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麗娜掀開窗簾一角,雙眼凝視著窗外的狂風暴雨,然後放開手,窗簾又垂了下來。
高伯倫站在她身後,沉默不語。
「不是叫你不要再來找我嗎?」她不耐煩的說。
「和我一起走吧!」他說。
李麗娜轉身看著面前的男人,嘴角浮出諷刺的笑容。
高伯倫咬咬下唇,心裡掙扎了好一會兒後,才又開口:「我們遠走高飛,別再爭奪什麼——」
「你不要名和利,可是我想要,我渴望擁有!」她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
「那麼你承認你愛那個男人嘍?」
「你不懂嗎?就是因為愛,我才要佔有他的一切,我不要和別的女人一起分享他。
其實女人是很可怕的,為了愛、為了自身的利益,可以不擇手段綁住能帶給她幸福的男人。」
「可是,我也愛你呀!」他仍在做最後的掙扎。
李麗娜冷笑一聲,「可惜我並不愛你。」
「我不相信!如果你沒有喜歡過我的話,為什麼要和我在一起?為什麼在我們認識的那一天就和我上床?」
「你別自抬身價了。我會和你上床,只是為了想報復金德。我本來想他應該會生氣,應該會為我吃醋的……可是他卻一點也不在乎。所以我要他再也不能輕視我!」李麗娜忿忿不平地大吼。
「你瘋了。」高伯倫憐憫的看著她。
「我沒瘋!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接下來我要告訴他,白友雅所說的一切全是假的,我會以包容的心適時地安慰他,讓他知道我的好……」李麗娜神情恍惚的低語。
高伯倫苦澀的一笑。「原來你都已經計劃好了。」
李麗娜雙手環抱在胸前,高傲的抬頭。「我絕對不允許有人擋在我面前,阻礙我的計劃。」
「你不怕他最後還是選擇了別人嗎?」他大吼。
「那麼我會殺了他。我得不到的東西,我也不會讓別人得到。」她瞇起雙眼,陰狠的說。
高伯倫微歎口氣,「你太偏執了。」
「夠了!我不需要你來可憐我!哼,你們男人算什麼東西?還不是一筆嘴巴上說不要,下半身卻已經動起來的低等動物。我很清楚男人想要什麼,更清楚明白什麼樣的男人是我要的!很抱歉,你並不適合我。」
「為什麼?!我在第一次見到你時就愛上你了呀!」高伯倫急急的說。
「別再來煩我了,我以後也不想再看到你,我已經厭倦你那些不切實際的承諾了。」
說完,李麗娜拿起桌上的皮包,掏出一張支票。「如果要錢的話,這些應該夠了吧?」
「你要用錢來買斷我對你的感情?」高伯倫嘶吼。
李麗娜睨了他一眼,「這不是最快的方法嗎?」
他一瞬也不睬地看著面前的女人,然後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薄紙,接下來卻當著她的面將那張支票撕成兩半。
「我不會要你的錢,因為我放在你身上的感情是不能用世俗的東西來計算的。如果你真的以為你已經找到了你的幸福,那麼我會祝福你。我不會再來打擾你了,麗娜,但是我要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男人曾經為你付出可貴的愛情。」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李麗娜嗤笑一聲,也不彎身去撿他丟在地上的支票。她攏攏一頭當初曾被他視為最心愛的頭髮,接著走出他未關上的房門,身影消失在樓梯間。
一團黑霧從角落無聲地冒了出來,一名身穿黑色風衣的男人從霧中走出。
「主人,那個女人一點也不值得別人可憐她。」小霧忿忿的說。
「在某一方面,她的確是可悲的。」黑衣男人平淡的道。
小霧沉默不語。
「怎麼不說話了?」黑衣男人微笑著說。
「主人,小霧從來沒求過您,但是,這次小霧求您,不要讓那個男人這樣傷心,他的人很好——」
「你怎麼知道他的人很好?」
「因為小霧看到他被那個女人拋棄,卻還是祝福著她。」
「小霧,你太善良了。」黑衣男人淡淡一笑。
「求求您,主人。」聽得出來,小霧快掉眼淚了。
「小霧啊……」
她語帶哽咽的說:「主人,您一定有法子的……」
黑衣男人微歎一口氣,「就看命運要怎麼安排了。」
是啊,就看他要怎樣安排了……???
