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鳥兒吱吱喳喳,蝶舞只得嘟囔:「好吧、好吧,再讓我賴會兒,我就起來,行不行?」
其實她也知道再這麼懶下去不好,可是……沒方法,誰讓她嫁了熱情十足的丈夫,每晚都早早跟滿面縱容的公婆及姑姑告退,攜她回房,實現他跟她說她不但要做個好丈夫,更要成為她一輩子的情人的諾言。
想到這,蝶舞的心又一路甜到臉上的微笑起來了。
真是不可思議,原本誓言不嫁的自己,竟然會在回京兩個月後出閣,一天不多、一天不少,就在整整兩個月那天嫁掉。
不過她嫁的是自己挑選、自己心愛的人,所以這也不算違背誓言了。
回想後宮整整為她忙上二十日,忙得人仰馬翻的情景,蝶舞就覺得好笑;對,是好笑。不是不忍,因為那個平凡主事麗妃心裡在想什麼,她可比誰都還要來得更清楚;忙二十日,就可以把這個最麻煩的小姑嫁掉,天底下恐怕再也找不到比這更「划算」的買賣了;再忙、再累,麗妃也絕不會計較。
看著宮中忙成那樣,而蝶舞猶自氣沉神定,最著急的人,恐怕就屬唯一知道內情的映紅了。
「小姐,這樣好嗎?"她不只一次的說,滿面愁容。
「有什麼不對?又用不著我忙,也用不著你累,到時記得把全幫的人都帶來喝喜酒就是,我實在看不出你有必須為憂心忡忡的道理。」
「小姐,你是真不懂,還是在裝糊塗?你定的大喜日子,是覺非說要自華山回來的那一天,對不對?」
「對呀,當得是那一天才行,不然豈不是會找不到新郎倌拜堂成親。」
「瞧你還說的這麼輕鬆,萬一他像你先前擔心的那樣,沒有依時回來呢?」
「不會的,紅姐,拜託、拜託你,我好不容易才說服宮中和靖王爺府內眾人相信那是覺非和我訂的日子,這當口兒,你就別再來跟我橫生枝節了,好不好?」
「你以為我喜歡這樣?我何嘗不想像那些全信了你的話的呆子一樣,相信吉時一到,駙馬自然抬著大轎過去迎娶你,但事實卻不一定會如此呀。」
「之前我跟他嘔氣時,是誰一再勸我應該要相信他,說他一定會回來的呀?」
映紅沒料到會有這「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一招,霎時結巴。「那是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蝶舞斜睨著她問。
「因為你老騙我說你要去相親嘛。」
「我沒騙你,當時在氣頭上,我確實有那——」蝶舞說著、說著,面色突然變白,接著就衝到描金水盆前乾嘔,慌得映紅急忙跟過來關照,再也無暇嘮叨了。
對,這正是蝶舞不得快快出閣的原因,也是令映紅焦心不已的真正緣由;蝶舞有孕在身了。
「怎麼了?要不要緊?要不要緊?」想順順她的背,又記起這是孕婦大忌,只站在一旁乾著急。
「沒事,不要緊,」掏出手絹兒擦拭唇角的蝶舞說:「真的不要緊,你別——」竟然還笑了出來。「瞧你,一張臉成那樣,不曉得的人,恐怕還會以為患病的人是你呢。」
「算我服了你,」映紅至此終於宣告放棄。「事到如今,居然還笑得出來。」
「當然,我即將帶著肚裡的寶貝,嫁給他那我最心愛的爹爹,這是雙喜臨門,為什麼不該笑?難道還該哭?」
「好吧,」映紅紅只得拉起她的手道:「我這善賭的人,這回也只得陪你賭上,賭覺非一定能趕在大喜之日回來,既不會改變計劃。路上也不有任何耽擱。」
其實最最擔心的人,便屬蝶舞自己,映紅哪裡知道自察覺有孕開始,她便幾乎不曾有過一夜好眠。
今夜也是。
再過三天,再過三天就是她的大喜之日了,而對於覺非會否及時趕回,她其實一點兒把握也沒有啊。
誠如映紅所說的,就算他會依照承諾趕回來,路上還是可能會出狀況啊。
如果、萬一、假若——「誰?」因為心緒沉重,輾轉反側,竟讓人摸進房裡來?是誰如此膽大。「來——」還摀住她的嘴,有沒有搞錯?
