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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產女王色色吻 第六章 上面有人了(2) 作者:海藍
    一滿一空兩隻水杯出現她眼前。

    她有些納悶地接過來。

    「傷口還在出血是不是?不要咽進肚子,吐出來。」男人淡淡地說。

    她盯著手中漂亮的杯子,不敢肯定這是否是玻璃製品。

    「喜歡?我這裡還有很多,想玩的話等下自己去挑了帶走。」男人很大方地微笑。

    「呵呵,漂亮的東西欣賞欣賞就行啦,何必一定要據為己有?」她笑嘻嘻地將空杯子舉到眼睛前,透過晶瑩剔透的水杯,這男人的表情有些模糊,她再皺皺鼻子,嘟噥一聲:「財大氣粗啊!」

    「什麼?」

    「呃,我是說,耿先生慷慨大方。」

    「你又不肯收,我想慷慨也慷慨不起來。」男人笑幾聲。

    「有道是無功不受祿啊。」她呵呵笑,放下杯子。

    「你幫我還了個人情,怎會是無功?」比比一旁的沙發,男人示意她坐過去。

    「那位牙醫欠耿先生你的人情呀?」她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帶她去看牙,一不用掛號二不用排隊甚至連看牙的費用也沒掏上一分。

    如今,看一顆牙可比生一場小病還要高消費啊!

    「這樣的話,豈不是我又欠了耿先生的人情?」她玩笑著坐進沙發,喝口水漱漱口,而後將一嘴腥紅很爽快地吐進漂亮的空杯子中。

    「你我之間還用講人情世故麼?」男人坐在她身邊,也笑。

    「是啊,是啊,如今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同舟共濟還來不及,自然不用再講什麼人情世故。」她呵呵笑,幾天裡累積起的疲累和牙疼帶來的折磨,在心神漸漸鬆懈下來的這一刻,開始慢慢席捲而來,她深吸一口氣,壓制想猛打呵欠的慾望。

    「終於覺得累了?」男人卻很敏銳地察覺到了,站起身來,笑著指指寬大的沙發:「我的床就在落地窗前,所以不請你進臥室休息了。好在這沙發還算寬大,能勉強躺躺的。」

    聞言,她竟是心裡一暖。

    這個男人,竟然還記得她懼高啊。

    「如果我睡姿不好,耿先生可不要見怪啊。」她開玩笑地伸伸懶腰,再喝口水漱漱口,再吐出來,然後杯子被接走,她也不再客氣,直接將腳丫子窩上軟軟的大沙發,靠著寬厚的抱枕,真的想睡了。

    男人離開,又走近。

    毛毯,甚至還有一個枕頭。

    她很大方地接過來,枕頭塞進脖子下,毛毯搭在腰上,她笑嘻嘻地朝男人揮揮手,合上了眼睛。

    沒有了眼睛的幫助,其他的感官瞬間敏銳了不少。

    例如,她知道男人站在沙發前微微望了她一會兒才輕輕地離開,例如她聽到了細微的開門關門聲,例如……

    神思逐漸混沌,她漸漸睡去。

    最後的意識裡,是一股極淡極淡的,清爽味道。

    最近,她唯一的感覺是,自己似乎否極泰來,開始走好運了。

    牙疼好起來,工作也順手起來。

    她不知是否是那位耿先生同他們的崔老闆「交流」過,一直躲在保城大本營遙控指揮她的崔老闆竟然北上來了京城的根據地,很大方地接手了她手中的大部分業務,睜隻眼閉只眼地隨她瞎混。

    呵呵,其實不要說別人心眼裡嘀咕,她自己心裡也明白的很哪。

    她被崔保淶一力推上京城保淶部的總經理高位,大部分的原因,不過是崔老闆借她手肅清一下公司內部的腐朽枝杈而已,她雖然也是聰慧幹練一女性,但要充當領導者的角色,卻還是差了那麼一瞇瞇。沒有領導一個大集團的經驗,缺乏資歷,甚至也不怎麼具備身為一隻領頭羊的才華……她說不出太過褒貶自己的話來,但簡單地說,她還暫時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成功的領導者。

    她還是適合跑腿的工作,整日裡跑跑項目探探風向,比之坐在大班台後一臉深沉地聽匯報做決議輕鬆多了,也更符合她的性子。

    不過,雖然作為總經理的實權被實際架空了,但名頭還是沒被拿掉,對這,她很是放得開,總經理的高薪不拿白不拿,作為一名現在的知性女子,能在而立之年一躍成為一家大集團的高層,多大的榮耀,多大的裡子與面子啊!

