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瓊英一怔,才要將手抽回,腰上卻忽然一緊,還未轉眸,便見石鈞禾神情略變。
氣氛瞬變,一股懾人的壓迫感籠罩而來,不必回首,光憑鉗在她腰上的那只修長大手,也知道是誰來了。
她別過臉,迎上一雙凝聚風暴的鳳眸,心下不禁抽緊,方才石鈞禾說的那些話,他肯定都聽見了。
朱潤的薄唇微微一挑,嚴雋看著拉住她另一手的石鈞禾,口吻甚是嘲諷的道:「看來此次的新科狀元,對朕的皇后極是仰慕。」
在鳳眸森冷的凝視下,石鈞禾不得不鬆開了她的手,臉色慘青的垂下眼陣,僵硬的道:「陛下恕罪。」
發覺嚴雋身後沒有太監與禁衛軍隨行,洛瓊英便曉得,他早已察覺她與石鈞禾之間有異,故意遣開其他人,獨自尾隨而來。
他想做什麼?親自查探她與石鈞禾是否有姦情?
真是可笑至極!方纔他與姚琦有說有笑,舉止曖昧,眼下她只是和昔日的舊識交談,便得被安上私通的罪名?他憑什麼?
甭管他是皇帝還是何人,於她而言,對方若是不能忠於她一人,她亦無為對方堅守忠貞之理。
思此,洛瓊英揚眸笑道:「陛下,此次的新科狀元才氣過人,方纔我只不過是要他隨口吟首詩詞罷了,想不到狀元一開口,便讓我好生欽佩。」
嚴雋眼底的寒光越發冷了。「是嗎?都吟了什麼樣的詩詞?不妨再吟一回,讓朕也見識一下新科狀元的過人才氣。」
石鈞禾神情複雜的覷了洛瓊英一眼,他不懂,何以嚴雋一出現,她像變了個人似的,前一刻的氣定神閒不復見,那眼神、那神采,分明是想尋釁。莫非她……
腦中閃過無數念頭,石鉤禾臉色登時一白。
恍神之際,卻聞洛瓊英嬌軟的嗓音揚起:「佳人巧笑值千金,當日偶情深。幾回飲散,燈殘香暖,好事盡鴛衾。如今萬水千山阻,魂杳查,信沉沉。小樓風月,兩處一般心。」
好一個兩處一般心!嚴雋滿腔的妒怒,在聽見語末這句時,徹底燒灼了胸口。
除了景丞堯,她竟還有別人?!
「陛下,如何?」洛瓊英甜甜一笑,對嚴雋陰晦的神情視若無睹。
嚴雋瞇起鳳眸,不發一語的拽過洛瓊英的纖臂轉身便走。十尺之外,崔元沛已躬身候在哪兒,等候差遣。
洛瓊英忍著痛,聽見嚴雋冰冷的嗓音穿透了整座瓊林苑:「備輦,回紫宸宮。」
「陛下,御宴……」崔元沛神色遲疑。
「朕說了,回紫宸宮。」嚴雋目光如炬,直燒著她的雙眼,她卻故裝不知的揚眸笑笑。
第7章
下了鳳輦,被嚴雋一路扯進紫宸宮,兩旁籠著金色龍紋燈罩的宮燈灼灼剌目,望著身下金碧奢麗的一景一物,洛瓊英不由得抬眼多瞧了幾眼。
說來可笑,自她當上金梁皇后,這還是她頭一次踏進帝王居所。
紫宸宮裡頭頗大,共分四大殿,左翼偏殿是御書房,再過來是賞玩歇息之用的瑤華殿,隔著一個偌大園子,右翼偏殿是帝王獨有的藏書閣,再來便是……
寢殿。
洛瓊英便是這樣一路跌跌撞撞的,被嚴雋拉進寢殿,崔元沛早已揣測出聖意,一路隨行的宮人早已停在藏書閣那頭,不敢再前進。
「放開我!」洛瓊英沒想過他竟會拉自己進寢殿,心下鬧慌,用力扯動被他緊拽的手臂。
孰料,嚴雋突然步伐一頓,回手便將她甩在緊閉的漆金鏤龍殿門上。僵直的背撞著了硬實的門板,腦後的金簪為之震晃,一朵金花從發間掉落而下,落在散若花錠的朱紅長裳上,金紅交錯,撩亂了目光。
她吃疼的睜開眼,瞧見那張陰沉的冷峻面龐,如狂風驟雨一般的覆來,她虛軟的呻吟轉瞬便被吞噬。