小嵐放下床簾,爬進溫暖的被窩裡把身子蜷曲起來,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膝蓋。
「別來吵我。」她的聲音悶悶的。
「嵐嵐,你要睡了嗎?」
聽到是南宮雙翠的聲音,小嵐立即坐起身。「還沒。」
於是南宮雙翠推門進房。
小嵐掀開鵝黃色紗絹製成的床簾,並且將它用帶子綁在床柱上。
南宮雙翠對小嵐笑笑,「我煮了些甜湯。」說著,她把手上的托盤放在床頭的小几上。
「謝謝雙翠姐。」小嵐接過南宮雙翠手中的瓷碗,喝了幾口之後,她手上握著的湯匙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南宮雙翠關心的問。
「心裡有事。」小嵐毫不避諱的答道。
「介意說給雙翠姐聽嗎?」南宮雙翠坐在床榻邊。
小嵐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有時候心裡覺得好焦躁,有時候則是覺得煩悶,我都快不認識我自己了。」
「知道是什麼原因嗎?」看著小嵐愁眉深蹙,南宮雙翠嘴角揚起溫柔的笑意。
小嵐張口欲言,卻又說不出話來。
「愛情嗎?」
小嵐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那也許是代表——你要長大了。」
「人一定都要經歷過這些痛苦的事才算長大嗎?那我不要!我寧可不要長大!」她孩子氣的抗議。
南宮雙翠握住小嵐的雙手,「傻丫頭,人不可能一輩子都是小孩子的。其實愛情啊,像霧——摸不著,但它又確實存在;又像花——綻放時是那樣的美麗,凋謝後更讓人戀戀難捨。」
「雙翠姐,可是它令人痛苦……」
南宮雙翠的笑容明燦動人,「但它也是最甜美的啊。」
小嵐咬著下唇不語。
「戀愛和感冒一樣,會發燒、四肢發軟,甚至還會咳嗽。你不要它來,它卻每每違背你的意,在你吹風受寒的時候,不知不覺地纏上你。也許你會討厭它的麻煩,但在你難過、脆弱、孤獨一人的時候,又不得不承認有它的陪伴很好。」「但是,我覺得它好不公平!」小嵐氣憤的道。
「沒有人說過它是公平的,愛情既無法則亦無規則。」
「總是要有人被害嗎?那些始作俑者他們就沒有罪嗎?」
南宮雙翠微歎一口氣,「不論是被害者或是加害者,我相信世界上沒有人想要去控告愛情。」
「那麼我會是第一個!雙翠姐,我不想要受傷啊。」
「在愛情的冒險中,很少有人不跌得遍體鱗傷。」南宮雙翠對小嵐微微一笑,「你知道我和你大哥相識的事吧?大四那年,我剛從失戀中站起來,那時也和你一樣,發誓不再為愛情受傷。可是,你大哥卻莫名其妙地闖進我的世界裡,而我也開始對他牽腸掛肚。你大哥那時是學校中的風雲副教授,有多少女學生盼他能多看她們一眼,所以我認為我和他是不可能的,甚至打算要放棄這份連試都沒試過的愛情,但他卻對我表白了;
到後來,交往時的心情更是煩透了,吃不下、睡不著、坐立不安,整天都在盤算快點畢業,好天天看著他。好不容易捱到我畢業了,他卻要到國外工作。你大哥擔心我會讓別人給追走,原本想推掉那份研究工作,留在國內陪我,但我那時已無心於研究所的學業,所以乾脆休學陪他一起去了。」南宮雙翠的神色羞怯中帶著甜蜜。
「他不像大哥,大哥會疼我,可是他只會惹我生氣、發火!尤其我一想到爹地、媽咪一心想湊合我和他,我就覺得我真沒尊嚴,看見他時心裡也就不由自主的覺得討厭。」
「沒有喜歡又哪來的討厭呢?嵐嵐,當你開始在意起一個人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時,就表示你心裡已經有他。」「不可能!」小嵐回答得迅速又猛烈,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為什麼?」南宮雙翠含笑問。
她能肯定小嵐確實是戀愛了。這種事旁人幫不上忙,只能靜觀其變,適時的推她一把。她自己已經覓到一生最愛的人,只願她看待如親妹妹般的小嵐,也能像她一樣覓得良緣,有情人終成眷屬。
「因為……因為……」小嵐微歎一口氣,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那個男人都快娶別人了。
南宮雙翠輕拍了下她的手,「人會為了所愛的人而改變的。」
「我很懷疑。」她咕噥一句。「他這個人除了花心、愛炫、自戀外,還是個標準的笨蛋!我再也不想和他扯上關係了,從認識他的第一天開始,他就帶給我太多的麻煩。」
看得出來小嵐是在賭氣,南宮雙翠也不點破,只是微微一笑。
門板被叩了兩下,隨即打開,杜慕懷俊逸的臉龐探了進來。
南宮雙翠立即站了起來,「回來啦。」她的聲音中淨是溫柔。
杜慕懷一把攬住她的腰,在她額頭上一吻,「我餓了。」
「想吃什麼?」
「只要是你煮的,我都喜歡吃。」說完,他對坐在床上的小嵐眨眨眼,「嵐嵐,已經很晚了,早點休息吧。」
「知道了,我現在把雙翠姐歸還原主了。」她笑著說。
在杜慕懷和南宮雙翠雙雙離去後,小嵐披上白色輕紗晨褸,下床走到窗台前的沙發上坐下,形狀優美的下巴擱在手肘上,一雙翦水眸子幽幽地望著淡淡月華。
她不自覺地長歎一口氣,閉上已經蒙上了一層水氣的雙眸;她不想看掛在天上的月亮,因為它竟變成了金德的臉,變成了一段段她和他的回憶。
夜風輕輕地撫過她的臉頰,送來了濃濃的睡意,但卻擠不走腦海中金德的身形。
這一夜,睡神是她最溫柔的傾聽者……???
