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照你這麼走,要走到什麼時候才能走到大門啊?」花巧兒用那特有的童稚嬌嗓抗議,一雙圓滾滾的眼眸寫滿了不認同,順道抓了把蜜餞往嘴裡塞!
哇!好酸,酸中帶甜、又甜又酸,真是過癮啊!
「姑小姐——」在前面示範的金蓮瞠大了眼,一搖一擺地扭到她身邊,無法認同地大喊。「哎喲、喲喲喲!我的好姑小姐啊,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拿東西要用食指和中指拿,而這小指呢,還要微微翹起,還有……要細嚼慢咽,好好品嚐,不是囫圇吞棗啊!」
邊說她還邊示範,不過沒將東西真的放進嘴裡就是。這些又甜又酸的東西是給小孩子吃的,她這大美人才不屑呢!
花巧兒凝著一彎秀眉,照著她剛剛的示範作了一遍——什麼只能以食指和中指拿東西,小指還要微微翹起……
「哎呀,這樣一次又不能抓一把,吃不過癮啦!」她抗議,就像個鬧脾氣的奶娃兒。
「姑小姐,這樣比較美、比較有規矩。」
規矩、規矩!誰來告訴她為什麼「自己家」的規矩比外頭多?!
人家她在曇花谷裡都是這樣吃東西的,她曇花姑姑可沒說她不對,沒規矩過耶!花巧兒努著唇想。
「好啦,我知道了。」可知道歸知道,她依舊抓了一把蜜餞往嘴裡塞。
「姑小姐,你……你說你知道的!」瞧瞧她現在在做什麼呀?金蓮一副無法苟同的模樣。
真是的,個頭嬌小就算了,偏偏嗓音也是童稚得可以,再加上她的行為……花巧兒簡直跟個小娃兒無異嘛!還學什麼千金小姐的禮儀呢?「長大」再學也不遲。金蓮又再一次搖頭。
「呵呵!」花巧兒輕笑,粉頰邊露出了兩個甜甜的酒窩。「放心,我答應你,在我娘和大嫂面前,一定守規矩好不好?」
金蓮氣呼呼地,差點在她臉上貼個「朽木」標誌。
「好了、好了,別氣了,你瞧你現在的樣子,多像只鼓腮的青蛙。」花巧兒秀眉一彎,揶揄地巧笑著。
青……青蛙?!她像青蛙?
天啊!多不可饒恕的錯誤,她這個當代美人,居然會被氣昏了頭,被人形容為「青蛙」?簡直是太荒謬了。
金蓮趕緊左右瞧瞧,幸好沒別人看見。
「好了,還吃,當心吃成一隻大肥豬。」她沒好氣地訓道。「還不快點來練習,太陽都快下山了。」
真是的,她是造了什麼孽,居然要來教這一點規矩也沒有的女孩禮儀?!
唉!說來真是她命苦!想她從前好歹也是名門之女,只可惜家道中落。流落街頭時,幸好花少夫人及時伸出援手相救,收她為婢,讓她三餐得以溫飽無虞。今日受少夫人所托,當然要泉湧以報,要不她才不想幹這等苦差事呢
「快過來,照著我這樣做……一扭、一擺,記住,步伐要踩小碎步。」金蓮無可奈何地再度示範。
花巧兒眉頭一再凝著。「可不可以別那麼誇張,我瞧大嫂也沒這樣走。」
金蓮細柳眉、楊柳腰,的確是個大美人!但是瞧她那種搖搖擺擺的走路姿態,花巧兒還真是替她擔心,哪天她那纖細的腰肢會給折斷哩!
「哎喲!你怎麼能跟少夫人比呢?她年紀都有一大……呃!我是說,夫人氣質端莊就夠了,但你是個未出閣的小姐呀,自然不能跟她比。」
「為什麼?」又抓了一把蜜餞放入口中。
「為什麼?!」金蓮真是快被這大小姐給氣壞了。「為了讓你像我一樣,成為一個娉婷優雅、氣質不凡的美人,懂嗎?」
「你又生氣了!」花巧兒圓呼呼的眼眸無事地眨了眨問。
「我生……」是啊,怎麼又中這小鬼的計,生氣了呢?
哎喲!她的花容月貌可得好生呵護著啊,看來待會兒回房,得多塗些養顏又美容的污泥膏了。
「你到底要不要來練習啊?我的姑、小、姐。」她擺出好和善的笑容,可惜笑得太不誠懇了,表現出來的卻是一副想將人拆解入腹的模樣。
相處了一段時間後,花巧兒知道凡事適可而止就好,要不然若真的把她氣壞了,將來要面對張青蛙臉,污染的終究是她的眼。
「好吧,好吧,我走,我練習。」花巧兒乖巧地走到她跟前,學著她方纔的模樣,搖來擺去。
「哎喲——」金蓮看她走路的姿態,一副快昏倒的樣子。「不是這樣,不是這樣,這樣好做作!」
「做作?」金蓮明明就是這樣走的呀!