    嘿嘿,雖然有佔著某坑不怎樣怎樣的嫌疑,但她一不臉紅二不心虛三不羞愧。

    她能坐在大班台之後,雖然有這樣那樣的原因,但終究歸結到一點上,卻是,如果她沒有一點能力,只是一個劉阿斗,崔保淶就是再將她視做心腹愛將,也不會拿自己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作兒戲,烽火戲諸侯,只為博美人一笑啊。

    他不是周幽,她也不是褒姒。

    所以,她一直以很輕鬆地心態對待著這一切。

    該經手的業務依然經手,該做的決議依然繼續做下去,該聽的匯報自然一字不漏地聽進心裡,該拿出總經理威風威嚴的時候絕對不遺漏一絲一毫。

    只是,骨子裡的應付,卻越來越明顯。

    這最直接的後果是,被某個恨鐵不成鋼的男人一巴掌推到某大學裡,美名其曰:進修。

    「想做總經理,就一定要上哈佛進商學院,就一定要念MBA,就一定要三五不時的ABCDEFG?」她很是不以為然,只旁聽過一堂明明是土生土長的中國人授課,卻滿口一連串她頭暈腦漲的HIJKLMN,她很爽快地早退,並打死不肯再去聽第二次。

    理由是她的外語早在大學畢業時就一併交還她的老師了,她聽不懂。

    「倘若不思進取,你一輩子就打算這樣的應付著混下去?」男人被她氣到瘋,卻只淡淡地擰著眉毛說出這麼一句話。

    「子非魚,安之魚之樂?」她搖頭晃腦地掉一句書袋子。

    說這話的時候,她正在寒風凜冽之中,瑟縮在厚厚的羽絨服內,爬在空無三人的長長入海棧橋鐵鏈上,厚手套下的手固執地抱著釣竿,安享……悠閒垂釣……的樂趣。

    地點:秦皇島

    詳細地點:秦皇島秦始皇入海處

    時間:元旦第二天

    詳細時間:元旦第二天下午三點鐘

    參與人群:兩名

    詳細參與人群:她,某恨鐵不成鋼的男人

    「倘若你是魚,你會在這時節興致勃勃跑到這刺骨海水被人釣?」估計這恨鐵不成鋼的男人被她氣狠了,沉默半晌,才蹦出這麼一句笑話。

    她呵呵乾笑,望望四周蒼茫咆哮的大海,再望望除了他們兩個傻蛋再也尋不出一個人影甚至鳥影的海灘,摸摸鼻子,不敢再冒虎威。

    好吧,她承認,這時節來秦皇島旅遊釣魚的確是冒了老天爺的大不諱。

    「可是,我朋友明明說在這裡釣魚很有趣的!上次他們來還將自己釣的魚拿去飯店做成小紅燒魚,味道特好!」她還是振振有辭。

    「請問,樊小姐的朋友是何時來此釣魚的?」男人陰沉沉地問。

    「……炎炎三伏。」她喏喏,不安地動動懷裡的釣竿。

    「那麼再請問,現在是什麼時節呢,樊小姐?」男人板起陰沉沉的臉,繼續問。

    「好像,好像快進二九了。」她頭皮發麻,呵呵乾笑。

    「樊小姐能居高位,思維果然非常人可比!」男人慢慢點頭,踢踢腳下空蕩蕩的塑料水桶,突然微微一笑:「今天晚上我好希望可以吃到樊小姐親手釣來的海魚。」

    「哎呀,好像起風了,走吧,走吧,我們先回酒店吧!」她立刻識時務為俊傑,將魚線七手八腳收回來,「咱們住的那家酒店不是說有好多特色海鮮菜嗎,我請客,我請客!」

    男人依然微微笑著望她,偏偏一動不動。

    「算我錯了還不成麼,算我一時頭腦發昏還不成麼,走吧,走吧,回去吧,回去吧,耿先生!」她難得低姿態地點頭哈腰,將那空無一魚的水桶倒掉水拎在手,滿是祈求地望向男人:「回去吧。」

