讓屬下們挺挺胸膛哩?

    「如何?你可以考慮看看,我倒是不著急,只是怕素敏你們耽誤了項目進度。」男人閒閒一笑,將車子停下。

    她沉思良久,終於點頭。

    「耿先生,我會立刻向崔總匯報——咦,這裡是哪裡?」她望著車子外突然一片的荒蕪人煙,有些愣。

    「我也不知道。」男人微笑回答。

    她摸摸鼻子,再次無話可說。

    「偷得浮生半日閒,何必拘泥這裡是哪裡?」男人鬆開安全帶,推車門下車,伸展臂膀,懶懶地舒展腰身,朝她招手:「天氣不錯,下來走走。」

    她能怎麼辦?

    乖乖地下車吧。

    身後不遠處,是高速公路,隱約的車聲從耳邊呼嘯而過,眼前,是幾乎一望無際的荒灘,時已深秋,荒灘上稀疏的野草,泛著黃的蒼茫,在風中瑟瑟舞動。

    再往遠看去,則是隱於雲間的連綿山脈,青黑色澤,看不清楚。

    「景色如何?」偏偏男人還如此問她。

    她很老實地搖頭,無話可說。

    「這裡是雲青西南三十公里處。」男人笑著說出謎底:「看見那些山脈沒有?那最高的山後,便是我們曾經去蹦極過的那裡。」

    提及「蹦極」兩字,懼高的人不由縮縮肩,心有餘悸地呵呵笑兩聲。

    不愉快的經歷,很傷面子傷自尊的經歷,可不可以請不要再提及?

    「我一直想,那次蹦極,少了素敏你的參與,實在是有些無味。」男人卻是心有遺憾地搖搖頭,望著那山微笑:「有機會,一起再去一次吧!」

    「……耿先生,我懼高。」她摸摸鼻子,決定做老實人。

    「……」他訝異地看她。

    她呵呵乾笑,卻很堅決地點頭承認。

    「那次的電話是你故意的咯?」他挑眉。

    「是也不是。」她還是很老實地搖頭,「我打電話給我們崔老闆,我媽媽只是很巧合地救了我。」

    「……樊素敏,你當時為什麼不這麼老實地告訴我!」他受不了地瞪她,微笑的面龐有些微猙獰的痕跡。

    「我還要面子嘛!」她嘀咕一聲,仰頭望天。

    「如果當時伯母不恰巧打來電話,你準備怎麼做?真的死要面子地跳下去?!」他不知該笑還是該惱。

    「跳就跳唄!說不定還能治好我的這個毛病哩!」她很無所謂地聳聳肩,眼珠子隨著天上偶爾飛掠而過的鳥雀轉啊轉,「不過事實證明,我很有運氣。」

    「樊素敏啊樊素敏。」他搖頭,算是對她徹底投降。「還真沒見過你這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女人!」

    「呵呵。」她應付地笑笑,雙手平舉,慢慢向前走,「有時候,我也覺得我太死要面子,的確是在活受罪!」

    「既然知道,為什麼不改改?」他慢慢跟在她身後,笑著繼續搖頭。

    「沒聽說過麼?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聳肩,繼續仰頭望著天,用力呵出一口氣,再吹一聲口哨。

    「你呀,我看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他歎息。

    「嘿嘿,就算是見了棺材,依我這死要面子的性子,恐怕淚還是不容易掉下來的。」她反駁。

    「你今年多大了,怎麼這麼的不知改改?」他還是歎息。

    「喂——」她回頭看他一眼,有些氣悶,有些惱怒似地擠鼻子。

    「怎麼,女士的年齡不能隨便問?」他笑,倒真的是被她擠鼻子的怪樣子給逗笑的。

    這個女人,到底可以在他面前幻化出多少的面容!