「看著,要跟我一樣,一搖一擺,小碎步,還有,這眼角兒要微揚,看來就像含笑……」
「想勾引人啊?」花巧兒納悶地問。
「什麼勾引人?這叫顧盼生姿。你不覺得我這樣很風情十足嗎?」金蓮還刻意朝她挑了一下眼。
花巧兒渾身打哆嗉,幸好不是剛吃飽。
「還愣在那兒做什麼,快點,快走一次給我瞧瞧。」
「喔,知道了啦。」花巧兒無可奈何地模仿著她的姿態。「一搖、一擺,小碎步,眼眸微揚,我再一搖、再一擺,又一搖,我咧又一擺……我搖、我擺,我……哎喲!好痛——」她就知道一定會閃到腰,看吧!花巧兒蹲著身子唉唉叫。
「你這笨——」金蓮話還沒來得及罵出口,旁邊已經傳來一道心疼不己的聲音了。
「小心肝,你怎麼了?」花老夫人擔憂地上前問道。
「娘,我……我腰好痛,能不能別再練……」花巧兒接下來的話被花老夫人高亢的嗓音給淹沒了。
「來人啊——」花老夫人急忙地嚷道。「姑小姐受傷了,快,快給我延請全城裡所有的大夫聯合問診,快點啊——」
全城所有的大夫聯合問診?沒這麼嚴重吧?花巧兒真是欲哭無淚呀!
☆☆☆
逃逃逃——
再不逃出去透透氣,她就要發瘋了!
花巧兒躡手躡腳地走到後花園,一雙靈動的眼眸四下查探——沒人。
呵呵!從返家過後就沒好好見識過外頭,常隔著一面高牆聽到外頭小販吆喝的聲音,心裡不知有多羨慕。
如今美夢就要成真了!
她開開心心地拿了高梯,一階一階地慢慢往上爬,實行她的逃家計劃。
「姑小姐,你在做什麼?」
「啊——」尖叫聲起。
花巧兒腳下一滑,幸好還沒爬幾步,要不這下跌了下來,肯定又要喝上百斤、千斤可怕的苦藥了。
她氣得瞪了那罪魁禍首一眼。
「姑小姐,你要不要緊?找去請大夫,你忍著點。」金蓮看她跌下,心裡萬分倉皇,這大小姐可是花家捧在手心上的寶,大意不得呀!
「站住!我沒事。」若讓她去找大夫,自己豈不功虧一簣口。「不准說,誰也不准提。」
「嗄?!」
「我……」好吧,告訴她也無妨,反正金蓮終究是個丫鬟,又能拿她怎麼樣。「我要出門。」
「出門?」金蓮看著那竹梯。「這樣出門?」
「是啊!你休管,我娘或我嫂子問起,就說我在房裡休息。」
「可是那……」
「別可是了。」花巧兒手一揮,交代完畢後,立刻又爬上了竹梯,順著梯子往高牆而去。
她的身手俐落,手腳並用,活像隻猴子,動作迅速得不得了,一看就知道在曇花谷裡「訓練有素」。
「小姐,小心點兒呀!」金蓮的視線跟著她攀升,忍不住擔心道。
「安啦!」在曇花谷裡,多高的樹沒爬過,爬竹梯算是小意思。
三兩下而已,花巧兒已經爬上了高牆頂端。
啊哈,真是天助她也!高牆外頭正好植了棵大樹,她又順勢地爬了下去。
呼!好累呵。
雖然都已開春了,但前幾天還下了幾場小雪,仍是天寒地凍的呢!可在經過這場激烈的運動後,花巧兒只覺得揮汗如雨。
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瞧!她這不脫離了深深庭院,來到外頭了嗎?
正當花巧兒想得意大笑之餘,忽地——
「小姐,辛苦了!來,快披上這件大裘,免得著涼,那就不好了。」金蓮隨後拿著一件白裘披在她身上。
不管花巧兒再怎麼調皮、不聽話,可終究是花家的寶。而她身受花家之恩,自然得好生照顧著、伺候著這姑小姐了。
花巧兒臉上甜美的笑容頓時凝結,瞠直了眼,望著不管何時何地、姿態都保持得十分優雅的金蓮,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她表情訝異。
自己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爬出花家的高牆,那金蓮呢?她怎麼也看不出來金蓮有那爬竹梯兼爬樹的本領。
「嘻!」金蓮鳳眼一眨,揮揮手絹兒,纖手一指。「我從那兒出來的呀!」
後……後門?
