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先這樣,你把航盤招回來,記得,宇文家的東西盡可能極早轉移,這京城已不是保險的地方,宇文家的百年基業還是別讓它垮了,以後用得著宇文家這筆財富的地方多著呢!」
「是的,月主人。」高瞻一點通透,領悟地答應著,心裡卻是放心不下那被抱下馬車的病弱青年:「宇文小爺他沒什麼事吧?」
「你倒是對他挺好的嘛!」月洛似乎沒想到高瞻有些一問,不由失笑起來:「放心吧,好歹我還掛著『神醫』之名,這宇文凌烈,我是定不會讓他輕易送命的!」
「也是,怎麼就忘了主人的神通。只是看寒主人一臉擔憂,我也不由緊張了起來。」
「讓他緊張些也好,反正他現在的七情六慾有開始復甦的跡象,就讓他多學學這世間的情緒吧,自小他就少喜怒哀樂,現在能找回來,也是件好事!」
月洛擺了擺手,把高瞻打發下去,自己看著滿園的春色,略略深思了一會,便提步朝著宇文大宅中專為所建的樓房而去了。
推門進屋,卻見一尊已呆坐有一個時辰多的大佛仍是一動不動,姿態與先前她在窗外看見無誤,看來,寒星隨真的陷得很深,可是為何會這樣深呢?明明他不敢動的情卻……
「凌烈有得救嗎?」聽出月洛的腳步聲,寒星隨沒有回頭,只是輕聲問著,生怕吵醒了床上的青年。那緊拉著自己衣襟的手雖然無力卻讓人不忍攉開,自己不敢稍有動彈,只是一直坐著,一直陪在他身邊,把他這一路上的扭動呻吟全收進眼底,他清楚的知道,這毒磨人!
「暫無性命危險,但這毒烈性強,不易解,星隨,你把他帶回雪山上,山上應該還有藥在,把保心丹跟萬解丸讓凌烈服下,加上藥泉之效應該可以盡除毒性!」把早就想好的答案說出來,月洛也有些欣喜寒星隨那如釋重負的神情,提筆疾書把所應注意事項列出後,月洛拿起墨汁仍未干的紙放在寒星隨手上:「快去快回……」
「現在立刻就上雪山?」
「這是有秘道能快些趕到雪山,也不容易受到襲擊。現在求的是一個『快』字,等毒入五臟六腑那就麻煩了,你先走,我料理好一切便會趕去與你會合!」
默默收好紙張,寒星隨回頭迎視月洛良久,似乎想在月洛身上尋找些什麼,好一會,直到那聲痛吟傳進耳裡,寒星隨才伸手把那因中毒而冰冷的手收進自己溫暖的掌中。
「我明白了!月,你不反對嗎?」
「我再厲害也反對不了心之所向,你們都是好孩子,我不忍看你們有任何一個受傷,但你們執意要在一起我也不好阻止,你已經大了,想當年你還要被我抱呢!」輕笑出聲,想起那可愛的孩子,月洛仍是滿心的慈愛,雖然無法生育,但有這個孩子一直陪伴此生足以!
俊臉一紅,寒星隨掩蔽地以被捲起宇文凌烈大步踏出房間,心裡暗暗羞怒著:都多少年月以前的事了?月居然還不時掛在嘴邊!