    「告訴你也沒什麼的,本人今年恰好是而立之年。」她一仰下巴,很高傲地哼一聲。

    「正直青春年少,不錯啊。」他很給面子地點頭。「三十而立,事業有成。」

    「承蒙誇獎。」她聳聳肩膀,轉身繼續走。「雖然還是有點傷自尊。」

    「我讚你事業有成,怎又是傷你自尊了?」他笑。

    「賭場得意啊!」她哀歎地猛地一甩手臂,仰天長歎。

    「……情場失意?」他接道。

    「是啊,是啊,我媽媽每次打電話給我,都會說呀說呀說呀……說個不停。」

    「正年輕著呢,著什麼急?」他毫不在乎地笑,「我今年三十又六,還不是一樣的只賭場得意?」

    「先生,男人同女人比年齡是很可恥的。」她毫不給他面子地哼一聲。

    「哦?」

    「男人,尤其是像耿先生這樣事業有成的男人,要身家有身家,要相貌有相貌,要性情有性情,這就是傳說中的鑽石王老五啊!」她慨歎似地再次仰天長歎,似是深深的不滿。

    「那如素敏這樣事業有成的女人呢?」他極有求知慾望地笑:「不是一樣的要身家有身家、要相貌有相貌、要性情有性情麼?」

    「再要什麼有什麼,只要一樣擺出來,就是黃花菜啦!」她聳肩。

    「哪一樣?」

    「年齡啊!」她似是很鬱悶地再甩甩手,「我們這個年紀的女人,便是傳說中的剩女!」

    「……只要是稍有理智的男人,選擇終身伴侶時,哪個不會選素敏這樣的剩女?」他不在意地搖頭。

    「呵呵,謝謝你的安慰。」她聳肩,甩甩手,走啊走,走啊走。

    他靜靜望著她,幽黑的眸子裡,有著不自覺的一縷情意。

    從前冬天冷呀夏天雨呀水呀

    秋天遠處傳來你聲音暖呀暖呀

    你說那時屋後面有白茫茫茫雪呀

    山谷裡有金黃旗子在大風裡飄呀

    我看見山鷹在寂寞兩條魚上飛

    兩條魚兒穿過海一樣鹹的河水

    一片河水落下來遇見人們破碎

    人們在行走身上落滿山鷹的灰

    ……

    他安靜地跟在她身後,聽她小聲地嘟嘟噥噥,只能隱約聽清其中的幾個字,很奇怪的調子,他越聽越想樂。

    這個女人,今天真的是受刺激了,從前總是一副天塌地陷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成熟穩重模樣,幾時會這麼不著調地在他面前哼哼歌了?

    想起那次在競拍長井13號地的大廳,這個女人高傲如孔雀地走過來,面不改色地將他拉到立柱後面,不給他任何掙扎機會便扯下他頸子做出激情熱吻狀的模樣,他歎口氣。

    當時若不是為了取信崔保淶,當時若不是實在尋不出法子,打死她也不會做出那麼震掉人眼珠子的狂放舉動吧?

    真不知道,一個嬌弱弱的女兒家,到底是怎麼想的!

    「素敏,工作對於你來說,是什麼?」他低聲問,本不想要她聽見。

    她卻回頭,嘴巴裡的嘟嘟噥噥停下,瞇眸望他,他不閃躲她的探詢,只微笑著與她對視,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見到她莞爾一笑。

    那笑,有著三分調皮,有著四分快樂,有著兩分滿足,卻更有著一分的,憂傷。

    是的,那淺淺的,本應被主人家被自己完全忽略過去的一分憂傷,卻偏偏佔據了他所有的視線。

    這個似乎從來巧笑倩兮的女子,這個似乎從來不會難過落寞的女子,竟,也有憂傷的時候麼?

    他有些衝動地上前一步,卻又停下腳步,竟不知自己就算上前去站在她身邊,又能說些什麼做些什麼,來驅逐走她眼裡本不想被人瞧見的那淺淺的憂傷呢?

    一時之間,他,竟是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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