天啊,那裡什麼時候有個後門來著?怎麼沒人告訴她?害她還吃吃地爬梯子和爬樹。花巧兒簡直懊惱到極點。
「你怎麼沒告訴我有個後門?」
金蓮一臉無辜的模樣。「你不知道嗎?我還以為你喜歡爬牆哩!」
誰喜歡爬牆啊?這笨婢,花巧兒氣得瞪大眼睛,轉身就走。
「姑小姐,你要去哪兒?姑小姐……」金蓮跟在背後大喊。
「別跟來,我要四處走走。」
那怎麼行?這寶貝姑娘若有半點差池,她也只能拿命去賠了。
「等等我,姑小姐,你等等我呀——」她趕緊追上前去。
一連下了幾天雪,市集的小販們也休市了好些天,好不容易今大天氣終於放晴,大夥兒趕緊努力吆喝做生意,而好些天沒有出門的婦人們,也趁這機會好好地大肆採購,以防下一回豪雪的侵襲。
因此,此時此刻,市集上人來人往相當熱鬧。
花巧兒流連其中,簡直樂不思蜀。
「好有趣,好多人喔!」她靈眸四處溜轉,笑得眉兒都彎了。
「小姐,等等我,等等我呀!」金蓮一直十分有氣質,走路都是小碎步哩,哪裡跟得上她那「豪邁」的步伐。
誰要等她,跟不上來最好,她已經受夠她了。花巧兒小嘴一噘,一雙耳朵只專注在熱鬧的市集裡。
「小姑娘,裡面請。咱們店裡菜色齊全,保證你吃得讚不絕口,津津有味。」店小二眼色好,一看到這打扮貴氣的小姑娘,趕忙大肆吆喝著。
花巧兒從沒來過這種地方,覺得有趣,心念一轉,立刻進了門。
才一踏入,便聽到一道爽朗的笑聲,直覺得往聲音的源頭望去——
嘩!好俊美的男人。
瞧他面如冠玉、劍眉朗目,一身華貴的紫衫,將他矜貴的氣質襯托得淋漓盡致,讓人目不轉睛,捨不得移轉視線。
花巧兒原以為兩個侄子花剛和花武已經算是男人中的極品,夠英俊挺拔的了,想不到這個男人更加養眼。
一時也忘了金蓮教導的女人的矜持,她立刻快樂地飛奔向俊哥兒而去。
背後,苦命的丫鬟金蓮也氣喘吁吁地跟著。
「姑小姐,等等——」她的聲音已經快給喊啞了啦!
☆☆☆
「哈哈哈——」辜琰司心情十分快意地暢笑著。
有道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他現在的心情正是如此。
坐在他面前的一男一女——夜鷹和他的妻子夏硯寧,還真是稀客中的稀客。
說起他和夜鷹認識的過程,還真是不打不相識。
想他這天下第一山莊、御風山莊的少主人,可說是走路有風,打一個噴嚏,整個江湖都要傷寒了。
他自認英俊瀟灑,氣度不凡,再加上武功蓋世,自詡無人能敵,所以所有人都不放在眼底。
有一回在路上,有個人擋了他的路,他隨意一撥,原想將他推走,孰料對方竟是個有武功底子的人,一向驕傲的他看不慣,決定給對方一個教訓。
怎麼也沒想到對方的武功竟然那麼高強,在他大意輕敵之下,僅兩招就敗陣了下來。
兩招耶!
這是多麼大的屈辱!辜琰司簡直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失敗紀錄,於是下令追查對方的底細。
想不到原以為只是個路人甲的男人,竟然會是打敗天下第一高手的好手。但當辜琰司想再進一步瞭解對方之際,想不到他偏偏又選擇了令人難以置信的行業——山賊!
沒錯,就是山賊耶!
而那個率性妄為的男人正是夜鷹。
辜琰司當場瞠直了眼,雖然身為御風山莊的少莊主,可以說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他凡事還是多少得受束縛,因此對於夜鷹那種目空一切、恣意任性的作為,簡直欽佩兼羨慕極了。
心情開懷之餘,也願意紆尊降貴地交他這個朋友。
誰知道夜鷹竟然不屑他,讓他大為光火……不,讓他更是大為欣賞。
這樣有個性的朋友實在難得,辜琰司激賞之餘,更加想要親近。
他對夜鷹的好,簡直到了掏心掏肺的地步。
前一陣子甚至為夜鷹,不惜動出了御風山莊在官場上所有的影響力,幫助他的老丈人夏中修上京面聖,稟明自己所受的冤屈。
幸好夏中修的形象也十分清廉正直,才能得到皇上的認同,不但讓他復了職,還升了他的官,成為巡撫大人;當然夜鷹之所以能那麼順利地娶到美嬌娘,他也功不可沒;還有,在夜鷹試煉他的「燎原火花」期間,他甚至還要接受夜鷹寨裡所有弟兄的炮轟……
辜琰司是沾沾自喜啦,試問天下間還有誰能為朋友做到這種地步,想當然耳,若是有點良心的,都該感動得痛哭流涕,好好答謝一番才對。
但夜鷹沒有,他不僅連句感謝話都沒說,甚至還帶著美嬌娘佔住風光秀麗的祈山,並在外頭布下連他也解不了的陣法,過著神仙眷侶般的生活。
唉上這這……簡直是忘恩負義啊!
