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的身材,沒有一般人以為的那麼令人垂涎?」她的表情正經,可問的話卻差點讓他笑出來。
「妳是令人垂涎的。」至少,他就抵擋不住。
她也許不夠豐腴、太過嬌弱,讓他無法盡情,可是卻也因為這樣,他更加眷戀令他掛心的她,而對那些前凸後翹的魔鬼身材視而不見,對那些一夜交歡興趣缺缺。
他真正想碰觸的人,只有她。
「真的嗎?」她微偏著臉,開始回想回到公寓後的種種,忽然明白:「你故意激我!?」
什麼叫作一失「言」成千古恨,辛皓熏此刻有非常深刻的體會。
他不斷給她考慮的機會,其實根本是一種激將法,利用她不服輸的微妙心理,讓她心甘情願投進他懷裡。而她,也真的笨笨地投向他懷抱了。
「是。」他毫不否認地點頭承認。
呆子都知道,當機會來臨時就不要放過,更何況,他一向聰明;即使一時弄不清她的想法,但他卻不會放過任何得到她的機會。
她的心思,可以慢慢再懂;但摟她入懷,卻是刻不容緩!
「你好奸詐!」活了二十五年,辛皓熏第一次覺得自己像個呆子。
「偶爾。」他當那兩個字是讚美。
「不公平!」她嘟嚷,捶了他肩膀一記。
「哪裡不公平?」他包著她細白的拳頭,不讓她弄傷自己。
「你什麼都知道,讓我根本無法……」想到後來她被他誘得主動索求,那也一定是他計劃要得到的,一股熱潮再度襲上她面頰。「總之,不公平!」
他低笑著吻了吻她,「我們之間,本來就沒有公平,真要計較,我守著妳十三年,妳卻從現在才開始付出。」他提醒道。
她白了他一眼,決定聲明:「那十三年,你為我做的事,我很感動,可是你不能拿它當成一種……籌碼,來讓我覺得愧疚,覺得做牛做馬也還不清欠你的,那不公平!」
「好。」他點頭。
「就算是開玩笑也不行。」她再得寸進尺地要求。
「好。」他答應。
本來,他就不打算跟她計較這個,但沒想到她會這介意,連開玩笑也不許,這表示……她其實很在意他對她的付出,才會有這種反應。
「這還差不多。」聲明完,她繼續指責:「你很熟練?」
「熟練?!」
「你一定很有經驗,才會這麼瞭解……讓我根本無法抗拒。」她的反應在他眼裡,一定無比生澀。
「我那麼輕易就讓你……」她咬咬唇,「你一定很得意,對不對?」
本來她沒有怎樣的,她只是想抱怨一下,可是話一出口,她又再一次覺得……自己真的好笨,那麼容易就被他……
「熏,」他摟抱著她,低歎一聲:「我從來不覺得,這叫『輕易』。妳知道剛剛我多怕妳會突然喊停嗎?」
會嗎?她不太相信地瞥了他一眼。
「如果妳真的喊停,就算再難,我也會停下。」他坦白,眼神認真。而天知道,要一個已「箭在弦上」的男人收回那股衝動,有多難!
她望著他,知道他是說真的。
「熏,妳對我來說,是無比珍貴的。」握著她的手,湊到唇邊,他虔誠地一吻。「我不管現代人怎麼看待男女之間的事,也不管有多少人是抱著只為滿足慾望的心態而去讓身體交纏,我只知道,能讓我渴望的女人,只有妳。」
「你的意思是……除了我,你沒有過別的女人?!」她不敢相信的語氣裡還帶著一點好奇。
「沒有。」
「不可能!」她驚訝地低呼。
「為什麼不可能?」
「男人……不是都有需求的嗎?」雖然她不是很瞭解,但至少她聽過,醫學上也證實過這一點。那種生理需求,不屬於理智,只屬於衝動。
「我想抱的女人,只有妳。」他望著她,眼裡含笑。
「那你……想要的時候,你怎麼辦?」她好奇。雖然現代不乏可以「自己來」的道具,但她懷疑這男人會用。
「那種衝動,說穿了也不過是精力太過旺盛的一種現象,如果男人想排解,絕對不會找不到方法。」她以為,他的成績、他縮短修習年限拿到的文憑,和他一身的本事是怎麼練來的?