    男人沉默望了她一會兒,終於動手收拾起釣竿。

    「如果真的想釣魚,我們去海南或南方暖一些的地方。」他不顧她拒絕,拿了她的釣竿,拎過小水桶,慢慢順著長長的棧橋往回走,「並不一定是同樣的地方才能尋來同樣的樂趣。」

    「偷得浮生半日閒,何必拘泥這裡是哪裡?」她將他曾經說過的話完全推回去。

    他回頭望著她笑笑,便不再說話,安靜地往海灘走。

    她吐吐舌頭,忍不住打了自己腦袋一記。

    她的確是昏了頭,才會一時興起地跑到這裡來當傻子。

    怪不得人都說,衝動是魔鬼。

    走完棧橋,男人將手中的釣竿水桶隨意地往地上一放,轉身,對著她招招手。

    她有些摸不著頭腦地乖乖走近他,眨眨眼。

    「耳朵都凍紅了,不癢麼?」

    他笑著摸摸她裸露在圍巾帽子外的紅耳朵,她瑟縮了下,有些癢,卻是從心底鑽了出來。

    有些不自在地笑笑,她想後退,卻被他拿手按住了肩頭,下一秒鐘,還帶著暖意的羊絨圍巾,輕輕纏繞到她頸子上,將她紅彤彤的耳朵嚴密地遮擋起來。

    「我這不是圍著嘛。」她呵呵乾笑,不自在地拽拽自己脖子上的圍巾。

    男人沒說話,只淡淡一笑,很順手地握住她厚厚的手套,一起順著海灘邊的路往遠遠另一處的酒店走去。

    她覺得不自在極了。

    「哎呀,釣竿,釣竿!」她猛地想起來,想轉身去拿剛才被男人隨意丟在一旁的釣竿和水桶。

    「有人拿。」他聲音還是淡淡地,手微用力,拉著她繼續走。

    她呵呵乾笑兩聲,摸摸已經被男人圍巾遮住了的鼻子,乖乖跟上男人的腳步。

    「想說什麼?」男人望著身邊咆哮席捲的海浪,問她。

    「我在想,似乎除了那次在青雲山莊遇到耿先生時耿先生帶著司機,似乎很久不見有人跟著耿先生了。」她很老實地說出心裡話。

    然後這一次,有人跟來。

    這男人,雖然衣著向來隨意,她甚至暗暗觀察過,並沒什麼小說電視裡那些身價不凡的男主角們個個的衣著不凡,不要說外套,便是襯衫啊內衣啊,都是從什麼意大利啊法國啊專人手工縫製啊或從百年老牌店子中定制的……即使達不到這個標準,至少也要是阿曼尼范思哲之類的名牌……說遠了,這男人,渾身上下的衣物,相對於那些男主角們來說,真的很普通,普通到某次小周同她咬耳朵交換小道消息時,還曾誓言旦旦,說從這位耿先生身上發現過班尼路的影子!

    乖乖啊,班尼路啊,滿大街青少年的穿衣標準啊!

    牌子真的很不搭,可衣服穿起來真的很搭!

    小周如此慨歎。

    ……啊呀,又扯遠了,她這次內心活動的中心旨意是,這男人,很低調,低調到她或者任何不知他底細的人,無法由他本身或行事上勘察出他身後不想人知的一絲一毫。

    千萬不要惹他。

    崔老闆對她的認真叮嚀還猶言在耳。

    如今,她卻同他,一起走在這寒風蕭蕭的,秦皇島的海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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