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還從旁人口中得知,年紀小小的九皇子經常便衣出宮,流連於煙花之地。
因為他容貌生得好,再加上出手闊綽,以至於那些煙花場所中的姑娘成群成群的往他身上撲。
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她有的不是傷心難過,也不是嫉妒吃醋,而是對未來人生的絕望和無可奈何。
要不是趙御辰的突然出現,她想,她的人生未必會有那麼多美好的回憶。思及此,她突然很想知道趙御辰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記得臨昏迷之前,他好像受了傷才會墜馬,可到底傷勢如何,是生是死,她完全不知。
趙御庭雖然和趙御辰是親兄弟,但兄弟兩人之間的關係並不和睦,尤其當年趙御辰從趙御庭手中將蘇若晴娶走時,更是注定這兩人針鋒相對的局面。
如果她此時向趙御庭詢問趙御辰的下落,不但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反而還會讓他對她生出防備之心。
可如果她不問,勢必會讓趙御庭生出疑慮。
他這已經被賜了封地的王爺,突然在這個時候回到京城,她不得不留個心眼,在沒搞清楚他回京的真正目的之前,切不能將自己推向危險的境地。
所以思來想去,白卿卿故意露出焦急的神態,「請問公子,你發現我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我的同伴?」
他搖了搖頭,「我只看到了你一人。」
「是嗎?」雖然答案早在預料之中,白卿卿的心中還是擔憂和失望,也不知道御辰究竟有沒有脫離危險?
見趙御庭正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她才又開口道:「多謝公子的救命之恩,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趙御庭微微一笑,「我在家裡排行第九,姑娘叫我九公子便可。」
白卿卿一臉恭敬有禮地對趙御庭道:「這兩日給九公子添了不少麻煩,日後若有機會,小女子必定傾力報答。」說著,掀開被子就要起身,卻被對方給攔了下來。
「姑娘,你這是要去哪裡?」
白卿卿道:「我兩日未歸,家人必會擔心。」
言下之意就是她要離開這裡,一刻也不想多留。
「可是你現在還受著傷,行動不便,我既然救下你,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再涉險。如果你想走,等身上的傷養得差不多了,我自然不會繼續留人。」
趙御庭這話說得雖然婉轉客氣,但態度卻是強硬。
以白卿卿對他的瞭解,執意忤逆他的意思,不會有半點好處。
就算她此刻心急火燎的想要知道趙御辰和明昊等人的安危,也絕對不能在他面前表現出一分一毫,這樣一想,心底便生出一計。
「既然九公子如此為我著想,我自然不好拂了九公子的好意。不過,我因為受傷被迫留宿在外,家裡人肯定會為我的安危憂心,不知公子可否容我寫封書信向家人報一下平安?」
趙御庭聞言之後微微一笑,「當然!」說著,便吩咐門外的婢女準備筆墨紙硯。
當小丫頭將筆墨送來之後,白卿卿才發覺困擾,因為她的右手受了傷,別說寫字,就連毛筆都拿不起來。
最讓她憤恨的就是,趙御庭明明知道她右手受了傷,居然還裝無事的讓人將筆墨送來,這不是明擺著要看她出醜嗎?
「姑娘,你不是說要寫信給家人報平安嗎?」
白卿卿在心底翻了一個大白眼,一臉懊惱地道:「我的右手受了傷,怕是提不起筆。」
「如果姑娘不介意,我可以替你寫這封信。」
「那真是太謝謝了。」
說著,白卿卿將筆遞了過去。
趙御庭看著眼前的毛筆,眉頭一皺,「姑娘,你怎麼知道我是左撇子?」
「呃……」白卿卿這才發現,她遞筆的方向,可不就是趙御庭的左手邊嗎?
蘇若晴知道他擅用左手寫字,可白卿卿和他是完全不相熟的兩個陌生人,她這個舉動,不是明擺著在告訴對方,她對他的習慣十分瞭解嗎?
想到這裡,她後背突然滲出一層薄薄的冷汗,都怪她一時大意,竟忘了自己此時的身份。
面對趙御庭咄咄逼人的目光,她急中生智道:「我剛剛看到九公子左手拿劍,掌心有繭,便私下猜測,九公子平日裡定是習慣用左手寫字、練劍,所以一時自作聰明,才將毛筆遞到了你的左手邊。」
這個解釋雖然拙劣,卻也不是無理可循。
就算趙御庭心底仍存有懷疑,可表面上也接受了她的回答。
他不動聲色的笑了笑,語帶讚賞道:「沒想到姑娘年紀不大,觀察力倒是敏銳得很。不知姑娘姓啥名誰,將要寫信給何人接收?」
「小女子姓白名卿卿,是京城一品大員秦子正的門客,他和我師父是舊識,此番進京,是奉師命前來探望秦相爺的。」
她故意搬出秦子正而非趙御辰,就是不想過度引起對方懷疑。
只要趙御辰還活著,一旦她把信送到丞相府,秦子正必會想盡辦法將她還活著的消息告訴他。
「噢?你竟認得朝中的秦相爺?」
「是,秦相爺算得上是我的一個長輩。」她答得很模糊。「既然你認得秦相爺,我想這封信就沒必要寫了,因為再過兩日,我正好要進京去拜見他,到時候咱們可以同路而行。」
說來說去,他就是不想替她寫這封平安信。
白卿卿見他理由找得如此充分,也不好過多勉強。
反正只要再等兩日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回到京城,她也可以趁這個時候好好調養身上的傷勢。
至於趙御庭,她只要泰然處之,盡量不去招惹就好了。
就在白卿卿被困在城外不得脫身的時候,已經回到京城的趙御辰則派人四處尋找她的下落。
那晚剌客的伏擊,讓他們一行人馬受到了不小的損失。
暗中跟隨他的四個暗衛一死三傷,明昊在保護他們離開的時候身上中劍,就連趙御辰自己也被剌客射來的利箭傷到了肩胛骨。
幸虧關鍵時刻明昊放出的煙霧彈將駐守在附近的朝廷軍隊引了過來,趙御辰等人才能在萬幸之中撿回性命。
可惜得救之後,他並沒有找到白卿卿的下落。
她整個人就好像突然從人世間蒸發了一樣,即使他數次派人去出事地點尋找她的下落,也始終沒尋到關於她的半點音訊。
秦子正得知此事後,第一個跑到趙御辰面前詳問事情的經過。
得知白卿卿在這起事件之中離奇失蹤,他心底隱隱生出幾分不祥之感,「不瞞七爺,那天您帶著卿卿前腳剛剛離開普陀寺,慧淨便掐手給你們兩人測了一卦。」
「噢?慧淨大師怎麼說?」
「慧淨只說了四個字,凶多,吉少!」
這四個字頓時讓趙御辰的心沉至谷底,凶多吉少?難道說,他和晴兒,還要在老天爺的捉弄之下再次分別?
想到這個結果,他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頓時被撕成了千萬片,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七爺,您莫要心急,依老臣之見,卿卿那丫頭生了一臉福相,而且她聰明伶俐,懂得審時度勢,自己又是個醫術高明的大夫。既然事發地點並沒有搜尋到她的蹤跡,也許她是被什麼人給救了。您再耐心稍等幾日,說不定過幾天她就會自己回來了。」
秦子正這番話是在勸趙御辰,同時也是在勸慰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