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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門王 第五章 作者:凌築
    「進來!」

    敲了下門,聽到熟悉的男性嗓音不似平日平穩,透著虛弱,若男心疼的噙著淚,抿緊了唇瓣強迫自己不可以哭出聲。

    「擱在桌上就可以下去。」

    若男放輕了足音穿過外房花廳,甫將飯菜擱好,回過頭,眼前的景象讓她震駭得腦袋瞬間空白。

    他背對著她正在擦藥,寬厚結實的背佈滿醜似蜈蚣的疤痕,沒一處肌膚完整,她心驚的抽了一口氣。

    細微聲響使他轉身,而他赤裸的古銅色胸膛上,有兩道殘忍的十字疤痕,像是詛咒的烙印。

    她還來不及眨眼,黑色大衣已遮住所有怵目驚心的畫面,危險的眸光激射向她。

    「你怎麼進來的?」不棄語出咄咄,雙眼陰鷙噬人。

    若男睜大眼一瞠,眼淚撲簌簌的淌下,咬著發顫的唇,「我……我……」

    「出去!」他撇開頭,以冰刃的目光掩飾心中的悸動,「滾!」

    「我不要!」她抬起下顎,無畏的迎戰他冷然的眼,微顫的手上抓住他的衣角。

    「你……」他反手抽出腰際的軟劍,欺上她雪白的頸。

    她心悸了下,深呼吸的嚥下心中的恐懼,睜著清澄的杏瞳與他四目相鎖,不懼也不退。

    「該死的!」不棄咬咬牙,扔下劍,憤然的一掌擊向桌,厚重的花桌登時迸裂碎飛,飯菜也灑了一地。

    他知道她看到了那些刻劃著一段段痛苦血淚的傷疤,熱她的目光教他覺得自己是赤裸裸的,羞憤爬上她心頭。

    「你的傷……」還在流血,可能是剛才不小心拉扯所致。

    「不用你管!」他怒吼。

    若男拾起地上破碎的藥瓷瓶,裡面殘餘些藥粉,「你的手也受傷了。」那是剛剛他太激動被碗盤割傷的。她以指抹了藥粉,輕柔的執起他佈滿厚繭的手掌,細心的擦著錯縱的割傷,每撫過一道血痕就像在她的心臟劃下一刀。

    不棄沒有動,靜默的看著她溫柔的舉動,望入她柔情似水盛滿關切的秋瞳,他煩躁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陌生的情潮流動在他們之中。

    料理完他手上的傷,她輕輕的褪下他披上的黑衣,露出肩背上的傷痕,她眼底閃過一抹心痛,小心且輕柔的擦乾血漬再敷上藥粉,傷口碰到藥粉的痛楚令他繃緊下顎。

    「你不怕嗎?」不棄打破沉默,以談話忘卻那劇痛。

    若男為之愕然,被淚水洗滌過的幽瞳像有千萬顆小星星在閃爍,晶亮閃耀得令他呼吸一窒。

    「別這樣看著我。」不棄別開臉,怕陷落她溫柔的情網中無法自拔,醜陋的身心使他自慚形穢,他配不上她。

    「痛不痛?」她的小手移到他胸口。

    他血脈劇烈跳動,冰凍的心彷彿裂開一道縫,她的體溫由掌心滲透他肌膚,如涓涓細水一點一滴流入他心扉,他感覺聲音卡在喉嚨。

    「吹一吹,痛痛就不見了。」她低下頭。忘卻了羞澀,朝那曾經險些要了他命的十字傷疤吹了吹。

    溫熱的氣息撫觸猙獰的疤痕,奇異的,他竟不覺得痛,像是一句魔咒釋放了禁錮他靈魂的枷鎖,他的胸臆充塞著澎湃情潮。

    不棄勉強吐出瘖啞的音調,「謝謝!」

    若男嫣然一笑,「不客氣。」視線落在滿地狼籍,「你等等,我去找人來把這裡收一收,順便再替你拿份晚餐過來,生病的人要多吃一點身體才……」

    不棄驀然的攫住她的唇,阻斷了她底下的話。

    她圓睜著眼,被他突來瘋狂的吻震懾住。

    他加深了這個吻,狂猛的需索,她感覺一陣暈眩,棉隊這股他點燃的陌生情慾,感到不知所措。

    他強而有力的臂膀鉗住他的嬌軀,迫使她不知該放何處的手只得緊貼著他的胸膛,這才猛然想起他的上半身是赤裸的。她心一驚,女性的矜持和修使她雙手拳抵者他,怕理智吞沒在他狂烈的熱情。