「我說過不准你跟別人相親的,這麼快就忘了?你可真健忘。」
是覺非!天啊,竟然是覺非,蝶舞也不曉得自己是怎麼回事,狂喜的淚水即刻奪眶而出。
手指濺上她的熱淚,覺非的聲調立時放柔。「不哭,不哭,怎麼哭了呢?我不是都回來了嗎?還提早了三日,有什麼問題,咱們都可以一起來面對。」
嘴巴雖被他輕捂著,但雙手仍自由。蝶舞心上一塊大石落了地,便想撒嬌,馬上掄起小拳來捶了他兩下。
覺非之前心中再氣,一時也消了大半,二話不說,立刻以唇代手,封住了她甜蜜的小嘴。
蝶舞嚶寧了一聲,原本捶在他胸膛上的雙臂,即刻纏到他頸後,並把他一把拉躺到床上。
「蝶舞,你……」品嚐完她令自己朝思暮想的紅唇後,又立刻轉移到她的粉頰上,啜吻溫熱的淚水。「等一下,咱們得先談談。」
當然要談,卻不是現在,現在她只相擁抱他、親吻他、愛他。
「覺非,」於是蝶舞開始拉扯他的衣服。「噢,覺非,你壞,你好壞,壞透、壞死了。」
「是嗎?那是誰讓我牽腸掛肚,練武都無法專心?是誰讓我提早下山,風塵僕僕的趕路,只求歸程短一日算一日、少一時算一時?又是誰我讓我一進京城,就聽到她三日後即將出閣,天啊!」
蝶舞感覺到他在顫抖。「覺非……」腦中靈光一閃,她突然懂了。「你沒有回靖王府!」
「當然沒回去,」覺非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在沒找到你,把話問清楚之前,你以為我有心做其他的事?」
他已近不及待的拉開她的寢衣,吻上她滑膩的頸項,並發出滿足的歎息。
蝶舞雖已漸漸陷入他挑逗的漩渦,卻仍掙扎著出口:「包括你自己的親事,你也沒有興趣知道嗎?」
「你在胡說些什麼?」轉念一想,覺非卻誤會了。「是我爹他們擅做主張,幫我娶親,所以你一氣之下,才要搶先出閣?不會吧,蝶舞,終身大事,怎可賭氣?」
「那你打算如何?」她逗著他,並迅速卸除掉他身上的衣物。
「我沒有任何打算。」扯下她的肚兜扔開後,他便繼續往下滑、往下吻。「只知道你是我的,我一個的。」
「擅闖大內,還挾持公主,該當何罪?」蝶舞蠕動著身子,並不急著揭蠱,這樣子打情罵俏,感覺似乎也挺不錯。
「判我死罪吧,如果今生沒有你為伴,又有什麼滋味?還不如早早了——」
「瞎說,」蝶舞的手指尋著了他正忙著吮吻她粉嫩乳尖的唇。輕輕點住道:「你若有了什麼,那教我三日後如何嫁進靖王府?我腹中的孩子又該——」
蝶舞沒能機會把話說完,因為覺非已猛然拉高了身子,將她的臉捧在十指內問。「你說什麼?」
她被他的樣子給逗笑起來。「小聲點,小聲點,不怕被外頭的宮娥聽去,引起騷動?」
「她們早被我點穴放倒了。」
「你真是個危險份子。」
「哪能跟你這個大冒險家相比,快,快跟我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說你肚裡,已經有——」
蝶舞把他的手拉過去,貼在仍一片平滑的小腹上。「你個跟我一樣的威風小子。」
「天啊!」驀然擁緊蝶舞,聲帶哽咽,「怎麼不捎信給我,讓我趕回來呢?你這樣體貼,就不怕心疼死我嗎?」
他激動的心情,蝶舞完全能夠體諒,就不急著回應,只緊緊的反擁著他,與他一起分享悸動的心情。
半晌以後,兩人的身子因緊貼而摩擦起來。
「蝶舞,我實在好想你,好想要你,好相愛你,但你目前的情況……」