不過,當他們夫妻倆連袂到訪時,辜琰司還是覺得興奮之至,甚至還感動得不得了咧!畢竟以夜鷹那種個性,能前來相訪,表示自己在他心目中一定有頗重的地位在。
這樣他便心滿意足了!
「來來來,別客氣,用菜,盡量用。」他替兩個客人斟茶,招呼道。
「琰……辜大哥,你也別客氣,是我們叨擾了。」夏硯寧嬌顏微赧。是她一時心血來潮,才會央求夜鷹帶她下山訪友,希望沒給他帶來困擾才好。
「什麼叨擾不叨擾的?你們能來,我高興都來不及呢!」辜琰司俊雅飛揚的臉上一片笑意,語態寫滿誠懇。
「看得出來。」夜鷹平淡地道。
辜琰司軒昂的眉宇一揚,咧開了嘴輕笑。「我說大哥,你講話還是跟以前一樣實在。」
一點也沒變,他還是那麼自我。
夜鷹瞟了他一眼,沒再多說什麼。
辜琰司連連搖頭,同情地看著眼前更加美麗無雙的夏硯寧。
「嫂子啊,你怎麼受得了跟這種人朝夕相處呢?不如趁早重新選擇,投奔我的懷抱吧!」辜琰司展開手上的扇子,故做風流地開玩笑道。
說到妻子,夜鷹劍眉一揚,怒目以對。
「辜琰司,你嫌命太長嗎?」他毫不客氣地語帶警告。
「鷹,有點幽默感。」夏硯寧莞爾地輕聲說。
「就是嘛,娶了個天下第一的大美人,已屬佔盡了便宜之事,現在讓人家開個玩笑也不行?」辜琰司俊逸的臉上寫滿無辜地叨念著。
「咯!」夏硯寧含笑地搖頭。「天下第一?哪有這回事」
「我這可不是恭維之詞。」辜琰司搖頭又歎氣地道。「自從見到嫂子後,我就發覺所有女人都變醜了,唉!」
天下間的美女在夏硯寧面前,都要相形見絀,害他這風流公子再也提不起勁,追逐美人。
「別開玩笑了!」夏硯寧輕嗔道。
「沒錯!名花有主。」夜鷹擁著嬌妻告誡道。
辜琰司俊顏一斂,涎著一副羨慕口吻。「看你倆如此恩愛,真是羨煞人也!」
「那你何不快快找個如意美眷,長相廝守呢?」夏硯寧懷疑問。
「美眷?我也想啊!我一定要找個比嫂子……不,至少也要能夠跟嫂子相提並論的美人為妻。」辜琰司雄心壯志道。
姑且不論他的身份地位,憑他俊挺秀朗的外表,就足以讓一大群女人趨之若騖了。只可惜他眼高於頂,尤其在見到夏硯寧後,更是大大提升標準,因此更加無人能入他的眼。
貪戀美人,這不是他的錯呀!
「那你可能得孤獨終老了,可悲!」夜鷹涼涼地道,他就不信這世上有能跟他的硯寧兒相比的女子。
「你……」最佳損友,非他莫屬!
「少聽鷹胡說了,像你這般的好相才,月老怎麼忍心讓你孤獨呢!」夏硯寧溫柔地安慰道。
所謂的美,並非指外貌,而是發自心中,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正是最好的寫照。
「還是嫂子說得有理。」辜琰司擺了個俊挺的姿態,但沒多久,他又誇張地邊搖頭邊歎氣。「可是……屬於我的美人,美人呀美人她究竟在何方?這世間還有美人嗎……」
忽地,在他叨念之餘,眼角餘光瞥到一個桃面玉靨、腰若柳枝的美人兒氣喘吁吁地朝他奔來,他一時大喜過望。
「找到了,天啊,就是她。」辜琰司驚歎地瞠大了眼。
原來只是開玩笑而已,沒想到會真的遇見一個如仳符合心中美貌女子人選的人,他不得不相信緣分這東西了。
「她絕對是為我而生;尋我而來啊!」
手中玉扇一展,辜琰司瞬間化作一翩翩風流公子,尋著美人前去。
夜鷹和夏硯寧互看一眼,唇邊都隱忍著笑意。
「也好,與其讓他一直發春,不如替他造個『良緣』。」夜鷹神秘一笑。
漆黑的眸光裡看似無害,但若仔細詳察,便會發覺其中寫著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