    他以舌尖撬開她的貝齒,輕易的攻入她細滑柔嫩的口中,逗弄她的丁香舌,登時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襲向她,她感覺立志漸漸逸散。

    他擁著她緊緊抵住自己飢渴的身軀,以純然男性熾熱的硬挺磨蹭著她,觸碰她女性的柔軟。

    若男快透不過氣了,心跳聲像在耳邊轟轟的響,顫抖的身體幾乎無法站穩,只能攀附著他,拳頭在不自覺中鬆開轉而圈住他的脖子。

    不棄移開了唇在她耳畔低啞的呢喃,「天哪!我該拿你怎麼辦?」

    若男喘息著,醉眼迷濛,他富磁性的溫柔嗓音還沒流入耳朵,他頑皮的舌已舔觸她敏感的耳廓,激發她體內一陣陣戰慄。

    他不斷親吻她的耳垂、眉眼、小巧的鼻,最後再度捕捉住她嬌嫩嫣紅的朱唇,火熱的吸吮。天哪!她的味道真好,他怎麼也嘗不夠。他的雙手在她柔軟的女性曲線游移,自背移至她的臀部,猝地抱起她緊貼他的亢奮。

    「天知道我是多麼想要你。」不棄沙啞耳語。

    當若男感到他堅挺的牴觸,以及知道他想要她,她欣喜若狂,但還沒機會開口說話,又再一次被他擁吻,她登時酥軟無力。

    「但我不行!」冷不防的他放開了她。

    她差一點跌倒,及時抓住他粗壯結實的胳膊,意識到指尖下那赤裸袒露的身軀,她心跳加速。他的肩好寬,強壯寬闊的胸膛、糾結的肌肉,一條條猙獰的傷痕絲毫無損他那偉健猛悍的身材,她頓時雪血脈僨張。

    「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你走吧!」不棄深吸了口氣,替她整理以下衣襟。

    「不要!」她小手勾著他的胳膊,仰起小臉蛋。

    他這輩子從沒像此刻那麼高貴過,她居然說不要?!難道她不知道接下來可能發生什麼事?

    「你又要趕我走了嗎?」若男露出受傷的楚楚可憐樣。

    他呼吸一窒,「我是為你……」什麼時候他開始在乎這個小女人?或許是因為她的小手老是無助的拉著他的衣服,宛若失根的浮萍找到了港灣依靠。

    「我知道,但我喜歡你,而我知道你也喜歡我。」滿足的笑意在唇邊漾開,她衝動的抱住他的腰。「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開你。」把臉埋在他強健的胸膛,此刻她全身像著了火。

    再這一刻,不棄心中堅實的圍牆開始倒塌,迸裂成耀眼的片片火花,在他幽暗的心中點燃希望。生平頭一次他生命中有個真實且溫暖的東西,那就是她!

    「你不怕我嗎?」

    他低啞的嗓音宛若梗在喉嚨,抬起手輕撫她的面頰,體內燃起熾熱的火焰。

    「我喜歡你。」她坦白無偽的注視著他,眼中堅定的熠亮光芒令人無法逼視。

    「我的過去不是你能想像的。」她見到那些醜陋的傷疤怎麼不像一般女孩大叫而逃跑?