「嵐嵐戀愛了。」
「什麼?」杜慕懷差點把嘴裡的湯噴出來。
「別那麼緊張。」南宮雙翠失笑道。
「那個男人是誰?」他以一種父親的口吻,焦急又困惑的問。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那個人是我們都認識的金德。」
聽到她說的話,杜慕懷皺起眉頭,「可是……嵐嵐不是很討厭他嗎?上次爸媽想湊合他們倆的計謀被她發現後,她整整氣了三天。」
「慕懷,你忘了嗎?女人心,海底針。如果嵐嵐不在乎他的話,會這樣討厭他嗎?
嵐嵐在愛情的認知上還處於小學生的階段,除非有人點破,否則她是不可能承認的。」
杜慕懷不情願的微歎一口氣,「看來,我必須將妹妹拱手讓出了。」
「標準的大哥情結。」南宮雙翠戲謔的道。
他伸手將她攔腰抱坐在腿上,「走了個妹妹,卻得到個老婆,似乎還不算太糟。」
「不害臊,誰是你老婆?」南宮雙翠嘴巴上雖然這麼說,臉頰上卻早已飛上兩朵漂亮的紅雲。
「難道不是你?早晚你都要進杜家大門的。」杜慕懷在他懷中的女人耳畔輕聲低語。
「經過那麼多的風風雨雨,我現在才有一點真實的感覺。慕懷,請你告訴我,我們會幸福嗎?」她有成為新嫁娘前的不安。
「會的,我們會很幸福的,因為我們是如此的相愛。」他給她承諾。
南宮雙翠合上眼臉,把頭靠放在他的心口上,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聲。
是的,她會很幸福的——她相信。???在五星級飯店中的法式餐廳門口,小嵐驚訝地煞住腳步。
然後,她幾乎是泫然欲泣地看著她的朋友們,接著攤開手臂,接受朋友們熱情的擁抱。
「歡迎你回來。」陳安妮以一副召集人的口吻說道。
「你們……天啊,我太高興了!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小嵐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淚。
「為了慶祝你大病初癒,我們幾個人決定乾脆辦個派對,大夥兒熱鬧熱鬧一番。」
學生會的會長站在陳安妮身旁說。
「喂,你們兩個很曖味喔……」小嵐戲謔的道。
陳安妮與身旁的他相視一笑。
「我們是在你昏迷不醒的時候,因為常常在醫院碰面,就這樣湊在一塊兒了。」陳安妮用手肘頂了下學生會長的手臂,略顯害羞的說道。
「恭喜你們,改天請喝喜酒時,可千萬別忘了我這個『介紹人』。」小嵐促狹一笑。
「如果你這個『介紹人』再這樣笑我們,屆時可別怨我不通知你!」陳安妮不服輸的頂回去。
「會長,真是辛苦你了。」小嵐拍拍學生會長的肩,意味深長的說。
學生會長長歎一口氣,配合地說:「習慣就好。」
陳安妮聞言不禁嬌嗔起來。
接著,一大群學生會的夥伴將小嵐包圍起來,起哄的說要玩瞎子摸象的遊戲。
眼看拒絕不了,小嵐只好笑著讓陳安妮綁上紅布條。她蒙著眼,等著人帶她轉圈,但卻沒有動靜。
「怎麼沒有人要讓我頭暈目眩呢?」小嵐笑問。
又是一陣沉靜,然後傳來些微竊笑聲。小嵐感覺到一雙強而有力的手搭在她肩上,她喉頭逸出一聲低吟,在恐懼邊緣夾雜著驚訝和快感。
對方一隻手滑到她的後背,另一手依然搭在她的肩上,她開始慢慢地轉動……那人放手了,週遭的人開始諠嘩、尖叫,指引她走向前面的人。她的雙手在前方摸呀摸的,摸上了一個人的臉。
在那一剎那,她可以清楚地感覺到由那張臉上傳導至她指尖的電流。她知道自己的雙手在顫抖。
他的手握住她的,然後帶著她的指尖摸過他的顴骨、下巴、鼻樑,和嘴唇。
小嵐一驚,掙扎著想把手從他掌握中抽開,旁邊的人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們之間的拉扯,反而大聲鼓噪說:「快猜,快猜他是誰?」
小嵐咬咬下唇,用沒被他鉗制住的另一隻手扯下眼罩一如所料,她看見金德的臉。
他就站在那裡,一臉輕鬆的笑容,沒有絲毫倉促神色。
「可以放手了嗎?」她努力掩藏話中的苦澀。