他大哥會形容他的付出像著了魔,絕對不是沒道理的。
「所以,你是在告訴我,過去你沒有任何女人?」笑意浮上她眼底。
「沒有。」他只記掛著她,哪還有空去注意其它女人。
「可是……不對。」她嘟起表情。
「哪裡不對?」她今天問題特別多。
「如果你沒有過女人,那為什麼你對整個過程該怎麼做、該做什麼,會那麼清楚?」更過分的是,她覺得他熟練的像個床上老手!
「熏,妳覺得錄像帶和那些相關書籍是拿來做什麼用的?」他歎息。
她不會知道,為了她,除了自身必修學業之外,他多讀了多少書,這不全為了他們的相屬……而是為了她身子的健康。
「呃……」對哦。有那麼多「實例」可以參考,更何況他在外國待過,那裡的「教育」絕對比這裡要仔細很多,也難怪他一點部不生疏。
但是,她還是覺得很不公平。她就是被他算計去了嘛,一口氣悶悶地哽在心頭,讓她就是很小氣地想替自己扳回一城。
被子下,她的身體一寸寸移動,若有似無的摩擦勾誘著他的本能,讓還沒完全得到釋放的他極快的有了反應。
「妳在做什麼?」他及時定住她,又好氣又好笑,卻暗自抑下一記喘息。
「在做你對我做的事呀。」放開她啦,這樣她都不能動了。
「別鬧,乖乖休息一會兒。」他拍了下她俏臀,以茲警告。
「為什麼我要聽你的?!」她嚷嚷。
「因為我的力氣比妳大。」他橫了她一眼,「乖乖睡覺。」
歡愛是很耗體力的,她幾乎沒休息,又拉著他扯東扯西,她自己或許沒察覺,但他卻看得出她身體的疲倦。
「我不要睡。」身體不能動,她還有手。
雖然她沒有刻意挑逗,但是她生澀的揉觸,已經足夠點燃他的慾望。
殷逢倫喘息地翻過身,手腳並用地壓住她,不讓她再亂來。
「別搗蛋,妳需要休息。」他粗啞地道,明白她只是好玩。
「為什麼,難道你『不行』了嗎?」她挑釁地問,
他可以用激將法,她當然也可以囉,這叫禮尚往來嘛!
「妳……」深吸口氣,他準確無誤地抵住她。「妳認為呢?」
這下換她驚嚇了。他的炙熱,結結實實地讓人無法忽略。以他這種情況,她絕對不敢再懷疑他「不行」!可是……
「那你為什麼不要?」沒有男人會拒絕主動送上來的「美食」的。
「因為妳。」他空出一手,自她的唇滑下至左胸。她原以為他會撫弄得她敏感不已,可是他的手,卻只停在左胸靠中央的一處。「因為這裡。」
那是心臟的位置!
「再一次,太勉強了。」他低道,想到她的情況,炙熱的慾望終於梢梢壓下。
「你……」他注意到了?!她驚訝的沒了較勁的心思。
他點頭。「妳有心律不整的症狀,心臟的功能生來就比常人弱一些,雖然沒有嚴重到必須開刀,對妳的健康影響也不大,但那不代表妳可以隨心所欲、毫無節制地透支體力。」
「你、你怎麼會……」他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我說過,關於妳的事,我沒有不知道的。」他拂開她的發,憐愛地在她額際落下一吻。「妳不能長時間運動,也不能大笑或大哭,讓情緒激動,這個小毛病雖然沒有影響妳的生活,卻多少束縛、進而改變了妳的性情。」
「你……」她吸口氣。「你一直知道,所以之前……」想起之前重逢,她因奔跑而呼吸不順,他半吻半歇地……不是孟浪的輕薄她,主要是為了為她調勻呼息!?