    「誰沒有過去,與你不同的是,我有個愛我、保護我的父親。」使她免於牢獄的苦難和危機。「而如今我來愛你、保護你,看到你受傷,我心如刀割。」她將他佈滿細紋疤痕的手掌舉至唇邊,落下一個個細吻。

    「天哪!」他緊擁著她,「我何其榮幸能擁有你。」

    「我也很幸運能遇到你,否則我和阿大、阿飛、小月可能露宿街頭,而且若沒有你的幫助,我說不定會被騙進水月樓賣身……」

    不棄急忙摀住她的嘴,「明早我叫人把水月樓給拆了。」想到無辜的她可能的遭遇,他深邃眸底掠過一絲陰鷙和狠絕。

    「不要啦!如果你拆了水月樓,那在裡面工作的人不就沒有工作了?我不希望再有像阿飛這樣的小孩。」若阿飛不是遇到她,而是被官府抓住,天知道她瘦小的身子禁得起嚴刑峻罰嗎?若男不敢想像下去,「而且她們當窯姐也很辛苦,職業無分貴賤,都是你們男人害的啦!她以食指直戮他堅硬的胸膛。」

    「我不否認我也有過女人。」他用大掌包裹住她的食指,含入嘴舔了下,嗓音粗啞呢喃,「但那都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只有你。」

    兩團火焰在他眼中簇燃,她心跳如鼓。這算不算愛的告白?不諱言的,她心頭一絲絲竊喜。

    「那麼吻我,像剛剛一樣。」不待他拒絕,她壓下內心的羞怯,生澀的吻上他的唇。

    「你……」不棄心中的感動無法言喻。她看到他醜陋的烙印,也知道他擁有的過去,卻仍心甘情願投入他懷裡。上天待他何其幸運啊!他試探的問:「我身上的傷你不怕嗎?」

    「我會心痛!」觸摸疤痕的頂端,指尖順之而下,感覺粗糙而深刻,他到底是遭遇到什麼樣的事?她不敢問,怕勾起他痛苦的回憶,為不能為他做什麼而感到揪心。

    她的身體因她輕柔的觸碰而繃緊,心臟狂猛的撞擊著胸口,這份悸動使他眼眶微熱,他粗喘的緊摟著她,哽咽的喉嚨無法發出聲音。

    她讓他感覺到被需要、被重視、被愛,這一刻他覺得這世上再沒有人比他更幸福。

    他不由得楠楠道:「我不值得!」

    若男深情的瞅視著他,「值不值得是由我決定,我喜歡你,要我說一千遍、一萬遍都沒關係。」

    「那就不要停止說愛我。」不棄低吼了聲,以行動來回應她的愛。

    他圈住她,緊擁入懷,他的最在她唇上細細的品嚐探索。

    內心微弱的聲音在警告她,但她卻無法抵抗,也不想抵抗,她能從他炯亮如火炬的深瞳中看見自己眼中的慾望,她也想要他!

    當他的唇印在她頸側,一手撩高她的裙子,她不禁出聲提醒,「你受傷了。」

    「我知道,」不棄粗喘著,頭繼續向下探去。

    「不行哪!你傷還米好。」當他熱呼呼的鼻息吹入她胸口,她赫然大相逕庭,不知何時外袍已褪到腰際,上身僅剩一件肚兜,還來不及意識到他放肆的唇齒正嚙咬著她肚兜的繫繩,突然,一陣冰涼襲向她,她驚覺上半身已經赤裸了,而他狂佞的手指正覆在她裙下最隱秘之處,一股熾烈灼熱的戰慄沖刷著她的心,血脈像滾燙的沸水穿過她四肢百骸,湧入她女性的核心。

    「天哪!」若男急切的喘息,腰間被他鐵鉗似的手臂扣住,他的唇舌覆住她毫無遮掩的柔軟胸脯,她簡直不敢相信,聲音卡在喉頭,天哪!