「我的小王爺,別走。」
全新呼喚,將兩人心中的渴望更是撩拔到最高點。「你叫我什麼?」
「我的小王爺,我的爺,」蝶舞索性敞開胸懷來呼喚:「人家夜夜都這樣喚你呢,你聽到沒有?」
覺非知道現在就算她叫停,他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小蝶兒,讓我……讓我們一家三口一起沉溺在愛中……」
稍後覺非求當然在蝶舞的再三哄勸下離去。
「聽我說,覺非,再過三日我便嫁過去了,不差這三日的,是不?」
「不是。」想不到覺非卻難得的固執起來。「照我看,就差這三日。我一時一刻也不想和你們母女倆分離。」
「怎見得是個女兒?」蝶舞笑道:「而且萬一是個像我的女兒,那——」
「那不正好,我就有兩個小蝶兒可以疼愛了。」
蝶舞聽得感動,立刻撲進懷中輕嚷。「覺非,謝謝你,謝謝你及時趕回來。」
「我當然會回來,你有過懷疑嗎?」
「我……」
「還真有過?」覺非哇哇大叫:「你真該罰。」
「是、是、是、好、好、好、我是真該罰,也不怕被你罰,但是你可不可以行行好,聽我這一回,先回去,把大漠發生的事跟你爹他們詳細報告過,我想,他們一定比我更掛心,畢竟塞外的事我知甚說,他們可不清楚。」
提起司徒關山父子的事,覺非終究無法再拂逆蝶舞的好意,便答應道:「那好吧,今晚我先回去,明晚再來看你。」
「還來?」蝶舞瞪大了眼睛。」
已經走到門口的覺非回頭朝她眨了眨睛道,「夫事曲床共眠,就屬天經地義,我當然要來,這有什麼不對?」
「覺非!」他竟然又飛掠回來,給她一個吻,再迅速拉開。「放心,我武藝還算不差,這深宮內苑的武備根本攔不了我,你放心啦!」
他都這樣說了,蝶舞還能說什麼呢?況且她心底其實也跟他一樣,真是難捨難分呀。
就像現在,現在床再怎麼好賴,也比不上覺非真實的懷抱溫暖啊。
於是蝶舞迅速起身,讓侍女伺候她梳洗,再去向三位長輩請安。
說到他們對她的疼愛,那真是教人窩心,靖王爺和他的妹妹甚至一再的說:「可見這個傳言不可盡信,瞧他們小倆口多恩愛啊,是不是?」
她當然知道所謂的「傳言」是什麼,無非是她過去「輝煌的歷史」,索性給司徒一個更大的恭維,讓三位長輩再加得意。「爹、娘、姑姑,那是因為覺非的確是位不折不扣的英雄啊。」
而現在,她的「英雄」不正從門外走進來,顯然已練過劍了。
「蝶舞,準備好了沒?」稍後他問道。
「好了,」她環住他的腰,先嗅聞一下他剛沐浴更衣後的清爽之氣,再說:「明早一併叫醒我。」
「做啥?每回見你恬靜的睡容,連我都不想起來了,又怎麼忍心連你一併叫起?」他們兩人共乘一騎。開始往郊外馳騁而去。
「但我老是這樣,遲早會荒廢了截武藝。」
「你有我呢,」他的雙臂環繞著她猶稱纖細的腰身。「荒廢了又何防?」
蝶舞正想嬌嗔兩句,他的面容卻已轉嚴肅,並說:「我們到了。」
「這裡是……?」林深幽幽,自有股靜謐。
「我娘的墓園。」
她看到那方青石墓碑了,上頭只簡單的鏤刻著「綠波」二字。「你該告訴我一聲,瞧我什麼都沒有準備,多麼失禮。」
「不會,」他搖頭道:「娘她不會介意這些,只要——蝶舞,你要到哪裡去?」
「去摘些花回來,娘定會喜歡花的。」
「蝶舞!」迅速不見了她的身影,覺非心中突然掠過一陣不祥的感覺。
「我在這,」她的聲音自花叢後傳來。「覺非,這些花兒真——」
不對!