來到書房,走下秘道,寒星隨向著那之前一直跟隨自己的高管家點了點頭,這一去怕又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寒星隨竟難得地道了聲:「珍重!」
看著一臉震驚得落淚的高瞻,寒星隨不再言語,抱著宇文凌烈直直向暈暗的前方走去,這已是他對這不惑之年的忠僕唯一付出的了。
「寒主人真的變了,這是宇文小爺改變他的吧?」意想不到有朝一日能從冷淡如冰的寒星隨口中聽到關懷,以跟隨月洛與寒星隨為終生己任的高瞻只覺那聲『珍重』讓整個心都暖了起來,即使以後要他付出一切的犧牲都無所謂了。
「是啊!情愛,古來難解,它的魔力,又有誰能抵擋……」低喃著,月洛目送寒星隨離去的秘道,左袖一翻把木板重新蓋好,希望這一對情路好走。
回過身去,看著站在門外的雋霖,月洛心神恍惚,那一瞬,她真以為看到了已逝的戀人。
「你看著我的時候在想誰呢?」
雋霖在月洛經過身旁時拋下一句疑問,可是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轉眼已飄遠的月洛並沒有答話,彷彿他的輕語對她不構成任何影響,可是熟知月洛與寒星隨的高瞻知道,那看似平常的背影其實早已僵直,內心遭受了不少的重擊。
◇◆◇
似乎沉睡了好久,最後被一陣陣噬心之痛強硬喚醒,宇文凌烈既使在暈迷中仍無意識地按住已經麻木無力的手臂,撕扯著大氣,努力按抑不斷湧上的痛楚,唇早被咬得血肉模糊,以痛制痛這種蠢辦法似乎有了一點效用,好不容易,宇文凌烈總算有了半絲清醒環看四周,那熟悉的擺設是被自己深埋心底的記憶,窗外皚雪梅花讓人有種無言流淚的衝動,不知何時,他竟又回到了當年這充滿回憶的雪山中來……
「寒……」下意識的叫出聲,宇文凌烈張望著那熟悉的人影,興奮的心情卻在看到空蕩的房間後完全失落,苦笑一聲,自己不是與他吵架了嗎?依他那心高氣傲的性子又豈會輕易原諒自己!
「感覺如何?很痛嗎?」
正在神遊間,那熟悉的話音突然冒了出來,冷冷的手為熾痛的嘴唇帶來一絲清涼,疼似乎消減不少,閉上眼感覺著這舒服的感覺,宇文凌烈明白原來他昏迷前的錯覺是真的,他真的回來自己身邊了!
「一會你去泡泡藥泉,我已經上山洞那邊拿來了藥,很快就可以解你身上的毒了!」依然是沒有什麼感情起伏的聲調,宇文凌烈卻如獲至寶,他還是他,自己還是自己,沒有任何變化……
「我的毒難解麼?」宇文凌烈任由寒星隨抱起自己向屋後的藥泉走去,手上捲著那掉落肩上的銀髮,看他額上微微冒出的細汗便知他剛才是以極速奔回自己身邊的,有些事不能指望從寒星隨口中得知,卻可以由他一舉一動中明白。
「可以解!」
隨著步入藥泉的暖意,宇文凌烈口中被塞進一顆藥丸,詫異地看著一起泡在藥泉裡的寒星隨,眼神示意寒星隨離開,不然他怎麼站起來發功解毒啊?
「要逼出此毒,你一個人的功力不夠……」一手抵在宇文凌烈背後讓他立在池子中央,「開始吧……」
信賴的笑著,宇文凌烈配合源源不斷輸進體內的內功,開始閉目專心逼毒,兩人轉眼陷入忘我境界,隨著水流越旋越快,最後激射而出,寒星隨抱著已經昏過去的宇文凌烈慢慢走上池邊,看著那蒼白的年經俊顏,終是無法抑制內心那心疼,嘴印上了寬額然後滑至沒有血色的唇,細細的品味一下失而復得的感覺!
換過濕透的衣服,寒星隨抱著失溫的身軀窩在被中,指腹一遍遍撕磨著宇文凌烈的輪廓,身上的暖意正被他不斷的吸取著,臉上開始紅潤的色澤讓人寬心,再輕吻一下帶著一身藥氣的他,寒星隨終也沉入夢鄉,迎來久違的舒心睡眠……
…………
睜眼就能看到心愛的人睡在身旁,宇文凌烈揚起了炫目的微笑,趴上寒星隨的胸膛近近的欣賞那俊美無比的容顏,真盼此刻能天長地久,讓兩人倆相廝守永不分開,可清明一片的心又明確的提醒著自己,世間還有事情未了,國事家事,親人朋友,沒有一個是他能拋得下的,該做的仍要繼續,該干的不能退縮,現在的溫馨只能收進心中慢慢回味!
「醒了?感覺如何?」大手抱緊了宇文凌烈赤裸的腰身,兩人為這親熱的接觸都蕩起了迷人的笑容,看呆了對方!