    「我知道!」他自她高聳的玉峰間抬起熾人的眼,探入第二根指頭。

    「噢!你不可以……」若男抓住他的手,顫抖的身子無措的扭動,感覺被他觸碰的地方又濕又熱,想併攏腿阻止卻辦不到,更令她羞愧的是,她竟不自住的張開腿。

    「我可以的。」

    不棄偉岸的身軀壓著她,手突然抽離。而她彷彿失落了什麼,不知名的渴望讓她的身體自動貼向他的手。

    忽然下半身感到一陣涼,她才意識到他脫了她的褻褲,瞬間清醒的理智在他復返的手指觸到她女性的中心時瓦解。

    隨著他邪肆的挑逗,她痛苦又甜蜜的隨著他而擺動身軀,蓓蕾摩擦他烙印著粗硬的胸膛,一會兒之後,她感覺體內好似有什麼東西炸開,如星雨般飄落。

    她虛弱的癱在他懷裡,雙手攀著他的胳膊,不期然的碰到一陣濕熱,她猛然回神。

    「你流血了。」

    「還好不是你。」他想保有她最美的童貞。

    「我又沒受傷,是我害你流血的!」她鼻頭一酸,眼淚蓄滿了眼眶。

    不棄吻去她的淚,「這是意外,不是你造成的。」他若真的要了她,流血的就不只他了。他細心的替她把垂在腰間的肚兜繫好,額際不斷滲出的汗水正說明他用盡多大意志在克制自己。

    她心疼的問:「會痛嗎?」

    「還好!」痛的不是傷口,而是無法釋放的慾望,他需要一點時間,只要她不要用那雙迷濛的眼注視著他,他想他可以努力度過。

    「我去拿藥。」看著他溫柔的眸子和輕巧的動作,她兩介發燙,羞不可抑。他堂堂地獄門少主居然幫她穿衣服。

    若男不假思索的轉身,腰肢卻被攫住,不棄貼近她臉側沙啞低楠,「你的褲子還沒穿。」若沒及時攔住她,這一會兒她大概被落在腳邊的褻褲給絆倒了。

    她低下頭,窘迫的紅潮佈滿了全身,她裙下無一物居然毫不自覺!霎時,全身像著了火,丟死人了!

    忙不迭的套上褲子穿好裙紫,她窘迫的奪門而出,身後傳來放肆的笑聲。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他如此愉快的大笑。

    「看來她對你還是有些幫助。」聞笑而至的是魂掃視一地的凌亂,嘖嘖出聲,「你們做得為免太激烈了。」

    他曖昧的語氣令不棄臉色倏的一沉,「你骯髒的腦袋是不是想換給新的?要不要我送你一個豬頭?」

    「不了,我偏愛舊貨。」是魂乾笑,突然宛若大限新大陸的盯著他。

    不棄眉頭一擰,不止到他腦袋瓜裡又有什麼邪惡的思想。

    「我發現這是你第一次說那麼長的句子,總共二十四字,句戶是你一個月說話的份量。」是魂唇角噙者不懷好意的笑,「愛情的魔力真偉大,你們到底做了沒?」

    「閉嘴!」不棄背過身,佯裝若無其事的穿著衣服,雙頰仍不由自主的飄上淡淡的紅暈。

    「我不信你們關在屋內兩個時辰什麼事也沒發生。」他蹲在外面等了很久。

    「你很閒?」不棄回頭冷冷一笑。

    「還好啦!剛吃飽飯,花好月圓就到處走走。」實際混機伶的往門口的方向倒退。

    「貨已接到了。」

    「已經在地獄門的某個分舵藏好。等你傷好了,我們即可起程,這幾天還是派人嚴加看守以免節外生枝。」是魂已退到門口。

    「你去!」

    「什麼?」他的一腳剛跨過門檻,聽不懂的回頭。

    「去守貨,少一顆石子唯你是問。」大腳一踹,不砌用力關上門。

    是魂仍處在呆楞中,反應不及地被踢出門外,還好沒跌個狗吃屎,也沒有被人瞧見,否則邀月樓的顏面全被他丟光了。該死的不砌!此仇不報非君子。他暗暗發誓,腦中閃過一道靈光。