鳳眸似冰,嚴雋將她的雙手壓在門上,結實昂藏的身軀有如剛硬的磐石,緊緊壓伏著她,玄黑色衣袍糾纏著緋紅色華裳,凌亂之中,透出訴不盡的曖昧。
她想放聲大叫,唇舌卻被他緊含不放,他孟浪的吸吮挑弄,翻攪她柔軟的舌蕾,一步步瓦解她的抵抗。
「你是朕的人,朕的皇后,即便到死也是!」他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伴隨著痛楚,淡淡的血絲在唇齒廝磨間滲出,糾纏難分的舌尖染上一股腥甜。
她又驚又悸,雙手卻被他鉗制,無以抵抗,於是抬了抬紅裳之下的雙腿,卻被他的下身緊緊壓住。
「放開……嚴雋,你放開我!」她甩開臉,卻甩不掉那張狂肆掠奪的唇舌,他吻上她酡紅的頰,一口一口地吮,鐵了心要在她身上每一處印下屬於他的印記。
「先是景丞堯,現在又來了個石鈞禾,他們沒一個比得上朕,而你卻待他們比朕好!」
怒氣漲滿了胸口,他空出一隻手,暴躁的撕開她身上的華貴衣裳,抽掉她發後的花鈿金釵,隨手扔在地上。
黑色流泉似的青絲披瀉而下,襯著白皙似雪的嬌美花顏,朱色紅唇像是綻放的蕾苞,一雙盈滿水氣的眸子,惶然不安地迎瞅他。
這樣的她,甚美,美得蝕魂。
他的胸口緊縮,只要一想起方才親耳聽見石鈞禾罔顧禮教規範,拉住她的手高聲示愛,妒恨的情緒,鋪天蓋地的淹沒了他的理智。
「你的心,究竟給了誰?」俊美的面龐揚起冷笑,他發覺自己已深深中了她的毒,無論白晝黑夜,時時刻刻刻印在腦中的,全是她。
「你無權過問。」即便面前暴怒的他甚是駭人,腦中一閃過近日來他頻頻召喚姚琦侍寢,她的心口狠狠一擰,不禁尋釁的回道。
她本就不願當一個必須與別的女子共分夫婿的後宮妃嬪,再高的榮華,再多的富貴,也抵不上一生一世一雙人,抵不上她渴求的海闊天空。
可為什麼……當她見到他對別的女子好,她的心,宛若刀刨。
「朕是你的夫君,你的天,你的地,你的心只能是朕的。」顯然她成功了,嚴雋徹底被她激怒,猛然俯身狠狠咬上她的唇瓣。
大掌野蠻地扯開金銀絲線綴縫的襟口,拉下金綢抹胸,一整片的雪白嫩膚,於焉在他眼下浮現。
她的身子,每一寸,每一處,早在無數個深夜裡,他夜探鳳榻,一次次用唇用手,親吻撫摸之時,毫無保留地展露而出。
每一回,她迷失在他所給予的驚人歡愉中,卻不停在心中告訴自己,她沒有喜歡上他,沒有愛上這個不可一世的帝王。
然而此際,當兩旁宮燈白熾熾的亮著,她親眼看見他低下頭,溫暖的薄唇含住一朵紅梅,探舌繞著頂端,狼狠地吸吮,這淫浪的畫面教她心顫,雙腿不住的輕顫。
「不……放開我。」她想推開埋首在胸前的俊顏,雙手卻被他架在頭頂上,只能輕扭腰身,盼能擺脫那副滾燙的唇舌。
她的呻吟嬌軟乏力,夾雜著低低的喘息,哪裡像是抗拒,分明是催促。
「你可知道朕忍了多久?只因為朕想抹去在你心中,別的男子的身影,朕憋著自己,夜夜取悅於你,你明明喜歡得緊,未曾拒絕過。」
那孟浪的言語,句句刺激著她,她備感羞恥的閉上眼,體內湧現一股難以自抑的情潮。
所有的抗拒,無非是自欺欺人。
每一日的夜裡,只要一想到姚琦正躺在他的榻上,她便難受得無法安然酣眠,下意識的盼著什麼,發怔的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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