「好多了,毒大多已經逼了出來,只是有些心悶罷了!」宇文凌烈埋頭聽著寒星隨有力的心跳,幾乎以為他們不可能再這樣享受著彼此的體溫、心跳,但僵局被中毒這事打破了,兩人之間的隔離也被月洛跟父母的關係打碎了,他們似乎又回到了那一月當中,沒有世俗紛擾,有的只是兩情相悅……
「你為何不說月洛跟我家的關係?」宇文凌烈竟有些怨對,如果他說了,他不會浪費寶貴的每一刻去憎恨。
「我也不知道,月洛身上有許多謎,宇文家她從未提過,而當年靈千妤是她主動認識的,我也以為他們只是萍水相逢的關係!」寒星隨也對月洛跟宇文家的關係感到一點點吃驚,總覺世事似乎冥冥中被一條無形的線牽著,走向無法預知的未來……
「無妨,她的事情總會被人慢慢揭開,現在我比較憂心鎮國公這個人!你知道嗎?他是你前世母親的轉世……」宇文凌烈一字一句的吐著,看著寒星隨由平常臉色轉為錯愕然後失色,心裡也不好過。
「你說鎮國公是我母親的轉世?他自己說的?」寒星隨似乎不敢相信這消息,眼睛難得的閃著驚疑,慎重的再重複了話題一次。
「對!他抱著雋霖喊著『衡靖』這個名字,你說這是真是假呢?」
「衡靖?」
寒星隨震驚的重複著這個名字,眼底的詫異驚訝讓宇文凌烈知道這確實是寒星隨父親的名字,這麼說來,這鎮國公當真是他母親的轉世羅?
想到鎮國公伏在雋霖胸前那癡情神色,宇文凌烈只覺頭痛欲裂,這怎一個亂字可言!
「月洛她知道嗎?」寒星隨總算回神,第一個反應就是月洛聽到這個消息會是何等的震盪!
「應該知道了吧,她跟鎮國公照過面,如果雋霖再把當時情況詳盡說給她聽,她一定會明白那人是她前世的姐姐的!」宇文凌烈皺皺眉,心裡仍對寒星隨把月洛看得這麼重有點吃味,不過他既然能放開月洛陪自己上來雪山療傷,那自己的重要性絕無疑問,男子漢還是不要計較太多的好。
「……」寒星隨沉默著,雖然不怎麼相信鎮國公會是自己母親轉世,但宇文凌烈所說的情形又讓人不得不懷疑那真實性,除了當年的人外根本不會有人知道自己父親叫什麼,而事隔上百年,所有知內情者除自己跟月洛外都已身亡,那鎮國公又是如何得知如此隱晦的事呢?
突地身上傳來一陣輕微的顫動,寒星隨回神望去,卻見宇文凌烈原本紅潤的臉突然變得青白一片,豆大的汗珠不斷滑落,牙關又緊緊閉上似乎在強忍非人的痛苦。
「烈,你怎麼了?毒又發作了?」探了探脈象,果真是餘毒發作,雖然沒有先前那般厲害,但回噬的痛楚也絕不是好受的,這毒好霸道,原以為可以拔清的,想不到這毒會深埋體內一但被人拔除反而會反噬身體!
緊緊抱住不斷顫抖的身軀,寒星隨一揚棉被裹緊兩人飛速趕到藥泉邊跳下,讓溫熱帶著療效的泉水把兩人包圍,除了用先前的方法再讓宇文凌烈暫時止痛,他真的無法再為宇文凌烈做什麼!
不斷輸送內力逼毒,直到兩人筋疲力盡,宇文凌烈的痛楚才慢慢減輕恢復神志:「我……我的毒……是不是無法……」
「不會的,相信我,月洛一定會有法子,她是神醫啊!」寒星隨低喊著,看到僅僅歷經兩次拔毒後就慘白非常的俊臉,無神的雙眼失去了平日的精銳跟傲氣,心更是疼痛,這人原本是意氣風發的青年,自己一定要讓他再恢復風采!
「月洛似乎在你心中無所不能啊!」低笑一聲,宇文凌烈振作精神,似乎只要在寒星隨身邊自己就會軟弱,這真是要不得的習性。
「我沒事,我不信自己真會敗在這毒上!放心好了,我還有很多事未了呢!鎮國公給我的難看我一定會好好還給他的!即使他是你前世的母親,但他今生跟你毫無瓜葛,你不會有意見吧!」
看到努力用恨意振作自己的宇文凌烈,寒星隨笑了:「烈,似乎每次看你,你都會有些成長,現在的你似乎有點穩重了!」
「不吃一虧不長一智,我對鎮國公的手段相當佩服,但這並不代表我沒有反擊之力!」宇文凌烈裂開乾燥的唇笑著,身子斜斜靠在寒星隨身上享受著難得的溫存。
「那我發信鴿叫月洛盡快上山,好讓你早日一展拳腳!」把濕透的黑髮從宇文凌烈臉上拂開,輕輕印上一吻在他額上,「盡情的干吧!」
「這個當然!」
兩人相視一笑正想上岸,哪知一轉頭卻見一人靠在後院門邊笑著,,那促狹的笑意讓兩人同時一窘,心裡直罵著自己警覺性太低了!