雖然沒有動靜,但覺非的心中卻響起警訊,直覺認定不對,馬上要往蝶舞摘花的地方飛掠過,卻又幾乎在同時打住腳步,整個人掉。
「見鬼了,是不是?」站在前頭,手執匕首抵住蝶舞的咽喉的人,是覺非此生最深的夢魘。
「放開她。」
「嘖、嘖、嘖,連個『請』字都不會說,真不曉得我大哥、大嫂和姐姐是怎麼教導你的,我的好兒子。」
「住口。」
「住口?這兒輪得到你來發號施令嗎?」
「更輪不到你。」蝶舞忍不住插嘴道。
「閉嘴,賤人。」
「司徒關山,你好大的膽子,敢辱罵本朝公主。」覺非又氣又急。
「敢直呼老爹的名字,你又好得到哪裡去?什麼意欲下嫁的公主?什麼京裡來的富家子弟,原來一個是替哥哥行騙的小賤人,一個是我當年玩物生下的小雜種。」
覺非只雪白一張臉,蝶舞卻沒耐性。「司徒關山,你不是死了嗎?怎麼還不趕下地獄去?跑出來鬼叫出什麼?」
「我叫我你閉嘴,賤人!」眼看著匕首就要刺進她雪白的頸項了。
「住手,」覺非不得不最後一次的求他。「放她走,你放她走,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覺非!』蝶舞卻說:「你快走,不要管我。」
「哈……」司徒關山發出令人悚然的獰笑聲說:「感人,真感人呀,可惜對老子來說,一點兒也不管用,你們兩個騙得我們父子好慘,若非及時劃花一個老奴才的臉,讓他去做我的替死鬼,我也無法活到今日,找你們兩個算帳了,總之我已算是個死人,死人還有什麼好怕的嗎?先宰了你們兩個,再直闖靖王府,我享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染指,大不了大家同歸於盡。」
「你瘋了。」是覺非的結論。
「隨你說,」司徒關山毫不在意的表示。「怎麼樣?是你要先結束了自己,還是要我割斷她的脖——」
「住——」明知希望渺茫,貿然出手,免不了傷到蝶舞,但要他如何眼睜睜看著愛妻受凌遲之苦了?」
「啊……」一聲慘叫,覺非已經不知道那是出自誰的口中了,眼前他只想奪回妻子,確保她的安全。
然而奇妙的事發生了,他發現自己和蝶舞毫髮未損,反倒是司徒關山手捂胸口,瞪大眼睛緩緩倒地。
「好劍法。」隨即傳來熟悉的聲音。
「哪裡,要謝過娘子的機伶。」又是另一個他們熟悉的人。
「照雨,晴光!」蝶舞大叫:「怎麼會是你們,你們又怎麼會在這?」
「本來是打算一起來喝兩位喜酒和爹及老爺子他們一起回去的呀,」晴光咪咪笑著說:「但子夜碰上了『老朋友』,硬要盤桓幾日,照雨掛心她的安全,就邀我也再留幾日。」
「幸好留下來。」照雨將劍收回笑道:「不然今日何能因湊巧逛到此地,而為你們清理了一個人渣。」
他說得輕鬆,蝶舞和覺非卻知實情一定不只如此。「你們早就發現他了。」覺非指出。
「的確覺得他有點鬼祟。」
「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一聲。」
「你們新婚燕爾,怎好隨意打擾,那不大殺風景嗎?」照雨四兩拔千斤的回道:「我和晴光成親也還不到一年,箇中滋味,不會不懂。」