「我沒帶禮物來,只好用一個吻來代替。」不等她反應,金德逕自拉她入懷,低頭在她的臉上留下他的唇印。
小嵐從錯愕當中回過神來,腦海隨即湧上憤怒、羞辱,和許多情緒交雜而成的痛苦。
她掙扎著擺脫他的掌握,「對不起,我記得你應該不是學生會中的一員!」
「我不請自來。」對她的指控,他泰然自若。
瞧出他們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陳安妮急急出面打圓場:「金德,麻煩你去幫我拿杯飲料,好嗎?」
金德聳聳肩,轉身走開。
支開金德後,陳安妮轉向小嵐。「小嵐,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歡看見他,可是你不覺得你這樣太任性了嗎?」
小嵐咬著下唇,不說話。
「其實金德也沒你想像中那麼不好,你們就試著和平相處一下,好嗎?」陳安妮苦口婆心的勸道。
「安妮,你不知道的。我和他早已不是以前那種關係了……」小嵐嚥下喉間的苦澀,淒楚的一笑。
陳安妮蹙起眉頭,還想開口說話時,小嵐揮手制止她。
「小嵐……」
「放心,我沒事的,很快就會雨過天晴。」她淡淡的說,然後轉身像只初歷蛻變的粉紅色蝴蝶,在人群中飛舞穿梭。
躲開一心想追問的陳安妮,小嵐轉身閃入窗簾後的露天陽台。
她走到白色的欄杆前,將手上的水晶杯放在一旁,然後抬頭看著夜空中的微弱星光。
她沉浸在獨自一人的寂寞裡,微微的歎息,完全沒有注意到站在另一側落地窗旁的男人。
「為什麼歎氣呢?」
聽到他的聲音,小嵐霍然轉身,兩人四目交接。
「我要進去了!」小嵐急促的說,他的出現攪亂了她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的心湖。
「為什麼要走?你難道不是因為裡面大悶了,才出來透透氣的嗎?」他低沉的嗓音在寒夜中飄蕩。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她幽幽的說。
「你近來好嗎?」
「就像你所看到的。」
「今夜天氣不錯。」
「是不錯。」
金德絞盡腦汁想要打破這種僵硬客套的對話方式,最後歎了口氣,決定開門見山。
「我想我們該談談。」
「要談什麼?我和你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談了。」她撇開臉,故意漠視他的存在。
金德快步走向她,並且一手捉住她的臂膀,強迫她看向自己。
「放開我!」小嵐掙扎著。
「為什麼你總是不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為什麼你總是用你的固執去否定以前的事?
如果你忘記了,那麼我來告訴你——」
「金德,你的道德觀似乎很奇特。在一個女人懷了你的孩子後,你還能若無其事地對別的女人獻慇勤。毫無疑問地,遭此待遇的女人絕對不只我一人,我只能假定你的借口是單純的生理反應……但話說回來,你又選擇將某種不潔的背叛,闡釋為無法抗拒的情感因素。」
「有許多事你不瞭解,小嵐。」
「這點你完全正確!」她投給他半是諷刺、半是苦澀的笑容。
金德欲言又止,命令自己反抗那使他漸趨虛弱的無助。
「走開,」她痛苦的說,「在我還沒犯下錯誤前,讓一切停止吧。」
「如果我說我不願意停止呢?」
她看著他,望進他深邃的棕眸裡。「那麼我會想辦法讓它停止。」
金德放開她,唇角扯出一抹苦澀的微笑。
然後,他拿起小嵐放在一旁的酒杯,將裡面殘留的玫瑰色液體一飲而盡。
小嵐看見他的唇就印疊在她的唇印上。
她快崩潰了。
金德放下杯子,似乎也意識到剛才的無心,他直勾勾地迎視她的目光,愛意及飢渴在棕眸裡表露無遺。
難過地嗚咽了聲,小嵐掩面飛奔離開。她不願再待在任何有他的地方了,因為她害怕自己會陷進他無法給予任何承諾的愛情裡,而付出莫大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