◇◆◇
坐在大廳上,寒星隨看著不速之客的幾人正大模大樣的把各式美食端放桌上死命吃著,像是餓了幾天的狼狽。
「怎麼會趕到雪山來?我以為我還要傳鴿子把你叫來呢!」看著一旁正為宇文凌烈把脈的月洛,寒星隨語中淡了幾分冷漠換上幾分柔情。
把手收了回來,月洛掃了掃強作無事的兩人,心裡直偷笑,這兩人被人撞見了共浴倒還是挺鎮定的嘛!看不出長大了的寒跟這小子居然有如此出色的身段。
「因為我收到一封信,一封說宇文凌烈無法治癒的信!」
「是鎮國公的?」寒星隨跟宇文凌烈幾乎同時喊出,讓月洛真笑出聲了。
「你們似乎隔閡全無了,先前不是還鬧著脾氣不理對方的嗎?」
瞪了月洛一眼,寒星隨無意在這沒有內涵的問題上作答:「是真的嗎?」
「指哪一樣?信是鎮國公寫的?還是翡的轉世是真的?」
「看你的表情,轉世之說是假的?」寒星隨冷冷掃視雋霖,意思當然是說雋霖既能是他父親轉世,那鎮國公的轉世之說似乎也有些真實。
「不知道,我只在意宇文凌烈的毒,他同時被下了咒,所以毒無法解開,不過不難!別忘了,我才是夷月族的族長!」話說得是輕巧,但相處多年的兩人又豈會不明白對方的心情,寒星隨知道現在的月洛是強迫自己不去想以前的事,那對她而言絕不是幸福得可以回味一生的經歷。
「那就麻煩神醫了,至於真假一事不如就由我來代勞吧,我對消息之說還是有點成就的!」宇文凌烈淡淡插話進來,扯去月洛跟寒星隨的注意。
「看來初飛的鳥兒要展現雙翅了,那我等著你的消息!明天我就開始為你解咒,只要短短幾天時間我就能讓一個生蹦活跳的天下才子出現人前,你也應該恢復你的原本面貌讓世人驚訝了……」
宇文凌烈挑了挑眉:「果真是瞞不過你,對付朝中的人,還是天下第一才子的名頭好用!」
「那我靜待你的消息!」月洛站起身子把已經無力卻裝作若無其事的宇文凌烈推到寒星隨懷中,愛逞強的小孩,分明毒又發作了還強撐!
寒星隨也不客氣,俐索抱起宇文凌烈正準備向臥室而去,一旁正在吃東西的唐瀾發一聲怪叫:「想不到居然能看到血嘯狂凌這麼乖巧的樣子,這樣前兩天的日夜兼程風餐露宿也算是值得了!」
雋霖則驚奇的看著首次見面時那一身寒冰的銀髮人現在如水般的溫柔,但更讓他無言的是兩人幾近相像的容貌,他就是鎮國公所說的那位自己前生的兒子嗎?難怪碧與他如此親近!
已經氣虛的宇文凌烈掙扎著由寒星隨肩上探頭出來:「唐瀾,你似乎沒有看到過我真正『乖巧』的樣子,有空我讓你見識見識!」
唐瀾抿嘴一笑,倒也沒有再說什麼,回過身繼續自己的大餐,餓了幾天的他真的需要好好填填肚子。
月洛拿出一瓶藥交付寒星隨手上:「他氣脈太虛,這兩天好好幫他補補元氣,我跟他們兩位會到下面的聚寶軒休息,高航盤在下面等著我們,陸飛英也在!」
點點頭表示明白,寒星隨不再多言逕自離開,只餘月洛揚起笑臉一聲吆喝:「吃夠了嗎?我們該離開了,這兩天可要好好備戰……」
唐瀾跟雋霖聽得心中一凜,這麼快又要面臨危機了嗎?