    她不能稱是最美的,卻有一股迷人的清新氣息和吸引住所有人目光的甜美笑靨,染,毫不造作的流露真情,無論對任何人都一樣,這點讓不棄有些不是滋味。

    就像此刻,來到她房間,只有三月在整理房間。

    「少主,若男小姐帶著阿大、阿飛和小月到山莊附近去散步了。」

    「少主,前門有位姑娘自稱是玄谷來的要見你。」福伯匆忙趕來。

    「是魂呢?」不棄心中閃過一抹疑惑,玄谷中知道他的身份的除了二聖哪還有什麼女的?除非是……他快步的走向前廳。

    人還沒到正廳,門外已傳來陣陣狗吠和嘈雜的人聲。

    「阿大,不要叫了,你嚇到人家姑娘了。」

    「走開啦!走開。」粉紅色人影張站在前面的涼亭被的圓桌上,而阿大趴在桌緣對她搖頭擺尾。

    「阿大。」威嚴的沉喝聲自不棄唇角逸出。

    「不棄!」粉紅人影宛若蝴蝶飛入不棄懷中,顫抖的雙肩哭訴被狗欺侮的委屈,「那溝好討厭,我才坐沒一會兒,就見它往我身上跳,差點嚇死我了。」

    「阿大喜歡你,想和你做朋友。」若男表面含笑,其實心裡泛著酸,暗忖她或許是不棄的親戚,動作才會那麼「親密」。

    阿飛用手肘輕推了下若男,壓低嗓音說:「情敵出現了。」

    「不會啦!她可能是不棄的親友。」若男強壓下胸腔內翻攪的醋意,拚命告訴自己沒什麼。

    「是嗎?我可沒看過哪戶人家親戚見面的方式是摟摟抱抱的,就連親兄妹呀沒那麼親熱。」小月蹙了下眉,這種畫面她在花街柳巷見多了。

    「男姐,你不吃醋嗎?」阿飛噙著看好戲的笑意,斜睨著刻意裝出若無其事的若男。

    「你們兩個別一搭一唱,去!進屋去。」若男啼笑皆非,趕緊將它們和阿大送進大門,省得老是妖言惑眾,她的心已經夠不安了,還火上加油。

    「靈玉,好久不見。」是魂適時出現。

    「咦!你怎麼也在這?」玄谷靈玉瞪了眼打斷她和不棄親熱的不識相之人。

    「不是我叫……」是魂及時硬生生的轉口,「住你們,你們還不知道要抱多久。」他輕輕瞟了瞟佇立一旁的若男,「需要我來介紹嗎?這位是玄谷靈玉,玄上人唯一的掌上明珠,這位是丁若男,丁姑娘。」

    不棄微瞇起眼,沒錯過是魂的語病,「你跟我到書房來,福伯,招呼客人。」

    「不棄。」靈玉跺了下腳,橫了眼若男,在經過她身邊送出輕細的嗓音,「我不會輸給你,不棄是我的。」接著盛氣凌人的離去。

    若男怔怔失神了好一會兒,她終於明白這位嬌美亮麗的姑娘竟是玄谷千金。

    「是魂,你真的很閒!」不棄輕細的聲音如鋼絲,尖銳得足以刺穿是魂的神經。

    「是她自己來的,又不是我叫她……」是魂心虛的的摀住嘴。

    「沒事她會離開玄谷?」

    「好嘛!我承認是我飛鴿傳書回玄谷,但不是給她,是報告大師兄你發生的事及任務執行的情況,至於丁姑娘的事我可一個字也沒提,只不過說你遇到了心儀的女孩了。」是魂一步步挪向門邊。