「瞧你,」晴光忍不住推了丈夫一下。「話說到哪兒去了,正經事兒都不管啦?」
「我的正經事兒就是好好的愛你,哪天沒認真在做?」照雨故意佯裝不平的說。
這下晴光的臉蛋可就紅得厲害了。「照雨!」
而一旁的蝶舞總算見識到何謂江湖兒女的毫邁之氣,這才是真豁達、真瀟灑吧,過去晴幫在她這位「公主」的領導之下,居然能撐三年,實在是造化。
「蝶舞?」見她不語,覺非不禁擔心。
「嗯,唔。我沒事,」她先向丈夫保證,再轉向寒照雨夫婦說:「救命之恩——」
「唉。」照雨卻沒讓她說完,「自己人,千萬別見外,再說去年我和子夜在京城蟄伏的時候,連同覺非給你的晴幫惹了不少麻煩,這件小事,不中掛齒,倒是他的屍首……?」一起望向司徒漠。
「不能讓他死後還來玷污娘清幽的安息之所。」蝶舞會心的說。
照雨和睛光交換了瞭然的一瞥,便將司徒關山的屍體甩上肩道:「那我不妨好人做到底,這就送他回王府去,你們再待一會兒。」
「照雨……」覺非看著他,閃爍的眼眸反映出他複雜的心思與滿懷的感激。
「行了,我都明白。」
「對了,照雨。」蝶舞突然喚住他。
「什麼事?」
「晴幫已不是我的,魯荻才是現任的幫主。」
「我們知道,」晴光俏皮的笑道:「但以後會不會再出一位女幫主,咱們不妨拭自以待。」
「女幫——什麼意思?晴光!」她還想再問,但晴光已走遠了。「覺非,你想晴光那話是什麼意思呢?」
「這個嘛……」覺非沉吟半晌,突然笑開。「你不妨想想子夜。」
「子夜?照雨那位擅長易容,鬼靈精般的妹妹,她和……不會吧!」
覺非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會或不會,咱們等著瞧,不就知道了,現在……」他已把蝶舞剛才散落一地的花撿回,並接過蝶舞遞過的手絹束好,然後恭敬的放到母親的墳前。
「我又來看你了,母親,這次還帶了蝶舞來,瞧,她幫你摘來一束花,我們另外還有一個喜訊,就是蝶舞腹中已有小孩,也許是你的孫兒,也或許是孫女,不管是男是女,等我們的孩子誕生以後,我們都一定會帶來看你,並且告訴他或她關於你的故事,還有我自己心境的轉化,剛剛的事,想必你也看到了,復仇原是一柄雙刃刀,傷害別人的同時,自己必定也難以倖免;幸好我遇到蝶舞,現在我終於明白,直到我愛上蝶舞的那一刻起,我便陷入了過去的惡夢中,直到我愛上蝶舞的那一剎那,惡夢的束縛才得以解除。」
「覺非。」蝶舞心滿心感動,聲音微顫。
覺非擁她入懷。「噢,我的小蝶兒,你可知道我是多麼、多麼的愛你。」
蝶舞索性以主動獻上的熱吻來表明激動的心情。
好不容易分開後,覺非隨即貼到她的耳邊去低語:「我想我永遠改變不了一點。」
「哦?哪一點?」
「就是每回一碰到你,就會忍不住想要……要擁有全部的你。」
被說得全身火熱,被擁得血脈僨張,蝶舞的美眸中儘是醉意,呼吸都跟著急促起來。「我想……是回家的時候了。」耳中才聽到覺到非豪邁的笑聲,人已被他騰空抱起,飛躍上馬,隨即往靖王府的方向奔馳而去。
對,他們的確已在彼此的愛中找到了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