◇◆◇
「月洛真不愧是神醫,服下藥我似乎精神好多了!」宇文凌烈倚坐在床上看著剛剛沐浴進來的寒星隨,眼光中的火熱讓寒星隨搖頭笑了笑。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即使服了藥也不能有太激烈的動作,今晚你我還是安分一點吧!」
大家都是身為男子,該有的慾念從不會少半分,特別是已經享受過絕頂的滋味後這守禮的舉動似乎特別難受,寒星隨只能歎息,自己真的動了七情六慾,回不到以前去了。
月洛看得何其認真,對他的情感也瞭若指掌,拚命的求著可以讓自己幸福的方法,何時,她才能有為自己找尋幸福的念頭呢?
「怎麼?跟我相處還一片神虛,我可是一個小心眼的男人,我知道月洛對你重要,可別忘了你選擇的是我!」宇文凌烈拉下寒星隨送上親吻,迎來了寒星隨激情的響應,兩人真的好久沒有好好的溫存過了。
貪婪的慾望總是輕易燃燒,宇文凌烈只覺心頭陣陣熾熱,手早已滑下軟韌的皮膚以求更親熱的接觸,頸際被細細啃咬的挑起皮膚的顫動,輕哼一聲換來喉間的舔舐,又濕又熱的氣息是屬於他個人享有的,僅這個念頭就足以讓身體虛軟,緊緊抱住埋首於胸前的頭顱,剛才還挺正氣的說著教的人也跟自己一樣迷失在海般深沉的情慾中,今晚看來會是一個火熱得讓冰雪為之燒溶的夜……
「烈……還好嗎?」
抵在身後熾熱得驚人的東西讓宇文凌烈臉一紅,壞心眼一起,手已經伸向身後握住與自身相同的慾望:「不是說我身體虛,不能估適度激烈的運動嗎?」
沙啞的笑聲牽動著緊緊相貼的胸膛,惹來寒星隨半聲輕微的抽氣:「我發現你是越來越大膽了!」
「這才是原來的我啊!十四歲之前的我可是很愛惡作劇,沒有什麼是我做不得的事……」
手開始緩緩的套弄著,欣賞身後越來越重的喘息聲,可惜無法面對面的看到那絕美容顏溶化在情色中的美艷,但真要自己與寒星隨打個照面,那臉上逞強的窘色不也被他看個徹底?
宇文凌烈的矛盾終止在寒星隨扳過他臉的激烈親吻上,自己本身高漲的熱情也被寒星隨握在手中,兩人相契的旋律跟節奏輕易的就讓神思飛到九天外,化做片片璀璨彩虹,腦中的空白越發良久,直到越來越崩直的身得到解放,這場情慾的晚宴才落下帷幕……
大汗淋漓的兩人相視一笑,棉被厚厚蓋上,只聽得一聲溫柔的『睡吧』,宇文凌烈累極的腦袋便立刻沉入夢鄉,安心的享受著舒暢的睡眠了。
輕輕的撫摸著彈性十足的皮膚,寒星隨戀戀不捨的吻過一處又一處自己留下的印痕,這個既傲氣又聰明還很小孩子氣的男子真正的完完全全屬於他了,他終於找到一個讓他渴望到融於血液中的珍寶,這對他來說,是好還是壞呢?
◇◆◇
次日一早,寒星隨與宇文凌烈都不約同時醒來,這當然不是說他們心有靈犀,而是在寂靜無聲的山中,突然傳來陣陣雜亂無章的腳步聲,身為武林頂尖高手的他們又豈會沒有警覺!