每次吻她,雖然都是趁她不及防備時順利掠奪,但,每回他卻總也帶著克制。這一點,她從他吻完後總帶著更多自製的激狂眼裡,看得很清楚。他從來不說,但她並不是不懂。
然而現在,她才真正明白原因。同時意識到,為什麼他明明可以盡情掠奪時,他卻只是緩緩地與她纏綿;為什麼在歡愛後,男人應該疲軟的此刻,他卻一點倦累也沒有。
剛剛,他一定沒有完全得到滿足,可是卻已讓她領略到生平第一和第二次的歡愛高潮;他沒有表現出任何可惡的男性得意,只是一味地關懷她,希望她好好休息來恢復體力。
他一直……都是這麼小心翼翼地待她,以她的感受為先,甚至不惜抑制自身的需求,他這份心意,讓她再說不出什麼話。
「你……」她哽了聲。「你讓我想哭了。」
他這麼深切的情愛,她承受得起嗎?
「我不想見妳哭,只要妳別再搗亂。」他撫過她被子下的柔軟曲線,不著痕跡地引開她的注意力--輕按了下她腰際,害她敏感地差點跳起來,那抹瞬間驚駭的神情,讓他忍不住笑出聲來。
酸楚的情緒被嗔然的表情取代,她嬌瞪著他,「現在是誰在搗蛋了?」
「我忍不住,誰叫妳太吸引人。」他拉近她,將她安置在自己懷中。「現在,就聽我的,睡一下好嗎?」
「你陪我?」她拾起眼。
「嗯。」他輕輕點頭,忽視自己身體的渴望,只專心地撫著她,助她入眠。
不一會兒,她就在他懷裡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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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到辦公室,殷逢倫這個總經理立刻被唯一的上司召見。
「蹺班愉快嗎?」殷逢遠批完一份急件,交給隨身助理程偉,讓他帶出去發文。
很快地,辦公室裡就剩他們兩兄弟。
「很愉快。」殷逢倫笑笑地回答。
「只是去約會,有必要連手機都關掉嗎?」殷逢遠繼續看公文,批注完後直接丟給坐在沙發裡的殷逢倫。
「大哥,如果你帶你的女人出門,會希望這時候還有公事來煩你嗎?」殷逢倫很認分地抬手接住,拿出筆、坐正,跟著開始看公文,在總經理的簽閱欄裡批注指示。兩兄弟像在表演特技,一個丟、一個接,誰的速度都沒有特別快,也沒有特別慢,默契十足。
別人家的公文流程,可能都是總經理看完,再上呈董事長;但是在翔殷,卻通常由殷逢遠先下裁決,再由殷逢倫覆核後續流程及注意有無其它漏洞。這也是依他們所擅長的事,兩兄弟私下所做的分工。
不一會兒,辦公桌上文件已然消化完畢,全堆到對面沙發的矮几上。
「上班時間,別忘了該做的事做完。」殷逢遠接續之前的話題後,轉而問道:「你叫人去查的是什麼?」
無緣無故,倫弟不會忽然對那兩個車牌有興趣的。
「前幾天晚上,那兩輛車打算跟我過不去,我當然耍弄清楚到底是誰對我這麼有興趣。」
「哦!?」聽見有人對自己弟弟不利,殷逢遠表情不變,眼神卻已有了冷硬。「結果是誰?」
「是吳老闆的人,不過我認為那天晚上的主使者應該是莊子強。」
「何以見得?」
殷逢倫將那天晚上起的小衝突簡單對大哥說明。「莊子強之所以對熏糾纏,應該和熏能繼承的辛氏財團股份有關。」
辛盛曾經說過,要將自己名下所有財產的百分之二十五留給辛皓熏,其它的才由辛家男丁們分。關於這一點,辛家的五個男丁完全沒有意見。
「四分之一的辛氏財團,的確是相當令人心動。」以現有價值估算,那筆數字可以成立兩家翔殷保全。
「前一陣子辛氏財團分支企業發生危機,這方面辛家兄弟自然有能力處理;而那天晚上圍堵熏的人,我已經確定是吳老闆的人,想來,應是受了莊子強的請托。
之後莊子強對熏仍然糾纏不休,對我三番兩次壞他的好事,感到非常生氣,也找了人要對付我。」殷逢倫交握兩手,靠入沙發。
「你的應對方法?」殷家人可沒有被挑釁了,卻假裝什麼都沒發生的這回事。
「大哥認為讓吳老闆的地下錢莊、地下賭場生意都曝光的主意如何?」殷逢倫勾起一抹帶有陰謀的笑。
「只是這樣?」
「不小心,也許還會扯上莊氏大發銀行的超貸弊案。」這項消息如果一公佈,大發就準備被財政部接收或被併購吧。
「大發銀行如果出事,我們也會少一筆生意。」殷逢遠提醒。
「所以,等明天票期一到、帳款進來了,這件事曝光對我們就沒影響了。」殷逢倫微微一笑。他早已算到這一點。
「就這樣?」殷逢遠俊眉一挑。
只抖出幾件事,然後就等著它自然發展,這種方法未免太被動了!