    「多事!」靈玉對他有意思,他並非不知情,問題是他一直當她是小妹妹,而且他相信她只是一時迷戀,總有一天她回遇到真愛。

    「我可不是多事,我是好心替你解決問題,免得日後麻煩。」

    不棄斂起眉,心知他說的是事實,此刻他擔心的是若男的反應。

    「還有大師兄交代,等你傷一好我們馬上起程,以地獄門和邀月樓的旗幟運送這趟鏢。」

    不棄點了下頭,「靈玉出谷的事大師兄知情嗎?」

    是魂已退到門邊,「這我就不清楚了。」話一說完,他轉身想奪門而出。

    但手才沾到門板,冷鋒立時欺上他的脖子,鬼娃如鬼魅般自門外將他逼回屋內。

    「鬼娃,退下。」

    鬼娃抱拳一揖,將門關上。

    「我勸你最好馬上修書一封向大師兄結束清楚。」不棄送上筆墨,「記住署名你自己。」是魂既然那麼愛管閒事,後果也要他自己承擔。

    「靈玉溜出故又不是我的錯。」是魂垮下了臉。

    「還是你想親自護送靈玉回谷?」

    「不了!我才不幹,又不是吃抱撐著去惹那麻煩。」他話聲剛落,嬌嫩的嗓音由門口傳來。

    「可愛的是公子,請問你說的麻煩是誰呀?」靈玉倚著門,正拿著薄如柳葉的小刀磨指甲。

    冷汗自是魂額際淌下,此時他有最深刻的體會,愛玩可以,但千萬不要去惹到母老虎。

    「三月、六月,我真的有要事必須出莊一趟。」她必須去見爹。

    「這……還是要問過少主。」三月感到很為難。

    「少主整天陪著那什麼宣故大小姐,哪有空理咱們。」六月的心裡話一古腦傾瀉而出。

    「六月!」三月沉聲低喝,使個眼色瞟了下一旁的若男。

    若男臉色黯然了下,旋即擠出牽強的笑,「沒關係,他跟玄谷有生意上往來,理當好好招待人家千金。」其實說不嫉妒是騙人的。

    「那未免也太盡力了,成天黏在一起,就怕連睡……」

    「六月,你再逞口舌一快,要是給總管聽見了我可不幫你。」三月沉穩的制止六月,不經意的瞥見血色自若男臉上快速褪去,「若男,你別聽六月胡說。」

    若男臉頰肌肉微微抽搐,澀澀的笑了笑,「我相信不棄。」但她的心還是免不了刺痛。

    不想話題繞著令人難過的事,若男抬起頭,「拜託!我想去監牢探望我爹。」如果她有能力,真想把爹救出來,爹待在牢裡只有等死!皮眼陡的一跳,讓她的心也跟著忐忑不安。不知道爹此刻是否安好?

    「這……」三月躊躇著,探望親人是人之常情,只是少主肯嗎?「若南,你是否同少主提過?」

    「我只告訴他我想出莊一趟,因為我不想讓他為我的事煩惱,他那麼忙!」

    「忙著陪玄谷家千金。」六月咕噥的接下話尾。

    「六月!」三月撫額大歎,「你能不能安靜一點?」

    「三月,不是我要說,實在是少主他……」觸及若男蒼白的臉色,她噤聲轉開話,「若男,我們別管少主了,我幫你,今兒個下午吳嬸叫我送衣裳給吳伯,我可以順道帶你出府。」

    「六月,你別亂來。」三月慌道。

    「難道你忍心見若男聯想見親爹一面都不行,整日鬱鬱郁寡歡?」六月理直氣壯的問。

    「我……」三月不由得啞口。

    「我們自幼無父無母,更能體會那種骨肉離散,在世不能相間的苦楚,我們不知道自己父母在何方、是生是死,而若男知道親人在世,只是身陷囹圄,可連進去探望都很困難,但對我們而言卻是輕而易舉,我們就幫她這一次。」三月有感而發。

    「嗚……」若男泣不成聲,「我不知道你們沒有爹娘還一直說我自己的事。」她摟住她們,雙肩顫抖的啜泣。

    「沒關係,逝者以矣,來者可追。」三月拍撫著若男的背,「如果我們要離開,動作就要快。」頂多回來再領罰。

    「三月,你答應了?」六月眨了眨眼。

    「不答應行嗎?」三月送她一個大白眼,「你去借幾套小廝服及準備乾糧和水,我去準備馬匹,我們分頭進行。」

    「還幾天沒見丁姑娘了。」是魂挑個靈玉沒纏著不棄的時間來到書房。

    不棄正在帳冊上做眉批,聞言手顫了下。

    眼尖的是魂瞥見了,表面故裝若無其事的樣子,「也不知道她去哪?我去問阿飛,阿飛不給我好臉色,說我和你是一丘之貉……」的大色狼,枉他英俊瀟灑、一表人才。「至於小月則擺著一張生疏有禮的臉,活像把我跟你當作妓院的常客對待,一點也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裡。」