快速著裝完畢,寒星隨與宇文凌烈來到梅林外的入口,只見幾十個侍衛打扮的人正商議著如何把這礙事的梅林毀去好讓他們進石屋抓人……
「這梅林居然會礙著他們進屋?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宇文凌烈一邊服用藥丸,一邊好奇問道。
寒星隨笑笑,梳了梳宇文凌烈的長髮:「這梅林本依著奇門遁甲之術而植,用來隔絕有心探視之人,當年你能穿過梅林來到石屋前,我可是驚訝萬分啊!」
「可我沒覺得有什麼差別啊!這梅林是植得不怎麼規律,可也沒有阻礙我行動。」
「那是你帶了溫龍玉,這寶物是月洛千辛萬苦尋來之物,一拿到手就以她的血為附施了法術,這片梅林感覺到你是它的主人,根本不會有任何阻撓之處!」
「如此神奇?那這月洛豈非神人,沒有任何弱點?」宇文凌烈開著玩笑,倒也明白這世間沒有多少人可敵得過這不死不老之人。
可寒星隨卻凝重著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語帶焦急:「不對,月洛有弱點,這些年來從沒有人能讓月洛折損半分,我都忘了這回事了!烈,我們要立刻趕去山下聚寶軒,我怕月洛會出事!」
宇文凌烈呆望難得臉上浮現如此明顯情緒的寒星隨,看來月洛也非神人,也需要別人牽掛……
亂想之際只聽一聲長嘯,寒星隨已疾風之勢向那幾十人撲去,而那些人才剛商量好用火攻毀掉梅林,耳邊就傳來銳聲嘯響,下一刻已經只能看著自己人頭落地,口張開流出的只是冷冷的空氣……
從沒有看到過寒星隨如此焦急,宇文凌烈也不敢怠慢,施展輕功尾隨著那抹藍影盡速向山下奔馳,轉眼間人已在剛開始醒來的凡塵鬧市中。
「月洛……」
「雋霖……唐瀾……航盤……陸飛英?」兩人衝進緊閉門戶的聚寶軒,喊著名字尋找應該會在這裡的人影,可一屋的安靜,整齊的家俱,桌上的早點仍冒著熱煙,唯獨不見了應該在這裡休息的五人,寒星隨跟宇文凌烈都臉色大變,只因他們聞到了一種如蘭般的淺微香氣,不濃卻驚心,因為他們只覺內力在極速低落,兩人警覺一跳,由窗戶跳出院落,才稍稍減退了無法退氣的困境。
「看來他們是中了這種香氣,然後被敵人抓走。」宇文凌烈運功凝氣,總算有了力氣分析眼前狀況。
「難說,月洛的內力與我們不太相同,這香氣對她沒有太大效用,我怕的是……」寒星隨在懷中拿出兩顆藥丸與宇文凌烈分服,然後便在院落找尋痕跡。
靜靜了巡視了三圈,寒星隨才恨恨說道:「果真如此,那鎮國公一定是我娘前世轉生,否則月洛的弱點無人可知!」
「什麼意思?」宇文凌烈好奇上前看著那奇怪的螞蟻行線,只見一絲黃線蜿蜒,上面佈滿不少螞蟻似乎正在搬什麼東西。
「月洛雖很多東西都奈何不了她,可唯獨一樣,那就是傳聞中的龍涎果!」寒星隨拿樹枝挑起點點黃末在耳下一嗅,臉色全轉為蒼白。
「龍涎果不是武林聖物,很多人搶著要的聖品嗎?對人應該有利無害啊!」
「對常人是如此,可月洛身上有龍血,龍涎果與血相剋,只要碰上這果,月洛就會混身無力,虛弱之極,根本沒法獨力行走!因這龍涎果世間難尋,所以月洛跟我一直都沒有太在乎這件事,可想不到鎮國公居然知道這件事!那他豈不真是……怎麼會這樣?」
「寒,不要這樣!冷靜些……」看到情緒完全外露,身上滿佈悲痛之意,宇文凌烈只覺心痛,雙手緊緊握住寒星隨肩膀送上無盡的支持,一直是依賴寒星隨的他也該是時候讓寒星隨對他付諸信任了。
「首要之急是找出月洛他們現在在哪,看早點未冷,屋裡無掙扎跡象,可見他們全是無力抵抗被人抓住的,但時辰不長,我們可以立刻尋香追去,現在已經知道他們中了這迷香,那要找人就容易多了!」
「……」寒星隨抬頭看著一臉自信的宇文凌烈,似乎正等他拿出什麼辦法來。
宇文凌烈笑笑:「這世間有樣動物可是對氣味特別敏感的!」
「犬?」
「對,而且還是經過訓練的獵犬,不遠處我有這幾年來設下的暗哨,還有我秘令訓練的獵犬,我們這就動身去!」
寒星隨一笑,心裡略放輕鬆,這時宇文凌烈所釋出的自信讓人信服,小孩子真的已經羽翼豐滿,可以成就一片天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