「大哥,不是每件事都非得趕盡殺絕不可。」殷逢倫自然明白兄長的作風。「有時候點到為止,更能達到嚇阻的作用,」
「是嗎?」殷逢遠不以為然。
「莊子強對熏的糾纏,莊氏企業已經開始為這件事付出代價。」
這是今天早上進辦公室前,殷逢倫得到的消息。
莊子強送花、打電話邀約等招搖的追求行動,本來就惹來辛家兄弟的一致反感,凡是與莊氏企業有關的生意,辛氏一概排斥;再加上俱樂部那件事,辛盛火大了,一聲令下,更讓莊氏開始接不到訂單。
只是幾天,莊氏的資金運轉就開始出現問題,讓他們不得不先從吳老闆那裡調錢回來應急,可是聽說吳老闆很不高興,雙方為這件事鬧得不太愉快,極有拆伙的可能。
「辛家男人對辛皓熏未免保護過度了。」殷逢遠搖搖頭。
「她值得。」在殷逢倫心裡,她同樣值得他付出所有心力。
「你中毒太深,評價一面倒,不值得列入參考。」
對殷逢遠來說,辛皓熏只有兩個價值,一是她是殷逢倫認定的女人;第二,就是辛皓熏的存在,讓他找到了「他的女人」。
「對於『她』,大哥難道沒有相同的心思!?」殷逢倫笑笑地,語帶深意。
大哥安排「她」住進自己的私人住所,朝夕相偎,這是前所未有的創舉。他不是個癡情的人,女人對他來說通常只是消遺,心情好的時候他會享受男女關係,但從來沒有固定的女人,直到尋到「她」。
「『她』沒有你的女人那麼麻煩。」殷逢遠淡淡回道。
「她」率性瀟灑,同樣令男人為之傾倒,但是想接近「她」,通常會先被「她」刺的滿頭包;在那之後還能存活,再來考慮要不要繼續拉近距離吧!
「這麼說,我能開始期待……近期內會有個大嫂嗎?」殷逢倫敏銳地問。
「而我能期待……你十多年的堅持會有個結果嗎?」殷逢遠不動聲色地反問,眼神卻略略遲疑。
對於自己屋裡的那個女人,他的心態似乎已不是完全的獨佔而已,還多了一點……殷逢遠不願去深思。
殷逢倫望見兄長的那抹猶豫,忍不住多事:
「大哥,如果『她』能牽動你的心,就不要捨不得對『她』用心,女人其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複雜,付出一些,對你來說應該不是太難。」
「『她』的事,我自有主張。」即使是自己的弟弟,殷逢遠也不願與他談「她」。
好吧,大哥自有主張,那他再多說,大概也沒有用,只希望大哥別那固執,放走自己的女人才好;相較之下,自己的情況反而比較危險。
如果熏知道大哥和「她」的事,一定會生氣。不知道到時候,他會不會也在生氣的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