    「別把我跟你扯在一起。」不棄不冷不熱的撇清關係。

    「總算開口了,我還以為你會沉默到靈玉滾回老家。」是魂提心吊膽的左顧右盼。

    「大師兄昨天下午來過。」

    「大師兄來了?我怎麼不知道?」是魂感到訝異,這以為著靈玉面對兩中情況,一是落跑,二是被逮著。

    「難道你跟大師兄閒話家常?」

    「免了、免了!」是魂連忙搖頭擺手。「那麼靈玉呢?」

    「你想見她?」不棄皮笑肉不笑的問。

    「怎麼可能,我躲那隻母夜叉都來不及。」

    「從麻煩升級為母夜叉?」靈玉笑瞇了眼,不疾不徐的踱進書房,「是誰出賣我的?」

    「不棄,你不是說大師兄來了,那她……」是魂登時頭皮發麻。

    「大師兄答應讓她留下。」不棄冷硬的臉龐沒有什麼表情。

    「意思是?」是魂心頭有不好的預感。

    「在護鏢這段時間內,她是你的責任。」

    「為什麼不是你的?」是魂不平的抗議,換來不棄冷冷的一眼,他立刻噤聲寒蟬。

    「是師兄,沒想到你那麼討厭我。」靈玉轉過身,雙肩顫抖,「我知道,小時候我曾經在你飯裡放白蟻,那是我不好,所以你記恨到現在。」

    是魂露出苦笑,「你可是師夫的掌上明珠,我們親愛的小師妹,疼你都來不及,我又怎麼可能去記那幾百年前的事。」

    「是嗎?」靈玉撫著被擦紅的眼,不枉她精心演出,「那我可不可以拜託你一件事?」

    烏雲飄上是魂頭頂,「什麼事?」

    「我也要出莊去。」

    「也?」不棄危險的目光微瞇,任何人想辦法出莊都必須向總管報備,以維護山莊內的隱秘安危,以防不肖分子滲入。

    「是啊!我昨天下午跟大師兄談完,剛出房就看到三月和六月鬼鬼鬼祟祟的帶個小廝出莊。」

    「三月和六月?」是魂眼皮陡的一跳,不經意探見不棄眼神瞬時變得陰沉。

    「沒錯,我本想上前詢問,可是她們借了馬匹,一下子就不見人影。」

    「還借馬匹?」靈玉每提一句,是魂的心臟就緊縮一次。

    「鬼哇,去找福伯。」不棄沉聲下令,佇立在不棄身後宛若影子的鬼娃一揖,一眨眼的消失在門外。

    「那麼你還看到什麼?」是魂斂眉沉吟,不用大腦也知道是何人出莊。

    「我還看到她們帶著大包小包的行囊,好像是要做長途旅程。」靈玉沉思了片刻,「對了!在她們走後不久,小月和阿飛、那只討厭的狗也溜出去了,而且是從莊內外牆一個狗洞爬出去的。」

    「外牆有破洞?」是魂訝異的挑眉,斜瞟面無表情的不棄。

    「看洞口似乎是新挖的。有什麼不對嗎?」靈玉無辜的眨了眨眼。

    不棄相信若男不是奸細,她不會離開,背叛他。

    「少主,你找老奴何事?」趕來的福伯抱拳一揖。

    「丁姑娘房裡可有人?」是魂小心的低問。

    「人去樓空。」

    「啪!」聽聞這個回答,一支堅硬的紫竹毛筆在不棄手中斷成兩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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