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洋想要一個男人。
一個風度翩翩、溫文有禮又謙遜恭讓的君子。
是個落魄的文人也好;是個有志難伸的書生亦無妨,只要是個君子、是個纖弱的男人,她都能夠欣然接受。
來到京城,她定能夠離開一干彪形大漢,找著全然符合她想望的男人。
如此一來,就不枉她想盡辦法和大姐一道上來了……京城如此之大,她一定可以找到心怡之人的。
但前提是──她必須攆走身旁這一干閒雜人等。
縱橫京城御街的數十條十字街,皆是店旗飄揚的食店、酒樓和客棧,范洋刻意挑了間最大的酒樓,在最靠近門堂的地方坐下,教外頭的人都能夠瞧清楚她絕艷的容顏。
不一會兒,果真如她所料,一陣陣驚艷的抽氣聲便此起彼落地響起。
仔細聽,聲聲都是對她的讚歎!不是她老王賣瓜、自賣自誇,實在是她長得秀色如花、美艷動人,說是天上仙子轉世都不為過。
瞧她柳眉彎如月、美眸澄如水、挺鼻懸如膽、杏唇嫩如瓣……不過是胭脂輕點,便將她國色天香的美顏點綴得更加美艷動人,引起這一陣騷動一點也不為過,因為她是個名副其實的大美人。
既是個美人,理該得到眾人的注視,對於外頭那些不住評頭論足、竊竊私語的人們,她可是一點也不討厭,討厭的是──
「大哥!」范洋惱火地瞪著坐在身旁好整以暇喝茶的范潠,艷麗的水眸好似快要噴出火來。
「有事?」范潠慵懶地道,一雙邪魅的黑眸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
「大哥,你能不能別老是天天在我身旁晃來晃去啊?」范洋不顧形象地在酒樓裡撒潑,只因范潠早已包下整間酒樓,把原先在裡頭用膳的人全趕了出去,現下裡頭只剩他的心腹。
好不容易跑了一個花問柳,她正開心總算去除了一個禍害,誰知道另一個大禍害後腳便跟來。
倘若只有他一人也罷,橫豎大哥也長得挺賞心悅目的,有大哥在旁,她也不覺有何不妥,可不妥的是,大哥每回出門,身邊總帶著大批人馬,個個橫眉豎眼,臉臭得很是嚇人,好似專門用來趕鬼的;怎麼,她身旁的男人全都是鬼不成?
她要男人啊!
她下山已經三年了,卻依舊小姑獨處,上門提親的連個鬼影子都沒瞧見;好不容易瞧見一個中意的,可花問柳那混蛋隨即砸了她的好事,找一群肥肉橫生的男人成天在她身邊打轉。
如今更慘,大哥一來,身旁帶著大隊人馬,更教外頭的人指指點點起來……
這地方還能繼續待下去嗎?
她跟著大姐到京城來,為的可不是這樣的對待。
倘若明說她是打臥龍坡來的,還有誰敢要她?
他們明知道這一點,卻還故意這麼做,就只差沒大搖旗幟召告天下罷了。
真是怪了,難道瞧她沒人要,他們心裡就快活?
「我適巧到京城一趟,探探自個兒的妹子有何不對?」范潠始終噙著笑。
「沒什麼不對,只是你不只我一個妹子,你還有其它兩個,你也該要多加關心她們吧!」
哪邊涼快哪邊閃,要是礙著她的姻緣、擋了她的情路,她絕對是殺無赦,誰也不饒!
「江兒很好,身旁有人伺候著;至於濤兒……正看著鋪子,忙著呢!」他淺勾一抹笑容,銳利的俊眸則掃向外頭,示意外頭那些圍觀的人識相點快滾。
外頭的人接收到隱隱殺氣,隨即鴉雀無聲作鳥獸散。
范洋挑高柳眉,嘴角噙著冷笑。
大哥擺明就是衝著她來的嘛!
「是花問柳那混蛋拜託你的?」她咬牙道。
除了他不作第二人想!大哥可不是個閒人,絕對不會莫名出現在她面前死賴著不走,如今能教大哥這般甘願待下,問題肯定是出在那混蛋身上。
因為那混蛋也在朝為官哪!
儘管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官,可偏他在宮裡吃得開,誰都買他的帳,再加上在朝為官的不少是從臥龍坡招安下來的,全都是他熟極的弟兄,每每入宮,就好比是臥龍坡的兄弟聚會,教他快活極了。
如今,好不容易趁著他到別處辦差事,結束教他苦纏三年的苦難日子,誰知道大哥居然來了──
不……她不要啊!
她要男人,給她一個男人!
不給?那……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